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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张庚山去安排车马。”墨珩吩咐青桔。
青桔屈膝应声。
墨珩带着裴芩就转进了园子。
谢怡阴测测的看着两人一会,“我也到园子里去逛逛。”
青桔淡淡瞥了她一眼,“谢小姐!天策府规矩,侯爷和夫人去园子里的时候,其他人不得入内!这是以防再有意外发生!”
狠狠的嘲讽她和郑月欢偷窥墨珩的事。
谢怡目光凌厉的看向她,“你个小贱蹄子,不过一个下人,胆敢讥讽我!?”伸手就朝青桔脸上甩过去。
青桔可不是府里那些普通丫鬟,轻轻躲避就错开来,冷笑的看着她,“谢小姐!你现在还没有生呢!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谁的种!最好还是别在天策府里撒野的好!”
“你……”谢怡又伸手。
又被青桔轻松躲过。
谢怡就确定了,她明面上是个丫鬟,却是个会武功的,就为了监视她,控制她。她所有吃食穿用全部被摊开来,所有动作都被盯的死死地。她必须要尽快!已经四个月了,再不尽快,这个孽种大了,就打不掉了!即便打得掉,她若损伤了身子,也养不回来了。
裴芩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在梅园的亭子坐下,看着梅树上挂满了青梅,嘴里口水直流。
墨珩摘了几个拿给她,“再过些天就有李子吃了。”
裴芩咔嚓咬一口,“好酸……”
墨珩黑着脸给她抠出来,“给你拿着玩,就往嘴里吃!”
裴芩吧唧吧唧嘴,“这个酸味儿还挺好!我们自己做些话梅和脆梅吃吧!”
“乖乖把汤喝了,吃完点心我们去摘。”墨珩叫了丫鬟过来,拿了帕子给她擦手,摆了补汤和点心上来。
“有种喝够的感觉。”裴芩嘀咕了一声,还是乖乖吃完。
黄秋和雪冬已经拿了篮子等家伙什过来,帮着摘青梅。
裴芩摘上了瘾,半下午摘了两筐,“挑一部分做成脆梅,其他做成话梅和冰梅酱,再酿酒点青梅酒!”
墨珩让她在家养胎,也不束缚她,陪着她在家里折腾这些小吃。
谢怡则在次一天吃过早饭,就坐车出了门,去城外寺庙上香祈福了。
去的路上,一直很安稳,一路到了寺庙,谢怡下了马车,进殿内上香。
青桔和另一个丫鬟伺候左右。
上了香,谢怡又随众听了一段讲经,等到谢泽过来,姐弟俩见了面,好一通说话,在寺里吃了斋饭。
青桔也不催她,看他们姐弟情深的说完话,谢怡提出回去,这才跟着她回去。
谢泽送到马车上,“姐姐!你要当心,要保重身子!”
谢怡红着眼摆摆手,放下马车的帘子,吩咐赶车。
来时还是风和日丽,回去时,就起了大风,天也阴沉沉的要下雨。
路上行人都急了起来,“这马上五月,要收麦子了,刮这么大风,再下起大雨,麦子要倒了!”
谢怡从车窗往外看,“莫名的就起风要下雨了呢!接下来……不会该打雷了吧?”
青桔冷冷瞥了她一眼,“如果打雷,定会劈死那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奸恶之徒!”说夫人是妖孽,如果夫人真是妖孽,这些算计谋害的贱人早就死成一堆渣渣!
