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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口号是,干掉白鹤,我们就是苍天。最后,保佑所有的朋友都有珠珠拿呀,呵呵。
三**节 伏兵
裴行俨在此,王君廓受死!
声音宛若晴天霹雳般回荡在王君廓的耳边,那人喝出十个字,却是最少刺出了十三枪!
枪枪断魂,枪枪夺魄!
变生肘腋,谁都想不到会有人能来到洛口仓旁,瓦岗军的老巢来刺杀王君廓,谁也想不到有人会隐藏瓦岗部众中来虎口拔牙,更谁也想不到,来行刺的人竟然是声名赫赫的裴行俨!
裴行俨怎么会来到这里,谁都想不明白,王君廓亦是想不明白。
裴行俨的大名不但王君廓听说,就算瓦岗众也是如雷贯耳。想此人跟随萧布衣后,锋芒毕露,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当初萧布衣将瓦岗连根拔起,裴行俨身先士卒,出力甚伟。裴行俨当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破瓦岗八寨,诛杀五虎之一张童儿,重创五虎另外之一陈智略,威风凛凛,傲啸八方。后来此人随着萧布衣南下围剿卢明月,转而西进攻占襄阳,然后再沿着长江顺流取地,鏖战群盗,实为萧布衣手下的第一猛将!
谁都以为他眼下在江南,在鹊头镇,在对抗杜伏威、林士弘、张善安等人,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悄无声息的过江北上,而且混迹在程咬金的队伍中,遽然出手刺杀王君廓。
单雄信、王君廓镇守洛口仓,单雄信恰巧离开,杀了王君廓,瓦岗群龙无首,无疑也是取洛口仓的最好时机。
机会,往往都是不经意的时候划过,能抓住的,无疑是有准备的人!可眼下的这个机会,显然是经过多人的精心创造。
王君廓方才本有疑惑,暗想萧布衣喜欢玩暗度陈仓的把戏,可他一直都不知道萧布衣到底真实地意图是哪里?很多事情。说出来后很简单,可很多事情,不说出来。打破脑袋都让人想不出。
萧布衣动用了手下第一猛将,调到洛口仓,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要对瓦岗实施最致命、最猛烈的一击?
王君廓已经无暇去想,生死关头只能拼命躲闪。求生地**让他激发了无限的潜能,他实在不愿意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可是他身法虽快,对方的长枪更快。等裴行俨刺到第十三枪的时候,王君廓已经退到壕沟之前,汗水滚滚。无力躲避。
裴行俨却是毫不留情,长枪毒蛇般再次刺出,一枪刺中王君廓的小腹!长枪刺入,背后刺出,半空**一道血痕!
二人有了那么一刻静止,由猛烈的厮杀到倏然而止,紧张的氛围让寒冷的空气都有些凝结,壕沟内外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地嘶吼,王君廓吼叫一声。蓦然出拳,一拳打在枪杆之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响,长枪已经断折。裴行俨为掩人耳目,并没有使用常用的马槊。甚至长枪也不过是普通兵士所用的长枪,被王君廓濒死一击折断。不由也满是诧异,暗想此人实在骁勇。
可两军对敌,当求一击致命,裴行俨心中并没有半分内疚之意。
王君廓击断长枪,还是连连倒退,只是他已经忘记身后就是壕沟,再退两步,王君廓已经向壕沟下倒去,鲜血半空喷洒。
蓬的一声大响。王君廓落入壕沟之内。扭动了下,再也不动。裴行俨探头过去望了眼。眼中没有半分怜悯,挥动断枪喝道:“杀!”
他杀字出口,身后那数百瓦岗众已经快步的冲上了吊桥。那面的瓦岗众还是没有扯起吊桥的念头,只因为他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程将军会纵容手下杀死王将军?裴行俨为何会投靠了程将军,难道说……
瓦岗众中打架斗狠不过常事,他们伊始只是以为这是程咬金和王君廓的个人恩怨,等到裴行俨等人冲过吊桥之时,他们这才骇然发现,这是一场背叛!
杀来的好像是隋军!程咬金好像是内奸!他带着人刺杀了瓦岗大将王君廓!
所有的人或惊恐、或疑惑、或振奋、或满是屠戮地杀意。程咬金并没有冲上前去,只是立在原地,幽漠淡远的看,轻轻的叹息一声。
他知道,洛口仓多半不保了,可李密多半想不到,率先攻破洛口仓的不是萧布衣、不是隋兵,而是他手下大将程咬金!
