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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就这般的坐在凤栖宫门口的台阶上,锦心连忙又准备了垫子。
腊月回头:“锦心,你回去吧,别忙道了。我和禹儿坐一会儿。”
锦心应是。
擦掉他泪痕斑斑的小脸儿。
腊月仰望星空,今日天气晴朗,满天的繁星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美丽。
严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什么也不说。
“禹儿,你看天上的星星。”
严禹顺着她的话音抬眼,望了望天空,又望向了沈腊月。
“很美是不是?”
小家伙儿再次看向了天空,抿了抿嘴角,“恩”了一声。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么?我的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就不在了。”说话的时候,腊月一直都没有看严禹,反而是盯着天空。
严禹见她如此,也看着星空,回道:“我记得。很早的时候你就说过。”
“禹儿记性真好。那个时候母亲不在了,我很伤心的。祖母便告诉我,每一个离开的人,其实都不是死去了,他们是去了天上,变成了天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然后守护自己的亲人。而我们呢,只要一仰望星空,就能看见他们。你瞧,他们虽然离我们很远很远,可是,他们会冲我们眨眼睛啊!那边是在告诉我们,他是在守护我们的。”
严禹将视线别了回来,看腊月:“母后,你祖母骗人。她一定是看你小时候笨笨的,然后骗你。我的祖母就不会骗我。皇祖母待我最好了。”
腊月勾起一抹笑,也不看他,依旧是维持那个姿势,问:“你又怎么知道是骗人呢?你与星星说话了?你问他们了?”
“那如果最亮的那颗星星是我们的亲人,那么,我们大家看到的都是一颗星空,都是最亮的那颗星。可他又不会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亲人。”
腊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儿:“可是,每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啊。你觉得这颗最亮,可我偏是觉得是那颗。难道你就没有和嘉儿因为这个产生过不统一的意见么?其实不是你错了,也不是他错了。只不过,你们怀念的亲人不同,感觉自然也是不同。觉得最亮的那颗星也不同。”
许是腊月的说法确实是说服了严禹,他皱眉想了一下,也是仰望星空,小脸蛋儿上满是落寞。
“母后。”
“呃?”
“你不用偏我了,其实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的,对不对?”小小的脸蛋儿上又滑下一滴大大的泪珠。
腊月心疼的将他搂进怀里:“怎么会?母后才不是安慰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想念太后,就仰望星空好不好?”
严禹抽泣着答道:“好。”
“我想念我自己的母后,我想念皇祖母。可是她们都离开我了,是不是我不乖?所以她们都不喜欢我?”他哭了出来。
这些日子,他也是极端的难受的。
“怎么会,禹儿最乖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喜欢你,你不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话了么?禹儿不可以这样妄自菲薄。你这样,不光是我,就是你父皇,也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父皇更疼弟弟妹妹……”他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
腊月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是抚摸着他的头,安慰道:“那是因为弟弟妹妹更小啊。他们更需要人照顾。禹儿像弟弟妹妹这么小的时候,父皇也是这么喜欢你的。可是你长大了,就会把小时候的事情忘记。弟弟妹妹也一样。不管是小娇娇还是小四儿小五儿,等他们像你一样大,你父皇一样也会更喜欢更小的弟弟妹妹啊!”
小严禹将头靠在沈腊月的身上,继续呢喃:“小的时候我一定不像小四儿那么调皮,小五儿那么木讷。不然皇祖母不会最喜欢我的。”
“恩。小禹儿是最乖的。也是最聪明的。”
“皇祖母待我很好的。可是我不是一个乖孩子,我总是骗她。”小家伙儿进入忏悔状态。
“禹儿总是装病?”
严禹吃惊的看沈腊月:“你,你,你怎么知道?”
腊月笑:“我自己发现的啊。禹儿希望皇祖母更加重视你,所以总是装病,对不对?禹儿没有不乖。我都发现了禹儿是在装病,太后娘娘自然是更早就发现了啊。你说,她都知道你在装病,却什么都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严禹纠结的看腊月。
“皇祖母知道?”
