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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至于答复如何,无忧不急,伯父不妨回去好好考虑一番。”
明王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惊讶:“你就这样放我们走?”
元无忧微笑:“难不成伯父以为无忧会扣留你们当作人质?或是摆出鸿门宴,杀了你们?”
明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元无忧,突然道:“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本王同意你的条件。”
“父王……”元络蹙眉有话要说,却被明王罢手制止。
明王神情不复刚进来时的紧绷和威严,淡淡的道:“二十年前,本王被逐出京城时,虽黯然神伤,却并无太大的恨意。”
“成王败寇,本王输了就是输了,可是元浩天太过心狠手辣,丝毫不念及手足之情誓要斩草除根,本王和阿暮能活着,是靠着恨意支撑下来的,若此生不杀回京城,手刃仇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二十年来为了这一天,本王失去了很多,放弃了很多,手上沾染的鲜血也无数。”
明王回头,盯着元无忧,似笑非笑的道。
“走到今天这一步,虽不是本王笑到最后,但比起由本王亲刃仇人,将元浩天交给你来处置,更令他痛苦百倍,他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你才是他最好的报应。”
元无忧微笑还之,神态眼神里毫无愠色,似乎明王说的人,根本不是她。
“十弟虽然身虚体弱,不说他已诞下子嗣,就是他没有子嗣,皇族宗亲里,子嗣数不胜数,随即挑选一个有才能有贤德的人出来继位,也不失为了一个好方法,不过……”明王神色严肃起来,深注视着元无忧:“但若是你们挑选出来的皇帝不仁,别怪本王再起兵。”
元无忧淡笑,却笑容里毫无笑意:“这一点无需伯父操心,父王会斟酌。”
明王眯了眼眼,不再出声,只是大步走了出去。
随着明王的动作,营帐里外都有骚动。
片刻后,听闻马蹄声扬起,显然是明王已经带人走远。
元无忧神色淡下来,斜眼看向身边的空无魂:“怎么不见你杀上去?”
空无魂站起身,懒洋洋的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我若真杀上去,破坏你的局,第一个不放过我的就是你了,如今有了你这个大靠山,我不急在一时。”
元无忧扑哧一笑:“明明是你想玩猫耍老鼠的游戏,还拿我来搪塞作借口。”杀了仇人,不过是一时之快,以他的武功,从他下缥缈山后,就可以杀进项家了,可他偏偏不这样做,反而大费周章的跑去京城,不就是想往更大的方向玩一把,项氏想借明王走出冀东,他偏不如他们愿,所以才有了与她的合作。
凌驾于敌人之上,一日三餐的折磨敌人,比一剑杀了敌人,要来的有意思的多了,也更能泄愤。
“项氏我可以全权交给你处置,但是有一点,从今天开始,项清尘此人与项氏再无任何瓜葛,与你更是扯不上八杆子关系,懂吗?”
空无魂眼里有些促狭的光:“小无忧,如今谁敢和你做对,我又不是活的耐烦了,不过,小无忧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不知死活的项清尘啊?对了,处置她,也要回京城才是,现在,当务之急,小无忧,你得先去处理你那父皇了哦,我看好你哦。”
元无忧瞪着说风凉话的人,满头黑线,但转念一想,美眸不由的眯了眯,是啊,的确是该要去见见她视之为敌的对手了。
235庆帝之殇
235庆帝之殇
元无忧去见庆帝之前,先去见了被文无瑕软禁的元仲生。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正是此时此刻的情景,如果眼光能杀人,元无忧相信自己此时正受着凌迟。
“我要杀了你……”
冲上来的元仲生被看守他的两名幽影死死的禁锢住了,他根本挣脱不开,更别说冲上前来杀了元无忧。
元无忧淡淡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黑衣男子松开对元仲生的禁锢,元仲生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冠,深呼吸,压制住心里的愤怒,在元无忧对面坐了下来。
玉珠亲自净手为两人煮茶,熟娴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一旁玉翠上前奉茶:“三皇子,请用茶。”
元仲生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情来品茶,眼睛死死的盯着元无忧:“让我受伤的是你,因为你要夺我的兵权,软禁我的也是你,是不是?”
