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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身后的随行官员韩平小声问道:“王爷,有必要闹的如此大吗?”
耶律文猛然回头怒视着他喝问:“你什么意思?”
韩平道:“下官只是想提醒王爷,不要忘了此行的主要目的。这大宋的长公主既然已经有人上门求亲,王爷自然不必再搅这趟浑水了。大事要紧啊何况,王爷自己早前不是对这门亲事也不喜欢么?如何非要闹到这步田地?”
耶律文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倘若是别个,本王自然懒的于他争执。我契丹的好女子不知凡几,何苦为一个佛家弟子来争风吃醋只是这求亲之人乃是高鹏,他想要的,本王就偏不让他得逞”
韩平又劝道:“下官也闻得王爷曾与那高鹏一度有过争执,那毕竟是以文会友,偶有上下也是常事。王爷因此而大动肝火已是不妥,如今又闹的上了大宋朝廷争执,若王爷胜出还则罢了,倘若王爷偶有失手,却不是要丢了我契丹国的颜面?”
耶律文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就对本王如此没信心?”
韩平道:“王爷确是我契丹百年难得一见之大才不假,可大宋毕竟乃是中原故土,几千年的传承高出我契丹不知凡几。且王爷曾与高鹏有过交手,自然知晓此人的能耐。”说完便住了口,只把两眼看着耶律文,那意思,你已经输给过人家一回了,怎么还这么不长记性?就敢如此托大,又要来和人闹一场?万一再输了,你怎么收场?
耶律文冷哼一声:“腐儒之见前次那小子侥幸胜过本王,全因本王一时不察,中了他的奸计。如今想来,自然是本王那些成对早早流传到了宋国。那小子正巧得了去,早早便做过应对,这才打了本王一个措手不及。哼哼,不是说那高鹏辩才无双么?这次,本王就让你等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辩论”
韩平见他底气十足,不由的好奇了起来:“王爷已有斗败他的把握?”
耶律文斜着眼扫了他一眼道:“怎么?为你的汉人同胞担心起来了?”这话可谓诛心之极。
韩平气的差点背过去,饶是他素有涵养,此时也粗着脖子涨红了脸:“王爷此话从何说起下官一片忠心,天日可表”
耶律文不阴不阳的说道:“若非你们这些汉人才子们互相仰慕,互通有无,本王的那些妙对,如何能传到宋国来?”到现在,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底凑巧被高文举揭了去,这才赢了他个猝不及防。
韩平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这种事本就无法解释,属于越描越黑的范畴。加上他方才又有意想打听一下这位王爷的底细,人家现在用这话来恶心他,他也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下官祝王爷旗开得胜也提醒王爷一句,莫要忘记此行的大事”话说完,也不愿意再搭理这个虽有文才,人品却差到极点的契丹皇族,甩了把袖子出了门,心中极是不屑,这些人到底是化外蛮夷之辈,就算得了江山,做了皇族依旧不脱粗蛮之气似这等人物,便一万年的书,也只是个粗胚
耶律文目送韩平离去,也不劝解,只是冷冷的自语道:“高鹏你不是南朝状元么?应该读了不少书吧?本王倒要看看,昔日连你们孔大圣人也不曾解决的难题,你能不能解的开哼本王就是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不但要让你服气,本王还要连带着将你南朝所有的文人一并踩在脚下好让你等知道,我契丹才是华夏最优秀的传承之地”
这时,一个鬼魅般的人影飘然而入,单膝跪地沉声道:“王爷,那边人也进城了”
耶律文两眼精光一闪:“哦?来得好快如今他们在何处落脚?”
