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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夏侯陵眼眸一下子变得锐气起来：“你杀的？”
方石平静的说道：“自杀，太医全部下天牢的第一个晚上，他用一根银针，刺入了自己的死穴，以医生的方法，安然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不曾留下只字片语！”
“锦衣卫的荣光，照耀每一个锦衣儿郎！”夏侯陵闻言，默然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他死的其所！”
“也许吧！”
方石长叹：“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而且还有大部分的儿郎是我自己亲手处决，我总感觉自己是一个刽子手，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了，你我都是要下地狱的！”
锦衣卫已经把他除名，派出一拨拨的刺客，他已经有两次因为刺客的刺杀，一只脚踏入了黄泉路上。
他做的事情，普天之下，也只有夏侯陵能知道，但是夏侯陵也是断线的风筝，因为他的身份，在雒阳城只有自己清楚。
但是无论功力多大，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他出卖了很多部下。
他用自己麾下暗子的性命，换取了鬼卒的信任，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天都是活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一丝的光芒。
“天下要是能太平，这地狱，我愿意下！”
夏侯陵却眼眸明亮，声音执着，道：“想要天下一统，太平盛世，就要有人牺牲，你我也能死，只要死得其所，我们可以对不起所有人，可以被天下唾弃，但是我们一定要对得起，当初公子在汜水关对我们的信任！”
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如今威震天下的第一霸主，东吴大帝孙权。
当年孙权只是一个二公子。
可是就是这个二公子，收买了他们的心。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恨公子，不是因为他，就不会有锦衣卫，没有锦衣卫，就没有我们，为什么要有我们的存在？”
方石目光很复杂，幽幽的说道：“我宁愿成为一个沙场之上的小兵卒，最少能死的轰轰烈烈，不会好像现在，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也挺恨他的！”
夏侯陵闻言，愕然了半响，才耸耸肩：“但是，士为知己者死，我们注定了要为他卖命到死！”
“我们说正事！”
方石连忙收拾了一下心情，道：“接下来我会继续大力散播谣言，但是雒阳城这里一出事，鬼卒上下就变得神经兮兮起来了，我自然是首当其冲，这些天每天盯着我的探子有十几人，一拨就这一波，不是我早就从府邸安排了这条地道，我根本出不来，恐怕这一关不好过，就算我面前混过去了，贾诩一回来，一定拿我开刀，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彻底断了关系，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要见面了，这样就算暴露了，也是我一个人死！”
“我怎么感觉你在交代遗言啊？”
夏侯陵眯起眼眸，看着方石，有些疑惑的说：“难不成你已经留下尾巴了？”
“没有，但是这几天我前思后想，才发现，我们这一次做事情有些过，做的太干净了！”方石苦笑的道：“居然没有给我自己留下一点怀疑的迹象，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啪！”
夏侯陵闻言，伸出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我也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如今盯着你的人这么多，怎么可能不怀疑你，越是没有线索指向你，越是值得怀疑，你既然被怀疑了，还能动，该死，估计有人想要顺着你的腾，摸我这个瓜了！”
“放心，他们就算怀疑我，也摸不到你的存在！”
方石沉稳的说道：“要是贾诩还在雒阳城，我自然是不敢和你见面，每一步都紧张兮兮的，但是如今贾诩不在，鬼卒里面，有几个堂主盯得住我啊！”
“唉，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把事情闹大一点，你就趁着贾诩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把鬼卒弄得天翻地覆！”夏侯陵沉吟半响，狠辣的说道：“把水给搅浑了！”
“那得死多少人啊？”
方石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不死，你就要死！”夏侯陵道。
“好吧，我尽量！”
方石闻言，微微苦笑，心情平静了一下，点点头，然后道：“对了，新的雒阳千户已经上任了，我先去考核一下他，看看他的性格和能力，要是可以，我在安排你们会面，我的身份岌岌可危，那天就要横死街头了，需要给你连上锦衣总部，你不能游离在外！”
“这事情不急，最近我听到一个消息！”夏侯陵突然道。
“什么消息？”
“贾诩好像学了我们锦衣卫的手法，他在锦衣卫上层，埋了一颗很危险的棋子！”
“上层？多上？”
“最少决策层以上，有权利翻阅锦衣卫秘密档案的决策层！”
“消息准确吗？”
“有点模糊！”
夏侯陵摇摇头：“只是我在殿外值守的时候，偷听曹操和贾诩谈论政务的时候，说过这方面的几句话！”
“你怕你的身份会泄露？”
“虽然说我的身份是锦衣卫绝密，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从总部着手，未必能查不出来！”夏侯陵道。
“既然这样，你还是不要去见新千户了！”
方石改变了主意，说道：“你还是由我亲自联系，但是我不会见你，以后用不见面的方式联系，而你说的这事情也交给我，我想办法通过锦衣渠道，报上去！”
“你可是锦衣叛徒，你手上居然还握着锦衣卫渠道？”
