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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的主人,是谁?
很像她,却,应该不是她吧?
她现在和夏成远在一起,即便知道他病了,也怕是不会来的……
他脑子里划过一抹自嘲,可心中——
还有一点点小小的,零星的,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希冀。
希望,是她——
他努力地去抗拒着脑中的混沌,让自己醒来,想让自己睁开眼看一看——
可,那双手却陡然地收了回去。
随即,额头上的毛巾也被人抽走。
小盆子里的水已经变得温温的,不再适合给他降温。
夏优优起身,端起那盆水重新回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打算换一盆水再出去。
病房的门恰在此时被人推开。
刘莹莹焦急万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会发烧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不是听伯母说起,我根本就不知道!”
Tony跟在她身后,“刘小姐,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然后立刻就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去接您了。”
刘莹莹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立刻改变自己的态度,“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不是故意责备你了。”
“刘小姐这话言重了,我先去问问医生凌总的病情,您请便。”
Tony合上病房的门,将空间留给了刘莹莹和凌莫南两个人。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洗手间里此刻还站着夏优优……
听到刘莹莹声音那一刻,夏优优就已经关掉了水龙头。
周遭安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刘莹莹放下手中的提包,快步走到病床上,伸手探了探凌莫南的体温。
还好,不怎么烧了。
她慢慢坐下来,将手放在凌莫南微蹙的眉心之上,轻轻摩挲。
夏优优生怕她进洗手间里面来会看到自己,隔着薄薄的门板,她放轻动作,慢慢在门口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怎么就会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生病,我会有多心疼……”
刘莹莹的声音钻入夏优优耳里。
温柔,熨帖,带着满满的爱恋。
靠在墙壁上的脊背一僵,夏优优整个人更加不知所措——
她真的,不该来看他。
凌莫南抬手,大掌覆上刘莹莹的小手,用力地收紧,最后,与她五指紧扣。
浑浑噩噩之间,耳畔里都是一把温柔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水膜,让他听不真切——
是她吧?是吧!
她说,她会心疼……
大掌微微用力,将她的手猛地扯到了唇边,温热的气息悉数洒在刘莹莹的手背之上,凌莫南细细密密地用唇瓣吻着她的手,“你还是来了……”
还是来了……
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生病的是不是?
他不想睁眼,因为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若是梦,那么他愿意沉沦得彻底一点,再彻底一点……
刘莹莹心念狂跳,十分动情地看着眼前的凌莫南,她睫毛狠狠颤抖着,心中已经软得一塌糊涂,“莫南……,原来你一直在等我……”
“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他狠狠地抓牢她的五指,语气霸道得近乎魅惑。
唇瓣一翕一合,连气息,都是属于他凌莫南的,独一无二的性感味道。
刘莹莹埋首轻轻地靠在他耳边,温柔得早已如一潭春水,唇瓣轻轻地擦过他的脸颊,“莫南,我哪里都不去……”
难得他露出这样温柔的一面,她自然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离开半步。
洗手间里,夏优优抱住膝盖,将自己的耳朵埋在手臂之间。
“嗯,好……”他满足地用另一只手去勾住刘莹莹的另一只手。
十指相扣,她的手上是空空如也。
凌莫南这才满足地收回自己的大掌,“好乖,好乖……”
药力袭来,他的声音再度低了下去,只有刘莹莹才听到了他最后的那句话——
他说的是——
乖优优,不许戴他送给你的戒指!
身体,陡然地一僵。
她整个人如同被人从天堂毫无防备地丢进了地狱里!
原来他在如此脆弱的时候,舍不得的,想要见到的,还是夏优优!
那枚戒指,夏成远说过,是要送给夏优优的!
所以他生病,只是因为在吃醋?!
