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九皇子嗯了一声,敷衍道:“我不饿,你吃吧。”这就是很明显的拒绝了。
可三公主年纪小,还不大会看眼色,“九哥,这是宝儿妹妹从东市买来的,宝儿妹妹说东市上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还在一个劲儿地推销自己的食物。
九皇子有些不耐烦了,他推开三公主的胳膊:“你们出去玩儿吧,我要写字了。”
陆清岚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来着三公主的胳膊:“公主,咱们出去吧。”人家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就不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
三公主也颇有一股子执拗劲儿,把东西往陆清岚的手里一塞道:“宝儿,东西是你买的,你拿去给九哥吃。”
陆清岚像是拿着一块烫手的热山芋,心说你这个做妹妹的给他他都不吃,我更没辙了。可是看着三公主那充满希冀的小脸,她也不好意思一口拒绝。
只好敷衍地举起手里的油纸包,“喏,快吃吧。”
反正也是要被拒绝的,陆清岚自己根本没抱什么期望。
萧少珏一双清冷的眸子就那么看着陆清岚,直到看得陆清岚心里有些发毛,才说出一句话来:“……你叫我什么?”
陆清岚刚才实在是看不惯他对待妹妹的态度,所以连“九殿下”也不叫了,反正她年纪小,萧少珏也不能拿这个治他的罪。
没想到这个龟毛的还真就听出来了。
陆清岚只好重说了一遍:“九殿下,吃面人吧。”
萧少珏本来是想拒绝的,却鬼使神差地拿过了油纸包,把那个做工精致的面人拿起来看了半天才一口咬下去。
很小的一口。
……尚能入口。
其实这些小吃虽然是在东大街买的,可是陆清岚买的时候就仔细看过了,卫生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否则吃坏了三公主的肚子,她就要弄巧成拙了。
三公主见九哥终于肯吃她推荐的东西了,笑得眉眼弯弯。陆清岚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给面子,摸着脑袋一时有些迷惑不解。
既然觉得勉强可以入口,萧少珏就慢慢地把一个面人全都吃了下去。人长得好看就是好,连陆清岚也不得不承认,九皇子吃东西的时候动作优雅,赏心悦目,非常迷人。
三公主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九哥,好吃吗?”
卫彬早已递上一块洗得干干净净的帕子,萧少珏仔细擦了嘴,又擦了手。才道:“还可以。”
能得到这样的一句评价,就分外挑剔的九皇子来说,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本来萧少珏吃完了面人,陆清岚就想拉着三公主出去的。结果三公主非要看九皇子写字,陆清岚只得陪着三公主在萧少珏的院子里呆了一个上午。
俩小姑娘走的时候,卫彬简直看稀罕物似的。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家主子,他是个喜欢清静的,平日里睡觉的时候都要让太监们把院子里的鸟雀都给轰走了才成。往日三公主也是喜欢缠着他,可他什么时候让她经过他的书房?今天一上午这俩小姑娘叽叽喳喳的,那话可就从来没停过。
主子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
萧少珏自己也有点奇怪,今日和俩小姑娘呆在一起,心境竟然出奇的祥和宁静。不过他并未想太多。
☆、第17章 侧妃
三公主在自己的院子里招待陆清岚吃了午饭,亲自把陆清岚送到门口。三公主就是这么一个人,爱也好,恨也好,来得都是既快又激烈,世界在她眼中只有黑白二色,所有的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当然,绝大多数的人都要被划入敌人的行列,朋友则根本没有几个。她一旦认定了谁是她的朋友,就会死心塌地地待她好。
陆清岚给她带来这么些她从来没见过的好吃的,一下子就征服了她的心。更何况她还知道东市这么好玩的一个地方,知道那么多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好吃的,陆清岚答应将来等她长大了,父皇允许她出宫的时候,带她吃遍京师美食,三公主立刻就把陆清岚当做自己的头号知己了。
到了东华门,三公主拉着陆清岚的手舍不得放开,陆清岚再三保证了她过两天一定在进宫,到时候给再给她带几样民间小吃,三公主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出了紫禁城的大门。
纪氏在一门之隔,看得清清楚楚的,见俩小姑娘依依不舍的,不由暗暗称奇。陆清岚上了马车,纪氏迫不及待地问她:“三公主怎么和你这样要好了?”