揉了揉他的头:“禹儿是个小孩子啊,小孩子做的事儿,怎么可能瞒过大人呢?皇祖母最疼小严禹,自然是希望小严禹快乐。小严禹不是坏孩子,你只是太希望父皇能够多关心你,多来看你,对不对?”
严禹连忙点头:“恩。父皇每天都好忙,可是只要我生病,他就会来看我,所以我就很想生病。不能生病,我就故意装病。”
他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攥着衣角。
“皇祖母没有怪你。在她心里,你是最好的孩子,她希望你快快乐乐的长大。你知道皇祖母身子病重,却一定要我登上后位么?”
看他疑惑的眼神儿,腊月开口:“她说,希望我能尽快当上皇后,这样,即便是她不在了,也有人保护、照顾你们几个小不点。她说,也许你父皇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但是在她的记忆里,却只有你们几个。她希望你们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
“母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腊月看着严嘉衣着单薄的站在门边,望着两人,也是眼泪含眼圈的样子。
“快来。”
因着两人谈话,锦心去了内室。想来是没有注意到严嘉醒了过来。
将严嘉也搂在怀里,将自己的大披肩为他披好。
三个人拥在一起。
“我也想念皇祖母……”他抽着鼻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严禹胡乱的为弟弟擦了眼泪,将腊月刚才说的话讲了一通。
严嘉眼睛亮亮的:“哥哥,是真的么?他们都会变成最亮的星星守护我们是真的么?”
“恩。”严禹重重的点头。
严嘉听到这个话,自己抹了把眼泪:“那我要好好表现。她们看见我好好表现,会开心的,对不对?”
腊月微笑,将两个孩子往自己身边紧了紧:“是啊。你们要好好表现。”
185
许是因为腊月安抚的关系;两个孩子的情绪好了许多,第二日清晨见他们,腊月觉得心里也舒畅许多。
她既然答应了太后要好好照顾几个孩子;那便是一定会做到。
即便是不答应太后;他们那么乖巧懂事;腊月做不到什么都不管,任由几个孩子伤心难过。
这个时候;最是需要安抚。
就像是小小的严禹,虽然他自己也是怀疑“最亮那颗星”是骗人的;可是他却是愿意让自己相信。
因为;这便是他的寄托。
将请安的妃嫔打发了,腊月亲自做了吃食过去看望景帝。
这安慰完小的,自然还要安慰大的。
景帝喜欢她做的吃食;即便是味道一般,但是那情谊却是不同的。
腊月自然也是深知这一点。
景帝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听闻腊月前来,露出一个笑容。
“宣。”
其实不遑是景帝,即便是腊月,这些日子也是有些憔悴的。
几日不睡,如何能不憔悴,但是腊月因着扑着脂粉,如此看起来倒是并不十分明显了。
请安之后腊月便是将食盒里备好的粥准备好:“皇上尝尝臣妾的手艺。”
这些日子皇上吃的极少,腊月担心他的身子撑不住。
景帝倒也是听话,直接将碗接过去便是吃了下去。
“皇上觉得可有进步?”
“并无。”景帝挑眉。
腊月作势气恼状:“并无还悉数喝光。如若是好吃,可不是就要连碗都要吃下?”
景帝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对她招了招手。
腊月连忙来到他的身边。
景帝将她拉到腿上,问道:“昨夜安抚了两个小的,今日便是来安抚他们的父皇了?朕倒是排在他们的后面。”
腊月圈住他的颈项:“在臣妾心里,不管是皇上还是两个小皇子,都是一样的。”
她言语诚恳,景帝却不依的掐了她的腰一下,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可是朕不这么想,这希望,腊月能够将朕放在第一位,朕不要和他们一样。”
看着这样孩子气的景帝,腊月笑着将头埋在了他的颈项。
“皇上做什么和孩子计较呢?”
景帝并没有逼她,反而是轻啄了她一下。
“今夜朕去你那里。这几日几个小的可是还乖?”
