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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狗大胆,敢对皇上不敬!”蜀王见他无礼,顿时瞪了眼。
礼部尚书年过五十,在朝中资历甚老,平素便是左右两相都对他礼让三分,折在他手中的大臣更是数不清。如今蜀王一句老狗险些气得他没栽过去。
沈沧钰并未说话,朝身边的亲卫伸了手。
亲卫将长弓递上,他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引箭拉弓。
利箭闪过,精准无比盯入了礼部尚书的眉心。
礼部尚书睁大着眼,连躲开的意识都还未升起,便已毙命。
失去生命的躯体,笔直砸在地面上,轰然一声,让殿内所有大臣的心都跟着颤抖。
一句话没有,璟亲王便射杀了礼部尚书。
众臣惶惶着,心头充满了恐惧,也猜测到了璟亲王立在这殿中的原因。
——宫变了。
左右两相是所有人中站得最直的,虽已有心里准备今日免不了见血,却也都不曾想到沈沧钰会如此杀伐果断。
一朝元老,说杀便杀了,实在有魄力的很。
“还有谁人要觉得朕大胆的。”沈沧钰眸光清冷的扫过殿中大臣,慢条斯理又接过亲卫递上来的新羽箭。
胆小的大臣已软倒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看着血染一地的尸体。
身为太子近臣的当然不止礼部尚书一个,如今却没有一个人敢看沈沧钰一眼。
沈沧钰将羽箭又搭在长弓上,用低沉的声音道:“礼部尚书,以权谋私,强占民女,贪墨近二十万两白银,结党构陷忠良。建元七年,陷害前太傅参知政事王知毅,在狱中将其毒杀,诬其畏罪。建元十年,黄河决堤,勾结甘肃官员,私吞治洪修坝款,导致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洪灾。与其共罪者,有今通政使司马正初……”
他边说着,边拉开了弓,羽箭直指一已软软跪倒在地大臣,神色平静松了弦。
随着弓弦轻吟,又一沉重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还有今户部尚书程彬…”他在这片刻的停顿后,声音再度响起,又一支冰冷无情的羽箭对准了殿中一人。
户部尚书惊恐的睁大了眼,怆惶跪下大喊:“皇上饶……”
银色利光闪过,户部尚书求饶的话还未说完,已气绝倒地。
那立在高阶之上的青年,掌控了众人生死,只稍一句话,一个动作便主宰了他们的命运。先前只是震惊惶恐的大臣,如今心中对居高临下睥睨他们的青年是惧畏,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个会不会成他箭上的亡魂。
而且他们清楚,那青年方才之言,句句属实。
建元十年的洪灾一事,还有前左都史御史以死相谏,命断这金銮殿的一柱上。可便是如此,当年之事也未波及礼部尚书,建元帝也只是草草处理了几个官员,事情就不了了之。
璟王如今手段是过于激进且残暴,可也只有让他们添敬畏,他们这些为官多年的,或多或少总有着同僚的性命在手中。璟王能查礼部尚书的事,自然也能查他们的,何况本朝还有锦衣卫这种角色存在。
璟王必定是有所准备,师出有名!
在惊吓中,众大臣心中亦有了计量,有细心的人还发觉了一件事。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已死,兵部尚书却是从头至尾不见了踪影,还有大都督几位当权的武官亦不在殿上。
这足够说明如今的局势。
一连杀了三名大员,沈沧钰神情仍无一丝波动,仿佛方才做的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他的这种神色,有着云垂海立之威,叫人再也生不起一丝与之抗衡的力气。
也不知是谁先磕下了头,喊起了吾皇圣明,臣服的声音霎时如潮水似的涌起,在大殿内回荡。
那执弓的青年颔首,轻轻一句众卿平身宣告着从这刻起,他将君临天下,掌控这山河大地……
