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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时,大多数举子们已经入了场。门口把门的士兵验过文碟,将众人的随从书幢挡在外面,只放了考生进门。
一进门,贡院的大广场中,五千人围了很大一片,一眼看去,平日斯斯文文,凡事无不以幢仆代劳的公子哥儿们,此时大多愁眉苦脸的守着自己那一大堆铺盖文具,一个个怨声载道。
莫玄飞向场中一个手举灯笼哭丧着脸的举子指了指笑道:“看,那不是陈兄么?天可怜见,定是天不亮就入了场,如今这灯笼一下就成了鸡肋,扔了吧舍不得,不扔吧,好像又没啥用。哈哈。你再看他那堆铺盖,也不知是谁给收拾的。哎呀,一看到这些人,我就不得不再夸一声高兄了,说实话,但只这打铺盖卷的本事,我看,这场上五千多人,就没人比得过咱们几个。别看这些人整日夸夸其谈,连手上最基本的活儿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学以致用了?快活!太快活了,哈”
朱文方将手中的盒子向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上面,拍拍背上的行军式铺盖笑道:“看看咱们这阵势,轻轻松松啊,相比之下,这简直就是来游玩的样子嘛。哈哈,这个盒子,能装东西,还能当小凳子,要是拿出来卖,肯定大火啊。大家一会可要留神点啊,一定要记得在检查的时候要把动静弄大点,让这些家伙都眼红一把,回头卖的时候就好办多了。
莫玄飞笑道:“我看你们哥俩今天不像是来考试的,倒想是来做生意的
朱文远道:“我倒是宁可来做生意,要不是高兄非逼着我哥俩来考个成绩拿回去交差,我们还发现不了这盒子的商机呢,嗯,我看 这盒子里的东西也能卖个好价钱,像那个铜饭盒小炭炉,还有挂面”对了,还有这铺盖卷,这都是钱啊!”
莫玄飞本来听着他开头的两句还像是个正经话,谁料此人和他那兄弟一样,三句话不离老本行,马上就把话题拐到生意经上去了,搞的莫玄飞很是无语。
柳三变翻了个白眼,手在鼻子前做了扇风状:“好重的铜臭味!”
高文举也附和:“就是,你俩离我们远点!你看看,这周围,大家都是读书人,讲斯文的!你们在这里谈生意,多煞风景?!”
朱家兄弟哈哈一笑,毫不介意。随即便又是一阵生意经冲着众人开了讲。
就在一阵哄乱中,几声洪亮的钟声响起,贡院号房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严重感谢书友“环绕声,小的打赏。
081 考场前的杀气
纷乱的场面被几声钟响遮掩住了声息。在场的学子们也知道那非常重要的时刻即将到来了,不用另行招呼,很识趣的收了声响,一时间,五千多人的广场上,竟然没了一丝声响。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这时,从贡院的门里走出来两排身着褐色官衣的人来,这些人一出门就摆出一副很恭敬的样子,很快的在广场前的高台了站成了一排。这群官员走过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几名身着紫色、绯色官衣的官员,而走在最后面的,则是两名向前明黄色服饰的太监,身边还跟着两名一身甲胄的武将。
这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高台之上,其中一个太监将手中的拂尘在身前一甩,尖着嗓子大声喝道:“圣旨到~!”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感,一看就是个行家。
以那几名身着紫、绯色官衣的官员为首的一群官员们齐刷刷的躬身行礼,大声道:“臣等恭请圣安~!”
台下五千多举子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大伙全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还好台上那群人压根就没怎么搭理他们。只是一丝不苟的按着自己的剧本向下演。
那内侍双手向左上方恭敬的抱了个拳道:“圣躬安~!宣旨~!”说完闪身向后通了半步。
另一内侍适时向前踏出半步,刚刚好就走到方才他站立的地方,两人的配合的天衣无缝,整个过程有如行云流水般,看的台下一帮学子们心旷神怡,连连称赞。
那内侍双手展开一副明黄色绢轴,朗声开始宣旨:“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高文举在下面听的牙根直痒痒,一篇圣旨,从头到尾除了废话就是套话,内容空泛,听得人昏昏欲睡。念了老半天才念完,整个内容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好好考!中了榜就出人头地了!”
