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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玄往倚背上一靠,闭上眼睛说:“我要睡觉了。”
许云依自己去的精神病院,没跟宋家人打招呼。
这回夏子星没由看护陪着在外面晒太阳,而是安静的坐在病房里。
许云依推门进去,看护认得她,就将空间让给两个人。
许云依先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今天她终于将这个女人细细的看了个遍。她的五官果然是仿了这个人的,竟有七八分的像。
难怪宋开骅和宋连诚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感觉面熟。
许云依想,原来这就是把我带到世界上来的那个人。
她蹲到夏子星的面前,想让她也将自己看清楚。可是,夏子星呆坐在那里即便瞳孔中映着她的影儿,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确定已经不认得自己的女儿了。
或许夏子星是将自己留在了某段岁月中便不再动弹,而那段岁月中的许云依也仅有几个月大。所以到了今天,夏子星当然不认得她了。
尽管很难,许云依还是张开嘴巴,轻轻的唤了一声:“妈……”
夏子星看着她,仍旧如一尊雕像似的坐在那里。
许云依坐到她面前,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如果这是一个正常的母亲,两个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例如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收养她的人对她好不好,她恨不恨宋家之类的……但是,两人此刻即便面对面,却不着一语。
最后看护进来了,到了要推夏子星去外面晒太阳的时间。
她进来说:“外面阳光很好,我带夫人去晒晒。”
许云依站起身说:“好。”
她跟着看护一起下来,将夏子星安顿好后,对看护说:“你好好照顾她吧。”
看护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我会的,你放心吧。”
许云依说:“谢谢。”
离开的时候想到夏明星,自从夏明星被她吓到精神病院来,许云依还没有见过她。
不等去找医生打听,远远看到一个身着看护服的女人推着她出来。
许云依抬步走过去,唤了一声:“夏明星。”
夏明星抬起头,目无焦距的盯着前方。
没有化妆的缘故,脸色不如以前看着那样光彩夺目。这样一看,五官倒也平平,远没了以前的惊滟与美丽。看来化妆品对一个女人的意义果然重大。
不等她说自己是谁,那个看护反倒说:“我认识你,你是宋小姐吧,那天你和宋先生一起来的医院我看到了。”
许云依怔了下:“你认识宋先生?”
那看护说:“他来看宋太太的时候见过很多次了。”
许云依点点头,问她:“夏明星怎么样了?”
看护说:“夏小姐每天就这个样子。”
“不跟人交流吗?”
“每天也说话,不过大多时候自言自语的,别人同她说话,她反倒不爱出声了。”
许云依没再说其他,直接出了医院。
不管医生怎么劝,韩霁风执意出院。
蒋承宇了解他的那个脾气,之前本来还想着劝一劝,可是,转而一下还是算了。如果注定就那些时间的话,只怕他留在医院里是件很残忍的事。况且医院太安静了,会给人创造一个足够胡思乱想的空间。但是,回到职场的话就不会,忙得焦头烂额的,哪还有时间想些其他。
男人在工作的时候最易抛弃七情六欲,不被其左右。
蒋承宇已经打听清楚了,明天许云依就要和秦漠回美国去。其实他有些想不明白,许云依到底还爱不爱韩霁风了?
