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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女孩-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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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吗?” 
  邝做了个鬼脸,“当然不信!连大妈也不信,这只是迷信。” 
  “那么好,既然她不信,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嗐,这是风俗!而且可以用来吓唬孩子。美国人不也这样做吗?” 
  “现在我们不这样了。” 
  邝用老大姐的眼光看着我,“你不记得了?我头一回到美国时,你告诉我,兔子每年生一次蛋,死去的人这时就会从墓穴中出来去看它们。” 
  “我没有。” 
  “你有,你还说如果我不听你的,圣诞老人就会从烟囱里进来把我放到包里,带到一个很冷的地方,比下霜还冷。” 
  “我从没说过,”我一边拒绝承认,一边回忆起我曾向邝开过的那个圣诞玩笑,“也许是你误解了我的话。” 
  邝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嘿,我可是你大姐,你认为我不懂你的意思?嗯,好了,先不提了,大妈让我们不要闲扯了,现在该拍照片了。” 
  我想通过调光来清理一下思绪,还要用三角架,环视一下,灵牌旁有几只蜡烛的烛光,从北面那扇肮脏的窗户里射进一束灰白的自然光。房顶没架隔板,也没挂吊灯,没有一面墙适合闪光灯反射,如果要用闪光灯,我会无法控制我需要的光量,那会使大妈的照片看上去显得很恐怖。一种适当的对比度一直是我刻意追求的,要带有一丝朦胧感。光圈用八,速度一秒,这样可以清晰地拍出大妈的半张脸,另一半则在阴影之中。 
  我拿出三角架,支好,装上宝丽来一次成像相机,“好了,大妈,别动,”我是不是昏头了,我怎么竟对大妈说起话来了,这意味着我也相信她能听到我说话。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功夫为这个死去的妇人拍照?在我的文章中我不会用这些照片,再说,这一切都可顺其自然,照片怎么拍本无所谓。也许这也是这里生活中的一种神秘东西,只有高人才能顿悟,而其他人却永远也不会明白。 
  我正在胡思乱想,一群人围了上来,想看看相机里会出来什么。他们中的很多人看到了旅游者拍照,这种即拍即得的照片要价很高。 
  “别挤,别挤。”我叫道,顺手把打印机拉到了胸前。村民们安静了下来,大概他们认为噪声会影响拍照。我埋头看了一下取景窗,对比度比我习惯的要强,但给他们看也足够了。 
  “真像啊!”一个人叫道。 
  “很清楚,你看大妈,好像是刚睡醒觉去喂她的猪的样子。” 
  一个人开起了玩笑:“她会奇怪地问:‘你们这么多人围在我床边干吗?’” 
  杜丽丽走了上来,“利比—阿,现在该给我拍一张了。”她用手掌把一束翘起的头发压平,又拽了拽衣服以使其整齐些,透过取景窗,我看到她像卫兵站岗一样僵直的姿势,她脸冲着我,两眼好像在向上看。我按动快门,待我刚把照片取出,她就从我手中接过去揣进了怀里,一边伤感地笑着,一边走开了。 
  “我上一次看到自己的照片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她激动地说,“那时我还小着呢,”当我告诉她已经可以看照片时,她急忙把宝丽来相纸上的感光膜揭掉,把照片凑近自己的脸。她努力把眼睛瞪得很大,还不停地眨着,“我就是这样的吗?”她的声音和那种对照片崇敬的神奇表情,连我都被感动了。 
