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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几位阴兵又见白世宝脑袋顶上好似顶着一口香炉,冒起一股白烟腾腾升空……
若不仔细瞧,还以为是白世宝的辫子烧着了!
啪!
白世宝突然抬起双臂,翘起双掌,向前猛地一推,掌中好似有一股气顶着,肩头手腕一较劲!推出一阵邪风,刮的许福脸上生痛,身上的衣衫翻扯,似要撕裂一般!
轰!
这股气比风劲儿还大,猛然就听‘咔嚓’巨响,屋门原本是朝外开的,风劲在屋里打了个旋,鼓的连门轴带门框全都离了槽,一扇门被硬推了进去!
这招式叫做:鬼推墙!
许福挺不过风劲来,将铁锁端起用力一甩,奔着白世宝的手腕上急扣过去……白世宝慌忙抽手,脚下不停,身轻似风,侧身避开!许福见状,咬牙唾了一声,脚尖打地上一点,奔走似飘,迎面朝白世宝扑了上来!
一瞬间,一追一跑,两个鬼魂在屋内绕着圈子……
众阴兵已瞧不清白世宝和许福的身影,直感觉耳旁呼呼灌风,掀得屋中乱震!慌忙间,马鬼差摸起桌上一口尖刀,迎空一抛,急叫道:“接刀!”
话音未落,许福把铁锁打肩上一搭,脚下一旋,回手握住刀子,手腕一挺劲,奔着白世宝的后背猛刺了过去!
啪!
白世宝一侧身,刀子扎在墙上!
许福顿时一惊,左手按住刀背,右手将手腕往上一拱,墙皮顿时被削掉半块。随后右手又往旁边一摆,猛把刀子抽了出来,随后瞥眼一瞧,只见白世宝脚步放慢,好似失了腿劲儿,许福心中顿喜,脚下不停,猛一伸手,正扣住白世宝的手腕,一边往怀里带,一边怒叫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你这是找死!”
白世宝大喝一声,突然一扭身,另一只手上正端着一个纸包,接着猛抬起手来,使劲一甩,纸包应劲而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撒在许福的脸上!
啪!
这时,猛听有人叫道:“是……龟脚趾!”
“龟脚趾?”
马鬼差听后顿时一惊,暗道:“这‘龟脚趾’不是七爷给许福,要交给阴兵喂白世宝吃的吗?这会儿工夫,怎么会在白世宝的手上?难道是刚才……”想到这里,马鬼差脸突然变得刷白,瞪大了眼睛直瞅许福!只见许福脸上一片血红,七窍喷血,呆愣在那里,抖着嘴唇大声笑道:“哈!哈!痛快……痛快!这才像……”
话未说完!
许福浑身一软,随后一个踉跄,‘噗’的一声,跪倒在白世宝面前,打头上冒起了一阵血色红烟……
第219章七爷调兵
胸为掖庭,万机枕府,胸平厚阔,神安气和,突短薄狭,智浅量小;乳为血华,居心左右,哺养子息,人生之基;观胸之乳,断子贫贵,黑紫垂坠,窄小淡白,无福无财;生痣多毛,子必福贵;此名曰:乳子贫贵。——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马鬼差是狮子脾气兔子胆,一见许福三魂化成血烟,当场吓得眼珠子离离叽叽,不成一对儿了。紧跟着腿肚子抽筋,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在地上,弓着腰,张嘴倒气儿,口中直颤道:“魂儿散……散了?”
嘭!
白世宝牙根紧紧一咬,陡然间旱地拔葱蹦的老高,跟脚蹿到马鬼差面前,红着眼睛,青筋直暴!还未动手,便听马鬼差急叫饶道:“白……白兄弟,你听我说……”
白世宝咬牙道:“说!”
马鬼差哆嗦道:“所……所有的主意都是许,许福他想出来的,我向来不知实情,只跟着他帮手,事情没落谱儿,他连我都瞒着,我心里当真没数也没底儿……今儿害你这事,正是七爷吩咐给许福办的,我也是刚听他说的!”
嘶!
白世宝皱着眉头,这些话没有一句是他想听的!
白世宝一攥拳,正欲动手,却听有人急叫道:“白先生,你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白世宝猛抬头一看,只见汪。精卫正打窗道里钻了出来,张口大叫道:“你杀了鬼差,非出了大事不可!”
白世宝怒道:“我杀也杀了。一个是死,杀两个算是赚!”
“白先生……”汪。精卫迎上前来。急叫道:“酆都鬼城可不是凡界,一旦传出去。恐怕我们还未见到天明,命就丧在这里了!”一边说着,汪。精卫用手往后一指,又说道:“你看!那几个‘鬼沾皮’早都没了影儿,十有**是报信去了……”
白世宝回头一瞧,果不其然!