程咬金无疑是个聪明地人,聪明并非能从长相中看出来,而是要看他的行为处事。张须陀帐下三将中,以程咬金最为粗犷,每次提及帐下三虎之时,程咬金都要被排在最末,可眼下活着最惬意地无疑就是程咬金。
他能活着惬意,只是因为他不执着。他虽然对张须陀敬佩,但是不会陪着张须陀而死,他虽然投靠了李密,但是显然不想和李密一块沉沦。
当初大隋风雨飘摇,张须陀难以独立回天,可张须陀还在坚持,程咬金却已经抽身而去,选择了投靠李密。就算是太平道,都不见得明确的知道哪个是天子,程咬金当然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谨慎的选择来安身立命。李密当初如日中天,这让程咬金第一时间选择投靠他,那时的萧布衣,正在逃亡的途中,没有谁会看好萧布衣,除了他的兄弟外,也没有人会去投靠跟随。但是程咬金很快的就发现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眼见瓦岗日益颓唐,程咬金为自己准备了又一条退路,这次他终于选择了萧布衣,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明白,天下大局已分,以关陇、东都、河北、江都势力最大,他最便捷、也最稳妥的方式还是投靠萧布衣。首先他和萧布衣是旧识,多少还算了解萧布衣,其次是萧布衣为人仁义,说过所有地事情既往不咎,最重要地一点是,除了萧布衣,他也的确没有谁可以去投靠!
程咬金是个不喜受约束地人。外表粗莽,却是内心细腻。他既然一直和萧布衣为敌,眼下要投靠萧布衣。希望萧布衣不计前嫌,当然还是要有功劳更好,程咬金早和张镇周联系,以洛口仓为见面礼,张镇周当下同意,急速通知萧布衣。萧布衣大喜,当下派裴行俨前来配合。
里应外合,本来都是攻城拔寨最便捷、最省力的模式。只知道死攻硬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模式,萧布衣通常不愿为之。
李密就算已被萧布衣逼上了绝路。当然还不会轻易舍弃洛口仓,洛口仓是他剩下地最后一颗稻草,他出兵对抗萧布衣,当然老巢的防备也是早在考虑范围之内,洛口仓守卫遥相呼应,可守卫若是出了问题,李密纵是有通天的能耐,也是无能为力。他地精锐兵士都是布在外围,眼下洛口仓却是空虚所在!
程咬金的反叛,可以说给了李密最致命的一击!所以程咬金虽然幽漠淡远的看着。没有急不可耐的表示忠心,可他自己知道,萧布衣不应该亏待他!
裴行俨当先扼住吊桥的位置,并不着急杀进入。因为他虽勇猛,却不鲁莽。知道洛口仓还有无数的瓦岗众,他们这几百人不过是大海孤舟,冲进去亦是无能为力。他从怀中掏出个筒子,飞快点燃,只听到通的一声响,一道焰火飞上了半空,五彩斑斓,煞是好看,虽是白天。看起来仍是绚丽非常。
别人或许还不明白。裴行俨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召集大军的讯号。王君廓已死,眼下洛口仓一时兴不起有效地抵抗,有张镇周的数万大军杀过来,洛口仓被克就在眼前!
单雄信出了洛口仓,只感觉寒风凛冽,日头照下来,拖出个孤单的影子。四下望过去,荒野中并无人踪。
回头望去的他,看到一道焰火冲天而起,煞是美丽。他有些奇怪,只以为眼花,不明白为何能在如此的天气中看到这种景象。烟火是洛口仓的方向?单雄信那一刻并不敢确定,摇摇头,策马继续前行,不去管多余的事情。
单雄信并不知道,在他走后,一向风平浪静的洛口仓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细心听去,感觉到随风有厮杀喊声传来,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单雄信却不想管,径直向牛口峪行去。
一路上,孤孤单单,单雄信却是暗自琢磨,“原来王君廓也已经有了离意,他这次来找我,多半是劝我一块另谋出路,却不知道他想投靠哪个?”
