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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
也许,当她不再是她的时候,她会爱上我。我也只能这么想了,在一个人的感情世界里,卑微的爱着,你不能体会,那种心情是多么的绝望和痛苦。其实,你比我幸运,你得到了她的心,得到了她完整的感情,你和她拥有过最美丽的时光和记忆,而我,没有……我渴望有,我也相信,一定会有!
陆子璃,不需要为她担心,我会照顾好她,拿生命去爱她,比你爱她的时候,更会让她快乐!
一个月后,西蔺京都云安城。
夏梓洵走进栀语轩,小宫女们马上跪下叩拜,梓洵心情不错,摆摆手,唇边似乎还带了一丝微笑:“起来吧!先退下。”
小宫女们福了福身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斜靠在榻上、浑身无力的她。
他在榻边坐下,目光柔柔的落在她的脸上,轻声问:“我听说,你又没有好好吃饭。这样下去可不成,你瞧瞧你,瘦成什么样了?”
她眯着眼睛冷冷的怒视着他,一言不发、一字不吐,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他眼底的笑意,也慢慢落了下去。
他抬起手,指腹温柔的抚上她额角的那朵小小的栀子花,看那灿烂的颜色在指尖绽放,他轻轻的说:“还疼吗?”
她依旧不语,一如这些日子以来同样的冷漠。
自从来到西蔺,被锁在这座皇宫里,她只说过一句话,她说:“要我成为你的女人,除非我死!”
下一刻,她的额头就撞向了桌角,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此刻的她,想必已经……可是,那满脸的鲜血,还是刺痛了他的眼和他的心。他疯了一样的抱着昏迷的她,大声咆哮着等待御医的到来。
御医来了,便是从前的石大夫,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后来因为伤疤不好看,便给她纹成了一朵极小的栀子花,让原本俏丽的她,更添了几分冷。艳的妩媚。
她不是这个皇宫内院里最美的女人,也不是最有才德的女人,可是,他就是那么疯狂的喜欢着她。没有办法,就是喜欢,只是喜欢,不顾一切的喜欢……
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有参与事件的人,都是他最亲近的死士,就是太后砍了他们的头,他们都不会说一个字。可是,太后知道,只是,她不敢说,儿子是自己的,却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若是,他便不会有今天的荣耀。
于是,母后骂他,皇姐劝他,嫔妃们诱。惑他,可是,没有人得到一个他的一点点后悔的讯息。他只是笑,淡淡的笑,却又是极为满足的笑。这样的笑容,反而让所有的人震惊。那般温柔的他,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可是,温柔之后,眸子里闪过的,又是狼一样的狠厉。
他在无声的告诫所有的人,这个女人,任何人都不要想动她,谁若是敢动,他必定要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他的手段,从来没有人敢挑衅。
他下了朝,处理完政事,便会来这里,她不理他,没关系,自从第一次他想要她,而她坚决的撞了桌子,守住了自己的清白,他就没有再逼过她。他在乎的,也不是这个。
他就坐在椅子上,痴痴的、静静的凝望她,直看得她怒发冲冠、双眼冒火,他才笑着离去,给她一点点喘息的空间,然后在她平静一点的时候再来惹毛她。
她摔烂了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他又让人送了一些花瓶过来,并告诉她,想摔多少就摔多少,不要心疼和手软,他可以为了她,专门在宫里建一个烧制瓷器的窑。于是,她不摔了,改成吐血了。比起当年父亲把茶杯送到房里让她摔,这只狼,显然更有气魄和资本一些。
她最初不是住在这个小院里,而是另外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据说,那是他特地为她而建造的。她怒火冲天,扬言要烧了他的皇宫,他笑着鼓掌,命人提来了灯油,递给她,她眼角抽抽着说太难闻,他便亲手为她泼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将火烛放在她手里,让她亲手点着,她又一次眼角抽抽着想要缩回手,火烛却不慎掉落在地上,瞬间引燃了整个房间,顿时火光大起,整个宫殿沦为一片火海。
天知道,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她吓呆了,完全忘记了该怎么反应,他却迅速将她护在怀中,抱着她逃离了熊熊大火,自己被跌落的梁柱砸伤了后背,还留下了一小片浅浅的疤痕。
他拉着她的手,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烈火将那间宫殿完全吞没,只剩下一片残砖断瓦。他唇边是宠溺的笑意,还扭头问她:“喜欢吗?如果喜欢,下次再换一间烧着玩吧?”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他这么狠,让她恨得咬牙,却又不得不甘拜下风。