众臣的臣服比左右两相想像中来得更加容易,沈沧钰坐在代表至高权威的龙椅中,依旧是用雷霆手段,短短一个时辰,那些作奸犯科的官员被清肃大半。先前惶恐的大臣如今只余祈祷,希望新皇这把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同时对沈沧钰升起了更多的惧怕。沈沧钰手中掌握的东西,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更多,他们的小命,全在他一念之间。
是以,大臣们连反抗的心思都还未兴起,便被彻底震慑,个个如惊弓之鸟,都恨不得把头缩起来让沈沧钰注意不到自己。
早朝在一片血腥和强势镇压下结束,紧接着,建元帝残害兄弟之事被一桩一件列出,与沧钰继位为皇的消息一同召告天下。
应天府内所有勋贵世家哗然,当日沈沧钰行事也被广为传开,应天府的人对这位新皇第一认识是凌厉狠辣。
各州府收到新皇继位的消息要落后些时日,齐王还未来得急反应便已被沈沧钰的人伏诛。离应天府最近的威胁被除,剩余藩王得知郑家人已领军镇守应天府,又得知北边战事已近大捷,建元帝最厉害的两位儿子兵权被收拢,断不敢再生其他心思。纷纷往应天府送上贺礼,携以书信,表臣服与忠心。
又是一日,沈沧钰召告天下已有半月,可邵相却因一事心急如焚。
沈沧钰迟迟不定登基大典的日子。
这日,邵相在朝常上进言,希望沈沧钰顺民意,举行大典。
还穿着亲王服制的沈沧钰只是闲闲支着下巴,满不经心的道:“朕欲将封后大典与登基大典一同办了。”
邵相闻言错愕的看他,冯相臭着脸冷哼一声。
新晋礼部尚书一听,这可是他新官上任第一份重任,当即摩拳擦掌,激动道:“臣附议。”
众臣自然附议,可心中同时又纳闷起来。
新皇说得轻巧,立后与登基大典共同举办,是双喜极好的不错,可这皇后的人选……如今才开始选后,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准备好,帝后大婚,可不是等闲之事。
礼部尚书此时又问起了众臣心中最想知道的事,“臣请旨,拟写甄选公告,召告天下。”
众臣心都怦怦跳了起来。
如果新皇选后,那他们极有可能父凭女贵,成为新皇心腹!
沈沧钰坐在高处,将众臣那极好猜透的神色看在眼里,眼里有着淡淡地讥讽:“准。正巧再有几日便是乞巧节,宫中也设宴热闹热闹,凡四品以上官员可带家眷进宫赴宴。”
此话一出,落在众臣耳中便是暗示,能带家眷,那不就是代表有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作者有话要说: 磕头认罪!写不到啊!!!!!!我不会说我还卡船!!!哭死。。。
☆、第101章 2。1。1
下了朝,沈沧钰心情不错地往后宫走去。
他厌恶乾清宫,那再是有像征天下最尊贵身份的意义,就是在前世,他也不曾在那里住过一晚。倒是空旷的后宫让他觉得安静自在。
他按着前世的喜好,依旧歇在香泉宫。那座宫殿因一口温泉眼得名,建元帝才命人建成不久,还未来得及拿来讨好美人便魂归西天。而因苏氏回到府天府,沈沧钰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将母女俩还有闵家母女就近安排在隔壁的凌霄宫。
他来到凌霄宫的时候,挽夏正与娘亲学打络子。
少女倚着美人靠而坐,彩色丝绳在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轻扬,阳光下,侧颜甜美宁恬。
凌霄宫的人已习惯了新皇进来时噤声行礼,挽夏在他靠近被挡阳光,才发觉他的到来。她双眼一亮,旋即就丢下了手中彩绳,喊:“七皇叔,你下朝了。”
苏氏也已经站了起身,要朝他行礼,沈沧钰有些头疼,忙扶住她再度重申不必多礼的话。挽夏在边上看得直抿嘴笑。
闵家母女在屋里哄着猫儿玩,听到动静也忙出来见礼,然后拘束的立在一边低头。
元宝倒是不怕的,仰着头,喵喵两声就跳到沈沧钰鞋面上,又拿爪子挠他袍摆。沈沧钰弯下一手就将它抱了起来,元宝却又不干了,喵喵乱叫挣扎着要挽夏。
“调皮。”挽夏伸手去接过捣蛋的猫儿,沈沧钰说:“收到凌将军的信,进了七月,他应该能回应天府一趟。”
苏氏闻言双眼满是欢喜,挽夏也激动不已,“鞑国退兵了?!”
