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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凛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
青城。
海天集团内。
夜森在顾司衍的办公室里面忙得天昏地暗，终于把桌面上的文件全部都看完。
他已经将近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
双眼充斥着红血丝。
但是在看到面前空旷的办公桌时，他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微笑。
而后头往桌子上一靠，少年就这么睡了过去。
真的，很累，很累！
……
又是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夜凛看着那开开关关的手术室大门，表情已经逐渐呈现麻木。
甚至在他们打开的时候，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夜凛，你还真是命大。”一个说着一股美式腔调的中文的男声在听筒里传出。
夜凛蹙了蹙眉，当想到这通电话的主人是谁时，眼眸闪过一丝危险。
“沃森？”他重重地咬着这两个字。
“是我！”沃森没有丝毫闪避地承认，更没有因为夜凛的语气感到害怕。
相反的，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里有一丝的兴奋。
“你到底想怎么样？！”夜凛咬着牙问，几乎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牙缝里面挤出的。
他现在已经是恨不得将沃森杀了！
一次又一次的刺杀，都被他躲过了。
但是这一次，他是算准了在机场大乱的时候下手。
夜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随时都可能被他得手受伤。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顾司衍居然冲出来帮他挡了这一颗子弹。
那一刻，他的情绪特别的复杂。
“夜凛，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我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沃森那怪异的中文配合着他阴森的语调，给这一次谈话增添了更加诡谲的压抑。
“我他吗的不知道，更不能理解你那扭曲的心理！”夜凛直接爆粗。
“对于杀手而言，失败一次就是在身上永远撕不下来的标签，这一次，你从我的手里把人给抢走了，还送到了监狱里面，你说我能不杀你吗？”
“所以呢？”夜凛冷冷地问，目光依旧注视着手术室的那盏红灯。
“把人交出来让我给杀了，我们之间就扯平了！”沃森开出了条件。
“不可能！”夜凛直接回绝。
之前没有发生顾司衍的事情，他已经是不可能妥协，现在，他伤了顾司衍，他更加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不想答应吗？”沃森阴冷地笑了起来：“我可是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的，那个小女孩，长得挺漂亮的，如果就这么……”
沃森深吸一口气，才说：“砰。”
似是子弹发出的声音，但是这一声里所包含的警告却是那么明显。
他在警告夜凛，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那么他就会对叶祯祯下手。
“你敢！”夜凛低声呵斥：“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会让你清楚地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永远都不要惹！”
“你在开玩笑吗？对着一个世界排名第五的杀手，你说这个话？”沃森话语极尽讽刺。
“实在是太好笑了，而且，你知道叶宗耀他们的枪是从哪里来的吗？是从我这里来的！你说，如果有别的想要对付他们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给呢？”
沃森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地抓着夜凛的弱点在拿捏。
“你……”
“我要人！”沃森的声音不再是像之前一样的不羁或者是讽刺。
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冷，很冷。
像是在告诉夜凛，如果他不把那个人给交出来的话，就真的会动手。
但是让夜凛不能答应他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人对叶祯祯来说，同样的重要。
这个人是指证当年她妈妈遇害时间的唯一一个证人。
她想要让妈妈不白死的话，这个人就必须要出庭作证。
当初决定把人给藏起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担心沃森会找到看守所去。
“夜凛，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如果你不给我答复的话，后果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沃森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夜凛看着那黑掉的手机屏幕，紧紧地咬上了唇。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病床被推了出来。
比起刚刚，顾司衍的脸又再一次浮肿了一圈。
整个人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当夜凛的目光与杰克的对上，看到那里面的坦然时，他一直悬在喉咙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没事了！
不需要截肢了！
护士推着顾司衍朝病房的位置走去。
夜凛和杰克走在最后面。
“虽然已经做完手术，可以暂时保住了腿，但是你也知道，之前有一个人也是成功地进行了手术，但是最后还是避免不了截肢……”
到现在，其实杰克内心也没底。
当初的那个手术，到底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还是因为病人的问题。
所以在当初夜凛问他难道不想要证明自己的时候，才会那么犹豫。
现在，所有的人还是持着两种说法。
一种是他的医术没有那么高超。
一种就是他已经治好了对方的腿，只是因为对方没有爱惜，太过早下床，破坏了伤口导致感染的缘故。
所以，外界对他还是保留中等意见。
但是这一次，如果还是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那么，就会变成一边倒的看法。
所以，医生当初才会那么犹豫。