那一刻,她开始理解什么叫做红颜祸水了,大抵就是说的她这种人。
她没有被大火烧着,却患了严重的内伤,从此不能听到一个火字,听到就有想要吐血的冲动。和他比起无耻来,她果然不是对手,简直是差之千里。
她无论做什么,他似乎都有办法对付她,而且,还是那种温柔的,让你乖乖缴械的方法。
她绝食,他让宫中所有侍候她的人陪着一起饿。她什么时候吃,他们就什么时候吃,她吃多少,就给他们吃多少,搞得小宫女和小太监们集体站在她面前,全天拿无比凄楚哀怨的眼神默默凝望着她。她不为所动,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于是,便每天有不同的人陆续晕倒在她面前,到最后,已经饿得没有了力气的她,每走一步,都得小心抬脚迈过脚下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的人的身体。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她一闭上眼睛,就梦到无数冤魂捧着碗、拿着打狗棍在身后追着她叫:“苏姑娘,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苏乐言,是他给她取的新名字,宫里的人都这么叫她。去他娘的苏乐言!死难听!
她没有什么自由,每天就是被他刺激的发一阵子疯,抱着头狂奔,或者拿杀人的眼光瞪视着他。
他不许任何人接近她,其实,这也是为了保护她,他也不许她出门,也是为了保护她,更是因为,陆子璃一直在执着的寻找着她。
他倒也不是没有人情味,知道她牵挂着陆子璃,同时也为了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他隔几天,就会向她通报一下陆子璃的近况和行踪。
比如说,他告诉她,陆子璃又回到皇宫见了陆青云,恢复了王爷的身份,以便有更大的权力动用更多的人寻找她;比如说,东平派人到西蔺来打探消息,听说他极为宠爱一个女人,怀疑是失踪的东平六王妃,被他带着另外一个年轻貌美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在极其自然的场合之下遇上了,流言自然也破解了;再比如说,有人在东平制造了她掉落悬崖的假象,就连皇上陆青云都信了,而陆子璃却不肯相信,依然在执着的寻找着;还比如,子璃在前方寻找,他老娘田皇后就在后面破坏……
他也曾经想要试一下挑拨离间,告诉她,陆子璃要娶新妃了,她不说话,只拿蔑视的目光瞪着他,他最终只好挫败的说,跟你开玩笑呢!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拿起身边所有能扔的东西,狠狠的砸他,而他一般都不躲,因为她扔的都是一些首饰和枕头杯子什么的,砸到身上也不疼,还能让她消消气。当然,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他被她的表象迷惑惯了,当她又拿起一个凳子上的坐垫扔过来的时候,他依旧没有躲,可是,下一刻,在垫子刚刚被他接在手中的时候,她却迅速将凳子也扔了过来。
他大意失荆州,终于首次告败,被凳子准确的砸中了大腿,数天没有下的了床,也就让她落了几天清净。
她原准备再接再厉的,可是他也不傻,在他好了以后,将她殿里所有的凳子都撤了下去,就连她吃饭,都得坐在榻上。想要搬起榻椅去砸他,她还需要再继续修炼一百年的功力。
为了和他斗争,她精疲力竭,他却好像乐此不疲,玩得很开心,甚至每天早早就来等待她的怒火如何发泄。他在她面前从不称“朕”,一直说我,这可是他老娘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如果来的不巧赶上她正在吃饭,他会不停的催促她:“快点吃,吃完了好发火……我还很忙,好多政事要处理呢!你发完火我得接着去干活,要是没看到你发火,我活都干得不踏实……”
于是,她的吃饭变成了吐饭,这不能怪她,其实她是想吐血的,可惜,在和他斗的这些日子里,基本都已经吐光了,若是再吐,那就是内脏或者骨头了。
再后来,她学乖了,不再乱发火了,看起来似乎是想开了,温顺了许多,也听话了许多。
她对他说是因为自己被关在这里太闷了,于是,他允许她在几十人的长长队伍的陪伴下,浩浩荡荡的去御花园巡视一下百花。倒是很拉风,侍候她的人多的可以将愈发瘦弱的她完全淹没。
有好事的、妃位比较高贵的妃子得到了消息,早早的等候在御花园里,或者是借机讨好一番,或者是借机羞辱一番,好出出她们被冷落的怨气。
笑语一般都是不理会她们,无论是示好还是寻衅,她都选择高傲的躲开。
只有那么一次,是梓洵娶得有名无实的辛贵妃,从小被宠溺惯了,又依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两朝元老,不将笑语放在眼里,故意冲撞了笑语,反而要笑语向她道歉。笑语不予理会,扭身就走,她却拉着笑语,说了很多放肆的话,比如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狐媚子之类的话,惹恼了本就不是好欺负的笑语,她倒想试试,若是将他后宫的水搅浑,他是不是就可以放她出宫了。
笑语扬手给了她一巴掌,还将她推倒在地上,所有的下人们都吓得目瞪口呆,有人赶紧将情况禀明了夏梓洵,夏梓洵匆匆而来,一脸担忧。
他来了之后,辛贵妃哭哭啼啼的要他给她做主,要他还她一个公道。
夏梓洵拿胳膊捅捅紧绷着脸色的笑语,淡淡的问:“那只手打了朕的爱妃?”
