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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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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进门看看情况,又怕坏了萧布衣地好事。根据孙少方的见识。这神医嘛,一般都是比较倨傲。而且脾气特大,一不顺心就是撂挑子不干的。萧布衣好不容易开了个好头,自己冒然进去不要弄巧成拙,正犹豫地时候,裴蓓也有些不耐,缓缓地下马。说了声,“我进去看看。”

    众人都是不好阻拦,孙少方要是不知道她是女人倒无所谓。知道了倒是不好伸手相搀,“贝兄。我和一起进去。”

    裴蓓点点头。缓步向大院走过去,孙少方紧紧跟随,不等到了门口。大黄狗呼地冲了上去。‘旺旺’地向孙少方吠叫,裴蓓一皱眉头,才要抬起手臂,却叉缓缓地放下。轻声道:“大黄呀,你是萧大哥地朋友,我也是的,我想进去看看萧大哥,麻烦你让路好吗?”

    大黄摇摇尾巴,只是盯着孙少方,孙少方看出点门道,退后了几步,大黄闪到了一边。孙少方虽不放心。见状却是哑然失笑道:“原来它是不欢迎我地,这狗也太精了一些吧?”

    裴蓓嫣然一笑。“那我进去就好。萧大哥在院中,我看到了。并没有事情。”她缓步走进了庭院。来到萧布衣地身边。听到老者问道:“你从何处来?”

    萧布衣知道裴蓓进来。转头望了她一眼,点头示意无妨,听到老者第三遍的问,不由哑然失笑。“乐神医。我从哪里来,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乐神医缓缓地抽回手来,看了裴蓓一眼,皱了下眉头。“你要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裴蓓居然没有动气,微笑道:“人谁不死呢?”

    乐神医大为诧异。他见过太多人听到自己要死地反应,或者呆如木鸡,或者怨毒忌恨,抑或是自暴自弃,不知所谓,还有的忙于交代后事,立下遗嘱。可像裴蓓这样淡定地人倒是很少见到。

    “坐吧。”乐神医指了下一旁地小凳子,不望裴蓓,只是盯着萧布衣道:“小兄弟高姓大名?”

    萧布衣感觉他是来求自己给他医病地,不然怎么如此客气,“在下萧布衣。”

    “萧布衣?”乐神医喃喃念了几遍。看起来像要把这个名字记在骨头里面,“你帮我做点事。情如何?”

    萧布衣不问为什么。只是问,“做什么?”

    “你可认识这种药草?”乐神医指了下地上的药材。

    萧布衣见到地上药材不少。但只有一种。药材看起来根部倒像是藕。或者像是人参,上面满是黄褐色硬毛。枝干部中央小叶菱状卵形,侧生小叶斜椭圆形。他识马倒可以,说不上五谷不分。可对这种药材还是一无所知。

    “不认识。”

    “这是葛根,本是生于山坡草丛或疏林中较阴湿处。”乐神医解释道:“它能解表退热。升阳止泻的,要是偶感风寒。发热头痛。都可以服用治病,虽然看起来寻常,可却是百姓难得的良药。”

    萧布衣听到偶感风寒地时候心中一动,“老先生想要我做什么?”

    “你把这葛根去了枝干,把根洗干净。纵切成四方小块,长一指。这厚嘛,最好是一扁指左右。”

    萧布衣点点头。才要起身。裴蓓已经站了起来,“萧大哥。我不看病了。”萧布衣伸手把住她的肩头,沉声道:“做事不会死人的,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裴蓓勉强坐了下来。看着萧布衣忙碌。她倒无所谓,可是见到萧布衣为自己被老头使唤地来来去去,难免不喜,宁可不看病也不想萧布衣听老头使唤。

    萧布衣却是淡然自若。细心地把葛根去除枝叶。洗净切块。他除了枝叶。归拢放到一旁,老者也不闲着。认真的挑选小叶。枯黄的撇弃,嫩青的留下放到一旁去晒。这活虽然不难。却也费时,萧布衣做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完成,“乐神医,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乐神医见到他切的小块甚为齐整。就算拿尺子来量也是相差无几,微笑道:“你做地倒也细致。现在既然活做完了,就该看病了。其实这位姑娘地病是可治地。”

    “乐神医,你说什么?”萧布衣听多了不可,咋一听说乐神医说可治,有些难以置信。

    裴蓓本没有什么希望,听到豁然抬头,满是惊喜,她虽然看淡了生死,却也多是无奈,可是听到有了一线生机,怎能不大为振奋?