现实,真的好残忍,好残忍,残忍得像一把残忍的电锯,毫无预兆地切入她的心房,将那里切得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洗手间内。
夏优优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手臂却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眼睛,好酸。
心口,也是。
酸酸涨涨的感觉,像是有一块面团堵在心口发酵了一样,堵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只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小姨,才是他最终的归属。
这些世家子弟,都是这样!他们都这样,所以……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始终,却只是想掉泪。
情绪,完全无法控制。
洗手间的门,却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第115章 城北和城南的距离!
刘莹莹推门想进洗手间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可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人。
夏优优抬眸,和她对视。
不知所措。
刘莹莹拧了拧眉,“你在这里做什么?病人不需要你照顾吗?”
她以为夏优优是护士。
这才想起自己此刻的打扮,夏优优连忙起身,一言不发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全程,没有再回头看凌莫南一眼。
只是她走得太匆匆,在走廊上还是遇见了Tony。
两个人肩膀对碰了一下,夏优优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闪进电梯。
Tony站在原地,怎么总觉得这个小护士……有点像是夏小姐?!
夏优优匆匆下楼,用自己最大的速度奔进地下车库,靠着一根柱子就扯下自己的护士帽和口罩,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如此,才能找回一点空气。
刚才听到凌莫南那些话的时候,她真怕自己会窒息而死……
“优优?怎么了?”夏成远一直等在车库里,见她如此,不解地问。
“二哥,送我回去……”夏优优扣住夏成远的手,“送我回去,什么都不要问……”
“好。”
她说不问,他便不问。
夏成远弯腰将夏优优打横抱起,“你小腿刚才擦了一下,我去给你买点药。回酒店上药,然后二哥带你出去吃饭。”
夏优优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腿上的伤口真的不算什么,甚至她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腿疼。
反而是心,疼着,像是受伤了……
翌日。
有些地方的水还没有退去,可台风已经撤走。
天空放晴,一片没有杂质的湛蓝之上漂浮着朵朵白云。
美好的景象会让人觉得昨天的灾难就像是一场梦。
凌莫南躺在病床上,幽幽醒来。
眼前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显然跟他梦里的那一只柔嫩小手对不上号。
抬眸,他就看见了坐在病床边上的,自己的金牌助理。
Tony见他醒了,连忙收回自己正在掖被子的手,“凌总,您烧退了就好。”
“你一直在这里?”
Tony点头。
凌莫南垂眸,不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凌总,老太太来了。”Tony轻声提醒,“在休息室里一直等着呢,还有刘小姐……”
凌莫南依旧没什么反应。
倒是老太太率先奔了进来,在自家儿子面前又抹了一次眼泪。
她最见不得家里人生病,似乎自从凌家大哥去世之后,老太太就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只要有人生病,她都会如此。
凌莫南到底开口和自己母亲说了几句话,无非也就是安抚,最后他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对Tony道,“你安排司机,送刘小姐和老太太各自回家。”
老太太当然不乐意,“你父亲还在老宅子里等我回去,我就先回去了。让刘莹莹陪你回别墅住吧,她也可以照应你。”
凌莫南思忖了几秒,谁的面子也不打算给,“我不需要人照顾,不过刘莹莹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也好,他可以把有些话和她说说清楚。
刘莹莹脸色难看了一下。这段时间,她很怕和他独处,很怕从他嘴里听到那些决绝的话……
她立刻起身,紧张地扣住老太太的手,“我先送伯母回去,顺便去看看老爷子的身体。晚点……再来看你吧莫南。”
凌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又瞪了凌莫南一眼,这才牵起刘莹莹的手,“走吧。”
凌莫南看着她几乎是在落荒而逃的背影,眉目拧成一个‘川’字。
病房内再度陷入沉寂,凌莫南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等我病好了,你把刘莹莹约到别墅里来。”
她在逃避,可他已经没有耐心再让她避下去。
Tony恭敬地应了一声好。
凌莫南目光投向窗外,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不语。
作为蛔虫的Tony自然知道凌莫南此刻又在想什么,只是……boss不说,他自然也不会蠢到去撞枪口。
良久,才听到凌莫南淡淡的声音,“昨天,水……淹到城北了吗?”