汪。精卫把话一说,事就明了。原来刚才几位阴兵一瞧许福被白世宝用‘龟脚趾’杀了,顿时吓得眼睛发直,双腿发木。个个缩着脖子小步紧跑,只道‘来就是去,去就是来,来时无影,去时无踪’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这时白世宝回头再瞧马鬼差,只见马鬼差慢慢抬起头来,哭丧着脸儿说道:“白兄弟,求你饶我一命,念在我们兄弟一场……”
“白先生!”
汪。精卫打断道:“你刚杀了一个鬼差。仇也算报了……若是现在还不快逃,可就再没机会了!”说话间,汪。精卫一脚已经跨在门外,四下里瞧了瞧。又张口急叫道:“白先生,快别愣神了,阳间可有大事正等着我们呢……”
“阳间!”
白世宝听后顿时一愣。突然想起众位道长与麻祖正在阳间恶战,当真赶回去晚了。恐怕生出变故!白世宝怒眼瞪着马鬼差,一咬牙。甩手丢下马鬼差不管,脚上踏着阴风,紧跟着汪。精卫身后跑了出去……
这真是:
虚实阴阳,混沌不分辨,
黑白对错,死活不讲清;
亦明亦暗,隐现一团乱,
转来转去,快慢一轮回!
没料到,白世宝当下留了马鬼差这一命,竟然为自己日后留了一条‘鬼路’……
当然,这是后话,再说眼下!
白世宝和汪。精卫‘趁乱避险’,在这驻兵殿内七绕八拐的急奔。足足走了好一阵,却是困在原地,怎么也走不出去,好似碰上了鬼打墙!
“要坏!”
汪。精卫心想不妙,急叫道:“刚才慌忙,只顾着躲避阴兵,却是走错了路!”
白世宝问道:“怎么,这里你不熟悉?”
汪。精卫摇头道:“我初来乍到算是新兵,每次走动都有兵头带着!这里奇险,方向随时都在变动,一旦走错了路,即使我们原路返回,也不会找到来时路了……只怕我们是要困在这里!”
白世宝顿了顿后,在四周扫了扫,用手摸了摸墙,随后双腿一盘,稳坐在地上,拈手掐诀,平息欲念,闭目念起咒来!……汪。精卫瞧白世宝这架势,顿时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白世宝一跃而起,站定身位,伸手在面前的墙上空画出个‘門’字!
汪。精卫叫道:“门?”
白世宝跟手又在‘門’中画了几笔,写了个‘开’字。紧接着,朝汪。精卫叫道:“我们从这扇门里钻出去!”
“‘開’?怎么……”
汪。精卫直愣道:“白先生,难不成你会道法?”
白世宝点头道:“江湖小术,混饭糊口!俗话说:阳间鬼趴窗,阴间鬼走门,这法术叫做:‘过鬼门’!……现在我们找不到阴间的门路,不可乱闯,我只好在阴气最重的地方,‘開’一道‘門’,我们好打这里钻出去……”
汪。精卫追问道:“白先生身怀绝技,刚才在牢中为何不用这个法门?”
白世宝笑道:“我找墙洞的时候,摸过牢中的墙,那墙里面掺有雄鸡血,道法不灵!”
汪。精卫听得愣了神,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白世宝说罢,笑了笑,身子一弓,扎头打‘開’字里钻了过去……
嗖!
汪。精卫眼见着白世宝没了影儿,顿了顿后,也跟着钻了过去!
只一钻,白世宝和汪。精卫的三魂钻墙而出,面前豁然开朗。只听汪。精卫叫道:“白先生,这是鬼城的西北角!”
“西北?”
白世宝听后左右瞧了瞧。
“没错!”
汪。精卫打周围一指,说道:“这鬼城中东方有条流水河,河上有‘奈何’;西方有大道。是‘归西道’;南方有洼污血池,又叫‘洗魂池’……”说到这时。汪。精卫又指了指身后,继续说道:“我们身后便是‘幽冥山’。刚才我们正是打这里钻出来的……”
白世宝点了点头。
汪。精卫又说道:“我们往前走,便是临近‘归西道’!这鬼城西边的地界高,天连土,土连天,要逃走有些困难,另外这里鬼城中有阴兵驻扎,呈四角布阵,全称叫做:‘画地为牢四鬼相应大吉大利阵’,是阴天子择建酆都二年。就着这地势摆设的……”
白世宝皱眉道:“先甭管它阵势,眼下出了山洞,你跟着我走,我能带你还阳!”
