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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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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张须陀的坚持和担待,无数齐郡百姓免于饿死,又因为张须陀作战勇猛,为杨广坚守征伐高丽地后方,杨广知道此事后,非但没有责怪,反倒安抚有加,奖赏了张须陀。这些兵士多数家在齐郡,父母兄弟姐妹因此活命,对张须陀自然感恩戴德,方才兵士咳嗽喷出的米在寻常人眼中,捡起吃掉实在过于滑稽,可又如何知道,这几粒米在兵士心目中,实在比金子还要贵重。

    张须陀将众兵士一个个扶起,感喟道:“我们的确离开的久了,你们牵挂家人也是人之常情,此次击败瓦岗众,解荥阳之围后,老夫定当带你们回转齐郡保护家园。”

    众人齐声道:“谢将军!”

    张须陀人虽老,腰板挺地还直,只是神色更是愁苦,嘴角沾着粒米饭,轻轻的咽下去,感觉满是苦涩!

    “张须陀要和翟让、李密开打了。”萧布衣望着树上略微有些发黄的树叶,轻声道:“我听说这次瓦岗声势浩大,非比寻常,只怕又有一番惨烈了。”

    “这是好事,我们占据了襄阳城,虽说如今交通隔断,可消息总有一天要传到杨广地耳朵里面,如果张须陀有暇,不会不来打你。可现在好了,我们又有些缓冲的时间。”裴蓓人在萧布衣地身边,轻声细语。

    萧布衣脸上却有了丝悲哀,“无论如何,我总是敬重张须陀,不想和他为敌。”

    “就算他想要杀你?”裴蓓轻声问。

    萧布衣苦笑道:“他要布局杀我,我就要布局杀他,这本是天经地义。可事后我想想,他做地不见是错,我做的也自认不错,错只错在,我们立场不同,生不逢时,不然我可能和他是很要好地朋友,我很喜欢和他这种人交朋友。”

    裴蓓一旁道:“可他要杀你,我就杀他,只可惜我杀不了他,可惜我没有裴小姐的实力,若她来布局,杀张须陀也非不可能之事。可张须陀是大隋栋梁,裴小姐怎么可能杀他?唉……”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裴蓓说的斩钉截铁,萧布衣满是感动,轻轻的握住她地手,“现在不需要我们动手,张须陀已经和全天下盗匪为敌,我不希望你去冒险。再说这世上,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人的机心,不知道张须陀……怎么会输?”

    萧布衣口气中有着疑惑,裴蓓却并没有理会他地更深含义,点头道:“我也希望输的是张须陀,毕竟瓦岗若胜,张须陀要败,荥阳被克,江南和东都要道被封,杨广人在江南,就是彻底不能回转。他困在江南。天下大乱之势已成,他就无力回天,只是张须陀……他不见得会输!”

    萧布衣嘴角有了讥诮,“张须陀的输赢都已经不关我们的事情,就算他赢了瓦岗,离襄阳也实在太远,无法顾及我们了。”

    “那你当初让徐世绩押翟让去瓦岗。是否就已经准备放了翟让?你放了翟让,是否已经考虑到当今的局势?你知道张须陀要杀你,所以你早就准备,让翟让、李密牵制困住张须陀,你却可以有充足的发展时间?不然张须陀一直追你,你根本没有时间发展。”裴蓓突然道,表情有些异样。

    萧布衣苦笑道:“你未免把我想像的太可怕了吧,我怎么会考虑的这么长远?我要是那样地话,我不和神算没有什么区别,我不过是因为好人有好报吧。”

    裴蓓望着远方。轻声道:“好人有好报是个原因,可更重要地一点却因为你是天机,天机当然比任何人考虑的都要多。”

    萧布衣沉默下来,关于天机的事情,很多人都是心照不宣,却很少主动像裴蓓这样向萧布衣提起此事。

    萧布衣沉吟良久,“蓓儿,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裴蓓笑了起来,“萧大哥,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做事总有你的道理。我虽然说你太过婆婆妈妈,或许我就是喜欢你地婆婆妈妈,人生如此奇妙,往往无法解释。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再和你分开,除了……”

    说到这里。裴蓓止住了话语,飞快地扭头望了萧布衣一眼,见到他也在望着自己,羞涩笑道:“不谈天下,谈谈风花雪月好不好?”

    “怎么谈?”

