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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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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头惊讶地看着阿爹,秦大王拿了笔,姿势虽然十分奇怪,却真的写了几个大字:“岳小虎”、“秦尚城”,两个名字并列,虽然难看,但写得丝毫不差。

花溶回过头,但见他写的几个字,也吃了一惊,这人,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的?倒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才想起,不是别了三日,而是别了十几年了,无数个三日了。自己对秦大王,原来一直是缺乏了解的。

只享受了他的好,忘了对他的关注。

秦大王抬眼看她,满脸笑意,又提笔写下两个字:

花溶

他握笔的姿势很奇怪,像拿刀一样,写得也很吃力,可是,那两个字却写得异常清楚,比前面的两个名字端正得多,看得出,他不止一次写过这两个字。

心里一阵湿润,花溶默默伸出手,替他磨墨,像他对自己做过的一样,然后,伸手将纸拿去晾好。

秦大王颇不好意思,一伸手就要将纸撕掉:“丫头,我鬼画符,扔了……”

她将纸放好,静静说:“挺好的,我喜欢。”

秦大王搔着头,不胜欢喜,拍一下儿子的头:“儿子,我们回家了,该吃晚饭了。”

“好耶。”

花溶仍旧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对小虎头发自内心的那种慈爱。所以,自己不曾谢他,因为用不着。

章节目录 第414章 山谷巾

秦大王收拾了笔墨,伸手去拉花溶,这才发现她凝视的眼神,不知怎的,他竟面上一红,声音沙嘎:“丫头,你饿了么?”

她微笑着点点头。秦大王不知该再说什么,心里被一种陌生的情绪激动起来,手臂一弯,将笔墨袋子挂在脖子上,两手一伸,将一大一小都抱起来,跑得飞快:“吃饭罗,今晚有好东西吃……”

“咯咯,阿爹,你慢点嘛……”

“阿爹,把我举高点……”

“阿爹,我头上有个野果,我要吃果子……”

“阿爹……”

娇儿声声,幸福充盈心间,原来,有家,有家人,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事情。

几碟菜,一壶酒,切片的野山羊肉盛在冰青裂纹的汝窑大碟里,细心的的厨娘还在上面放了一朵野苜蓿,看起来清新爽口。

秦大王拿起筷子,先给小虎头夹了几片肉:“儿子,这个东西,你喜欢吃不?”

一盏酒递过来,放在他的面前,一个女人温存的声音:“秦尚城,你喝看,这酒好不好?”他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几片肉已经夹到他的碗里,声音依旧那么温存:“先吃点东西再喝。”他又把肉都吃了。

小虎头看他满脸的笑容,嚷嚷起来:“妈妈,我也要喝酒,我也要吃肉……”花溶柔声说:“你碗里的肉快堆成小山了。”“不,阿爹碗里的才好吃。我要他的……妈妈,我要……”他看秦大王津津有味,总认为阿爹碗里的比自己的好吃。

秦大王笑着将自己碗里的肉给他:“臭小子,都是一个碟子夹出来的,不都一样?”“就不,你的是妈妈给的,我的不是。”

秦大王转眼见到花溶满脸的笑容,她端着同色系的饭碗,红酥手,青瓷碗,吃饭的姿势也那么好看。这还是她第一次替自己斟酒、盛饭、夹菜,如最贤惠的妻子。

他端起饭碗,云里雾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直盯盯地看她,那么明亮的眼睛,红润的嘴唇,修长的手指,如青翠的葱尖。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陪自己吃饭,照料自己,言行举止,一如妻子。这样,多好。半世刀口舔血的日子,竟然有了家,有了妻儿。

他洪亮的声音低下去,十分温柔:“丫头,你喝不喝酒?”

她微微一笑,摇摇头。

小虎头立即伸手去端酒盏:“我喝,我要喝。”

秦大王拍掉他的小手:“小孩子不许喝酒。”

小虎头大不服气?小孩子干么不能喝酒?秦大王见他委屈得要哭的样子,将酒盏递到他面前,小虎头眉开眼笑,猛喝一口,皱着眉头:“好苦……呸……”

秦大王哈哈大笑,花溶柔声说:“这样可不好,会把孩子惯坏的。”

“男子汉,就要喝酒。丫头,你放心,我不掼他,明日起,就教他学武练功。”他捏捏小虎头胖嘟嘟的脸颊,“臭小子,明日开始就要早起,天天随老子练功,知道不?”

