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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霖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丫头,今夜是皇宫御宴,须得面见群臣,让婢子带你去换衣裳吧。”程音出声道。
宫奕点头,阻止了跟来的婢子,“嬴姗一人便可。”
……
等再出来,众人眼前一亮。
墨丝简单挽起,一簪亮银飞凰羽插于发髻间,链随风动,三千青丝及腰,长裙曳地。
明黄大锦绣段束在胸前,用上好金丝穿着银珠绣出的天凰穿梭在一朵朵盛开的白莲之间。银白光面打底,在进入大殿的阳光之下若凤凰浮动,暗纹精致,若九天神明下凡,祥瑞环绕。
极少有人能将南云凰服穿出仙气来,也极少有人能被一身贵气衬得不落俗套,仿佛真是一朵冰莲花,集了天地精华,吸了万物灵气。
云翳这一刻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脚步生生顿在门口,再也迈不进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人儿。
纵使他佳人看遍,身边美女如云,却无一人能让他的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
忍不住想将她抢过来,关在身边!
“长冥王到!”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云翳。
云翳自知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却不尴尬,轻笑道,“早闻宫中藏有一位长乐公主,便是这位吗?”
宫奕挑眼瞧了他一眼,只见此人眉眼间与云芝有三分相像,容貌俊秀,应该是冯冉口中那位云芝的胞弟。
“见过长冥王。”宫奕点头,没有行礼。
云翳挑眉,“哦?公主竟认识本王?”
“宫宴见过一面,自然认得。”
云翳点头,“确实。”
“长冥王,此处为长乐公主居所,你不请自来怕有不妥。”程音冷着脸开口赶人。
云翳摇着扇子,悠闲道,“本王听闻长乐公主乃是父皇失踪多年的亲生骨肉,既为亲生姐妹,本王自然该来打个招呼。”
冯冉冷哼一声,“既然看完了,长冥王慢走不送。”
云翳瞥了眼事不关己的宫奕,淡笑着出了门。
“丫头,此人你要小心。在这皇宫里他不敢猖狂,可在宫外与云芝势均力敌,你若出宫,得时刻注意!”冯冉慎重嘱咐。
宫奕点头,心里琢磨着,倘若日后出宫打探,少不得要与云翳交锋,此人立场怎样暂时未知,大可让莫乾他们现一步观察。
至于其他人如何,全凭晚宴一试。
——
今夜南云群臣十分纳闷,此时国势紧张,又并非佳节,上边突然要求参加宫宴。
据说此道命令并非来自长公主,而是宫里的二位大人下的命令。
说起那两位大人,南云无人敢小觑。
虽不坐帝位,比起云芝来,只高不低。
只是两人低调,从不参与议政,故而与长公主一直相安无事。
席间,人们才发现一向极少露面的长乐公主也出现了,坐在二位大人身旁。
一身气势装扮不输云芝分毫,连容貌都远在其上。
底下不少明白人,长乐公主怕是要插手南云了,就是不知她是不是一个没用的花瓶。
“长乐公主极少露面,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云芝率先开口,一双美目居高临下打量着宫奕。
宫奕浅笑,“初回南云水土不服,寻处修养了个把月。”
“哦?”云芝讶异,“本宫怎么听闻长乐公主已与当今的大燕陛下成了亲?”
语毕忽的一静,云芝长公主这是要挑事?况且这是什么意思?
云翳胳膊一顿,放下酒杯,饶有兴致地等着高坐的女子如何回答。
他也很想知道,关于市井传言这个女人会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宫奕敛了眸子,嘴角笑意更加明显,似乎觉着十分荒唐。
“本宫的确与大燕陛下有过婚约,不过大婚当日被搅和了,成亲一说并不准确。”
“可市井传言,阙氏兄弟带回来的,不过是冒牌货,长乐公主留在大燕,以往生阁阁主的名义嫁入了御清王府。”
“什么!”底下的臣子一惊。
“我们南云的公主怎能私自嫁给大燕陛下!”
“既然嫁了,就是大燕人,没资格坐在上面啦!”
