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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拿了两条厚厚的被子紧紧捂住她,不一会儿,就捂得她满身是汗。他抱着她汗涔涔的身子,虽然自己也又闷又热,但也不敢挪开被子,知道她这样出一身汗,明天才能好起来。
折腾到黎明时分,他也陷入了半迷糊中,却忽然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动了一下,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哭喊:“不,不要……你饶了我吧……”
他睁开眼,大喜:“丫头,丫头,你醒啦?”
怀里的人却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只眼角流出两颗豆大的泪珠。
“丫头,做噩梦了么?”
他伏下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也不知是喜还是悲,看看窗外渐明的天色,长吁出一口气来。
到清晨时,她仍旧没有清醒,额头上的高热却逐渐退去。
秦大王起身推开窗户,一夜风雨后,一股清新的海风带着腥味吹进来,却冷飕飕的,海岛,也逐渐要进入冬季了。
他走到门口,对值守的小喽啰道:“今天不要来打扰我。”
“是。”
刚一转身,却见周五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满脸焦虑。
“大王,花溶姑娘她?”
“老子自会照顾她,你担心什么?等她好了,老子就答应你们的条件。”
周五拿不准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又不敢多说,只好退下。
秦大王“砰”的一声关上门,走回床边,见她依旧昏睡不醒。折腾一晚,他也觉得十分疲倦,仿佛从那天离开她以后,夜夜煎熬,纵然寻欢作乐,心灵也不曾真正轻松愉快过片刻。他回到床上,重新抱着她躺下。此刻,得以又拥她在怀里,仿佛回到了洞房的那一夜,那种美妙的,**的滋味——自己再也不想错过了。
疲倦一晚,此刻才闭了血红的眼睛酣然入睡。
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得一阵哭声,十分凄婉,他睁开眼睛,见怀里的人,贴着自己胸口,哀哀的哭泣,声音时断时续。
“丫头,丫头,你怎么啦?”
他慌忙坐起来,抱住她,才发现她是在梦呓。
昏迷中,为何还要哭得如此令人心碎?
他将她的头抱到胸口,摸摸她凌乱的头发,低声道:“丫头,不要哭啦,以后我什么都依你。”
周五退出去后,很是惴惴不安。
一名海盗嘲笑道:“周五,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大王还没同意啊。”
“大王怎会不同意?”海盗压低声音,“大王把镇岛之宝,我们的千年人参都拿出来熬汤给她喝,怎会不同意?”
周五大喜:“真的?”
“不信你去问冷大。”
周五自己其实也渐渐地看出来,秦大王对花溶决不一般,因为熟悉秦大王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和任何女人过一整夜,而这女子一生病,不仅昨晚一整夜住在他的房间,更得他亲自照顾一整夜,甚至到现在,他都一直守在她身边。
像秦大王这种人,如果要整日整夜照顾一个女人,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正在吃惊,海盗里的一人忽道:“莫非那女子是大王的老婆?”
“果真?”
“秦大王去年冬出海寻妻,莫不就是那个女子?”
“肯定是,不然,大王怎会对她那么好?千年人参,可是大王自己都舍不得的。”
……
周五听得这些议论,又惊又喜,一拍大腿:“这下,大伙儿封妻荫子都有望了。”
众人并不知道此去是为了营救赵家天子,一个个疑惑地看着他,以为他在发什么神经。正在这时,一个小喽啰走过来:“周五,大王叫你先回去通知周七,把人先安顿到岛上,保证他们的安全。”
“花溶姑娘呢?”
“等她好点,秦大王会亲自带她一起来。”
“多谢大王。”
花溶醒来,已是黄昏。
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个宽大的胸膛里,烫得跟烙铁似的。而自己,自己不着寸褛。她惊惧得几乎尖叫起来,待要坐起,却被他的大手抱着肩,根本就坐不起来。
秦大王被惊醒,立刻摸摸她的额头,喜道:“丫头,烧退了,你好了?”
