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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史 罗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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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个兄弟和另外一些人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学校的成员,但是在雅典他的团体的人数增 
 
加起来了,不仅是学哲学的弟子增加了,而且还有朋友们和他们的孩子们以及奴隶们和 
 
妓女们(hetaerae)。这些妓女们成了他的敌人诽谤的借口,但显然是完全不公正的。 
 
他对于纯粹人情的友谊具有一种非凡的能力,他给他的团体成员的小孩子们写过轻松愉 
 
快的信。他并没有实践古代哲学家们在表现感情时人们可以预料得到的那种严肃与深沉; 
 
他写的信是异常之自然而又坦率的。 
 
    团体生活是非常简朴的,一部分是由于他们的原则,而(无疑地)一部分也由于没 

 
有钱。他们的饮食主要是面包和水,伊壁鸠鲁觉得这就很可满意了。他说“当我靠面包 
 
和水而过”活的时候,我的全身就洋溢着快乐;而且我轻视奢侈的快乐,“不是因为它 
 
们本身的缘故,而是因为有种种的不便会随之而”来。团体在钱财上至少有一部分是靠 
 
自愿捐助的。他写信给一个人说:“请你给我送一些干酪来吧,以便我在高兴的时候可 
 
以宴客”。又写给另一个朋友说:“请你代表你自己和你的孩子们送给我们一些为我们 
 
神圣的团体所必需的粮食吧”。又说:“我需要的唯一捐助就是这些,——要命令弟子 

 
们给我送来,纵使他们是在天涯海角也要送来。我希望从你们每个人那里每年收到二百 
 
二十个德拉克玛,①不要再多”。 
 
    伊壁鸠鲁终生都受着疾病的折磨,但他学会了以极大的勇气去承当它。最早提出了 
 
一个人被鞭挞的时候也可以幸福的,就是伊壁鸠鲁而不是斯多葛派。他写过两封信,一 
 
封是在他死前的几天,另一封是在他死的那天;这两封信说明了他是有权主张这种见解 
 
的。第一封信说:“写这封信的七天之前我就完全不能动弹了,我忍受着人们临到末日 
 
的那种痛苦。如果我要出了什么事,务必请你照管美特罗多罗的孩子们四五年,但用于 

 
他们的钱不可比你现在用于我的钱更多”。第二封信说:“在我一生中真正幸福的这个 
 
日子,在我即将死去的时刻,我给你写这封信。我的膀胱病和胃病一直继续着,它们所 
 
常有的严重性丝毫也没有减轻;但是尽管有着这一切,我心里却在追忆着我和你谈话的 
 
快乐。请你费心照顾美特罗多罗的孩子们吧,正象我可以期待于你从小就对我以及对哲 
 
学所具有的忠诚那样”。美特罗多罗是他最早的弟子之一,这时已经死了;伊壁鸠鲁在 
 
遗嘱里为他的孩子们作了安排。 
 
    虽然伊壁鸠鲁对大多数人都是温文和蔼的,但是他对于哲学家们的态度却表现了他 

 
性格的另一面,尤其是对于人们所认为他曾受过影响的那些哲学家。他说“我想这些喋 
 
喋不休的人一定相信我是软体动物(脑昔芬尼)的门徒,并且曾和一些嗜酒的青年们一 
 
片听过他的讲演。实际上那家伙是个坏人,他的习惯是永远也不可能引到智慧的”。① 
 
他从来也不承认他所得之于德谟克里特的那些东西;至于留基波,则他肯定说从来就没 
 
有过这么一位哲学家,——意思当然并不是说没有这么一个人,而是说这个人并不是哲 
 
