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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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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本事汉军大可派兵攻打曲江城,不必在我面前说空洞无意义的言辞。”赵遂冷笑一声下了逐客令,他的母亲是越人,祖母也是越人,只有祖父一系是秦人血统,他的长相更类似越人而不是汉人。

    指望他反叛简直是疯了。

    主父偃深吸口气说道:“赵将军坐拥一万精兵攻打长沙国不克,反而损兵折将搭进去千余伤兵,三个月不敢动弹一步暴露赵将军的尴尬之处,长沙国郡兵盯上曲江城,只要您敢擅离曲江必定会失去此城,届时您的性命安危和手下的去路可就断了。”

    “哼哼,我分兵三千驻守曲江又当如何?”

    “汉军偏师三万汇同长沙国郡兵,曲江城旦夕可破。”

    “五千兵!”

    “那么汉军可使长沙国牵制,派精兵二万汇合蜀中郡国兵东出大山,以句町蛮部为先锋攻潭中(柳州),猛陵(苍梧),番禹顷刻可破。”

    赵遂勃然作色:“我听说汉国有的郦食其被水烹而死,你就不怕我把你丢到鼎中烹了?”

    主父偃与他四目相对,挺胸抬头毫不畏惧:“且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蛮将们面面相觑,未想到汉人的硬骨头颇有胆色,五鼎为食者王侯之属,既然不可以做王侯,干脆就被烹煮而死也罢。

    赵遂神色不太自然:“吕后打南越不克,你怎么敢如此笃定?”

    “彼时汉家初立方兴未艾,国力衰退不及秦朝一半,人心思安政务繁杂尚未理清头绪,贸然兴兵讨伐南越于己不利,军中亦颇有怨言,因此罢兵了事是符合汉家的利益,而非惧怕南越兵锋锐利,时至今日汉家休养生息六十年,兵强马壮国力日增,焉能不动?况且南越国旧属秦,今当属汉。”

    赵遂神色木然,缓缓地坐下。

    汉军太强,南越国引以为傲的防线在汉军眼里如同筛子底,稍一用力必然彻底崩溃,南越王七拼八凑弄来的主力水分十足,实际可战之兵不过五万人,拿这点兵力面对汉军还不够塞牙缝的。

    “我不相信,不信汉军出动如此多人,蜀中和长沙国的郡国兵出动?我不信!”

    主父偃冷笑道:“答案您自己清楚,到是赵将军所作所为颇为奇怪呀!人人都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同为赵氏宗亲却为南越王赵眜出生入死,假以时日蜀中边军大兵杀来,赵眜必定会令你回师救援,若大败于汉军非死即伤沦为俘虏,纵使只身逃离又岂会轻饶,您的宗室地位岌岌可危,就如同南越国一样大厦将倾,无以为继也!”

    赵遂低着头默然不语,蛮将们可都急了:“你胡说!我们有三越联军出手,岂会如你所愿。”

    “三越联军十二万,内部勾心斗角极为严重,东瓯国屡次被闽越国欺辱本是仇敌,今日以王太子被劫为引勉强合兵一处,然而双方仇怨太深摩擦极大嫌隙渐生,而南越人也在时刻提防闽越国的偷袭,闽越王驺郢是个言而无信之辈,说不定挟持南越王献予汉军,以求获得全身而退的机会。”

    偌大的厅内上百号蛮将寂静无声,一时间气氛凝滞针落可闻。

    主父偃一语道破三越联军的隐患所在,南越、闽越、东瓯分属三地人心不齐,南越王赵佗本是秦军大将,率领50万秦军攻陷番禹,残忍杀害驺姓南越王族。

    而驺姓王族还有闽越王、东瓯王两大支脉,这两支同样出自越王勾践,其中尤以闽越国较为强大,现任闽越王驺郢野心勃勃,常年打着报仇雪恨的旗帜攻打南越国,双方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优势南越国还要处在下风。

