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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梨默，作为一个帝王，她父皇的确是仁君明君，作为一个父亲，她父皇也极力做到最好，只是，这世间安有双全法？皇室之中，能登上她父皇位置的，哪个不是从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那看似光辉耀眼的地位，哪个不是血肉堆砌的？
“大概是儿臣上辈子修的功德不够，所以没有成为男儿身，没有接手父皇位置的福泽。”
宣德帝瞪她一眼，这到底是在说她自己福泽不够？还是在反刺他福泽不够呢！这丫头，说的什么话！简直气死个人！没见他都这样忧心了吗？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宽慰宽慰他？
“呵呵~”莫梨轻笑一声，“父皇在怕什么？如今正值壮年，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来观察皇兄和皇弟们的品性。从大皇兄到小九，您现在可有九位皇子呢！还怕找不到一个让您满意的？”
“何况您也不是缺心眼的梁皇！一旦皇兄皇弟们斗的很了，您也还可以弹压一二。皇兄们都很优秀，您安心便是了。再说了，您不是早就安排好后路了吗？”
宣德帝被安抚了！
“对了，朕有意将陈温的长女指给你二皇兄为侧妃，你看如何？”
啊？
陈温与陈夫人膝下只一子一女，一子自然是陈夫人嫡亲的儿子，至于女儿，则是由通房提成姨娘的妾室所生的庶女，只是这庶女是被养在陈夫人身边的，与嫡女也并无多大区别。不过，话说，梦境里陈温的长女是嫁给谁了的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娴妃流产（上）
陈温乃是自家父皇看好之人，这是满朝皆知的，如今父皇来这一出，莫不是看好云耀？
莫梨眨巴眨巴眼睛，满眼求知欲的望向自家父皇。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宣德帝顿时就来气了！恶狠狠的瞪向自家女儿，“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说你平日里温温吞吞，性子好的没法，一副慈善模样。怎么气性就这么大呢？”
“老三也不过就是在朕面前说了句心仪文华那孩子，你就给他弄了这么多事儿出来！”
莫梨继续眨眼，自家父皇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可是连在一起她就不太懂了！将陈温的长女嫁给云耀，关她什么事啊？这几天虽然她列了坑害云焱计划一二三四五六七来，以及备用方案abcdef。
但是！但是她真的没有动手啊！冤枉啊！
看着她这副无辜的模样，宣德帝气的更狠了！
“你还冤枉了！别跟朕说赵家三房的嫡长女跟老大成就好事，安家嫡女闹出痴恋老三这两件事的背后没有你的手笔！就算你不是主刀的那个，也一定是递刀的！”
咩？云老大跟赵玲灵滚到一起了？云老三跟他家嫡亲表妹闹绯闻了？这还真不是她干的！她这三天可只顾着玩了！
话说，信义候与其夫人育有三子两女，到了赵玲灵这一代共有五子五女，其中，赵玲溪是二房嫡长女，也是信义候赵家的嫡长女，赵玲灵是三房嫡长女，在赵家行二，与赵玲溪同岁。生辰只差了那么十来天。
不过，话说，安家小姐闹了这么一出，可就只能嫁给云焱了！以云焱跟安家小姐的关系，定然是居侧妃位置的！啧，这下子云焱的后院可热闹了！空有正妃之名，没有强硬娘家的嫡妻；家世显赫，权势不凡的侧妃赵氏女；时刻需要护着的嫡亲表妹侧妃！这岂是一个乱字啊！
再回过头来看看云炫，正妃是文臣巨头之一的太傅嫡亲孙女，侧妃是手握重兵的信义候嫡亲孙女，还有个身负凤命，身价不菲，真实身份不明，实则是豪门世家嫡女的庶妃杜恬。怎么看，都很热闹啊！
虽然目前云炫只是个郡王，但是相信过不了多久，父皇就会升他为亲王的！左右杜恬的身份瞒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不论是杜家还是简亲王府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杜恬屈居庶妃的！肯定是要被升为侧妃的，而且还是那种有封号的，跟正妃相差无几的侧妃！到时候斗的肯定就更厉害了！
正在幻想日后穆郡王府和勤亲王府是何等热闹的莫梨突然想起了自家大哥、三哥还有阎珏。面色一僵，这么巧？不会是他们干的吧？应该？？？？？不是？？？吧？
“哈哈~”莫梨干笑两声，见自家父皇仍旧脸色不善，吞了吞口水，决定很没骨气的避避，“那什么，父皇儿臣今天还没有喝药呢！就不陪您了！儿臣回去喝药了！”