  杜丽丽小心翼翼地把照片递给邝,就像是递一只刚刚孵出来的小鸟一样。“拍得不错,”邝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我妹妹很专业的。”说着她又把照片传给其他人看。 
  “和真人一模一样。”一个男人说。 
  “简直太清楚了。” 
  “比真的还要真。” 
  照片走了一圈又回到杜丽丽的手里。她把照片摆在手掌上,“我看上去就这样?”她的声音显得苍老,“我这么显老,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老相,这么丑。我真的这么老,这么傻乎乎的吗?” 
  几个人笑了起来,他们以为杜丽丽在开玩笑。但邝和我看得出她是真的被刺激了。她对那些笑她的人感到恼火,而我则是直接伤害她的人。最近她应该是照过镜子的,可是在镜子中看到的影像也不一定都是我们喜欢的,照相机是一种不同的眼睛,它只对现实如实记录,而不会是一个人心中美好的回忆。 
  杜丽丽走开了,我想说点什么以示安慰,告诉她我是个蹩脚的摄影师,她的一些动人之处我没能捕捉到。我刚想追上去,邝拉住了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等会儿我会和她讲的。”没等她再说什么,我就又被十几个人围了起来,每个人都要求我为他们拍照,“我先来。”“给我的孙子拍一张。” 
  “哇,”邝叫了起来,“我妹妹可不是专门来给你们拍照的。”人们还在坚持,“只拍一张,”“我也拍一张。”邝举起手说道:“安静点,大妈说了,所有人都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她需要在进入阴界之前好好休息一下,否则的话她会被你们的噪声弄疯掉而留在长鸣了。”她的乡民对这番话唯命是从,他们鱼贯而出,离开了厅堂。 
  剩下我们俩时,我向邝表示感谢,“大妈真这么说了吗?”邝递给我一个滑稽的眼神,禁不住笑了起来,我也笑了,为她的机敏而笑。 
  “其实,大妈要求多为她拍些照片,但要换个角度,她说你给她拍的最后一张照片看上去和杜丽丽一样老。” 
  我吃了一惊,“你在说些什么?” 
  邝摸不着头绪地问:“怎么了?” 
  “你说杜丽丽看去比大妈还要老?” 
  “她是比她年纪大,至少五六岁呢。” 
  “你说什么?她说她比你还要年轻呢。” 
  邝摇了摇头,关切地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杜丽丽跟我说的。” 
  邝盯盯大妈那毫无生气的脸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既然是杜丽丽提起这事,我们必须告诉她真相。”邝走到我面前,说:“利比—阿,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 
  “大约在五十年前,还在打内战的时候,杜丽丽收养了一个在路上捡到的小女孩,后来,小女孩不幸去世了,杜丽丽因为悲伤而有些失常,她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女孩,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我和那个女孩是朋友,如果她还活着,的确比我小两个月,可杜丽丽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我现在告诉你……”邝像是在和大妈争论著什么,“不,不,我不能讲了,已经说得太多了。” 
  我看看邝,看看大妈,想着杜丽丽说的那些话,我到底该相信谁呢?各种可能性在我脑海里穿过,我好像掉进了一张逻辑与想象纠结不清的网中。也许杜丽丽比邝要年轻,也许她已经七十八岁,也许大妈的灵魂在这里。也许不在。这一切都真假难辨,阴阳莫测,究竟是怎样的呢? 
  现实一点,我对自己说,如果青蛙在吃昆虫,鸭子在吃青蛙,稻谷一年两熟,为什么还要对这个世界疑惑不解呢? 

