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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心一跳,赶忙道,“提到陌儿,我也有话和陛下说呢。”
“哦?”刘彻并不在意,随口问道,“怎么了?”
她深吸了口气,挺直背脊,望着刘彻。道,“长信侯攻克昆明后,桑司农筹划商队往身毒。陛下是知道地。我想让陌儿也走一趟。”
这样荒唐地话,连刘陌听了也愕然。更别提殿上的内侍宫女,一个个打翻了茶盏,或者踉跄了一下。老成持重如杨得意,面色也变了。
让即将成为国之储君地刘陌,远行万里去异邦。行那商贾之事。大汉开国百余年,俱闻所未闻。
陛下心头千牵恋万萦心地陈娘娘,心性行事,出于众人意料之外,他们都是知道的。但万万料不到,一朝离谱,能到这种地步。
“阿娇,”刘彻唤了一声,她心下好笑。知当刘彻不再唤她娇娇时,便是怒气的前兆了。
刘彻挥退了众人,难得寒声道。“阿娇,你要知道。你地夫君。不是一介商贾之辈。而是手握整个大汉煌煌河山的帝王。你不必自己掺和在桑弘羊地经商中就算了,还让我们的儿子也去做一个商人。”
他将来要掌控的。亦是这座江山。
阿娇看了他半响,忽然扑哧一笑,道,“陛下这么看不起商贾之辈么?”其实,要经营这座江山,亦是离不开金钱铜臭。否则,数次大战消耗的军辎粮草,从何而来?
“不过,我也不是要让陌儿去经商。”阿娇道,“大汉与身毒是两个大国,建交通商,总是要使臣的吧。我想做地,只是让陌儿来当这个差事。若是年级小了,副臣也是可以的。”
甘罗十二岁拜相,而刘陌,开了年,也有十三岁了。
“两国建交,自有典客伍被负责筹备,何须大汉皇子操心?”
“雏鹰没有展翅飞过,就永远不能成为雄鹰。”阿娇缓缓道,“我想让陌儿去经历一下风雨。”她皱了皱眉,抱怨道,“陌儿越发不可爱了,老成的像个大人,一点不像孩子。”
刘彻不免有些啼笑皆非,“他已经是最历世事的皇子了。当年,”他的眸不自觉的冷了一下,“他与你流落在外多年,已经是皇家的异数。纵然不提这个,去年的上林苑,他的表现,已经合格了。”
“一国之储君,”阿娇念及去年地事,心中缓缓一怅,正色道,“不是擅长权谋就可以的。他的心胸要开阔,眼光也要放地远。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陛下想要的继承人,不是越完美越好地么?他要亲自感受一下自己日后地河山,甚至要看看大汉周边的国家,才能更深刻地体验。”
“这……,”刘彻渐渐有些心动,沉吟道,“你是他的亲娘,此去凶险异常,半点也不担心么?”
阿娇摇摇头,“说不担心,是假的。所以我想陛下为他做最好的安排。有江湖游侠,和长信侯的精兵护送,安全应当不成问题。因为担心而将孩子囿在身边,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
“既然如此,”刘彻扬眉冷笑,“娇娇都放心的下了,朕还能继续悬心么?他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只说明,这座江山,他没福缘了。”
得知父皇最后的应答,刘陌很是讶异。不过他跳跃的心思,却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娘亲,”他道,“若真的要去,我希望,用普通人的身份,吃该吃的苦,做该做得事。”
陈阿娇想了想,颔首道,“你年纪未到弱冠,不过既然要远行,便先取一个表字吧。”
刘彻赐下来的表字,唤作长祯。
于此同时,典客伍被任命的通往身毒的使团,副使是个众人重未见过的少年,他的名字,叫陈长祯。
元鼎二年三月,使团同商队一同出发。未央宫中政事事重,刘彻便不曾来送。陈阿娇与刘初,将刘陌送到城门前大街的转角。
“娘亲便别再送了。”刘陌含笑跳下车,“让别人看了你们,就知道我身份特殊了。”
“哥哥,”刘初依依不舍的拉着刘陌的衣袂,“你要早点回来哦。”
“知道了。”刘陌拍了拍她的额,“哥哥会记得带礼物回来给你的。”
他年轻的眉宇间扬着不可逼视的自信,仿佛,城头上,刚刚升起的太阳。光芒万丈。
离情依依,阿娇抑下伤感心思,微笑嘱托道,“回来的时候,你可不要给我带回个身毒姑娘来。据说,身毒的女子都是很妩媚的。”
无关门第,以如今大汉的格局,皇家子弟,是不容混入外族血统的。
“娘,”刘陌一愣,面上渐渐红了,嘟囔道,“你说哪里话?我才几岁?”
