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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傅曜摇了摇头。
空姐经常飞国际航线,看上去是个混血儿,个子高挑,五官秀丽,头等舱的客人又向来是尊贵的,但是类似厉傅曜这样好看的人却不多,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会好吗?”
苏琉璃原本是闭着眼睛浅浅呼吸,听见头顶上传来这句话,轻轻睁开眼睛,望向厉傅曜的脸颊,从她的方向,能够看到他完好无缺的那一边脸,眼眸生动,鼻子挺拔,唇瓣颜色淡且薄。
苏琉璃叹一口气,又闭上眼睛,难怪人家空姐要前来搭讪,看来某人靠着一张脸,还真是享过不少艳福。
厉傅曜低转头,已经看到苏琉璃长而卷翘的睫毛在轻轻地动了两下,笑着用手背蹭了蹭她的下巴,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另外一只手将温水递给她润喉,抬起头,礼貌地望向空姐,嗓音从喉咙里面低低发出:“好不好都没有关系,她不介意。”
空姐讪讪走开,低头看见缩在毛毯里面的苏琉璃,十分羡慕,多么幸福的一对呀。
苏琉璃的手心里有些汗,她本来是干燥的肤质,一般情况下不会出汗,除非是相当紧张的情况下,喝了水,嗓子舒服一些,她问道:“为什么不告诉大姐实情?”
“什么实情?”厉傅曜看着旁边的小女人,觉得此生从来没有觉得长途航班是一件如此愉悦的事情,他偏头在苏琉璃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说道:“我去多伦多看望儿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隐瞒。”
“可是你说安安身体健康。”
“我去了,他便会健康。”
“事情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顺利,”随着剩下的飞行的时间越来越短,苏琉璃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雷霄和阿凰对你有误会,安安更加是从未开口跟我提起过要见父亲,那孩子自小早熟,人情世故好像已经全部看透一般。”
“这世界上,往往越是有价值的事情,越是难,越是值得去做。苏琉璃,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你不要担心。”
苏琉璃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苏琉璃事先已经在电话里面告知凰中云和雷霄,雷霄当场就气的跳起来,声音只差没有将厉傅曜别墅屋顶掀翻:“琉璃,你要把那畜生带回来?!”
凰中云比较淡然,在那边不咸不淡提醒,“雷霄,辰子刚运回来一个兽笼子,你一会叫人清理一下,给客人入住。”
听到这反映,苏琉璃哪里还敢多说话,只说是厉傅曜答应给苏安换骨髓。
然后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片刻,苏琉璃听见雷霄默默地把电话扔给凰中云:“我去收拾兽笼子。”
凰中云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半句话,淡淡说道:“他去收拾兽笼子了。”
“啪”的一声,那两个人竟然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要是真的不让你进门,让你睡兽笼怎么办?”苏琉璃开玩笑抬头问厉傅曜。
厉傅曜相信了,他沉吟片刻,认真的问道:“凰盟的人,当真如此野蛮?”
苏琉璃憋着笑,狠狠地点了两下头,看厉傅曜的反应。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那我可以不可申请让他们将兽笼安置在你的窗外。”
苏琉璃失笑,这人啊。
航班傍晚五点左右到达,多伦多市的天气出乎意料的好,晚霞赤红,铺开千里。夕阳在厚厚的云层后面,为每一块云彩镶上金边。
雷霄前来接机,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两个人,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可人,吸引住不少人的目光。
他依然一头火红的头发耀眼,黑色衬衣包裹着挺拔的身材,大步走上前去,将苏琉璃手里的行礼接过来,胳膊一横,抢人一样地将苏琉璃从厉傅曜的身边抓走,揽在自己的怀里。
“雷霄,你干什么?!”苏琉璃哭笑不得,有他这样接机的吗?
雷霄一拉车门,将苏琉璃和行礼塞进车内,自己钻进驾驶座,油门一踩到底,汽车低吼阵阵,直接从机场大门口咆哮而去。
苏琉璃目瞪口呆,虽然料想过雷霄的不热情,但是,她想过千万种场景,却从来没有想到雷霄竟然就这样将厉傅曜一个人扔在在机场里面。
“雷霄!”她使劲垂着后驾驶座,觉得他这玩笑开得过分了一点:“他好歹算是客人!”
