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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口中的那位,正是家姐。”谢玄如实答道。
“好啊”刀哥闻言很是开怀的笑了起来,他仰头笑了半晌,直到观中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笑声毕,刀哥一下子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他冷笑的看着谢玄,道:“真是冤家路窄,我那兄长死了这么多年,本以为这辈子也不可能帮他报仇的。嘿,如今杀不了谢道韫那个小*子,杀了她弟弟也不错”
谢玄闻言面色一白,硬撑着没有让自己退后一步。他反而伸手将满脸疑惑的司马道福拽到了身后,道:“你兄长是哪位?”
“好死也让你死个清楚”刀哥冷笑着道:“你那姐姐小时候是不是被人绑架过一回?我那兄长便是其中一位当时我家中刚刚落败,我和兄长两个初入江湖。兄长跟我说他遇到了一个极好主顾,不过就是绑个女童的差事,就给整整三十万钱。只是做事的地方远了些,要去建康城……嘿,后面的事情你都清楚,总而言之,我兄长去了,便没回来好在我当时心神不安,向兄长问了他要绑那女童的姓名……嘿,这几年谢道韫这个名字传的广啊,到处都说她是出手不凡,能文能武,甚至还杀了燕军的将领。我找不着她,也打不过她,但是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的弟弟是不是也有她一样的本事”
刀光微冷,杀猪的刀握在手里看似滑稽,但加诸了恨意在其中,自然也平添出几分肃杀来。
“小娘子,真的不帮忙?”躲在外面的郗路虽然听不见观里的对话,但自然能出看到里面紧张的气氛他,尤其是见到有人拔刀后,郗路的身子就紧张了起来。
“不急,再等等。”谢道韫略微低头,心想小时候的事情竟然牵扯到了现在来。斩草要除根这句话果然是对的,只是自己习惯了做事,却一直不怎么在意清理,这事情终究还是有纰漏了。她淡淡的回着郗路的话,却也伸手捡起了三颗指甲大小的石子放到手心。
观里的气氛有些凝滞,刀哥满脸杀意的拿着刀,谢玄面色发白的看着刀。司马道福咬着牙,双拳攥的紧紧的,又是紧张害怕,偏偏又有些摩拳擦掌,只想着若是一会儿刀砍来,自己该如何动作。但谢玄的手却紧紧的攥着她的胳膊,那坚定的力度让她只能待在后面,无法上前。
混混们开始叫嚣,只有那位知晓谢玄身份的人面色铁青。他的余光瞧见旁边叫嚣着的同伴,心想这帮蠢货,等到谢家查到自家头上,那大家岂不是要一起共赴黄泉?
刀哥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只想着埋藏了多年的仇恨终于能报。更何况眼前只是一个看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又哪里会有什么闪失?
如今的停顿只是技术性的停顿,是因为刀哥在思考他这刀劈下去,是该直接砍脑袋,还是该捅心窝。亦或是心理性的停顿,只是因为刀哥很喜欢看猎物在自己面前害怕到打颤的感觉。
但是谢玄这个猎物并不怎么乖觉,因为他没有打颤,只是面色发白,双唇紧抿,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柄丑陋的刀和持刀人的腿,似乎是被吓傻了……
二人相隔不过三步的距离,三步之后,某个人就可以要了某个人的命。
郗路紧张的额角流了汗。谢道韫捏着石子的手微微抬起。
“嗬今儿是什么事,这么热闹?”
