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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萧湛又开口了,“外祖父希望你能从木镯里取出首饰设计图,云锦阁的生意不能垮,还有兵书,若是还有,也悉数取出来。”
安容点点头。然后睁大双眼问,“别的东西,我能取用吗?”
萧湛笑了。
他没有说话,外面丫鬟再问,“少爷、少奶奶,晚饭准备好了,可以端进来吗?”
“端进来。”萧湛笑道。
安容撅了撅嘴。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呢。
等丫鬟把饭菜端进来,萧湛先给安容加了一筷子海鱼。
安容眼神瞬间就变了,“你是在用海鱼在回答我吗?”
海鱼。在他们眼中就带了一个字。
傻。
萧湛眉头一挑,看安容的眼神似乎在说:难道不是吗?
她都没明白自己是木镯的什么人。
木镯是萧家传家之物不错,可萧家没人能戴得上,她行。说明她才是木镯的主人。
主人用自己的东西,需要别人同意吗?
连外祖父要什么。都用了希望二字,就是怕安容不愿意。
结果她却当成是了命令。
萧湛很明确的告诉安容,“木镯里的东西,你想用什么都行。不用有顾忌。”
安容白了萧湛一眼,她当然没有顾忌了,除了她。又没人能进木镯,拿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只是能兑换东西的感激之心就那么多。东西又那么贵,兑换了她的,可能就兑换不了萧老国公要的东西了,她当然要问了。
见萧湛又说她傻,安容心底存了气,故意道,“你说的轻巧,可我能没有顾忌吗,虽然木镯只有我能进,可又不是我的东西,万一我不听话,你们剁我的手怎么办?要是木镯能随意摘取,我就不怕了,最多不高兴了,把木镯丢你身上,你们再找个人好了。”
萧湛脸都青了,有些想掐安容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声音冷沉,怒气阴阴。
安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萧湛浑身寒气直冒。
安容倒不怕他,指了跟前的青菜道,“你都不吃青菜。”
萧湛看着那盘子青菜,额头青筋跳了一跳。
他压根就不知道安容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她都能联系上。
“和青菜有关系吗?”萧湛问道。
安容点头,“当然有关系了,我跟你说过,我希望能找个愿意为我吃青菜的男子嫁了,那是因为他够爱我,你都不愿意吃它,看,你都不爱我,当然我就地位一般了,地位一般的人,那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的,就是说了,也会被无视,我现在是未雨绸缪,保护小命。”
萧湛气笑了。
心底的怒气瞬间就消失了,他捏着安容的鼻子道,“说了这么一堆,就为了要我吃青菜?”
安容咬着筷子不说话,她给自己夹了好几块海鱼肉。
默默的吃着。
萧湛摇摇头,把安容跟前的一盘青菜端到自己跟前。
几口就吃光了。
安容嘴角缓缓弧起,心情极是不错。
可是很快,安容就后悔了。
因为萧湛吃完了青菜,丢了一句话砸安容脑门上。
“等吃完了饭,再收拾你。”
声音醇厚如酒,尤其是收拾二字,咬的格外的清晰。
安容脸啐的一红。
然后,安容吃饭的速度就跟蜗牛有的一比了。
萧湛也不管她,吃完了饭,去沐浴了。
等出来时,安容碗里的饭,还剩下一半。
那盘子海鱼,倒是只剩下一堆鱼骨头了。
“吃饱了?”萧湛眸底有细碎流光。
“没吃饱,只是饭菜冷了,”安容嗡了声音道。
萧湛唤丫鬟进来,吩咐道,“把饭菜撤下去,半个时辰后再重新做一份送来。”
丫鬟领命,端了饭菜退出去。
萧湛朝安容走过来,眸底闪着璀璨之光。
安容一步步后退。
这傻孩子,退到床上去了。
“柳大夫说三五天才许一回,你别乱来,”安容咬了唇瓣道。
“今天正好第三天。”
“……可我明天有事,”安容低声道。
萧湛才不管明天安容有没有事,他只知道他成亲三天,就洞房花烛夜碰过安容,还十分的不愉快!