刘初扑哧一声笑开来。
刘陌心中好笑,捏捏妹妹的颊,“你还是念念自己吧。你已经十三了。十三岁,可以嫁人了。”
刘初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却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个少年将军,骑在马上的时候,笑容明亮,胜过阳光。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么?
听说,霍嬗呀呀学语,是极聪明的。
刘陌挥了挥手,转过街角,渐渐看不见。
元鼎二年,上林苑惊马后整整一年,陈阿娇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送走了自己的儿子,踏上不知前程的征程。
而使团踢踏的马蹄声,也将她的一抹牵念带走了。
此去身毒,离家去国,万里之遥。
她想起今晨离去时刘彻留在她眉心的吻,“娇娇,”他道,语气凉薄,“做为一个母亲,你是多么心狠。”
可是,他少年时,不也曾有一个,仗剑天涯的梦。
只是在现实的弥合中,消散了。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零九:风沙扑面尘土扬
从长安出发,骑了数月的马,旷野的风刮在脸上,有如刀渣子刮一般的疼痛。
刘陌想,原来在他十余年的人生中,还是被娘亲保护的太好了。就是那年从长安出逃逸,亦是一路慢行,坐在舒适的马车中,连风都没有吹到多少。
未央宫里,娘亲在做什么呢?
是在和妹妹欢笑着玩耍,还是待在父皇身边,淡看春花秋月。
而宣室殿里那个威仪令人不敢逼视的男人,他日渐一日的觉着,真的是他的父亲。
如果,不是有这样一层揭不开的关系,那会是一个令他敬佩的君王,英明,有决断,激情勃勃。缔造了这样一个盛大的大汉江山。
如今,他正行走在这座江山上。
娘亲问,有一朝一日,你愿意接手这座江山么?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富丽堂皇的宫殿埋葬了他的孩子气和软弱。在内心最深的隐秘处,还是希望和他的郭师舅一样,仗剑携马走一遍江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是残阳如血。
娘亲到底是爱他的,所以从几乎是不可能的格局中,给了他这样一次机会。他衷心感谢着娘亲,骑着马,换上普通人家的青衣,走在通往那个陌生的国度的道路上。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到如今他才觉得,他是多么的热爱。
所谓梦想,到头来,也只是梦想,能够有一次实现的机会。弥足幸运。
若能平安褪去这一身的行装,他便可,安心的登上太子之位。做回自己该做地本份。
只是,之后。不再有遗憾。
“未央宫里娇生惯养的皇子殿下,”一骑飞马从后赶上,马上的少年轻声嘲笑,“渐渐地吃不住风沙扑面的苦了么?”
“日单,”刘陌微笑。“你便不能好好说话么?”
加入使团地第三天,在众人休息打尖的时候,金日单便走到刘陌身边,冷笑用只有刘陌听的清的声音道,“堂堂皇长子殿下,掺合到这种使团做什么?”
刘陌不免一怔,向远远望过来的郭解摇头表示不要紧,这才道,“怎么。你见过我么?”
金日单眼底便现出讥嘲之色,“我曾在未央宫做过马奴,皇长子自然是没见过我。我却是见过你地。”
“哦,”刘陌悠然道。“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至少没有将我的身份吼出来?”
“我还不至于当作,”金日单道。“堂堂皇子殿下,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尊贵,才进入这远赴身毒的使团。”
“我听你喊游侠郭解叫师舅。”他看着刘陌,眼神睥睨。。。
“是啊。”刘陌淡淡微笑,不知道为何,这个年长他两三岁的愤世嫉俗的少年很有好感。
“那么,”金日单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抽出身上弯刀,豪迈道,“难得你不用被那个身份束缚,咱们比试一场吧。”
旅途寂寞,又不知刘陌的身份,众人便轰然叫好,自发围成了一个圈子,看单调行程中难得地热闹。
不为人知处,郭解抱剑皱起了眉,看见领军的薛植忧心的眼神,微笑吩咐道,“奉嘉,你去盯着阿祯些。但不要打扰阿祯兴致。”
申虎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冷凝,径自走到二人近处。
刘陌毕竟也血气方刚,被金日单挑起了兴致,应道一声好字。瞥见他手上弯刀式样,不禁有些意外,“你是匈奴人?”
