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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鞋,扯落了罗袜,将那白皙的天足露了出来。
“好看么?”她抬着脚问向郑国宝,这模样分明就是在说“敢说不好看试试。”
郑国宝只得点了点头,不知这女子,到底想要做什么。梦儿笑道:“娘说过,女人的身子不许让男人看,脚不许被男人看,也不许男人摸,谁摸就要杀谁。谁看了,也要杀谁。但是如果是最亲近的男人,就可以看,可以摸。你是个好人,但是和我不够亲近。你只能看看,不许摸哦,否则一样杀了你。”
她将身子在桌上连做几个胡旋,长袖甩动,翩翩起舞,口中唱道:“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郑国宝本来喝的酒就没多少,此时更是把残存的一点酒意也吓没了。惊道:“你……你怎么会唱这个?”他倒不是没见过其他穿越者,比如某京剧团架弦的莫大,但是这女子来历神秘,本领又强,可又不谙世事,连是非观都没形成。难道她也是穿越的?可是看着不像啊。
梦儿又转了两圈,整个人向后一仰,以腰为支撑,人弯成了一个拱桥形状,正是一手铁板桥的功夫。她就用这种姿势看着郑国宝笑道:“怎么,你也会唱么?这是我娘教我的,好听吧?你要是会唱,就跟我一起唱啊,不过我才不信,娘说这个歌,这个世上没几个人会的。”
郑国宝来到桌边,顺着她的调子继续唱下去,一直唱到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方才住了声。“怎么样,这个跟你娘教你的一样不一样?”
梦儿此时已经换了个姿势,就那么抱着腿坐在桌边,听郑国宝唱歌。等郑国宝唱完,她拍手道:“没错,没错。跟娘唱的一模一样,除了叔叔外,你是第二个会唱这个歌的。而且你比叔叔好看,比叔叔和气,还不要我干活也肯给我肉吃。”她说到此,忽然伸手一拉,把郑国宝拉到自己面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会唱这个歌的人,就是我梦儿的亲人,所以可以亲亲。不过只可以亲亲,你要做别的,我还是会打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金刀无敌
郑国宝被闹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梦儿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可是越是这种充满了神秘与危险的女子,越能勾起他的征服欲。这一晚过去之后,锦衣卫都晓得,这女子不但武功了得,神力惊人,酒量和饭量,也是世间少有抗手。因此对她敬而远之,不敢再来招惹。
梦儿对这些锦衣和苍头军,也没什么好看法,时不时还要作弄一下。只有对郑国宝,倒像个粘人的孩子,她年纪本较郑国宝略大,非要郑国宝喊她做姐姐。可是言谈举止上,又略显幼稚。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她从小长在深山,和母亲一起长大。母亲教她武艺,教她打猎。母亲死后,她又随叔叔回了父亲那头,执掌家业。至于她判断人善恶的标准,一部分来自母亲,一部分则来自直觉。她的话里面语焉不详,很多细节十分可疑,可只要一细问,她就来个闭口不言,任谁也没办法。
可怜,她这么个身材模样皆属一流的美人在旁,没轻没重的时刻撩拨,却又可看不可吃。让郑国宝暗自悔恨,早知道就把岳灵珊或是华山六灵里找一个带在身边,也不至于受这个罪。
