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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所有人一听都乐了,不一时,饭也做好了,大家连忙吃饭,只等着吃饱了好提起劲来干活。东边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今天,又是个大晴天,消雪的时节,可是冷的紧呢,不吃饱些,可就很难应对这鬼天气了。
契丹大营的哗变也闹到了要紧关头,许多砍杀了大半夜的士兵早就杀红了眼,逮着身边不拘是哪一帐的人,只要不是自己的服色迎面就砍。那些身为主将的大人物,多少算是回过了些味,已经开始在逐步的制止自己帐下的士兵暂且住手,先把事情原委搞清楚了再计较。
这事要怪多少也得怪那个心思慎密的韩德让,本来这次南征,他打的主意就有些居心不良,为了防止自己的居心被那些老奸巨滑的家伙们察觉,他在整个行动中都做了周密部署,尤其为了防止那些平日关系就不错的各帐之间互相勾结,在扎营时他总是会费尽心思将所有平日关系不错的队伍岔开,这么一搞,除了中央由已经完全被他自己掌握的北院禁军和皇帝的亲兵兴圣帐团团守护着皇帐之外,外围的八帐之间,基本上与各帐相邻的那个都是平日看不对眼的。
这本来是为了防止各帐互相勾结,如果一旦做起乱来势大到无法控制的措施。毕竟先帝那个皇帝之位就是这么从穆宗手里抢来的,那被抢了皇位的皇帝和他的心腹,下场可想而知。这种事情不见得就不会再次上演,他可不得不妨,尤其是对延昌帐的耶律大悲奴,这家伙本就是当年穆宗的心腹,更是防的要紧,就连扎营也是,两边都是与他不对盘的,为的就是防止这家伙有什么不良企图。
这里一闹将起来,果不其然,耶律大悲奴这儿刚和韩继远抄起家伙来,背后积庆帐的耶律台里怀马上难,为啥?只因这个积庆帐却是当年世宗耶律阮的部下,契丹话叫耶鲁斡鲁朵(意为兴盛),当年穆宗那帝位就是靠篡位杀了世宗夺来的,两家也算是世仇。这里平日没事都给他憋着一股劲呢,一看到眼下有戏,哪肯就此放过?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鸟气,这一路来损兵折将也没捞着好处,白天刚和萧继远商量着分点好处,你这里就趁火打劫?再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把别人都当摆设了?
类似这种新仇旧怨都在连日来郁闷的气氛压抑之下被一把火点燃了,这是原本打算把这把火引到宋国腹地去放一放的韩德让所始料未及的。等他和怀里因为担心儿子耶律隆庆而辗转反侧折腾了大半夜才刚刚睡熟的萧太后被惊醒,两人着了衣冠打人出去查看时,大营事态已经失去控制了。两人连忙赶到皇帝耶律隆绪的御帐中,三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此事蹊跷,现在满营都吵吵着是反贼,可到底是谁反还没人闹明白呢,只好让兴圣帐的萧达凛和禁卫军的将士们先护着中央皇帐,无论是谁都不许靠近,等把事态搞清楚了再做计较。
本来这时候是有个机会可以控制事态扩散的,就是由皇帐出面将各方制止,可一来这三位心里没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来又是深夜,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战火,哪里能分得清谁是谁?这儿还怕出去人少没用,出去人多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呢。皇帐这儿一守,外面诸帐一看,越确信有反贼了,平日就有心向这个手腕和心肠都异于常人的萧太后靠笼的各帐都施出了浑身的本事,要将与自己对手的家伙就地消灭了来表一表自己的忠心。可大伙都抱了同样的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也是反贼。
这一夜好杀
从寅时初一直吵吵到卯时末牌天色大亮,萧达凛一看,好嘛,外围八帐这时候已经杀的没几个人了,朝着最外围的崇德帐扫了一眼,登时眼就红了,别的帐都好些,只是有些火光而已,可崇德帐眼下的情景,竟然是一片焦炭已经被烧得清洁溜溜了他为啥这么急?兴圣帐和崇德帐是皇帝和太后的亲卫,自然都由皇族自家人掌管,那崇德帐的萧继远,是他的亲弟弟
一看自己弟弟被耶律大悲奴这个老货欺负成这样,萧达凛也不去和太后皇帝商量,点起一支兵马来,直突突穿过中央的交战区,也不停留,奔着延昌帐就杀了过来。