    东瓯与闽越的仇怨就更深了,闽越王以大欺小常年打击同族一脉,试图一统三越重现越王构建的霸业,三越表面上关系融洽同仇敌忾,实际是面和心不合各自打着小算盘。

    三越联军大营不安全。

    尤其得知闽越王只派出三万大军,国中至少还有一万精兵没有派过来,很难说他会不会趁机攻击东瓯国或南越国趁火打劫。

    南越王赵眜带着七万大军在三越联军大营里,不仅是以壮声威,更是提防闽越王搞小动作。

    外有强敌窥伺,内有矛盾重重。

    一旦得知西线失守,潭中、猛陵沦入汉军之手,南越军的士气必然派崩盘,闽越军说不定掉转方向攻击南越,成为最卑鄙的带路党。

    大汉帝国太强大,只要汉军有心攻击就必定灭的了南越国,那时候所谓的三越联军,会变成另外两越联手汉军灭南越,根本不会再帮着他们。

    时值夜幕降临点点灯火亮起。

    曲江城很安静,大厅则更安静,蛮将们睁大眼睛满面惶然,犹如丧家之犬。

    赵遂支着脑袋脸色变换沉思良久,忽然道:“你可以联系到车骑将军?我代表南越王族,希望能与车骑将军详谈,就谈南越的归属和未来!”(未完待续……)

第223章 不速之客

    五岭东南茂密的丛林,那里是湿地的天然边界,此地背靠青山方圆几十里是块完整的盆地,再往南六十里是南越设下的前锋大营。

    南越蛮兵试探进攻了两次,被汉军出动步兵打了个稀里哗啦,缩回到大营里打死不愿意出来。

    陈何拽下牛筋弓弦,无奈的摇摇头:“这鬼天气湿气重的要死人,挂上弓弦没几天就要出毛病,早知道就不带好弓弦来了。”

    灌强拎起他的百炼钢刀,拿起绸布仔细擦拭明晃晃的刀身:“你自己缠两根弓弦还不是一样用的了,前几天车骑将军还说过这事,弓兵不会缠弓弦就不是个合格的弓兵。”

    “我不喜欢弓箭,我喜欢拿着大枪冲锋,我就搞不懂为啥非要把我编进弓箭队。”

    “你小子啥,车骑将军那是保护你的安危,曲逆侯老陈家庶支众多,可嫡流就你一根独苗,你小子刚结婚就没了性命,再让曲逆公主第三次改嫁?”

    “去你的,你才没了性命,我活的比你更好。”

    羽林骑的编制不能动,陈何也得和其他人一样钻树林走山路,一双铁脚板也起了水泡苦不堪言。

    他还算运气好,运气不好的上吐下泻连路走都不动,水土不服的病号每天都会增加好几十个,比起前些日子刚到五岭地区要好的多,那会儿一下病倒六七千号人,可把军医给愁坏了。

    周左车递来陶瓶:“别说废话,每天早晚的吃药时间到了。”

    “呸!这破地方真郁闷,每天还要吃行军散去湿去瘴。从小到大我是最讨厌吃药的了。”说归说,陈何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吃药。虽然此地距离五岭瘴曲比较远,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刮来一阵毒瘴。

    住在山里的蛮民有个各种防瘴手段。汉人只有用类似行军散之类的药物去瘴,若不吃说不定几天就挂了,几乎每天都有不听话的士兵中瘴而死,死后的尸体极为恐怖,必须用火焚烧掉。

    汉军和夜郎军共用一个营盘,夜郎人的待遇比汉军可就差的多了,他们没有行军散这种高端玩意避瘴,他们拿出家乡的奇怪药草按时服用,据说避瘴效果也还可以。

    曹时也很烦恼。他的中军大帐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地方我们以前好像走过吧?”刘陵指着闪盘上的小蓝旗十分新奇,她第一次见到沙盘,第一次知道打仗还有这么有趣的东西,高低起伏的泥土堆是座座高山,山间的洼地是平原和盆地,河流用麻线作为标识,宽阔的大河大江用粗麻绳,浅窄的小河小溪用细线代表。

    红旗蓝旗是双方兵力的代表,最大的红旗在一个小盆地里。周围星罗棋布的小红旗拱卫四周,最大的蓝旗四周也有一些小蓝旗,但是非凡的分散稀少,相红旗的阵营差很多。

    刘陵突然出现在大营。给他带来巨大的困扰。

    按照规矩,曹时应该把他请出大营,可是刘陵和他患难与共小半年。期间遭受了许多痛苦和折磨,他实在没有办法冷着脸斥责出去。

    再者淮南王刘安权势大衰。虽然降格为淮南侯留了份宗亲颜面,但是他的地位和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闲居于长安做文化研究领受一份俸禄,原本淮南王家的金枝玉叶也都纷纷自立家门,自己找门营生过日子,淮南王女刘陵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你知道你父亲的遭遇了吗?”

