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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听闻了这边的消息,便立即找了借口过来,就是为了要看一出好戏,那个苍翟,竟然将六皇子打成了这幅模样,又被皇太后知道了,这事情还能善了么?
那苍翟分明就是找死啊!东秦那个女人的儿子,一直都是她心底的疙瘩,她今日,倒是要看看,皇太后会怎么处置他!
眸光微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正此时,外面的太监匆匆的进来传报,说是东秦的宸王到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点燃了殿中的气氛,原本神『色』各异,各怀心思的各人,此时心中的各种情绪都立即高涨了起来,愤怒的,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的……还有……还有一个满心担忧纠结的……
“快宣他进来。”皇太后厉声道,终于来了么?
宫人立即退下,不多久,一袭玄『色』锦衣,高大英挺的男子便出现在了大殿之中,一步一步的走到众人的面前,苍翟在进门之时,便已经迅速的看了一眼大殿中的阵仗,和安宁有一样的惊叹:又是这么大的阵仗,这北燕还真看得起他们!
不过,饶是面对如是的阵仗,虽然超出了苍翟的预料,但是,也丝毫不见他有丁点儿的慌张。
但是,他的泰然自若,在众人的眼里,却是又引起了不小的冲击,北燕皇帝皱着眉,心中暗暗低咒,这个苍翟,他是真不怕么?这等毫无畏惧的气势,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不过,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是骄傲,还是该叹息,他倒是宁愿他在皇太后面前能够收敛一点儿,这样,也不至于引起母后更大的怒气。可是,苍翟的『性』子,又岂会按照他的想法走?
苍焱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他没有错过父皇眼底的担心,可是担心又怎样?这件事情有皇『奶』『奶』在,饶是父皇也做不了什么,他可不相信,父皇会为了苍翟激怒皇『奶』『奶』!
在所有人各有所思的同时,皇太后也是在打量着面前站着的这个男子,神『色』变了又变,这……这太像当年的皇儿了,身形,眉眼,气势,感觉无一不像,她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多年前的皇儿,在那一刻,她甚至想走上前去,拥抱他一下。
不过,理智回笼,皇太后眸光敛了敛,她没想到,那个东秦女人生的儿子,竟然是最像皇儿的!
“你便是苍翟?”似是过了许久,皇太后终于开口,声音中的冰冷,好似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孙儿,倒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正是。”苍翟迎视着皇太后的打量,丝毫没有避闪,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在整个皇宫之中,娘亲最忌惮的人就是这个皇太后了,娘亲总是告诉自己,他们要讨好了皇太后,才能在这北燕皇宫之中过得安稳,才能让那个人不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娘亲努力做一个能够让皇太后喜欢的儿媳,面对皇太后私下里的刁难,娘亲总是忍受着,还不让他说出去,他看着娘亲的委屈,『逼』着自己也迎合着讨好着这个名为他『奶』『奶』的『妇』人,可是,他们的迎合和讨好,换来的却是她一直不变的刁难于冰冷对待。
她总是高高在上,践踏着娘亲对她的关心,而这所有的一切,那个人,甚至都不知道!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对上皇太后的双眸之中,也是一片冰冷。
“见到皇太后,见到皇上,还不下跪!”凤皇后冷声道,前些时候,苍翟身旁的小侍卫,可是让凤家大丢了面子,就连她在宫中,也好几次受到章皇后隐晦的讽刺,今日,她是要看好戏,不仅要看戏,还要适时地做些什么,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苍翟嘴角微扬,勾起的弧度隐约透着些微的不屑,“这位是凤皇后么?呵呵,凤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不会连规矩都不懂吧!苍翟是我东秦皇上派来的使者,按照规矩,苍翟可不受贵国之礼约束。”
说罢,苍翟只是微微弯身,当做是礼节『性』的礼仪。
凤皇后脸『色』僵了僵,被苍翟这么一呛,脸『色』顿时显得难看,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苍翟说的不错,按照规矩,苍翟作为北燕的“贵客”,确实不用跪地行礼!
凤皇后心中浮出一丝怒气,该死的,这苍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她一国皇后不懂规矩,这不等于是在她的脸上打了一耳光么?