元无忧接过玉珠亲自奉上的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轻啜饮了一口,赞道:“越来越进步了。”
玉珠微笑着行礼,退至一旁。
“回答我,元无忧,是不是你?你敢做不敢承认吗?”
低眼欣赏了好一会杯里嫩芽在水中舒展摇曳的身姿,元无忧才抬眸注视着忿恨不已的人,淡淡一笑:“你很想从我嘴里得到答案吗?哪怕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要明知故问?”
“是。”元仲生咬牙道。
元无忧扬了扬眉:“好吧,是,你说的都没错,是我。”
尽管早已经知道答案,但亲耳听到,元仲生还是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愤怒怨恨不甘都有。
元无忧轻叹了一声:“我有些犯愁,在杀你与不杀你之间有些徘徊。”
元仲生面色有些白,一双嘴死死的抿紧,看着她。
将手里的茶盏递给一旁的玉珠,元无忧悠然起身,走到案桌前堆积的字画中随意抽了一卷出来,欣赏了一眼,目光移向元仲生:“的确是下了苦功夫。”
“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别以为我会跪地哀求。”元仲生恨恨的出声。
元无忧嘴角淡淡一勾,将字画卷好放回了原处:“有没有兴趣陪我去见一个人?”
元仲生警惕的瞪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元无忧微微一笑,率先走了出去,元仲生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门外院子里,等候着的文无瑕看着走出来的元无忧,朝她恭谨颌首。
元无忧走到他面前停下,直视着他,缓缓笑了:“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
文无瑕没出声,只是出尘清绝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暖心的笑容。
有些话,不需要说,有些心情,不需要表达,他知道她都懂,这就够了。
走在后面的元仲生看着院子里森严的戒备,以及站立在院子里为首的那几人,心瞬间冷却了下来,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死心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所以毅然而然的挺身而出,但结果……原来,他只是个笑话。
……
庆帝关押的院子离软禁元仲生的院子其实隔的并不远,在同一座宅子里。
这里并没有重兵戒备,但元仲生一走进院子,就发现自己全身汗毛本能的竖立起来,这里,比重兵把守更森严。
他心里不是不好奇元无忧会带她来见谁,但真正见到被关押在诺大铁笼子里的那个人时,元仲生彻底呆了。
他以为自己眼花,才会产生幻觉,而他也的确揉了揉了眼睛。
可再看,那人还是那人。
“父……父皇?”元仲生颤抖的出声。
在铁笼子里紧闭着眼睛的庆帝听闻这道颤抖的父皇,身体一僵,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眼扫过在场的人,他的目光锁在了元无忧脸上,原本蜷缩的身体也慢慢的站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父皇。”元无忧微笑而恭敬的行了一礼。
元仲生看元无忧的眼神如同看到了鬼附身一样悚惊骇然。
“是你。”庆帝背负在身后的双手颤抖的不像话,可面上神情却十分平静,而这两个字也道尽了他的一切疑问。
“是我。”元无忧很诚实的承认。
庆帝注视着她,没有出声,似是在平复心情,又似是在整理疑问。
久久,他才再出声,声音已然沙哑。
“什么时候开始的?”
元无忧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庆帝的问题知无不言:“从我从绝食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刻开始。”
“湮冷宫五年蛰伏?”