大队人马出了陕西,径直赶奔河南,不几日光景,已经接近洛阳。边军六千早在郑国宝入河南以前,就已经入豫剿匪。巡抚杨一魁的标营兵力,地方上富绅豪强的民团性质的武装,本就已经把变兵打的死伤惨重。边军一到,不亚如神兵天降。便是当年的白衣军,也敌不过九边人马。何况八营变兵互不统属,指挥混乱。自上而下。想的也是招安,而不是真造反。他们不占名城,不攻重地,就是怕事闹大了,将来招不了安。结果导致缺乏核心领地,军资也不充裕。边军一到,变兵连吃败仗,已经溃不成军。从沿途所接的塘报看,官军沿途大胜。已经将叛军逐步压缩往河南湖广交界地区,洛阳倒是个安全地带。
本来变兵初起时,也曾有兵马攻打洛阳,根据河南巡抚杨一魁的奏报上看,当时河南整体的情形是城内无银,城外无兵。无兵无以拒敌,无饷无以募兵。洛阳自然也不例外,眼看就要沦陷。
全仗着洛阳义民王元霸,毁家纾难。尽散家财募集义勇,危机之时,登城助守,才保得洛阳不失。在杨一魁的保荐下。王元霸已经被朝廷旌表嘉奖,于洛阳城内修了石头牌坊,并得了巡抚亲手送的牌匾。王家又准于洛阳募集丁壮组成忠字营。封王家长子王伯奋为洛阳卫指挥使忠字营参将,从此王家正式成了官场中人。也算是一步登天。
后世王家修撰族谱时,将洛阳之役形容为万历年间少有之恶仗:贼兵犯阙几旬日。见朝廷未尝用兵,攻城日急。贼兵箭发如雨,中城壁如猬毛。又大磨石为砲,楼橹有摧毁者。城头望去,贼势绵延数里,枪矛攒动,卷蔟如潮,人马不可计数。且多火器,铳炮齐施,昼夜不停。城内卫军见贼势大,不肯用命,无人登城应敌。军官催战,鞭一人起,一人复卧如故。洛阳指挥高适达,率亲族家丁百人夜间缒城而出,意欲偷营,不想为贼所知,尽数战死。
多赖元霸公带领王门宗族子弟数百人,亲冒矢石,登城驱敌。白刃交接,浴血厮杀半日,一步不退。王门子弟死伤惨重,血染洛阳,丹心碧血万古流芳。贼大溃,元霸公领本族子弟,出城追击,杀贼无数,尸积盈野。斩贼首领撞塌天、滚地龙、柴云升、王天纵、关金钟等多人,贼势大挫,趁夜而遁。
若是看这段记载,王元霸简直就是洛阳万家生佛,也是大明朝的擎天玉柱,可与当年大侠郭靖一比高低。但是,我们要说,历史往往存在着各种不同的声音。比如根据参与围攻洛阳的小军头“一声雷”的供述,在大军抵达洛阳前,已经与王家的人进行了接触,约定好几时献关,如何开城,他们这才会选择攻打洛阳。
可是没想到部队抵达洛阳前,开封方面传来消息,朝廷京营大军三万并辽东李成梁部大军两万,已经开始入豫作战。虽然消息没得到确实验证,王元霸的态度已经开始**起来。
接着便是在攻城战中,洛阳知府以库银两万两劳军,洛阳卫表现十分勇猛,变兵几次攻击都不能克,士气大沮,改攻为围。及后,变兵放出消息,准备用水攻洛阳,洛阳民心大哗,王门子弟兵集结,据说是要组成敢死队,与贼决死一战。但是这支敢死队又莫名其妙的控制了府衙、仓库等要地,其行为十分可疑。乃至洛阳指挥高适达阵亡,亦与王家似乎有些牵连,比如什么人通风报信,高指挥杀至城边,为何叫门不开等等,皆是疑点。
不过此时叛军因为粮尽而退兵,王元霸当即率兵追杀,变兵缺乏指挥,撤退时,辎重在后,尽为王元霸所掠。可这批辎重后来的去向,又成了河南一大难解之迷。至于滚地龙等匪首,自起兵之日起,至洛阳大捷时,已经在官府塘报上被斩首了二十多次,被擒递解入京次数不计其数。想来这些人既敢谋逆,必有手段,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化,七十二颗人头,贼酋匪首有此左道之术并不奇怪。谁敢否认塘报,那就是否认大明取得的胜利,你是哪头的?你什么立场?