该出刀的时候不出刀,如今来了闲人,刀哥有些厌恶的扭头去瞧,却见今天的谈判对象,城北那帮人来了。
“果然是冤家路窄。”谢道韫看着在雨中走来的另一帮人,捏着石子的手重新放松下来。
“海兄弟来的不巧,且等上一等,容我解决一下私人问题。”刀哥看着步步而来的人物,并没有多少恭敬的心思,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嘲讽。
“哦?私家事?”来人穿着一身短打布衣,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匪气,只是十足的利落干练。他领着身后的一干人走进观里,看着场上的局面,又看了看对面的谢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
正文第二十五章谢玄的第一次出手
感谢蓝灵依小盆友的粉红票~
脑袋木了,章节名很恶心,忍了吧……
作为一个跑腿儿的,海涛天这几日过的并不怎么轻松。
他本是掌管着粮帮一应事物,除了一些大的决策需要梅三郎裁决之外,其余平日里琐碎的事情,都是由他在做的。
这是个劳心劳力的苦差事,再加上他还要负责着梅三郎平日的安全,所以海涛天真真可以算作是粮帮的第一苦力。但他一直做得十分乐此不疲,兢兢业业。
如今帮主在王府住了下来,这护卫的差事不免就松懈了些。毕竟王府平日里也是被层层护卫包围着,只要帮主不和司马昱撕破脸面,转身成敌,这安全什么的自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对于帮主为何要投靠会稽王、何时投靠会稽王的,海涛天并不怎么清楚。他这个人本身或许不笨,但是在江湖中的草莽间待的久了,想事情也不免有些发直,再加上这些事情出自梅三郎,他更不会去细想什么,只是帮主怎么吩咐,他便怎么做了。
海涛天这三个字拿出手来,若是放在五六年前,在江湖上是极吃得开的。都是些曾经叱咤纵横的名字,只是随着人隐到幕后之后,不免暗淡了下来。而如今对上的这位刀哥什么的,更是江湖最底下的小虾米,不曾知晓苍穹上飞舞之雄鹰的利爪,因为从他这个角度上去瞧,那雄鹰离得远了,也不过只是一个小黑点罢了。
所以刀哥并不害怕,甚至有些猖狂着。
“不过是一个外乡人,想要跑到会稽来抢场子。城北原来的老李是个蠢货,竟然这样三下五除二的就被你打怕了。你以为城南也会像城北那帮怂人一样,随便被你一吓唬就屁滚尿流?呸老子今日就在这里等着,倒要看看海兄弟你有什么手段”刀哥手中的杀猪刀并未收回,他偏头与海涛天撩着狠话,“给老子在一边儿等着老子先宰了这个小子,让你看看什么会稽人的刀”
城南的小混混们开始应和着叫嚣,不住的向着海涛天的人马做着挑衅的动作。
海涛天淡淡的看着这些跳梁小丑,心想若不是帮主发话,他又怎么会跑来收服这些平日里根本就看不上眼儿的小势力。
但是帮主既然定了下来,那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海涛天便会很认真的去做,一丝不漏的将整个会稽城暗地中的势力全都控制在手中。
粮帮的势力的确是很大的,但它的大只是业务延展的局面大,而真正能够调动的人数并不一定太多。但他们一直走的是类似于漕运的路子,说白了不过就是低买高卖、南北流通的活计,又能用多少人手?这次为何要如此高调的收纳势力,海涛天也是十分疑惑的。
今日不过是个过场戏,只是要将眼前这位“刀哥”、城南的龙头漂亮的收拾掉,那城南的其他势力自然也会轻易的倒戈。在江湖上混的久了,谁都明白这些道理。什么江湖道义都是话本小说里的东西,真正能够震慑住人心的,只有利益与恐惧。
所以海涛天要来立威,拿血和银钱立威。
这些天一直下着雨,海涛天对于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喜好。他出门时甚至皱了皱眉,只想着早些把事情了结,早些回来处理手头的事。最近那会稽王来找自家帮主愈加频繁了,看那满目愁容下似乎又带了些隐怒,海涛天虽然不清楚他们在屋内谈话的内容,但是也能够清楚的判断出,帮主是在拿手腕,在拖他。
想到这里,海涛天不免有些自豪的挺了挺胸膛。自家帮主就是了得的人物,连王爷都可以逼上一逼……
“海哥,这事儿看样子确实是私家事……依着江湖规矩,咱们是不是先等等,等他们处理完的再动手?”有小弟凑到海涛天身边说着,这人是之前刚刚吃下的城北的人物,最是喜欢奉承的角色,此时便也趁机来给上位者留个好印象。
海涛天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给了自己人一个眼色,这便有粮帮的人上前,将那阿谀奉承者拉了回来。
微微冷笑,海涛天心想,江湖规矩算个屁。
他是有些欣赏谢道韫的,总是觉得此人若不是生于士族大家,若是生于江湖上,定然也是一代值得大书特书的侠女一类。更何况,谢道韫还帮忙治过帮主的病,就凭这这一点,海涛天就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给她。
只是谢道韫这人的武艺太强,自己虽然摸不清底细,但隐隐感觉她似乎已经达到了前帮主的境界。海涛天也是江湖上的老人,自然知晓江湖上的一些传闻与禁忌,所以也一直不敢太过深究。
原以为这辈子怕是也没法报答谢道韫的恩惠,如今却见到了被这些人围困的谢玄,海涛天不觉微微笑了笑。
谢玄自然是不认识海涛天的,他如今只是依旧紧张的盯着那柄难看的杀猪刀,抿着薄唇。心想一帮人已经难以对付,如今面对着两帮人,又该如何是好?