单雄信为人长的粗犷,却是粗中有细,其实他早就听出王君廓的言下之意,却是故作不懂。有时候需要明白,有时候,能装糊涂就糊涂好了,现在地他,实在也顾不得许多。现在瓦岗的确人心惶惶,他知道很多人已经在谋划退路,萧布衣攻击的有条不紊,却又步步紧逼,已经将瓦岗逼到了悬崖之上,谁都知道,守着洛口迟早都是死。前几日程咬金就曾找他,说的话和王君廓均是大同小异。
长长地叹了口气,单雄信催马前行,惊起雪地落鸟。见到落鸟振翅飞起,自由自在,单雄信更觉得孤单。
王君廓会去投靠谁呢?单雄信暗自琢磨,却没有想要去告密。实际上,他对前途也是一片茫然,他更怀念当初在瓦岗的日子,虽是苦了些,却是无忧无虑。如今地中原萧布衣最强,可王君廓绝对不会去投靠萧布衣,这点单雄信都可以肯定,因为王君廓对于萧布衣好像有种天生的敌意,单雄信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对于这点倒是很奇怪。如果王君廓不投靠萧布衣,那他会去投靠窦建德吗?
一路思索,缓缓摇头,单雄信暗想,别人投靠哪个又和自己有什么相关?
马蹄沓沓,再过了柱香的功夫,已经驰到了牛口峪,那里两山夹出一条通道,可到黄河对岸,只是山路崎岖,并不好走。
前方右手处有一片林子,苍雪覆盖。寒风吹过,雪花飞舞,单雄信回头望过去。只见到身后只有一行马蹄,满是孤寂。
陡然间林子中有惊鸟飞起,单雄信霍然转身,见到翟让已经从林子中出来,小心翼翼的抖抖身上的积雪,微笑的望着单雄信。翟让身边跟着王儒信,断了一臂,满脸沧桑。
单雄信翻身下马,快步上前道:“寨主,王司马。一别多日,可还好吗?”
他语气真诚,毫不遮掩喜悦之情,翟让老脸上浮出笑容,握住单雄信的手道:“雄信,我们还好……我们还好……”
才说了两句,翟让眼泪又流了下来。伸手揩拭眼角,翟让轻叹道:“雄信,一别多日,看你还是风采依旧。我却老了。”
“寨主不在瓦岗,为何要跑到这里邀我见面?”单雄信询问道。
翟让犹豫下,“雄信,你我都是过命的交情。也就不用隐瞒了,其实我现在……已经投靠了西梁单雄信微愕。转瞬苦笑,“那恭喜寨主了。”
翟让投奔萧布衣,在单雄信看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李密如果真败,估计不会放过翟让,瓦岗那里并非真正安全地地方。
翟让拉着单雄信地手,终于说出了目的,“雄信。李密绝非良主。眼看瓦岗灭亡在即。西梁王对你极为器重,特让我来劝你归顺。他在洛口鏖战。实在无暇亲自来请你,这才让我前来。”
单雄信目露感动,半晌才道:“西梁王亦是仁义之人,这我也知道。可魏公待我不薄,眼下他正值危难之际,我怎能弃他而去?”
翟让苦笑道:“雄信,我知道你仁义,宁可不要前途性命,也要帮助一帮兄弟,我翟让能结识你,实在是上辈子修来地福气。可你毕竟不是神,你也不蠢,你当然明白……瓦岗要倒,绝非你单雄信一个人能够撑地下来。”
单雄信亦是苦笑,“寨主,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明白是明白,明白的不见得会去做,我这人就是有些愚……还请你莫要见怪!”
翟让叹息道:“若是没有雄信你的愚,我早就死在瓦岗,我怎么会怪你?雄信,我明白你的苦衷……唉……我就知道还是这个结果。”
他口气中满是惋惜,单雄信却是笑起来,“无论如何,我和寨主还是兄弟,这样足矣。单雄信可能这辈子没有高官厚爵,但有一帮兄弟在身边,已经心满意足。”
翟让摇摇头,目光却是望向远方,默然无语。
单雄信沉声道:“寨主,如若没有他事,我就先回洛口仓了。瓜田李下,我等虽是问心无愧,可别人不见得没有疑
“现在回去,只怕晚了。”翟让苦笑道。
单雄信不解,霍然转身,只见到洛口仓方向浓烟滚滚,不由大惊失色,“洛口仓怎么了?”
翟让喃喃道:“我才明白西梁王的意思。”
单雄信虽然急于回转洛口仓救援,还是忍不住的问道:“西梁王什么意思?”