    “对牛弹琴一样的弹。”

    二人都是笑,少有地轻松开心。萧布衣和裴蓓此刻一身便装,并肩在襄阳中游历,享受少有的温馨时光。

    红火的夏日悄然逝去,大隋中原浓烈地杀气给整个夏日带来了丝丝的寒意。

    金秋看起来清爽惬意,满是丰收的喜意,襄阳城的百姓奔走相告,如今襄阳城来了个好将军,和郡守重新颁布均田令,租庸调制,而且今年赋税全免,这在百姓心目中,萧将军简直比皇帝还要厉害。

    很多人其实都是不信,可又不想不信,盗匪一来,烧杀掳掠,民不聊生。庄稼收成已经不好,如果官府再催征的话,估计有太多的人只能铤而走险,加入盗匪的行列。可皇上太久没有说话,萧将军宣布赋税全免,郡守也是遵从,又开始召集百姓,按人头派使耕牛,分种土地,街头巷尾地百姓欢呼雀跃,有如过节一般。

    众人都是狂欢,却没有注意到身边正是给与他们幸福的人,萧布衣现在觉得,其实自己也很幸福。

    蔚蓝色的天空下,白云飘荡,萧布衣和裴蓓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二人话说的少,都是很享受这种宁谧的感觉,只有在血雨腥风中走过的人,才知道这种宁谧的可贵。

    幽幽的叹息下,裴蓓突然道:“萧大哥,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并肩走过?”

    萧布衣扭头望着她白玉般的脸颊,裴蓓没有回头,脸上却是泛起淡淡的红意。

    她和萧布衣呆地时间越久,害羞之意反倒更为明显。

    萧布衣突然笑了起来,“你和巧兮一起久了,她的害羞好像也传染给了你。”

    裴蓓轻咬贝齿,想要瞪眼去望萧布衣,却没有了当初的勇气,她也感觉到自己改变了很多,“没有哪个女人整日喜欢想着打打杀杀,萧大哥,记得吗,当初你说过要娶我?”

    萧布衣毫不犹豫,“是的,我说过要娶你,再见面的时候就娶你,可是……”

    “可是我没有答应……”裴蓓微笑道:“其实我心中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红霞滚滚,眼中也是有了羞意,萧布衣几乎不敢相信她是那个在草原叱诧风云,力敌历山飞的贝培。

    “我知道萧大哥说过的话,一定兑现,但是我还是没有马上答应你,你知道为什么?”不等萧布衣回答,裴蓓已经幽幽道:“因为我觉得对谁都不公平,尤其是对巧兮和蒙陈姐姐。萧大哥,我知道,我认识你认识的晚,你对她们也是难以割舍,我一直都在犹豫,我感觉自己抢了别人的东西,宝贵地东西……”

    “你把我比作东西吗?”萧布衣笑了起来。

    “你不是东西,”裴蓓恢复了狡黠,眼中满是笑意,“你在我的心中,是永远和我相濡以沫的萧大哥,生死不弃,永不分离!”

    这些话她其实在心中早说过很多遍,这次说出来,自然而然,萧布衣满是感动,裴蓓又道:“若是以往,我抢你过来并没有愧疚,可和你相处久了,和巧兮妹妹相处久了,我发现把你抢过来是很残忍自私的事情,所以我准备等,等你把我们一块娶过门,这才让我对巧兮的歉然少一些,萧大哥,答应我好吗?”

二六五节 南‘征’北战(四)

    荥阳城外盗匪如麻,可城池坚固,十数万人毕竟不能叠起来攻城,打了一段时间,大多盗匪都显得疲倦,甚至有的开始准备退却。

    所有的人兴风作浪,可就算他们自己都不能相信,泥腿子能推翻他们一直仰而视之的大隋江山。

    他们造反更多数是迫于无奈,为了生存,现在钱财粮食到手,已经有了收手的打算。

    众盗中有的胆怯,有的彷徨无计,有的观望,当然还有很多人,做着开国功勋的梦想。

    大帐内坐着的只有两人,翟让和李密。可站着的却是不少,有几个数年前还是称霸一方的巨盗,王德仁、彭孝才、孟让等人也是悍匪,身手不差,都是站于最前表示着自己对瓦岗的尊敬。

    李密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微微蹙眉,现在瓦岗声势壮大,前所未有,却还远没有到了他期待的地步。

