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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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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皇帝亲自领着沈宁来到宅子偏僻一角的小屋前,万福正与两名守卫立在小屋门前,见他们缓步而来,立刻上前请安,沈宁打量一番,道:“万福公公,你也平安归来,太好了。”

“奴才谢娘娘挂记。”万福依旧娃娃脸表情淡淡。

东聿衡的墨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万福走在前头,引着两位主子进了小屋,往里头的地下室走去。原来此处为宅中私牢,通常关押一些犯了错的奴仆。

沈宁一走进潮湿阴冷的地下,就闻到一股夹杂着血腥发霉的铁锈味道,她皱了皱眉,旋即感到一股令人厌恶的强烈视线,她看向吊在铁链之上狼狈不堪满脸脏污的男人。

他是努儿瓴。沈宁无比确信。

被吊男人那本应痛不欲生的脸庞浮出了一丝笑意,旋即竟怪笑出声,“小寡妇……”他放肆地打量着缓缓而入的沈宁,大舌舔过干裂的嘴巴,呵呵笑了两下,而后竟是越笑越大声。

他自知这回是死到临头,他并不恐惧,只是可惜……他从未上过这惟一让他硬起来的女子。他后悔没能在她的体内留下阿达赐与他的狼种,草原的王者就要从此灭绝。他直盯着她的脸,血腥之气撞入鼻间,忆起那夜她痛苦扭曲的表情,他下身居然躁热地蠢蠢欲动,再次直挺起来。

墨瞳寒意暴现,东聿衡亲手执过刑讯官马鞭,抬手狠狠一抽,努儿瓴一声惨叫,身下总算老实。

沈宁厌恶地皱眉,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爱妃莫怕,来。”东聿衡伸手,语带安抚。

沈宁抬了抬手,却非与他相执,而是推了一推,自己走下台阶,上前两步站在努儿瓴的面前。

“山水总是轮流转,努儿瓴。”她毫不畏惧地直视于他。

“原来是个美人。”努儿瓴痛苦地喘着粗气,依旧放肆地打量她。

皇帝心中窜起了暴虐的杀意。他分明记得这努儿瓴是个龙阳癖者,却眼见宁儿便有了下流之欲!

沈宁从来爱憎分明,她只要忆起黄逸惨死,东明奕与她受尽折磨,她便无法克制地怒火中烧,迅速自一旁取下一把形似匕首的刑具,将其狠狠扎入他的大腿。

努儿瓴挣扎身躯强忍痛楚,不料她竟一眨也不眨地直视着他,再次狠狠旋转带钩的匕首。

努儿瓴再无法抑制地痛苦大喊。好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沈宁猛地抽出了带着血肉的利刃,鲜血立刻顺着努儿瓴的大腿汩汩流下。

她面无表情地将刑具一丢,淡淡道:“我报了仇了,其他的请自便罢。”她甩手转头便想离去。

东聿衡道:“只这样便够了?”

沈宁停住脚步,微偏的臻首在阴暗的地牢中看不清表情,“哦。”

东聿衡并未阻止她的离去,反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对左右点了点头让他们跟上去。

“可惜……”努儿瓴虚弱地嘲笑,“一个狼性的女子,成了中原羊皇帝的妃子。”

“放肆!”刑讯官大喝。

努儿瓴吐了口血水,阴森森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你们中原人阴险狡诈,只知做那缩头的乌龟……暗地里使些阴谋诡计,孤王、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努儿瓴痛楚难耐,话语中依旧语带嘲讽。

“朕是大景皇帝,令景朝百姓安居乐业始为己任。与尔对战本是克蒙欺人太甚犯我天威,朕又何苦拿众将性命与你游戏?”东聿衡冷笑,他自知此战虽打败克蒙扩张了景朝领土,也着实劳命伤财,怕是往后几年都不会再主动大动干戈。并且此战大胜,扬了景国天威,周边之国之不敢轻易来犯,若往后休养生息,国富民强,小国自畏国盛甘来臣服。

“哈哈,咳咳、羊皇帝!”

“死到临头还敢放肆!”刑讯官对着他大腿的伤口就是一鞭。

努儿瓴痛极,刹那晕死过去。

万福抬了一桶水将他泼醒。

还不曾全然清醒的努儿瓴却忽远忽近地听得景朝皇帝的声音,“万福,你今夜在此守候,不得出任何差池,明日午时,将其五马分尸,由子陵亲执此事!”