小虎头眼睛冒光,跳下桌子去拿自己的木刀,喜悦地问:“阿爹,就是练这个么?”

“对。除了刀还有枪,弓箭。等你一一学会,老子有许多好东西给你。”

小虎头跑回来,爬到凳子上,抱着秦大王,就在他脸上猛亲一口,亲得他一脸口水:“呵呵,阿爹真好。”

花溶又给秦大王盛一碗饭,但见他们爷俩亲热成一团,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夜已经深了,小虎头早已在隔壁房间睡去。秦大王处理一点事情回来,灯光下,花溶正坐着缝一件新的单衫。

“丫头,时候不早了,早点歇着。”

花溶摇摇头:“我不累。你先去歇着。”

“丫头,做这个干什么?”

“天气有些凉,给你做一件单衫。”

已经腊月下旬,再有七八天,就是除夕了。秦大王这才发现,窗外风呼呼的,白天还不觉得,晚上果然就有几分凉意。

“你的那些衣裳厚的太厚,薄的太薄,都不合适。”

秦大王在海岛上许多年,渴了饿了就令喽啰们准备吃喝,唯独没怎么觉得冷过,冷了就穿一件皂褂或者围一张虎皮,从不考虑衣裳合不合适,第一次听到如此贴心的话,再看房间,才发现房间早已被重新全然收拾整齐,跟仆妇整理得完全不一样——一切都重新摆放有序,方便捷径之外,更透出一种美感和舒适。同样是这些东西,仅仅不过换了个位置和搭配,就一切都不一样了。这就是女主人的魅力!

他环顾四周,目光又落在那****帐高高挂起的大床上,床上也换了颜色更加素净的薄被,枕头也新换过。洞房!洞房!这是自己洞房过的大床!他不知为何,这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念兹在兹,时刻不忘。自从花溶受伤以来,大半年的时间昏迷不醒,剩余的时间,休养浑身其他的伤痕,他夜夜抱着她,陪伴她,却不能逾越分毫。

如今,她终于彻底摆脱了缠绵的病榻,这屋子也慢慢地消失了药的浓郁的味道,像见到她的小腿时的感觉,喉头又一紧,浑身的热血几乎要从各个血管里爆裂出来,呼吸急促,伸出手,搂住她的肩:“丫头,我们休息了,好不好?”

花溶放下针线,手握住那双温暖的大手,半晌没有说话。

他的灼热的气息吞吐在耳边,声音那么急切:“丫头……”

这是一个压抑多年男人的最热切的激情,要迫不及待地释放出来。她明白,都明白,身子甚至因为那灼热的气场而微微颤抖。她缓缓闭上眼睛,他蹭在她的头发上,手放在她的腰间,搂着她柔软的腰肢,正要将她抱起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伸手往上,摸到她满脸的泪水。他惊讶极了:“丫头,这是怎么了?”

她依旧闭着眼睛,泪流满面:“这几天,就要到鹏举的祭日了……秦尚城,等过了年,我再嫁给你,好不好?”

他心里一震,依旧紧紧搂住她的肩。自己心里,她早就是、一直都是妻子,原来,还不是!她之所想,的确跟自己不一样,从岳夫人到秦夫人——其间多少年时光!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么长的岁月等过去了,就这几日,又有什么熬不过?

他抱起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才柔声说:“丫头,一切都依你。这几日,我都在隔壁,你好好休息,等年后再说。”

她没有做声,只是倚靠在他胸口。自从丈夫死后,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也失去了,如今,就只有他,只有秦尚城了。天涯海角,今生今世,还有哪个人,能比他对自己,对小虎头更好?

本是要用力的,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好,回报他,可是,鹏举的忌辰就要到了,就是这几天了,腊月二十久,除夕之夜——海岛上的温暖,没有风雪的提醒,竟然让人忘了,感觉不到新年的来临。可是,除夕,它终究会来,年年岁岁,提醒自己,那是鹏举的殉难之日。

此情此景之下,又怎能心安理得跟其他男人欢好?

“秦尚城,对不起!”

他呵呵笑起来:“丫头,没事,我们一家,今年正好一起过个好年。”

清晨,晨晖初露。

小虎头被从被窝里扒拉起来,惺忪地揉着眼睛,看到秦大王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一下兴奋起来,骨碌跳下床:“阿爹,我可以用大刀了么?”