说完，也不理宣德帝什么反应，以自己身体能负担的最快的速度从背后的小门离开养心殿了。
留下宣德帝愣愣的看着那扇大开的小门。
永和宫，主殿寝宫里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殿外，帝后并一众嫔妃公主均在。
莫梨静静的坐在宣德帝下首，低首敛眉，将眼睛里的情绪挡住。以云婉给娴妃用的药的剂量，这一两天里，喜脉就会完全消失。最好的“落胎”时间便是在过去的三天里。因为“胎儿”的脉息会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只是，没想到，娴妃竟然选了今天才流产！而且，算计到了她头上！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莫梨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娴妃，要算计本宫，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啊！
不一会儿，太医从殿内出来了。
皇后立马就问道，“娴妃如何了？皇嗣可还好？”
那模样，十足的慈母从心怀。
太医跪下，“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微臣无能，皇嗣没能保住。”
“查！给朕查！”纵使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皇嗣，宣德帝对每一个孩子还是非常的重视！
呼，胡太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皇上并没有迁怒。微微抬眸之前，看见莫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突然有种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的感觉，那刚刚才放下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莫梨当然看透了！这胡太医，可是娴妃和卫国公府花了大价钱才收买到的！不然，娴妃假孕一事早就被曝出来了！
“请皇上为奴婢的主子做主啊！”娴妃的贴身宫女谷雨一听到宣德帝的话，立马就扑上前跪倒在宣德帝面前，哭的甚是凄惨，“主子听说康宁公主从宫外回来了，本想前去探望一番，不想走到承乾宫不远处，皇贵公主的宠物突然就冲了上来，撞到了主子的肚子上。主子？？？？？？”
雪团自进阶之后，灵智上升了不少，这会儿自然是听懂了谷雨的话的，全身柔软漂亮的毛都炸了！活像一团蓬松的银色毛团。让莫梨不由在心底轻笑了一声。
“放肆！”谷雨的话还未说完，皇后就脸色铁青的打断了，虽然她心里实则非常的兴奋。一是因为娴妃的孩子没了。二是因为莫梨终于倒霉了！不过，莫梨到底是她这一方的，损不得。
“皇上，雪团儿素来温顺乖巧，此事定有内情。还请皇上明鉴。”
宣德帝没有搭话，只是一双眼阴渗渗的盯着谷雨。后妃们也不敢随意搭话，毕竟事关宣德帝最疼宠的皇贵公主和皇嗣。只是一双眼睛充满八卦的看着几人。
莫梨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娴妃倒是好算计！流产，并非是小事，一个弄不好，不但不能将敌人拖下水，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可若是将流产算到雪团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首先，满宫的人都知道，父皇最疼爱她，自然是容不得她身上被涂上污点，哪怕这个污点是她的宠物带来的！自然是会为了保住她，对流产一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再深究。而且，事后还少不得要给娴妃和卫国公府不好甜头！
其次，娴妃流产是因为她的宠物，她就少不得日后要对娴妃心怀愧疚！毕竟皇贵公主心善是众所周知的！就算她想不认，可是，在别人眼里这件事就是如此！就是她云佳欠娴妃的！
只是，偏偏不巧的是，娴妃算漏了一点！
安抚下已经炸毛了的雪团，“父皇，母后可否容儿臣说一句？”
宣德帝见自家女儿脸上有淡淡的同情，有些微的可惜，却独独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之类的神情，提起的心顿时放下了不少。于是点了点头。
“你说是本宫的雪团撞到了娴妃的肚子，才致使娴妃流产的可是？”