这问的自然是小四儿小五儿还有娇娇。
腊月点头:“许是知道这些日子我比较忙,他们竟是乖巧许多,并未哭闹。”
最近这一连串的事儿都赶在了一起。先是太后的病重,之后是封后大典,在之后就是太后的去世。这一切耽误了她所有的经历。
几个小的倒是也乖,这些日子竟无哭闹找她。
许是感受到这宫里的异样气氛了吧?
“朕有些想他们了,中午哄他们睡一会儿,晚上让他们晚点睡。朕陪他们玩会儿。”
腊月点头应是。
“臣妾知道了,小家伙儿已经习惯了早睡,怕是不太愿意,我下午的时候多哄哄他们,让他们多睡些。”
“乖!”
两人在一起闲话家常,就听门外来喜禀告:“启禀皇上,六王爷求见。”
腊月一听,连忙从景帝身上起来。
景帝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好了,朕与六王爷还有事商议,你且先回宫吧。”
腊月点头。
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六王爷,六王爷忙是请安:“臣弟见过皇嫂。”
腊月脸上挂着浅笑:“快进去吧。皇上正在等你。”
说罢便是告辞,六王爷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大踏步进入宣明殿。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景帝看着六王爷,猜测他此次入宫的缘由。
“六王爷会在这个时候进宫,倒是奇怪。”这言语间并不含讽刺,只是单纯的好奇。
“臣弟查到一些关于月倾城的事儿。想与皇上交流一下。我们两方都在调查,互换消息,才能更有利于调查。”
太后不在了,六王爷更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岳倾城之死这件事儿上。
景帝眯了眯眼,他其实委实不明白,严冽为什么那么迷恋岳倾城,迷恋到无法自拔,爱一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女子,那真的是爱情么?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种变相的迷恋罢了。
真是因为母后的放任,他渴望母爱,才会对岳倾城有极度的好感。
先前为了月儿,他也赞成这次调查的。但现在却不然。
“朕这边的线索并不多。只是知道,岳倾城曾经跟已故的国师学过一段时间。”
虽然线索不多,但是单就这一点,就已经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秘辛了。如若不是景帝,想来旁人是难以查到这一点的。
果然严冽并不知晓,他惊讶的看景帝。
“她竟然跟国师学过?”
说起这个国师,在南沁也算是一个奇人。
他不过活了二十五年,可是他却在先皇在位时做了十年的国师。
景帝记得那个男子,除了几个特定的人,他从不与旁人讲话。也正是因为他对先皇说,自己是所有皇子中最有慧根的人。
景帝说不好先皇对他的喜爱和培养是不是因为这些话。
可是他却清楚记得,他所预言之事,十有□都是真的。
他们南沁并不是每朝每代都有国师。
这样的奇人也不过是许久才会出现一个。父皇有幸,遇到一位,将南沁发扬的更为壮大。
他虽没有,却也不敢放松。他自认为,不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所谓“国师”身上,可是对国师,也是敬重的。
六王爷吃惊于岳倾城曾经跟国师学过,又想到自己这边查到的,开口:“经过调查,我越发的觉得,岳倾城是知道自己会死的。她在沈家,不光是做了托孤、为沈腊月的父亲找小妾、甚至还在妯娌间做了许多的安排。皇上大概想不到,这二房三房,竟是都被安插了大房的人。”
“那你有怀疑的人?”景帝问道。
六王爷摇头:“其实原本我最怀疑的是沈家老大,也就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可是这细细查探起来,却又觉得可能性极低。自然,也不可能是国师。国师已经死了很多年,当年国师死的时候,岳倾城还没有出嫁,所以这件事儿也一定与国师无关。”
景帝认真看他:“可是,国师可以预言。他说的话,许多都是极有智慧的。”
六王爷一怔,想了下:“对,国师可以预言。国师可以预言,可国师预言了什么?她的死讯?既然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她要嫁过去?为什么不想办法?”