秦大王压低声音:“别吵醒了妈妈,小孩子,先用木刀。等你再大一点才许用大刀。”

“我好久才能长大?”

“再过几年。”

“几年是多久?”

“不久?睡醒了睁开眼睛,就是许多年了……”

花溶站在门口,并不开门,只听着父子二人的脚步声远去,才慢慢地回去坐下,又拿起了针线框。

太阳已经升起。

小虎头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奶妈带了他去洗脸,秦大王大步进来,也是汗流浃背。一盆洗脸水放好,帕子温热递到他面前:“洗把脸吃饭了。”

心里又是那种奇妙的感觉,那种发自肺腑的温柔,那是妻子的温柔。洗了脸,擦去浑身的汗,一件洁净簇新的单衫披在了他的身上,还是那温和的声音:“你试试,何不合身。”

他穿在身上,花溶替他系好腰带,他一伸手,浑身上下,恰到好处,十分合身。

他看她微微发红的眼睛:“丫头,你昨晚熬夜了?”

“没多久,做得简单,很快就好了。”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她却微笑着抽出去,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起一把玳瑁的梳子,柔声说:“我给你梳一个发髻……”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伸出手摸自己凌乱的头发。记忆那么鲜明,还是去金国捉弄金兀术的时候,剃成了辫发左衽,前面秃起老大一块,给她送药的时候,被她发现,然后,给自己梳头,梳了一个东坡巾。那时,曾那么强烈地渴望,若是****都有她梳头戴头巾,那该多好?

她的手慢慢地抚在他的头顶,那么柔软,一下一下,他面前放着青铜镜,可是,心里激动得根本忘了看镜子,时间仿佛停止了,四周那么安静,只有那双温柔的手在头上翻飞。

温柔的声音:“好了,你看看,习惯不?”

镜中的男人,梳理整齐,再也不是须发横张的野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他喜不自胜,手摸在头巾上:“丫头,这就是甚么东坡巾?”

她微笑着摇头:“不是,这是山谷巾。”

章节目录 第415章 婚期

一整天,秦大王只觉浑身用不完的精力,无论思考什么,出什么主意,仿佛如有神助,无不手到擒来。他刚安排了几件大事令刘志勇出去传令,就报马苏回来了。

马苏进去,只见秦大王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正在看一张海域地图。这一日没有阳光,隆冬天气,海岛上也微微有些凉意。他仔细打量几眼,只见秦大王身上穿一件宽袖的单衫,头发不再是昔日乱糟糟的,而是用了一块山谷巾系起来。

他被这一巨大的变故惊呆了,秦大王,被谁打扮成了这样?不像是一个海盗,而是什么一本正经的大人物。

秦大王抬起头,见他目瞪口呆,奇怪道:“马苏,你看什么?”

“大王,你最近气色很不错。”

“哈哈,老子天天吃好喝好,气色当然不错了。”

“大王,你,会戴头巾了?”

“哦?你说这个?是夫人替我系的。”

马苏但见他眉梢眼角都是欢喜,仔细回味这“夫人”二字,联想起这一年来,落霞岛所有人等对花溶的称呼——夫人!夫人!所有人都认定花溶就是秦大王的夫人了。甚至包括他自己,也坚信不疑。因此,他更是颇费踌躇。

秦大王见他欲言又止,不悦问:“马苏,有什么事情?”

马苏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大王,李小姐已经到了长林岛,三叔安排她们住下了。叫你务必回去商量婚事。”

秦大王几乎要跳起来:“耶律大用搞什么鬼把戏?李汀兰跑到我岛上来干什么?”

“耶律大用说自己没空,先将女儿送来,熟悉情形,熟悉如何做好岛上的当家主母。而且,李小姐还提议,想到落霞岛上来全面了解大王。”

这次,秦大王真的跳了起来:“马苏,你是不是疯了?这个据点若敢泄露出去,老子先砍了你。”

马苏不慌不忙:“小的自然不会泄露这个据点。不过,三叔请大王务必尽快赶去长林岛商量婚事,迫在眉睫,不能再拖延了。”

婚期,婚期,秦大王这些日子早已将这件事情忘得无影无踪,这时才记起,虽然几次迁延,但拖到现在,婚期定为明年的二月。眼看已到了年末,一开年,就要“成亲”了。

他沉吟一下,马苏又说:“我观李小姐,并非醋妒之人。她一再问起大王有无侍妾,待岛上的其他女眷也很和善……”

秦大王一瞪眼:“她把自己当什么了?还没过门,先耍起威风了?这是要给谁下马威?”