如果爱,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急切的想找许云依聊一聊,但是拔打她的电话一直关机。最后他想明白了,许云依是故意的,她那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一定已经料到他会给她打电话了。但她明摆着不想再对韩霁风的事争论不休,不论韩霁风以前为她做过什么,许云依都不想因此失去主动权。
再看韩霁风,也是一副不急不缓的劲头,那样子明显是已经看开了。
既然这样,就觉得让他回到国森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许云依回来的时候,秦漠对她说:“晚上出去吃顿好的吧,然后一起到处走一走。就要离开这里了,总要留下点儿美好的回忆。”
许云依不反对,她说:“好啊。”
得到应允,秦漠让刘义庆订餐厅和鲜花。
许云依只知道他订餐了,却没想到他还了大束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上面还带着露珠。
看样子是要将浪漫进行到底了。
她笑着说:“A城的这个夜晚注定难忘了。”
秦漠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最后说:“你喜欢就好。”
在二十楼吃的西餐,且不说食物的味道怎么样,只在这里吃东西就是一种享受。由其夜晚,能望尽整个A城的璀璨灯火。
许云依一直觉得这里是求婚的好地方,眼前是一片珠海,人的心情会自然而然的受到这种氛围的熏陶与感染,不由自由的想到浪漫的事。然后哪个男人识趣一点儿求个婚,女人就极容易感动到。到时候别说结婚,可能连私奔都愿意。
秦漠向她求婚是不可能了,可是,他在这里吻了她。趁她望着风景发呆的时候,修指挑起她的下巴吻向她。气息中有淡淡的醉人酒香,而他的吻沉醉而悠长,钩着人的心魄,忍不住的让人面红耳赤。
☆、(157)一如当初
须臾,放开她,自身后揽着她一起静静的凝望整个不夜城。
这样静谧的时光美好又奢侈,让人自骨子里生出一种懒意,哪儿都不想去,从此地老天荒也没什么不好。
下来之后两人又去了江边,这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晚上沿江散步再好不过。江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依稀能嗅到江水悠悠的味道。
江中有船,挂着大红的灯笼驶过去,和岸上别俱特色的建筑物交相辉映,仿佛身处异世。
许云依有段时间没来了,有的时候开车从这里经过基本也都一路飞驰,目不斜视。
“这里好像重新修建过了。”
秦漠在这里呆的时间不多,以前什么样他自然不知道。听许云依这样感慨,侧首问她:“你多久没来了?”
许云依说:“可有段时间了。”
上一次过来还是和韩霁风一起,也是吃饱了来这里散步……她不动声色的晃了晃脑袋,很多事情真是不能想。答应和秦漠一起创造属于这个城市的回忆本身就是个错。在这里到处密布韩霁风的影子,两人曾携手走过许多地方。现在这个阔别之际,再跟秦漠走过去,倒不知道是制造回忆,还是唤醒回忆。那些她避之不及的东西呼啦啦的袭上面,一时间神色恍惚,不能自已。
秦漠拉起她的手说:“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
许云依说:“好。”
秦漠的这个性格驾车也是四平八稳的,握着方向盘专心看前方路况。
许云依靠在车窗上安静的以手撑头,城市的流光从脸上划闪过去,明暗交织,阴晴不定。
她同这个城市是没有多少感情的,当时之所以会来无非是替许曼丽和夏明月复仇来的,后来嫁给韩霁风,倒是动过永远在这里定居的念头,但到底没能持续多久,这个念头就彻底打消了。但是一想到再回来遥遥无期,心里还是莫名的感觉空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把被掏了去,就是这种难耐却又不知所措的滋味。
许云依暗暗的拉扯自己的头发,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有些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想,否则只会让自己乱了阵脚。
她出声打破沉默:“我们走的这么仓促,你在这里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吧?”
秦漠说:“都交代好了,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那就好,只要不耽误你的工作就行。”
车子似一道流线划破整个黑夜。
秦漠拧开广播,正在播放一首老歌。
许云依觉得熟悉,可是,没太有心思去听,所以漫进耳朵里也仅是嗡嗡的声音,倒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其实还想提议再去看一场电影的,不等出口,又想,算了。去了也不见得就能看下去,而且时间不早了,明天他们还要搭飞机,不如早点儿回去休息。
秦漠问她:“累了吧?”
