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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阴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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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她:黄豆发腐,毒;液煞伤口,黑狗血辟邪,将这三种东西揉合在一起,抹在利刃上,砍妖除尸,刀刀落下,伤口不能愈合,及其灵验。

“大师快看,它睡着了!”

王响用手枪向前一指,白世宝抬头一瞧,果不其然。那只黄皮子抱着大寿糕,竟然四仰八叉地睡着了,嘴上还打着呼噜,活脱脱一个人样儿。

白世宝悄声说道:“把那口大铡刀拿来!”

王响向身旁人递过眼神,便有麻匪轻手轻脚的拎着一口大铡刀,猫着腰偷偷走了过来。

这口大铡刀厚重足足三十多斤,刀身上锈迹斑斑,刀刃却是磨得铮亮,锋利无比;平日里斩草料喂马,被草汁常期侵泡,可谓刀食百草,斩断无数木魂,百无禁忌算是最阴的利刃。白世宝将面团在手上揉了揉,往大铡刀刀身一抹,刀身变得发暗,暗中透着股殷红。

“走……趁它正睡的香儿,我们去给它断头斩梦!”

白世宝慢慢起身,扛着那口蚀了毒的大铡刀,向黄皮子走去,王响率领众麻匪抄着长枪绳索,紧紧跟在白世宝身后,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那只黄皮子打着鼾声,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白世宝等人已经走到身旁。

白世宝走进跟前,瞧着这只黄皮子身长足有两米,通身棕黄,没有半根杂毛,口鼻黝黑,眼底像是画了眼线,涂有那么一抹暗红,嘴上胡须随着鼾声直颤,若不是离近瞧还真有那么几分人相。

“对不住您了……”

白世宝举起大铡刀,瞄准了黄皮子的脖子,正要挥膀子抡刀劈它个两截儿。

就在这时!

这只黄皮子蹭地从地上蹿了起来,站立起身,眨了眨一双困眼,又向众人瞧了瞧,迷迷糊糊的像是梦游,歪着膀子站立不稳。

“大师,它醒了,快砍了它。”王响在一旁提醒白世宝。

白世宝一怔,心中暗道:“这家伙是在梦游?”稍作回神,却见黄皮子晃晃荡荡地走近面前,伸出爪子把白世宝的小圆帽抓了下来,竟然带在了自己的头上,溜溜哒哒地绕着众麻匪绕着圈子走,一边走还一边迷着笑眼,说道:“你们看我像不像人?”

众麻匪见它学着人双腿走道,两条胳膊前后乱甩,觉得好笑,更有人插话道:“你别说,还真像个小孩似的……”

这句话不说倒是不打紧。

话一出口,那只黄皮子‘嘭’的一声,摇身一变,化成个五六岁大的小孩模样,穿着一件黄衫,带着白世宝的小圆帽,瞪着一对鼠眼看着众人,咧嘴哈哈大笑。

原来黄皮子修的是‘迷’道,若是要化成人形,需要诱人承认,如果有人当面称一句:“像”,它就成事了。

你说像什么它就变成什么。

这只黄皮子上次被大当家袁龙招打伤之后,现了原形,熬了几日后恢复妥当,便来诱人,刚才那位麻匪只道了一句像是小孩,它便应了口,真的变成个小孩模样。

众人却是不懂这些,见着黄皮子活脱脱的变成个小孩,各个吓得头皮发麻,惊得脸色煞白。还算王响镇定,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小孩‘啪啪啪’连开三枪,再看那小孩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子弹竟然绕着它身旁飞过去了。

“枪弹杀不死它!”

白世宝跑过来挥着大铡刀向那小孩头上猛砍……

砰砰砰!

连续三刀都砍在了地上。

小孩躲闪在一旁拍着手,看着白世宝呵呵的傻笑。

“他奶奶的,抄家伙给它绑了!”王响丢下手枪,一声令下,众麻匪将手上的绳子打成个结,轮着绳圈去套那小孩。瞬间绳圈在天空像是飘落的雪花,有人大喜道:“套住了!”众麻匪一拥而上,舞动着绳子将小孩五花大绑起来。

白世宝走近去一瞧,哪里是那小孩,被套住的却是一个麻匪,猛回头见那小孩站在众人身后眨着眼睛,躺地上拍着肚子乱滚大笑。

“糟了,被它迷了心智,已经分辨不清了……”白世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对着瓶口急道:“还不快出来助我?”