念完了圣旨,两个内侍又神色恭敬的请了御笔,原来,自从赵恒继位以来,虽然曾经已经录取过一届考生了,但那时候并未改元,还算是他爹太宗的成绩,因此,这一届才算是他做皇帝以来的第一榜门生。为了表示重视,赵恒亲自书写了一道劝学诗题写在了一面屏风上,送到了贡院勉励学子们。
屏风被摆放在了号房大院的门口长廊下,由两名禁军小心的守护着。离的这么远。大家想看也看不清楚,不过瞧着站在最前面那些举子们的表情,似乎这首诗挺讨人喜欢的,这也不奇怪,毕竟是皇帝亲笔所书,就算写个啥玩意估计大家也不敢有意见。
那两个内侍宣完了圣旨,便穿过学子们的大队,向贡院门口走去,他们一出门,这贡院的大门就呼拉一声关闭了,再听那动静,似乎是贴封条的声音,从这时候起,贡院就与世隔绝了,大家要一直在里面呆到三天后收了卷才能出门。
内侍走后,高台上那两排向着褐色官服的官员们很快便各自举着着大牌子按着地域分成十几个区域分列在了高台边沿上。
高文举和柳三变都是福建路人氏,自然就向着写着福建两个大字的牌子下走了过去,经过这么一个划分,五千多人,很快就被分割成了十几个不同的小队伍,在现场维持秩序的士兵们的帮助下。大家很自然的分成了几列,排成了数目不等的队伍。
排好队伍之后,那些举牌的官员们将牌子交给士兵,自己走到台中又举行了一次抽签,看样子是在决定大家的号房位置和入场顺序。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代表福建路那个官员居然抽中了甲一的号码,甲就是说被划分到了甲号院,一就是入场的顺序,正好,甲号院就是从此门进入,而最先安排入场的,正是福建路的学子们。
高文举向前望了一眼,福建路这个队伍共分成了三列,每列大约有百人左右,也就是说福建路有三百左右的举子来考试了。在士兵们的帮助下,这三列队伍分成单列向院门走去,开始了例行检查。
由于高文举正好站在了最外面这一列的尾巴上,因此,他倒比第二列的人先行了一步,背着铺盖,将物品箱上的皮带向肩头一挂,高文举很轻松的跟着队伍向前挪动了,他那轻松的样子和其他举子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一旁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也脸lou敬佩之色。
虽然前进的很慢,但高文举还是花了没多少时间就到了那屏风旁边,他下意识的抬头向屏风上望了一眼,只见上面用端端正正的楷书写了一首诗。
励学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下面的落款是一个鲜红的大印,却是“天子行玺”四个篆字。末尾写着,咸平三年八月初六御笔。等字样。
高文举读了一遍诗,心思不由的飘忽了起来,原来书中自有啥啥啥竟然是打这来的,难怪后世的读书人那么推崇这几句话呢。面上看,这几句话是向读书人许下了一个天大的承诺,让大家努力向学。可实际上,正是这几句话将读书的本意彻底的功利化了。使得后世的学子们将读书视为了上位的工具,从而逐渐将读书的本意遗忘到了历史的长河中。后世那些批量生产的大学生、高分低能儿,追其本源,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高文举苦笑着摇了摇头,却突然听到一声厉喝:“说你呢!往哪看呐?!”
高文举一愣神,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却是一个面带怒容的中年官员正指着自己大呼小叫,很奇怪的问道:“这位大人有事么?”
那官员道:“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所在?!竟然敢冲着御笔如此不敬?!你这是大不敬!”