许云依说:“有点儿。”
秦漠就告诉她:“先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许云依说了个“好”字,侧首靠在椅背上,眼睛闭实之前眯着一条缝隙静静凝视秦漠的侧脸,车内昏暗的灯光映着他的侧脸,宛如雕塑。
这种感觉和许多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便隐隐觉得,时光变了,可是他没有变,按理说该是多好的事。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安份睡去。
明天她就要和这个男人远走高飞了,也算是一如当初。
付谣晚上跟办事处的几个同事一起吃的饭,席间喝了点儿酒,都是自己的人,所以点到为止。
区域经理招呼她吃菜。
付谣品偿着当地的特色美食,开玩笑说;“还是你们滋味哈,东西好吃,气候适宜,除了跟家人团聚的时间少一点儿,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了。”
这里面有两个同事跟她还是以前的同僚,知道她在D呆过,气候糟糕的很。由衷说:“付总,想想你以前也真不容易,在吃住都不习惯的城市呆了那么久,也没要求换个城市,一般的女人早受不了了。”
付谣笑着说:“做咱们这一行的不都这样么,哪有一个容易的。”
但是,现在要她再去D城,她就没有那样的勇气了。哪怕是工作需要也会迟疑不已,在那里,她和段楚生曾有过一段愉快也不愉快的时光,到如今再想起来,都成了划割心口的那把刀,无论走到哪里,都仿佛能感受到段楚生的气息。然后所有的场景重归脑海,浮现眼前,她可能连呼吸都没办法了。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当同事谈及到过往的时候,付谣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和段楚生吵架的场景,后悔不已。如果人生能够重来,在段楚生误会她跟她发脾气的时候,她一定会走过去揽上他的脖子,跟他撒一撒娇说:“老公,我错了。”
在她因为工作而不能陪他和孩子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也一定会细声细语的讨好他,理解异地他乡,他带着孩子被困在旅馆中等她的那种难耐,然后心平气和的带他去吃他想吃的东西,哪怕再晚。
可是,她没有。她的脾气是带着烈性的,似乎每一次都以争吵收场。
付谣喝了酒,才有胆承认,她那么后悔。
第一天大家没有讨论半点儿工作上的事情。
一吃完饭出来,付谣就说:“我喝多了,得回酒店睡了。”
区域经理是个很细心的男人,就对一个同事说:“你开车送付总去酒店。”
那人去提车了。
等车开过来,付谣跟大家道过别,区域经理已经将车门打开,她直接坐了进去。
从这里到付谣下榻的酒店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之所以选在这里吃饭也是为了方便她。
那同事把她送到楼下就直接离开了。
付谣乘电梯上楼,刚走了电梯,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一眼是陌生号码,她接起来说:“喂,你好。”
“你好,我是乔玄。”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敏锐,听付谣礼貌中的试探就知道他的号码她没有存。不由得问:“你为什么不存我的号码?老乡一场,连这点儿尊重你都不肯给我。”
付谣听出是他,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小弟弟挑理了呢。
有些哄骗似的说:“对不起,付姐太忙一时给忘记了。”转而又说:“但是,你看有什么要紧,即便我不存,你还是打来了。”
“那要是我不打给你,你就一定不会打给我了是不是?”
这倒是真的,她是冲着工作来的,从明天就要开始跑客户,肯定有忙不完的事,哪有时间去骚扰一个小孩子。
想这是个执拗的孩子,就说:“我不打给你,是怕打扰到你。”
乔玄直接说:“骗子。”
付谣已经拿房卡开了门,笑了声:“你给一个骗子打电话是打算自投罗网吗?”
乔玄说:“以你的智商,不见得可以骗得了我。”
付谣打小学习就好,工作以后也是出类拔萃的人,鲜少有人怀疑她的智商。她踢了高跟鞋直接坐到沙发上,提醒他:“小孩子要有礼貌,前辈是不容挑衅的。”想了一下,又问:“你打电话来,是找我有事吗?”
乔玄说:“我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一下你来这里安顿好没有。”
付谣说:“我公司在这里有办事处,早在我过来之前同事就已经帮我把酒店订好了,如果你不打电话过来,我这会儿已经准备洗漱睡觉了。”
“既然这样我没事了,你快准备睡觉吧,晚安。”
付谣也说了句:“晚安。”
抬手将电话切断。
扔下电话时笑了笑,心想挺有趣的一个孩子。
睡得早,起得也早。
早上的许云依看着神清气爽,等秦漠出来时候,她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要带走的都摆放在门口,只等秦漠的助理和司机上来提东西。
秦漠问她:“怎么这么早?”