“是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云翳眸子暗了暗,这些传闻他也听说过,如果是真的……
冯冉忍着怒气,狠狠瞪了云芝一眼,刚想解释,宫奕却将他拦住。
“燕淮何等聪明,新皇登基自然要抹去所有污点,一个神秘的往生阁阁主,无论杜撰成谁都是小事一桩,如此为何不将本宫的名头按上搏个情深意重的好名声?各位大人为官多年,被区区小事蒙蔽,委实不该。”
这句话表面是讽刺群臣,实则将云芝狠狠嘲笑了一番。
众人转念一想,是呀,长乐公主的出现对长公主来说就是个威胁,若是揪住市井传言将她逐出朝堂是再好不过。
宫奕无视云芝冰冷的眼神,继道,“如今东齐对我南云虎视眈眈,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收一收,劳烦诸位大人将之放在正事上。”
“公主所言极是。”有人站起来拱手道。
接着更多的人附和起来。
“长乐此话说的没错,皇长姐还是将心思放在政事上较为稳妥。”云翳又加了把火。
接着又一帮人急忙附和,一看便知是云翳的人。
如今只剩下云芝的人站在那里,不知该不该答话。
云芝压下眼中的不忿,笑道,“倒是本宫糊涂了,长乐莫怪。”
“长公主也是为南云,长乐不怪。”
云翳轻悠悠地喝着酒,瞧不出情绪。
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再说话。
——
“王爷。”
看到云翳出宫,候在宫外的侍从牵过马来。
云翳翻身上马,一双黑眸在深夜里泛着幽暗的冷光,“长公主那边有动作吗?”
暗卫摇头,“没有,属下在据点守了一日,看来长公主似乎并不知道那个地方。”
“王爷,要不要将人叫回来,毕竟这个据点距离京城最近,也最好行事。”
云翳闻言沉吟半晌,吐出两字,“不用。”
宁愿丢掉那个据点,他也不会让云芝抓到一点把柄。
“还有长乐公主一事,派人去大燕查查。”
“是。”
……
凤云宫内,宫奕脱下厚重的宫装,扭着酸涩的脖子。
“让莫乾盯着云翳的动静。”
嬴姗点头,“莫管事前几日传来消息,说云翳此人在京郊埋了大量的据点,极有可能是想用来对付云芝,咱们的人在查探的时候不小心打草惊蛇,索性躲得快,没被人发现身份。”
宫奕净过手,回到床边坐着,“可知那据点是做什么的?”
“院子里藏得严实,到处是人,没有看见什么,不过据莫管事说可以在外面闻见浓浓的火油味。”
“所有据点都是吗?”宫奕警觉问道。
嬴姗摇头,然后又点头。
“咱们的人没来及查探完所有的据点,不过看过的几家都有……要不要派人再去查探?”
“不必了,既然有了察觉,现在估计早就人去楼空。”
大敌当前,云翳贼心不死,偏要挑起南云内讧,不知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单凭她一人之力,实难阻止。
“将这个消息跟冯叔他们说一声。”
“是。”
“王妃。”传遍忽的传来了青竹的声音。
宫奕走过去,将窗户打开。
青竹窝在窗棂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爷的书信。”
宫奕不自觉勾起一抹醉了夜色的笑来,暗含温柔。
将信打开,燕淮苍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就连信纸上都有熟悉的幽兰香。
信中没有提及政事,全是家常絮叨,如天冷了,信中反复提及要她加衣裳,更令她惊喜的是,初阳会说话了,开口第一句便是叫的“娘”。
青竹在一旁笑道,“爷为了让小太子开口说话,天天在他耳朵边上念叨您的名字,还总让他喊娘。”
宫奕心里一暖,像化开了的春水,至少她还有一个家,还有家人在等着自己。
宫奕回房提笔,不大一会儿拿着一封封好的信交给青竹,想了想,又从桌上拿了那日新买的小木鼓一并递过去,“信给大人,这小木鼓给初阳。”
青竹点头,“王妃放心,属下一定将这些完好的交到爷手里。”
青竹离去,宫奕坐回桌旁,小心将书信收起锁在盒子里。
室内灯火明亮,她支头静坐一旁,眼中情绪不明。
这南云皇宫,带给她的束缚太多了。
她来南云,只想尽快了却颜忱带来的威胁,然会快快回到他们父子俩的身边。
倘若继续在这里呆着,一日又一日深陷权利的漩涡,这同以前的日子有什么区别?,
半晌,嬴姗回来。
宫奕忽的开口吩咐,“收拾一下行礼,过几日咱们出宫去。”
☆、122
第二日,宫奕穿了身便衣来到冯冉处。
听闻宫奕要离开,两人很是震惊。
“丫头,宫外凶险,我和你程姨请你回来是因为你熟悉颜族的内情,可没打算让你一身犯险!”