金日单地眼眸黯了黯,落寞道,“如今这个时节,还有什么匈奴不匈奴呢?看刀。”他一刀劈下,隐隐有风雷之声,显见臂力之大。
刘陌掣出的剑细长,娘亲说,在外则不求浮华,只求实用。所以他地佩剑虽然无名,却是长信侯所赠,最是坚韧锐利地。横架住金日单刀势,看起来比匈奴弯刀单薄不少,却稳稳架住,有金戈之声,半步不退。
“好,”金日单试出刘陌的臂力,不由赞了一声,刀势一撤又上,旁观地人看不出名堂,只觉得金日单的弯刀抡的泼天的霸气,刘陌的身法却少有知道这座山的。”
刘陌不答,反问道,“身毒是不是有一涛水不漏。反攻起来剑势刁钻,也能将金日单逼得回守。旁观的人泼天般的叫好。申虎却微微皱起眉,他自然看的出,刘陌仗着朝天门的功夫,是半点危险也无的。但一个凭着蛮力和自己的悟性练武的匈奴少年,居然能和朝天门人战成平手,他还是觉得丢脸了。虽然,刘陌并不是正宗的朝天门下,他的身份特殊,注定他并没有太多时间习武。
也许,他在心里恶意思忖,该找个什么时候,再训练一下自己这个外甥的身手。他想象着刘陌错讹的神情和叫苦连天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
“干什么呢?”使团正使唐贺披了衣服,从搭好的唯一一座帐篷里走出来,板着脸训斥道,“旅途辛苦,你们还有心情斗殴,还有你们,没事做么?”他指着看热闹的众人,“围在这里起哄。”
刘陌与金日单一笑,各自住了手。唐贺挥手唤道,“陈长祯,你随我进来一下。”
刘陌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是在唤他,无奈一叹,自行跟着进去,拱手问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唐贺负手沉默了一下,回头肃容道,“陈副使,你年纪虽小,当知伍典客手下,出使外藩之人,素来少用新人。”
“陈长祯这个名字,我重未听过。这些天来,我冷眼看。你年纪虽小,但见识气度,都算不凡。”唐贺续道。“但仅仅如此,是不可能说动伍典客让你加入使团的。尤其,还是只屈居我之下的副使。”
陈陌悠然笑道,“唐大人心思缜密。不瞒大人,长祯的确有位亲戚,是诸侯世家之人。”既然唐贺已经认定。全盘否认反而不高明。而且,世上有些潜规则,不是你说看不惯,就可以不去遵循的。透露一些,反而可以震慑住这位上司,在今后地日子里,不会被制肘。
灯下,唐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一丝不屑。一丝艳羡,渐渐归于微笑,有礼道。“既如此,本使知道了。外面风沙大。陈副使既是副使。便同我一同在帐篷休息吧。”
“不了,”刘陌微笑辞道。“我的师舅和小舅舅都在外面,我出去陪他们。否则,回去后,娘亲会训我地。”
掀开帐篷的时候,他听见唐贺阴郁地声音,“陈公子身世显赫,又是游侠郭解后辈,功夫不错。他日沸腾,莫要忘了唐贺。”
抬头看见坐在沙地上的金日单,就着酒壶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满不在乎的看着他,神情豪迈。
“喝一口吧?”他将酒壶丢给他,“这是匈奴的烈酒,很醇地。”
“不了,”刘陌一笑,将酒壶递回,坐在他身边。
“怎么,”金日单怫然不悦,“你嫌弃我吗?要知道,没有到汉朝之前,我也曾是一个部落的王子。”
刘陌失笑,温和解释,“我不能喝酒的。”皇长子不擅饮酒的事,金日单也曾听说,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此时便放开,道,“是我错怪你了。”他长笑道,“你是我佩服的第二个汉朝人。”
“哦?”刘陌淡淡问道,“第一个是谁?”