“大王,李小姐这是贤惠。”

“贤惠?老子看她不是省油的灯。”

马苏只得将杨三叔的意思直言相告:“三叔要求大王务必准时成婚,以免横生枝节。至于岳夫人……”他见秦大王双目一瞪,立即改口,“至于夫人……”

“你明知老子有夫人了,还多废话!”

马苏急了:“大王,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平常。您和李小姐成亲后,自然可以专宠夫人,又不是要冷落她、抛弃她……”

“不行!”

马苏惊讶道:“为何不行?”

“丫头性子倔强,一定不许我纳妾。”

李汀兰是妻,不是妾。耶律大用并不是吃素的。但马苏却不敢纠正他,只能耐着性子,尽忠职守,苦口婆心:“大王,夫人通情达理,一定会体谅你的苦衷。”

“老子有什么苦衷?又没人拿刀逼着老子娶李汀兰。再说,又不是不娶李汀兰就会死人。老子没有闲工夫再去搭理一个陌生女人……”

“大王……”

“你不必多说,老子早已想好,跟耶律大用退婚。”

果然,秦大王真要退婚。

马苏急了,不止是杨三叔的命令,而且,他本身也意识到跟耶律大用悔婚的严重后果。

“大王,盟约既出,不能轻易返回……”

“妈的,是人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就你不知道?老子说不娶就不娶!”

“大王,事关重大……”

“妈的,老子的私事你们都要过问,你是大王还是老子是大王?”

马苏哪里能再说半句话?

“马苏,你回去告诉三叔,此事我自会安排,叫他不用多操心。”

“那您什么时候回去?”

“过了年再说。在过年之前,谁也不要再来打搅老子。”

马苏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扬长而去,可走得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马苏,你过来。”

马苏以为他想通了,心里一喜,立刻跑过去:“大王,你有何吩咐?”

秦大王满脸喜色:“我儿子学会几招刀法了,哈哈,臭小子聪明死了。不过,得有人教他念书。现在夫人身子不好,不能多教他,反正过年了,这段时间大家都休息,马苏你就留在落霞岛,教小虎头念几天书。”

马苏苦笑一声,只能回答:“是,大王。”

秦大王又压低声音:“马苏,此事不得向夫人透露半点。”

马苏自然又只能苦笑着点头:“是”。

这还是马苏第一次进入秦大王的“家”——以前,他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这是海盗们的大本营,秦大王的老巢,现在一走进屋子,才深刻体会到,这里是一个“家”,是秦大王的家了。

窗明几净的屋子里,换掉了秦大王往常显摆的大批抢来的奇珍异宝。往昔,这些珍宝和书画古董,不伦不类地混杂,带着秦大王特有的“海盗式审美”,现在,这些东西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简单大方的装饰,美观而清爽,整个屋子显示出浓郁的居家氛围。

居中的案几上,花溶正纠正儿子写字的姿势,教他入门的基本功夫,就是先拿毛笔在纸上画圈圈,必须画够几百个,一天才能休息。小虎头弄得满脸都是墨汁,胖乎乎的大手按在纸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看见马苏进来,就大声喊:“马叔叔,马叔叔……”

马苏伸手抱住他,无限感叹。

秦大王大声武气地:“儿子,今后马叔叔就教你念书,你要好好听他的话。”

“是。”

花溶闻言一喜,她深知马苏的才学,尤其马苏性子忠直,是走投无路逼上梁山,平生并未有任何奸恶,绝非秦大王属下的其他海盗可比。她立刻对儿子说:“快给先生叩头。”

小虎头乖乖地跪下去叩头,马苏抱起他,想起岳鹏举那首天下皆知的《满江红》,心里暗叹,立刻就开始给小虎头授课。

秦大王出去了,趁小虎头摇头晃脑地背诵三字经,马苏出来,只见花溶独坐案几边,手里拿着针线,却久久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在花溶对面坐下,只见花溶双目失神,丝毫也没有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心里一震,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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