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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采玉长吸了口气,诧异道:“你是说玄霸……”
“不错,玄霸出手已经和自杀无异!”李世民双眸突然迸出了泪水,“他在死的前一天把所有地事情都和我分析的清清楚楚,他要求回转太原安葬也早就是深谋远虑我在玄霸死地那一刻就已经对天发誓,玄霸的血绝对不会白流,我李世民从那天起要肩挑卫护李家地重任!如果可以的话,我死又能如何,可我现在又有什么办法?我一无所有,无职无权,我拿什么和别人斗?”
李采玉沉默起来,嘴唇动两下,却是不发一言。
“你觉得我利用你这个姐姐的感情,你也觉得我对不起柴绍,可我只能对你说,相比李家地利益而言,这些算不了什么,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李世民还会如此选择!玄霸可以死,我被你这个姐姐骂又算得了什么?”李世民凝声道:“你可知道现在多少人想让杨广死,我也想让他死,可他偏偏还不死!”
李采玉花容失色,呵斥道:“世民,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李世民冷声道:“现在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雁门之围,所有的援兵都是放缓了救援速度,只希望突厥兵攻克雁门,杀了那个昏君。我建议云定兴使用疑兵之计,并不出兵,不过想杨广早死而已。他欺凌了父亲一辈子,你以为我这个做儿子的会舒服?可就算不满,像老四那样口头叫嚣除了会惹杀身之祸,又有什么用?”
李采玉半晌才道:“世民,这些你不要对别人讲……”
“这是我说的第一次,也是我说的最后一次。”李世民缓缓的坐下来,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握杯的手掌却是青筋暴起。
“关中之地,又是四塞之地,豪杰多有,士民强盛。据险可守,周,秦,汉,隋四朝均因此兴……”
李采玉突然有些惊惧,因为她已经读不懂这个弟弟,“世民,你说什么?”
“我只想说的是,如今又到了李家危亡的时刻。”李世民沉声道:“太原留守一职空缺,无论谁坐上这个位置,李家和萧布衣联姻总是保命之棋。如果爹能坐上太原留守一职,女婿是朝廷右骁卫大将军,掌握军马无数,试问李萧若是联手,山西哪个能和我们抗衡?就算杨广想要对付,只怕也是力有不及。天下若是大乱,我们进攻中原,退守关中。游刃有余,李家可保。”说到这里地李世民口气突然软下来,“姐,玄霸可以为李家送命,我可以为李家忍受讥诮和白眼,你难道为李家就不能舍却个柴绍?”
“这根本不同。”李采玉痛苦的摇头。
李世民霍然站起。“有什么不同?你既然身为李家儿女。就应该以大局为重,感情算什么。不过是幼稚的东西,你被雁回山的传说实在毒害的太深。萧布衣这人最重情意。只要你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懒的理你。萧李两家联姻的阻挠不在于萧布衣。而是柴绍和你的幼稚。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柴绍,这才设计帮你摆脱柴绍,你难道到现在还不理解我的苦心。你实在让我失望!”
李采玉连连倒退,眼角已经有了泪水,“世民,我求求你,你莫要逼我,对我而言,感情不是你说地那样。”
李世民冷笑道:“既然你相信和柴绍间的感情,为什么害怕我的考验,经不起考验的算什么感情?今日柴绍要对你真心一片,他怎么会疑神疑鬼,轻易颓唐?姐,我不想逼你,可你最好想想再决定。”
李世民起身,从姐姐身边走过,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很平静的叫了声,“爹!”
李采玉霍然回头,就见到李渊一张老泪纵横的脸,满是憔悴……
**
东都,上林苑,栖鸾院。
萧皇后站在栖鸾院外地时候,心中委屈夹杂着愤怒。
她是和杨广一起最久地人,杨广向来谁都不见的时候,也要她陪伴,可十数天来,她居然见不到杨广一面。
自从那个狐狸精来了之后,圣上开始不理朝政,也不出巡,整日只是呆在栖鸾院和那个狐狸精呆在一起。
狐狸精当然就是假陈宣华!