  
   

  
 
 
 

 
 
 
 
 第十七章 没有洪水的年月




  为什么要对这个世界疑惑不解?是的,因为我不像邝是个中国人,对我来说,阴不能是阳,阳也不能是阴。我无法把两个相对的事物看成是一个整体。当我和邝向大妈的房子走去时,我平静地问道:“杜丽丽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唉,这是个很惨的事情,”邝用中文说,“也许你并不想知道。” 
  我们重归平静,我知道她希望我再问下去,所以我说:“讲讲吧。’, 
  邝停下脚步看着我:“你不怕被吓着?” 
  我摇摇头,被吓着又会怎么样呢?当邝讲下去时,我开始颤抖,当然不是因为寒冷。 

  她名字叫小包子,她淹死那年我们都是五岁。她和我个子一样高,很文静,而我则爱说话。我说过多次了,大妈经常为此抱怨我,“如果你再多嘴多舌,我就把你送走,我从未答应你妈妈说要收养你。” 
  那时候我骨瘦如柴,绰号叫薄饼,大妈叫我“小片片”,膝盖和胳膊肘上都结着痴。而小包子呢,胳膊腿都圆滚滚的,就像是刚出笼屉的肉包子。杜丽丽那时的名字叫杜云,她是在路上被发现的。大妈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包丽丽,因为她刚到我们村子的时候只会发出呖呖呖的声音,就像是黄鹤在啭鸣。呖呖呖的声音从她那红色的小嘴里发出,仿佛她刚刚吃完了一只生柿子,满以为是甜的,却苦涩得不行。她看这世界的眼光就像是只雏鸟,两只又黑又圆的眼睛里满是惊恐,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从不与人交流,至少是不用言语交谈。但是一到夜晚,当烛光在屋顶和墙壁上闪烁不定时,她就开始用小手发言了。它们时而缓慢时而急迫,时而高昂时而平缓,光照的手影像白色的鸟群在云中穿行。大妈总是奇怪地晃着她的头:“哎呀,这是什么呀?”杜云则像个白痴一样傻傻地看。只有我懂得小包子的手影的含义。我知道那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知道,我那时也是个孩子,对此生的一切还全然隔绝,可我却记得我曾作为精灵从这个世界的一只鸟的躯体中飞离出去。 
  当着杜云的面,村里每个人都满脸堆笑:“这是你的小包子,她很奇怪,是吗?”可一离开我们院子,他们就用方言交头接耳,那些话越过院墙飘进了我的耳朵。 
  “这女孩被宠得都快神经质了,”我听到一个姓吴的邻居说,“她家一定是个有钱人,杜云应该经常打打她,至少一天要打三次。” 
  “她肯定着了魔了,”另一个人说,“一个从天上摔下来的日本飞行员的灵魂缠住了她,所以她才不会讲中国话,只是用手上下比划,像是一架倒栽葱的飞机。” 
  “她是个傻子,”另一个邻居说,“脑子好像大地一样空荡荡的。” 
  不过,依杜云的想法,小包子不说话是因为杜云可以替她说话。做母亲的总是最知道女儿的心事。她可以为她说,她该吃什么,她该想什么,她感到了什么。比如小包子的手影就是证明,杜云有一次说,她的前辈是宫廷里的王妃c她的手影就是真正的证明。大妈回应道:“啊!这样的话她的手就成了反革命的手了,说不定有一天会被砍下来的。她还是学学怎样用手指塞住一个鼻孔,把鼻涕擤到手心里好些。” 
  小包子只有一件事弄得杜云很伤心。那就是青蛙。小包子不喜欢春天的青蛙,那些和她的小脚趾一样大小的绿皮青蛙。一到傍晚,你就可以听到它们如地狱召魂似的叫声:呱呱,呱呱。大妈和杜云拿着水桶和网,膛进稻田里。这时,所有的青蛙都屏住了呼吸,想以静声来隐蔽自己。可没过一会儿它们就熬不住了,呱、呱、呱,它们的叫声更加嘹亮,试图以此来呼唤它们的爱侣, 
  “谁会喜欢这玩意儿呢?”杜云总是这样调侃道。这时大妈就会应答说:“我喜欢——不过只是把它们当作盘中佳肴。”她们捕捉这些小生灵真是太容易了,在水桶里,这些青蛙映着月光泛出一片油汪汪的亮泽。到清晨时,大妈和杜云已经在路边叫卖了:“卖青蛙了!水灵灵的青蛙,一块钱十只。”而小包子和我,就坐在那些倒扣着的水桶边,除了被升起的太阳渐渐照热身子外,无事可做。 
  不管生意好坏,大妈和杜云总要留下十几只青蛙作为我们的午餐。到半晌午时,我们回到家,七只提桶都已空空如也,只有一只还装着半桶货。在院子里的灶台上,大妈生旺了火,杜云则到桶里去捉青蛙,这时小包子会快步躲到我的身后,我能感到她剧烈的心跳,又快又急,如同在杜云手中挣扎的青蛙不停地鼓噪一样。 
  “你们仔细看着,”杜云对我和小包子说,“这是烧青蛙的最好的办法。”她把青蛙翻了个身,快速地把剪刀插进青蛙的屁股,“嘶”的一声就剪到了嘴边,再用大拇指插入刀口,猛地一拽,青蛙的肠肠肚肚就都出来了,整个手接着从头上顺势一拉,青蛙的皮也剥掉了,杀好的青蛙挂在她的手指上,就像一个古代武士的投降仪式。接下去,杜云嚓嚓几刀,青蛙被肢解了,躯干和大腿留下,头部则被扔掉。 