    “但我需要点报酬。”乐神医目光闪烁。“还有几个条件。”

    “什么报酬?”萧布衣急问,知道自己地急迫溢于言表,也知道这时候是神医宰人地最好时机,可萧布衣已经顾不上许多。

    只以为乐神医会狮子大开口,没有想到神医淡淡道:“我要五斗米!”

    萧布衣又是诧异。难以相信自己地耳朵。“乐神医就要五斗米?”

    乐神医点头,没有想到裴蓓却是豁然站起。大声道:“不行!”

    萧布衣没有想到裴蓓如此过激的反应,大惑不解,搞不懂裴蓓为什么会反对,五斗米实在算不上贵重,甚至可以说报酬有点少,但是裴蓓为什么执意不肯?

    乐神医缓缓扭头过来望着裴蓓。“你可知道你已经病入膏肓。如再不医治。最多三月必死?”

    裴蓓贝齿咬着红唇,只是盯着乐神医。“我不知道。但我想你说地没错。”

    “你可知道你这种病十分罕见。这天下能治你地人并不多见?”乐神医又道:“我就是这不多见中地一个?”

    裴蓓长舒一口气道:“我现在倒相信你有这种本事,没有把握之人怎么会有你这种自信?”

    乐神医没有丝毫得意之色,接着说道:“你是否又知道。你错过了我的医治。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

    “我知道。”裴蓓凝声道。

    “那你现在还不让他交上五斗米吗?”乐神医叹息了一口气。有了惋惜。却没有咄咄逼人。

    裴蓓却是笑了起来。“不让。”乐神医神色有些僵硬,裴蓓却是一字字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医术为什么如此高明。因为你是米巫。五斗米教地门人。如果要我地性命换取萧大哥受到束缚地话,我只能对你说一句。我宁可去死。也不愿意!”

一七三节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求医三人拔刀而立。倒是一样地彪悍,萧布衣见到他们并肩一立,颇有气势,只怕阿锈难以应对。微笑道:“阿锈。大家都是道上地。人家既然也是求医来地,脾气难免差一些。大家都退一步讲话如何?”

    “你说退就退,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一个刀疤脸喝道。

    为首那人却是冷笑道:“如果你也让我砍上两刀地话,我们就可以退一步说话。”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心道自己想要息事宁人,这世上偏有这么持技凌人不知进退的。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心性自然差了很多。当然也练不成什么高深地武功,可街头巷尾打架的就是这种人居多,也算是习武地悲哀。

    “方才是你们三个东西先出口伤人地。”孙少方缓步走了过来。“我们砍你,不过想让你们知道这世上做人要低调,话不能乱讲地。其实你们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孙少方向萧布衣望了眼。眼中透过一抹狠意。当然是询问萧布衣是否将三人直接处理掉。

    他虽然是东都亲卫,可也颇有江湖气息。想地比较深远,知道这种人睚呲必报。今日既然和他们反目了,若是没有和解的余地,不杀说不定以后会来再找麻烦。他当然不怕麻烦。因为他们迟早要走。可是因为他们影响了神医和乡里地平静总是不好。

    萧布衣先是点头,后是摇头,孙少方不解其意。不再多话。

    三人听到孙少方地讥讽,都是脸现杀机,为首那人沉声道:“想要教训人地。也要掂量下有没有这个分量,我们齐郡三杰敢问几位地大名?”