一想到假陈宣华地时候,萧皇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虽然最早嫁给杨广,长地也不比陈宣华差,可她这一辈子也没有争过陈宣华,她如何能和一个死人争?
陈宣华死了,就在杨广心目中永远留下个缺憾的美,无论萧皇后如何努力,可还是不能取代陈宣华在杨广心目中地地位。萧皇后有些悲哀,又有些庆幸,因为无论如何,陈宣华还是死了。
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陈宣华竟然死而复生。可那绝对不是陈宣华,萧皇后也不相信还阳一说,可是圣上信,这比什么都管用。萧皇后心中深切的悲哀,无论死的陈宣华,还是假地陈宣华,她这辈子都是比不上,尽管她是个皇后。
见到宫女匆匆的走出来,萧皇后紧张问,“圣上呢?”
宫女摇头道:“回皇后,圣上说今日谁都不见。”
萧皇后愣在那里,心中酸楚,她不像杨广,为了什么大业,她这一生只为了守住一个男人,没有想到最终好像还是到了别人的怀抱。
落寞的才要想走,宇文述已经从远处走过来,见到萧皇后要走,慌忙施礼道:“皇后万安。”
萧皇后挤出一丝笑容,“宇文将军平身。”她只说了一句,就已经转身离去,她当然知道宇文述恭顺的表面上藏着什么,这个陈宣华就是宇文述进献给的圣上。
述望着萧皇后的背影,神色不再是那么恭敬,甚至还冷。
他当然有足够的理由痛恨萧皇后,因为她的远房侄子萧布衣葬送了他儿子的大好前程,他恨不得将二人千刀万剐。不过他老了,所以算计的也多,知道有赌不为输的道理,宇文化及虽然几次向他哭诉,可他从来都是斥责一顿了事。他知道几个儿子不成大事,可那毕竟是他的儿子,有了陈宣华,他一次可以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去禀告圣上,说宇文述求见。”
宫女有些不安,“宇文大人,方才萧皇后找圣上。圣上说今日谁也不见。”
“我让你通禀你就去。”宇文述沉声道。
宫女不敢得罪,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不一会的功夫诧异回转道:“宇文大人请进。”
宇文述径直入栖鸾院,被宫女领着一直到了张大床之前。
竹龙的帘幔垂下,里面依稀有两个身影,轻笑腻语,宇文述神色不变,并不直视,垂头道:“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事?”杨广慵懒地声音传来。
对于宇文述,他已经破格接见。这些日子,他的眼中只有个宣华,他要把以前的思念尽情的释放,再不让陈宣华离开他身边。
“如今新年将至,可各地朝集史未到的足有二十余郡,实乃盗匪猖獗的缘故……”
“你和兵部卫文升商议剿匪的事情吧。不用来烦朕。”
“圣上。第二件事情就是新年将至,老臣已经依照往年宣四海使者前来朝拜。争取让宣华夫人重睹当年的盛况。”
“这件事好好去做。”杨广听到宣华夫人四个字的时候,多少来了兴趣。“宣华,等到新年到了。朕就让你见到世间最美妙的景色。”
陈宣华柔声道:“圣上,只要在你身边就是最美好地景色。”
杨广大笑,却已经吻上陈宣华的樱桃小口。陈宣华娇喘不已,低声道:“圣上,还有外人……”
“宇文述,没事就退下吧。”杨广微有些不耐。
宇文述恭声道:“老臣倒没有事情,只是裴御史和虞侍郎让老臣代请示圣上,太原留守一职……”
“给李渊做吧,这不是早就决定的事情。”杨广不耐烦道。
“回圣上,李渊负责山西剿匪倒没有太多问题,只是如今东都新年将至,只怕河南盗匪趁机作乱,为圣上安危着想,老臣建议召萧大将军回转京都护卫,确保东都万无一失,不知道圣上意下如何?”
杨广这次却有些犹豫,半晌无语。
陈宣华却是低声笑道:“圣上,听闻这个萧布衣实乃大隋第一奇人,宣华倒是想见一面。”
“什么奇人?”杨广不解道。
陈宣华微笑道:“宣华听说萧布衣际遇之奇,实乃大隋罕见,单说弱冠之年就能坐上右骁卫大将军之人,又有几个?”