“五年,其实时间过的也挺快的。”元无忧眼神有些飘渺起来,似是陷了往事里,片刻后,她回神,看着紧锁着她不放的元浩天,微微一笑:“为了让你输的心服,我不妨将我所做过的事情一一道来,也让你知道,我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而你站在那里面的原因,并非完全都是侥幸,我也付出了努力。”
“如今再去回想走过的路,感觉真的有些不一样,最开始,是一箱珠宝……”
文无瑕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听着她仿佛在说别人故事一样的语气述说着那些过往。
从出湮冷宫后,到大公主一案,再到史家的覆灭,再到出京为怀王寻药……不只是文无瑕听的入神,就连元仲生都怔然了。
庆帝如毒蛇吐信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元无忧,面无表情,直到……他听到元无忧讲述她出京为怀王寻药,却只身前往楚国解大元国危机时,那双眸瞳才有了变化。
“……最后,楚周两国爆发战争虽非我直接促成,但我想,多多少少我还是影响到了全局,回到京城后,我对木羽的承诺做到了,他无话可说,也心服口服,而接下来,计划里当然少不了占据大元国半天边的几大氏族了……”
等到元无忧全部说完后,大厅里,寂静无声。
“这样,你认输吗?我用了九年的时间摧毁掉了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我赢得心安理得,赢得毫无愧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元无忧的目光在元浩天和元仲生之间扫过。
元仲生接触到元无忧的目光后,跄踉一退,嘴里的苦涩让他承受不住。
在她面前,他才发现自己如此不堪一击,她说的对,她付出了努力,所以赢的心安理得,她若要杀他,他毫无还手之力。
元浩天低着头,无人看清楚他此时的神情是什么?待到他再抬头时,目光已经平静。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自惭形秽,自我了断,因为你不想弑父?”
元无忧不否认她的打算,只是挑眉:“你依然不服吗?还是,你贪生怕死?”
元浩天突然放声大笑,笑的极为疯狂。
逃遥身形一动,靠近元无忧身边,警惕的盯着元浩天。
对元浩天这样的反应,元无忧眯了眯眼,没作声,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元浩天。
“铁卷误朕,却……没骗朕。”她的确是百年难出的惊才绝能之人,也的确是辅佐帝王的不世之才,却辅佐的不是他这个皇帝,他甚至是她的父亲。
元浩天的话没头没尾,元无忧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并不打算询问,不管他说的是什么,结局已经出来的,她赢了。
元浩天依旧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的,多可笑啊,他这一生,为了皇位,不孝、不仁、不义、不慈……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报应,的确是报应,他当年威逼父皇,诛杀手足,如今轮到他来面对这些。
“父皇……”元仲生直直的跪了下去,面色如泥,眼神绝望而木然。
元无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庆帝,波澜不惊。
元浩天突然止住了笑声,回到元无忧脸上的目光慢慢的炙热深沉了起来。
“你是朕的女儿,输给你,其实朕没有输,如果老天让朕最终一输,朕很欣慰是输给了你,无忧,我的女儿。”
无忧垂下眼,笑了笑,又抬头望他:“既然如此,那父皇上路吧。”
一旁的小花子端着酒恭敬的上前。
“……不要!”元仲生以为他的声音很大,其实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元浩天盯着端到他面前的酒,眼神有些恍惚,他当年对刘氏也是赐的这样的酒……当年那一杯酒,斩断了夫妻情,父女情,而如今……
“你,就没有话要让父皇带给你的母后吗?”
元无忧起身,转身,背对着元浩天从容的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说道:“就算你到了九泉之下,别说她或许早已经转世轮回,就算她没有,你也见不到她,因为,你一定是下地狱最深的那一层。”而她,或许也有那么一天。
元浩天怔怔的低头看着手里的酒,低低一笑,毫无犹豫的一口饮尽,眼神却随着酒过喉,慢慢的惘怔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所以往事才会一段段的浮现在脑海中?
后悔吗?他到现在依然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如果重来一世,他依然会去争!
