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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杀了她，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以他聂毅鸿的能耐，要让一个人在人间蒸发，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就是因为顾宁的面子，他才留了陈曦一条命。不然，若是其他人敢动林然笙一根毫毛，他能让那个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想不到，我的面子还真大。”
顾宁一脸嘲讽地说道，陈曦只是一直紧紧地拉着他，生怕他会将她给丢下。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那就离开吧，送客！”
聂毅鸿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只是继续冲泡着手中的茶水，不曾抬头看他们一眼。
顾宁和陈曦被送出聂宅，陈曦的手依旧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他低下头，轻轻地将她的手拉开：“陈曦，我们之间，早已经在五年前就结束了。今天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愧疚，仅仅只是愧疚。”
他不希望陈曦会因为这件事而误会自己对她有感情，听了他的话，陈曦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脸上的慌乱消失不见。
她低下头，“我知道，顾宁，我知道你现在爱的人是林然笙，你对我也只有愧疚。但是，我很感谢你来救我，以后我哦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放弃她的想法。她会让他主动找上她，她一定会！
“我送你回去吧。”
顾宁说完，开车将她送到了公寓，在确定她公寓里的灯亮了以后，这才离开。
当他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道路上行驶的时候，却始终不知该去哪里。不知不觉间，将车子开到了林然笙如今所在的医院，他终究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思念，来到了她的病房门前。
此刻的她，已经睡着了。睡梦里的她，似乎很不安稳，他很想冲进病房轻轻地抱着她，安抚她，可是却又害怕她看到自己的那一刻，询问他为什么当初要做那样的选择。他想了很多，在当初做选择的那一刻，他其实是有私心的。他有想过先兆流产的她，是否会因为那些人而流产。可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陈曦。
他一直不肯面对的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觉得，要是那个孩子当真是聂行风的，流掉也没关系。这是他内心最龌龊的想法，也是他一直不肯承认的事情。
可是当真的看到她昏迷的时候，他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她平安健康来的重要。
睡梦中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呜呜地抽泣着。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此刻的情绪，推门而入，将她抱在怀里。旁边的看护被他突然的动作惊醒，正准备大声喊叫的时候，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我是她的……丈夫。”
他想了很久自己如今到底算是她的什么人，半晌，才说出丈夫二字。既然两人还没有拿离婚证，从法律上来说，两人仍旧是夫妻。
“可是聂先生交代过，不可以让任何人靠近林小姐。”
看护一脸警惕地看着顾宁，打算趁着他不注意喊人的时候，却被他将手中的手机抢走。
“我是她的丈夫，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聂行风。”
他只是想抱抱她，都这么难吗？
此刻，顾宁怀中的林然笙已经醒来，她鼻尖萦绕着他独有的气息，却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暖，反而让她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就是这个男人，每一次都在最紧要的关头，仍旧是抛弃了他。
“ann，没事，你先出去吧。”
林然笙开口，这才让ann走了出去，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仍旧是不忘看了看一眼顾宁。
“你醒了。”
顾宁没有想到自己此刻的举动，会让她醒过来。他突然感觉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顾先生没事的话，请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到来，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然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任何喜怒。顾宁试图在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丝情绪，可是最后却是失望。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无动于衷。若是有恨，至少证明曾经爱过，若是无爱无恨，便是真的放下了。
他最害怕的，便是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让他的心里揪着一般难受！
“然笙，如果你想怪我，想打我，或者是想杀了我，都可以，但是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
他的心头蓦地一痛，按着她的肩膀，神情有些哀戚。
“顾先生，我想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只有怪你或者打你，又或者想杀了你，我想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林然笙赤着双脚踩在冰冷的瓷砖上，可是却感觉不到任何寒冷。这世界上，最冷，不过人心。若是心都冷了，又何必畏惧这些寒冷？
顾宁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放在病床上：“你还在小月子，不能受凉。”
他帮她轻轻地盖好被子，她没有拒绝，但是却也不看他。
“然笙，我知道，这一次我又让你失望了。你一次次给我机会，可是我却一次次透支你对我的信任。孩子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以后不管你想如何惩罚我，我都愿意接受，只希望你能够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他的语气很是卑微，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恳求。
林然笙冷笑一声，一身骄傲的他，也会有如此卑微的一天。曾经的她，也是爱他爱的卑微到了尘埃里，只希望能够开出漂亮的花儿。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她卑微了这么久，却只换来他一次又一次的抛弃，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顾先生应该很明白，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