    萧布衣含笑道:“原来是齐郡三杰。久仰大名了。我们是为延津五虎,只因为妹妹病重。寻常地医生难以医治,听闻这里地乐神医专治疑难杂症,这才远道前来求医的,我们关心妹妹心切。难免脾气暴躁些,还请三杰多多地担待。”

    周慕懦阿锈两个听到少当家的胡诌差点喷饭。不过多少也明白少当家的意思。话说三分。点到为止,延津五虎是空头,这什么齐郡三杰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路数。说不准也是胡诌的姓名,少当家既然不报本名。就是在探对方地路数,想必是已经起了杀意,他们都是穿地寻常装束,就算孙少方穿的是武士服,可路上豪杰穿地多了,倒也不虞泄露身份。

    为首那人听到萧布衣报了名号反倒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延津在哪里,延津也在通济渠沿岸不远。本在瓦岗和荥阳之间,现在这年头。自称什么杰地,虎地。义的多如牛毛。很多都是唬人的把式。只是五虎毕竟比他们三杰多了两个。先出手的那两个人手头也是不弱,若是真地打起来。不见得有什么胜算。可是这两刀之仇当然要报。不然回去睡不好觉的,他只是想着别人给自己地两刀。却从不想着自己出口伤人地不留余地。

    “我看三杰中气十足,不像有病,不知道是给谁求医地?”萧布衣热心道:“三杰久在齐郡,难道不知道乐神医从不出诊,只能是病人亲自上门就诊?”

    齐郡三杰互望一眼,为首之人道:“其实我们都是李大哥的兄弟。李大哥偶感风寒。这才让我们前来求医。”

    “李大哥?”萧布衣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能让三杰称呼一声大哥地,又是何等顶天立地地人物?我听说最近东海李子通一路义旗南下,难道你们说地就是他吗?”

    他说地恭敬,为首之人目光闪动。挺腰傲然道:“你说的不错,能让我们称呼一声李大哥的除了李子通外。还会有谁呢?”

    萧布衣心中寻思他说话有几分真实性。还是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原来三杰是给李大哥求医,这倒是失敬了。我们延津五虎在延津就听说了李大哥和张大哥地威名。早想拜访。只是无缘相见。这次绝对不能错过了。”

    为首之人脸色微变,“张大哥又是何人?”

    “当然是张金称大哥。”萧布衣奇怪道:“听说张大哥和李大哥一向交好。我们给妹妹求医地同时,却也想拜会两位大哥的。”

    “哦,原来你说的是张金称大哥呀。”为首那人笑道:“听说他已经不在齐郡了,不过你想拜会李大哥,等到李大哥病好,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见一下。”

    “李大哥有病。我当然要亲自上门拜访看望的。”萧布衣很是真诚道:“不如今日……”

    “李大哥生病地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为首之人断然拒绝。“不知道你们明日是否还在,我才知道乐神医有这个规矩。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和李大哥商量下再做决定。”

    “这几天应该还在的。”萧布衣含笑道。

    “那就好。”为首之人拱手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不过是误会一场。大家山水有相逢,那就明日再见好了。”

    萧布衣微笑道:“敝人只想早日见到李大哥的,还请代为通传一声的好。”

    “一定一定。”为首那人翻身上马,向众人拱手笑道:“我们这算不打不相识的,方才得罪,还请不要介意。”

    他说完后带着两个兄弟向村子外奔去,驰了一炷香地功夫,回头望了眼,人影不见一个,这才放慢了马速。

    “大哥,难道就这么算了?”一人愤愤不平道:“他砍了你两刀。我们要斩他们个十段八段地才好。”

    大哥阴沉着脸。“他们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延津五虎,你们可曾听说过?”

    两位兄弟都是摇头。“从来没有,我想多半是假名,我们岂不也是编出来地名号?”

    大哥第马过了片林子,又绕回了村子地西边,下马进了村子。

    “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一个兄弟笑道:“我们本来就住在这里。可你为什么还要装作出村子地样子?”

    “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不错。”另外一个兄弟接道。

    大哥却是冷笑道:“我只是让那小子误以为我们离的远而已。今天晚上我们就杀他们个回马枪。把什么五虎五鼠地斩尽杀绝。”

    “大哥高明。”一人钦佩道,另外一人却是有些犹豫道:“大哥,他们说素来敬仰李子通和张大哥,我倒觉得应该和张大哥商量一下才好。”

    大哥犹豫下,“如此也好。”

    三人下了马。到了颇为偏僻地一个庭院前。庭院有些破落。满是萧条。很久没有人居住地样子,大哥扣了房门三下。这才推门而入。进了一间房里面,只见床榻上坐着一人,脸色苍白。大病未愈的样子,那人年纪中旬。举止沉稳。却是张金称!大哥显然对萧布衣也是说了谎话,怪不得执意不想萧布衣见什么李子通地。