“呵呵！”
方石骄傲的笑了笑：“你以为我这十年没有一点底蕴吗，我手下出来锦衣总部出来的人，对我死忠的可不少，联系锦衣总部，我还是能做到的！”
“这样最好！”
夏侯陵站起来，走到窗边，目光看着窗外幽幽天色：“大魏帝都，惶惶雒阳，群龙无首，潜龙较量，这是要风起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决战关东之群龙无首 完
并州。
雁门。
张辽和马超会面于一个府邸之中，双方将领皆然齐聚一堂，算是庆贺逃出生天的，酒过三旬之中，张辽突然屏退的众将，只是留下的马超。
“马将军，某家要马上放回雒阳了！”张辽压低声音，说道。
“这么急？”马超皱眉：“你麾下部将，如今尚在整顿，不适合赶路，最少要休整十天时间！”
“我自己一个人返回雒阳，麾下将士，全数会由你来统领！”张辽道。
“什么？”
马超闻言，骇然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辽：“大将军，你这说的是胡话吧？”
张辽敢把这只兵力交给他？
他不信。
“雒阳出事情了，我必须要尽快回去，而如今，为你一人可担重任，所以我把他们都托付给你！”
“雒阳出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瞒你，陛下出了点事情，无法临朝，如今朝中群龙无首，无人镇压大局，所以我需要赶赴雒阳，稳定四方军心！”张辽沉声说道。
“病了？”马超虎眸划过一抹异色。
“不清楚！”张辽摇摇头，苦笑。
“你就这么放心我？”马超再问。
“你的行动给了我信任，我不应该相信你吗？”张辽道：“如果你没有出兵接应，我可能就要死在幽州，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相信你，不是吗？”
“谢谢大将军的信任！”
马超举起酒盏，一口而尽：“马超不会辜负大将军对我的信任，有马超在并州一天，吴军休想踏过半步！”
“冀州情况不明。如今我们大魏北疆，唯有并州才是根基，我把并州托付给你，希望你能为大魏而战！”张辽道。
“哈哈！”
马超大笑，郎朗上口：“大魏不负我，我不负大魏！”
“这话我听了。也相信了，日后你若是有异心，我张辽倾尽毕生之力，不惜一切代价，上天入地，必取你头颅！”
张辽沉声的说道。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马超浑身一颤，张辽的气场太强了，这和修为无关，大将军就是大将军。他们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
“张燕这个俘虏我要带走，但是我已经上书朝廷，把你麾下的八健将都会从西凉调入你麾下，这样你更好的指挥兵马！”张辽道。
“谢谢大将军体谅！”
马超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举杯拱手。
他在大魏根基很薄，能指挥如一的莫过于麾下八健将，这每一个都是一流的武将，领兵能力超凡。有他们回来，自然就可以镇压张辽留下的主力。
这是张辽的信任。他感觉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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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汝南郡。
上蔡城。
城中的一个校场，魏军大营之中，辕门高立，战旗飞扬，马蹄嘶鸣。一个个将士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养精蓄锐，等待着决战的到来。
然而……
此时此刻的大营主帐之中，气氛压抑。
宽敞的营帐，静悄悄一片。只有郭嘉和曹昂两人，因为一份从许都而来的密函让两人的面色都很难看，这时候皆然沉默不语，浑身三分寒气。
“怎么会这样？”
曹昂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密函，手背上青筋凹凸，眼眸睁大，一缕一缕的血丝涌动在的眸底：“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父皇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倒下的，这是荀彧的谎言！”
他的声音幽幽，有些偏执，看上去是在安慰郭嘉，但是其实是不敢相信，想要安抚自己的信心。
父皇曹操是他心中的神。
一直以来，在他心中，父皇都是无所不能的，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就突然之间就倒下了呢？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太子殿下，荀彧乃是大魏丞相，他知道轻重，绝对不会不会拿着事情来开玩笑！”
郭嘉神色平静，但是绷紧的眼角额头的青筋都暴露出他此时此刻有些不安的内心：“以荀彧的密函看来，陛下病危倒是不至于，但是陛下这时候必然是已经出事情了，而且短时间之内他无法出面主持大局！”
曹操，一手打下曹魏江山的开国君主。
他是曹魏的精神。
他的突然之间倒下，郭嘉也有些乱了。
郭嘉为了这一战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时候陛下突然倒下，这一则消息无论是对朝廷大局，还是对他如今正在筹谋依旧，即将要爆发的决战，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该死！”
良久，曹昂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却有些愤怒起来，他一拍书案，大喝起来：“御林军和鬼卒的人都在干什么啊，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却在我们大魏都城被暗算，他们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太子殿下，现在我们不是说这个事情！”