她的语气依旧冷漠，双目直直地看着前方，丝毫不停留在他的身上。
“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他仍旧是不放弃，只希望她能够看他一眼。可是她此刻已经心如磐石，完全没有回头看他的打算。
“没有。离婚协议书既然已经签好，那么离婚证我会找人办好。”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和他去民政局拿离婚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办法把离婚手续走完。只要有他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她一定会将这个婚离掉。
“我不会放弃的。”
他站了起来，弯下腰，故意将脸凑到她的面前，却被她再次躲开。
“那是顾先生的事，与我无关。”
她故意让自己变得冷漠，压制住心里质问他，朝着他大吼的念头，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可是紧握着的双拳，仍旧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他悄悄地覆上她的双手，将她的拳头舒展开。
“以前是你主动，这一次，换我。”
第 164章 覆水难收
他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却被她擦去。
“顾先生可曾听过覆水难收的故事？”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覆水难收一般，再也回不来了。不管是他如何努力，她都不会回头，她不想再让自己过的那样可悲，更不想成为三个人婚姻里最多余的那一个。
如果说，当初的事情让她无法醒悟，让她一味坚持，这一次孩子的失去，便是因为她的固执和自信，导致了这一切。她可以不去怨他，但是却无法不恨他。她自问并非圣人，她真的做不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依旧毫无芥蒂地接受他。
“我知道的是破镜重圆。”
顾宁皱眉道，心里仍旧有一丝希冀。
“就算破镜重圆，也会留下裂痕，再也回不到最初。”
她冷冷反驳，“顾先生，我想休息了。”
她不想再和顾宁做任何的口舌之争，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闭上双眼，靠在病床上，顾宁暗了暗双眸，转身离开。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耳旁，站在门外的看护连忙走了进来。
“林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通知聂先生？”
看护是聂毅鸿帮她安排好的，聂毅鸿走之前曾经交代，如果有人探视林然笙的话，都必须报告给他。
“不用了。”
林然笙挥手，示意让看护出去，她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地说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乔楚楚得知林然笙醒过来的消息以后，立刻开车来到病房探视她，却并未带上沈彻。
她走到林然笙的病房门前，脚下的步子有些踌躇，伫立了好一会，仍旧是走了进去。她把果篮交给看护，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林然笙，眼神里有些愧疚。
“然笙，如果不是我任性约你出来的话，你也不会被人抓走，都是我不好！唉。”
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歉意，可是心里却十分心虚。她害怕林然笙会开口询问她，为什么其他人会知道林然笙会出现在那里，也害怕林然笙会询问她，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你也别自责了，和你没关系。若是那些人有心想要抓我，就算你不约我出来，也是一样的。”
林然笙看着乔楚楚完好无损的样子，看来陈曦没有骗她。她并没有责怪乔楚楚，毕竟这件事情来的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再者，就算是责怪她，也无济于事。
“然笙，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会不原谅我。”
她看了一眼林然笙扁平的腹部，心里更是愧疚不已。陈曦当初说服她的时候，表明她并不会对林然笙不利，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因此而流产！
“我本来也没怪你，我还担心那些人会对你做些什么，好在你没事。”
林然笙的话，更是让乔楚楚心虚。她低下头，好半晌才站了起来，“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养。”
她飞快地离开了病房，她担心再继续待下去的话，会忍不住将真相告诉她。
当她来到停车场的时候，陈曦已经在她的车前等候，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来做什么？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乔楚楚有些气恼，看了看四周，在确定周围没有熟人以后，这才低声问道。
“我今天过来，是特地感谢乔小姐的，毕竟乔小姐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总得过来好好谢谢你啊。”
陈曦看了看手上刚涂上的指甲油，鲜红的颜色让乔楚楚有些生厌。
“相信乔小姐不介意请我去车里聊聊吧？”
她指了指乔楚楚的车，乔楚楚有些无奈，只能够将车门打开，让她坐了进去。
“你到底要怎么样？”
饶是乔楚楚再笨，此刻也明白过来。上次陈曦给她那些照片，恐怕就是故意引她上钩，让她帮她做事，现在她想摆脱陈曦，根本就不可能了。
“乔小姐恐怕也不希望让林然笙知道你帮我约她出来的事情吧？其实我这一次找你来，只是想让你再帮我一次忙，这一次过后，我不仅不会找你麻烦，还会帮你找到到底是谁指使那些人。”
陈曦嘴里的那些人，自然指的是海边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乔楚楚紧紧地咬着下唇，内心很是纠结。该不该帮陈曦？
她想起林然笙昨天苍白的脸色，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她快要死了一般。若是林然笙真的死了的话，她是间接的杀人凶手！她实在不忍心，再伤害她。可是，如果她不答应帮陈曦的话，陈曦一定会将自己之前做的那件事情告诉林然笙和沈彻，她害怕失去沈彻，无法面对他看向她失望的眼神！
陈曦似乎看出了她此刻的迟疑，低声笑了起来：“乔小姐难道心软了吗？难道乔小姐忘了，你是因为谁，才落的如今这个地步吗？”
“你别想挑拨我和林然笙之间的关系。”
察觉到陈曦此刻的意图，乔楚楚的脸色冷了几分。
“若是你和林然笙之间的关系我随意可以挑拨的了的话，那就证明本来就有问题存在，只是你一直都不肯重视它。难道乔小姐真的不想您丈夫对林然笙彻底死心么？”
陈曦知道，对乔楚楚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她的丈夫沈彻。她知道乔楚楚一直都疑心沈彻和林然笙之间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机可趁。