“既然圣族都变了模样,颜族不可能还是昔日的样子,具体情况如何还得重新打探。”宫奕凝眉思索着。
室内陷入了沉默。
少顷冯冉站起身来朝外走。
“你干什么去?”程音不解。
冯冉回头答一句,“我让姓阙的那俩小子老实跟着,可别让丫头出了意外。”
宫奕眨眨眼睛,没再拒绝。
她带的人手本就不够,再加上宫外有云翳的势力,的确危险。带着阙氏两人至少能跟宫里通信,出了什么事还能应付。
须臾阙氏两人被冯冉带了来,刚进屋便齐齐喊道,“属下参见长乐公主。”
宫奕颔首让他们起身,“此次出宫就劳烦二位了。”
阙峰忙说,“为公主效力在所不辞,担不起公主一句麻烦!”
阙霖点头如捣蒜,“没错,公主有事尽管吩咐,从今儿起阙霖就是你的人了!”
语毕被阙峰狠狠瞪了一眼。
这样跳脱的性子,难怪阙峰会瞪他。
“你打算何时启程?”程音从旁问道。
宫奕扭头,“越早越好,若无意外,今日便可出宫。到时还需有人帮我遮一遮,别引了人注意。”
冯冉捋着胡子,“这好办。”
这回有阙氏从旁跟着,冯冉倒不是过于担心。
几人约好了半月联系一回,宫奕带着嬴姗和阙氏兄弟出了冯冉的居所。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将该收拾的收拾好,半个时辰后宫门口碰头。”宫奕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吩咐。
阙氏两人倒也利落,一点头消失在小路上。
嬴姗跟上来,压低声音道,“小姐,有这二人跟着还怎么跟莫主事联系?”
宫奕稍微回头,“莫乾留在京里,一时半会儿还用不着跟他联系,时间久了总会寻到机会。”
嬴姗一愣,“小姐不打算将莫主事叫去?”
宫奕点头,“人多无用,咱们是去打探消息,不是游山玩水。”
……
“咦?”嬴姗皱眉,“前面那不是云芝身边的公公?”
宫奕同样发现了那人站在正前方,明显是在等着她们。
“小姐要不要避开?”
此刻正急着出宫,若是被这个太监缠上了,赶天黑前不知还能不能出去?
宫奕摇头,“去看看。”
走近了,那太监躬身堆笑,“老奴见过公主!”
“可是长公主有事?”宫奕问道。
那老奴点头,“正是,长公主命老奴过来请长乐公主御书房一叙。”
宫奕抬头看了看天,淡淡说一声,“走吧。”
索性都要离开,宫奕觉得还是得给云芝提个醒。
虽然这个女人脑子不灵光,但是能做到这个位置多少有些可取之处,至少云翳那边她能帮不少忙。
——
御书房外,太监尖着嗓子唤道,“长公主,长乐公主来了。”
“进来吧。”云芝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打开门宫奕一步蹋进去,嬴姗被太监拦在门外。
“长公主只许长乐公主进去,姑娘还是等在外面吧。”
嬴姗不服,担心里面有诈,冷声道“让开!”
太监从未见过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老脸一沉,“老奴也是听命行事,姑娘莫要不知趣。”
“呵……老东西,给你脸了!”嬴姗哪里是好说话的人,一把揪住太监的领子,将他吓了一跳。
“嬴姗住手。”宫奕将她止住,“既然长公主的命令,你便留在外面吧。”
“小姐!”嬴姗担忧的看着她。
宫奕笑笑,“无事,安心等我出来。”
嬴姗这才忿忿地松开太监的领子。
那太监得了自由立刻蹦出二尺远,警惕地防备着嬴姗。
进了御书房,宫奕瞧见云芝正伏在桌案上看折子,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
“王妃的丫头好生凌厉!”她开口。
“我要出宫了。”宫奕笑笑,没有接话。
云芝笔尖一顿,半晌笑了,“王妃是待不住想回大燕?”