“放开我。”
她大声地,却发现声音嘶哑,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起身就要跳下去。
秦大王一把搂住她,柔声道:“丫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一点都不会。”
“衣服,我的衣服……”
他坐起身,在旁边拿一件软绸的薄薄睡衣:“丫头,你昨晚淋湿了,发烧,我给你脱了衣服……其他,没有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给她穿衣服,末了,还笨拙地给她系上那种蝴蝶型的布衣扣。
有一瞬间,她迷茫地看着他,仿佛认不出他是谁。面前这张脸,并不可怕,也不是记忆里的恶魔,而是陌生,仿佛极其疲倦后一种强烈的陌生。
“丫头,你饿了么?我叫人拿东西给你吃。”
她没有做声。
脑子里乱糟糟的,浑身软得没有丝毫力气。
好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是一阵尖叫,可声音到了喉头,却是咕咕的,仿佛某种学舌不精的鹦鹉,发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看着她混乱的目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丫头,我已经令周五先回去将赵德基等接到岛上。”
她闭了闭眼睛,眼角,不知怎地,又掉下两滴泪来。
哪怕是许多年前在海岛上,当她还是个小姑娘刚被掠到海岛上时,秦大王也不曾见她如此哀伤,心里疼痛,伸出大掌擦掉她的眼泪,摸摸她凌乱的头发,柔声道:“丫头,都是我不好,只要你不同意,以后我就不强迫你。你不要害怕。”
她忽然睁开眼睛,迟疑地:“秦大王,谢谢你!”
记忆中,二人第一次这样冷静对话。
秦大王又惊又喜,紧紧抱住她:“丫头,只要你好好的,我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她慢慢在他怀里坐起身,小声道:“我要起床。”
他知她担心着赵德基一行,立刻道:“丫头,你身子虚弱,再休息一天好了。那个鸟皇帝暂时没什么危险。等你好了,我亲自送他们离开。”
“嗯,谢谢你。”
她情知此时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尽管心急如焚,也只好答应。
正文 第121章 你不信我
“丫头,再睡一会儿吧?”
“嗯。”
秦大王又扶她躺好,她昏昏的,再一次睡去,秦大王也躺在她身边,很快熟睡过去。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幸好秦大王不在身边,只旁边放着整套的裙赏,是那种淡绿色的衫子,依稀的记忆里,是多年前在他的海岛上穿过的类似的衣服。他好像特别喜欢拿这种花色的衣服给女人穿。
她穿好站起身,见旁边居然还放着洗漱的水,简单梳洗一下就往外走。
刚推门,就见秦大王匆匆而来,呵呵大笑:“丫头,醒了么?”
“嗯。”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东西?”
她摇摇头,只慢慢道:“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去。”
他兴高采烈地,拉住她的手就往前走。她微微用力却又怕激怒他,他居然主动放开她的手,神色依旧不变:“丫头,这个岛景色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谢谢你。”
这座海岛和秦大王的老巢有点不同,海边不是一排一排的椰子树,一眼看去,全是那种极其高大的类似桉树的东西,上面结着硕大的果实,淡绿的颜色,看起来,像某一种柑橘的变种。
秦大王随手摘下一只,剖成两半,里面的果肉也是淡绿色的。秦大王递一半给她:“丫头,你吃,这个很甜的。”
她尝一下,果然甜美异常,仿佛是哈密瓜,却又比哈密瓜更为清香。
秦大王见她喜欢,更是开心,将手里的另一半也递给她,又跳起来摘下一个果子:“丫头,你喜欢我就多摘几个,带回去让你慢慢吃。”
“嗯。”
二人逛了一阵,慢慢往回走。
此时,方夕阳西下,昨夜的那堆篝火早已被雨打风吹去,连丝毫的影子也找不着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这两日所见的莺歌燕舞,以及秦大王怀里的两个女人,这才发现,今天自醒来后,好像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女子的踪影。
岛上有二三十名女子,今日怎一个也不见了?
她见识过秦大王对抢来女子的态度,昨夜却对那两个女子十分宠爱的样子,显然,那二女很得他欢心。
她心里隐隐有些高兴:“秦大王,这次多谢你相助。如果能逃过此劫,我一定送来礼物感谢你。”
“我才不会要赵德基的礼物呢。”
“也罢,不要就算了。”
伴君如伴虎,君王的赏赐,拿了更多麻烦。她早已深有体会,见秦大王如此,也就不再坚持。
“丫头,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把被金军追赶的事情大体讲了一下。讲完,见秦大王听得津津有味,很是奇怪,真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能和秦大王这样促膝长谈。也是第一次,发现秦大王并不如记忆里那么恐怖。
“丫头,金军一来,赵德基自己就跑了?有没有通知你?”