青年笑着摇摇头,“没有,却也快了,有戚安和别的将领在,不妨事。”
“那我兄长呢?”挽夏追问。
“自然也是与凌将军一道的。”
少女抱着猫儿便欢喜地笑开来,苏氏听着心思已转了一圈,前线还有战事,却让重要将领回京。
……准女婿是有什么想法吧。
苏氏探究的视线就落在青年面容上,恰好沈沧钰看了过来,两个人目光撞个正着,苏氏忙掩饰的笑笑。却听到自己心怦怦跳着。
如果他真是有什么想法,那女儿,她视线又落在与青年笑着说话的女儿身上。十四岁的少女,身形高挑纤细,比不少及笄的姑娘家都高,可那细嫩的面容,也不算完全长开了吧。
女儿要到年后才及笄呢。
苏氏想着,余光又扫过沈沧钰。二十岁的青年高大英挺,那正摸着元宝的手掌比女儿一张脸还大许多,女儿在他面前,那点个子就实在不够看了。
咝……苏氏突然在心中倒抽口气。
女儿身子骨幼嫩,是不是要长一长,再嫁人比较好。
苏氏想到当年自己也是十四岁就嫁给了凌昊,那时战乱,凌昊常在军营,偶而她都觉得吃不消。这允文允武的女婿……空闲时间可不少。
挽夏在欢喜中,并不知道自家娘亲已经开始考虑自己成亲后的生活,也根本没察觉到沈沧钰的深意。
沈沧钰陪着母女俩用过午膳,就去了御书房看折子,蜀王拉着仪昭窜到挽夏宫里来。凌霄宫便热闹了一下午。
晚间,闵雯依挤到了挽夏床上,两人躺着一起说体己话。
闵雯依对挽夏与沈沧钰的关系是吃惊的,刚知道那会,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缓了一整天才接受这个事实。不是两人不相配,而是太过出乎人意料,在北平,两人明明一点接触也没有。可这些日子观察,闵雯依又发现两人其实默契得很,随便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显得那么温馨。
为此,已经及笄还说不上亲的她,实在憋闷得很。
怎么她就寻不到夫婿了呢?
挽夏听着好友絮絮叨叨的说着羡慕,被逗得直笑,笑过后,她道:“要不让七皇叔给你下道旨选婿吧。”那肯定多少人世家公子都得扑上来。
闵雯依嗔她:“那样,那些人能嫁么?!”
“那你要怎么样。”挽夏好笑,这小妮子还挑剔。
“起码…起码是彼此都看顺眼吧,有目的的去成亲,这日子肯定不能过。”
“那你就别急了吧。”挽夏翻了个身,“宫里过几天不是举报宴会吗?或许你能看个顺眼,我叫我娘亲帮你留意着。”
在应天府,苏氏认得的人不少,其中身世清贵的也不少,总能选出个人品好的来。
闵雯依嘟着嘴哼哼两声,突然问起一个人来:“对了,上回送我们回京的那个陈千户也好不久见了,他现在在哪儿当差?”
陈玄?
挽夏心里咯噔一下,抓了她的手问:“你不会是看他了吧!”
闵雯依被她抓得吃疼,抽口气道:“谁看上他了,只是随口问一句,锦衣卫那样狠辣的人,我娘亲也不会让我嫁的。”
闻言,挽夏松口气,翻坐起身,认真看着她道:“陈家如今都还在昭狱,他们曾背叛过七皇叔。”
光这一条,沈沧钰到现在还没动他们,就是他们祖上烧高香了,估计是还有东西没问出来。
闵雯依脸色骤然发白,唇抖了好大会才说:“他…他们怎么能这样。”
她的神色极不平静,挽夏端详着她,心头越发不安。
前世,闵雯依嫁了北平一位副将之子,但她知道她应该是过得不好。每次见着她的时候,她脸上都浓重的妆容,可这些都掩盖不住她的憔悴,所以这世她并没有再特意引导,让她与前世的夫君再续前缘。
可如今看,闵雯依在遇到陈玄后,要闹什么岔子了。
“雯依,你告诉,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挽夏握着她手,真切地道。
闵雯依眼神躲躲闪闪,然后侧了头,“都说是随便一问,我困了,睡吧。”
挽夏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姑娘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看着好友背对着自己,挽夏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陈玄……两人可能吗?
不说陈家身上有着那样的重罪,陈玄的性格,也阴沉得很。
一整夜,挽夏脑海都是闵雯依与陈玄名字,翻来复去,熬到天明时才迷糊着睡过去。
今日没有早朝,沈沧钰却一直在御书房忙碌,挽夏听闻他连午膳都没有用,便叫御膳房做几样他爱吃的,带着梨香桃香给他送过去。
御书房的门大开着,挽夏走到跟前,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就在那站了一会。当值的侍卫见她犹豫,与她道:“郡主,里边的是冯相与冯大人。”
大哥?