    刘陵的背影轻轻一颤没有动弹,依然低着头摆弄蓝色小旗子,她的身形比以前更加纤弱。

    “父亲有他的理想,我也有我的生活,父亲的理想崩溃了。”勾魂的大眼睛盯着他,眸子里盈盈秋波流转不定:“我还要继续我的生活,不是吗?”

    “你想通了?”

    刘陵的笑容有些苦涩:“还没有,怎么会想得通呢?那毕竟是也是我的理想,父亲的理想也承载着我那一部分呀!”

    曹时望着她的身影沉默不语。

    作为一个翁主,她的行事风格是不受人喜爱的,为了谋反不惜出卖色相,几乎是把自己的笑容和身体当钱卖,虽然她还没有做出出卖**的恶劣勾当,但留给世人的印象是非常差的。

    就拿他的妻子刘婠来说,阳信长公主几乎没有明确的仇怨宿敌,馆陶长公主勉强可算的上一个,另一个大概就是刘陵了。

    京师的女人极少有喜欢刘陵的,很多女人对刘陵充满了仇恨,她就是勾搭自家夫婿的狐狸精,严重的评价就像妲己那样的坏女人,哪怕刘陵还没做出祸国殃民的行为,就已经被扣上一顶大帽子。

    曹时曾经很忌惮她,现在又有点同情她,降格为淮南侯的刘安心怀叵测绝非善类,淮南王世子刘迁更不是个好东西,纵然刘安深受重创痛改前非,他家里好吃懒做的亲戚早晚会惹是生非,说不定淮南侯在两三代内彻底倒台。

    生活在恶劣的家庭环境里,刘陵要是能长成冰清玉洁的高贵女子才更奇怪,她和刘婠天生是两类人,纵然有洗尽铅华之心也非旦夕能改。

    刘陵眨眨眼笑道:“爹爹败在天子手下也不冤枉,能活的一条性命也是不容易,我这个做女儿的也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老人家过的安稳,少些思虑安享晚年。”

    “你爹才四十岁就要安享晚年了?”

    “难道要他继续造反吗?”刘陵咯咯笑起来。

    “我希望你换一种生活方式,叱咤风云的日子太久了,应该适应适应平淡的生活。”

    刘陵微微一笑:“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样的生活呀!”

    曹时脸一黑:“我给不了你什么的。”

    “我有说过要你给什么吗?”刘陵又笑了:“你还真是个雏。”

    尼玛又说我是个雏!

    曹时顿时不乐意,怎么说我也是成功人士一枚,两个老婆如花似玉。连儿子都有了,小老婆肚子里还有个娃。妥妥的人生赢家,怎么就变成个雏了?

    他表示抗议。

    “嗯嗯嗯。你不是雏,别生气嘛,人家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认真起来真的好有趣啊!真的很像一个雏。”刘陵捂着嘴巴呵呵笑着。

    两人用了简单的晚餐散去。

    刘陵的闯入给他带来大麻烦,更糟糕的是当他发现,刘陵就住在他的大帐旁边,将军大帐旁边是不应该有其他营帐的。

    曹时为此招来副手,领兵的卫尉庄青翟。

    “你问我为啥?这还不是给你床在机会么?刘陵指名道姓要找你,还说你离开前许诺她换一种新生活。她来找你过新生活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曹时怒了:“按照军法来办啊!军令不是三令五申军中禁止携带女子吗?”

    “嗨,你那都是老黄历,韩信申军法到是说过,可是具体执行还是做不到,各地诸侯军都有携带女子的习惯,你知道那些女子是做什么的吧?”庄青翟嘿嘿一笑,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两只手搓着比划出几个非常猥琐的动作。

    曹时差点炸了。竟然在军中搞那种见不得光的事,军中上下明摆着拿汉律当玩笑,军法的严肃性该如何保持下去!

    更何况他骨子里带有两千年后的思想,坚决不能容忍军中私藏女子做泄欲的可恶勾当。

    义愤填膺的大骂一通。气的要找军法官算账,走半道被庄青翟给拦下来:“我说平阳侯你可不能去,这事要传出去你这个将军可不好当的。”

    曹时一听也不走了。一屁股坐下来抱着膀子发出质问。

    “你当兵时间不久还不知道,其实军中对**的管束是比较松的。保持士气就要经常给予放松,否则大头兵们会有怨言积累。对训练和战斗产生负面影响,再者军中携带女子的传统也非汉家独创,楚汉战争那会儿各地诸侯为了保持士气旺盛,掳掠民间女子在军中以供宣泄,虽然手段有点肮脏,但的确是起到不小的作用。”