笑语冷哼一声,不语,辛贵妃理直气壮的说:“右手!皇上,砍掉她的右手!”
梓洵抓住笑语不停闪躲的右手,又指腹轻轻抚过她的掌心,嗔怪说:“怎么打得这么狠呢?真是的,让朕多担心啊……”
一句话说到了辛贵妃的辛酸处,她委屈的点点头,楚楚可怜的哭泣着说:“就是,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梓洵抬起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问:“爱妃啊!你为什么不吃胖一点?若是脸上的肉多一点,她的手就不会被硌得这么痛了,你瞧瞧,手都被硌红了,让朕多心疼!若是肿了,爱妃,朕可饶不了你……”
辛贵妃的哭声戛然而止,被呛得一阵剧烈咳嗽,笑语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拼命挣扎着收回了颤抖的右手,真想抬起左手再给他们夫妇俩一人一大耳光。
夏梓洵,你果真不是人,就是一妖孽!实实在在的妖孽!
笑语气恼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没过半会儿,又恢复了温顺。不温顺不行啊!不温顺怎么有机会逃出去呢?
可是,看看左右的高墙,她也知道,自己能逃出去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可是,总是要试一下,不试一下,又怎么能死心呢?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她击昏了贴身服侍的小宫女,又打晕了门外候着的小太监,蹑手蹑脚的想要从殿后翻墙而过。
上去墙头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可是,下去就难了。
因为,墙内是黑夜,墙外宫灯闪亮如同白昼……
梓洵伸开双臂,温柔的安慰着:“别怕!宝贝千万别怕,我在这儿接着你,慢点跳。跳吧跳吧,放心,保证会跳到我怀里,摔不到你的。宝贝,别哭!瞧你吓的,若是不跳一下,你又怎么甘心呢?”
于是,方才被她“击昏”的小宫女和“打昏”的小太监也在下面极有爱心的鼓励道:“跳吧!苏姑娘,跳吧!皇上早就安排好了,就想让您痛痛快快的爬一次墙,绝对摔不到您……”
笑语的眼泪愈发汹涌了,梓洵忙心疼的安慰说:“宝贝别怕,有我在呢!”
你个杀千刀的妖孽夏梓洵,你那只狗眼看到我是吓得哭了?我是气的!就是有你在我才哭的好不好?
云笑语觉得自己就算是头大象,这血也不够吐得。与夏王八斗,她不被酸死就是被气死。这个乌龟王八蛋,他杀人都不用刀的,他得让你笑眯眯的走到他跟前,满脸期待和享受、心甘情愿的主动说:“皇上,求求您,杀了我吧!求求您,一定要杀了我哦!”
笑语也曾经试过,对他完全视若无物,结果是,她会再也得不到子璃的一点点消息。最后,她还是挫败了,宁愿和他狠狠的斗,斗得筋疲力尽,将他的皇宫搞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也好过没有一点点子璃的消息啊!