蓝心儿的阴魂从瓶子里钻了出来,落在地上看了看白世宝一脸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回头去看那个小孩,尖尖个嘴儿,圆鼓鼓的一对小鼠眼乱转,便说道:“这么多大人,被个小孩耍的团团转……”

白世宝拖着大铡刀走上前来,说道:“别看是小孩,精着呢!你别瞧它眼睛,小心被迷了心智!”

“我七魄在肉身上,它迷不了我!……我用着毒蛇引它分神,你瞧准机会下手!”蓝心儿说罢,从袖口中掏出毒蛇放在地上,那条黑毒蛇扭着身子向那小孩爬了过去。

这小孩是黄皮子幻化的,倒是能看见蓝心儿的阴魂,见她放蛇来咬自己,有些胆怯的退了退步,毒蛇爬过来,伸腿用脚去踩那条毒蛇……

王响和众麻匪看小孩站在地上乱跳,不知何故,再见白世宝已经扛着大铡刀慢慢地走了过去,绕到小孩的身后,挥起大铡刀迎头就是一劈!

大铡刀呼啸带风,此时小孩被那条毒蛇吸引,感觉身后异响,刮着劲风,猛回头时,大铡刀已经向自己劈面砍来,小孩身子向左侧一闪,铡刀砍在了腰上,火辣辣的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看这下你怎么躲!”

白世宝抄起大铡刀照着小孩头顶,蓄力又是一刀……

小孩见这刀已是躲闪不及,随即跪拜在地,大声喝道:“别杀我,我是北马龙族的弟子!”

刀停在小孩头上仅有半寸……

白世宝一愣,怒道:“我管你是谁!”举刀正要劈砍,蓝心儿飞身架住白世宝,扭头向那小孩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孩镇了镇神说道:“号称南茅北马,北上驱魔龙族的马魁元是我恩师!”

“怎么,你认识它?”白世宝见蓝心儿护着小孩,便放下铡刀向蓝心儿问道。

蓝心儿看着小孩腿上的刀口,皮肉外翻,股股鲜血直流,心想白世宝已经在这刀上施了毒,它现在是跑不了了,不如问个明白,便收了毒蛇入袖,向小孩问道:“你怎么知道马道长?”

小孩捂着伤口说道:“我修道前原本是祁卢山的黄鼠狼精,与我同伴的还有一只白雪灵狐,当年北马龙族马魁元道长路遇此山,见我们灵慧,便收下我们为徒,传授我们通玄道法,赐那灵狐道号:胡三太奶,赐我道号:黄二大爷;我俩居于座下,为其出马保家。”

“二大爷?好大的口气,我在京城也只叫个白爷!”白世宝以为这黄皮子吹嘘。

蓝心儿向白世宝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乱说,解释道:“能与南派毛道长和茅山宗师林九叔其名的北马一族,也绝非等闲之辈;据说他们家族传有一秘术,能御兽降妖,座下有‘灰黄狐白柳’五大仙,为其走家出马,祛病降妖,都成为保家的出马仙,北马一族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众麻匪看不见蓝心儿的阴魂,见白世宝和那小孩像是在对话,以为是白世宝在劝降,不敢上前打扰,静静默言观瞧,只等着白世宝一声令下,好冲上去剥了它的皮。

“这么说……它真是北马的‘弟子’?”白世宝一脸疑惑地看着蓝心儿。

蓝心儿心想北马一族的马魁元道长正在苗疆议事,是否真伪一问便知,于是向小孩问道:“你师父现在何处?”

“家师南下赴会,留我众弟子在家;我憋闷无趣,就逃跑了出来,到这蛟龙山遇到枪战,我就给这群麻匪们指了条明路,他们大当家袁龙招见我道法高强,便向我请教道法,我见其谈得来,便在山寨中多住了几日,不想偷吃了几只鸡就被他们放枪打中,若非我但是分神,怎么会打中我?”

蓝心儿向白世宝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对上号了,不如我们给马道长个面子,放了它吧!”

白世宝看了看众麻匪端着枪,亮着明晃晃的刀,等着随时宰了它,便问道:“放了它,他们怎么答复?”

“这好办,我喂它吃些虫蛊,再取它一撮腋毛,到了苗疆寻马道长一问便知真伪,若是真的,给其解药回去认剐认罚是马道长的家事,若是假的,叫虫蛊吃了它的心肝儿……”

白世宝心想这法子不错,平白无故捡了个面子给那位马道长,倒时还不得感谢我们?再想这小孩已经负伤,恐怕需要修养数月,也不会再出来害人。

想到这里,白世宝瞧了瞧那小孩,一脸哀痛的样子,双手捂着腿上的伤口,一对鼠眼乱转,往蓝心儿的脸上偷看……

白世宝心中一惊,急道:“等等!我差点忘了,这黄皮子能掐会算,该不会早就猜到了马道长在苗疆吧?”