而按照王元霸的解释,先期与叛军接触,乃是效法弦高犒军之计,为了让叛军撤退。至于敢死队包围府衙,仓库,那是为了保护知府及全城粮草,决无他意。同样诸如王家为什么既有“欢迎王师,光复洛阳”的旗号,也有“扫荡伪朝,重开日月”的条幅;王家孙小姐为什么既被许给了洛阳知府的公子,可一声雷执意说那是自己的小妾;与王家素有不睦的那些洛阳门派弟子,怎么就成了叛军内应,首级都成了王家的战功;一些明明有主的田地怎么也成了荒田,划归王家名下,这些都因为年代的关系,无从考据。
不管怎么样,经此一战,王元霸王家算是身价大涨,由于叛军初至时,席卷洛阳城外各村、镇,未及走避的富户,尽为其所杀。那些无主的田地,便被洛阳知府作为犒赏义民的军资,赏个了王元霸。当然,知府自己殚精竭虑,也不能白出气力,赏给王家的田地里,有一半后来划到知府名下,知府及王元霸名下田产的一半,又归了杨一魁,也算是题中应有之义。
郑国宝大队不等到洛阳,洛阳方面已经得了消息,虽然如今战事不算彻底结束,洛阳这还需要布置城防,修缮城池。可是国舅既是总办河南兵变事宜的钦差,那就不能等闲对待。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若是钦差对招待不满意,那么这场剿匪战争的胜利,将被大大延迟。为了国家安定,为了朝廷早日平定乱匪,对钦差的接待工作就不能含糊。
尤其河南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有人倒霉的。八府一百余县,不知有多少人要摘乌纱,更不知有多少人要人头不保。同样,也不知会空出多少官位,要给才有能,有眼力见的能员接任。因此招待钦差,也就成了比迎战乱兵,更为重要也更为复杂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平之复仇
府库如今虽然已经见了底,但是知府运筹有方,将本城士绅请到衙中,筹措半日,申明大义,晓以厉害。一笔钦差接待特别支出款,已经筹措到手,比当初筹措军饷都要方便。那些士绅也有很多是见过世面的,在一旁献计献策,程仪特产、醇酒佳肴,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便是美人!
洛阳有清楼不假,但是钦差是何等样人,能去那地方么?这事,得准备良家啊。
初时知府也曾派了衙役下去,满大街的寻访良家美女,以做特产进献。自河南八营兵变以来,义军所到之处,必与百姓成鱼水之情。这些趟将乱兵古道热肠,最喜解人困厄。尤其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以及寡妇,都是重点帮扶对象。往往成群结队,多人帮助一人。便是那些士绅家的千金小姐,往日里长在闺阁之中,轻易不见外人,这回也不得不送往迎来,以寡御众。
在乱兵这种良好的纪律氛围下,百姓们大为感动,往往只听说叛军将至,不等见了队伍踪迹,就携家带口自觉自愿远走他方,决不成为义军的拖累。走时连家门都不曾关,水缸里还存着水,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皆方便义军歇兵所用。。
至于说走不及的百姓,感念义军恩德,男子甘为前驱,冲锋陷阵,亲冒矢石;老弱自请鼎镬,愿充军粮;更有的献牛羊、献金宝,乃至儿献母、夫献妻、兄献妹,皆属寻常。至于朝廷方面说这些是督战队钢刀所致纯属污蔑!至于那些受了义军帮扶后或举身赴清池。或自挂东南枝的良家妇女,只因她们长期受程朱理学毒害而不自知。是村姑愚妇。夏虫不可语冰,实在有伤风景。
在义军这等良好军纪下。那些走的及的百姓,全都前往洛阳、开封这种大城,去吃朱家的粮食,为义军减少负担。如今的洛阳城内,街巷里到处是难民,要找几个好出身的漂亮姑娘,倒不是什么难事。即使是秀才、举人家的姑娘、或是某些大绅家的媳妇,也不为难。
不过衙役们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第一时间就遭到了王元霸王老英雄的坚决抵制。他闯进府衙后,义正词严的指责知府道:“你怎能强索民女,去伺候钦差,我的孙女难道不是佳丽?自古来,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怎么胳膊肘向外弯?”
知府吴忠孝闻听,急忙道:“这怎么成?您孙女,不是我的儿媳妇?你我两家已经过了帖,难道王翁还要赖婚?”