等等……凤皇后目光落在苍翟身旁的那个小侍卫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是啊!本宫方才确实是糊涂了,宸王作为东秦使者,确实不受礼仪约束,但是,他呢?”
凤皇后抬起手,指着苍翟身旁的那个小侍卫,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安宁的身上,既然不能拿苍翟开刀,那么,怎么着也得让她出出气,挫挫苍翟的锐气,拿那个小侍卫下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苍翟微微蹙眉,眼里激『射』出一道历光。
“这不过是个侍卫,他跪下行礼,这应该不为过吧!”凤皇后朗声道,料定这一次没有谁会有理由反驳她,心中浮出一丝得意。
苍焱皱眉,目光看向那小侍卫,他又如何不明白母后的可以刁难,不过,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不想看到这小侍卫受母后的刁难,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些时日,那天在凤倾城游街示众之时,那小侍卫眼中闪烁着的神采,总是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苍焱被以为会看到那小侍卫慌『乱』的跪地行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小侍卫依旧一动不动,神『色』也没有丝毫紧张的痕迹,似乎没有要跪下行礼的意思,苍焱眉心微皱,看那小侍卫的神『色』越发的充满探寻。
笑话,安宁又怎会给这些人下跪?
那凤皇后明显就是刁难,若是她跪下给他们行礼了,那不就等于打了苍翟的脸了么?这样的事情,安宁又怎会做?
凤皇后见那小侍卫没有动作,脸『色』微沉,其他人的脸『色』也是变了变,尤其是皇太后,看那小侍卫的眼神越发的凌厉。
凤皇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大胆奴才,见到皇太后还竟还不下跪,来人,他自己跪不下去,你们便帮帮他!”
凤皇后仗着皇太后的怒意,有恃无恐,几个太监立即领命上前,正要靠近安宁之时,安宁却是赫然吼道,“慢着!”
“哼,怎么?愿意自己跪了?”凤皇后冷哼一声,高高在上的斜睨了安宁一眼。
安宁憨厚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无害的笑容,“皇后娘娘,属下不能跪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皱眉,满面疑『惑』的看着那小侍卫,包括北燕皇帝,皇太后,还有苍焱,唯独苍翟嘴角扬了扬,眸光微微闪烁。
“为何不能跪?”凤皇后不甘心,不能跪?她倒是要看看,他为何不能跪!
安宁脸上绽放的笑意更浓,目光转移到大殿中某人身上,笑得憨厚无害,“这就要问贵国的皇帝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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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章从容回击,揭开当年过往真相!
安宁话落,众人的眉心大皱,皇帝?这小侍卫跪不跪,这又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凤凰后心中隐隐付出一丝不对劲儿,冷哼一声,“你这小侍卫,一贯的狡猾,今日将事情扯到皇上身上,就能够逃脱了吗?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这北燕皇宫中,还没有你这个小侍卫说话的地儿。”
安宁将凤凰后的嚣张看在眼里,却依旧是不慌不忙,没有她说话的地儿么?明明就是这凤凰后问她,她才答的呀!既然没有她说话的地儿,那么,她便不说话就是了,安宁敛眉,但是,这模样在凤凰后的眼里,却又好似对她的不屑,凤凰后心中更是萦绕着一股怒气,这个该死的小侍卫,当真是知道该如何惹怒她啊!
皇太后白了凤凰后一眼,明白她刻意刁难的心思,不过,现在面对着苍翟,或许,她们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想到哪小侍卫方才的话,皇太后锐利的目光扫过北燕皇帝,“皇儿,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这么个小侍卫见到哀家,见到皇帝,也可以不行大礼了?哀家可没见过这样的规矩。”
苍翟不跪,不单单是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就连自己,怕也是被他给看轻了,这里终究是北燕的天下,她身为北燕的皇太后,平日里倒是很少端架子,但是,此时此刻,在当年那个女人的儿子面前,她这架子,必须得端起来。
既然苍翟借口有规矩在那里撑着,那么,这个小侍卫也必须得跪,她心中和凤凰后想的一样,怎么着也得挫挫苍翟的锐气,让他明白他自己的身份!