杨广终于道:“既然如此,那就宣萧布衣暂时回转东都,不过嘛,我倒看不出他奇在哪里。”
宇文述眼中闪过古怪之色,沉声道:“臣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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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裴府。
裴茗翠落寞的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咳,对面坐着她的手下高士清。
高士清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只是眼中已经有了不安,他看出裴茗翠地焦急。
“我回来几天了,”裴茗翠喃喃自语道:“可我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我也没有想到宇文述会出这么一招棋。”
高士清轻声道:“其实在我看来,陈宣华的出现或许没有小姐想像地那么严重。”
裴茗翠扭头望向窗外,半晌才道:“宇文述找来这样的一个人,几可乱真,你可知道要花多长地时间?依我看来,最少要在三年以上,这才能在神态,声音,相貌,习惯等方面达到逼真的地步。三年是保守地估计,也可能更久,你觉得花费这么大功夫的人会没有让人惊的目地?我一直让人留意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可还是抓不到她狐狸的尾巴。”
高士清默然,裴茗翠最让他信服的不是权利,而是观察和抉择。
裴茗翠认定的事情,很少有出差错的时候,她既然判定陈宣华有极大的问题,却迟迟不肯出手,是否也在顾忌着什么?
窗外哗啦啦的声响,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停留在桌案之上。
裴茗翠望了良久,这才伸手取过了鸽子腿上绑的纸条,展开看了眼,叹息道:“圣上决定让李渊做太原留守,调萧布衣回京护卫,是陈宣华和宇文述的鼓动。”
“他们要对萧布衣下手了?”高士清皱眉道。
裴茗翠燃着了纸条,被烟一熏,剧烈的咳,等到咳喘平复后,双颊已经现出妖艳的红。
高士清心痛道:“裴小姐,你的身体要紧。”
裴茗翠突然笑了起来,目光中满是凄凉,“这个新年是场赌局,赢了的,可能会一无所获。输了呢,结果就是一个字,死!既然如此,身体好坏已经是无关紧要。”
高士清一颗心沉了下去,他从未见过裴茗翠如此悲观,她都没底,难道宫中那个娇滴滴的陈宣华竟然如此难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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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此刻还不知道宫乱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可他现在也实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无暇理会东都的事情。右骁卫大将军这个位置位高权重,可约束实在太多,举手投足都在众目睽睽之下。
萧布衣只能坐镇将军府,把想要做的事情交给一帮手下去处理。
幸运的是,他现在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手下供他调用,还有个袁岚做他的助手。
袁岚别的方面不行,理财却绝对是一流的手段,他们凭空推出个关东马贩展风流,以这个名义进行贩马,由袁岚负责牵线出货,这样无论是山寨还是草原的马儿,都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卖出。
这个渠道十分隐秘,萧布衣要隐秘,找人出头,可买家一样是不会出面,中间几道周转,他对卖给了哪家也不甚了然。可他知道的是,自从雁门之围后,始毕可汗禁止和中原交市,马价一路飞飚,如今已经比人贵重很多。
山寨通过这种方式,轻松的卖出几百匹战马,斩获颇丰,已经让萧布衣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不过最好的马他还是留了下来并不出手,因为在他看来,他也终究会有一日,需要使用这些战马!