翟让解释道:“他只让我找你出来,劝你投降,可他想必早就安排了取洛口仓的计谋,让雄信你出来,不见得是招降你,却是不想你去送命!洛口仓若被攻克,瓦岗再无立足根本,散去不过是转瞬之间,雄信,到了这时候,难道你还要回去送死?这……有什么意义吗?”
单雄信听到这里,犹豫不决,一时间思前想后,仰天长叹!
裴行俨攻打洛口仓之际,萧布衣和李密在洛口鏖战正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瓦岗十数万兵力列阵洛河东岸,只凭人数就是远胜隋军,隋军人数并不占优势,胜出的却是气势!
可是气势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两军对决,这只能说是左右胜负的因素,却绝非求胜真正能依靠地地方。
要想真正的打垮瓦岗军,靠的还应该是实力!
李密的内军铁骑一直没有加入战团,秦叔宝却已经竭尽全力。他一直都是活着累,进行着这场抵抗也觉得全无意义,但是他还是指挥下去,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战,自己若是死在这场战役中,不知后世会留何骂名?
他一直没有见到对手指挥的主将,可见隋军阵仗进退得法,攻守兼备的时候,他就知道,隋军中应该有一帅才在指挥,此人调度能力极强,极有韧性,秦叔宝虽不能见,心中却有了惺惺相惜的念头。
这人不是萧布衣,这人不是张镇周,这人又是哪个?秦叔宝疑惑的想着。
李密的内军铁骑没有动,萧布衣地铁甲骑兵亦是没有动。萧布衣并不着急,不望已经陷入肉搏战的两军,只是望向洛水对岸的骑兵。
他一直在皱着眉头,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李密显然还在隐藏着实力。
李密并不会轻易认输,他还是在等着给隋军致命地一击,就算李密知道王世充已经不能依靠,但是李密显然还不会轻易放弃。
李密显然还在等机会,萧布衣当然也在等,而且他不怕一直等下去。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带着冷酷地笑意。
萧布衣现在当然在等洛口仓的结果,其实裴行俨、张镇周、陈孝意、齐洛等人若能拿下洛口仓,洛水的一战已经全无意义。所以他已然下令,依旧佯攻拖住瓦岗的主力!
去取洛口仓的绝非裴行俨一股势力,萧布衣几乎调动了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去打洛口仓,他让河内的孟善谊,长平的殷善达全力的拖住金堤关附近地守军,李靖却早就派陈孝意、齐洛等人带精兵潜到洛口仓东北,配合裴行俨取洛口仓,当然萧布衣地计划势力还不止如此!
这本来还是个圈套,当初李密想拖住萧布衣的大军,然后指望王世充袭取萧布衣后方,现在萧布衣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洛水拖住李密地主力,然后派人全力的去取洛口仓!
可他还是要警惕李密的内军,还有在内军旁侧埋伏下的千余铁骑,那才是真正隐藏在丛林中的猎豹,有着极其危险的杀伤,虽然他们看起来和瓦岗内军没有什么两样!
那是一路伏兵,亦是奇兵,甚至可以左右战场的胜负。
萧布衣并不知道那股势力的来处,却是清楚的知道那股实力的强大,内军马儿都是不安的骚动,可由始至终,那队骑兵竟然纹丝未动。
马儿决定了骑兵的战斗能力,那批马儿显然亦是好马,而且看来训练有素,已经不差于这面的铁甲骑兵!
这股势力是哪里来的?萧布衣深深的疑惑,这时候,隋军阵营中号角吹起,两路骑兵已从隋军阵仗的两翼杀出,冲击瓦岗军的侧翼。
隋军抢先发动,萧布衣皱了下眉头,转瞬微笑起来,他已经明白指挥之人的用意,隋军指挥显然也是不想再折损下去,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他们要看看对手如何应对!累的不行了。回到家看了下月票,叫了声卖糕的,兄弟姐妹们真的很好很强大,竟然还把墨武顶在第五的位置,感动呀。
三九零节 肉搏
隋军号角一响,两翼已有骑兵加入了战团,开始改变战斗的格局。
蹄声隆隆,隋军的骑兵阵仗切入了瓦岗军的侧翼,瓦岗军蓦然遭遇到骑兵的冲击,阵脚稍乱。秦叔宝远远的小丘上望见,变幻节奏,发号司令,瓦岗军并没有出动骑兵,却是只凭步兵,一退、再退、三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