高文举大是郁闷,心道,你他娘的算哪根葱啊?我摇摇头也不成?一个守门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河里的螃蟹,可以横着来了?强按着怒火,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将目光挪了开来。
那官员见一个小小的举子竟敢对他如此无礼,顿时大怒,冲着高文举大踏步就走了过来,竖着手指指着高文举大声道:“你给我出来!”
一时之间,待检的举子们纷纷扭头张望,看到场中的情景无不摇头叹息,还没进考场呢,先在门口被看门的刁难了,看来这位仁兄处境很不妙啊。
高文举连理都没理他,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队伍中,随着队伍向前挪动。那官员几步就到了他面前,伸手将他一把揪住:“你给我出来~!”不料这一揪之下,对方竟然动也没动。
高文举冷冷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一样,眼中的讥讽之色毫不遮掩的一览无遗。那官员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他本就打算找个机会在这些举子们中间立个威风,不料这福建一路的举子们大多的年纪长过他的,大部分都参加过上一届的考试,此次来自然是有了经验,无不稳健有加,让他挑不出什么茬来。不经意间,他突然看到高文举竟然在御笔所书的屏风下面摇了摇头,仔细一看,见他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顿时找到了发泄的苗头,指着高文举就训斥了起来。
本来,如果高文举表现的唯唯诺诺,对他的话表示一点敬畏之心,他那虚荣心得到满足,立威的目的也就同时达到了,那样的话,他自然也就将此事轻轻揭过了。不料想,这个少年竟然对他的话满不在乎,不还口也就罢了,可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告诉自己,老子不愿意搭理你!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一怒之下,他就要将高文举揪出来杀鸡给猴看,谁知道,一动手,更离谱的事情接着就发生了,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他竟然没揪动,而且人家还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自己出丑。
这位官员心中的怒火顿时被引爆了,几乎用尽了全力嘶喊道:“来人呀!把这个狂妄之徒给我拿下!”
几名士兵闻言马上跑了过来,考场内的士兵手中都没有武器,这是为了避免误伤做的防范措施,但同样的。这些士兵在遇到暴力事件时也不会动手,而是交由场外士兵来执行。跑过来的几名士兵就是场外士兵,手中自然也带了武器。
虽说带了武器,但他们也很清楚,自己在这考场之内做的活路毕竟和战场上不一样,这些人说到底都是自己人,而且一个闹不好,将来还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上司,因此,大伙也没谁会真正向举子们动手的,不过就是按着当官的吩咐帮帮忙而已。
见来了士兵,高文举也不愿意多生事端,便顺从的跟着两个士兵走了过去,但看向那官员的眼神,除了方才的讥讽之外,更是多了一丝不屑和悲哀。在他眼里,这种小人,实在是可恨又可怜。
刚向前走了几步,高文举的瞳孔突然一缩,他非常敏锐的觉察到了身边气氛的不同。背后,有杀气~!
081 无话可说
一瞬间。(。)高文举的心中转过了许多个全头,他想到了取仆据。猜测是谁打算冲自己下手。想来想去,能将时机计算的如此精妙的 似乎只有赵恒和赵元佐哥俩。他的背上顿时冒出了一片冷汗,难道说,自己真的中计了?