学家。第欧根尼·拉尔修开列过一张骂人绰号的名单,这些绰号都被认为是他给他最出 

 
色的前辈们所取的。除了对于别的哲学家们的这种气量狭隘之外,他还有一个严重的错 
 
误,就是他那专断的教条主义。他的弟子必须学习包括他全部学说在内的一套信条,这 
 
些信条是不许怀疑的。终于便没有一个弟子曾补充过或者修正过任何的东西。两百年之 
 
后,当卢克莱修把伊壁鸠鲁的哲学写成诗的时候,他对于这位老师的教训(就我们所能 
 
判断的而言)也并没有加入任何理论上的新东西。凡是可能加以比较的地方,我们都发 
 
现卢克莱修总是与原意密切符合的;一般公认在另外一些地方,他可能填补起来了由于 

 
伊壁鸠鲁整整三百卷书的遗失而给我们的知识所造成的空隙。他的著作除了几封书信、 
 
一些片断以及一片关于“主要学说”的叙述而外,其余的都没有留传下来。” 
 
    伊壁鸠鲁的哲学正象他那时代所有的哲学(只有怀疑主义是部分的例外)一样,主 
 
要的是想要获得恬静。他认为快乐就是善,并且他以鲜明的一贯性坚持这种观点一直到 
 
底。他说:“快乐就是有福的生活的开端与归宿”。第欧根尼·拉尔修引过他在《生命 
 
的目的》一书中所说的话:“如果抽掉了嗜好的快乐,抽掉了爱情的快乐以及听觉与视 

 
觉的快乐,我就不知道我还怎么能够想象善”。又说:“一切善的根源都是口腹的快乐; 
 
哪怕是智慧与文化也必须推源于此”。他告诉我们说,心灵的快乐就是对肉体快乐的观 
 
赏。心灵的快乐之唯一高出于肉体快乐的地方,就是我们可以学会观赏快乐而不观赏痛 
 
苦;因此比起身体的快乐来,我们就更能够控制心灵的快乐。“德行”除非是指“追求 
 
快乐时的审慎权衡”,否则它便是一个空洞的名字。例如,正义就在于你的行为不致于 
 
害怕引起别人的愤恨,——这种观点就引到了一种非常有似于“社会契约论”的社会起 

 
源学说。 
 
    伊壁鸠鲁不同意他的某些快乐主义的前人们之区别开积极的与消极的快乐,或动态 
 
的与静态的快乐。动态的快乐就在于获得了一种所愿望的目的,而在这以前的愿望是伴 
 
随着痛苦的。静态的快乐就在于一种平衡状态,它是那样一种事物状态存在的结果,如 
 
果没有这种状态存在时,我们就会愿望的。我们可以说当对饥饿的满足在进行的时候, 
 
它就是一种动态的快乐;但是当饥饿已经完全满足之后而出现的那种寂静状态就是一种 
 
静态的快乐。在这两种之中,伊壁鸠鲁认为还是追求第二种更为审慎一些,因为它没有 

 
掺杂别的东西,而且也不必依靠痛苦的存在作为对愿望的一种刺激。当身体处于平衡状 
 
态的时候,就没有痛苦;所以我们应该要求平衡,要求安宁的快乐而不要求激烈的欢乐。 
 
看起来如果可能的话,伊壁鸠鲁会愿意永远处于饮食有节的状态,而不愿处于大吃大喝 
 
的状态。 
 
    这样,在实践上他就走到了把没有痛苦,而不是把有快乐,当做是有智慧的人的鹄 
 
的。①胃可能是一切事物的根本,但是胃病的痛苦却可以压倒饕餮的快乐;因此伊壁鸠 
 
鲁只靠面包度日,在节日则吃一些奶酪。象渴望财富与荣誉这样一些愿望是徒劳无益的, 

 
因为它们使得一个本可满足的人不能安静。“一切之中最大的善就是审慎:它甚至于是 
 
比哲学还更要可贵的东西”。他所理解的哲学乃是一种刻意追求幸福生活的实践的体系; 
 
它只需要常识而不需要逻辑或数学或任何柏拉图所拟定的精细的训练。他极力劝他年青 
 
的弟子兼朋友毕托克里斯“要逃避任何一种教化的形式”。所以他劝人躲避公共生活便 
 
是他这些原则的自然结果,因为与一个人所获得的权势成比例,嫉妒他因而想要伤害他 
 
的人数也就随之增加。纵使他躲避了外来的灾难,但内心的平静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不可 