  在杜云一只接一只宰杀青蛙的时候,小包子一直把手指放在嘴里,像河堤上堵漏的沙包一样。她这样做是为了不尖叫起来。当杜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她会换上母亲的腔调说:“孩子,稍微等一会儿,妈妈马上就喂你。” 
  只有我知道小包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从她的眼睛里我能看到她的所见所闻,清晰得仿佛是我自己亲历一样。这种皮肤从身体剥离正是她父母死时的方式。她是在一棵大树上目睹这一切的,是她父亲亲手把她藏在了树上,黄鹏在那棵树上鸣叫,警告小包子离它的鸟巢远一些。但小包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哭声,甚至没有喘息,因为她答应她妈妈保证不出声。这正是她从不说话的原因。因为她向妈妈发了誓。 
  十几分钟后,十几只青蛙都已经在油锅里噼啪作响了,那些鲜活的大腿还不时弹动几下,杜云一手摇锅,一手掌勺,她真不愧是个烧青蛙的高手。 
  小包子却没有胃口品尝这道佳肴。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着我们贪婪地咀嚼着,我们的牙齿在蛙肉与蛙骨间忙碌地活动。而蛙皮是最好吃的,松软而多汁,其次是嚼细骨头,尤其是脚趾骨。 
  杜云这时通常会对她的新女儿说:“别玩了,吃吧,我的宝贝,吃吧!”可小包子会挥舞手臂,打出几个手影,杜云随即变得很伤感,她知道女儿是不会吃她做得这么好的菜了。你应该看看杜云的脸——满是对她在路上捡到的这个女儿的爱。而我知道小包子也试图用她残破的心去爱杜云。她跟着杜云在村子里走,伸出一只手让杜云牵着她,可是当那些青蛙唱歌的夜晚,杜云拿起捕蛙桶时,小包子就会跑到一个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开始哼唱:哩哩——哩哩…… 
  这就是我对小包子的记忆。我们是很好的伙伴,住在同一间屋里,睡同一张床。就像亲姐妹一样,我们能感受到对方的一切0:在这么小的年纪,我们已经懂得了悲伤,而且这悲伤并不只属于我们自己。我们都懂得这世上的悲伤。我失去了自己的家,她也一样。 
  杜云在路上捡到小包子那年是奇怪的一年,那年竟没有洪水。以往,我们村总是多雨,春天至少有一次山洪。洪水会淹没我们的家园,把所有东西都冲得七零八落。可小包子来那年没有洪水,只是下雨,庄稼和青蛙都受益匪浅,村里人也觉得惊奇:“没发洪水,哪里修来的福气,难道是因为杜云捡到的那个女孩,是呵,肯定跟这事有关。” 
  接下来的一年则干脆不下雨,周围所有的村子都像往年一样下雨,大雨、小雨、绵绵阴雨、狂风暴雨,可我们村干脆无雨。没有春耕之雨,没有夏收之而,没有秋种之雨,没雨,就意味着没有收成。没有水就使稻子无法生长,也没有饲料喂猪。稻田干涸得像烤裂的面包,青蛙趴在地头,干瘪得像草茎。各种昆虫都从地缝中爬了出来,向苍天挥舞着他们的渴望,我们吃光了那些瘦得皮包骨头的鸭子,我们每天望向山峰的目光恨不能把一个土豆烤熟。这一年太可怕了,村里人认为小包子也很可怕,是个魔女,因为她正是这一切的原因。 
  一天,天气很热,我和小包子坐在家边一条干涸水渠中的小船上。我们梦想这是一条将我们带往乐土的小船,突然,我们听到了一声霹雳,接着又是一声,随后是一声炸雷——大雨随即倾盆而下,雨点落下来就像稻谷打在盘子里一样噼啪作响,我高兴地叫了起来。接着是更多的电闪雷鸣,雨把我们的小船都漂起来了。我大喊大叫,小包子也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我还看到她举起双手迎向空中的闪电。 
  而继续哗哗地下着,水从山上汇聚而下,迅速填满了河道沟渠,焦裂的土地甚至来不及吮吸突如其来的水分。我们所在的小水沟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条黄色的河流,没容我们想什么,水已经变得铺天盖地,我们也稀里糊涂地被冲进了田野之中。 
  后来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大妈和杜云在大水中找到我们时,我们俩都发僵了,面色苍白,没有鼻息。她们把我们鼻孔里和嘴里的泥土洗净,梳掉了我们头发中的杂草,我瘦弱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小包子相对要好一些。她们为我们穿上了冥服,然后到院子里把两只不再用的猪槽洗洗干净,用两只木凳垫起来。她们把我俩放进了这简易的棺木里。然后坐下来放声恸哭。 
  两天里,我们就躺在猪槽里,大妈和杜云一直在等雨停,好把我们埋在山上的灰岩土里,那里常年寸草不生。第三天一早,一阵大风吹散阴云,太阳出来了,杜云和大妈打开棺材向我们告别。 
  我感到手指在我的面颊上抚摸,我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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