那人道:“他们的大队人马在城外三十里铺驻扎。带头的官员已经与南朝鸿胪寺碰了头,如今便在鸿胪寺下榻。”
耶律文点点头道:“好来的好你去盯紧些,寻个便当之时,与他们联络上,约个见面的时间。”
那人点头称是。耶律文道:“嗯,你去吧。仔细行踪,莫被南朝人察觉,否则的话,你自己知道要怎么做了”
那人面色平静,拱手道:“小的明白王爷大可放心,小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请王爷静待佳音便是,小的告退”
那人退走之后,耶律文长呼一口气,冷笑道:“谁能想到,本王就要在南朝的皇帝眼皮子底下来邀约攻打你们的力量,嘿嘿,他日起事之时,本王倒是很期望看到南朝君臣脸上的表情”顿了一顿,又咬着牙道:“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是要先好好教训教训你小子,不将让彻底踩在脚下狠狠羞辱一番,难消本王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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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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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升客栈,作战会议室。
很难得的换上一身寻常装扮的洪盛臣一脸凝重,对坐在对面的高文举轻声道:“打听清楚了,鸿胪寺那伙人是夏州赵保吉,哦,就是李继迁派来的使者。说是为表归附大宋的诚意,特意献上五千匹骏马。眼下马队已经被安顿在了三十里铺,如今进城来觐见官家的,是李继迁手下的头号大将张浦。”
高文举道:“张浦?此人底细清楚么?”他印象中,似乎此在在正史书尚有一席之地呢,可不由得他不小心应对。
洪盛臣点头道:“此人是银州(今陕西榆林南)人。太平兴国七年(982)李继捧奉诏入朝,留居京师,献五州之地。彼时,便是这个张浦出头,奉李继迁为主,率亲信走避夏州地斤泽(今内蒙古伊金霍洛旗西南),联结党项豪族,集众万余,以图自立。多次率军袭扰边境。雍熙二年(985),李继迁以诈降之计诱杀都巡检曹光实,也是这个张浦献的计。此后,李继迁占了银州之后,张浦受封为左都押牙。后来,李继迁依附契丹时,又是这个张浦作的使节。至道元年(995),出使汴梁时被太宗扣留。至道三年,李继迁率部归附大宋之后,太宗将其放还。此次李继迁反了一阵子,如今又要归附一次。竟然又让他来打这个头阵了,看来李继迁手上也没几个人好用了。”
高文举摇摇头道:“我看未必,能让这个如此重要的人物出使,说明李继迁很看重此次行程。而且这也从另一面,说明了张浦此人的确非凡。既然曾经被扣在汴梁好几年,此番居然还敢前来,足以证明此人有胆有识。依我看,他们这次前来,肯定不只是献马纳降这么简单的事。这个李继迁……其实就是个吃准了大宋软肋的混混。此人绝对不会真心依附的,这次献马,不过是新瓶装陈酒罢了。不过这些事都于咱们无关,咱们现下要弄清楚的是,耶律文这个小瘪三派了高手去和张浦勾勾搭搭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由高文举不小心,夏州与契丹联系起来也很方便,而且张浦当年就曾经出使过契丹,更是对契丹有着与常人强的多的有脉关系。如今这两家由于大宋的立场关系,明面上闹的挺僵,可再怎么着,他们背地里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奇怪的是,为何这两家不在自己盘上打交道,反而要在大宋的京城里面眉来眼去,难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
洪盛臣道:“如今看来,耶律文、张浦尚未联络上,双方好像都有些防范之意,不过根据那两个高手的行踪来看,应该已经定下了行程,估计很快就要见面了,到时候咱们盯紧一点,看看能不能起到底细。”
高文举道:“现下只有如此了。你要让弟兄们小心些,那几个契丹人可都是高手,别露了马脚。嗯,万一事情败露,记住无论事成事败,性命要紧,安全第一”
洪盛臣很感动,连连点头,心下虽对高文举如此吩咐大是不以为然,面上却仍然做足了姿态:“少爷放心,那几个家伙可都机灵着呢,再说就算被人察觉了,也没人会为难几个乞儿的。”
高文举点头道:“那就好,这一阵子辛苦大伙了,盯紧一点,待此间事了,我再好好谢谢大家。”
洪盛臣笑道:“做惯乞儿懒做官,少爷这话可说错人了。呵呵。”
高文举转眼一想,不由的也笑出了声:“这倒也是。你回头问问他们,如果有愿意平平安安过日子的,我可以帮他们买点地,置上几件家当……”
洪盛臣扬手止住话头道:“少爷一片心意,我替他们谢过了。不过做这些事就大可不必了,这些家伙和我一样,都不习惯受人约束,虽说自家有几亩地也能安稳些,可怎么也比不上如今这般天不收地不管来得自在。好些个弟兄家里本就有田有舍,可被那些狗官们三天两头上门欺负,倒不如撇开了手,如今也没人来为难,逍遥快活多了。”
高文举摇头苦笑,这是一种意识上的差别,一时半会的还真是劝说不了,除非你能将社会环境完全改造。
洪盛臣接着道:“李至府上最近有些动静了,据说官家已经定了下来,要将他贬到儋州去做个县令,这几天府里人正忙活着四处奔波着找关系,跑门路呢。”
高文举两眼一亮:“这么说来,这老东西连年都在京里过不成了?”
