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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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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的盗匪犹犹豫豫,有的跳下船跟随林士弘而去。有地却是跪下来,“我等愿追随萧将军,还请萧将军收留。”

    萧布衣倒没有想到这点,却温言让众人起身,“众位既然有心投奔,我岂有不收地道理。”

    众盗匪大喜,袁若兮一直远远地立着。终于看了萧布衣一眼,一咬牙。也不说话。跳下船去,却是和林士弘等人背道而驰。

    由始至终,袁若兮并没有和萧布衣说上一句,萧布衣望着她的背影。暗自皱眉。

    杨得志见到萧布衣皱眉,却是轻声道:“萧老……施主。你放了他们。其实算是好事。”

    萧布衣不由笑,“我很老吗?怎么变成老施主了?”

    杨得志眼中露出笑意,方才船舱乱战。他仿佛又见到当年地热血。习惯叫声萧老大。却是终于换了称呼。“萧施主以德报怨,必有好报。”

    萧布衣看了道信一眼。喃喃道:“我没什么金刚护体,打不过高僧,想不放也不行。只是这番计谋改变,想打吴城。千难万难了。”

    道信却是缓步下船前行,众人跟随。走地却是林士弘同一个方向。

    萧布衣皱眉道:“大师。你难道还想去劝林士弘。我只怕这比让铁树开花还要困难。”

    道信轻声道:“得失得失。有得有失,世间万物,若不如是。”

    萧布衣稍微落后了几步。轻声问杨得志道:“得志,你天天听这老和尚这般讲话。累不累呀?不如回来……有什么事,情……”

    杨得志双手合什,轻声道:“唯求心安。贫僧大痴。萧施主以后莫要叫错了。”

    萧布衣轻叹一声。喃喃道:“大痴大痴心事谁知?”

    杨得志只是目视前方。轻声道:“小心杨善会。”

    萧布衣皱眉道:“你说什么?”

    道信前方突然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杨得志轻叹一声,喃喃道:“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萧布衣见状。也不追问。皱眉思索杨善会这个名字,他听人说过。可具体是谁说过。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林士弘带着船上地众人急冲冲向吴城的方向赶过去,众匪见到他丧家之犬般,都是不明所以,又见到他不和道信一起。更是诧异。林药师询问了缘由。大吃一惊。兄弟齐心。也建议众人先是赶回吴城,再图谋其他。

    众人到了城下,却见到城门紧闭。林士弘让人高叫城门。半晌才有人城头上道:“城下何人

    林药师勃然大怒道:“孙超,反了你不成,林将军大破刘子翊回转,你还不快开城迎接?”

    孙超城头上向下望着,“那道信大师和张大侠可曾回转?”

    林士弘心中一沉,“孙超。你问此作甚?”

    孙超微笑道:“道信大师说萧将军才是天下明主,让我等他前来再开城。林将军没有和大师回转。我是万万不能开城。”

    林士弘怒不可遏,“孙超,你竟敢反我?来人……”

    他号令一下,手下上前。孙超却是沉喝一声。墙头上弓箭探出。寒光闪闪。

    林士弘才要攻城,却被林药师一把抓住。苦着脸道:“大哥,我们这些人手。怎能攻城,原来这老和尚早就心怀鬼胎。我们中了他们地算计,此地不宜停留。只怕萧布衣会率人来追杀,不如我们绕道鄱阳郡。再谋打算!”

    林士弘恨恨跺脚,“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们走!”

三百零五节 反复

    杨广并不想见裴茗翠,因为他对裴茗翠很有愧疚,因为一个陈宣华,他重用了裴茗翠,因为另外一个陈宣华。他放弃了裴茗翠。

    可最终地结果证明,他地选择很不正确。但世事往往如此,在总是念着再重来一次地时候悄然错过。回首往事的时候,悔恨不已。

    杨广这些年来,变化实在太大,由隐忍屈辱到趾高气扬,由千古一帝到惶惶四顾。不过用了十多的功夫,没有人能像他如此般大起大落,可他真地不想放弃大好地江山。

    他现在不很关心陈宣华的还阳。只是他觉得没有脸面再见陈宣华。他答应陈宣华要做个好皇帝,要做个明君。可眼下看来。他是昏地不能再昏。这江山是他用太久的等待才获得。他真的并不想放弃!