许云依说:“担心误了航班。”
秦漠走过来,抬手将她耳畔的一缕散发别到耳后去,叹了口气:“傻瓜。”
许云依笑着说:“我没做早餐,我们去机场吃一口得了。”
秦漠说:“也好。”
他接着给助理打电话,让他们来拿东西。
等一切安排妥当,司机直接送两人去机场。
候机大厅一如既往,无论什么时候过来仿佛都是那一个样子,客流匆匆,来了又去,永远不觉得少。
东西有人办理托运手续。秦漠直接拉着许云依去吃东西。
两人去吃牛肉面,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秦漠将碗里的牛肉夹到许云依的碗里,告诉她:“多吃点儿。”
许云依嘴里含着一口面,含糊说:“你吃吧,不用给我。”
秦漠还是一块一块的挑给她,看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他却一口没吃,神色平静的说:“以后也要按时吃饭,早上再忙,也不能忘记吃早餐。还有,晚上也不要加班到太晚,少喝酒,少抽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云依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停下来,问他:“秦漠,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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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感觉,这个段子又有点儿重要,放到明天写
☆、(158)她骗了他
秦漠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跟我走了,今天我只订了一个人的机票。”
许云依火气上来了,连手里的筷子都扔掉了,忍不住当众爆粗口:“秦漠,你大爷的,我是你老婆,你说扔下我就扔下我是不是?”
秦漠冷静的坐在那里,俊美容颜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我想你忘了,我们是假结婚。所以,从情理上讲,你不是我老婆。”
许云依有些傻眼,她没想到秦漠会在这个时候将他推开。她觉得自己十分需要他,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想要跟他逃到天涯海角去。但是秦漠轻轻的一句话,就将她甩下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竟有刹那间的无措。
秦漠伸手攥紧她的手腕拉她坐下:“许云依,你醒醒吧,你需要的不是我,是韩霁风……”
她的去与留都是由韩霁风来决定的,当初跟他去美国,是想背着韩霁风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现在想要跟他一起离开,也是为了韩霁风。她只是害怕,怕留在这里就会看到韩霁风的消亡,那样的话她一生的爱与恨都将无处安放。所以她感觉害怕,就要马不停蹄的逃离,以为这样就能在心理上永远保全韩霁风的生命。有生之年,她还可以骗一骗自己,说韩霁风那个男人就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即便看不到,但至少是存在的。这样她自己才有勇气和希望一直活下去,不至于将他们的孩子丢下,让她永远孤零零的。
所以秦漠才想要唤醒她,这样子欺骗自己是没有用的。总有一天许云依还是会被残酷的现实打倒,那时当她再正视韩霁风的死亡,又没有在这最为弥足珍贵的时间里陪陪他,那种遗憾将成为她心口上一道永远修复不了的伤。
“云依,你的一切情绪都是韩霁风促成的。有一天当他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不能再影响你的情绪时,你或许会感觉无以为继。所以,与其现在这样匆匆的逃离,不如直面自己的心声,当你把自己看清楚了,还能扔下他不顾一切,就说明你是真的释然了。但现在的你分明还做不到。”
这两日她就像着了魔一样,迫使自己做事情,停都不肯停下来。秦漠知道她一定是害怕一旦闲下来就能想起韩霁风,只怕一想到他,她就什么决定都做不了了。
可是,即便是旋转的陀螺到最后一样会停下来,又何况是人。
许云依心口那里疼的厉害,像是被人言中了什么。她低着头,看着那碗被自己吃得乱七八糟的牛肉面,想说她并非秦漠所说的那样。
但喉咙里又酸又痛,竟然不着片语。
反正秦漠铁定是要扔下她独自离开了。
秦漠抬腕看了一眼,据登机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也觉得难耐,可是,看过她的痛苦之后就忽然不愿再勉强她了。许多年前当他凭着自己的一时意气放手的时候,就注定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苦涩的抿紧唇,看许云依低着头,有大滴大滴的液体无声的砸下来。他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