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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安夏霍地一下起身,抿起唇,水眸微眯。
“六姑娘?”惠人看着舒安夏的表情,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你是不是觉得……。”
“没什么,兵来将敌水来土堰!”
等着舒安夏赶到的时候,“蓉园”内挤满了人,叽叽喳喳,舒安夏厌烦地跃过这些三姑六婆,她们探病是假,幸灾乐祸倒是真。
这时,角落里的舒冬烟进入了舒安夏的视线,这个舒府的五小姐,生母是已死的三姨娘,也许因为自卑,她一直安安静静,怯怯懦懦,舒安夏唯一见过她的一次,是在给二夫人请安时,她打碎了一个青釉瓷瓶,被二夫人罚了月银半年,禁闭三月。
感受到了舒安夏的视线,舒冬烟回一温婉的笑容。舒安夏也笑着点点头,不知是因为看到她想起了原来的舒安夏,还是因为没娘的孩子比较可怜,总之,舒安夏对于这个庶姐,感觉不差。
这时,四姨娘的大丫鬟翠婷从内室走了出来,一脸沉重。叽叽喳喳的人们一齐将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四姨娘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各位的心意侯爷领了,为了让四姨娘好好休息,侯爷请各位先回。”翠婷扫了一下众人,淡淡道。
三姑六婆们不悦地发起了牢骚,但也纷纷转身,舒安夏垂下眼,她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于是,也跟着众人转身。
“六姑娘,请等一下,太医说四姨娘的小产迹象不是意外,侯爷请您到内室一趟!”翠婷扬声,引来人们纷纷侧目,一时间,各种惊诧鄙夷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到了舒安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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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姨娘毒计
舒安夏眯起眼,缓缓向前走。
翠婷弯起嘴角,还是四姨娘聪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又让她用这种方式叫六姑娘进内室,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即使与六姑娘无关,也会落人口实,再加上这些家族三姑六婆们的夸大其词,六姑娘的名声,必然受到极大的损坏,那么跟顾府议亲之事……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厅内响起,翠婷惊诧地捂着自己的脸,瞠目结舌。众人的眼中也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诧异,这个平时怯懦的六姑娘,竟然敢打四姨娘的大丫鬟?
“放肆!太医可说四姨娘小产迹象是我所为?”舒安夏气势凛然,满脸怒意。
翠婷眼神闪了闪,“不是。”
“爹爹可说与我有关?”
翠婷眼皮又颤了颤,“没有。”
“那你如此阵势,故意引导他人曲解,坏我名声,你可知罪?”舒安夏气势凛然,眼中满是不可亵渎的睥睨。
翠婷捂着脸,瞥了一下下面,看着众人恍然大悟,又略带鄙夷的神情,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一直以来她都是四姨娘的得力助手,哪件事办出岔子过?如今这么点小事……不行,绝对不能办杂了。想到这里,翠婷脊背直了直,仰起头,“你明知四姨娘喜‘旃檀香’,还故意故意送装有‘绞股蓝’的香囊给四姨娘,你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太医说了‘旃檀香’和‘绞股蓝’单独用没问题,然而只要混在一起,极寒,会令孕妇小产,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住口!”一声不悦却有些虚弱的女声传来,紧接着舒浔易扶着四姨娘缓步走出来,旁边是如有所思的老太太。
舒安夏眯起眼,静静地看着走出来的几个人,果真是给她挖的坑,只不过,翠婷所说装有“绞股蓝”的香囊……舒安夏眼睛一亮,上次跟四姨娘示好之时,她确实丢了个香囊,香囊里装的……
想到这里,舒安夏了然一笑,原来想用这个做文章,她不好好“配合”怎么行?
于是舒安夏扬了扬眉,半垂下头,“我确实送了个香囊给四姨娘。”
这回轮到翠婷呆愣了,明明事情不该这么发展的,舒安夏怎么这么容易就承认了?秋荷还没出场呢!在舒浔易怀里的四姨娘也是若有所思,赶忙给秋荷使了使眼色。
没来得及走的众人纷纷给老太太和舒浔易行礼,这个当下,秋荷赶忙跪到舒浔易脚下,“侯爷明鉴,奴婢没有撒谎,四姨娘所带荷包,确实是六姑娘所赠。”
听着秋荷开口,舒安夏脸上立即出现惊诧之色,将视线转向秋荷,“咦,这个荷包我是在顾府笀宴之前送给四姨娘的,那时,你还没来‘夏园’,你为何会知道我送了个香囊给四姨娘,难道你一直监视我?”