萧湛俯身而下。
细碎的吻,让安容意乱情迷。
可是听着萧湛的喘息。越来越粗壮,连吻也越来越霸道。
安容怕他把持不住,到时候莽撞伤了腹中胎儿。
感觉到床边有月光,安容努力伸手去探月光。
萧湛把安容的手给拉了回来,禁锢在枕头上。
随后,萧湛手一挥。
那敞开的窗户就被关上了。
安容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月光消失不见。
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吻。
迷失之际。安容还不忘叮嘱道。“你轻点儿,小心孩子……。”
春光旖旎,娇吟婉转。羡煞窗外的月儿,挤破脑袋想探进来一窥究竟。
似乎觉察到月儿的厚脸皮,在它探进一丝月华时,飘过来一抹浓厚的云。将它笼罩住。
安容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是被饿醒的。
动一动。就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一瞥头,见萧湛坐在那里喝茶,生龙活虎,哪有半点颓靡不振?
芍药提醒安容道。“少奶奶,时辰不早了,该起床吃早饭了。”
安容掀了被子起来。感觉到身子不适,安容脸红了红。
洗脸、梳洗。丫鬟将早饭端了来。
海棠轻声道,“爷等少奶奶你吃早饭,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安容努了努嘴,要不是他,她肯定能早起,指不定还能等他吃早饭呢。
安容坐下来,碗里多了个玲珑虾饺。
萧湛对安容道,“今儿太累,就别出门了。”
安容知道萧湛不乐意她去见朝倾公主,可是,“我答应陪她去顾家了。”
萧湛抬眸看了安容两秒,没再说什么。
但是在他出门的时候,特地把芍药叫了出去,叮嘱了她两句话。
芍药拍着胸脯保证,“爷,你放心,奴婢一定看好少奶奶,朝倾公主和少奶奶说了什么,奴婢一定禀告你。”
本来有暗卫,不需要芍药。
只是暗卫毕竟离的远,也没芍药那么受安容的信任。
安容趴在窗户上,扭眉看着芍药和萧湛。
等芍药回来,安容问她,“他和你说什么了?”
“第一,爷不在的时候,叮嘱少奶奶吃鱼。”
“第二,别让少奶奶在临墨轩以外的地方犯傻,要及时阻止。”
芍药忍笑说完,“就这两件事。”
安容又忍不住拍芍药脑门了,到底是谁的丫鬟啊,居然帮萧湛来偏她,“我会信你才怪。”
安容去紫檀院给老夫人请了安,回来小坐了片刻,就有丫鬟禀告朝倾公主的车驾快到了。
安容便带着芍药和海棠去前院。
她迈步出国公府,朝倾公主的马车刚刚停下。
朝倾公主微微一鄂,笑道,“我还打算进府给老夫人请个安呢,既然你出来了,那我们就去顾府吧。”
芍药扶着安容上了马车。
安容刚站到车辕上,便瞧见站在车辕对面的车夫。
车夫模样刚毅,身材挺拔,还有些眼熟。
似乎以前见过?
安容一时间想不起来,加上朝倾公主催她,安容便钻进了马车。
朝倾公主拉着安容坐下,笑道,“难为你有了身孕还陪我奔波,这马车还算舒适,不会太颠。”
安容笑摸着铺着厚厚绸缎的车驾,笑道,“这是皇宫给公主准备的车驾,自然是好了。”
朝倾公主点头笑笑,请安容吃糕点喝茶。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顾府跟前停下。
安容下马车的时候,再次注意到那车夫。
安容瞧见他有胡须,就算刮的很干净,还是有些痕迹。
安容就纳闷了,宫里的马车,一般都是公公驾驶啊,怎么会是寻常人呢?
难道是萧湛的暗卫?
安容摇摇头,萧湛的暗卫,自己一再看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扶着安容下了马车之后,芍药又去扶朝倾公主。
结果朝倾公主裙摆卡在了马车上,一时身子不稳,差点摔下来。
是车夫及时扶着她,声音还带了抹急切道,“公主小心。”
安容眉头一凝。
这声音……有些北烈口音?
安容猛然抬眸。
她想起来了。
这人是北烈墨王世子上官昊身边的护卫!
前世,上官昊进宫赴宴时,陪同左右的就是他!
而且,他还和萧湛的暗卫切磋过武艺!
他不是寸步不离上官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上官昊也来京都了?