谷雨一时有些搞不懂莫梨的意思，想了想，这话中并无陷进之内的，只得点头称是。
莫梨再问，“那本宫问你，你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拿东西便是本宫的雪团？可还记得拿东西是从何处窜出？是从何角度撞上娴妃肚子的？那时，你们又身处何地？”
谷雨心尖子一颤，泣声道，“奴婢一时之间只看见了一团银色的似猫一般的动物，承乾宫附近也只有公主殿下的宠物才符合。它是从一处矮木里窜出来的，大概是从主子的左前方撞到主子的，至于在何处，奴婢也说不清楚，只记得那附近有许多的矮木丛。”
莫梨不惊不慌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宣德帝，“请父皇差人前去用儿臣的这几个问题问问今日同娴妃在一起的宫人。另外，再麻烦父皇命人去将内务府负责驯养猫狗的负责人和医治猫狗的人叫来。”
宣德帝点头，叫了一声严禄，严禄立即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严禄回来了，不但带回了莫梨要的人，还带回了答案。
“回禀皇上公主殿下，那几人的回答与谷雨的回答都差不多。”
莫梨点点头，转头看向那严禄带回来的内侍，“你们可知道平日里温顺的猫儿为何会突然撞向人吗？”
其中一人微微上前一步，“回公主殿下很有可能是被撞之人身上有能令猫在短时间内兴奋的东西。”
莫梨点头，“烦请父皇命人去将娴妃今日穿戴的衣物拿一两件出来。”事已至此，她的雪团儿自然是没事的了！毕竟？？？？？
不过片刻，刘阳拿着娴妃的外衣出来，太医很有眼色的上前查看，“回皇上，娴妃娘娘的衣物上确实沾有香料。这其中有一味荆芥，微臣记得猫、狐狸之类的闻之会在短时间内状若疯癫，暴起伤人。”
莫梨勾起唇角，这太医真有意思！不愧是娴妃收买的人！一闻到荆芥的味道，就给雪团扣上了罪名！
“太医所言甚是！”驯养猫狗的人纷纷赞同。
莫梨脸上讽刺的笑容更大了。
宣德帝却是脸黑了，一双眸子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既然如此，那为何从这沾了荆芥的衣物拿出来到现在雪团儿并没有半分的异常？”
众人纷纷转眸看向莫梨怀里被顺毛顺的舒服的不要不要的雪团。还看不出来这一出是算计皇贵公主，那她们就真是棒槌了！
太医额上沁出冷汗，“这，这，这”这了半天也没有这出个什么来。
“宫里除了本宫的雪团，可还有银色或者颜色相近毛色的猫或者体型差不多的动物？”莫梨轻轻斜视了一眼太医，望向几人。
第三百二十九章娴妃流产（下）
“回公主的话，的确有。前几日康宁公主派人来要了一只淡灰色的短毛猫，宁妃娘娘也曾命人来要走了一只。要说跟公主的雪团颜色体型差不多的，应该就只有秦昭仪娘娘两年前开始养的那只银灰色的折耳猫了。”
“皇上~”皇后转头看着宣德帝。这事已经非常明了了，既然雪团对荆芥没有反应，且秦昭仪的宠物跟雪团的毛色体型相近，那这撞到娴妃的动物，可就极有可能是秦昭仪的那只猫了！
“去将秦昭仪的猫寻来。”宣德帝对着严禄吩咐道。
德妃看着气定神闲的莫梨，玩笑似的开口，“也亏得皇贵公主的宠物不像一般的猫儿对荆芥敏感，不然今儿可就善了不了了。”
虽是一句调侃，却也提醒了众人一事，为何雪团对荆芥没有反应？
莫梨似笑非笑的看着德妃，然后爱怜的抚摸雪团，“都说福祸相依，以前本宫也是将信将疑，如今看来，倒是再正确不过的了。六年前雪团贪嘴，不小心误食了混有菱雲花根茎粉末的东西，嗅觉几乎尽数毁去。若非如此，今日？？？？？”
这事，还得要感谢太后呢！当年为了设计宁宁又不让她查到，竟然在漪兰殿里洒满了菱雲花根茎的粉末。
荆芥，其实对雪团也是有作用的，只不过，前些日子雪团升阶，对荆芥的抵抗力自然是上升了不少！况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颗清心丸塞到了雪团的嘴里。雪团自然对荆芥不会有半点的反应了！
“不过，说到荆芥，本宫倒是有一事很好奇。娴妃的身上怎么会有荆芥？若是本宫没记错，荆芥是治头疼寒热的。且，荆芥的气味虽然清香，但是很浓郁，极易察觉，怎的娴妃身边的人就没一人发现？再者，但凡有孕的嫔妃，都是每日请一次平安脉，就算宫女疏忽大意，身为太医，也不该没有发现吧！”
顺贵妃貌似好奇的说道。
“莫不是，这些贱蹄子被收买了，故意疏忽，想要一石多鸟，谋害龙胎，陷害皇贵公主，攀咬秦昭仪母女？这幕后之人当真是好算计！”
谷雨和那太医此时已经恨不得晕过去了。一个疏忽大意，便坐实了她们娴妃贴身之人的罪，就连看护娴妃龙胎的太医也要跟着被问罪。又说她们被收买了，故意谋害龙胎，陷害皇贵公主和秦昭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顺贵妃一席话，立马又将这事的指向改了。将秦昭仪母女俩给摘出来了。