“死心？呵呵，陈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想对付林然笙，不过是为了顾宁。”
她才不会真的相信陈曦是为了帮她才这样，陈曦对顾宁的心思，早已经路人皆知了。
“当然，我一直都没有否认过，我是为了顾宁才看林然笙不痛快。难道你愿意自己的丈夫心里还有其他女人吗？乔楚楚，你也别自欺欺人了，其实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你的出身比我好罢了。”
早在乔楚楚同意约林然笙的那一刻开始，陈曦就已经开始看不起乔楚楚了。明明就看林然笙不爽，却还对她一脸愧疚的样子，若是真的愧疚，当初她就不会同意自己的计划了。难道乔楚楚就没有想到林然笙落到自己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吗？
“你……”
乔楚楚被她说中心事，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她一直不肯面对，不肯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但是有几次她和沈彻为了林然笙吵架的时候，她的确想过，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林然笙就好了。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若是这一次你我联手的话，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再干扰你的生活，而你的老公，也只会属于你一个人。”
陈曦的眼中满是不屑，看到乔楚楚的神色再也没有之前那样抗拒，再次开口说道：“而且这一次，我不会让其他人怀疑到是你做的。”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等着乔楚楚点头答应。
乔楚楚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不想她和沈彻的生活永远逃不开林然笙的影子，也不想总是为了她而争吵。
陈曦见她点头答应，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可是乔楚楚的心里仍旧是有些犹豫，低声问道：“这一次，不会让她受到什么伤害吧？”
她只是希望林然笙能够远离沈彻和她的生活，但是她不希望林然笙受到严重的伤害。
“伤害，倒是不容易，只是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陈曦嘴角的笑意更甚，讽刺意味更浓。这是她们上流社会的朋友关系么？不过因为一个男人，就能够让这么多年的朋友关系立刻分崩离析。
“离开？去哪儿？”
“不过是让她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陈曦笑得意味深长，乔楚楚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莫名地从脚底有股寒意窜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彻得知林然笙醒过来的消息后，出于朋友立场，过来探视一番。而且他觉得最近的乔楚楚很是奇怪，自从昨天从医院回来以后，她就噩梦不断，梦里一直喊着不要怪我之类的话语。当她吓得从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他询问她到底做了什么梦，她却怎么都不肯说。
他记得林然笙被绑架的那一天，恰好是他和乔楚楚吵架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林然笙被绑架的事情，会不会和乔楚楚有关系？可是很快，又在心底否决了这个念头。他心里的乔楚楚，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林然笙看着沈彻来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沈彻，你来了。刚刚楚楚已经来过了，你们夫妻两怎么不一块过来？”
她想起她被绑架之前，乔楚楚和沈彻还在吵架，他们两个分开过来，该不会是还没有和好吧？
“她来了？”
沈彻挑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今天早上他提出要看望林然笙的时候，乔楚楚明确表明不会过来，可是她却偷偷地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刚刚走，你若是现在去追的话，指不定还能追上她。”
林然笙看着沈彻的表情，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乎两个人之间已经和好了。
“不必了，我今天过来，只是想来看看你。”
第 165章 给他看视频
沈彻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看护，坐在林然笙病床边。若是乔楚楚不希望自己知道她来谈事林然笙的事情，那他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而且若是乔楚楚得知他一个人过来探望林然笙，恐怕会让她有些不快。
“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不用担心。”
她温婉地笑笑，听说昨天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很凶险，只是幸好，一切都挺过来了。
“你和顾宁就这么算了吗？”
他想起昨天听到的事情，林然笙既然已经和顾宁签订了离婚协议书，那代表她真的对这个男人死心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孩子永远都回不来了，而且，我也没信心继续和他生活下去。”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她再也不奢望她能够取代陈曦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而且她也没办法忘记这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至今想起，心里仍旧是隐隐作痛。
“那天他在手术室门口，被我狠狠揍了一顿，却难得的没有还手。真的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沈彻的眼神中有些遗憾，他在林然笙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林然笙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她爱顾宁，已经刻入了她的骨髓中。若是她决定放弃的话，她比任何人都更痛，他不忍心看到她这样痛苦。
而且昨天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顾宁眼里的绝望，看到医生护士出来时，顾宁眼里的期望。若非深爱林然笙的话，他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不能了。沈彻，其实你应该懂我的，若非到了绝处，我不会放弃。”
林然笙幽幽地说道，沈彻闻言，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的确，林然笙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曾经有多少人劝她放弃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