努儿瓴低垂的脑袋摇了一摇。

“待行刑,找一人来假扮于他,若有余党胆敢劫狱,便将其一网打尽。”

“奴才遵旨。”

※※※

沈宁快步出了地牢,一阵冷风刮去些许窒闷,她才稍稍平和了些。她原以为将努儿瓴大卸八块就能出心头一口恶气,但刚才的报复并不能带给她任何快慰,注视他的痛苦又能怎样?逝者不能生,痛者不能复。她看向手背上沾染的点点血迹,用帕子使劲儿擦了一擦。

她抬头呼出一口浊气,转头问道:“黄将军在哪?”

徐翰拱手,“娘娘,陛下已让黄将军在宅中恭候了,娘娘请。”他抬臂引出一条道。

沈宁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随即点了点头,“请把大皇子也请来。”

“是。”

沈宁随着徐翰来到书房,正背手看字画的黄陵听到声响,转过头来。

二人四目相对。

沈宁只觉时光如梭,再见竟是发生了诸多变故。

“黄大哥。”她看向依旧威武挺拔,却莫名多了些沧桑之感的黄陵,柔声轻唤。

黄陵凝视着眼前娇俏女子,张了张口,唤了一声“娘娘”。

“黄大哥,”沈宁向前一步,思及黄逸之事,喉中苦意蔓延,想向他交待却不知如何开口,她带了些许沙哑地道,“大哥身子可好?小妹听说你因战负伤,不知是否痊愈?”

黄陵知她心中所想,点了点头,“多谢娘娘关怀,微臣无恙。微臣听闻娘娘也曾被努儿瓴掳去,能平安归来实属万幸。”他由衷说道。

沈宁浑身一震,“我……”她停了停,低头自责道,“我没能救得了黄逸,我……对不住。”

黄陵沉沉叹息,道:“娘娘何出此言?一切皆是那克蒙蛮族的孽债,娘娘同样受尽苦头,怎须自责?”

此时东明奕赶来,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握了握拳跨入屋中。

“大皇子殿下。”

“黄将军……”东明奕每每看到黄陵只觉愧疚,全因他的过错,害得为景朝浴血沙场鞠躬尽瘁的威武将军失了独子!害得父皇失了未来景朝一员猛将!

沈宁深吸了一口气,她与东明奕对视一眼,对着黄陵道:“大哥,黄逸他,是个英雄,挺直腰杆从容就义,他……没受什么罪……”

黄陵几不可见地身形一颤,眼里流露压抑的痛苦之色。

东明奕的心重重一抖,他看向沈宁,沈宁也看着他,他闭了闭眼,尽量平静地道:“是的,黄将军,黄逸生前还有遗言,托我转达给将军……他说,来世,定再做大将军之子!”

黄陵紧抿着唇角,喉头哽咽。他沉默许久,重新低哑开口,“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逸儿他……走得痛快,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沈宁垂下眼睑,几不可闻地哽咽吐息。

第85章4。20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庆功之夜。上至君王,下至朝臣,皆在阿尔哚这块新征服的土地上大啖美食,猛饮美酒,看歌舞升平,听莺娇婉转。东聿衡特赦文武众臣可不顾尊卑,开怀畅饮。宴厅由此热闹非凡,杯盘狼籍。

尽兴而归的东聿衡半醉半醒,他乘步舆来到沈宁的院子,并不让人通报,进了上房后摆摆手让人全都退下,自己缓缓地踱进了内室。

他的唇角啜着笑意,绕过屏风正欲唤她,不意却见沈宁独自一人抱膝坐在窗边,眼中的悲伤几乎满溢而出。

他的笑容凝在嘴边,凝视着越看越心疼的妇人许久,他低哑地开了口,“宁儿为何难过?”

沈宁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他一眼,撇开脸生硬地道:“没事。”

“再敢欺君朕就打你屁股。”东聿衡上前,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究竟发生何事?”

血淋淋的真相压在心底抽空了沈宁的所有力气,她竟然无法推开他。

温暖的胸膛正是她现下最需要的依赖。她埋首闭了闭眼。

见她这般脆弱皇帝更是心疼,他紧了紧她,“说出来,朕给你作主……是因忆起了被努儿瓴抓去的事?”

沈宁动也不动。

“事儿已经过去了,乖儿,如今没人敢欺负你。”他亲了亲她的发。

沈宁依旧不作声。

“欸,明日午时朕要将那竖子五马分尸,你可是想去?”他说罢转念又摇摇头,“场面血腥,你还是不去为好,省得回来又发噩梦。”

沈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沙哑地道:“……五马分尸又如何?他死了黄逸也不能活过来。”

黄逸?原以为她是因自己遭遇难受,不想竟是为了黄逸。莫非她亲眼目睹了他的死?皇帝的声音低了一分,“黄逸已死,你再伤怀也于事无补,何苦来哉?”