皇太后的视线一瞬不转的看着北燕皇帝,不仅仅是方才话中满含威胁,就连目光之中,也是隐隐传达着不容违抗的信息,似乎是在对北燕皇帝说:这事儿,你可得好好回答。
北燕皇帝心中一阵哀嚎,他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苍翟打了老六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已经将自己推到了刀锋郎口,母后的意思他又如何能不明白?
苍翟小的时候,母后一直对他十分冷淡,这其中的缘由,他又如何能不知呢?
想到过往的种种,北燕皇帝心中叹了口气,瞥了那个将自己推到刀锋郎口的罪魁祸首,他也想知道,他不跪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一看过去,正好对上那小侍卫的视线。
安宁望着北燕皇帝,手指暗暗在空气中拨动着什么,北燕皇帝身体微微一僵,那俊朗的表情呆愣了片刻,安宁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几分,心中明白,北燕皇帝已经记起了什么。
果然如安宁所想的那样,北燕皇帝在看到那小侍卫手指轻轻的那么几下动作,虽然很快,很不明显,但是,凭着他的精明老练,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猛地想到什么,北燕皇帝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如此!
想到那日他们的约定,这小侍卫为自己弹奏了一曲,而自己也答应了这小侍卫一个条件,想到那条件的内容,北燕皇帝淡淡的扫了苍翟一眼,瞧见他丝毫也不慌张的淡定模样,嘴角不由得扬了扬。
看来,这主仆二人是将他吃定了么?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北燕皇帝的身上,北燕皇帝沉『吟』片刻,终于是开口,呵呵的笑道,“母后,这事儿是这样子的,那日,我和这小侍卫有些缘分,看他憨厚老实,又十分的机灵,我们一见如故,所以,儿臣当时就特许了这小侍卫不必受这礼仪的约束,便是见了朕,都可以不用下跪。”
北燕皇帝的话一落,顿时神『色』各异,皇太后脸『色』倏地一沉,狠狠的瞪着北燕皇帝,皇儿竟然……竟然无视她的意思,替这小侍卫说话!
“皇上……这,不合规矩吧?”凤凰后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惊诧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浓的不甘与不悦,她以为有太后站在她这一边,这小侍卫即便是狡猾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况且,皇太后方才明明就暗示了皇上,可是,皇上却将皇太后的意思彻底的无视。
哼,憨厚老实么?这小侍卫看着憨厚老实,却能够扮猪吃老虎,连倾城都栽在了他的手上,他还能老实得到哪里去?
“规矩?朕金口玉言,皇后难不成是想让朕食言,背上个朝令夕改的骂名?”北燕皇帝眸子一凛,倏地拔高语调,气势也多了几份压人的意味儿。
凤凰后神『色』微僵,皇上生气了!这可不是好现象,便是有皇太后在,她也是不敢轻易的惹皇上生气的啊!心中虽然不甘,但凤凰后却依旧不得不退一步,“臣妾不敢,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就好,既然这样,那这小侍卫的这一跪就免了吧。”北燕皇帝刻意的不去看皇太后的眼神与表情,这个时候,他是做不到两边兼顾的啊!
安宁朝着北燕皇帝投去一个眼神,这北燕皇帝,倒还是一个重承诺的主,当日,他答应自己,保证任何人都不强迫苍翟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今日,他帮自己,也算是当时承诺的一部分。
毕竟,自己若是跪了,这跟苍翟下跪没什么区别,无论她和苍翟谁跪下,都会遂了凤凰后和皇太后打压苍翟的意。
二皇子苍焱看着方才的一幕,虽然他也不愿看到这小侍卫下跪,但是,此刻北燕皇帝明显的护着这小侍卫,却是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好似有一块大石头堵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自然会以为,父皇连这个小侍卫都护着,不是因为苍翟,他又怎会连一个小侍卫都护着?可见他是爱屋及乌了!
越是这样,他心中对苍翟的敌意就越大,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凭什么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其他人无论优秀与否,都有皇位继承权,但是,他的优秀不输于其他的几个兄弟,为何必须从出生开始,就被排斥在了皇位继承人之外?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愿如三皇叔那样,仅仅是当一个亲王就够了,他要的是更多,而毫无疑问的,苍翟会成为他这条道上的阻碍,在知道苍翟回北燕之时,他心中便有防备,此刻,是更加肯定了而已!