汪。精卫惊疑道:“怎么,白先生你?”
白世宝点了点头,没答话,甩手向右一指!
“哎呦……”
汪。精卫跟手一瞧,顿时吓的是脸色突变,惊得是目瞪口呆。伸手一把拽着白世宝的手腕,转身扎到身后一暗光处,藏了起来!
白世宝也是一愣,扭头一看……只见右方远处正聚着一堆阴兵!足有上千位阴兵。这些阴兵没穿甲胄,个个披麻戴孝,手上抄着‘哭丧棒’。头上扎白,身上带孝。脸上涂着红腮,朱砂点着嘴唇。身旁牵着百匹纸扎白马。用红布遮了马眼,蹄子上系着红绳,马尾扎着辫子……
另有几十匹纸扎黑牛,红眼红尾,鼻孔穿着铁环,牛身上贴着‘寿’字!
白世宝瞧着这些阴马阴牛,各个呲牙咧嘴,蹬蹄踏地,厉害非常。心中叹道:“这些阴兽可了不得,紧咬人,慢咬神,不紧不慢咬鬼人!”
就在这时!
有几个狗脸哭猪脸笑的阴兵,围着一人高声叫道:“恭喜七爷,三百八!”
“三百八?”
“七爷?”
白世宝听着发愣,凝神一瞧,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只见众阴兵正拥着一面白鬼,这鬼穿着一件斩衰的凶服,腰间束着一根草绳,脚上穿着草鞋,脖子上挂着一串纸锭,左手握着一引魂幡,右手拿着算盘,肩膀高耸,头发披散,脸色阴白,八字眉毛,头上戴着二尺高的长方帽……
正是‘白无常’——
七爷谢必安!
当下,又有两位阴兵抬过来一把紫檀大椅子,撂在白无常面前!
白无常弯腰一坐,凳子下是新垫的土,有些松软,屁股一压,凳子腿儿陷下去一寸,反倒坐的瓷实了!
白世宝悄声说道:“敢情陷下去的部分,这正是这位白无常三魂的重量!”
汪。精卫摇头说道:“白先生,你仔细瞧,那凳子的四条腿上不是坠着四枚铜钱吗,这是铜钱的重量!……魂魄也没有重量,凳子也没有重量,那凳子叫做‘鬼凳’!”
“鬼凳……”
白世宝跟着叫了一句。
这时,只听白无常开口叫道:“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八爷那边有信没?”
紧跟着,有一位猫丧脸的阴兵,急忙回道:“八爷那边来人说,一切妥当,正候着时辰点呢!”
这声音尖尖的,好似猫哭!
“嗯!”
白无常点头说道:“我让鸡婆晚更一个时辰!你们都给我瞧着些时辰,别误了大事……”
众阴兵回道:“不敢!”
白世宝听后心中暗道:“它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汪。精卫一拉白世宝,悄声说道:“白先生,瞧这样子,它们是要起兵……眼下正是西北角墙缺口的时候,我们一会就趁着他们不备,打这里逃出去,如何?”
正说话间,一阴兵叫道:“八爷来了!”
“八爷?”
白世宝暗叫道:“是‘黑无常’范无救!”
ps:解释一下:‘龟脚趾’是一种植物,有腥味,磨成粉末后,晒干,会慢慢变白,如同白面……道家常用来打鬼!
第220章冥府遭变
走阴之人,引魂过阴,探亲寻友,观地府游;落阴之前,特定神坛,随走同人,纸钱遮眼;待法定身,咒起魂出,通走阴地,与亡人见,问明事由,速更还阳;行途风险,打通鬼关,行走无忌,往来一夜;此名曰:观落阴。——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话定耳聪,白世宝忽听马嘶鬼叫,扭头瞧见一鬼正跨着一匹高纸马打远处狂奔而至!
但见这鬼面阴怒眉,头顶黑高纱帽,身穿元青暗花大袍,绛紫对襟的外衬,腰间缠着一条铁锁,‘哗啦啦’作响……真是八爷,‘黑无常’范无救!
转眼间,黑无常已跨马奔到跟前,一勒马缰,和白无常面碰了面。白无常屁股稳,没离坐,笑呵呵的打招呼道:“你也来了?”
黑无常怒声道:“正来捉你!”
“嘻嘻!”
白无常听后没气,不恼也不火,反而把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儿,呲牙怪笑。
原来这二位鬼爷奉旨勾魂,一喜一怒,魂走阳世‘起解白差’,成双成对,一向道喜不道忧。这番说词儿是它们二位闲来打趣时的‘嚼话’,谁都没放在心上。当然,若是被它们当面‘道喜’,那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噗。
黑无常低头朝马鬃上一吐口水!