雷霄不作声,闷着头开车,只顾把车开的飞快。
厉傅曜站在机场门口,看着黑色的跑车狂啸而去,苦笑摇摇头,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钻了进去,用流利的英文快速表达完自己的要求:“麻烦你跟上前面一辆黑色跑车,车牌号码是三二五七。“
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了一张亚洲人特有的面孔,听见厉傅曜这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厉傅曜又用中文说了一遍,那司机笑了笑,启动车子,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先生,人家那是跑车,我这计程车,怎么跟得上,你去哪里?”
厉傅曜打量一眼计程车内,靠在座椅上面,抬手朝着前方一指,正是雷霄的那辆跑车:“他不会甩你太远的,你开慢一点,跟上就行。”
雷霄的脾气,厉傅曜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故意让司机开慢一点,是知道雷霄不会真的就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陌生城市的街头,厉傅曜只是担心雷霄开快车让刚下飞机的苏琉璃难受。
“你这人真是奇怪,明明要追跑车,还要让我开慢一点,哎,先生,我看见那跑车里面有个女人,是你的朋友吗?”
厉傅曜眯了眯眼睛,竟然跟着陌生的司机开始搭话,微微一笑:“是我妻子。”
黑色跑车里面,苏琉璃打了一个喷嚏,雷霄转头疑惑地问道:“你感冒了?”
苏琉璃摇摇头。
“前面那个开车的男的是谁啊?长得还挺帅的,车又好,我说先生,你妻子一下飞机就跟别的男人走了,你怎么都不生气,还让我慢点开。”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一眼厉傅曜。
厉傅曜却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雷霄可以跑三百码的高性能跑车以六十码的速度慢腾腾地开着,终于忍不住后面掉得老远的计程车,拿起通话器吼道:“辰子,你在做什么!开这么慢等蚂蚁搬家吗?!”
通话器里面一阵无线电波的嘈杂,厉傅曜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通话器那端传来:“琉璃,这个速度觉得怎么样?”
“啊……”苏琉璃正在郁闷,听见厉傅曜的声音,惊喜出声,被雷霄瞪着,心虚地口吃,“还……还不错……”
“嗯,那就这个速度吧,欣赏一下风景,辰子,麻烦你慢慢开。”又是一阵无线电波的嘈杂,随即传来辰子一声怒吼:“擦!你丫什么时候把我通话器拿走了!”
苏琉璃看着雷霄一头红发上面默默地滑下几根黑线,接下来,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缓缓地驶向凰盟总部。
接机还只是小意思,到了凰盟,每个人脸上露出来的那种排斥,才让厉傅曜觉得浑身不舒服,他这一生,永远都站在让人仰望的高度,身边的每个人,看他的眼神,无一不是敬畏而又钦佩。
即便是在商场上,有对手双眸之中射出寒箭,将他刺得千疮百孔,他也只是冷然一笑,眼底冷光闪过,以更为压迫的气势和更为雄厚的背景统统抵挡回去,最终毫发无伤。
而凰盟里的人不同,这些人都是和苏琉璃站在同一的战线上,他们对厉傅曜的了解无论有多么的深刻,只要看一眼手术室里的苏安,那一双双眼睛里面迸出来的寒光,就足以让厉傅曜死上千百回。
这是一个深深地伤害过他们的朋友的人,不管他现在的目的如何,不管他是不是来救人,厉傅曜在凰盟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男人。
对待这样的男人,凰盟的人当然不会手软。
于是,厉傅曜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洗澡洗到一半没有水,牙膏被人换上芥末,吃饭吃到一半,突然从碗里面蹦出一只仿真青蛙,路过球场总有篮球、排球、棒球、足球各种球类砸过来……
不过,有了第一次之后,厉傅曜开始享受这种生活,洗澡洗到没水,总有一个体贴的小女人敲响门,声音羞涩,“那个,水放在门外了。”
往往他围上浴巾开门,苏琉璃晃着肩膀已经走了。
牙膏被换上芥末也无所谓,厉先生第二天就就学会了和其他人调换牙膏,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人辣的鬼哭狼嚎满屋子留着泪到处乱窜。
吃饭之前,厉先生会认真地把碗里的青蛙先请出来,然后那青蛙呱呱呱地跳进了别人的碗里。
至于各种球类,以什么样的速度飞过来,厉先生就让它们以什么样的速度飞回去,角度丝毫不差。
时间就这样过去一个礼拜,凰盟的人渐渐地对这种得不到好处的恶搞丧失了兴致,直到长孙晨哲的抵达的那日,苏琉璃抱着一大叠的资料,冲到凰中云面前。
“什么时候准备手术?”