安容一肚子疑问。
等朝倾公主下了马车,安容笑道,“这车夫反应挺快的,刚刚差点吓死我。”
朝倾公主展眉一笑,“是挺敏捷的。”
安容则笑道,“等你走后,我看能不能求皇上把他赏赐给我做车夫。”
朝倾公主眉头一皱,倏而又松开了,只笑不语。
就这么细微蹙眉,安容就可以确定。
朝倾公主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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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中药铺
芍药后怕的拍着胸口站在安容身后,感激的瞥了那车夫两眼。
要不是他及时扶着朝倾公主,朝倾公主肯定会摔倒,她的小命指不定就保不住了啊。
不过感激归感激,对于安容的话,芍药还是不以为然的。
给少奶奶赶马车的都是爷的暗卫啊,还能比他差了?
这不是赤果果的数落暗卫么?
芍药这样想。
朝倾公主却想的不一般,她觉得安容够重情义。
车夫帮扶了她一把,她就要找皇上要他,这是帮她还恩情呢?
不过让他进国公府,倒不是件坏事,既然她主动开口,又何必等到她离开大周之后?
父皇不是说萧国公府固若金汤,别说刺杀,就是刺探军情都难比登天吗,她就要让暗卫正大光明的进去!
她相信,守卫越是严明,府里的防备就越松散!
迈步上台阶时,朝倾公主笑对安容道,“皇上说过,行宫里的宫女太监,可随我处置,你要是觉得车夫不错,一会儿就带他回国公府吧,不必麻烦向皇上讨要。”
安容微微一怔。
她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花了眼了,她可以确定那人就是上官昊身边的护卫,只是朝倾公主这样随意将他送人,难道不知情?
安容回头望去,瞧见车夫微微凝眉。
似乎不满意朝倾公主的决定,偏他只是个下人,没有反驳的权利。
安容嘴角缓缓弧起一抹笑,对朝倾公主道,“他才救过你。你确定要送给我?”
朝倾公主脸上浮起动人的笑容,“我知道你会代替我好好谢他的,我放心。”
语气轻柔,满是信任,一如前世。
安容忽然就心酸了,如果前世她不是这么信任她,又怎么会让沈安玉有了可趁之机?
这一世。她依然这样。安容很害怕,有哪一天会走上前世的路。
她的敌人太多了,防不胜防。
她更怕杀朝倾公主的人。从沈安玉变成萧湛。
安容紧握了下手,决定从现在起,疏远她。
只是朝倾公主有恩必报,护卫刚刚才救了他。她还把护卫丢给她,说明很烦护卫了。
于情于理她都该帮朝倾公主的。不管怎么说,方才也是她先提出来的,现在又反口,岂不是自打嘴巴?
只是这护卫是上官昊的人。带他进国公府,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要知道,萧国公府掌握大周近三分之一的兵权。尤其是萧老国公的书房,更是重中之重。
要是丢了边关地图什么的。导致战败,她以死谢罪都不够。
安容决定把护卫带回国公府,让萧湛把他好吃好喝的关起来。
非但如此,安容还对朝倾公主道,“在你回北烈之前,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要不我把我的车夫给你用吧?”
要是朝倾公主遇到什么麻烦事,她也能及时知道,顺带还能查查上官昊是不是真偷偷潜入京都了。
上辈子,上官昊和东延太子是萧湛的劲敌啊,她得防着点儿。
芍药有些崩溃了,怎么办,少奶奶犯傻了,她要不要出声阻止?
今儿赶马车的是赵风啊,少奶奶这是要把赵风送人啊?
回头赵风大哥知道她袖手旁观,会不会瞪她?
爷会不会怪她没看好少奶奶啊?
芍药拽安容的袖子,朝她摇头。
安容扭眉瞪了她一眼,就是借用几天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朝倾公主愕然失笑。
她漂亮的双眸凝视着安容,不知道安容是真心的还是跟她装傻充愣。
她把上官昊的护卫送给了她,是想去萧国公府刺探军情,她却把萧国公府的车夫送给她。
她如今可是怀了身孕的人,就凭她肚子里的孩子,那车夫就不会是一般人。
一般人,就是给她用,也没什么用处。
只是朝倾公主有些怀疑,安容是真心实意的为她好,还是想派个人监视她?
不过,朝倾公主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就凭她收了护卫,就没有那个心机,况且她看起来就……好骗。
“那我谢谢你了,”朝倾公主笑道。
安容摇头一笑。
然后抬眸望着顾家大门,漆红的大门倒是敞开着,可却没见到半个小厮。
朝倾公主眉头轻皱,顾家好歹也是个四品官家,居然连守门的小厮都没有,这也太离谱了些吧?