在她的印象里,三公主刁蛮任性,骄横跋扈,总是欺负宝儿。
陆清岚笑着道:“娘亲,我不是说了嘛,三公主人很好的。我们已经成为好朋友了,娘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了。”
纪氏笑得合不拢嘴,她和三公主关系好了,再进宫就不会被欺负,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
母女俩回到侯府,正好碰见从刚去舅舅家探亲回来的大姐姐陆清莹。陆清莹是陆瀚的长女,穿着一身儿月白色绣梅花对襟褙子,下边儿是一条白色绉纱梅花百水裙,她今年十五了,身材高挑,容貌虽不若二房两个丫头那般出挑,却也是气质端庄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陆清莹上前给纪氏行礼,又摸了摸陆清岚的脑袋,叫道:“宝儿!”
陆清岚抬头看着她,甜甜叫了一声:“大姐姐。”
大房虽不是老侯爷的亲生子,但和二房关系一向亲近,纪氏也很喜欢这位谈吐文雅、行事规矩的侄女,便同陆清莹聊了几句这才分开。
回去的路上,陆清岚忽然趴在纪氏的耳边问道:“娘亲,大伯母是不是在给大姐姐说亲事?”陆清莹十五了,论理冯氏该给她说亲了。
纪氏哈哈大笑,拧了拧她胖乎乎的小脸蛋道:“小不点儿你懂得什么叫亲事吗?就问这个问题。”
陆清岚抗议道:“我怎么不知道。宝儿知道说了亲事就要成亲,成亲之后就要生娃娃。”
纪氏见她说得似模似样的,可爱极了,忍不住把女儿抱进怀里,亲了一口。她今日高兴,就与陆清岚多说了几句:“你大伯父本来打算把你大姐姐说给一位同窗好友的儿子,是个读书人。可是那家的家里没有什么产业,你大伯母担心你大姐姐嫁过去受苦,就一直没有答应。”
“大伯母一向最听大伯父的话,这门亲事一定能成的,对吧娘亲?”
纪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道:“宝儿真是聪明!”她那位大嫂出身小门小户的,没有什么主见,怎么能拗得过陆瀚呢。
陆清岚却咕哝了一句:“大姐姐赶快成亲就好了。”她缠着纪氏道:“娘亲,咱们能不能帮帮大伯父,让大姐姐赶快成亲啊?”
纪氏奇怪道:“你为什么想让大姐姐早些成亲?”
陆清岚孩子气地答道:“大姐姐早些成亲,就可以早点儿给我生个小外甥了。”
陆清莹被指给了皇长子为侧妃,陆家不得已被绑上了皇长子的战船。后来皇长子夺嫡失败被杀,二皇子欲将长兴侯府连根拔起。长兴侯府走投无路,只得寻找新的靠山,这才投靠了四皇子萧少玹,成为他手中一柄锋利的刀。
可以说上辈子她和长兴侯府的悲剧发端,都是因为陆清莹嫁给了皇长子。
她一定要想个法子破坏这门亲事才成。
且说国子监祭酒林恒上书请立皇长子为太子一事,这几日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皇帝虽然不表态,但是态度十分暧昧。下头这些做官的,第一条就是揣摩圣意,都觉得嘉和帝这一次的态度有所松动,说不定就是要立太子的先兆了。这个当口,谁不赶紧上书,卖未来太子一个好儿,将来太子登基也能跟着多捞些好处。
因此大臣们一窝蜂地上书,有请立皇长子的,也有请立皇次子的,一时奏章雪片儿般地飞到建始殿中。
直到这件事发酵得差不多了,嘉和帝召集了内阁的五位阁老,以及六部的各位尚书在建始殿开会。众人满以为皇帝这是在和各位大臣们商量太子的人选了,没成想这个最高级别的会议一开完,当天晚上大理寺就带人捉了林恒投入监狱。
嘉和帝在大朝会上宣布林恒的罪名:“妄议国政,诅咒君上。”立不立太子本该由皇帝一人乾纲独断的事,你跟着瞎掺合不是妄议国政是什么?皇上春秋正盛,你非得逼着皇帝立太子,你这不是诅咒皇帝早死是什么一时间满朝大臣人人自危。在场的有一多半都给嘉和帝上过书的,那岂不是人人都得担上一个“妄议朝政,诅咒君上”的罪名。好在皇帝念他们只是初犯,既往不咎,这次就只惩处首犯。
一时间谁也不敢再提立太子一事。
嘉和帝回到建始殿,召皇长子和二皇子进来。二人才是此次政治风暴的核心,因为谁也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因此两个人忐忑不安地进来,不知父皇要如何收拾他们。
嘉和帝对两个儿子倒是和颜悦色的,半句没提立太子的事儿,反而和他们聊起了家常。“你们两个离开紫禁城,各自成亲开府,也都有几年了吧。朕可是一直等着抱皇孙呢,你们两个可要抓紧点儿了。”