在宽大的袖子里微微攥拳,谢玄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下一刻,海涛天拔了腰刀。
刀哥有些愕然的偏头去瞧。谢玄心中有些纳罕着,却眼睛一亮,趁此难得的机会出手。
城南的刀哥明显很悲催,因为他以为谢玄只是一个整日服食五石散,除了房中术外不做任何体力活动的废柴。但实际上,谢玄做过许多体力活动,但是还从未从事过房中术这种运动形式……
不管怎么说,谢玄从小便跟随谢道韫学习武艺,虽然谢道韫教他的都是些自保的功夫手段,但这坚毅的心性、对对手漏洞的天然感知力、以及下定决心后的行动力,是早就已经形成的了。
他像是拿了宝剑在手中的剑客,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亮剑,如今好不容易在眼前出现了试验品,又怎能轻易舍弃?
所以他飞快的向前踏了两步,心中带着些隐隐的兴奋,但更多的,是从谢安那里继承来的冷静……还有,从谢奕那里继承来的无耻。
当然,对付坏人嘛,偷袭这种事情,还是可以搞一搞滴。
这一刻,身形如风的谢玄看到了海涛天脸上的讶异,看到了混混们叫嚣时从大张着的嘴里喷出的吐沫星子,看到了拿着杀猪刀的人想要回头。
一滴漏雨从屋檐上滴落下来。
杀猪的并没有来得及回过头来,身体也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但谢玄却已经做出了他应作的动作,他用力抬膝,十分阴险且无耻的去攻击对方的下阴。他右臂斜抬,用手肘去攻击对方的喉咙。他左手抬起,径直的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
干净利落的三个动作一起做出,很难,很费心神。
那滴雨水终于滴落于地面,同时落在地面上的,还有城南刀哥那如同虾仁儿一般缩在一起的身体。
刀反落到了谢玄的手上,而下一刻,又出现在了海涛天喉咙的旁边。
“谁敢上前,我就杀了他。”谢玄轻轻的吐出这句话,脸色一片苍白,声音微微颤抖着,那是因为方才动手时身体的兴奋。
他很满意自己方才的一系列动作,很好,很强大。他相信,若是阿姐看得见自己的出手,一定会很欣慰的。
谢道韫却是很欣慰,伸手向后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微微笑了笑。
海涛天觉着这个世界果然有趣,自己明明想要救人的,可如今这个人手中的刀,竟然正威胁着自己的生命。
他微微低眸去瞧脖子前面的刀刃,看着那没有丝毫颤抖的手,心想谢家人,果然都非同凡响。
破观里,杀猪的还在地上打滚,嘴里不住的溢出杀猪般的惨叫,而城南的那些混混们正吓的不行,有上前去扶自己老大的,也有眼珠转着,时刻准备脚底抹油的。
海涛天领来的粮帮人如今却守住了所有的出口,他们有人已经亮出了刀刃,冷冷的看着藏海涛天身后,露出半个身子的谢玄。
“放下你手中的刀。”谢玄的呼吸有些重,不知是因为方才接连几招的疲惫,还是因为现下的紧张。
海涛天笑了笑,很听话的将手中的刀远远扔开。
“委屈这位大哥一下,请你的手下都留在这观里,让我们兄妹离开后,再放了你如何?”谢玄向着司马道福招了招手,却见后者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极为崇拜的,一时间不觉有些脸红。
“我的脖子不比刀硬,小兄弟既然如此说,那在下自然就如此做了。”海涛天垂在身侧的手比量了一个手势,粮帮的手下们都看的明白,虽然不解,却也收了方才准备动手的心思。
谢玄并不知道,即使他的刀已经在海涛天的喉咙旁,但后者仍旧可以杀了他这一事实。他只是很小心的做着他该做的事情,就像谢道韫曾经教过他的一样。
“现在,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出去。”谢玄平静的说着,手上的刀刃一丝也不敢放松下来。
……
……
雨雾如烟,那两个小小的身影牵着手在远方奔跑着,少年的手上还拿着一把不怎么好看的杀猪刀。
“你教育出来的人物,是不是出手都这么狠毒?”海涛天看着谢玄和司马道福在雨中消失的身影,抬手止住了想要去追击的手下们,仿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是狠毒,是无耻。”谢道韫施施然的站了起来,伸手将伞撑开,啪的一声惊破了伞上的水雾。她耸了耸肩,说道:“再说了,无耻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跟我们敬爱的父亲大人学的。”
正文第二十六章让你丫跟我抢老婆
书房里的谢奕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他抬头看了看外面一刻不停的斜风细雨,心想是谁在念叨自己?