洪盛臣道:“李至肯定是要拖到年后才走的,不过我探听到一点消息。说是李至这些年在真定府(今河北正定县南)老家置办了不少产业,如今正在安排李惟熙回老家去过活呢。那两个大儿子也没受到什么牵连,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且,我打听了一下,李家这两位少爷,官声还都不错,比他老子强多了。少爷你看……”
高文举撇嘴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咱们就事论事,绝不搞株连那一套就连李至那老家伙,我也不愿意去搭理,他被流放去儋州,正好,呵呵,那里也算是咱们的地盘,不过那里尚未开化,畜生多过人。他一个北方人,弄到那里去,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你只要盯紧了李惟熙便是,如果他有了动静,就赶紧来告诉我一声。唔,真定府……地处边关,契丹人离那里挺近啊。”
洪盛臣笑道:“少爷想岔了,真定虽然处在边关之处,可正因地处边关,有着重兵守护,才越发牢靠。若是真的放任那厮安稳的回到真定老家,恐怕再想动他可就难了。李至这些年可没少照顾他老家那些官员,这些人可多少都念着他的好呢。”
高文举神秘的笑了一下道:“呵呵,有重兵守护不好吗?”
洪盛臣马上会意,开玩笑,飞龙堂便是刺客的大本营,怎么会想不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明白此节,便不再言语了。
高文举接着道:“老八那边怎么说?李至这里都扳倒了,他怎么还呆在军营里不肯回来?”
洪盛臣道:“这小子,如今在军营里也算混出几分名堂了,居然说暂时不愿意回来了。他捎过回来,说是如果少爷要拉开架势……嗯,要是有用的着他的时候,只管吩咐一声,肯定没二话,如果眼下没什么要紧去处,他还是希望能继续呆在军营里,说不定将来有用武之地呢。”
高文举道:“也好,既然他愿意呆在那里,就让他呆下去吧。眼下咱们手上又不缺他一个。而且他说的也在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的上的地方呢。”
洪盛臣两眼一亮,惊喜的望着高文举,却见他一脸淡然,似乎只是无意说了这么一句话,只好咂咂嘴不再言语了。
高文举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意岔开那个比较敏感的话题,笑着一指他的装扮道:“你这副打扮不是也挺有风姿的么?为何非得要弄成那副凄惨模样?丐帮也可以用放开式管理嘛。不一定非得事事亲为啊。再者,你回到我身边来用处会更大些,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洪盛臣摇摇头道:“少爷你就别劝我了,我和老八一样,只要少爷你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出声,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可平日里,小的还是喜欢自由自在些。”
高文举道:“既然你们都坚持,那我也就不再劝了,不过一定得记得时刻保持联系,别让我真的用人之时抓瞎才好。”
洪盛臣连忙应下,这时候,两人之间的正事已经谈完了,也到了他应该离去的时候的,临走前,洪盛臣鼓起勇气道:“少爷,小的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文举道:“自家人,有什么当不当讲的,尽管说来听听。”
洪盛臣脸上一红,讪讪道:“是这样的,有几个机灵些的兄弟,如今已经各自有些头脸了。小的就把与少爷的关系透露了些给他们听。他们不是不信,只因少爷的名气太大,大伙都在传您是文曲星转世临凡的呢。他们就闹着让小的来向少爷求个面子,看少爷您几时有空,能……能见上他们一面,和他们说说话,只几句话就成。大伙就记着这个面子呢。”
高文举哑然,敢情自己现在都有粉丝了,居然还如此深入民心?同时又暗自感慨,这些人说来都是自己兄弟呀,虽说身份低下,可为了自己的事,也算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四下打探消息,可说起来想要见自己一面居然就如此心虚,看起来,**的贵族生活已经使自己脱离了群众了。回想后世那些职业乞丐,这时候的人,果然纯朴的可爱呀。
对于这种事,高文举自然没有意见,可没想到洪盛臣居然拒绝了他提出来的私下接见的建议,说是一切都得有个规矩,第一次这么要求就如此爽快的答应显不出上下尊卑来,难免日后乱了法度,只是让他抽个空在街头碰到他们的时候随意的打个招呼,或者施舍上几文钱也就是了。