其实耶律大悲奴杀了一阵子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头,可这时候已经收不住手了,两边都是与他有宿怨的,这时候他愿意收手,也得人家愿意呢,且看看这两家都是谁?一个旧主子当年收拾了的顺毛畜生,早年一直是被当骡马使唤的,另一个是当年捅了自家一刀的萧家人,这都是有血仇的呀,就算今天自己愿意低头,那人家能放过自己?索性把心一横,打算以一敌二,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家伙。这一打就乱了套,三家的血性都被激了出来,以命相搏的打法,苦啊
一直打打杀杀搞的天亮时分,耶律大悲奴举目一扫,一下应了自己的名字,悲从中来。自己这次出征,轻信了那泼妇和他的拼头,精英尽出,军中八千人全是帐中精锐啊打遂城的时候拔了两千去填了个黑窟窿,本来就大伤了元气,这一打更了不得了。现在能动的,只剩下了三千都不到了,这可是几十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啊,就这么给毁了明白了,这分明就是韩德让和那毒妇的借刀杀人之计呀中计了,中计喽亏了血本的老头痛彻心扉,一咬牙,事到如今,大家一拍两散,拼个鱼死网破吧
他这儿刚下了决心,连贴身卫队都打着上了一线,那头萧达凛就杀到了。要说这萧达凛,虽说脾气坏,性子急,可打起仗来是一点都不含糊,再加上他这里是士兵都是龙精虎猛养足了精神,对得又是被杀到了强弩之末的耶律大悲奴,一上手,砍瓜切菜一般横扫了延昌帐,没费多少功夫,耶律大悲奴就改了名,变成了耶律大悲剧。
这里一安静下来,萧达凛也不理会垂头丧气成了光杆司令被押着坐在地上的大悲剧,带着兵又招呼了依旧有战斗力的崇德帐和积庆帐的人手,直扑依然在朝着积庆帐动手的永兴帐。这永兴帐也有来头,乃是当年差点便入主中原的太祖耶律德光所置,契丹名唤作国阿辇斡鲁朵(意为收国)。听名字就知道够威风了,当年可是一度将汴梁城也打下来的主,一惯目中无人,对积庆帐这些后起之秀不顺眼,经常为了些地盘奴隶的事动刀子,今天可着机会也招呼了一下,现在人家三合冲过来的时候简直毫无还手之力。一下就被打懵了,而且这萧达凛可不是习惯坐下来喝茶讲理的主,习惯了用拳头说话,反正开打了,也没那许多讲究,还敢动手的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放下兵器就是死路一条
萧达凛一出手,那边韩德让也吃过味了,点出几支禁军往来冲突,将厮杀了大半夜的各部都镇压下去,很快,在太阳冒红的时候,大营的骚乱就被平息了。虽说各斡鲁朵的战斗力已然十不存可萧太后和韩德让看在眼里并不觉得可惜,起码借此机会将国内势力整合成一股绳也算是一件好事。
就在禁军分成几股齐出,将各帐主管全都擒拿回皇帐听候落的当口,西北方五里开外的牛头山方向,突然冲下来一彪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了已然放下武器等候落的弘义帐。
宋兵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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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义帐,便是大名鼎鼎的算斡鲁朵,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亲手创建的第一支斡鲁朵,真正的根正苗红老招牌,家大业大资格老。这次哗变起头也被影响着闹腾了一阵,但损失并不怎么大。主将耶律奉先素以吕布为偶像,却并不像吕布那般鲁莽,也算是有胆有识的文武双全型将领。不过闹腾到这份上,身为主将的他也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当口试图狡辩,禁军士兵一来,乖乖就跟着去皇帐听候落了。
这里正打算平息事态呢,高文举那儿就杀到了,军中无主,又是人困马乏的状态,哪里能招得住这么揉搓?三锤两梆子就被砍的落花流水,作鸟兽散。
高文举这里一杀到,马上先抢了几个家伙过去悄悄问口供,两脚踩上去就知道了这弘义帐的主官是谁。于是,所有士兵都高喊着:“活捉耶律奉先”一路杀向原本耶律奉先的营房,打打杀杀的空隙还不忘捉到一个人就问耶律奉先何在。
这里一闹,那押着耶律奉先的契丹禁军将士一看,不对劲,怎么有宋兵杀到了?自家人的事不紧要,先可着敌人对付要紧,一边向皇帐报信,一边就掉转马头,冲杀了出来。