“他的嫔妃他都没有来得及通知,怎会告诉我?我是巧遇上他的……”她忽然住口,自知失言。
秦大王大怒:“赵德基真不是个东西。只顾自己逃命。这厮鸟,被金军抓去也是活该……”
她忽然想起秦大王当初来金营救自己,明知是有死无生,却义无反顾,这时,才体会得分外鲜明,想感谢他一句,又说不出口。
“丫头,赵德基此人很是无趣,他想打你主意,你还是不要理他罢。”
她微微一笑,柔声道:“他曾救我,这也算我最后一次偿还他的救命之恩。”心里有一句话并未说出口,即便没有岳鹏举,自己也是绝不可能嫁给赵德基的。经历了这许多事,对一些人,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人在世上,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也算自己最后一次为他效命了。
“赵德基此人心胸狭窄。算了,丫头,待送他离开,你就千万别跟他一起了。”
花溶本来就是如此打算的,默然着点了点头。
“丫头,今晚我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东西,马上开饭了,我吩咐人拿到房间里来。”
今日天晚,已经不好离开,只得再待一夜。她迟疑一下:“秦大王,多谢你。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和你的……家眷一起吃吧。”她不知那两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就含糊地只称“家眷”。
“我没有家眷!”
“昨晚,我明明看到的……”
“丫头,你眼睛花了。”
她讶然道:“我这两天明明看到好多女子,还有你的两个女人,今天怎么不见了?”
“老子没有女人,一个都没有!丫头,你看花眼睛了。”
花溶简直无语,再一看四周,来来去去的大小海盗,果然没有什么女人的踪影。
秦大王的脸色有些赧然,他知岳鹏举并未随扈赵德基逃亡,更知道他和花溶并未成亲,心里明白,这也许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既然天网恢恢,丫头自己送上门来,这种情况下相遇,自己若不把握住机会,岂不是天下第一大蠢货?
他重回海岛后,灰心失望之下,将满腔的精力用于攻略,几乎荡平这一片海域的大小海盗。海盗生涯,自然少不了女人,可是,他寻妻途中,目睹金军大规模的暴行,强盗也有了感触,不再掠夺,就令人花钱寻妓女或者购买逃难的女子到岛上,寻欢作乐。
他对花溶本已完全死心,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她居然又回来“求”自己。
怨恨变成了欢喜,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早就吩咐将岛上所有女人送走。那些女人一个个得了丰厚的赏赐,倒也都走得欢天喜地。
他清除干净所有痕迹,抱定决心来个死不承认,生怕一承认,更让她有借口。
可是,花溶却害怕起来,难道秦大王已经杀了这些女子,来个“毁尸灭迹”?
她面色惨白:“秦大王,你,杀了她们?……”
他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一瞪眼:“老子怎会杀她们?都走了,给很多钱打发走了……”他自知上当,立刻改口,“丫头,不要东问西问的,这岛上没有女子……”
她松一口气,笑呵呵的:“我就说嘛,我亲眼看到的。你还想抵赖。秦大王,你其实也该找个女子固定下来,结婚生子了。”
“丫头,我说了,这一生不再找其他的女人了。以后……”他着意地强调,“以后,我真的不会再找其他任何人了。”
“你明明就找了其他女人!”
“没有!”
“我亲眼看到的。”
“在哪里?你找给我看看?”
花溶见他死不承认,又好气又好笑:“秦大王,你根本不必如此,你完全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女人……”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抵赖到底:“不,我没有!以后真的不再找任何其他女人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这样睁眼说瞎话?
花溶瞪着他,发现他眼中闪过一抹又狡黠又无赖的神色,简直哭笑不得。
“丫头,你这些日子劳累,眼睛看花了,快去吃饭,吃饱了,以后有精神了,就再也不会看花了。”
“!!!”