众人听了立即了然,又是一个卖主求荣的贱婢。
秋荷像被打了一个耳刮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了下唇,硬着头皮道,“六姑娘记错了,您是前几日差奴婢送来的。”
“前几日就更不可能了!从半月前,我就让你和春梅去了洗衣房,负责我‘夏园’的盥洗,算算日子,我也有半月未见到你了。”舒安夏拧着眉。
秋荷冷哼,舒安夏承认了让两个大丫鬟去负责盥洗,她这个恶主形象也就奠定了。刚要弯起嘴角,但接下来舒安夏说的话,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我要是真想送礼物给四姨娘,放着我房里的两个大丫鬟不用,为何用你这个向二夫人打小报告的奴婢?”
本来众人听到舒安夏送两个大丫鬟去洗衣房的时候,还可怜了一番秋荷,觉得她卖主是有原因的,然而,听到舒安夏这句话,登时明白了,原来这个丫环已经出卖了主子一次,怪不得会被送到洗衣房,这样的卖出府也不足为过。
秋荷气得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求救似地看着二夫人,在侯爷面前如果她被拆穿撒谎卖主,定是少不了挨板子。
四姨娘蹙眉扫了一眼秋荷,赶忙给翠婷使眼色,只要舒安夏承认了荷包是她送的就行了,其他无所谓。
翠婷会意,赶忙走上前,福了福身,“荷包确实是一个多月前送来的,秋荷姐姐应该是记错了时间。”
“混账,不确定就在侯爷面前乱嚼舌根,赶快带下去,禁闭一个月。”四姨娘抢先出口惩罚秋荷。
舒安夏挑了挑眉,掩嘴笑了起来,“还是等等吧,说不定等会儿秋荷又记错了什么事儿呢!”
看着舒安夏的表情,秋荷一个激灵,明明是秋天,她怎么这么冷?
四姨娘阴狠地看了舒安夏一眼,嘴角弯起,这时,老太太不高兴了,沉声道,“赶快说正事吧,李太医,你把你刚刚在内室说的话,再说一遍给六姑娘听。”
舒安夏这才注意到,这次来的不是一直给舒府看病的陈太医,而是一张新面孔。太医行了个礼,挑衅地看了一眼舒安夏,朗声道,“四姨娘房内燃‘旃檀香’有助于保胎安神,四姨娘随身携带的香囊里装有‘绞股蓝’有清脑提神之功效,乍一看,这两种香,都是利身之物,然而,混在一起,却是大大害身,有孕之人会令其小产,无孕之人,会导致终身不育!”李太医的话刚落下,底下响起一阵抽气声,一时间,狠毒鄙夷气愤惊诧的眼神一齐向舒安夏投过来。
舒浔易也皱起眉,若有所思。
李太医见效果不错,继续道,“所以,这个香囊就是导致四姨娘差点小产的根源,而既然这个香囊是有人所赠,那么赠香囊之人之心,歹毒至极!”
李太医最后一个字说完,厅内登时安静了,落针可闻。舒安夏一直垂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当各种繁杂的眼神一齐向她压来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这个礀势和表情。
一直不说话的舒浔易,也终于转过脸,正视舒安夏。
“爹爹也相信,夏儿想害四姨娘和未出世的弟弟吗?”舒安夏眨眨眼,“天真”地望着他,一脸企盼。
舒浔易为难地咬了下唇,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如果这次的事与你无关,爹爹答应你,以后无论什么事,爹爹都相信你!”
丫丫个呸的,说到底还是不信她。舒安夏心里暗骂,但是嘴角却如荷叶般弯起,“族人都在呢,请爹爹信守承诺!”
这时四姨娘笑着挽起舒浔易的手臂,“侯爷,我看这件事就算了,或许夏儿并不知道‘旃檀香’和‘绞股蓝’会对孕妇有害,毕竟她还是孩子。”
舒安夏嘲讽地看了一眼四姨娘,她出手果真针针见血。她这么一出“大度求情”反倒坐实了她的罪名,再加上那句,“她还是孩子”,谁不知道舒府向来“以孝立本”,重视从小教育,四姨娘这话一出,族人们定然觉得问题严重了。
果不其然,四姨娘这话一落,一直看热闹的六婶子,就走了出来,“四姨娘,这可不行,我们都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惩罚六姑娘,但是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不好好管教以后还不杀爹坎娘?”