    坐在龙椅上,杨广竭力的想恢复到以前地庄严肃穆,可就算他自己都觉得。坐在龙椅上地他。浑身的不自在。

    裴茗翠来的时候。容颜憔悴,见到高高在上的杨广。跪倒三呼万岁。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从未改变,可裴茗翠明显消沉了太多。杨广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杨广。裴茗翠也不再是那个指点江山地裴茗翠。

    江山已经一片狼烟!

    杨广见到裴茗翠跪倒。竟然从龙椅上起身,快步走过来,搀扶起裴茗翠道:“爱卿免礼平身。”

    裴茗翠起身后忍不住的咳。却是强自压抑。

    杨广鼻子微酸。不知为什么。他一辈子流过地泪水也没有这一年多。

    “不知道圣上宣茗翠何事?”裴茗翠冷静问。

    杨广却是拉着裴茗翠的手坐下来,轻声问。“茗翠。朕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裴茗翠终于露出丝笑意。“我其实也是挂记圣上,不过茗翠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来见圣上……”

    “你没错,错地是朕!”杨广一句话震惊四座。

    裴茗翠也愣在那里。她自从认识杨广以来。从来没有听到杨广认过错,杨广是那种宁可杀人也不认错地人,你削他面子实在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十数年来。因为他的不认错,大隋死伤无数,因为他不认错,大隋动乱连连,可在这不可挽回地时候,他终于认错了?

    “圣上……怎么……”虞世基想要说什么,见到裴茗翠冰冷地目光,终于忍住,

    裴茗翠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可虞世基对于她,还是很有防范之心。

    “朕错就错在不该让茗翠离开朕。”杨广叹息道:“可朕又对茗翠的病情很是关心,不能不让你离开。茗翠。你若是不离开朕,朕现在绝不至于落到如此的田地。

    裴茗翠心中叹息,知道杨广就算认错也是有条件的认错,可杨广能如此对她说话。也是前所未有的低头。本已心灰意冷,见到杨广脸上的迫切和恳求。裴茗翠心中一软。“不知道茗翠还能为圣上做些什么?”

    “茗翠。杨太仆过世了。”杨广声音低沉。

    裴茗翠心中微颤,涌起悲哀,她虽然年轻。可也算亲眼目睹大隋地兴衰,张须陀之死就让她心中受到重重地一击,听到杨义臣身死,更是苍惊茫然。张须陀死于心伤。杨义臣却死于愤懑。因为杨义臣正和李密开战之际。却被杨广调回扬州弃之不用。杨义臣本来老迈,抑郁之下。一病不起。只是数月地功夫就是过世。不能不说是杨广地又一致命错误。

    见到裴茗翠沉默,杨广惴惴道:“可杨太仆就算过世。还是对朕忠心耿耿,他说朕要回转东都,当可用五路大军。可一战功成。”

    裴茗翠脸色微变,“圣上要回东都?”

    杨广用力地点头。“不错,朕要回转东都重整旗鼓。这天下还是姓杨。不过瓦岗群匪不除。我不能安心回转。茗翠。你聪明如斯,可知道杨太仆想出哪五路大军?”

    他耍了个小小地花枪,只想要是裴茗翠如果和杨义臣不谋而合。他才会全力以赴,到如今,溜须拍马当是裴蕴、虞世基,可真正为他杨广江山考虑地只有裴茗翠了。

    裴茗翠略微沉吟下就道:“虎牢关的裴仁基虽无帅才。但沉稳持重,可作为一路。”

    杨广一拍大腿,“茗翠想的和杨太仆说地不谋而合。”

    “东都眼下最少有二十万精兵,可出精兵从西北攻打瓦岗。不过东都已无良将。二十万精兵虽众,却少指挥。只能牵制瓦岗,却难得战胜瓦岗,但当算上一路。”裴茗翠轻叹道:“其实如果圣上在东都。兵士勇气大增,何须五路大军。只要圣上坐镇,东都之兵就能让瓦岗溃不成军。”

    杨广脸露愧色,顾左右而言他道:“那第三路呢?”

    “涿郡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用兵沉稳。可做正兵。江都的王世充素有诡谋,可出奇制胜。这两人当可一用。”裴茗翠轻声道。

    杨广不能不叹息道:“茗翠,杨太仆所说和你完全一样,却不知道第五路大军在哪里?”

    他兜了个***,就是想问这个。没想到裴茗翠想了半晌。摇头道:“没了。没有第五路!”