    翟让身边的人不用多说,除了单雄信和邴元真外,其余的如王儒信、翟弘、贾雄等人,都是鸡肋般的人物,不但不能成事,而且极有可能关键的时候坏事。这种苗头随着瓦岗军占领荥阳郡诸县逐渐激化起来,翟弘胆小贪财,倚仗元老的身份,打仗最后,分功最前,早就引起太多人的不满,王儒信亦是如此,一直都劝翟让适可而止,收手而归才是安身之道,这些都是对军心不利,可李密还要忍,这时候,团结对外最为重要。如果和翟让闹崩。对自己的大业没有任何好处。

    自己的手下能当大任的也不算多,王伯当、房玄藻、蔡建德都算是跟他良久,可以信任,但是以出谋略为先,却少大才,至于房献伯等先后归降之人,只能说是中等之才,难以同谋大计。

    先后归附地盗匪中,王德仁、彭孝才、孟让等人已经算是不差,可他们既然能归附。当然见到风头不好,大难临头,极可能各自逃命,众盗匪中唯一让李密另眼相看地只有一个王君廓。

    王君廓先跟历山飞,后来和郑德韬一起归顺瓦岗,在李密看来,郑德韬夸夸其谈。王君廓却是有胆有识,文武全才,自己以后要是称霸天下,这种人才当是多多益善。

    大帐内人数虽多,却是静寂一片,都是各想各的心事,从眼下来看,这些人还不过是乌合之众,声势浩大,却并不齐心。

    翟让轻咳声打破了沉寂。环视众人,多少有些自得,暗想这里很多人当初和自己一块起事,如今却都投靠了自己,当然是不如自己了,“众公,今日召集你们到此,是想商量下,这荥阳城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当然不要打了,”翟弘第一个跳出来。“荥阳城太过难打,我们的手下攻打荥阳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再说要抢东西,整个荥阳郡就够我们去掠夺,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翟弘抢先发话。众盗匪纷纷点头道:“翟二当家说的不错。这荥阳城在我看来,不打也罢。”

    王儒信接着道:“我算了下时日。我们攻打荥阳城已久,张须陀绝不会坐视不理,这时候应该也快杀来了……”

    众人争论,营帐本有骚动,可听到张须陀三个字的时候,大帐中蓦然静下来,落针可闻。

    王儒信见到自己说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洋洋得意,“这里谁能抵抗住张须陀,反正我是不能。”

    房玄藻皱眉道:“王公此言我倒不敢苟同,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们打不下荥阳城,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只有攻克荥阳城,才能确定瓦岗威望,让大隋胆寒,这荥阳城能否攻克,关系到士气,此战若是无功而返,瓦岗和从前不会有什么两样。杨庆已经胆寒,此战为我们扬名的大好机会。”

    “可只凭你房玄藻就能抵挡住张须陀?”翟弘跳起来问。

    房玄藻皱眉,王伯当皱眉道:“翟当家,我们都是为瓦岗考虑……”

    “你王伯当能挡得住张须陀?”翟弘继续问。

    王伯当冷笑道:“张须陀也是人,不是神,我其实倒是极想会他一面。”

    翟弘大笑,指着王伯当的鼻子道:“就凭你,你也配……”

    他话音未落,营寨外突然马蹄声急骤,径直冲到帐前。一盗匪冲进来,身材魁梧,背后一把厚背钢刀,赫然就是李密手下的猛将蔡建德,“启禀蒲山公,张须陀大军已经打来了……”

    营寨中轰地一声,翟让霍然站起,其余之人却要向营寨外抢去,翟弘一马当先,逃命最前,李密却是沉声道:“大伙莫要慌张。”

    众人冲出营寨,发现帐前还是风平浪静,不由讪讪,纷纷回转,李密眼中有了讥诮,沉声问道:“建德,张须陀现在到了哪里?”

