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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东家道：“夫人聪明！”
张梦洁道：“是吴狗子说的那番话提醒了我。陈东家接下来还准备了什么招？”
许东家道：“倒不是陈东家，那时的陈东家也没想到他的一番算计会被人从中阻扰，如今出现在这里买糕点的以名门望族之人居多，这些人哪家的府里没有肮脏事？吴狗子的一番话虽然不能让他们深信却也有所怀疑，陈东家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头接霉头。好巧不巧的是裴记布庄的裴少威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
张梦洁勾嘴一笑，是巧，巧的让人怀疑两人早就串通好了。
许东家留意到张梦洁的神情，知道她已经猜到什么，接着道：“那裴少威一来就说，他母亲昨天刚吃了一块府里的丫鬟来咱糕点铺买的糕点就突感身子不适，找来大夫才知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致。”
“一块？这裴少威还真当他人是傻的？”张梦洁嗤笑道。
许东家道：“看裴少威当时的脸色也是想到了，但话已说出口也只能是圆了。很快他又说正因为裴夫人只是吃了一块糕点，所以他们家人并不疑糕点有问题，况且没有听昨日别的买了糕点的人有不适的，可他们把昨日裴夫人吃的东西都与大夫说了，也给大夫检查了，并无发现有问题。现在想想一定是被家里的小辈分吃了的糕点有问题。”
张梦洁道：“这裴少威还真能掰，别人吃了那么多都没有事，偏就他吃了一块的母亲出事了。”
许东家道：“还别说这裴少威胡诌起来也是有一套的，他说咱这糕点看似没问题，可万物相生相克，裴夫人定是吃了与糕点里所放的东西相克了，所以才会让裴夫人提前吃出了咱们的糕点与别家的糕点的不同之处。”
张梦洁对裴少威不齿道：“确实是挺能掰的，后来呢？”
许东家道：“越娇贵的人越惜命，裴少威这番含沙射影的话，就算有些人心里猜忌陈东家和裴少威是找茬来的，既是如此，大多数人也是抱着宁愿信其有也不愿冒险的态度想放弃吸引他们的美味。”
张梦洁道：“裴少威时常与这些人接触，了解他们的习性也属正常。事情发展到这，前面花费这么大的心思的陈东家定不会这样简单的放手吧？”
许东家一个什么都瞒不了你的神情道：“这陈东家当时就怂恿在场的人让咱糕点铺从今往后不再做什么诱人的糕点，看在裴夫人没有受到严重伤害的份上，他们可以对先前的一切既往不咎。”
“他们？到底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利可以随意的判决一个店铺的存活？”张梦洁越发的佩服陈东家的脑神经了。
许东家也是不置可否：“谁说不是呢！陈东家的话一落，吴狗子就说了，既然陈东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孰是孰非就由官府来裁决。无论是他们状告糕点铺在糕点里掺杂害人的东西谋害人，还是糕点铺状告他们带人蓄意生事，损害糕点铺的名誉都由他们说了算。陈东家和裴少威没想到吴狗子会提出让官府出面查理此事也是懵了。”
“这吴狗子是从哪冒出来的？出这么大的事主子不在，你们两位东家不可能都不在吧？怎么都是他在与闹事的人理论？”张梦洁身后的清雨突然的又冒出一句。
张梦洁的平易近人，许东家深有感触，所以对清雨的插话并不为意：“吴狗子是周厉带来的，与周厉算得上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以前周厉在这里时也时常会来此，说起来也是知根知底的。”
张梦洁对吴狗子的来历倒不是很关心，她在乎的是人品，虽然接触不多，张梦洁倒是觉得吴狗子比周厉更适合这份差事：“人可靠就行，说说清雨问的下面的问题。”
许东家道：“自从夫人与我说及酒楼的事，我才知以前多糊涂，如今我大部分时间在酒楼，那天的事我还是事后知晓的。老罗他人在糕点房里，等他得知出来时，外面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很清楚，想是吴狗子担心糕点铺被人算计，所以强行出头了。”
“许东家说了半天都没说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秋菊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见许东家没有往下说忍不住开口了。
许东家不急不躁道：“说来也奇，吴狗子的话刚落不久，陈东家和裴少威还没回过神之际，京兆府尹就带人来了这里。”