宋兵没费多少功夫就把耶律奉先的军营给端了,眼瞅着禁军士兵杀了过来,呼哨一声,大喊道:“韩丞相耶律奉先已归案,我等告退,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呼啸而来,呼啸而去,除了砍了一地的残肢断脚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把后面那些禁军士兵给气的,没赶去皇帐又跟过来的耶律奉先一看,是宋兵马上依着战时机制,官大一级便可调动监控军队的规矩,临时客串起了指挥官,一边吩咐回去报信,一边点起人手飞马来追。这里急急忙忙连禁军带片子帐下的兵,凑出大约两队有三千号人来,死死咬着前方的宋军苦苦追赶,一心想要全歼了这股胆大包天之徒,好好出一出这股恶气。其实他心里也是在想,只要拿下这股人,今夜大家就都有台阶下,否则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再说自己那些这半夜里辛辛苦苦的守在营房里谁也没招谁也不惹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图个清静嘛,这倒好,临了却被南朝人拣了便宜。而且他们嘴里还在喊什么韩丞相的约定之类,一定是有阴谋只要拿下几个,一问就全清楚了
他这里追的紧,前面高文举一行跑的也不慢,没多大功夫几十里就蹿出去了。眼看着前面这帮宋兵进了青狼谷,耶律奉先心头一惊,不好此处地势有古怪,搞不好有伏兵在此,便放缓了度,叫了几个禁军的校尉过来一起商议。
稍一商议,觉得就这么因为害怕而放走了敌人也不是个事,便派出了股骑兵前去打探,这一打探,好家伙,谷两旁全是白雪,鬼影子也看不见一只。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停留,一溜烟的穿谷而去了事不宜迟,再不追就让人跑了
耶律奉先当机立断,追三千人马浩浩荡荡就追进了谷。一进青狼谷没两三里,耶律奉先就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头,怎么拐个弯来两边高出这么多去?这要是有人埋伏在上面……多年的军伍经验使他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机,思前想后,刚打算下令掉头出谷时,灾难降临了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头顶两旁的山坡上骨鲁鲁滚下大不等的石块滚木来,夹杂着大量的火油皮囊和漫天的火把。完了耶律奉先面如死灰肢冰凉,中计了
眼看着铺天盖地的灭顶之灾转眼便到,就在耶律奉先等人徒劳的挣扎了一番准备接受死神的召唤时,两边的攻击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呼天抢地的契丹士兵顿感逃生有望,连忙大声呼叫了起来,投降了别砸了
这当口,耶律奉先很沮丧的现,随自己一同前来的三千号人,如今只剩下一千都不到了,而且还大多是挂了彩的屁大会功夫这就全军覆没了?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块磨盘大的石块上,耶律奉先再没了方才那股气势。反正眼下是人在屋檐下,先保住命要紧,他懊恼的一把将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狠狠向地上一摔。哼哟瞧这倒霉劲还砸着个受伤了的家伙。连忙将那倒霉蛋扶起,一看,腿断了,活着也没用,不过这时候还是得安慰几句。
两队宋兵分别从两边围了上来,一连喊着放下武器一边上前接收俘虏。半柱香都不到就把几个全须全尾的家伙揪到了一旁开始审问,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被问话的那个正是原本奉命来带耶律奉先回皇帐的禁军都统。
至于说到交流问题,契丹建国至今已近百年,汉人比例在契丹国内占的相当大,因此契丹朝廷上下汉化的非常厉害,现在汉语已经成为了契丹的官方语言之一。就算是根红苗正的契丹族出身,不会汉语连晋升的机会都没有,这也是社会展的必然结果。契丹在立国之初,太祖耶律阿保机就曾经动过依托契丹语创建契丹自己文字的打算,但像契丹这种社会结构各方面极不完备的民族,创造文字的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人们对文字的需求并不大,因此这个创建契丹文字的事就很难实现。后来又有了石敬塘拱手送上的燕云十六州并入版图,一家伙把国内两族人口的比例掉了个头,由于汉人比契丹人多,而汉字又已经具备了所有人类社会活动的需求,如此一来,汉字自然轻而易举的取得了契丹国的官方地位,依托汉字的巨大能量,汉语也就顺利的得到了普及。因此,契丹和大宋之间连互相称呼都成了南北朝,虽然矛盾不断冲突频繁,但大家从意识上都没把对方当外人。这种情况下,交流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一听说这位是禁军的人,那宋军将领连呼搞错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云云。看那都统一脸迷糊,那宋军将领问他是不是韩丞相的人,那都统虽然知道韩德让已被赐了国姓耶律,但此时形势比人强,当然不会蠢到去和人争执这个问题,脑袋点的与鸡啄米一般。宋军将领一脸抱歉,告诉他自己是奉了傅大帅的令,来完成与韩丞相约定的任务,来袭杀耶律奉先的,结果因为几个傻蛋搞错了方向,夜里迷了路,这才误了时辰,结果赶到的时候才知道任务已经被你们的人先一步完成了。这里撤退的时候不是向你们打了招呼嘛,怎么还傻愣愣的追来?害的我们还以为是耶律奉先那个大棒槌呢,这青狼谷的伏兵可是特意为他设的,想不到却搞了自家兄弟,真是不好意思。