萧少瑜和萧少璟对望一眼,一时都有些尴尬。他们两个一个出宫两年,一个出宫一年,萧少瑜生了两个女儿,萧少璟生了一个女儿,全都没有儿子。也难怪皇帝着急了。
嘉和帝道:“按制,你们两人为亲王,除了一位正妃,还当有两位侧妃。朕今日便为你们补齐了吧。”他想了想道:“詹士府少詹士陆瀚,学问才干人品俱佳,我听说他有一个长女名叫陆清莹,品貌皆是上上之选,我看就指给老大做个侧妃吧。”
还没等陆清岚想出法子赶快把大姐姐嫁掉,宫里就派来的宣旨太监就已经登门了。
嘉和帝点了长兴侯府嫡长女陆清莹为皇长子侧妃。
一家子老少跪在侯府正堂门前接旨,听完了那篇辞藻华丽的圣旨,表情全都跟死了老子娘似的。
说起来嘉和帝今年也快五十了,可是朝中至今未立太子。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个,太子之位应当就在二人中间出一个了。皇长子萧少瑜是嫡长子,既占嫡又占长,可若你认为皇长子是太子大位最有力的争夺者那就错了。
因为皇长子并不太得皇上喜欢。原因嘛,宫中有各种各样的版本,有一种说法是嘉和帝的元后,皇长子的生母马皇后,是先皇硬塞给嘉和帝的,并不招她待见。马皇后死后仅一个月,皇帝便将钱贵妃扶正为皇后,可见这些传说不是空穴来风。
皇长子和二皇子,都是嫡子,一个是讨厌的人的儿子,一个是真爱的儿子,你说嘉和帝偏向谁?
这次皇帝重重惩处了上书力保皇长子的国子监祭酒林恒,就约略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夺嫡可不是闹着玩呢,一旦失败,那可是全家都要跟着死光光的节奏。
本来长兴侯府实力雄厚,只要做个忠于皇帝的纯臣,将来不论谁做了皇帝,少不得都有一份荣华富贵,现在在局势未曾明朗的当就和皇长子绑在一处,谁能心甘情愿?
送走了宣旨太监,长兴侯府的男人们齐聚在老侯爷的书房里召开紧急会议。
陆抗一脸的阴云密布,神色严峻地对陆瀚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丫头怎么就成了皇长子的侧妃?之前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陆瀚也有点懵:“儿子之前也没听到丝毫风声。儿子刚才悄悄问了问那位传旨的内侍,内侍告诉儿子,皇子侧妃这件事乃圣上圣心独断,之前并未和皇后娘娘以及各宫娘娘商议。这件事,实在叫儿子有些看不明白。”
他心中暗自后悔,女儿的婚事,早些定下来就好了。
按说给皇子们选妃,那是皇后娘娘的职责,皇上突然插手到这一块儿来,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真是圣心难测啊!
☆、第18章 毒计
陆抗烦躁地书房里走来走去,“这可如何是好?”在现在这种形式下,他是真不想和皇长子攀扯上关系。
陆宸的想法就简单多了:“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风风光光地将侄女嫁过去就是了,咱们就是再不愿意还能抗旨不尊吗?”
陆瀚猛地站了起来:“我再出去打听打听,看同僚之间有没有什么消息!”
陆抗沉重地点了点头:“你去吧。”
一家人再商量了几句,也便各自散了。
陆晔自始至终就是个摆设,自己也没什么见解,也插不上话。回到恒峰苑,赵氏问起来,他便将众人商议的话说给妻子听。
赵氏听完了,眼珠子转了转道:“难道老太爷真的打算把大丫头嫁给皇长子,把长兴侯府钉死在皇长子这棵胜算不大的树上?”
陆晔道:“圣旨都已经宣了,除了嫁过去,还能怎样?”
三太太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虑事还不如我一个妇人周全。想要和皇长子撇清关系,又不至于抗旨不尊,办法也并不是没有。”
“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法子?”陆晔有些不相信。
赵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狠绝的光芒:“大丫头出嫁还有一段日子,且总要从长兴侯府出嫁。若是出嫁之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也不能怪到咱们侯府不是!”