141手术中断
凰中云正在一块一块小心地放置堆砌起来足足半人高的骨节牌,被苏琉璃猛然一把推开房门,屋内窗户震动起浮灰,苏琉璃直接冲进来,喘着气把厚厚一叠资料放在凰中云的面前。
“长孙晨哲已经到了,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
凰中云手底下一块骨节牌颤了颤,他转头望了一眼码起来严严实实地牌堆,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牌放在最顶上,语气清淡地像是在说,“我的茶少放一点茶叶”。
“我跟苏安讨论过,不同意接受手术。”
“什么?!”苏琉璃手里的资料没有抱稳,一大叠纸从胳膊之中漏下来,她眼神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苏安的病情比我们想象之中的都要严重,除了腿上的隐疾,当年早产的颠簸,让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以至于现在愈演愈烈,他怕你担心,一直让我瞒着你,不告诉你,知道你压力已经够大,不愿意再让你有多一份的忧虑。”
“怎么会?阿凰你别开玩笑了,除了不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走路,除了身体体质差一些,安安很健康的,他偶尔还能熬着夜晚,帮我改良武器呢,他只是恢复过来的时间比其他的孩子要长一些,阿凰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自信呢,安安是你一手带大,你也很希望看到他和正常的孩子一起奔跑的模样,不是吗?”
苏琉璃皱着眉头,不敢相信费了这么大的皱褶,最终还是赶不上老天捏在手里的命运,渐渐地眼底有些泛红。
这些天,她和厉傅曜去看过孩子,隔着手术室的玻璃,苏安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睡觉,雷霄说他最近嗜睡,苏琉璃想着既然已经能够手术,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并没有打扰,拉着厉傅曜离开。
一是因为安安这孩子和她一个性子,倔强的要命,怕他一时之间看见厉傅曜,心里承受不过来,想着等手术完了,再让他们父子两人沟通。二是,苏琉璃知道凰中云说的没有错,那孩子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哪里是不会说谎的雷霄嗜睡两个字能够敷衍的过去的,那分明就是昏迷不醒。
“即便是换了骨髓,苏安的生命也维持不了多久,苏琉璃你应该分清楚眼前事实。”至于不同意手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出在厉傅曜的身上,凰中云捏着手里的骨节牌,一脸的冷漠和平常温和的模样反差巨大,他抿了抿嘴角,并没有说出来。
“所以你让我这样看着我的孩子活生生死掉吗?!”苏琉璃被凰中云冷漠的话语,将心底萌生出来的哪一点希望浇灭,什么叫做即便是换了骨髓,生命也维持不了多久,苏安才七岁!他的生命还有无限制的希望,什么叫做维持不了多久!!
“我不管,我知道你向来和安安有话藏着,这一次,谁都不能阻止我,你不能,苏安也不能,他的命是我给他的,还由不得他做主!”苏琉璃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出儿子的名字,苏安年龄小,也就算了,可是凰中云呢,她知道他宠溺孩子,可是也不能这样由着他!
苏琉璃摔门而去,抱来的一叠资料全部洒在地上,雪白的纸张上一踏上去就是一个脚印,她把门摔的震天响,像是一个积满了委屈的孩子。
凰中云叹了一口气,放在最顶端的那块骨节牌轻轻一颤,他手一抖,满室的骨节牌哗啦啦地倒成一片。
苏琉璃在赶往手术室的路上,遇上正好从医部检查完出来的厉傅曜,他明显是被医部的人捉弄,他们在厉傅曜的耳朵上面取血,几乎把整个耳廓扎了一个遍,肉眼看上去,一排冒着血的洞洞。
苏琉璃气的拉开门,冲里面大声叫道:“你们把人当成什么,你们实验标本?”
里面有人大声回答,“哎哟苏琉璃你别生气,这人性格反复,我们只是好奇,夺取一点作对比,看看他骨子里流的血是不是跟别人不同。”
“别找借口,公报私仇就公报私仇!”苏琉璃心里闷着一口气,逮到谁都恨不得发出来。
“好了好了。”厉傅曜把苏琉璃从医部的门口拉开,他这些天已经习惯凰盟的人刀子嘴豆腐心的处事方式,知道他们也不只不过开开玩笑而已,倒是苏琉璃今天的反应太过偏激,“你怎么了,谁惹你了,跟吃了炸药一样?”