宫奕随意寻了处空椅子坐下,“不是回大燕,而是去南云和东齐的边境,具体哪里不便告诉你。”
云芝闻言有些诧异,转瞬间便明白了宫奕的用意,脸上划过不自然。
宫奕笑着看她,“我说过,这次回来是为了南云,为了圣族。若是你能做到,我也省了麻烦。”
可惜她被俗世所困,过于贪恋权力。
“……说起圣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既然有人接任,我乐见其所。你不必像防贼一样防我,同样,东齐一败,我便回去做我的大燕皇后,你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自个儿守着吧。”
这句话比起宴会那句犀利很多,却没让云芝大怒,想来那日宫宴上,多少有演戏的成分在里头。
“王妃此话当真?”云芝沉默良久才问道。
“我不屑骗人。”
宫奕坦然坐在那里,被云芝盯着无一点不自然。
换了个姿势,宫奕又继续道,“还有一点你得知道,你那宫外的皇弟最近储了一大堆火油,别处不知,京郊就有不少。火油有什么作用想必不用我多说,至少在东齐打败之前,南云不能有内战,不光他不能动作,你也不能动心思。”
“这是皇家之事,王妃不必插手。”云芝眼神闪了闪,回了一句,引起宫奕嗤笑。
“我为了圣族在前线奔波,你们两人在后面拆台,还要我不多管闲事?”宫奕好笑地盯着云芝,“我只说一句,你们二位一战,南云必败,届时大燕不介意与颜族正面相交。”
“你……”云芝忽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能坐在今天的位子上,想来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切莫因小失大。我答应你,只要东齐的威胁解除,到时候爱怎么打都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
这种教训小孩子的语气让云芝极为不爽。
同为父皇的孩子,她凭什么要坐在下面一脸无所谓地数落自己!
想到这,云芝敛了笑,“既然你要去边境,本宫派一队士兵对你去,一来保护你的安全,二来也好传递消息。”
宫奕自然知道云芝打的算盘,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士兵于我不是帮手而是累赘,况且我说了位置不便告诉你。别费心思了,只要有人跟踪,我便不会留他们活过明天。”
“你这是在挑衅本宫?”云芝眯眼,杀意涌动。
宫奕悠闲的看着指甲,“长公主误会了,我只是不想看到南云一败涂地,牵连大燕的百姓。长公主不也知道,以南云的势力,根本不可能打过东齐,不然还与大燕结盟做什么?”
云芝一噎,的确是她有求于人。
“……那本宫如何知道你的情况?”她挤出一句话。
宫奕站起身,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向门口走去,“若有消息,自会有人和你联系。”
“等等……”云芝出口拦住,宫奕回过身来,带着些许不耐。
“你……当圣女是多久前的事情?”
宫奕深深看了她一眼,回过头去,“五千年前。”
说完大步而去,留下一个背影。
“嗤……”云芝冷笑,“不愿说就不说,五千年——”
她忽的顿住,目光倏然撇向手边的一本密传,“宫奕……宫奕……”
她喃喃,似乎在回忆什么。
蓦地,她神情一惊,是她!
怪不得第一次听宫奕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熟悉。
翻开密传,映入眼帘的一句话:“五千年前,圣女宫奕只身赴颜,以一人之力灭其族数万,后与颜少主于天堑同归于尽,力挽狂澜,救圣族于水火。”
啪,书无力地掉在地上,云芝瘫坐在龙椅上,久久无言。
——
门外嬴姗焦急的等,见到宫奕完好出来,松了口气忙跟在身边。
临走前嬴姗狠狠地送了太监一个白眼,让太监脸色发青。
宫门口。
“大哥,咱们在这等了好一会了,公主不会丢下咱们跑了吧?”阙霖挠挠头,来回踱步。
阙峰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再等等。”
他们是冯大人叫来的,公主对他们怀有戒心很正常,就算是被公主丢下也无可奈何。
远处来了两个人,一身男装,阙霖眯眼打量,“那两人莫不是公主和她的侍女?”
阙峰径直上前拱手道,“公主,出皇城的马车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要委屈公主些。”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排送菜的车队停在那,后面还跟着两个拉泔水的马车。
“委屈公主藏在他们拉菜的车板下面,其余的交给属下。”
听闻不是藏在泔水桶里,嬴姗松了口气。
宫奕颔首,“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