但是他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拒绝夜凛。
如果这一次不来，那么他永远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
夜凛沉吟了一下以后，开口道：“我知道了，那你会继续留在这边，还是回去温哥华？”
顾司衍这边如果没有专家在的话，夜凛不是很放心。
就怕忽然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如果杰克不在，那也许其他的医生又会给出截肢的建议。
杰克看着夜凛，没有说话。
他现在也很犹豫。
温哥华那边需要他。
看出了杰克的犹豫，夜凛即刻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证明自己当初的手术没有错的话，那么你就应该要留在这里！”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自己！”
最后，杰克还是留了下来。
因为，他是真的很想要知道，当初的事情，到底是自己的错误，还是那个人的错误。
而且最重要的，现在这个接受完手术的人，不是别人。
是顾司衍。
一个不应该因为没了腿而改变命运的人。
……
叶祯祯看了看时间。
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
现在就算手术还没有出来，也应该是差不多的了。
叶祯祯这么想着，就把电话给夜凛拨了过去。
“还好吗？”
叶祯祯轻声的问。
这个问题，一语双关。
是在问顾司衍的手术结果。
也是在问夜凛的心情。
那样漫长的等待，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手术很成功，现在只要等司衍醒来就好！”夜凛的声音很淡，但是还是可以听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
叶祯祯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一时间，通话陷入了沉默。
电话的两端都很安静，谁也没有去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知道那个人还在听着。
这样的安静，不是因为尴尬，仿佛是要用这份安静去平复这几天来动荡不安的内心。
从叶祯祯被挟持，再到夜凛取代叶祯祯，又到顾司衍因为救夜凛而受伤。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应接不暇。
仿佛都没有给人喘口气的时间，下一件事就接踵而来。
叶祯祯倚靠在椅背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数着夜凛的呼吸。
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那顾司衍那边是不是要一直都在军区医院？”
“要在这边彻底脱离危险期，和确定不会再对腿造成威胁能自由活动以后，才能让他回来！”
上一个因为霰弹枪打进大腿而成功救治的案例，就是因为后面以为自己好了，没有继续注意伤口，所以才又被截肢了。
所以，这一次，夜凛会让人好好地看着顾司衍。
“那也好！”叶祯祯也赞同这个做法。
今天一直提心吊胆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上辈子的时候，叶祯祯看到顾司衍已经是被截肢了。
所以很担心今天的手术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
幸好，腿保住了！
第532章 正面交锋！
“就没有别的想说吗？”夜凛那边轻声问道。
“嗯？”叶祯祯疑惑了一下，看了一眼天色，才问：“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夜凛回答得很淡，显然想要听的不是这个。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叶祯祯又接着问。
“在看风景。”夜凛的回答依旧很淡。
“看风景？你现在在哪里？”叶祯祯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人也坐直起来。
“在叶氏集团楼下！”夜凛这一次的回答，隐隐含着笑意。
叶祯祯一下子站了起来，快速地走到了窗户前往下看去。
就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车头前坐着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
但是叶祯祯的心里却充斥着担忧。
因为，现在夜里的处境特别的危险，怎么能就这么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坐在那里，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危险。
这里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适合狙击埋伏的点，夜凛居然就这么坐在车头前。
叶祯祯越想，呼吸就越是急促。
“该不会感动哭了吧！”夜凛在电话那头调侃道。
甚至是似有所感般对着她的窗户摇了摇手。
“夜凛，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快点给我上来！”
“你在担心我吗？”夜凛没有动，而是反问叶祯祯。
“废话！”叶祯祯急的想爆粗：“现在快点上来！”
她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之后，更像是怕夜凛不够清楚般，又加了一句：“快点！”
夜凛低笑一声，道：“遵命！”
在他说完以后，叶祯祯便看见他朝叶氏集团走了进来。
叶祯祯焦急地等待着，又似是不放心，一下子把窗帘给全部拉上。
直到看到夜凛，叶祯祯烦躁的内心才又平静了下来。
但是现在，她却并没有去深究自己这一份担忧和不安到底代表什么。
“就算是想见我，也不用那么心急啊！”夜凛唇角的笑意很深。
叶祯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夜凛，我发觉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你这样觉得很好玩吗？！”叶祯祯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气。
夜凛含笑望着她，没回答，而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夜凛说着，在叶祯祯的背上拍了拍：“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有分寸。”
他在那里那么坦然地坐着，是因为确定沃森不敢动他。
因为动了以后，他也不会将手上的那人给他。
所以，他要抹去自己的失败，就不能动他！
之前夜凛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的时候都是小打小闹，但是只有在他身边有人的时候，他才会动手。