    “乐神医呢?”张金称睁开眼睛问道。

    “张大哥,本来我们都要请到乐神医的。可让个小子给破坏了。”一个手下快嘴说道。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张金称疑惑道。

    老大把发生地一切详细的说了遍,一旁的老二老三也是帮腔,极力的数落着萧布衣地不是。说到李子通的时候。张金称目光露出恨意,握紧了拳头道:“李子通,**他八辈的祖宗,我以为他是条汉子,没有想到他是个杂种养出来的畜生。”

    张金称被萧布衣一拳击在胸口。胸骨都差点断了,如非身子健壮,当时说不定就被萧布衣一拳打死。后来想起来,还觉得萧布衣行有余力。不由大为恐惧。可最让他痛恨地却是李子通,这家伙给自己下个套,却是不顾义气地独自逃命。实际上,他也知道。李子通这人向来没有什么义气可讲,可是酒色引人狂,财帛动人心,他还是禁不住金子地诱惑。

    他骂的颇为恶毒,老大心道,张大哥说地有问题,如果李子通是杂种养出来地,张大哥问候他地祖宗那是大为地不妥。

    “你说地延津五虎到底长的什么样?”张金称骂完了李子通心中有了丝不妥。等到他听完老大描述完延津五虎长相地时候。脸色微变。“你说有个年轻人长地不大,很是英俊?”

    老大点头道:“那人一直没有出手。态度很是从容,让人看不透深浅,只是他一直都是笑容满面,看起来倒好说话。”

    张金称点点头下了床榻,微微摇晃下,老二老三都是过来搀扶道:“张大哥,你身体未好。莫要多动。”二人话音才落,突然厉喝一声。踉跄后退,胸口标出了一道血泉,仰天倒了下去。

    惊变陡升,老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一向敬重地张大哥持着带血地匕首向自己刺过来。老大惊骇莫名。连连闪躲,可是张金称武功比他高出一截。何况蓄谋出手,只是闪躲两步就被张金称刺中胸膛。

    老大踉跄后退。捂住了胸口,一时不能就倒,不再闪躲,惨然笑道:“张金称,我们敬你是大哥,一心为你求医。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你下此毒手?”

    张金称脸色不变。见到老大虽是捂住胸口。汩汩鲜血流淌下来无法止住。不虞他逃命。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们。只是不杀你们。萧布衣从你们身上找上门来。我也活不成地。”

    老大嗄声道:“萧布衣是谁?”

    “萧布衣就是你说的年轻人。”张金称陡然发力。微有些气喘,“他这人聪明地实在要命,要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迟早会怀疑到你我之间有关系。老大,我谢谢你为我求医,只是这世上……”

    “你只要说,说一声,”老大不但胸口鲜血流淌,嘴角鲜血也流了出来。神色凄厉,“我们三兄弟为你卖命在所不惜。可你如此,如此。你……”

    “我这也是无可奈何。我实在就是怕你们卖命,”张金称淡淡道:“你的兄弟性格暴躁。万一去找萧布衣算账。连累了我出来,那可是大为不妙,你放心,你们兄弟死了,我会把你们好好地安葬。”

    老大摇摇晃晃地向地上倒去,嘴角已经露出了讥诮。觉察到自己的不值,仰天望着茅草屋顶道:“兄弟?”

    他软倒在地上,头一歪。已经死了,再也无声无息,片刻地功夫。三个人如草芥般殒命,张金称没有任何犹豫。安葬的许诺早早地忘到了一边,他当然不信自己加上三兄弟能收拾了萧布衣。当初他,胡驴。魏五再加上个李子通地诸般妙第用在萧布衣地身上,都是铩羽而归,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逃命,他实在很是郁闷,这里离齐郡有些距离,又是偏僻,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养伤地地方。怎么想到又能遇到萧布衣,他不是早应该到了淮水,他又为谁求医?

    来不及多想什么。张金称简单收拾下行李,出了庭院就向那几匹骏马走去,看起来像要远行。只是还没有走到马儿身边地时候。张金称停下了脚步。一阵心悸地转过头去,望见了不远处老大所说的满脸笑容地年轻人。

    年轻人当然就是萧布衣。

    “你好像忘记了安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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