“你若不信,吃饱了去找找,这岛上可有半个女人?”
花溶简直无语,秦大王拉了她的手就走进屋子里。
房间里点着八支巨大的宫廷蜡烛,没有一点的熏味,明亮、芬芳,照得屋子亮如白昼。花溶细看,发现这屋子很大,一分为二,外间客厅,里面卧室,正是秦大王在这里的起居场所。
“秦大王,你搬到这个岛上了?”
“只是这两个月才在这里的……”他回到老巢,每每呆在“洞房”过的房间,总是心疼欲裂,彻夜难眠,根本呆不下去,就来了这里。
“我的老巢还是在原来的地方。现在已经修建得很好了,丫头,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她摇摇头。
“那我们先吃饭。”秦大王手一挥,外面,菜陆续上来。
金色的案几上,所用的餐具,全是黄金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尤其是酒杯,金黄色的酒杯里面装满红色的葡萄酒,而筷子,则是象牙筷。花溶逃难这么久,见秦大王的气派比赵德基还强,心想,难怪他当初不做教头,也看不上什么礼物。
最先上的是各种蜜渍和咸酸的莲藕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长约三尺的整段蜜渍雪藕,装在一个特制的大木盆里。
秦大王用小刀切取中间的一段,竟如碗口大小,放在一个汝窑豆青色瓣口瓷盆中,殷勤道:“丫头,你尝尝。”
她尝了一口,味道十分鲜嫩。
接着,又上来各种水产、羊肉,其中还是一个汝窑的青瓷盘盛了一只大鳖,烹制特别讲究,色香味俱全。
秦大王给她挟一些无刺的鱼肉、鳖肉之类的,花溶病了一场,饥寒这些天,如此大吃大喝一顿,到喝下一碗滚烫的鱼汤后,满头大汗,竟觉得一身的疲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人认识多年,从不曾这样近距离的亲近相处,花溶放下汤碗,见秦大王满脸笑容,再也不是昔日那种凶暴和令人恐惧的威吓,她觉得某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于心,摇摇头。
“丫头,饱了么?”
“饱了。”
“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醒来,你就会彻底痊愈。”
“嗯。”
两名海盗进来收拾了餐具,又端来两杯茶。
花溶喝一口,是上好的团茶。
“嘿,这些都是从一艘官船上抢来的,丫头,我那岛上还有许多比这个更好的。前几年,我们抢了奸臣童贯的一艘船,里面财物之丰,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哦。”
“还有许多字画古玩,丫头,你见了一定喜欢。”
她不敢说自己根本不想去看之类的,只不经意地“哦、啊”几句算是回答。
“秦大王……”
“丫头,叫我的名字吧。”
“秦尚城……”
他开心起来,见她欲言又止,笑道:“明日我就随你去放了赵德基。”
终于等到他这句话,她深深一礼,感谢出自真心:“多谢。”
她如此客气,他严重不习惯。
她嫣然一笑:“多谢你,我去休息了,不打扰你了。”说罢,转身就走,她还记得那个满是各种腥味的海盗的房间,只好再在那里呆一夜。
他一把抓住她:“丫头,就在这里休息。”
“不!”
“呵呵,就这个房间不好么?”
“不好。”
“丫头,你就在这里休息,我在外面,不打扰你。”
“这……”
“你不相信我?”
她不敢说不信,其实,内心里也是相信的,当他在应天军营企图非礼却终于放手的那一刻,就知道,秦大王,他也在克制,克制自己。
正文 第122章 海上
他寻找多年,又慢慢地改变,到底因何而变?
历经了生死,冲淡了恨的记忆,她低下头,小声道:“秦大王,你救了我,我一直都不曾感谢你!”
“呵呵,为什么要谢我?我救自己的老婆是天经地义。丫头,这天下男人,我是最该救你的,你干嘛谢我。……”
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不欺骗他,犹豫一会儿,还是道:“秦大王,你不必对我好。我不会再嫁给你的!”
他神色不变:“你本来就是我妻子。”
“不是,我是岳鹏举的妻子。秦大王,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嫁你。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如果你不帮,我也……我明天自己离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