第025章袁龙招设鸿门宴

人死之后,合棺入葬,棺者其择穴择位择葬择法,均有考究;走阴之人,见母子阴魂,切记速离,此乃至阴之物。

母子尸身被封葬大凶之局,母棺内有子棺,二个阴棺,二个阳棺,阴棺存肉身,阳棺存魂魄;棺内有铁锁纵横,逆转五行锁龙阵,棺下注水,不得入土为安,再择糯米密封,阴魂聚而不散,久成厉鬼,永不超生;此葬名曰:阴阳子母棺。——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它中了我的毒蛊,说谎只能自讨苦吃。”

蓝心儿从腰间摸出一个纸包,转身对那小孩说道:“你将术式解了吧,别再捉弄那位大当家了,这包是你伤口蛇毒的解药,却是不能给你,待我回苗疆问了马道长详细后,会将解药转交给他!”

小孩点了点头,弯着腰干咳了两声,从口中吐出一颗桃核儿……

白世宝走上前去,拾起来捏在手上仔细瞧看,心中惊奇,这么小的桃核上竟然雕着字儿,还是精巧小篆,算是文玩的宝贝了,再仔细一瞧,上面刻着大当家的名字:袁龙招。

白世宝感到奇怪,问道:“这桃核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他书房中摸来的。”

“你用这个桃核就能害他?”白世宝追问道。

“我将桃核含在口中,念着‘合魂咒’,他身子便被我操控,我蹬腿儿,他也跟着我蹬腿儿,如同傀儡一样……”

白世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身向二当家王响招了招手。王响端着手枪跑过来问道:“大师,怎样?要杀了它吗?”

白世宝摇了摇头,将这桃核递给王响说道:“这黄皮子是我一同道前辈的弟子,我已经让它把大当家身上的咒术解开了,就放了它走吧!”

王响端着手上的桃核儿看了看,又瞧了瞧小孩,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么灵异的事儿,真是长了见识。”将桃核往怀中一揣,抄着手枪向众麻匪挥了挥手,喊道:“回山!”

白世宝用大铡刀在小孩的腋下刮了刮,地上掉落了几撮黄毛,白世宝捡在手上揣好,向小孩摆了摆手说道:“看在你恩师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回去好好做你的黄二大爷,别再这里勾魂耍人!”

小孩忍着腿伤,向蓝心儿和白世宝拜了拜,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收黄鼠狼和狐狸精当徒弟的道派,我还头一次听说,话说那位马道长为什么不收人呢?”白世宝看了看身旁的蓝心儿说道。

“它们可比你有灵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哩!”蓝心儿撅着嘴巴说道。

这时王响牵着马走了过来,向白世宝拱手说道:“大师,请上马回山,为你设宴庆功!”

白世宝一愣,心中暗想: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何苦再入了匪窝?

去苗疆这一路上撞鬼遇匪,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离蓝心儿七魄消散仅剩四天的时间,却是不能在此处逗留了,到时即使找回蓝心儿的肉身,也怕是还不了阳。这一路蓝心儿三番两次的帮我,我怎么能不管她……

白世宝想罢后,对王响说道:“二当家,今日虽说没将这黄皮子除掉,却已经把大当家身上的咒术解除了,我看庆功宴就免了吧,我还有急事要赴苗疆,请二当家卖个面子,行个方便!”

其实王响见白世宝身怀异能,已是十分钦佩,有意跟他焚香结拜,只是无奈山寨另有话事人,所谓端人碗吃人饭,凡是还要看大当家的脸色,拱手说道:“大师,虽说祸乱已除,只是不知大当家现在是否安然康复,不如屈尊随我回山寨一瞧,若是大当家已无大碍,我定当重金相报,亲自护送下山!”

白世宝看着众麻匪跨在马上,摸着长枪短刀,自己势单力薄带着个阴魂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咬着牙忍了忍,无奈地点了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麻匪们打道回山。

蓝心儿钻进了瓶子中,在白世宝的怀里悄声说道:“你要走运了……”

“什么运?”白世宝悄声问道。

“霉运!”

“……”白世宝脸色怪异,骑在马背上,一路心里忐忑不安。

约有一个时辰,马蹄停稳,众人回到了山寨。

此时山寨门大开,一排麻匪夹道列队,正中间迎出一人一马。

白世宝放眼望去,这人浓眉大眼,眉宇间露出一股犀利,气如渊狱,通身透着凌然的气派,穿着一身绸褂,蹬着皮靴在马背上盎然稳坐。

“这人看着怎么面熟……”白世宝凝神再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大当家?”