正纳闷呢,才见到小厮懒洋洋的走过来。
像是没睡醒一般,乍一眼瞧见几个穿戴奢华的女子站在大门口,吓了一跳。
瞌睡虫一扫而光,赶紧上前道,“几位来顾府是?”
芍药上前一步道,“是北烈朝倾公主和萧国公府表少奶奶登门求见。”
小厮吓白了脸,怎么办,北烈公主真的找上门来了!
都怪大姑娘那个祸害,居然敢伙同东延太子绑架朝倾公主,这会儿人家找不到她,就找老爷夫人算账了。
小厮吓的屁滚尿流,赶紧进府禀告。
朝倾公主迈步进府,进了院落,就不知道怎么走了,便望着安容。
安容怔住,轻声问她,“你就没一点印象吗?”
朝倾公主望天不语。
她第一次来顾家,能对顾家有印象才怪了。
看惯了重檐碧瓦、玉楼金阙的北烈皇宫,再看顾家的小院落,朝倾公主还真没什么兴致。
其实,顾家也不小,好歹也是个五进的院子,可是就算是十个五进加起来,只怕也比不上皇宫一隅吧?
朝倾公主还指望安容带路,安容哪里记得啊,她本来就算是个路痴了,再加上压根就没来过顾家两回。找她带路,那不是要把人带沟里去吗?
好在很快顾家老爷还有顾家大夫人就来了。
两人上前就跪求啊,吓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安容站在一旁,看得都心惊胆颤。
做父亲的跪女儿,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可她见朝倾公主倒是坦然的很,那眼神就跟看两个陌生人一般。让安容滞住。
朝倾公主也知道这样漠视不应该。尤其是当着安容的面,便道,“起来说话。”
顾老爷这才颤巍巍的起来。说话声更是一颤再颤,“不知道朝倾公主来我顾府所为何事?”
朝倾公主扫了他一眼,她可是从真的朝倾公主那里听到过许多顾家的事,渣爹、后母、刁蛮庶妹。甚至连下人都狗仗人势。
要是她前世活在顾家,十有*也免不得被他们荼毒迫害。
朝倾公主冷了声音道。“带我去顾家大姑娘住处瞧瞧。”
顾老爷忙道,“那不孝女,与人私奔,害的顾家脸面全无。还连累了公主,她的住处有什么可看的,不如进正堂喝杯茶……。”
顾老爷殷勤讨好。朝倾公主身边的丫鬟生气了,“让你带路。你就带路!”
顾老爷又是一吓,赶紧点头,走前边道,“公主这边请。”
顾家大姑娘不受宠,住处有些偏僻,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看着院外萧条的落叶,像是许久没人清扫了。
朝倾公主眉头皱紧,“顾家大姑娘一直住这儿?”
顾老爷不敢撒谎,道,“之前大姑娘性情大变,强行霸占了二姑娘的住处,住了一个多月,她走后,她的东西又被送了回来。”
“也就是说她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朝倾公主眼神清冷。
顾老爷连连点头,“都在了。”
闻言,朝倾公主轻提裙摆,迈步进院子。
安容紧随其后,看着一院的落叶,还有蓬勃生长的杂草,忍不住有些唏嘘。
等进屋,看到屋子里的摆设后,安容更是睁大双眸,不敢相信。
屋子里,摆设极其简单,那些桌椅都落了漆,甚至还结了蜘蛛网,显然没人住了。
“雪巧呢?”安容回头问顾老爷。
雪巧是顾家大姑娘身边的丫鬟。
顾老爷抹了额头上的汗道,“雪巧死了。”
“死了?”安容诧异,“怎么会死呢?”
顾老爷有些奇怪,一个丫鬟,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雪巧负责照顾大姑娘,大姑娘无故失踪,她照顾不利,依照家规,杖责五十大板,她没扛过去就死了,”顾老爷话里透着无所谓。
安容脸色微沉,却也没说什么。
朝倾公主捂着鼻子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在书架上看到几本书。
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
见不是医书,她碰都没碰一下。
她就知道,一个懦弱卑微成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有医书呢?
她就想不明白了,前世她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秘方,然后教的安容?
“或许我的那些秘方压根就不是从顾家学的,”朝倾公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