城北和城南,这是夏优优与他现在的距离。
Tony立刻心领神会,“淹了。”
放在被单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凌莫南侧眸看想Tony,没有再说话。
Tony很有眼力见地再度开口,“凌总,您不必担心夏小姐,我昨天还在城北酒店看到她了,她会把自己照顾好的。城北那边淹了,断水断电,夏小姐应该是因为这个才去住酒店的。”
“谁说我担心她?”
半晌之后,凌莫南凉薄地开口,“我只是担心城北那块地。凌氏不是新买了一块地么?”
说着不担心,可刚才Tony说她能照顾好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悄然松了一口气。
心口,又有点疼了——
她的确,不需要他的担心了。
她现在有夏成远了,他算什么……
“是是,那块地没问题,是我想错了,”Tony连忙赔着小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昨天上来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那人看背影和听声音,都很像是夏小姐,刘小姐已经出院了,所以夏小姐她应该是来看您的……”
“刚才为什么不说?”凌莫南的声音倏然凉了好几度。
Tony被冻得一个哆嗦,心道刚才您也没问啊。是谁刚才听到夏小姐三个字,还甩脸色给我看来着?
不过这些话,他没敢说出口。
凌莫南已经掀开被单,利落地拿起沙发上的纸袋,当着Tony的面就开始换衣服。
那修韧有力的肌理看得连Tony这个男人都嫉妒。
“走吧。”
“凌总,您病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Tony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医生说您得痊愈了才能……”
凌莫南飒爽地打开房门,跨出第一步,“听说城北酒店的午餐还不错,去吃点我喜欢吃的,有利于我恢复,不是吗?”
Tony:“……”
他悄悄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表示对自家boss的口是心非很不齿。
午餐不错?喜欢吃的?恐怕这些指的都是夏小姐吧!
第116章 今天还是我陪你吧!
学校被淹之后还没有恢复上课,所以夏优优今天也还留在酒店里面。
本打算和陈菲菲一起复习,结果那家伙昨晚看了几乎一个通宵的电视,到现在还在倒头大睡,无论夏优优怎么叫她起床吃饭,她就是不理。
门铃被摁响,夏成远提着好几口袋的东西进来,“陈菲菲妈妈给了我这些,都是你们的日用品还是书本,我全拿来了。”
“谢谢二哥,”夏优优冲他甜甜一笑。
“饿了吧?跟二哥去楼下餐厅吃饭。”
“那陈菲菲呢?”夏优优反手指了指房间里还在呼呼大睡的人。
“一会儿你打包给她。”
“好吧。”
酒店的餐厅在二楼,装修得极具奢华格调,每个座位之间还用黑色的水晶帘子隔了起来,以保大家用餐的时候互不干扰。
夏优优挑了一个窗边的位置落座,“二哥,那我可不客气咯!”
她已经饿坏了。
“你和二哥还客气什么?”夏成远把菜单从侍者手里接过来递给她,“选自己喜欢吃的就好。等这段时间吃完了,跟二哥去了S省,你就没机会吃到那么多地道的A市菜了。”
夏优优一怔。
原来离开的日子,已经这么近了……
“快点菜,”夏成远将菜单放在她面前铺开,“别发呆。吃完上去复习。”
夏优优翻开菜单,看着上面那一道道精美的菜式,精神却始终集中不起来。
思绪飘远,再飘远……
“凌总,需要我上去请夏小姐下来吃饭吗?”