谢怡冷呵了一声,不再说话。
雷声从云层里隆隆而来,翻滚的乌云聚集在上头,抬头便给人压迫之感。
轰隆声越来越近。
谢怡看向青桔和另一个丫鬟青梨,“雷要是下来,你们俩也要一块丧命了。你们说这雷会不会劈下来?”明明今天是晴天,晴了那么久,她一出来立马就电闪雷鸣。
“这雷真要劈下来,谢小姐你才该要害怕呢!”青梨冷声道。
她话说完,轰隆霹雳一声惊雷就劈了下来。
谢怡脸色顿时一白,全身都绷紧了。
雷声轰隆不断,时不时就劈下来一声。雨也砸落下来。
马儿被惊的嘶鸣几声,撩蹄子狂跑。
赶车的护卫紧紧勒着马缰,控制着马车。
一道雷霹雳打在马车路过的树上,树枝咔嚓一声断裂,朝着马车就狠狠砸过来。
护卫一鞭子甩出去,马车直冲出去。断树砸在了车后,地都摇晃了晃。
谢怡脸色煞白的扭头,仿佛看到断树在马车后砸出了一个坑,只晚一点点,被砸死在树下的就是她。
雷声依旧不断,大雨瓢泼下来。
护卫把马车赶到了官道上,慢慢的向城内赶。
四匹马疾驰而来,四个蒙面人持刀冲来。
青桔鄙夷讥讽的看了谢怡一眼,抽出腰间的软剑。
青梨拿出暗器飞镖和细鞭。
赶车的两个护卫已经停下马车,直接对上四人。
谢怡以为会有一场恶战。
然而,几声枪响之后,四个蒙面人全部当场毙命。
“你们带了枪?”谢怡惊的扭头问青桔。
枪支已经被朝廷严令禁止了。
“谢大小姐这么尊贵,出来到庙里上香,怎么能不安排最高配备保护呢!”青桔嘲讽的说着。
很快马车又开始前行。
第二波刺杀袭来,所有射过来的箭雨全部被青桔和青梨挡掉。
放暗箭的人也很快被枪决。
谢怡脸色煞白的紧紧缩在马车里,心里忍不住的颤抖。
马车却稳稳前行,进了城。
走到天策府门外时,大雨也停了。
谢怡下了马车,两腿有些发软的扶住青桔和青梨。
君夙雪在二门看着,叫了青桔,“去请齐大夫来给谢小姐把脉吧!”
谢怡是想拿掉肚子里的孽种,她是绝对不能生下来的!
“胎气有些不稳,开着安胎药吃着,调养一下就好了。”齐大夫从她再来天策府,就一直再给她保胎。
谢怡喝了药,就被带出了门,带到京兆府衙门问话。
莫名遭遇刺杀,墨珩让报了案,毕竟杀了人,也有迹可循,可以查到。
谢怡一问三不知,简单做了口供,又回到天策府。
青桔时刻在一旁伺候着,“作孽遭雷劈!谢小姐这下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养胎,直到孩子生出来为止吧!”
谢怡没有吭声,转身去了茅房,方便的同时,把身上藏的纸条拿出来。上面清晰标示着裴芩要借腹中胎儿转移毒素保命之事。
原来如此!裴芩那个狠毒的贱人真的活不久了!吃那么多药怀上个孩子,不是为了生儿子,而是为了吸她身上的毒,用儿子的命换她的命!
她不是道貌岸然的一直打着大义的名声吗?要是知道了这种恶毒罪孽的事,她还做得出来!?
收拾了下,就趁墨珩回来之前,过来拜见裴芩。
她总是隔几天就过来一次,要求和墨珩见面,陪吃饭。
裴芩对她防备,但知道墨珩安排在她身边的几个人,谢怡翻不出浪,只能老实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正准备活动一下去厨房做饭,听谢怡又来,“让她进来。”
谢怡和往常一样,进来先搜寻了一圈,寻找墨珩,见他不在,才过来裴芩跟前,笑容诡异的屈膝行礼,“夫人今儿个气色极佳,想来这腹中胎儿也势必健康强壮,能在临死之前吸走夫人身上全部的寒毒,保下夫人的这一条命!”
裴芩浑身一震。
一个身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狠狠推向谢怡。
谢怡惊的猛地后退摔下去。
青桔眼疾手快的拎住她。
君夙雪僵白着脸,恨恨的又冲上来,照着谢怡的脸上狠狠乎上去。
谢怡被打的尖叫不止。
青桔抓着她,看君夙雪已经连打了十几个,把她拉开,“夙雪小姐!侯爷命令,要谢怡务必生下肚子里的种!”
裴芩伸手把君夙雪拉靠后,死死盯着谢怡,“你说的,什么?”
“将军!她在胡说八道!她想要害你肚子里的小世子啊!将军!”君夙雪拉着她,急声道。
“走开!”裴芩怒吼。
君夙雪一惊,面色青白的松开手。
裴芩两眼腥红的盯着谢怡,朝她走过来。
“夫人……”青桔几个都被她说牧成诺搅恕�
裴芩一把抓住谢怡的领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谢怡看她反应这么大,痛快的冷笑,“你庆幸吧?骄傲吧?有个那么俊美出色的男人爱你成痴,要牺牲你肚子里的儿子,吸你身上的寒毒救你的命!你快死了!裴芩!你活不长了!想知道谁告诉的我吗?我告诉你,是卫姝!是她给我的消息!你死之后,她立马就会嫁给墨珩!成为这府里的女主人!”
裴芩死死勒紧她,“卫姝从哪来的消息?”
“自然是你的死对头!你永远也斗不过他!抓不住他!而且,你很快就要死在他的手里!墨珩保不住你!你肚子里的儿子,也保不住你!”