皇太后脸『色』难看至极,整个大殿上,都萦绕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不过,对于皇上方才的作为,她心中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有人在呜咽着诉苦,闹得连大殿里面都听得见。
苍翟和安宁听到那声音,二人皆是挑眉,心中了然,随即便听得皇太后的冷冽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谁在喧哗?”
“回皇太后,是玉公公,他……他……”
玉公公?她太后宫中的太监!他为何事喧哗?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那玉公公正是方才奉命去带苍翟进宫的那人,得到皇太后的允许,立即匆匆的进了大殿,一进大殿,便轰然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太后娘娘,你老人家要为奴才做主啊!”
众人一见那玉公公,眼里都划过一抹异样,皇太后的眉心更是拢得更深,“你这是怎么了?头发凌『乱』,面目狼狈,这皇上寝宫之中,怎容你如此不整?”
这玉公公平日里也是一个得体的,今日怎么……在场的众人心中皆是有疑『惑』,不过,凤凰后心中虽然也有疑问,但是,眼前最该让她在意的,可不是这个玉公公,这玉公公突然跑来,无疑是打断了方才的事情,他们正在处理苍翟的事情呢!虽然那苍翟和小侍卫都用自己的理由逃过了这一跪,不过,逃过又如何?
这一跪他们有借口逃脱,但是,苍翟打了六皇子是不容改变的事实,况且,还连肋骨都打断了,这事情,可容不得他再逃!
“玉公公,惊扰了皇上,皇太后,你该当何罪?”凤凰后冷哼一声,平日里也就是一个刁钻严肃的主,此刻,更是显得尖酸刻薄。
就连安宁也不着痕迹的瞥了这凤凰后一眼,要说仪态,这凤凰后无疑是当得了这个皇后的身份的,但是,要论内涵,她和东秦皇后,也就是自己的义母比起来,那可是差得远了。
好似只要是个人,她都恨不得治罪,弄得好像人家抱着她的儿子跳了井似得。
玉公公战战兢兢,想起方才在客栈中发生的事情,玉公公心里的嫉恨大涨,“奴才……奴才不是有意这样惊扰皇上,奴才实在是冤枉啊,奴才这一身的狼狈,都是拜这位东秦国的宸王殿下所赐,皇上,皇太后,你们可要为奴才做主啊……这宸王不将奴才放在眼里,就是没有将皇太后放在眼里啊!”
那玉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方才的事情,避重就轻,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模样甚是凄惨,众人神『色』都变了变,皆是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宸王苍翟和那小侍卫,神『色』各异。
北燕皇帝眸子收紧,心中暗道,这小子,还真是知道该怎么闹事!
看他那泰然淡定的神『色』,怕是故意为之,没有丝毫悔意,北燕皇帝的眉心皱得越来越紧,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皇太后,只见她握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着,心里咯噔一下,“母后……”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皇太后猛地起身,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玉公公是她的人,而这苍翟,明明知道,还如此放纵下人将她的人,弄成这副模样,这不是明显的没将她放在眼里么?
当年,她就看这个苍翟不顺眼,就是因为那东秦国的女人和这个苍翟,皇儿第一次违逆自己的意思。
当年,皇儿将那东秦国的女人带回来,她就十分的不喜,若是让那女人在皇宫中当一个普通的妃子,她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让她吃下绝育的『药』,等到年老『色』衰,终究会失去皇儿的宠爱,而没有子嗣,她便是在北燕国老死,都没有半分依靠,她容不得北燕皇室的血脉沾染到北燕以外的血统,尤其是东秦国皇室的血统。
她不能让东秦国皇室的血脉,有可能争夺到北燕的皇位!
可是,皇儿对那个女人的宠爱,超出了她的预期,那个女人也是一个精明的,在这皇宫之中,她甚是小心翼翼,在得知那个女人怀了龙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暗中动的手脚,一直没有起到作用,她『逼』皇儿打掉那个女人肚中的孩子,可谁料得到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