    “我一直奉命查看跟踪张须陀的踪迹,张须陀已经无声无息的扎营方山,立刻快马回转。看营帐规模,应有两万大军左右,我觉得他会图谋攻打我们,还请蒲山公速做定夺。”蔡建德大声道。

    “方山还远,方山离这里还远,逃命来得及。”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彭孝才一直沉默,此刻建议道:“翟当家,蒲山公,我等如今声势浩大,张须陀即来,荥阳已无我等立锥之地。不如从荥阳撤离,过运河去瓦岗,取道东海,淮南方为上策。”众人点头,纷纷称是,如今的众人已经养成定势,反正张须陀毕竟是一个人,他打到哪里,众匪盗就向相反的方向逃命就是,张须陀既然北上。那他们就取道南下再好不过。

    翟让也是点头称道:“此计大善。”

    李密却是断然摇头道:“绝不能逃。此战我们必须得胜。张须陀勇而无谋,既骄且狠,诸公若听我吩咐,列阵以待,保为诸公破之。”

    翟让又有些意动,王德仁却是大摇其头,“蒲山公此言差矣,非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实在是勇而无谋绝不能形容张须陀。当年张须陀打王薄。攻击秦君弘、郭方预,擒左孝友,战卢明月,哪次不是以少胜多?远的不说,单说如今在场诸位,除了蒲山公没有和张须陀交过手外,哪个不是在他手上吃了败仗?张须陀历经数百仗不曾一败。如果说这样都是勇而无谋地话,那我们不是个个都是没有脑袋?这打仗绝非吹吹自己贬低别人就可以做到,在我看来,撤离方为妙策,蒲山公若是再战,不过凭添一败而已。”

    众人默然,王德仁说地不中听,让人泄气,可都知道是实情,张须陀虽然占据了兵精之利。可无论如何,每次大伙都是带十多万人的打,可张须陀多则一两万的人手,最少是五人,可没有一次让盗匪占到便宜,张须陀这三个字在群盗心目中,已经是座绝壁,不可逾越。

    李密不动声色,心道这王德仁也是有脑袋之人,他何尝不知道张须陀的厉害。可正是因为厉害,他才一定要对战,正是因为张须陀难以拔除,他才一定要和他对垒。

    这一仗他一定要赌,而且要赢。击败张须陀。扼守住荥阳,围困东都。断了杨广回转东都的念头,这才是他攻打荥阳郡的真正的意义所在,可他这一番苦心眼前之人又有哪个能明白?杨广如今虽是开始发昏,可若是他坐镇东都,大隋兵士还有卖命之人,他所谋划的一切前功尽弃,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杨广死在扬州!

    “诸公实在对张须陀过于胆怯,张须陀虽然勇猛还在,可大隋根基已倒,兵士征伐多年,疲惫远胜平常。张须陀兵士以齐郡兵士为基,所率兵士征伐过久,难免思归。作战在于军心,军心不稳,如何可胜?翟当家,这次若不能趁士气正旺和张须陀决战,寨主永无翻身之日,还请寨主三思。张须陀是人不是神,以往我等败退,不过是因为谋略不当,今日我有妙计可对张须陀,还请寨主莫要撤离。”

    “蒲山公说的也有道理,”翟让终于松了口,沉声道:“还不知蒲山公有何妙策?”他地妙策不过是送死而已。”翟弘讥诮道。

    李密暗道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还是微笑道:“那翟二当家可否和我一赌?”

    “赌什么?”翟弘脖子一挺。

    “赌此战张须陀必败!”

    众人均惊,用诧异地眼神望着李密,觉察到他的自信。

    “你若输了呢?”翟弘不屑问。

    “我如是输了,从此退出瓦岗,所获一切财物分文不取。”李密斩钉截铁道。

    翟弘为之意动,“你若赢了呢?”

    李密淡然道:“当然是瓦岗如日中天,确定乱世江山的不世地位,翟当家自此千古流芳,万人敬仰!”

    “好,我和你赌了!”翟弘咽了下口水,心中振奋,暗想这买卖只赚不赔。翟弘早就看李密不顺眼,虽说李密破了金堤关,带大伙烧杀掠夺很是爽快,可眼下谁提及都是蒲山公的功劳,好像瓦岗变成了蒲山公开的,这让他难免不爽,能借这个机会驱逐李密倒也不错。

    李密微微一笑,扭头望向翟让道:“不知道寨主意下如何?”

    翟让环望众人,见到群盗表情各异,一狠心道:“老子受够了东躲西藏的把戏,反正眼下得到的这些已经是意外收获,再输出去也无所谓,就依蒲山公所言!”

    李密大喜,“那好,还请寨主立下军令状,授予我全权带兵职责,若有违背,当斩无赦。”

    翟让点头,“当然,军威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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