握着物品箱把手的右手很轻微的调整了一下姿势,高文举将心中的种种疑惑暂时压了下去,一门心思的应对起了来自背后那股压力。
除了高文举自己之外,没人知道他在考试前那几天捣鼓出物品箱的本意。就连柳三变和朱家兄弟也都以为这是他打发时间的无意之举。而对高文举自己来说,拼命打造这几口箱子的主要目的,正是为了掩饰自己手中的这口箱子上的秘密。
他手中这口箱子,从表面看来,和柳三变他们拿的那几口一模一样,实际上,这口箱子最大的秘密,就是其中藏了好几个武器,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高文举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从这口箱子里取出几件拼命的武器出来。这是因为他很清楚,一进考场,肯定是要搜查的,虽说这时候的搜查还没达到明朝时那种近乎于脱光的情景,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随身武器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带进考场去。而前世多年的军旅生涯,又让高文举养成了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心理习惯,身上如果没有防身武器,他就没有安全感,甚至连觉也睡不好。
于是乎,他就想出了这么个折衷的办法来,用完美的手艺,将武器隐藏在这箱子之内。其实他也知道,在这考场中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无奈多年的习惯让他对手头没有武器的感觉很是不安。这口箱子,于其说是用来以策万全,倒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之所以要送几口外观一样的箱子给其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毕竟只有一口这样的箱子的话,太过引人注目了。
如今,他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气,条件反射般的将箱子把手上那件武器拿到了手中进入了反击状态。他感觉的到,这股杀气绝非寻常之人所能拥有的,这是一种常常杀戮形成的无形之气,只有经过那种生死关头考验的人才能在第一时间发觉。这时候,他不敢再去思量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了,只是暗暗提高警觉,准备好了随时发起反击。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句稍显年轻却极具威严的声音:“出了什么事?!”
走在高文举身后的士兵连忙停下回话:“禀王将军,是范大人让我等带这位公子出列的,至于是什么事小的也不太清楚。”
高文举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杀气,正是这个开口说话的王将军所发出的。只要对方不会从背后偷袭,那他的安全就有保障的多。只是这一歇气的功夫,他马上就起了一股好奇之心,听这声音,这王将军应该是个年轻人,为何会有如此重的杀气呢?
趁着前面那位无事生非的范大人回身的功夫,高文举也回过头了望了那王将军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还真的吓了一跳,跟在他身后十步远近的这个王将军,从面容上看,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而且面容清秀,如果不是那身武将装扮,多半会被人当成举子看待。他稍稍仔细打量了一眼,发现那王将军虽然年少,但眼中那股敏锐的表情上那种不容侵犯的神态都显示出,此人绝非空有虚名之辈,他身上的股气度和那淡淡的杀气都告诉大家,他的将军头衔,是从战场上拼回来的。
一转过身来,那范大人倒落在了高文举背后,听到王将军发话,他连忙快跑几步,走到王将军面前,挤出几丝笑容来:“王将军来得正好,这个狂妄之徒,竟敢对御笔大不敬,如此欺君罔上之人,实在不配入场,下官打算禀明了两位主考大人,将此人驱逐出”
王将军扫了高文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奇的着着高文举问道:“可有此事?” 高文举微微一笑:“你信吗?”
王将军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纠良快的掩饰了下来,将眼睛转向范大人。
那范大人顿时怒容满面,一指高文举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和王将军说话?!但是这不敬上官一条,就足以革了你的功名!”
高文举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目光轻轻的转向王将军,两人用眼神飞快的交流了几下,都从对方眼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不经而同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范大人见高文举根本就不搭理自己,气的都快跳起来了,指着高文举怒气冲天的对着王将军道:“你看看,你看看!如此狂妄之徒,就算侥幸高中,如何能对国家有益?你等着,本官一定要奏明两位大人,不但要将你逐出考场,还要将你的功名革”
高文举依旧轻轻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神态,不再看他,范大人一时气结,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王将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低声道:“如此,范大人只管去向两个大人禀报,此人便交由末将代为看管。末将一定不让他离开半”
范大人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来:“有劳王将军了。”一指高文举:“你等”转头恨恨的跑了开来。
王将军笑着上前两步,挥挥手摒退了两名士兵,向高文举拱拱手,轻声道:“王贻永王季长。本届监考。”
高文举心里一惊,原来他就是王贻永啊,难怪当初太宗要把女儿嫁给他呢,是个人物。不动声色的将箱子放下,也拱了拱手道:“高鹏高文举。”说着微微一笑:“很明显是考生。”
王贻永马上放下了手,慢步踱到他身边,低声道:“刘镇的事,很抱歉
高文举微微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王贻永露出个会心的笑容,在两个负责看管高文举的士兵耳边低声吩咐了一声,迈步走了开去。高文举便就势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