胯下的那匹纸扎大马顿时变成了一片薄薄的纸钱儿,簌簌飘在它的手心里。这时,白无常打怀里掏出来一道白摺子。转给身旁的那位‘猫丧脸’阴兵,给黑无常递了上去……
黑无常接摺子在手。一扫眼,念了一句道:“……敕封无常二使统带唤大地狱众鬼将鬼兵齐集号令平扫冥府叛贼阴兵到处付之一炬雌雄立见谨以大役布告酆都大帝阴天子六案功曹麾下……”
文不加点。这正是冥府公文的写法!
啪!
黑无常性子急躁,只看到这一句,便把纸猛地一合,紧皱着眉头,向白无常怒声问道:“唤大地狱?……怎么是‘六殿卞城王’拟的旨?”
“没错!”
白无常点头笑了笑。
黑无常当场怒道:“你怎么一个庙里供二神?别忘了,你我可都是经‘吕官王’一手提拔起来的!怎么能听他人的号令?……这等大事儿全叫你弄糟了,‘吕官王’知道非跟我们翻脸不可!”
白无常沉得住气,淡淡一笑道:“这旨意正是‘吕官王’派人捎来的!”
黑无常愣道:“什……什么意思?”
白无常用手指了指摺子道:“你只看了开头,再往后细看!”
“后?”
黑无常一皱眉。展开摺子又往后瞧去……只见摺子的落款处有无数个殷红的血字,大大小小的名讳直扎眼睛,合名一处,正是:第四殿吕官王、第六殿卞成王、第七殿泰山王、第八殿都市王、第九殿平等王、畜鬼王、禽鬼王、兽鬼王、魅鬼王,共计九位鬼王全部书齐!
再往下看!
另有‘黄蜂、豹尾、鸟嘴、鱼鳃’这四位阴帅,以及‘地狱判’掌行瘟疫司、掌飞禽司、掌畜生司、掌水府司、掌十五种善生司、掌十五种恶死司、掌行雨地分司、掌堕胎落子司,等等三十六司的大小官职名讳,共计三百八十位!
正座酆都鬼城足一半的大小鬼官,尽数在内!
黑无常看后。当下嘬了嘬牙花子,这才明白过劲儿来,直惊道:“原来是由‘吕官王’掌主局,‘卞城王’暗中牵线儿!”
“没错!‘吕官王’还有稍话……”
白无常看了看黑无常。呲牙笑道:“‘吕官王’说咱们兄弟是‘明珠将才,定露奇光’!……这事成了必有重赏,当然。若是事败了就砸了饭碗,扒衣服下它的‘合大地狱’受罚!”
“这……”黑无常听话。听前不听后,听好不听坏。这一听自己受到了‘吕官王’的赏识,顿时受宠若惊,反倒尴尬的笑不会笑,话不会说。
“八爷!”
白无常见状顿了顿,继续说道:“自从你我兄弟初当鬼差,到如今被‘吕官王’亲手提拔这个阴帅的位置上,我们可是受‘吕官王’不少的重恩……”
“七爷这话不假!”
白无常借劲加劲,接着说道:“自打上次鬼判殿一事,‘吕官王’为了袒护我们,被阴天子降了一级,对外靠耳朵嘴听事和两条腿跑事,对内就得靠一双手撑着和一双眼瞧着,如今心虽强,力量也不济了……而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吕官王’的手!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也要给‘吕官王’使唤!”
黑无常点头说道:“若不是我上辈子做了缺德的事,怎么会落到酆都来当鬼差,落得永世不得超生……当初我们初来乍到无依无靠时,好似唱戏没胡琴锣鼓帮衬,光仗着一口嗓子,受穷受气的如何能唱的了主角?我们今天的好坏,还不是全指着‘吕官王’的这条线!”
“你心里明白就成!”
“明白。”
白无常又补了一句道:“今儿有‘吕官王’为咱们兄弟撑腰,我们还怕什么!”
“不怕!”
黑无常说道:“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谁都清楚,一栽就栽到家!不管怎样,我们万万不能辜负了‘吕官王’!”
白无常点头说道:“说远了‘吕官王’是我们的恩人,说近了就是我们的老爷子,我们这就随它干了!”
“成!”
黑无常便点头道:“我这就去起兵!”
“且慢!”
白无常把话一拦道:“最后叮嘱你一句,不要生杀,押禁听令!”
“好!”
黑无常说道:“我先去‘唤大地狱’接管‘卞城王’手下的阴兵,随后直接收降‘背阴山’上的各殿鬼王,先押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