“裴芩!你死期到了!”
------题外话------
零点不再有更新喽,结局等通告~群么了~(* ̄3 ̄)╭~
第二百八十五章:大结局上篇
前一刻她还在感谢老天眷顾,让她能治好了寒毒,又怀上个孩子。虽然她和墨珩都不在意,有两个宝贝闺女就已经满足。可她若生下这一胎,能有个儿子,外面那些幺蛾子也就不存在了。
可下一刻,却告诉她,她命不久矣,她费劲心里调养,一日三顿喝的那些药,每日泡的药浴,克制又频繁的房事,终于又怀上,却是为了牺牲,为了吸她体内的毒素换她的命!
裴芩脑中飞快的闪过种种,又一片空白。
崩溃吗?裴芩从不知道崩溃是什么感受。她的一生可以说都是顺遂的!她老爹有权势,她有本事,她的人生过的肆意张扬。纵然穿越后,带着几个小油瓶,时不时受制,她有武器,有墨珩,有沈颂鸣,她手握重权,立在塔顶,所有的波澜都会归于平静。她甚至不把谢怡这样的小算计放在心上仇恨,碾压报复。
裴芩松开手,放了谢怡,仰头看着天。
雨后的天出了太阳,晚霞层层叠叠,被染上红光,如同悲壮的血色。
她默默的转身,朝屋里走去。
君夙雪不敢追,甚至不敢叫她。捂着嘴失声痛哭。
谢怡还在后面喊,“你不是重情重义,义薄云天吗?!你不是最道貌岸然吗!?让大家都看看,让那些被骗的百姓都看看,你有多怕死!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苟且偷生!你个妖孽!你为非作歹,以为没有人治得了你吗?你违反天道,逆天改命,连老天都不会放过你!”
卢海冷厉的喝道,“带她滚下去!”
青桔要点谢怡的穴道,又想多套些话,拉着她就往外拽。
谢怡疯魔了一样,咒骂了裴芩半天,也没说到有用的,她只是被人牺牲过来的小卒子,其他事根本不知道,还是卫姝利用她,才告诉她墨珩弃子救妻的事。
青桔一掌劈的她昏死过去,扔在床上,在一旁盯着她。
黄秋一口气跑到制造局,“侯爷……侯爷……”
守门卫有认得她的,立马通禀。
墨珩疾步出来,“出了什么事?”
黄秋眼泪奔涌而出,“夫人……谢怡说夫人怀孕是为了……夫人……她……”
墨珩脸色骤然一变,抓起一匹马,疾驰飞奔回家。
几个守卫也吓了变了脸,“裴将军出什么事了?她可是刚刚怀上身孕!”
黄秋不敢说,擦了把眼泪,“谢怡出城上香出事,怨恨夫人下的手,要谋害夫人!”说完又赶紧回家。
封未几个跟在后面,都追不上墨珩。
卫姝坐在茶楼上,看着他疯狂一样,满头大汗的冲回家,心里像被刀子剜着一样。
墨珩从来没有那么恐慌过,即便当初知道她没有几年寿命,他想的也是用尽一切手段保住她!弃子救妻,是他能想到最保守最安全的方法。可她的脾性,知道之后,必然不会同意。
所以他把所有全部压在心里,想以前一样对她,比之前更爱着她,只想换她活命!把她留在他身边,再久一点!
墨珩不敢想象她若是知道真相,会怎么样。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失去她了!
他疾驰飞奔到家,有些畏怯的踉跄着进来。
君夙雪和雪冬几个都退在廊下候着。
九儿死死握着拳头,两眼腥红的站在门口,见他回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墨珩摸了下她的头,抬脚进屋。
已经傍晚,屋里光线已经暗了下来,没有撑灯。
墨珩一眼就看到仿佛痴呆了一样愣愣坐在那的裴芩,心一下子被扼住,紧紧撕扯着,“芩儿?”
裴芩恍惚的回神,看着他,目光遥远的仿佛隔世一样。
墨珩心里一慌,过来抓住她的手,“芩儿!孩子还会再有的!还会再有的!你身子没有调养好,这个时候怀的孩子,也只能保五个月!不是牺牲孩子换你的命!芩儿……”
裴芩看他慌恐的样子,两眼慢慢聚焦,望着他一直望到他眼底,“还有什么事?”还有什么是瞒着她的?