“自然是冠军后霍去病。”金日单轻轻道,眼神怀想,“那时候,他在御马监遇见我,我顶撞了他,他却不以为杵。反而答应与我赛马。”
“只可惜,”他的神情黯下去,“天妒英才。”
听见这个许久未听的名字,刘陌一愣,看着他道,“你不恨他么?是他,灭了你们匈奴。”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恨的。”金日单一笑,又喝了口酒,“而且,真的要恨,还好匈奴人自己杀了我父王呢。”有大汉丘泽与剽骑两队闻名骑军地精英护送,又有大汉最有名的游侠在队。一路上的沙漠悍匪,对着这队旅人,望而却步。因此,使团和商队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有地,只是旅途上无尽的辛苦罢了。
渐渐地,便到了滇国。
滇国人失国,对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但是惧于年前攻打昆明地汉朝大将柳裔的威名,望着刀甲鲜明地大汉骑军,不敢做色。
“阿祯,不要想太多。”薛植策马来到刘陌身边,唤着他的名字。
看着这个年轻的皇子,薛植觉得,这个国家,未来光明一片。
今上称的上是英主。而被他内定为继承人的皇长子刘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他看了几个月,颇为赞赏。只觉为人气度,见识,武功,都是极好的。
未来,这片江山交到他手上,定然更加繁盛吧。
他想起很多年前,丘泽军营那个美丽的女子。彼时,刘陌还在襁褓,而那个女子,驽钝如他,一直没看出她的女儿身份。
陈娘娘在陛下身边,听说一直专宠。
陛下一日日威严不可侵犯,到最后,终于回过头来,看到了陈娘娘的好处。
“身为王者,没有什么比得到一片土地更让人心生豪迈的了。阿祯若是觉得不安,便更要让这些土地上的子民,安定生活。”
刘陌便灿然一笑,“多谢薛将军,我记住了。”
出了昆明,便是异乡了。
刘陌回望故土,没有过多的留念。当他再度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会更成熟,更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宿命。
他们请了一位精通汉语与身毒语的当地人。名字叫做莫纳。莫纳的皮肤黧黑,不似汉人模样,但很健谈。言道,往身毒去,要经过一座很高很高的人。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它更高的山了。那座山的名字,叫……。“喜玛拉雅。”刘陌漫不经心的道。
“对了。”莫纳惊奇的看着他,“这位小公子来过滇国么?汉人很少有知道这座山的。”
刘陌不答,反问道,“身毒是不是有一条有名的河,叫做恒河?”
“是啊。”莫纳越发惊奇了。
刘陌的心里闪过一丝疑心。他自幼和娘亲在一起,习惯了娘亲的博闻多识。只道娘亲出身高贵,自然知道的多些。可是这些年他在未央宫,也有博学的老师来教导他。然而比如身毒的事,东方朔都不知,为何娘亲一个深宫女子,清楚的有如身边的长安城呢?
然而,终于,身毒已经在望。刘陌骑在马上,远远的就看见,身毒的边境。
一阵风吹过,扬起尘土,落在身上,灰蒙蒙的一片。
“终于到了啊。”金日单策马来到他的身边,感叹道。
此时,是汉历元鼎二年九月。
暧昧啊;这东西。印度艳遇。主角是谁好呢?
头疼的爬。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一零:身在异乡为异客
汗了;下回8剧透;免得引起集体反对。今天也小改下口。艳遇是夸张的说法;只是一段生活罢了。陌儿长大了;但是他不会伤心;最多怅然一下罢了。因为。。。。。。;8剧透。
进了身毒,方知在繁华大汉之外,还是另有其他强盛国家的。便如娘亲所说,身毒女子多妩媚,虽然用面纱遮了容颜,单凭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便能勾了人的魂去。
莫纳奉唐贺之命,向城门守军转达了使团与商队的来意。守军并没有听过那个遥远的东方大国之事,但看这一群人衣食气度,倒是不敢怠慢,禀明了上司,放他们进城。
身毒都城一片繁华,街头熙熙攘攘的,都是身毒居民。街两边有各式摊贩,吹着笛子指挥蛇起舞的艺人,撩乱了众人的眼。刘陌看着唐贺目不斜视的走过,微微一笑,看来,任命唐贺担任此行正使,伍被也算识人有明。
一行人下榻身毒的旅店,等待身毒国王的陛见。过了七日,王宫里传来王命,请大汉使节前去。
郭解微笑道,“我扮随从吧。”
有天下第一游侠的保护,如何都要安全些。唐贺便点头应允,虽然知道,郭解多半是为了他那个师侄。
刘陌啼笑皆非,“真当我这点事都办不好啊。”
三人随来人而去。身毒王宫一派异国风情,刘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