二一四节 蓄势
布衣在为贩马形势可喜的时候,却已经知道大隋形势不能不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做考虑。***。zuilu。***
雁门之围已经将所有问题激化起来,也算是大隋时代的一个重大转折。
以往的突厥在大隋眼中,算不上什么,可如今大隋在始毕可汗眼中,也已经算不上什么,杨广也是如此。
雁门之围虽解,可杨广的志大才疏和性格缺陷再次在世人面前暴露无疑,群臣阳奉阴违已经到了空前的地步,可杨广行事却没有根本性的变化,依旧我行我素。
任用他萧布衣当右骁卫大将军,再让旁人做太原留守,彼此牵制,这就是杨广的用人方法。
如果杨广能够听大臣和他萧布衣的建议,巩固根本的话,大隋不见得倒塌,可自从知道杨广再次犹豫不决,回转东都的时候起,萧布衣就知道,杨广不可救药,大隋亦是如此。
杨广自从雁门之围后,虽不说再次征伐高丽,可也没有说不再征伐辽东。萧布衣人在太原城,早知道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各大门阀也是抓紧时间招兵买马,这从他的马儿顺利卖出去可见一斑。
“萧大人,毋工布想要见你。”孙少方匆匆的来到萧布衣面前。
萧布衣微喜,“请他过来。”
u。并不强求,欲速则不达,他就算假仁假义,也要和高君雅有个本质的区别。乱世之中。毋工布这种人才实在是可遇不可求,有了毋工布,他就能底气大壮。
|。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看中了我地炼器之术,不然也不会费尽周折的救我。”
萧布衣简单明了的回答,“不错。”
“我一直都认为。有利用价值的人活着通常都是丰富多彩,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活着都很悲哀。”毋工布眼中露出哀伤之色,“我一生炼器无数,炼器手段天下无双,别人提及到毋怀文四个字,只有神秘和敬仰。我从来没有辱没曾祖的名声。”
“我相信。”萧布衣正色道。
“可我错了,错地厉害。”毋工布悲哀道:“我现在宁可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会,那样的我或许快乐一些。干将莫邪为了炼器,不惜以身投炉,我因为炼器,妻子儿女被人杀的干干净净。”
萧布衣轻叹声。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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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想了半晌才道:“你是对地。”
|用你。”
萧布衣好笑道:“怎么利用,说来听听。能被人利用,也要他有价值才好,能被你利用,是我的荣幸。”
“你当然有价值,你是大隋的右骁卫大将军,太仆少卿,手上掌握生杀大权,你现在的荣耀,太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我却除了炼器外,一无所有。我现在很庆幸我能有一项你需要的技艺。”毋工布一字字道:“想要我帮你炼器,你必须帮我杀了高君雅!”
室内有些沉寂,孙少方一旁静静的倾听。如今他已经和萧布衣地兄弟般,很让萧布衣信任,他也庆幸自己走了一条不错的路。像他师父董奇峰般,一辈子在东都,如何能有这般丰富多彩,他现在感觉已经不是为朝廷卖命,而是为萧布衣做事。可他听说要杀高君雅地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震骇。
高君雅可是太原副留守,杨广指派,要杀他显然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你不同意?”毋工布满是失望。
“为什么要杀高君雅?”萧布衣皱眉问,“是他杀了你的妻子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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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笑了,“这些理由够你杀他,可却不够我来杀他。***。zuilu。***高君雅是朝中大员,太原副留守,还有可能荣升留守,我一个大将军,对于朝廷命官也不是说杀就杀。不过嘛,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如何?”
“需要考虑什么?”毋工布问道。
“杀人也是门学问,”萧布衣微笑道:“若是一命换一命,那已是蠢夫地行为,就算杀了不留痕迹,也不过是刺客所为,如果要能杀人还能领功升官的话,才算是高手所为。所以你如果想复仇,就要相信我,给我些时间准备。”。
杀了多少人?”
萧布衣有些怅然,“数不清了,可我只知道,我杀的每个人,都能为我带来些好处,而不是让我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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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杀了高君雅,我只怕很麻烦,为了一个毋工布,到底值不值?”
萧布衣有些狡黠的笑,“是有点麻烦,不过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把麻烦嫁祸给别人,我们领功劳好了。”
孙少方苦着脸,“萧老大,为什么你每次做事前都让我云中雾里,做事后才让我恍然大悟?我实在搞不懂怎么能杀了高君雅还有功劳领。”
萧布衣笑道:“这有何难,其实杀高君雅目前对你我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现在对我们没有防备,我们找几个兄弟探明他每次行走的路线,伏杀他并不困难。可你想要毋工布领情,就只能说是困难重重。”
“萧老大高明。”孙少方有些醒悟。
“可由我们来出手,并非明智的举动,高君雅毕竟是朝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