元浩天微笑着,嘴角流出黑血,看着元无忧的背影,慢慢的坐了下去。
“父皇……父皇……”元仲生惨白着脸看着闭上眼睛垂下头的元浩天,突然间,泪流满面。
元无忧的脚步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角微扫,小花子端上酒上前。
元仲生身体一颤,却还是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睛看了看那杯酒,再慢慢往上看向元无忧,惨然一笑:“我只求你一件事。”
“说说看。”
“求你饶过宫中其余的那些兄弟姐妹,别让父皇当年犯下的错再重新上演。”
元无忧俯视着他,静静的注视着片刻,微微一笑:“好。”
元仲生感激地朝她恭恭敬敬的叩头:“皇弟代他们叩谢皇姐。”说完后,直起身,一手拿起小花子托盘上的酒,一仰而尽,再轻轻的放回原处,动作干脆利落。
元无忧深看了一眼元仲生,淡淡一笑。
逃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元仲生,挥手,两名幽影出现,将元仲生带走。
另外两名幽影则打开铁笼,将元浩天的尸体架了出来。
元无忧走出大厅,站在庭院前,抬头看着天空,淡淡一笑,她用了九年时间,终于拨云见日,挣脱束缚,头顶青天。
突然间,她觉得有些累了。
上卷权谋篇完,接下来进入下卷情爱篇。
002你登基吧
002你登基吧
无忧宫寝殿。
怀王半躺在床榻上,目光忍不住地打量着四周,微微一笑,无忧宫是无忧的寝宫,这座宫殿是在她出生后所建,那时正是刘氏权倾朝野刘后冠宠后宫之时,这座宫殿自然非凡,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可谓穷奢极侈。
可他不但不觉得违和,反而觉得无忧合该就是要生活在这样的宫殿里。
见他打量的目光,元无忧轻笑:“这还是我后来稍稍改良一些,不然,你会以为看到国库。”她当年让玉珠带出去的那一箱珠宝,于这无忧宫里的珍奇摆设而言,不过是挑捡了一些小物件而已。
怀王的目光移向无忧,静静地注视着她片刻,低低的道:“无忧,我让你失望了吗?”
因为他的话,元无忧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微蹙着眉头凝视着他,沉吟了几秒后,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在我心里,更多的是后悔来的多一些。”那时候她觉得,他与顾太妃之间的母子情,容不下任何人来插手!
她并非是忌惮顾太妃才退避开,而是因为她也曾经是一个母亲,他毕竟是顾太妃十月怀胎所生,按理而言,这个世上,没有人比顾太妃更爱。
所以,她对顾太妃多了一份信任和期望!
“无忧……”她在想什么,他当然明白。
无忧注视着他黯淡的神情,有些懊恼道:“我也不是没有去猜测过她的选择,可我以为……”
怀王说出她所想:“你以为她会选择我!”
元无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哑然无声,苦笑的点了点头。
怀王垂下眼,声音有些飘渺:“你想让我在最后的生命时间里感受到她对我无私的母爱,让我就算有一天死了,也死的毫无遗憾,不会放心不下。”
“却没想到,当事情摆在她面前需要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我,她做不到无私的成全,在知道我随时会死后,不是想着让我走的安心,而是想着如何在没有我的余生如何做到让她自己安心,这样,就算我死了,她的心也依旧还有着抚慰,因为,这个世上还有流着我血脉的子嗣,他,延续我的生命,取代我的存在。”
怀王抬眸,眼神歉疚而苦涩:“而我,成全了她的安心!”
元无忧眨了眨眼,努力缓解眼眶因为发热而产生的酸涩刺痛:“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自大了。”她不但没让他在最后的生命里没感觉到解脱,反而让他承受了难以承受的伤痛和苦楚。
怀王郑重摇头:“你何错之有?你只不过是做了我想做却又不敢去做的事情罢了,也许,彻底清醒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解脱了,也就无牵持了,只是唯一让他放不下的是无忧,造成这样的结果,他最歉疚的人,也是她。
元无忧不想再看见他这样,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道:“我们也别再自我检讨了,不管是谁的错,错误已经铸成,我们想的该是如何纠正,而不是背负它的沉痛走不出来,我们也别说谁对不起谁,首先我声明……我没办法接受那个孩子。”
怀王静静的看着她,宛自沉默着。
元无忧微蹙的眉头因为他的静默而无意识的加深,又重审了一遍:“我说的是真心话,而且,我并不打算姑息项清尘和顾依依。”
“我知道。”他没有处理她们,不是因为他想放过她们,而是要将她们留给无忧,让她有事可做,不会在失去他的那段时间里孤寂伤心。
“你知道?”元无忧有些怀疑,但下一秒她眯眼:“你知道还用这样的眼光瞪着我?”
“瞪你?”怀王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眼睛,他明明是因为安心和感激而……怕她真误会了什么,而且无论是那个孩子是项清尘顾依依,都不配来影响他和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