“还正是巧了！”张梦洁幽幽的开口道。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还以为京兆府尹是慕名来糕点的，若是有人报官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再看两方的人也不像去报官了的。可京兆府尹来此的架势又不像是来买糕点的。”许东家脑洞的想着当时的情景。
直到京兆府尹说了一句：“本府在附近办点事，听说有人来此闹事所以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京兆府尹是不是真的凑巧在附近办事，可谁都听的出来他明显是在袒护糕点铺。
吴狗子在说让官府查办此事的时候说的是底气十足，但真的见到官府的人也是焉了，毕竟很多人都知道裴少威与京兆府尹大公子的关系。看到吴狗子的反应，陈东家和裴少威却是乐了。可樊荣华话一落，双方的神色转换了。
吴狗子虽然不知道樊荣华怎么会袒护糕点铺，可他能看出樊荣华是真的向着糕点铺的，所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樊荣华，没有半分的夸大其词。
…
第四百八十章 原来是找他帮忙的
樊荣华听完吴狗子所说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只是笑着看了一圈陈东家和他带来的人以及裴少威。
樊荣华虽然笑的很温和，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也让陈东家和裴少威冒出一身的冷汗。
“裴夫人身体不适看的是哪个大夫？现在好了没？”许久樊荣华才开口问裴少威。
裴少威再傻也知道此时的樊荣华不是真的关心他母亲，讨好的笑道：“劳府尹挂心，家母经福荣堂的朱大夫医治后，已无大碍！”
樊荣华道：“无大碍就好！本府可不是挂心裴夫人，要挂心也不是本府挂心不是？”
裴少威额头冒出的冷汗都快滴到眼睛里了，却不敢去擦，只是频频点头称“是”。
樊荣华继续道：“本府挂心的是这吃食的问题。这吃的东西小了关乎着个人的身子，大了关乎着城国的安危。既然有人怀疑‘许记糕点铺’的糕点有问题，本府怎能不好好的查证。正好这里有这么多人在，若是让本府查出这糕点有什么问题，别说是这铺子要查封，裴夫人昨日的伤害也是要赔的，就是没有伤害到的，只要这几日在‘许记糕点铺’买过糕点的人都可获赔。如若这糕点没有问题，这蓄意诬告的后果你们应该很清楚。本府也不说你们要受怎样的刑责，这刑责就由‘许记糕点铺’的当家人说。”
陈东家和裴少威虽然有意针对他们，但是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背后的关系也是不少，虽然这糕点铺与皇后娘娘有关，出来查看事情的起因的罗东家并不想给张梦洁带来麻烦，有些事公道自在人心，不到万不得已罗东家也是不想开罪陈家和裴家：“若是府尹大人查实了我们的糕点没问题，只希望以后不在有人蓄意诬陷就好。这次我们可以大事化小，下次一切按朝廷律法来。”
樊荣华要测查糕点的事，最开心的莫过于来买糕点的人了。若是这糕点有问题，他们可以得到赔偿，若是没问题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买了。
说起来他们还是不想这糕点有问题的，虽说这糕点刚开始制做起来，他们吃的也是不多，可真如樊荣华说的这吃的东西说小了是对个人身子的伤害，虽然伤害还不大，毕竟是伤害了，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祸害存在呢？说大了与城国的安危有关。所以他们还是不希望这糕点有问题的，毕竟市面上所卖的糕点他们很多已经吃腻了，好不容易有心仪的糕点出世，他们可不想与这些糕点就此别过了。
周围的人开心了，陈东家和裴少威可就焉了，他们很清楚裴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被吃食损害身子的事。虽然罗东家没有追究的打算，可一旦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以后与两家有关的生意可就要受影响了。可事情到了这里已经由不得他们做主了，两人急得冷汗都流了一地了。
“如若没人反对，本府就借地查办了！”樊荣华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道。
“查！”
“查！”
“……”
也不知是谁开头说的查，后面很多人也是跟着起哄了。