闻言,挽夏直接抬了脚就跨过门槛,走过明间便看到内中君臣三人的身影。
沈沧钰察觉到有人靠近,停下了说话,见着那抹粉色的俏影,眉宇间严肃散去。
“怎么这时辰跑来了。”
挽夏先给冯相与凌景麒见礼,然后才上产,径直将他桌案上那堆奏折推到一边。
“听说你没用饭,就送了过来。”她说着,看向冯相与凌景麒,“相爷与大哥肯定也没用吧。”
凌景麒自她进来后,自始自终看着地面,冯相看他就恨铁不成钢,木着脸道:“是不曾。”
挽夏微微一笑,“那正好,先用着我带来的,让御膳房再整治去。”
冯相自上回她婉转表达意思后,就一直在闹脾气,虽然公私分明,可不谈公事时是没给过好脸看。而凌景麒知道她明白后,连她去冯府都不露面,今儿倒是撞到了。
挽夏说着拽了拽沈沧钰的袖子,示意他移步到侧殿用饭。
沈沧钰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暗中吃起味,倒没有说什么配合着相请祖孙两。
梨香桃香帮着挽夏打下手摆饭,然后给三人先盛了汤。她将汤端到凌景麒面前,说:“大哥,这是小火煨的天麻鸡汤,你多喝些。”
凌景麒说了声谢,接过像是喝酒般,直接一口就干完了。
冯相嘴角抽了抽,沈沧钰扫一眼又转身给他盛汤的小姑娘,心里酸意泛滥。
君臣三人用饭,气氛似乎比先前更微妙了,挽夏本想给三人布菜的,却被沈沧钰一把拉着坐下不让动,只得尴尬的看三人无声用餐。她想,早知道这样缓解不了气氛,她就先走了。
用过饭,君臣三人继续商议事情,沈沧钰让挽夏就在侧殿休息。在挽夏无聊到睡了一觉后,才听到外边有告退的声音。
沈沧钰撩了纱帘进来,见她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揉眼晴,神色慵懒可爱,三步并两步上前将人直接就又压回到了榻上,寻了她唇便狠狠亲下去。
梨香桃香忙退出去,红着脸听里头自家小姐发出的低低哼声。
沈沧钰每次亲她时都似乎用尽全力,激烈又缠绵,叫挽夏事后总是晃神许久,不知今夕何夕。
拥着急急喘气的小姑娘,沈沧钰一点也不满足,有种恨不得现在就将一切公告天下的冲动。
也不知道凌昊这会启程没有……
当日,记挂着好友心思的挽夏试探性的问了问陈家的事,沈沧钰敏感察觉到她有心事,不动声色记下,猜测起她突然问起陈家是什么缘由。
***
七巧节那日,宫人一大早便开始装点布置。
梨香拿了精巧的紫檀木盒子给挽夏,“小姐,您瞧瞧蜀王给你抓的蜘蛛,结的网多密。”
挽夏探头去看,小小的盒子里果然盖了层细密的白网,苏氏笑着道:“好寓头。”
只是在说过后,又默默叹气,女儿是真要嫁人吗?
挽夏这边在看蜘蛛,闵雯依也抓了盒子兴冲冲跑来,银子在她身后都跟不上。
“挽挽,你瞧,我的蜘蛛结的网!”她说着打开,那网都快结到盒子外了。
看着好友眉开眼笑的,挽夏也跟着笑,顺着说了几句吉祥欢喜的话。可闵雯依在合上盒子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黯然。
挽夏注意到了,默默转移了话题,与她讨论起今日宴会上要穿什么衣裳的事。
歇了午觉起来,梨香桃香与顾妈妈还在选衣裳,挽夏看着想了想,索性让直接穿礼服。
命妇进宫自然也是着诰命服制,她这样也不显眼,只是正值炎夏,闷了些。
沐浴更衣大妆,一切完毕就花去了近一个时辰。
挽夏与苏氏和闵家母女踏出凌霄宫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橘黄色的暖光洒了一地,众人踏着染有碎金般的地板慢慢往宴会所在去。
设宴地在太液池边,池边围了一层红纱宫灯,搭得高高的彩楼亦围着彩灯,倒映在潾潾波光的水面上。不用等到夜色降临,也能想像灯火升辉之时会有何样的美丽景致。
挽夏众来到时,铺设了红地摊地设宴处已有不少大臣与家眷入座。
凌家两年前便去了北平,苏氏众人还算面熟,可对于本就不在应天府勋贵间走动的挽夏,就不怎么熟悉了。一些新晋官员,对凌家人更是毫无映像,是以,母女二人前来到入座都未曾引得太多关注。
夕阳将天际染红,透过云层映在大地上的光华流转不定,长空下响起内侍高唱帝王驾临的尖细嗓音。
众人纷纷起身,跪在两边恭迎帝王。
沈沧钰一身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