陆晔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胡说什么呢,那总是一条人命,又是咱们侄女……这法子,无论如何是不行的!”
赵氏冷哼道:“就你陆家人良善?你以为我便愿意做这个恶人,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这偌大的侯府。如今二皇子最得圣上看中,其母族也最为强大,圣上百年之后即位的必是二皇子无疑。如今两个皇子为争太子之位斗得乌眼鸡似的,你以为二皇子上位之后,会对皇长子手下留情?到时候长兴侯府能有个好?更何况,说来说去,大丫头又不是你的嫡亲侄女,你心疼什么?”
赵氏的娘家平凉侯可是将宝都押在了二皇子身上,她可不希望娘家婆家对着来,那她夹在中间可怎么办?
陆晔一时说不出话来。赵氏硬拉着他去了老侯爷的书房达观堂。
老太太也在。
陆抗此刻心绪烦乱,没好气地道:“你们来做什么?”
三太太推了陆晔一把,陆晔硬着头皮说道:“儿子想到一个法子,可以令侯府摆脱如今这等尴尬的局面。”
陆抗对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还是有所了解的:“你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去去去,别在这里添乱。”
老太太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侯爷,且让老三说说他的法子,若是没什么可取之处,你再赶人不迟。”
陆抗和三老爷一样,颇有几分惧内,不过没有三老爷性质严重罢了,听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老侯爷的书房外头,正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却是陆文廷和陆清岚兄妹。老侯爷将陆文廷视作嫡长孙,十分重视,一直是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陆文廷下午要跟着老侯爷学习骑射,陆清岚就跟着他一块儿来了。
两人被陆晔带来的小厮给拦在了门外,死活不让进去。陆清岚看见陆晔和赵氏一脸神色诡异地进了祖父的书房,便想仗着自己年纪小没人防备,溜进去听一听他们要谋划什么。
于是向哥哥递了个个眼色。兄妹俩倒也心意相通,陆文廷会意,一把揪着那小厮的脖领子破口大骂:“兔崽子你是不是瞎了眼了,也不看看小爷是谁?谁不知道这达观堂,从来都是任小爷来去自如,你算是老几,敢在小爷这里摆谱?”
那小厮本来比陆文廷还大上两岁,奈何陆文廷生得高大,又从小跟着名师学艺,一身武艺已经十分了得,竟然被他捏着脖子动弹不得。不由大骇。
陆清岚趁着这机会,“哧溜”一声进了屋子里去。
那厢陆晔到底是个心软的,期期艾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赵氏真是看不下去,接过话头来,道:“隆兴朝时,皇帝将礼部侍郎叶浩然之女指给当时的太子为正妃,叶浩然察知皇帝对太子不满,起了废太子之心,害怕将来太子坏事带累了叶府满门,便令其女饮下一碗毒酒,暴毙而亡,两家婚事不了了之。此后不过一年,皇帝下令废太子,朝中官员受牵连着无数,叶浩然却因壮士断腕,全家得以保存,后来叶浩然官至文渊阁大学士,成为我朝一代贤相。”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愚笨的人也都明白了。
张氏也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当即表态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侯爷,事急从权,壮士断腕,为了长兴侯府,为了整个陆家,咱们也唯有效法先人,行此下策了。”
反正死的又不是她的嫡亲孙女,大房死绝了她才高兴呢。
在门外偷听的陆清岚手心里已捏了一把汗。
陆抗到底有些风骨,反对道:“我陆抗英雄一世,岂能卖孙女求荣?你让世人怎么看我?所谓纸包不住火,万一此事传将出去,世人皆会认定我侯府狠毒,以后谁还敢把女儿嫁到陆家,谁还敢娶我陆家的女孩?”
老太太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是长兴侯府阖府三百多口人的性命重要,还是侯爷的虚名重要?况且咱们只要做得漂亮些,外头谁人能够知道?事关重大,侯爷万万不可心软啊!”
陆清岚躲在珠帘后头,却听得心头大震。她怎么也没想到,三房行事居然这样狠毒!她再不希望大姐姐嫁给皇长子可也没想过这等恶毒的主意,都是一个屋檐下的人,三房真是猪狗不如!
里头传来激烈的争论声,她也懒得多听,便从老侯爷的屋子里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