甚至连威胁，也是威胁他身边的人。
原因就是因为，沃森不敢动他。
所以，他已经决定好了，要跟他来一次正面的交锋。
……
送叶祯祯回到他的别墅以后，夜凛又直接出去了。
一直来到了叶氏集团对面公司的天台。
风很大，吹起夜凛的风衣外套，猎猎作响。
而在天台的一角，驾着一把狙击枪。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巧对准的，就是叶祯祯的办公室。
夜凛狭眸危险地眯起。
在他的身后，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还真是挺佩服你的勇气，明知道我一次又一次地想杀你，你还敢来！”
“你要杀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人。”夜凛毫不留情地直接揭穿了沃森的话。
沃森瞳孔瑟缩了一下，唇边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夜凛望着沃森。
典型的欧洲人长相，身高挺拔，肩膀宽厚，皮肤白皙，有一双湛蓝的眼眸。
发色在黑夜中看不太真切，但是隐约能看出来是金色。
“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不敢杀的！”沃森说着，直接掏出了腰间的枪，对准了夜凛。
夜凛唇角轻勾，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望着沃森。
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所有一切都应该是在他的脚下臣服。
“是，你没有不敢杀的，我也没说你不敢杀，而是目前不能杀！”
夜凛又再一次说到了点上。
不是沃森不敢动手，而是现在不能动手。
如果动手了，那么他也许一直都要背着任务失败的名称。
“其实，你何必这么生气呢？”夜凛主动开口缓解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如果我是你，我会好好地进行这一次的谈话！”
从水源市坐飞机回来，一路上，夜凛已经想了很多。
“你想说什么？”湛蓝的眼眸狐疑地瞄了夜凛一眼。
“我们合作！你停止对我身边的人的狙杀，而我，把人给你，但不是现在！”
这个人，他需要，否则也不会明知道要跟沃森杠上的情况下，也要夺人。
“不是现在？”沃森直接眯起眼眸，显然对夜凛的话很不满意。
“对，不是现在，我不会无端端地从你的手里抢人，那么既然我抢了，就不会轻易地妥协！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他出庭指证！”
夜凛毫不忌讳地对沃森说出了他本身的情况。
沃森眼眸再一次眯起，上下地打量着夜凛，似乎是在考量他们之间合作的可行性。
“你不合作，我不勉强你，但你也别想从我的手里把人给抢走！”
“你知道，我既然能躲过你一次又一次的暗杀，那么我也有本事让我身边的人躲过你的暗杀！”
夜凛的话，很低，很冷，似是在警告沃森。
这一次的合作，他只会开口这一次，那么抓不抓得到机会，就看沃森自己了。
“你真的那么自信？你不担心我的挑战欲都被你挑了起来，因为你的话，我很可能会宁愿背着失败，也要杀你！”
“或者是，在这一次合作结束以后，你会成为我下一个目标！”
沃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杀意毕露。
仿佛是要将夜凛给吞没了一般。
“你不会！”夜凛说的斩钉截铁。
“我们不会成为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夜凛的语气很笃定。
沃森眼中的杀意更甚了，身上的戾气更是一下子向四周蔓延开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夜凛此刻已经是躺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夜凛依旧笔挺地站着，眼眸甚至都不见闪烁，不害怕，不担心。
“呵呵……”
忽然，沃森怪笑了一下。
“夜凛，你真的很有意思！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转行去当商人？你天生就应该进入****，怎么能埋没了你的特质？！”
沃森目光中的杀意逐渐褪去，身上的戾气也慢慢地收了回去。
眼中逐渐涌起了笑意，让他看上去居然有几分邪魅。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同意或者是不同意！”夜凛单手插兜，即使被枪口对着，依旧丝毫不见慌乱。
眉目之间的自信，仿佛他能够在子弹射出的瞬间一下子避开。
沃森眼里的笑意更甚了，湛蓝色的眼眸中似是有不一样的光彩绽放。
“有意思，有意思！居然觉得就这么杀了你很可惜！”
沃森将枪退膛，重新别回了腰间。
“夜凛，我很想知道，有什么东西会让你崩溃！是那个女孩吗？”沃森对夜凛挑挑眉：“因为担心她，所以从水源市回来。”
“因为担心我会中途下手，所以护送她回家。”
“因为不想我对付她，所以现在对我妥协……”
“错了！”在沃森说到妥协两个字的时候，夜凛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我对你妥协，而是合作而已！那样的人，让他死在你手里或者死在监狱里面，根本没有区别，我要的，是他给我上庭作证而已！”
夜凛坦然到毫无顾忌。
沃森瞳孔瑟缩了一下，随即，笑容加深，在加深。
随后变成了猖狂的大笑。
“夜凛，你刚刚说，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为什么？”他很好奇那个答案到底是什么。
也隐隐地觉得很兴奋。
“因为你伤了我的兄弟！”
理由很简单，甚至不是因为自己。
而是因为沃森动了顾司衍，所以他们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
“在我的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那如果我们没办法做朋友的话，只能做敌人了！”
沃森低语警告。
更像是要夜凛做出选择。
到底是选择和他作对，还是选择和他做朋友。
夜凛无惧地回视着他，唇角轻轻勾起一个浅笑，那个弧度，一如他此刻一样，清冷无比。
“那么现在，恭喜你，有了第三种定义，非敌非友。”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原点。
沃森顿时有一种力道无处可卸的感觉。
不管对夜凛用什么办法，他都淡定得让人抓狂。
“你很有逼疯人的本事！”沃森的强调虽然不准，但是词语却学的很广泛。
夜凛唇角的冰冷又浓了些许。
“能逼疯世界排名第五的杀手，是我的荣幸！”
忽然，沃森没有任何预料的，直接枪支上膛，冲到夜凛的面前，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行动仿佛鬼魅般，快速地让人心惊胆战。
第5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