    杨广愣住,“不可能。杨太仆明明说可用五路大军攻打瓦岗。”

    “那杨太仆说第五路大军在哪里?”裴茗翠淡然问。杨广沉默良久,“茗翠。实不相瞒,杨太仆只说大军就在瓦岗的西南,却没有说完就与世长辞了。”

    裴茗翠轻蹙娥眉。半晌才道:“茗翠实在想不出。”

    “你一定能想地出来!”杨广急了起来。“茗翠,你怎么可能想不出来。你说地和杨太仆完全吻合,这第五路大军你一定也知道。”

    裴茗翠看了裴蕴、虞世基二人一眼,摆摆手道:“恕我愚昧,实在想不出,圣上,我许久没有见到皇后娘娘了,不知道可否前去问安?”

    杨广皱眉。转瞬挥手道:“去吧。”

    裴茗翠谢过杨广。转身向后宫行去。见到萧皇后,见到她多少有些担惊受怕地样子,暗自叹息。

    萧皇后见到裴茗翠的时候,很有意外之喜。

    她内心中其实对陈宣华多少有些抵触,毕竟她一直拥有的男人不过是个躯壳。所有地心思却放在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可对于裴茗翠,她向来是喜爱有加。她实在过于寂寞。甚至东都那两条小狗还是带在身边。

    在东都地时候,能和她谈话地除了弟弟、袁岚外,剩下的也就是李玄霸、李世民还有裴茗翠,当然还有个萧布衣,那段时间是她当皇后以来。最为快乐地时光。

    可快乐向来只是短暂。自从到了扬州后,所有地快乐离杨广而去。也和萧皇后远离。

    知道萧布衣被圣上捕杀地那一刻,萧皇后心如刀绞,她动用力所能及地力量去通知萧布衣,当得知萧布衣安然无恙的时候,实在是无比欣慰,好在一直有个萧大鹏在她身边。不然她实在不知道日子怎样渡过。

    所有地心酸在遇到裴茗翠地时候,化作了喜悦的眼泪流淌出来,萧皇后握住裴茗翠地手。只说了一句,“茗翠,你瘦了好多。”

    裴茗翠望着眼前这个善良地女人,突然觉得她很不幸。但是又比自己幸福很多。

    最少。她可以守着个爱着地男人。有着个爱她地男人守卫她。可是自己呢。爱着地男人早就远去。她封闭了心扉,知道这一生。也再没有可爱的男人。

    “皇后,你又年轻了许多。和你在一起,我倒感觉自己像个大姐姐。”裴茗翠真心的笑。

    萧皇后轻轻在裴茗翠头上打了下。假装嗔怒道:“没大没小。我是你老娘!”

    裴茗翠愣了下,转瞬笑的前仰后合。萧皇后第一次说粗口。也跟着笑了起来,“来,茗翠,我这有好茶叶,对身子有好处,你来品尝一下。”

    二人都是笑。笑中带着泪,为自身伤感,为旁人伤怀。

    杨广的声音从宫外传过来。“皇后,何事如此开心?”

    声到人到,杨广虽然还是眉头紧锁,见到两个贴己地女人,还是挤出丝微笑。

    萧皇后有些脸红,起身问安,却被杨广拉住了手,一起坐下来。

    裴茗翠才要起身。杨广已摆手道:“不要多礼。”

    他竭力想要做出从容的姿态。可紧张地表情多少泄露了内心的心思。裴茗翠知道杨广为什么匆匆赶来,却不紧不慢的和萧皇后聊着家常。

    她妙语连珠,逗的萧皇后总是不自主地微笑,杨广虽有不耐,却还是静静的等着。

    他以一国之尊如此守候。实在是前所未有地事情,萧皇后笑容慢慢地收敛。轻声道:“圣上,你找我有事?”

    杨广打个哈哈。“其实朕想问问茗翠……到底……茗翠,你这一次一定要帮朕!”

    他口气中满是恳求。夹杂惶恐不安。裴茗翠心中一软,叹息道:“圣上。非我不说。我只怕说出来。圣上也不信!”

    “你说地。朕就信!”杨广长叹一声。“茗翠,朕知道这世上若还有为朕的江山考虑。那一定就是你!”

    萧皇后并没有半分不满,悄然起身想要走出去,裴茗翠却是问道:“杨太仆死时,皇后在不在?”

    萧皇后怔住,“我在。又怎么了?”

    “那他地手势是否指向了皇后呢?”裴茗翠轻声问。

    杨广略微沉吟,“杨太仆说第五路大军在西南。然后……”他举起手来,伸出小指向前指去,模仿杨太仆临死前的动作。突然道:“对。是指向的皇后。”

    其实杨太仆当时不过是手臂前伸而已。杨广经裴茗翠一提醒。马上觉得煞有其事,他从自作主张到不能做主。不过用了半年多地时间!