这里一边道歉,一边让人把侥幸活下来的契丹士兵救起来送出谷口,唏嘘不已的向那都统吹嘘说自家傅大帅与你家韩丞相是多年老朋友之类的话,又说这次两家约定趁此次南来做一件大事,说到这里又似乎觉自己失了口,赶紧住口不好意思的向对方表示不应该把这种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起说,那都统能做到禁军中如此高位,当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虽然吃不准他说的是什么事,但多少也知道虚与委蛇,面上表情搞的好像自己果然知道事实便是如此一般,两人不几句便勾肩搭背的亲热了起来,等出谷口,那宋将一脸抱歉,对无意中伤了禁军这许多弟兄表示了哀悼,并让自家兄弟让出马来请这都统与幸存的禁军兄弟返营,还悄悄拉着他的手告诉他等日后大家成一家兄弟的时候,一定别忘了来找兄弟喝酒,一指自己大胡子笑呵呵说我叫朱三,人送外号猪头三,啥时候你来汴梁城到陈州门大街一打听就能找着我了……大家言欢而散,依依惜别,整的跟亲兄弟送别似的场面还挺感人。
契丹士兵一撤,宋兵毛胡子将领笑嘻嘻招呼弟兄们打扫战场,自己打马前行来见高文举汇报。高文举笑着对李重贵竖了个大拇指:“这演技,绝对的实力派影帝也就这水平了”
李重贵笑道:“就是借了人家朱三的名字,不知道合不合适,回头请他吃猪头肉,好好喝一顿”
等到这契丹都统带着一干残兵败将飞马奔出二三十里,眼看着自家大营在望这才放缓了度喘了口气大叫侥幸。随后就看到了身后耶律奉先那张愤怒的面孔,连忙解释其实末将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完全是为了逃命才与敌人虚与委蛇勉强应对的,事实真相如何末将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啊。耶律奉先冷着脸说行了,还解释个屁你家韩丞相这都和南朝亲如一家了,可怜咱们还傻不拉唧的把他当成自家人来看待,可真是瞎了眼了我耶律奉先一条命不值钱,我弘义帐下一万两千兄弟的命也不算什么,怕就怕扫了我们八帐之后,整个契丹再无一人能挡得住这位大丞相奉国归宋
那都统这时候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可这事前前后后想着也让人毛骨悚然,自己虽说算得上是大丞相的亲信,可那是看在他忠于契丹,忠于太后的份上如今搞出这么大的事来,这可让这个都统犯了难,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太后和皇上,比起大丞相来,还是这两位才算得上真正的主子。心里一有计较,连忙翻身下马,虚心的向耶律奉先请教起对策来,其实他也是怕,怕自己知道了韩德让如此要紧的秘密一惹出祸事可如何是好?再说这事自己一人恐怕也说不清楚啊。
耶律奉先看一眼自己那被扫的七零八落的营房,两眼直冒火,恨声道:“横竖是一死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地里鬼咱们去太后面前辩个明白”
注:1契丹国之斡鲁朵,辽史称其为xx宫,如本章所及算斡鲁朵即为弘义宫。
2为了方便文中诸多官职称呼都做了适当修改,请各位不要太过较真。
026哭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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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哗变的闹剧被平息之后,各帐的主官都被递解到了皇帐见驾,可唯独等了半天没等着耶律奉先,让人一催才知道碰到了来劫营的宋军,那里临时应变去追击了。大家一听,明白了,闹了大半夜的窝里斗,是中了宋军的奸计了。于是那些损兵折将的主官们一个个开始就坡下驴,趁机做起了检讨和反省,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