王元霸面对对方的亲情攻势。亦是坚守立场,寸土不让。“你当真是糊涂到家,你儿媳妇又怎样?那可是钦差,是国舅。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大人物。咱们的前程,全都着落在他身上。若是你儿媳妇将来能生下他的儿子,这是咱的福分。你不要拎不清了,接待的事。我来做,你不用管。”
整个河南自兵变发生后。富翁士绅或逃亡乞活,或献金求命,但也有宗族子弟众多,地方上广有基业者,募勇立营,结营自守。他们又利用这个混乱的时候,或买或抢,从军卫手上搞到军械,扩充实力,扩大地盘。现在整个河南大小营头有五十多个,台面上的兵力已经多达十五万,斩首数字看,八营变兵集体死上四回都不够。
朝廷不可能认领这么庞大的部队,钦差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裁军。五十几个营头,乐观估计也就剩十几个,内中还要有一个标营以及朝廷编练的新军四营抢名额。留给外人的编制不到十个,若是不巴结好钦差,自己家好不容易挣来的官身前程,就又变成不值钱的空衔了。
王元霸号称金刀孟尝,以金刀门这种三流门派,却能坐住洛阳这块风水宝地,场面上的事,自是十分擅长。国舅大队一进洛阳境内,便有洛阳知府吴忠孝、王元霸、新任参将王伯奋为首,带领洛阳文武,出城跪迎钦差大驾。
王元霸又将城里的饱学宿儒,全都请来,为国舅歌功颂德,赞美一番。如叛军攻势正盛,忽自陕境方向一道红云升腾,忽而化为猛虎之形,扑向乱军阵中。贼兵胆裂,纷纷跪倒,其阵自溃。又有人说,洛阳围困正急时,百姓夜得一梦,金甲神人梦中言道,今有太白金星下凡,不日便至洛阳,妖魔邪祟怎敢与正神接战,不久必退。次日,王翁登城酣战,贼兵一鼓而溃,正应此梦。
郑国宝见那王元霸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托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这玩意倒是少见的很,不过也看的出,此老的膂力倒是不弱。
等到进了城中,先安排随员住处,又准备饮食金银、犒劳钦差卫队。接着就是备办酒席为钦差接风洗尘。梦儿见了这许多官吏前来跪拜,大感别扭。她这些时日与郑国宝混的熟了,也不拘礼,大声问道:“到底几时才能吃饭?我都饿了。”
郑国宝笑道:“这是我姐姐,从小缺乏管束,散漫惯了,大家还请多多谅解。”
大家看他二人情形,心说:要信是姐弟,那就是我们自己傻。听说京师里的勋贵们向来混帐,有的是法子玩乐。这女子看模样,似乎神智有点不大清楚?难道京师里流行玩这种?
可是心里不管怎么想,嘴上还得奉承。吴忠孝道:“不敢,不敢。令妹天真率直,正是赤子之心,我辈佩服还佩服不过来,哪敢提谅解二字?国舅多虑了。在下的夫人虽然在家侍奉老母,不过几个妾室都在,就由她们几个接待令姐,保证不失了礼数。”
郑国宝说了句有劳,便让梦儿到内宅用饭,又特意吩咐,不必做精雕细作,只要份大量足肉多即可。
梦儿道:“这些人我看过了,都不是好人。但是对你没有杀心,我也就放心了。”说完自去内宅不提。郑国宝与洛阳文武议起河南军情,时而三星照,时而五魁首,想必都是叛贼首领的名号,气氛倒也热闹的很。
酒过三巡,王元霸道:“钦差说来,不只是我河南百姓的大恩人,与我王某还有私人恩惠。我那可怜的女儿女婿,这一回死中得活,多亏国舅援手,这份恩情,小老儿没齿难忘,铭感五内。”
郑国宝也想起来,林震南夫妻的事情,便问道:“怎么,林大侠夫妻已经得救了?”
王元霸这才说起,林平之告状之后,大得陈省赞赏,把他收为关门弟子,于武夷山苦读文章,准备过几年去考取功名。陈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本人更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林平之参加科举,得中已是必然。
如果说之前陈省的追查福威镖局灭门案,算是给青城派沉重一击,那么林平之拜入陈省门下,则就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青城派弟子门徒加起来过百人,内中不乏弓刀健儿,若是林平之去学了什么上乘武功,大不了打群架,总不可能一个人打的赢百多人。
但是他偏生是去学文,自来文能胜武,尤其在大明朝,这文人更是比武夫可怕的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天知道林平之高中之后,会有多少同门、同榜、同年等等为他帮腔吆喝。只要有二三子放到四川为官,就能把青城派折腾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在这种背景下,余沧海要么放人,要么就等着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弟子宣布他的暴毙信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邀请
虽然福威镖局被灭了门,但是死的都是雇来的镖师、趟子手、以及家丁、仆役。林震南自己没有亲族,王夫人的亲族远在河南,也没到福建来讨生活。因此青城与福威属于公仇,而非私恨。而公仇就好办了,左右不过是个赔偿问题。衙门里拿错了人,也是常有的事,走江湖的犯点错误,那还能叫错误?若是揪住这个小辫子不放,那也就不够江湖了。
余沧海因为严重触犯了大明律,并且因为个人仇恨,而破坏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