厉傅曜那纱棉拭擦干净耳朵上的血迹,顺手扔进垃圾桶里面,自然地牵过苏琉璃的手,说道:“我刚才听到他们说苏安醒过来,正要去看看,但是之前都是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去的,第一次清醒的面对面,我还有点紧张,正好你来了,陪着我一起。”
他的笑容幸福的快要溢出来,苏琉璃心口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她停下脚步,用手拂开厉傅曜的掌心,低着头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说话。
厉傅曜注意到她的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放开苏琉璃,缓缓地收回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
他没有发问,苏琉璃这个表情他在清楚不过,她有事瞒着他的事情,总是不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而是总是要先在脑袋里面把即将要编出来的谎话,想得顺畅了,才会缓缓地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了足足十分钟有余,苏琉璃舒一口气似的放松肩膀,抬起头来,脸上笑容灿烂:“要不今天我先去看苏安,先跟他说一点关于你的事,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明天,我们再一起去,怎么样?”
七年的负面形象,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更改过来,厉傅曜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苏琉璃的头发,淡淡笑着说道:“好,你一定要为我正名,说我是个好父亲,免得我明天去的时候,他拿手术刀扔我。”
“嗯。”苏琉璃答应地含糊,敷衍地笑了两声,转身朝着苏安的手术室走去。
“滋味如何?”身后传来带着冷笑的洪亮声音,厉傅曜转身,发现雷霄正抱着双臂站在走廊的那段,瞧好戏的一样看着厉傅曜。
“还不错。”厉傅曜点点头,也不管雷霄冷嘲热讽指的是哪一方面。
“你不要以为骗过了苏琉璃,就是骗过了所有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傻女人一样,一点点的恩惠就被骗的蒙头转向找不到北,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你那脸上的伤,应该也拖不了多久了吧。”雷霄一番话说得咄咄逼人。
“雷霄,你是不是看我很不顺眼?”厉傅曜突然笑了,脚下掉转了一个方向,朝着雷霄地方向缓缓说道。
“这是我听见你说的唯一一句人话。”雷霄冷笑,冷冷从头到尾地打量厉傅曜一眼,鼻子里嗤笑:“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冲着我来,明里暗里的手段也好,武力也行,我奉陪到底,”厉傅曜的笑容冷了冷:“但是你们要是敢打着我儿子的主意,我警告你,这一块地方,我还是有能力夷为平地。”
“呵呵。”雷霄皮笑肉不笑,缓缓地踏着步子走近厉傅曜:“看来,苏琉璃是引狼入室了呀。”
“或许她一直以来,都是与狼共舞!”厉傅曜冷笑。
“你找死?”雷霄本就对厉傅曜满肚子的火,这些天看着凰盟地人不痛不痒地跟这小子嘻嘻哈哈,他早就想一耳光子抽到厉傅曜的脸上。
“你尽管试试。”厉傅曜缓缓地捋起袖子。
=====
手术室的里面雪白一片,苏安被医部的两个年轻女孩子扶起来,背后撑着软垫,正在低头喝粥,他执意自己进食,两个女孩子穿着护士的衣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给他听,苏琉璃站在门外看了半天,看见苏安嘴角翘了翘,才推门进去。
“琉璃,你来了。”两个人看见苏琉璃进来,起身出去,“那我们过一会儿再来。”
“辛苦你们了。”回来这段时间,苏琉璃白天要出任务,厉傅曜白天被凰盟的人缠着戏弄,两个人晚上才有时间来看一眼,这一对做父母的,完全没有一个父母的样子。
苏安转头看见是苏琉璃,眯着眼睛笑了笑,脸色苍白的仿佛跟墙面一个颜色,他搁下手中的勺子,直接开口说道:“我听说,你最近都不是一个人来看我。”
苏琉璃也没有想到遮拦什么,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来,说道:“嗯,我带了一个人回来。”
“凰叔叔和雷叔叔应该对他深恶痛绝吧。”苏安嘴角一直挂着淡淡地笑容,仿佛正在谈论一个跟自己不相关的人。
“嗯,被整的够惨,安安,告诉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