洪盛臣离去之后,高文举便将龙呤云叫了进来,吩咐他抓紧时间在真定府,李至的老家附近盘下一处店面来做落脚处,以备不时之需。龙呤云很奇怪的问他,如果确定李惟熙年前就会回真定老家,为何不在路上将其刺杀,岂不少了许多麻烦?高文举告诉他,这个李惟熙只能让刘霞自己亲手去解决,而刘霞的训练全部结束估计要到进入腊月之时,如果到那时李惟熙已经回到了真定,那就需要使用那处地方了。龙呤云虽然不明白高文举为何要对这个丫头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却依旧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命令了。
次日,高文举循例与刘霞探讨完作训任务之后,洪盛臣的消息也传了回来,耶律文果然与张浦有些瓜葛,两家已经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只是地点尚未打听清楚,眼下弟兄们已经分了两头将双方的人缀上了,一有消息便会马上传回来。
高文举得知两家碰头的时间在三天后,便暂时将其抛诸脑后了,因为明天一大早,他就要“二进宫”了。这回依旧是要在皇帝和百官面前与人斗嘴,不过这回的人不一样了,目标也不相同。上回是出于公义,这一回,可是为了自己媳妇公义面前,胜败不论,尽心即可。私事就不同了,对于这种敢于撬墙角的对手,尤其还是个契丹人,高文举的对策只有一个:一定要让他记得这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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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本是用来为皇帝祝寿时专用的,太宗时,有契丹使臣来贡,正逢太宗生辰,便在紫宸殿接受了契丹来使的觐见,此后逢有契丹来使必在紫宸殿接见便成了定例,此次有契丹小王爷为使节的使团,自然也尚习了旧便,大宋官员们早早便到了紫宸殿等候契丹来使的觐见。( 百度搜索)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说是此次又逢夏州赵保吉来贡,不妨将二使一同接见,一来可向双方召示我大宋的盛威,二来也省的麻烦大家又再折腾一次。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大家都没说却心知肚明,那就是耶律文要与高文举比斗,大伙虽然挺不爽高文举此人,但对于一个曾经在他手下落败的家伙来讲,此人又是昭显大宋实力的最佳人选。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向夏州人展示展示,让他们知道契丹人的实力其实不过如此,趁早绝了去巴结契丹的心思,也省的这两家老是眉来眼去的惹人不快。
高文举今天得了经验,没那么傻愣愣的一大早就赶去,而是悠哉悠哉的在家用过早点,这才晃晃悠悠的打发车队一同前去,车上是他准备好的彩礼,这次他要趁热打铁,当了所有人的面,先把这闹事敲订下来。靠人不如靠自己。徐家两位大人自从得知亲事发生如此变故之后,没少来向他表示歉意,据说因此还被柳老夫人一顿好训,可再怎么检讨也改变不了这个让人郁闷的事实,高文举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当众把事定下来可靠些,省的再出变故。至于耶律文,他根本就没怎么放在眼里,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蛮夷之辈,也敢来向自己挑战,这纯属是老鼠身在舔猫脸——自己找死,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照例,小喜子得了官家和长公主殿下两位主子的吩咐,在宫门外等着他呢,一见到高文举,马上眉飞色舞,这位爷虽然挺吓人,可事后的收成也好的吓死人,那几面小镜子让小喜子在短短几天之内出尽了风头,如今俨然已有上位公公的风范。这些玩意说起来,可都是托高大人的福啊,而且小喜子还知道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高大人和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