郭嘉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看着曹昂：“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面对，为了豫州的这一战，如今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太尉大人什么意思？”曹昂猛然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郭嘉。
“如果这是东吴做的手脚，那必然是东吴有心在设局，那么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我相信他们必有后手，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播我军大营，这一则的消息一旦压不住了，就会让军心动荡，军心不稳，如何决战？”
郭嘉揉动着自己的鼻梁，眼眸爆出一抹冷芒：“他们是想要我们自己崩溃，一溃千里！”
“太尉大人，我不想知道这些，如今我更加担心的是雒阳！”
曹昂吐出一口压抑在胸口的浊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眸看着郭嘉，若有所指的说到。
“雒阳？”
郭嘉闻言，微微眯眼，看着曹昂的脸庞，摇摇头，他自然明白曹昂的心情。但是他不能让曹昂乱来，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太子殿下，这时候，你绝对不能离开豫州！”
“太尉大人的意思是，我不能回去？”
曹昂一听，心中有一股怒火，拳头握紧，神色变得森冷了起来，死死的看着郭嘉。冷声的说道：“你可知道，如今雒阳群龙无首，大局不稳，我岂能紧紧盯着豫州，子文监国我是可以信任，但是子桓呢？父皇如今一倒下，消息必然传到冀州，何人能压得住他。他若是率兵南下，某又当如何是好。大魏又当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你是心乱而躁，大魏的天，谁也翻不了，你要相信荀丞相的能力，有他坐镇雒阳。还有西凉沮授支持，谁也不能乱动，还有一点，陛下如今尚在，区区小恙却劳师动众。岂不是贻笑天下！”
郭嘉的话很重，仿佛如同一根铁棒，给了曹昂狠狠的当头一击：“本太尉也知道你心中所担忧之事，但是你曹昂是太子，当朝的太子，只要陛下没有开口，谁也夺不去你的位置，如果在这个关头，你只是想走这的储君之位，而连这点气都沉不住了话，枉顾江山社稷的安危，你就不配让陛下看重，不配让陛下托付大魏江山的未来！”
“太尉所言甚是，是我太急躁了，有些沉不住气了！”
太子曹昂没有多少优点，但是有一点，他能听得进去谏言，郭嘉的当头一棒倒是让他冷静不小。
冷静下来之后，他顿时明白郭嘉的意思了。
“太子殿下，雒阳方面，你不用太在意，我相信乱不了，而现如今，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把吴军赶出豫州，才能保住大魏江山！”
郭嘉松了一口气，如果曹昂执意要走，他也拦不住，毕竟曹昂是太子，如今曹昂能听得进去他的谏言，还算是一个好结果。
“太尉大人的意思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曹昂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着郭嘉鞠躬一拜，道：“某家明白了，是某眼观显浅，看不到大局，多谢太尉大人提醒！”
“你能明白这一点，是好事！”
郭嘉露出一抹满意的目光，他也站立了起来，走到巨型沙盘的旁边，说道：“如今这个消息肯定是压不住太久，我们想要破局，就要先下手为强！”
“太尉的意思是，我们立刻动手？”
曹昂眼眸划过一抹精芒，他们已经一退再退，无路可退，豫州这一战，关乎整个关东局势，他们必须要赢。
“对！”
郭嘉点头，他拿起一根指挥棒，指着沙盘上的几处地形：“这个月连续五六天的大雨，依旧为我们做好的准备，我们不能再退下去了，是时候出击了，太子殿下，这一战还需你亲自领兵，这是我们最后的战场，上蔡！”
“那平舆和汝阴呢？”
“放弃！”
郭嘉毫不犹豫的说道：“你立刻让人去传军令，让夏侯惇和张郃，率领部曲，主动出击，狠狠的打上两战之后，撤退，引诱吴军，进入上蔡东南八十里之外的下白河。”
“吴军会不会怀疑？”曹昂道。
“他们一定会！”
郭嘉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但是怀疑归怀疑，他们不会放弃进攻，占据豫州是他们的战略目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一定会进攻，能拿下的地方，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所以他们一定会追击！”
“那南面呢？”曹昂目光看着沙盘的南面。
自从吕布从汝阴杀出，一路势如破竹，汝南之地被他们占据了三分之一，如今已经逼近了上蔡，一旦他们杀入上蔡，能拿下魏军大本营。
这方面很危险。
“李典善守，虽然不如吕布，但是我相信他们能守住一个月左右，足够我们解决吴军主力，要是拿下东面主力，南面的吕布就会成为关门打狗的那一条狗！”
郭嘉一脸萧杀的说道。
“太尉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在他们两个商量着如今开战的时候，外面已经炸锅了，六七个大将匆忙之间的传进来。
“有何事情，如此慌张？”
郭嘉心中一突，连忙问道。
“太尉大人，外面的将士之中。突然起了一则流言，陛下已经驾崩，如今将士们惶惶不安！”一个魏将站出来，拱手禀报。
“荒谬，陛下好好的在都城，怎么就成了驾崩了呢？”曹昂眼眸瞪大：“谁在造言惑众，本宫斩了他！”
“流言？”
郭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们的动作真快，太子殿下，既然如此。就有劳你出去安抚一下军心了！”
“太尉大人，我当如何安抚军心！”曹昂问道。
“你去告诉他们，这只是吴军的攻心之计，陛下并无无碍，而且陛下将会在半个月之后，亲临汝南，督战和鼓舞士气！”郭嘉一字一言的说道。
“这样可以吗？”
曹昂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靠上来，在郭嘉耳边细声的说道：“陛下肯定不能赶赴汝南。你这是欺骗将士，一旦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