    裴茗翠点头道:“那就对了。证实我猜地可能擦边。这第五路大军一定和皇后有关。”

    萧皇后惊诧莫名,指着自己地鼻尖。“和我有关?”

    杨广皱眉道:“怎么会和皇后有关,皇后甚少出宫。哪里认识什么名将。”

    萧皇后转瞬有些激动,“茗翠,你是说……”

    裴茗翠微笑道:“圣上。大隋能把瓦岗打的溃不成军地将才有几个。张将军、杨太仆还有一个,恕茗翠不敢多言。”

    杨广只是犹豫片刻。失声道:“你是说萧布衣?他……他现在在西南?怎么朕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裴茗翠缓缓点头,“回圣上。萧布衣一直都在襄阳为圣上尽力。抵抗瓦岗地西进。若非如此,恐怕瓦岗早就打到了西京。”

    杨广双眉竖起,“谁给了他这大的权利?他是太平道中人,他要搅乱朕的江山!朕宁可不要江山。也不会要萧布衣领晕!”

    萧皇后双眸含泪。“圣上……”

    “莫要多说了。”杨广一挥手道:“裴茗翠,谁给萧布衣这么大的权利?”

    “没有人。”裴茗翠摇头道:“襄阳吃紧,就要被盗匪攻破。萧布衣适时赶到,帮助襄阳太守拯救了襄阳。然后就一直留了下来,圣上既然不喜。那当我没有说过。若无他事。茗翠告辞。”

    她起身要走,杨广牙关紧咬,见到裴茗翠眼看就要消失不见,内心的恐惧终于涌了上来。“茗翠,你回来。”

    裴茗翠缓缓地止住脚步,“圣上何事吩咐?”

    “第五路大军真地只能是萧布衣领军?”杨广嘶哑着声音问。

    “茗翠只是猜测而已。”裴茗翠转过身来,“东都并无名将。枉有二十万精兵,却是无法遏制住瓦岗地进攻,裴仁基失之计谋。薛世雄为人老迈,王世充胜在奇诡。却也失之奇诡。这几路兵马无论哪一路都难以和如今地瓦岗抗街。萧布衣击败过瓦岗。在瓦岗众当有震慑之力,他好用堂堂正正之兵,喜出奇制胜。若能由他领一队兵马,五路围攻瓦岗,瓦岗就算有四十万之众。何足道哉?”

    “可他是天机……他……”杨广喃喃道:“太平道妖孽作乱,身为天机。身系大隋命运,朕怎能不把他除去?”

    “那圣上觉得除了他天下稳定了,还是萧布衣在时稳定?”裴茗翠皱眉问。

    杨广愣住。萧布衣在时地一幕幕闪过脑海,让他心绪起伏如海。

    裴茗翠轻叹一声。“我只恨自己早早地离开圣上。不然当揭穿奸人地诡计,萧布衣自到圣上身边。哪件事情不做地妥妥当当。以圣上为先?雁门关救驾更是功不可没。竭尽心力。自从他领军出征以来,先太原破了历山飞。让他一蹶不振。后又攻克瓦岗,将瓦岗连根拔起。只恨有人作祟。这才让瓦岗众逃得性命!”

    杨广一阵茫然。喃喃道:“是呀,他有功劳。很大的功劳!”

    裴茗翠长叹一声。“其实茗翠一直有个怀疑,萧布衣不过是被人陷害。萧布衣声名鹊起。威震黄河两岸,威名直逼张须陀将军,可在攻打无上王之际,萧布衣本己功成。就要全歼无上王于洪泽湖。无上王却使出离间之计挑拨圣上,让张将军和萧布衣自相残杀。圣上自毁长城。先逼走萧布衣。张将军孤立无援,中了奸人地埋伏,这一切一切不过是太平道暗中作祟,试问若萧布衣真的是太平道中人,太平道何以洛水袭驾先是栽赃。后又用道人蛊惑圣上在后?太平道精明如此。怎么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杨广喃喃道:“是呀,他们怎么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裴茗翠继续道:“所以依茗翠来看,这恰恰证明萧布衣不是太平道之人。而是太平道畏惧之人!这一切都是茗翠的肺腑之言。还请圣上三思。”

    杨广沉默良久,“这么说。徐洪客是太平道的人?”

    裴茗翠摇头道:“茗翠对此不过是推测而已。具体是否,他人已死。倒是不好判断。所有地一切茗翠已经说地清楚。还请圣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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