“好，来人，去福荣堂把朱大夫带此来一叙，除了朱大夫，再找一位老实本分的大夫来此。还有把裴夫人也请来！”待起哄的人安静下来，樊荣华对身边的衙役道。
说吴狗子机灵一点也不为过，在衙役去带人的过程中，他早已不知从哪里搬了一板凳给樊荣华。
樊荣华见此道：“今日本府就与民同甘苦，都站着。”说着从容的走到卖糕点的摊前从未卖完的蒸笼里随意的拿了一块糕点出来：“里面的糕点在事情未查清之前，本府不敢保证糕点铺里的人得到消息对糕点做了手脚，可这里的应该是来不及做的。”
大约过了两刻钟，去找大夫的衙役回来了，带回来的是两位中年的大夫。两人都是蓄着胡子的白面孺人，唯一不同的是一人的眼神看着温和舒服。一人的眼神带着精明让人欢喜不起来。
“温大夫！”看到走来的两位大夫，人群中有人对其中的一位大夫热情的叫着。
“真的是温大夫！”另外又有人惊讶道。
“草民朱振华参见府尹大人！”眼神带着精明的大夫首先对樊荣华行礼道。
“草民温浩楠参见府尹大人！”人如其名的温浩楠随后也跟着行礼着。
“两位大夫不必多礼。”樊荣华虚扶着两人，待两人起身后道：“今日请两位大夫来是因有人对‘许记糕点铺’的糕点从其味凡凡突然间变得美味无比而疑心糕点里掺和了不该有的东西，所以请两位大夫来与本府一起查清是否真有此事。”
“能为府尹大人解忧是草民的荣幸，不知草民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府尹大人的？”跟衙役来此的一路，朱振华都是很忐忑的，若不是想不出他最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恐怕早就撂担子逃路了。听到樊荣华是找他们来查案的，马上狗腿的上前道。
“朱大夫别急，再等一个人。”樊荣华面上对朱振华温和的笑着，心里却是很不屑。
“哦，好！”朱振华说着，又是狗腿的退后几步。
知道事情真相的众人心里也早已对这朱振华不耻了，他们很清楚樊荣华就是因为不相信这朱振华才会让衙役再找一名信得过的大夫来。真不知道朱振华知道这一事实后，会对自己这一不耻的行径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能是知道了来此不会对自己有害，朱振华才开始肆意的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也是这打量，看到了与他有密切关系的裴府的少东家裴少威。
看到裴少威，朱振华欣喜向他走去想与他打招呼。
裴少威看到朱振华的动作，立即向他摇头并在暗里打着手势，希望朱振华能明白他的意思。
朱振华此时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注意裴少威给他打的暗语，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面上也有了几许的不悦。
…
第四百八十一章 百密总有一疏
朱振华没有看懂裴少威给他打的暗语，裴少威却是发现了他的神情，知是他误会了。正当裴少威想办法让朱振华在事情还未开始调查之前明白他的意思时，去裴府的衙役也回来了，去时一人回来时也一人，并没有带回樊荣华让他带的裴夫人。
“启禀大人，裴夫人并没有在府里，裴府的人说……”衙役说到这打量了一下裴少威后继续道：“说裴夫人昨日去了‘裴记玉器行’直到现在未回过府。”
“恩，本府知道了，你先站一旁。”樊荣华也看了一眼裴少威道。
“是！”衙役应声后便退至一旁了。
衙役退下后，樊荣华对朱振华道：“朱大夫，本府想问你一件事。”
朱振华立即福身道：“府尹大人有事尽管问。”
樊荣华道：“刚才裴少威说，昨日裴夫人身体不适，请了朱大夫去裴府诊治。不知裴府的人是什么时候请的朱大夫？裴夫人又是如何的身子不舒服？”
朱振华不是傻子，刚才衙役和樊荣华的话和刚才裴少威对他的态度，他多多少少猜到了其中的一些关键所在。也是明白他此刻为何会站在这里了。想到自己刚才的得意，朱振华有种上茅坑拉屎，屎没拉出来却全身被熏染了屎味的感觉。真是苦不堪言。
若不是平时裴府给他的好处，跳脚的朱振华早就指正裴少威了。可他知道他不能，还得配合裴少威演下去：“禀府尹大人，昨日裴府的人的确有着草民为裴夫人看病，可找草民的让草民去的并非是裴府，而是‘裴记玉器行’。”
“哦，是吗？本府记得福荣堂在西街，而‘裴记玉器行’却是在东街，这东西两街这路程就算是八抬大轿也得半个时辰吧？刚才裴少威可是说了，裴夫人病的突然也病的很严重，这么突然这么严重的病，裴夫人还要舍近求远让人到西街找朱大夫，可见裴家对朱大夫的重视。”