墨珩一把抱紧她,紧紧抱着,“芩儿!不要抗拒,不要离开我!我还会再有孩子!有很多很多!我只想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裴芩被他抱得有些喘不上气,有热流落下,灼伤了她的肌肤,缓缓伸出手回抱他,“墨珩……”他爱她,给她的爱时不时就能让她感到些微的窒息,可又最大限度的给予她自由肆意。一直都是他紧紧攥着,从一开始,就不放手。现在,裴芩发现,放不开手的不是他。这个爱惨了她的男人,她真到死前了,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
“芩儿!不要离开我!不许离开我!你要是离开,上天入地,我都会找到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我的!”墨珩恨不得把她揉碎在骨血里。
裴芩靠在他怀里,第一次任凭眼泪肆意落下,浸湿他的衣襟。
胸前一片灼烫,墨珩松开她,“芩儿!”
裴芩伸手捧住他的脸,“墨珩!我爱你!”提脚吻上他的唇。
墨珩环住她,俯身任她亲吻。
“好……舍不得……你。”裴芩贴着他冰冷的唇呢喃。
爱他!舍不得他!墨珩一把攥紧她,按住她的后脑,长舌撬开她的唇,狂肆的深深吻她。
裴芩搂着他,任由他亲到窒息,吻到嘴唇发麻。
墨珩噙住她的鼻尖,让她换气,“爱我,舍不得我,就为我活下来!否则我让你不得好死!”
裴芩一口咬住他的唇,紧紧搂着他,用力的吻他。
像分别前的用力,墨珩心慌慌的。
当晚,一家四口照旧坐在一块吃晚饭。
饭桌上气氛异常,九儿不说话,喜儿就绷紧了小身子。
简单吃过饭,裴芩拿出两人做的试题。
喜儿小心翼翼的过来,拉着她的衣角,“娘!我想和你睡!”
九儿已经七岁了,不再和爹娘一块睡。喜儿有点黏人,黏不了娘亲就黏姐姐。
看她又去黏娘亲,九儿过来拉了她,“喜儿!你晚上不陪我了吗?我晚上一个人睡会害怕的!”
喜儿委屈的撇着小嘴,看看她又看看娘,拽着衣角不舍得松手。
裴芩心里一软,把她小身子搂进怀里,“好!娘今晚陪你们睡!”
喜儿眼神顿时亮了,伸出小胖手搂着娘的脖子。
九儿扭头看了看爹,没有说话。
墨珩看着她去了九儿和喜儿的房间睡,默默在房门外坐下。
听着屋里娘仨缓缓的低语,墨珩握紧拳头。他想守护的只有这么多!他想要的只有这么多!可却连这么一点都守护不了吗!?
裴芩靠在床外,守着熟睡的两个女儿。
夜色从沉到明。
君夙雪起来准备好早膳。
外面萧雍过来了。
黄秋上前屈膝行礼,带着他进后院。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侯爷在门外守了一夜,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却什么都帮不上。
萧雍缓步走过来。
房门从里打开。
墨珩一眼看过去,“芩……”
九儿穿戴好站在门里,“娘被我点了睡穴,爹把娘带回房吧!”
墨珩进屋,喜儿跪坐在床上,看着娘亲,摸摸她的头,墨珩弯腰抱了裴芩起来回屋。
萧雍坐在屋外等着墨珩出来,“芩姐姐到底怎么了?”
墨珩沉默了半晌,“七脉莲的只救一时,保三年寿命。”
“现在呢?”萧雍脸色发白的追问。
“只要夫人肚子里的胎儿能撑到五个月,就可以吸掉母体里的寒毒,我就有把握再保夫人十年!”华越无声的过来。
萧雍站起来,“十年?要是失败了呢?”
华越看向墨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要夫人肯配合。
墨珩既着手,就绝不会退缩!
可裴芩睡了一天,到了晚上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一天没有进食了,墨珩握着她的手唤她,“芩儿!芩儿醒醒了!我做了野菜粥给你,快起来吃些了。”
床上的人丝毫未动。
“芩儿?芩儿!?”墨珩一慌,大声叫她,“芩儿醒醒!”
九儿快速奔过来,“娘怎么了?娘!?”
君夙雪在外听着,立马喊了齐大夫和华越过来。
两人给裴芩诊了脉,结果都是,“睡着了!?”
“可将军已经睡了一天了,怎么叫都不醒。”君夙雪道。
齐大夫试着给裴芩扎针,却毫无作用。
华越一把抓住墨珩的肩膀,“侯爷先别急。夫人只是睡着了,刺激太过,心理上的沉睡……可能明天就自己醒来了。”
裴芩只觉得睡的太沉,太沉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看不清。眼皮沉重的拉扯着,恍惚间,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单……叶……”脑中沉沉的,实在支撑不住,又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裴文东,裴芫,裴茜,常咏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