“黄逸他……”沈宁推开他欲言又止,闭上眼就是黄逸惨遭□□的面面,她怎么能将这一切轻易遗忘!

“黄逸他怎么了?”他听徐翰回报是黄逸英勇就义,为何她似是有苦难言?

沈宁嘴唇颤抖,无力地摇了摇头。

“乖儿,说出来,别憋在心里。黄逸他怎么了?你还有事没对子陵讲么?”

轻柔的话语与温柔的抚慰冲破了沈宁此时脆弱的防线,“我……我……”她再忍不住开了口,将一切的残酷真相说给了东聿衡。

东聿衡听罢,脸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阴沉得可怕。

“我不能阻止那个变态,黄逸他……我眼睁睁地……我……”

“嘘,嘘,朕在这儿,朕在这儿。”皇帝也是首次听她亲口说着被掳的遭遇,他不仅因黄逸的惨死而难受,也因亲眼目睹这一切而至今痛苦不已的东明奕与沈宁而心疼。他听闻东明奕被救回来后无法振作,却是沈宁让他恢复了精神,可那时的沈宁也是身心俱伤又有谁来抚慰?

“都过去了,宁儿,你与明奕为黄逸保存最后颜面,他泉下有知定是欣慰,你做得很对,”东聿衡亲了亲她的额,“难为你了,乖奴奴,难为你了。”

听着东聿衡的柔声劝解,深埋在心中的阴郁似是打开了缺口,源源不断地流露了出来。她抽泣着,将头埋在他的手臂上,低声哽咽。

“欸,想哭就哭出声来。”

沈宁闻言,先是倔强地摇了摇脑袋,后而却再无法克制地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他究竟该拿这个傻宝贝如何是好?皇帝怜惜地轻拍着她,喃喃轻哄。

正午时分,黄陵率一队亲兵与简奚衍、东明奕在后山狩猎场秘密执行努儿瓴的死刑。已伤痕累累的努儿瓴被带至刑场中央,头手脚都被粗绳绑紧拴在马背上。众人皆肃,随着黄陵一声令下,已被炭火烧哑的努儿瓴嘶吼着在一阵马蹄声中沓无声响。

黄陵闻着飞扬的尘土飘进来的血腥之味,背手默然矗立。

不多时,亲兵将装着努儿瓴头颅的木盒呈到他的面前,东明奕沉沉地道:“黄逸曾说过,黄将军定会为他报仇将敌碎尸万段,如今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黄陵沉默地点点头。

东明奕先行离去,简奚衍低着头重重地握了拳头,随后说道:“将军,我还有军务在身……”

“行之,你且与我一同去祭奠众将与逸儿罢。”黄陵怎会不知这些时日简奚衍一直躲避于他。

简奚衍低垂的眼眸闪过痛苦之色,他沉默片刻,才粗声说道:“我……不配,我不配当逸儿的师父,我没脸去见他!”

黄陵知道他在自责,他与逸儿这对师徒平日感情好得有时甚而让自己妒忌,逸儿的死带给他的打击定不亚于自己,如今行之却百般自责,甚而连他也不敢面对。

“大帅!”简奚衍蓦地单膝跪下,“一切全是我的过错,才使逸儿遇害,皇子遭难。末将甘愿受领重罚!”

黄陵弯腰想将他扶起,可简奚衍用了一分力道,跪在地下不愿起身。

东明奕背在身后的手紧握,分明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行之,”黄陵双手将他扶了起来,“沙场无眼,生死由命,岂能怪你?”他直视并战多年的兄弟,“你我征战四方,早应明了战争无情,也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逸儿的劫难,也是天意……”

“我有负大帅所托,甚至让逸儿他……”身首异处。简奚衍这久经沙战的勇将也红了眼眶,“逸儿他……还那么年轻,我还记得大帅初带他进军营时,他还不及我的腰高,拿着棍子四处乱挥……”

黄陵握在他手臂上的大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是他引以为傲的亲儿啊!

简奚衍也紧抓着他的手臂,兄弟二人哽咽相视,默默不能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黄陵向东聿衡复命之时,他正在与众臣商议收服克蒙余孽、一统草原之事。他本意想着留下黄陵大军继续讨伐,自己率亲征军班师回朝。黄陵拱手道:“末将以为大军押解努儿瓴回都,恐有余党冒死劫狱,不若末将护送陛下至云州才返克蒙可好?”