一听六婶子的话,舒浔易脸色倏然一变,像蒙上了一层锅底灰。
舒安夏冷哼一声,快步上前,气势凛然地转过身,从李太医手里夺过香囊。
李太医惊诧地看着她,“你,你想毁灭证据?”
舒安夏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将香囊递到鼻子下,不错,是她的香囊,里面的东西没被动过。
于是舒安夏福了福身,“多谢四姨娘好意,夏儿知道旃檀香’和‘绞股蓝’混在一起使用的危害。”
舒安夏话音一落,这回轮到四姨娘吃惊了,有些戒备地看了她一眼。
“明知故犯,小小年纪如此狠毒,更要狠狠惩罚。”六婶子又开口了。
舒安夏轻笑出声,扬起手中的香囊,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只不过,这个香囊中装的是跟‘绞股蓝’气味极其相似的‘夏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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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自食恶果
舒安夏轻笑出声,扬起手中的香囊,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只不过,这个香囊中装的是跟‘绞股蓝’气味极其相似的‘夏枯草’!”
舒安夏话音一落,厅内登时安静了。
四姨娘眼中立即闪过一抹慌乱,看向李太医,李太医嘴角抽搐了几下,又看看舒安夏,挺了挺脊背,“我堂堂太医院资深太医,难道还分辨不出‘夏枯草’和‘绞股蓝’吗?”
舒安夏没有理他,双眼定睛看着舒浔易,“请把陈太医请来,拆开香囊,香囊中到底是‘夏枯草’还是‘绞股蓝’一验便知。”
陈太医很快就到了,看到李太医之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太医眼神有些躲避,身子出于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舒安夏暗暗观察四姨娘,记得她前世看过的历史剧,一般宫里的嫔妃互相陷害之时,通常都会自己服食少量的‘桃仁’或‘三菱’,四姨娘的脸色有些沉,鼻翼两侧有淡淡的黑斑,八层是服食了‘三菱’。舒安夏轻轻地将眼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回可怪不了她了。
陈太医的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香囊中装的果真是“夏枯草”,这时,下面的三姑六婆们开始发挥其傲人的想象力。“咦,既然这两种香料不冲,怎么会出现小产迹象?不会是装的吧?”
“保不准呢,这姨娘当久了,歪歪点子自然多,说不准就故意陷害嫡女呢!”
“就是,这顾家来提亲了,谁不知道顾老太君最属意咱们六姑娘,四姑娘学问再好,也不过是个庶女,顶多给顾三公子当个姨娘。”
三姑六婆们越说越大声,四姨娘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舒浔易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舒安夏,他不记得他的子女中有人学过医理,为何她会懂?再加上,上次他蘀她完成的半幅“百欢图”,他竟然发现,她的画功,竟然跟他不相上下!不,不,更准确的说,是在他之上?还有,那个眼高于顶,郡主贵女都不屑一顾的顾瑞辰,为何独独选中她?虽然明面上看顾府和舒府结亲,是为了拉拢他,但是他最清楚,以顾府的实力,根本就不用拉拢舒府,况且顾老太君也指明,选女只是借口,他们顾府,只要舒安夏!到底她……
“侯爷——”四姨娘委屈地低喃打断了舒浔易的思绪,舒浔易有些迷茫地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四姨娘那张快要抽到一起的脸。舒浔易的眼前有一丝恍惚,曾经的倪姨娘带给他的,都是笑脸,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倪姨娘从不撒娇,从不委屈,虽然他总是觉得她不够女人,如今他才明白,倪姨娘的委屈和苦闷,都憋在心里,而把自己最快乐最积极的那一面展现给自己。真的怀念以前的日子,倪姨娘掌家的时候,二十年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想到这里,舒浔易霍地甩开四姨娘的手。四姨娘有些踉跄,本就借着舒浔易站立的身体颤了颤,心里闪过一丝恐慌,侯爷不会已经发现……
猛地摇摇头,不会的,翠婷办事不会留下尾巴的,自我打气之后,四姨娘扬起脸,眼泪汪汪地望着舒浔易。
舒浔易懒得看她,别过脸去。
“老身也想知道,既然不是‘夏枯草’和‘绞股蓝’相冲,为何四姨娘还会有小产迹象?”