原来那黄皮子收了咒术后,袁龙招躺在床上浑身发热,大汗淋漓,汗水干透之后,突然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站起身来照着镜子一瞧,自己竟然恢复到原来的样貌。他心里明白,定是白世宝治了那只黄皮子,马上穿戴妥当,命人摆设酒宴,亲自跨马来到寨前为白世宝迎风。

“大当家,你……”王响见袁龙招瞬间变回原样,心里暗暗称奇。

袁龙招翻身下马,走到白世宝马前,亲自将白世宝扶鞍下马,口中连连称道:“大师果然高人,我袁龙招钦佩!”

“万不敢当!那黄皮子被我驯服,劝它收了咒术,如今看来大当家已是精神抖擞了。”

“虎虎生风!”袁龙招笑道。

白世宝见袁龙招已无大碍,便拱手说道:“既然大当家身体康复,我也就不久留了,身上还有要事急办……”

白世宝话还未说完。

“不成!”袁龙招摇了摇头,用手一摆,怒说道:“前日抱恙,不能与大师详谈道法,如今幸得大师作法除妖,怎能不进山寨把酒一番?”

“这……”白世宝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果然被蓝心儿说中,这霉运便是来了。

“怎么大师不给我袁某面子?”

袁龙招脸色一阴,双手往腰间一架,两把手枪亮了出来。王响在一旁见状,急忙走上前来,陪笑道:“大师除妖辛苦,喝上几杯算是为大师压压惊!”

白世宝连连叫苦,只好跟在袁龙招身后走进山寨。

此时山寨与先前大不相同,全寨上下红绸披挂,灯火通明,寨内铺了足足几十张长桌,桌上摆满了香美菜肴,腊肉烈酒,瓜果甜品,应有尽有,看起来倒是像过年一样的喜庆。

袁龙招拉着白世宝入座,白世宝谦让了一番,分了主次座定。接着便有人站在一旁伺候着白世宝,为其沏茶倒酒。

“众兄弟知道,我袁某前些日子中了邪术,幸得大师相助,才捡回了这条命,这第一杯先为大师迎风洗尘!”袁龙招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干而净。

“大当家身体初愈,少饮意思下变成。”白世宝恭维道。

“唉,这可不成,能遇大师这样道法高人,是我袁某人的荣幸,即使喝醉了也无妨!”

白世宝仰脖将酒干净,烈酒辣着嗓子,燎着腔子,心说道:万万不能在这里喝多了,还要寻摸个法子走掉才行。白世宝看了看袁龙招,拱手说道:“大当家,我确实身有要事,这酒……”

袁龙招见白世宝有一身道行,有意留白世宝在山上,见白世宝执意要走,便脸色一沉,不再言语。

这可弄得白世宝一脸的尴尬,不知话还是否继续讲下去。

王响看出来袁龙招的本意,心中知道袁龙招痴迷道法,就因为如此才招惹了黄皮子,如今又要任着性子乱来,心里却是看不下去,也不声张,拍了拍手,叫出几个歌舞来助兴。

转眼间,几个歌舞穿着薄薄的缎子,站在长桌上跳舞,惹得众麻匪吹哨大叫。

“大师要去哪里?”袁龙招扭头问道。

“川南苗疆。”白世宝回道。

“苗疆之地路途遥远,潮湿阴重,哪里比得上这里,若是大师不嫌弃,莫不如留在山寨中坐把交椅,同众兄弟一起占山为王?”

白世宝一听袁龙招道出来实意,心想我除了好赌,没有一点投他们癖好,俗话说:日久情移,表面说的好,日后不一定要怎么对我,另外我继承了师父的遗志,怎么能将时月断送在这里?

“我白世宝浪;荡惯了,性子还真不在这青山绿林中……”

袁龙招听后低头沉思,心想这白世宝执拗,恐怕我开的条件不对他口,不如我诱他一诱,便指着桌上的一位歌舞说道:“这歌舞生的漂亮,你若有意,我愿当做冰媒!”

正所谓:冰上为阳,冰下为阴,阴阳结合,这冰媒就是介绍婚姻的意思。

“他这是要试我?”白世宝心想我虽未结婚,却也不能因为这档子事就草草结了姻缘,啁了一杯酒,装作醉醺醺地说道:“大当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瞧我头上这顶辫子,我是旗人,祖上有制,满汉不能通婚啊……”

“狗;屁!现在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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