每个深夜里,她就会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在对子璃的思念里哭着睡过去,又哭着惊醒。那个名字已经刻入她的骨髓,恐怕她至死都无法再忘记了。可是,这个道理,她懂,而夏梓洵却不懂。
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放弃希望,就如同她,至始至终都不曾放弃对和子璃团聚的希望。有希望,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这,也就是为什么夏梓洵明明知道她心里在疯狂的思念着陆子璃,却还是忍着心底的嫉妒和酸楚,将子璃的消息如实的传递给她的缘故。
他,已经将她的心理揣摩的一清二楚。子璃在,她便在,子璃无,她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梓洵,何必呢?就这么将自己拴在一棵树上吗?你可以心里爱着她,然后给其他女人一个名分啊!如此,才能让后宫平衡,让朝堂根基稳固。”夏沫儿劝告说。
“朕已经给了很多女人名分了,这样还不行吗?”梓洵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望向夏沫儿。
“可是,你根本就不临幸她们,给不给有什么区别?”夏沫儿有些气恼的说。
梓洵摇摇头说:“朕以前也是这么想,可是,现在不是这么想了。皇姐,你会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吗?”
夏沫儿语结,梓洵又接着说了一句让二公主也想要吐血的话:“女人有贞洁,男人同样也有,皇上也是人,自然也有。”
夏沫儿眼角抽抽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说:“梓洵,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就让她真的做苏乐言,你们从头开始吧!”
梓洵明白她的意思,沉思了片刻,低声说:“朕有想过。朕一直觉得,终有一天,是可以改变她的,可是,这么久以来,朕发现,朕错了。只要她是云笑语,她的心里,就永远只有陆子璃。她只有不是云笑语了,才有可能会爱上别人。可是,你也知道断情花的药效,除了和它同根生的寒幽草,没有什么是可以解它的药效的。我若是给她吃了,必然就会将寒幽草毁掉,让她永远都没有解药,永远都是苏乐言。可是,我下不了决心!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第297章 你在我梦里
夏沫儿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反问道:“那你觉得如果不这么做,你会等到她忘记陆子璃,转而爱上你的那一天吗?”
梓洵不语,握着拳,一直沉默着。
夏沫儿又轻声笑着说:“你呀,往时的狠厉和坚决上哪儿去了?一涉及到她,你便是这么畏手畏脚,想这么久。对你的嫔妃们,你若是有这一半的心思,那些女人们都能为你疯狂,偏偏就非得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梓洵不满的纠正道:“她不是歪脖树,她是小树苗,嫩绿嫩绿的……”
夏沫儿眼角抽搐着,撇撇嘴:“好吧,小树苗,还嫩绿嫩绿的……真肉麻!”
梓洵的心情却放松了下来,呵呵的傻笑着,点点头说:“皇姐,你的意思朕懂,朕会认真考虑的。”
夏沫儿走到龙案前,轻轻敲敲他的案桌,小声说:“你都把她整进宫一个多月了,皇姐都还没有见过呢!让皇姐瞧瞧她去吧?”
梓洵立刻警觉的问:“你想干嘛?朕可警告你……”
他话没说完,夏沫儿摸起手边的奏折往他手上砸去,有些气恼的说:“去!瞧瞧你,像藏宝贝一样藏着她,皇姐就是想去看看她,说说话,也让她重新认识一下皇姐,好歹也是故人呢!看你紧张的,我还能吃了她吗?”
梓洵冷哼一声:“哼!那可不好说,你可是母后的眼睛……”
夏沫儿伸出手从他桌上摸了一只令牌,笑着说:“我明着是母后的眼睛,其实是你的左膀右臂,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啊?得,你让不让我可都去了,我倒是很期待,小丫头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呢?呵呵,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梓洵笑着说:“难不成你还期望她看到你会觉得惊喜?”
夏沫儿笑着说:“那可不一定。”
梓洵说:“朕估计,她会想把你先扁一顿,然后踹出去,或者扔到乌龟池里喂……”
“皇上!”夏沫儿脸色通红,气恼的唤了一声,梓洵始觉自己说过了,那小白眼狼的话,不知道何时在他脑子扎了根,让他也变得贫了起来。
笑语坐在窗前,一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碧罗钗,静静的凝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寄托思念的东西了。衣服换了,剑收走了,梨花针被梓洵藏起来了,所幸,他将这枚碧罗钗亲手给她戴回了头上,他也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