餐厅门口,Tony妥帖地替凌莫南开门,一边开一边如是问着。
“你去看看她……”
话还没说完,凌莫南就已经看到了坐在拐角处,侧对着自己的夏优优和夏成远,他全身微微一僵。
“不必了。我只是一个人来这边吃午餐的。不许叫任何人来。”他冷冷开口。
他以为她在酒店里面会吃不好,所以才巴巴地赶来这边想和她一起吃个午餐。
可谁知道……看到的竟是这般光景。
Tony也有些发怔,却也不敢再说话。
凌莫南大步走过去,在临近他们那一桌的地方找了位置坐下。
他和夏优优之间,只隔了一层黑色的水晶帘子。
“先生,请问——”侍者拿着菜单想要上前,却被Tony拉住,他摇了摇手,示意侍者安静。
对方不明所以,可见到凌莫南那一身冷肃的气质之后,侍者到底不敢再问话,只安静地走开了。
身后的珠帘微微一动,夏优优下意识地回头。
也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怎么了?”夏成远问她。
“没,没事……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她转头,冲着夏成远轻笑了笑。
模糊的背影,却让她有莫名熟悉的感觉,她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夏成远放下餐巾:“我说,今晚还是我陪着你吧,免得你又睡不好……”
夏优优想了想,“好。”
陈菲菲的确有点不靠谱,昨晚睡得晚把她吵醒了不说,还打了一晚上的呼噜。
刚才二哥也说过了要陪着她另外再开一个房间,她看书,他也看书。
两个人以前在夏家的时候也会经常如此,一起看书到很晚。
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她却不知隔壁已经有人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
凌莫南放在桌上的大掌倏地握紧,手背上的骨节如小钢珠一样粒粒突出,随时都会撑破他的手背!
眼中,更是寸寸寒凉,入骨……
今晚,还是他陪她……
那么昨晚,他也在她身边么?!
手一挥,桌上的水晶碗盘瞬间坠地,发出啪地一声巨响。
夏优优吓了一跳,夏成远眼疾手快地将她拉起来护在怀里,生怕她被飞溅起来的碎屑伤到。
凌莫南起身,目光沉沉如黑云,一瞬不转地盯着靠在夏成远怀里的她。
夏优优怔住,刚才那个熟悉的背影,真的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想要用目光把她给杀了一样?!
那眼中,满满的都是痛,还有无边无际的恨!
喉咙有些发干,夏优优张了张唇,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病是不是好一点了,可在他这样的目光压迫之下,她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生气,他那像是要杀了人才能泄愤一样的表情已经惊到了周围的所有人!
他冷冷地睥睨着她,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全身更是紧绷成一张随时都会拉断的弓!
夏成远有些不明所以,生怕他出手伤了夏优优,连忙开口,“凌先生,碗盘是你自己打碎的,跟夏优优无关……”
无关!
好一句无关!
碗盘是他打碎的,可是他的心,是被她碾压碎的!
没有回话,也没有再看她,只是极其冷淡,极其冷淡地一笑。
凌莫南转身,离开餐厅。
那一抹冷笑,寒进了夏优优的骨子里……
她本能地推开夏成远想要追上去,脚心却猛地传来一阵刺痛,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脚,踩在一小块碎片上了。
血已经涌出来……
夏成远皱眉,连忙扣住她的手,“夏优优,跟我去处理伤口!其余的等等再说!”
他隐隐觉得夏优优和凌莫南之间很不对劲,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再想这些。
不等夏优优拒绝,夏成远已经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直接上楼。
电梯,一路下行。
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凌莫南却没有立刻离开。
双手撑在前台,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粗重的呼吸,努力拢着最后一丝理智,咬牙开口,“我要你们这里的入住记录,帮我查一下夏成远和夏优优的名字,是一间,还是两间房?!”
前台被吓了一跳,“先生,我们不允许透露客人的信息,我们……”
砰!
台面上的水晶花瓶被凌莫南狠狠砸了出去,摔得粉碎,“查!”
前台吓得不轻,哆嗦着摁下电脑,“没,没有叫夏优优的客人,只有叫夏成远的,昨天开的一间房……”
一间房。
所以说,昨晚真的是夏成远陪着她……
夏优优的话像是一把锥子,不停地往他心口最脆弱的地方钻,还残忍地将他的心剖开,挑开里面的每一根血管,扯断……
好疼,真的,好疼……
疼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原来在她心里,真的是有不可取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