景帝中指敲击着桌面,许久,皱眉:“其实,不会是国师预言的。你不要忘记,国师曾经说过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年纪小,但是朕却印象深刻。”
“除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民生问题,旁的,决计不可能多言一句。”
两人同时想起这句话。
“岳倾城只学了不足一年,却是不晓得能够学到国师几分。”
“可如若她极端的聪慧,不足一年,说不定也能学到许多。别忘了,国师当时便是预言了自己的死。”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不过六王爷并没有沉默多久。
“不管她是怎么死的,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还是其他原因,我都要追查下去。微臣告辞。”
六王爷转身便是要离开。
景帝却唤住了他:“严冽。”
六王爷回头看景帝,不晓得他想说什么。
“那日,为什么在朝堂上赞同朕的封后旨意?”景帝问道。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原因,可是这个事,他还是想听严冽亲自说。
严冽笑了一下,回道:“皇上,难道你不知道么?”
此言说完,他似乎是望向了远方,许久,开口:“我答应了她,要为她照顾好女儿。以前我没有做到,以后也不需要我做。只希望在可能的时候,我能够帮她一把。”
说罢便是转身离开。
而景帝看着他的身影,勾起了嘴角。
喃喃自语:“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总是让人难以置信。”
持续的敲击着桌面,许久,景帝叹了一口气。
站起身看向了窗外,外面一片生机盎然。鸟儿叽叽喳喳的绕着树转悠。
景帝似看的有趣。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景帝在想什么。
唯景帝自己心里清楚,他刚才骗了严冽。亦或者可以说,是他故意误导了严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冽早晚会查到国师,倒是不如让他将一切掌握在手里。
岳倾城即便是在厉害,也不过学了不足一年,如何能预测到自己的死讯呢?
国师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助手却还活着。这点景帝早已知晓,不过却并没有让严冽知道。
他已然找到了那个人,从他那里,景帝知道了许多的往事。
岳倾城学的算不上极好,也谈不上会估算生死,可是因着国师欠着岳倾城一个人情,曾经为她批了一卦。
而此卦的内容则是四个字——家破人亡。
当时岳倾城曾经问过破解之法。
国师沉默许久,言道:“沈腊月。”
彼时岳倾城还未嫁人。
时至今日,许多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分析了。
这中间多少因果景帝也推算不出。
可他知晓,他绝不能失去腊月。
对于严冽来说。
也许,岳倾城预测到自己会死,是一个最好的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看了这章,不要打我,乌拉拉!
虽然写的不甚清楚,但是大家应该也看明白了,其实所谓的实情,就是内容提要一般,岳倾城用自己余下的生命,换了女儿的一个重生。
这也正是腊月重生的缘由。
文中并未写的过于详细是因为,不管是景帝还是腊月,亦或者是六王爷,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个真相。
186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儿除了他自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景帝将秘密掩埋了下去。
至于严冽,他会顺着自己已经安排好的线索继续调查下去。
当初究竟如何,已经无人知晓,不过所有知情的人都已往生。许多事儿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景帝分析不出事情究竟是如何;更是推断不出腊月在其中会起什么作用。
可是看腊月平常的表现,便是什么都不知晓的。
曾经景帝便是想着,岳倾城既为才女;怎能起名如此随便;原来;根源竟是在此处。
如若是昔日;景帝便是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可如今,他竟是并不想如此。
这世上纷扰颇多,又哪有必须要每一件事儿都较真的必须知道真相呢?
而且即便是查,国师已死,岳倾城已死,甚至连略知一二的人都被他灭了口。
只剩一个小腊月,她不过是什么都知晓罢了。
景帝在大大的白纸上写下一个“缘”字。
他与腊月,本就是极为有缘。
月儿两次救他与危难。间接的治好了他的失眠。
放佛她便是为他而生。
初次得知这个讯息的时候,景帝也在想,所谓的能够化解灭门之祸,是不是就是因为沈腊月会成为皇后。
虽觉得岳倾城的死不会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儿,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这个揣测十有□不会错。
他甚至觉得,月儿便是他命定之人。
他那般的爱她,可不正是说明了,姻缘命中注定。
勾起一抹笑容。
景帝将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