东聿衡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末了皇帝叫退众臣,听了黄陵禀告秘密处死努儿瓴一事,而后听他拿头拜祭了众将士英魂,沉重地点了点头,“黄逸因护大皇子而死,朕心头自怀感激,待回朝朕定加封追谥,不枉小将军一世忠良。”

黄陵闻言下跪,“臣,替犬子谢过陛下恩典。”

而后皇帝思及一事,顿了一顿说道:“子陵自为朕南征北战,家中惟有朕赐下的两名小妾,膝下惟有黄逸一子。如今黄逸不幸,子陵也应顾顾小家,置妻纳妾为黄家开枝散叶。皇亲国戚、巨室贵胄里头的千金娇娇,子陵可有入了眼的?无论哪个说来,朕下旨赐婚便是。”

黄陵不料皇帝关注他家门之私,说道:“末将出生草莽,恐怕慢待了高门小姐。”

“无妨,朕的一品大将军,正是长阳娇娇趋之若鹜的良门佳婿。”

黄陵犹豫片刻,原是想请皇帝作主,随后又一转念,道:“末将尝在云州与花安南将军之长女花氏破月有一面之缘,末将以为大小姐貌美,又是个能吃苦的,如今花家清白,末将愿以大媒相聘。”

“花家大女?”东聿衡着实没想到黄陵竟看上了花破月。

“正是。”

“那女子并非清白之身,怎可为将军夫人?”东聿衡皱眉。

“末将曾受花将军恩惠,无以为报,且花大小姐倾国之色,末将实为仰慕,还望陛下成全。”

这事儿着实难倒了东聿衡。他本以为黄陵会请自己作主,从宗室里头选一贵女婚配。不料他看上了残花败柳的花破月,更甚而此女还与韩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黄陵开口,他即便不赐她将军正妻之位,也是要赏给黄陵作侧室。自个儿内室的那妇人,不知听闻此事会不会蹦起来。

她与花家大女曾私交甚笃,此事他也是知情的。

“这事儿朕要想想。”他还头回处置这样儿的男女私情。

“是。”黄陵不知韩震与花破月纠葛,认为天家十有□□会同意这桩婚事。因为虽然花家平反,如今只剩一女,早已失势,他与其联姻,圣上也不会疑他另有野心。

这夜是克蒙族供奉阿达神的诞辰,皇帝特准已实行宵禁的克蒙之地以延袭传统习俗篝火祭拜狂欢。

东聿衡往沈宁院子走去,意欲带她微服出去,心想着她昨夜哭得凄凄,也该出去散散心。忆起她当年冬至之夜开心的表情,他不由勾了勾唇。

俄而他瞟见院前栽种的两棵树蓦然地记起一件事来。他跨进院中,正巧沈宁也在院中。

潋艳笑着率奴婢恭迎,沈宁站立不动,东聿衡一面摆手一面看着沈宁轻笑问道:“用过膳了?”

沈宁置若罔闻。

皇帝心头暗骂这过河拆桥的东西,殊不知沈宁也在心中暗恼昨夜在他面前流露软弱。

东聿衡叫退众人,二人沉默地站立一会,沈宁转身往屋中走去,他背着手也跟了过去,清咳一声,状似闲聊似地道:“朕记得让人送来一条绿枝,你可是种活了?”

闻言沈宁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抬起还有些红肿的双眼直视于他,“……我烧了。”

东聿衡眉头一皱,眼神渐沉,“你说什么?”

“我说我烧了那东西。”

皇帝顿时怒火中烧,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二人在灰蒙的夜色下四目相对,周围的气息也冷凝了下来。

“你为何要烧了它?”他下颚紧绷,还是决定给她解释的机会。

“因为我不想要。”

“……你可知那是什么树的枝条?”东聿衡问得咬牙切齿。

沈宁垂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相思树,我知道。”

见她竟是清清楚楚自己烧了什么东西,东聿衡的脸上就像被她当面掴了一掌。

好极,好极!他深深吐纳两口,凶神恶煞地走上前,伸手想抓她却在半空停住,他瞪着她猛地撤回手,重重一哼在她身边大步来回。她是故意激怒他!好个恶毒心肠的妇人,简直不择手段了!

天子与男子的尊严都被她狠狠踩在了脚下,东聿衡终无法冷静,他转身一把抓住她,“沈氏宁儿,你听着!朕不知道你受了重伤,朕是怕你跑了,才下旨让人将你好生看管,朕从未下旨把你关起来!”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你宁愿诈死也要逃离朕的身边,朕恼也不能恼么?况且传来消息时,你是真是假也未尝得知,朕喜也不能尽喜,怒也不能尽怒,既不敢置信你是真的,又怕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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