莫梨笑了笑。无妨，左右娴妃的左膀右臂她是铁定了要砍去的！对于秦昭仪和云敏，她现在也不准备收拾。
贵妃话落，就又有人帮腔了，“可不是！这宫里，可不就是秦昭仪养的那只猫儿跟皇贵公主的雪团毛色体型相似吗？这不明摆着，欲要陷害公主或者秦昭仪吗？”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后皱眉训斥道，“曹海，去查查为何娴妃身上会有荆芥？”
身为后宫之主，皇后查这事在正常也不过了！
不一会儿，曹海回来了，“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奴才适才查问过了，是因为娴妃娘娘有孕在身，不宜使用香料熏香驱蚊，便有一个小宫女献计，说是荆芥可以驱蚊避虫，娴妃娘娘便用上了。”
宣德帝深深皱眉，直觉这事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娴妃性子沉稳，不是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话之人。再加上她有孕在身，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就信了那小宫女。
“那小宫女在何处？可有何问题？”
“回皇上，就在殿外，奴才查过了，那小宫女很清白。”这就是没有任何问题了的意思了！
曹海看了一眼宣德帝，询问道，“皇上可要宣那小宫女进来？”
“不用了！”曹海可是他安在凤仪宫的高级探子！
此时，严禄已经带着秦昭仪的那只猫回来了，宣德帝抬眼看了娴妃的外衣一眼，严禄立即会意的将那猫往那边带，果然，尚且离那衣衫还有一段距离，那猫便一个用力，从严禄怀中挣脱了出去，极快的往那衣衫扑去。
众人惊呼一声。
“皇上，奴才适才去秦昭仪那寻这猫的时候，昭仪娘娘那边也在寻，说是从早上开始，这猫就不见了踪影了。”严禄躬身回答。
“那可真是巧了！”珍贤妃拨弄了一下护甲，饱含深意的看向云倪，“秦昭仪这猫儿养了两年，这可是头一次听说丢了的！本宫听说平恪很喜爱这猫儿，时常逗弄她，不知可是属实？”
云倪身子一僵，低垂的眉眼中闪过寒意，随极抬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珍母妃所说确实属实！这猫儿儿臣曾见过几次，颇为喜欢呢！见着就难免逗弄一番，不过，琦玥皇妹也挺喜欢的，昨日还看见皇妹在御花园里拿着小鱼干逗它呢！”
莫梨嘴角含笑。这两位到底是对上了呢！
珍贤妃怒瞪！云珂是她的心尖尖，自然是容不得别人污蔑。
“这可就巧了！昨儿琦玥公主才逗弄过这猫儿，今儿这猫儿就撞了娴妃，还害得娴妃流产。”德妃轻笑一声。
“好了！”宣德帝皱眉，事关三个女儿，且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也懒得再追查。只是难为娴妃了。再者，这事情虽然处处透着古怪，可却难以查出什么来。而且，他也不希望有个流着卫国公府血脉的皇嗣！
“这事就到此为止！娴妃被秦昭仪的猫冲撞致使流产，这畜生毕竟是秦昭仪所养，禁足三月！今日在娴妃身边伺候的人护主不利，一律杖毙！让内务府重新拨人过来伺候。另外，将朕库房里的千年人参拿来给娴妃。让娴妃好生修养，朕日后再来看她。”
皇后嘴角隐隐勾起，“秀月，回宫记得将本宫那只野山参给娴妃送来。”
然后，也走了。其余众人也纷纷表示了一番，然后干净利落的走人。
莫梨是最后的一个。
缓缓站起身，瞟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宫人，轻轻捏了捏雪团的后颈，微微侧头对着寝宫方向，不急不缓的说道，“娴妃流产，本宫也于心不忍。只是父皇母后和众嫔妃送了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本宫就不掺一脚了。不过，仍记得昔年娴妃初入宫时曾赠予本宫一幅刺绣，此番，就原物奉还吧！”
说着转头便往殿外走去，经过谷雨身边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啧，可惜了这般衷心的宫人。”
走出永和宫不远，后面就传来让人不寒而栗的噗噗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皇贵皇妹。”云倪一行人站在长长的宫道一旁。
水觅水曲见到云倪，率先屈膝行了个半礼，然后立在自家主子身边。
“落轿。”莫梨敲敲肩舆扶手，肩舆平稳的落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