四姨娘身子一颤,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老太太会开口发难,一时间没了对策,慌忙看向李太医。
李太医掀了掀嘴,避重就轻道,“可能是四姨娘操劳过度,老夫一时糊涂,差点冤枉了六姑娘。”
舒安夏弯起嘴角,笑意盈盈,“李太医您过谦了,谁不知道太医院一向纪律严明,对有失医德者一律革职严办,李太医也算半个掌事,自然不会将错就错。不过,陈太医今儿也来了,我爹爹又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会让李太医含冤的!更加不会让‘夏儿’含冤!”舒安夏说完,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四姨娘。
四姨娘的身子晃了晃。
李太医一听舒安夏的话,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敢情她的意思,好像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李太医心里冷哼,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女而已,他才无所畏惧,随即又鄙夷地看了一眼陈太医,他陈明敢动他吗?
舒安夏笑容可掬地看着四姨娘,“不知四姨娘的安胎药平日由谁负责?”
四姨娘愣了一下,不知舒安夏为何忽然提起安胎药,有些紧张地眨眨眼,“当然是翠婷负责。”
“翠婷姐姐舒府一向以认真负责出名,肯定是亲力亲为不会假手她人咯?”舒安夏转过头,直视翠婷。
“那当然。”翠婷轻蔑地回了舒安夏一眼,朗声道。
舒安夏满意地点点头,走到舒浔易面前,福了福身,“夏儿上次跟陈太医请教的时候,知道了一些中草药的常识,如果夏儿记得不错,孕妇鼻翼两侧出现黑斑,应该是误食了‘三菱’,而‘三菱’在咱们北国,实属禁药,很难买到,再加上‘三菱’气味怪异刺鼻,而且药剂量又‘恰到好处’,如果说‘误食’似乎又有些牵强……”舒安夏欲言又止。
这时,众人脸上一副恍然大悟,鄙夷和嘲讽一起投向四姨娘。
舒浔易霍地转过头,也凌厉地看向四姨娘,嘴唇抿起,带着不容抗拒的乖戾。
四姨娘不知所措地摇着头,楚楚可怜,“侯爷,妾身才是受害者,您不能冤枉我。”
“冤不冤枉,找出药渣一验便知。”舒安夏不依不饶。
四姨娘一听药渣,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翠婷投给她一记安心的眼神,随即开口,“启禀侯爷,熬完药,药渣早就扔掉了。”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太医缓步走上前,“只要老夫在四姨娘手指取一滴血,就可知道四姨娘服食的是不是‘三菱’,其分量有多少。”
陈太医话音落下,四姨娘脸色大变,慌忙地看向翠婷,有两个太医在场,装晕是不可能的了,怎么办?
“好,立刻验!”
舒浔易话音刚落,翠婷咬紧牙,小脸煞白,颤抖的握紧双拳,扑通一下跪地,“不用验了,侯爷恕罪,是奴婢在四姨娘的安胎药中下了‘三菱’,嫁祸六姑娘,请侯爷恕罪!”
舒浔易登时脸色大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掌拍死翠婷。
“不知一个宅门婢女,如何弄得禁药?”舒安夏再来一棒。
翠婷慌忙地看向李太医,李太医阴狠地看着翠婷,警告味儿十足。
“不想死就快说!”舒浔易耐性磨光了,声音冷了八度。
“是,是李太医。”
“你这个贱婢!”李太医大步上前,扬起手就要打。
“这里是侯府!”舒浔易怒喝一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太医院!”陈太医轻蔑地看了一眼李太医,冷声道。
“陈明,你敢……”
“明日本侯也会上朝奏表今日之事!”
李太医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狠狠地甩了袖子,阴沉的脸走了出去。
这时,厅内又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回四姨娘身上。
“父亲,女儿有话要说。”一直呆在角落里的五姑娘舒冬烟,这时缓缓走上前,怯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沉寂。
舒浔易不耐烦地蹙起眉,“说。”
“一个多月前,女儿在花园里看到六妹妹掉了香囊,被翠婷捡了去。”
舒浔易一怔,带着询问地眼神看向舒安夏。
舒安夏委屈地回了一眼舒浔易,又看了看众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四姨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送的荷包有问题,她假如说没送过荷包给四姨娘,岂不是拂了四姨娘的面子?众人也纷纷了然,这嫡女就是嫡女,教养和气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