    “我不信。”

    庒青翟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信的表情:“那你总该知道吕后曾在汉军中呆过很久,虞姬始终跟随楚霸王南征北战,平阳侯以为那只是为了参赞军机,或者夫妻间团聚互诉衷肠吗?戚夫人当年就是被军中掳获,因为长的好看又很擅长跳舞,被太祖高皇帝带在身边随着东征西讨整整四年,当初戚夫人在军中怀上赵王刘如意,在太祖刘邦称帝时,生于雒阳的临时皇宫里。”

    曹时眉头一皱无语了,连两个开国皇帝级的人物都率先违反军中纪律,还怎么约束手下携带女子,更可怕的是携带的女子全是历史名人,高后吕雉,虞姬、戚夫人。

    他甚至可以想到其他女人,魏王豹的宠姬,在魏王豹死后入长乐宫,受到太祖刘邦平生仅此一夜的宠幸,非常“幸运”地怀孕诞生汉文帝刘恒的薄太后。

    想必薄太后,当初也跟随魏王豹在军中走动过,只是无法确定被生擒时到底在军中,还是在魏王豹在平阳设下的老巢里躲避着。

    “但是这样也不太好吧?”

    庄青翟道:“我也觉得不是好事,军中规定只准战争时期携带女子,非战时想都不要想,你去南北二军那么多次,肯定没见到军中有女子的,因为这是不允许的,想找女人每个月沐休日到长安城里去花街柳巷随便找。”

    “军中没有强抢、哄骗的良家妇女吧?那可是死罪!”

    “绝对没有,中高级军官携带家眷,多是妻子或者小妾,少数会携带外室,低级军官和士卒选择长安和雒阳勾栏寨中的女子,而且每次都是要付出酬劳的。”

    这是他第二次带兵打仗,上次南军为了救援曹时情况特殊,辗转数千里仓促营救,压根没来得及招随军女子,导致他对军中传统毫无所知。

    曹时脸黑的像锅底:“我说每次扎营总会看到鬼鬼祟祟的人乱转悠,原来是搞那种事,你们就没想过这样做会影响士气,更带来很糟糕的病吗?”

    “的确会有的,有些人得病。”

    “不得病才有鬼,有些人天生就有毛病,通过传递到女人身上,再传递给军中的所有人,有些病是军医也治不了的,搞不好会带来大规模传染病爆发,你明天就传我的将令,从我往下每个人都去军医那儿做体检,具体的体检方案我会写给军医们!还有一条,不要试图强调理由来逃避体检,我需要你把他们盯死了,保证每个人都体检过,包括女人在内,军中没有女军医的问题不要找我,这个你自己去解决。”

    庄青翟郁闷的走了。

    曹时奋笔疾书写下一套体检方案,他对现代医学的认识非常浅薄,起码知道听诊器貌似用空心管可以代替。

    治疗的方子他是没有的,要不然他早去做祖传老中医,专治小广告了,具体操作交给那些军医去头疼,不归他管。

    南越军又来试探两次。

    每次人不多,也有两千来人,在大营外放几箭吆喝一会儿就跑,汉军大营刚要拉开架势就跑的无影无踪,每次跑的跟个兔子似的,专挑丛林茂密的地方死命钻,骑兵走不了那些密林地区,只能围着树林干瞪眼。

    中军大帐,上百号军官围坐在巨大的沙盘前。

    赵君育握着教鞭沉吟片刻:“南越军人的动向很奇怪,摆开阵势在等什么呢?难道他们以为十二万人和我军对峙下去,就有和谈的机会吗?”

    “情况不明,我的想法是打一打看看南越军的抵抗坚决与否,根据情况再做具体安排……”司马休还思索着。

    陈无伤站起来,捧着他的小笔记本念道:“按照时间两万偏师应该到了蜀中,汇合蜀中郡国兵在两个月内打穿潭中(柳州)在情理之中,两面夹击可以实现突破南越乌龟壳的目的。”

    “太慢了,两个月后已经入冬了,我军还要不要班师回朝?”

    周左车摆弄着匕首,冷笑一声:“战争未平班师回朝?天子重罚你们谁受得了?平越之战打不完谁都别想回去,回去就是个死字,要我教你们怎么写死字吗?”

    匕首在脖颈上比划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胆小的人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列席陪坐的夜郎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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