“原本来会稽是想养老的,如今看这架势……我不去找麻烦,麻烦倒是来找我啊”
说话之人是坐在谢奕对面的王羲之,他正持了一颗黑子,一面淡淡的说着,一面权衡着棋局的走势。
王羲之的面色并不是太好,因为服食五石散的缘故,他原本身子就有些差。再加上昨日自己的儿子都差点被人击杀于野,这心情自然是阴暗了许多。
跟他老爹相比,王徽之却是个大大咧咧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已经在鬼门关溜达了一整圈,仍旧是平日里那些习性,嘻嘻哈哈,南北不知的样子。
今日王羲之带着王徽之、王凝之来谢府作客,一方面是为了答谢这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是要研究一下当前的形势,再者,自然是为了摆出一份姿态来,以供外人瞻观。
这是一种信号,告诉旁人经过此事,谢家和王家已经更加紧密的联合在了一起,若是谁人想要撼动其中之一,就要先行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面对两家怒火的能力。
谢家人当然清楚这暗地里的波涛,依着礼数相迎倒茶,此时又在书房手谈起来。
王徽之原本想要当面谢过谢道韫的,可是如今后者正在那破观外做偷窥人,自然是不得相见了。
说来也怪,王徽之虽然见谁忘谁,但谢道韫的模样他却始终铭记着。说起来,能得此殊荣者不过四人,一是其父、二是其母、三是幼弟王凝之,四便是谢道韫了。
谢道韫、谢玄皆不在家,父亲还要与长辈们商讨事情。王徽之得了没趣,又听说谢家还有个与王凝之年岁差不多的小娘子,名字唤作思儿的,这便告了罪,带着身后屁颠屁颠的王凝之,去找小朋友玩去了。
书房中一时清静,只闻敲棋之声。
下人早已打发的远远的,谢安亲自为王羲之和谢奕添了茶。
“少时觉得明哲保身太过窝囊,如今却才明白,能够明哲保身,也是大智慧了。”谢安在一旁卷着袖口,轻声说着。
谢奕笑了笑,手中的白子轻落到棋盘上,道:“世事如棋,最妙的是,你以为这局中只有两人较劲,却不想杀到最关键的时候,却又有局外之手毫无规矩的破空而来,生生将这棋局搅了。”
“是啊,”王羲之亦落下一子,微笑着抬头,望着谢奕道:“无奕贤弟你说,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又该如何做?”
谢奕摆了摆手,笑道:“我这人一直是有一说一的疲懒性子,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想起来便觉得头疼。不过对于这种事情,我家那小丫头倒有个极妙的形容词,叫做‘横插一竿子’。呵,若是按照
那小丫头的说法,横插进来的竿子就一定要顺手打断。你越是避让,它越是嚣张,这盘棋也就乱了。”谢奕落子,带着狠厉之气的将深入近自己势力中的黑棋拦腰截断,又笑着道:“那小丫头的话是什么说的来着?哦,是了,垃圾是不会自己走向垃圾堆的。”
“所以需要我们来扫么?这倒有些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王羲之闻言笑着道:“韫儿这小丫头真是红fen堆里的异数……不,何止?她怕是咱们这个朝代的异数了。如今谁不讲究着清静无为,她这小丫头却是个做实事的,几个人便能挑了燕军将军的性命……她若生为男子,不免是白起、卫青一类,只是她身为女子,这性情……未免暴戾了些。”
“逸少兄也清楚,韫儿儿时经了些事,难免性子刚强了些。”谢安开始出言回护自家侄女。
王羲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下着棋,似乎全身心的投入了一般。
谢奕与谢安也收了口,他们方才的对话已经带了需要表达的意思,该说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