“裴夫人有心悸的毛病，这两年都是草民帮她看的。可能是裴夫人怕其他的大夫不了解她的病情，所以只好忍着苦楚等草民去。”裴府里的人的情况，朱振华还是很清楚的，裴夫人有心悸的毛病也是不假，所以他说起这些并没有半点的心虚。可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他与裴少威的互动都落入了樊荣华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那裴夫人昨日是不是犯了心悸的毛病？”纵然樊荣华知道朱振华是在撒谎，他还是很认真的问着。
朱振华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樊荣华道：“这话怎么说？”
“裴夫人心悸的毛病不是很严重，所以除了至亲的人很少人知晓，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草民也不会揭别人不想外泄的事。昨日裴夫人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引发心悸的毛病的。”这查案都查到这里来了，事情哪会不清楚。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朱振华言语里有什么不对，可对虽然不是医者，却对时常与案件接触的樊荣华却不一样：“温大夫，刚才朱大夫所说的你可都听清楚了？”樊荣华并没有亲口说出其中的不妥，而是突然转问温浩楠。
温浩楠道：“禀大人，听清楚了。”
樊荣华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温浩楠道：“作为医者，不好随意的谈论其他医者的病患，恕草民斗胆，府尹大人问裴夫人的病情是不是与府尹大人查的案情有关？”
樊荣华点了点头道：“是！”
温浩楠道：“那草民就只能对不住朱大夫了，这患有心悸的人一旦发病，除非身边有熟知处理心悸发作时的突发状况，否则一发作轻者昏厥不醒，重者不但半刻钟的时间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还有刚才朱大夫说的裴夫人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引起心悸发作的。这心悸患者没有特定不能吃的东西，不过家养的与野外的动物腹内的东西对心悸患者是少吃为宜，可这糕点草民倒是不知心悸的人不能吃，更何况是吃了会引发病患病情发作。”
“草民并没有说裴夫人病情发作是与这糕点有关，只是说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引发病情发作的。”未等樊荣华发问，朱振华就急急的解释道。
“不知‘裴记玉器行’的人是什么时候朱大夫请的朱大夫？”樊荣华并没有继续裴夫人是不是真的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引发病情的，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刚好是草民用过午膳之时。”朱振华就是不知道裴夫人是什么时候去的‘裴记玉器行’，所以樊荣华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故意忽略了。当时樊荣华并没有说什么，他以为蒙混过关了，没想到樊荣华会再次提起，所以他不得不随意说了个时辰。
樊荣华道：“那正是不巧了。从裴府到‘裴记玉器行’走路起码要一个时辰，当然裴夫人是不可能走路去的。刚才裴少威没有提及裴夫人为何会去‘裴记玉器行’，也就是说裴夫人去‘裴记玉器行’是临时起意的，那她无论是坐轿或者马车都得两刻钟的时间。一般的铺子基本上是在辰时开门营业的，虽说现在天气炎热，裴夫人再早，也不可能在辰时之前赶去‘裴记玉器行’在门外等着，何况是临时起意去的地方。”
旁人听来樊荣华并没有说到重点，可朱振华却听出了其中的一些门道，暗道：不好。
看到周围人听得云里雾里，樊荣华继续道：“我们假设裴夫人刚好是在‘裴记玉器行’开门之后不久到的玉器行。再突然想到要吃‘许记糕点铺’里的糕点，让人从东街到南街来买糕点，来买糕点的人用的是裴夫人乘坐的轿子或者马车，朱大夫你觉得东街与南街来回需要多久的时间？”
朱振华哪敢轻易说出两街来回的时间：“这个草民从未从东街与南街两街走过，所以草民不敢断言。”
“朱大夫经常出外替人看诊，估算出这两街的路程和所用时间应该不难吧？”
…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不必再查了吧
难吗？难亦不难。
正如樊荣华所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