 
能的。有智慧的人必定努力使生活没没无闻,这样才可以没有敌人。 
 
    性爱,作为最“动态”的快乐之一,自然是被禁止的。这位哲学家宣称:“性交从 
 
来不曾对人有过好处;如果它不曾伤害人的话,那就算是幸运了”。他很喜欢(别人的) 
 
孩子,但是要满足这种趣味他似乎就得有赖于别人不听他的劝告了。事实上他似乎是非 
 
常喜欢孩子,竟至违反了自己的初衷;因为他认为婚姻和子女是会使人脱离更严肃的目 
 
标的。卢克莱修是追随着他贬斥爱情的,但是并不认为性交有害,只要它不与激情结合 

 
在一起。 
 
    依伊壁鸠鲁看来,最可靠的社会快乐就是友谊。伊壁鸠鲁是象边沁一样的一个人, 
 
他也认为在一切时代里所有的人都只追求着自己的快乐,有时候追求得很明智,有时候 
 
则追求得很不智;但是他也象边沁一样,常常会被自己温良而多情的天性引得做出一些 
 
可赞美的行为来,而根据他自己的理论他本是不应该如此的。他显然非常喜欢他的朋友, 
 
不管他从他们那里所得到的是什么;但是他却极力要说服自己相信,他是自私得正象他 
 
的哲学所认为的一切人一样。据西赛罗说,他认为“友谊与快乐是分不开的,因为这种 

 
缘故所以就必须培养友谊,因为没有友谊我们就不能安然无惧地生活,也不能快乐地生 
 
活”。然而他又有时多少是忘记了自己的理论:他说“一切友谊的本身都是值得愿望的”, 
 
又补充说“尽管这是从需要帮助而出发的”。①虽然伊壁鸠鲁的伦理学在别人看来是粗 
 
鄙的而且缺乏道德的崇高性,但他却是非常之真诚的。我们已经看到,他提到他花园里 
 
的团体时是说“我们神圣的团体”;他写过一本《论圣洁》的书;他具有一个宗教改革 
 
者的一切热情。他对人类的苦难,一定具有一种强烈的悲悯感情以及一种不可动摇的信 

 
心:只要人们能接受他的哲学,人们的苦难就会大大地减轻。这是一种病弱者的哲学, 
 
是用以适应一个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有冒险的幸福的世界的。少吃,因为怕消化不良;少 
 
喝,因为怕第二天早晨醒不了;避开政治和爱情以及一切感情的活动;不要结婚生子, 
 
以免丧失亲人;在你的心灵生活上,要使自己学会观赏快乐而不要观赏痛苦。身体的痛 
 
苦显然是一件大坏事;但是如果身体痛苦得很厉害,它就会很短暂;如果它的时间拖得 
 
很长,那末就可以靠着心灵的训练以及不顾痛苦而只想念幸福事物的那种习惯来加以忍 

 
受。最重要的是,要生活得能避免恐惧。 
 
    正是由于这个避免恐惧的问题,伊壁鸠鲁才被引到了理论哲学。他认为恐惧的两大 
 
根源就是宗教与怕死,而这两者又是相关联的,因为宗教鼓励了认为死者不幸的那种见 
 
解。所以他就追求一种可以证明神不能干预人事而灵魂又是随着身体而一片消灭的形而 
 
上学。绝大多数的近代人都把宗教想成是一种安慰,但是对于伊壁鸠鲁则恰好相反。超 
 
自然对自然过程的干预,在他看来乃是恐怖的一个来源,而灵魂不朽又是对希望能解脱 
 
于痛苦的一个致命伤。于是他就创造了一种精巧的学说,要来疗治人们的那些可以激起 

 
恐惧的信仰。 
 
    伊壁鸠鲁是一个唯物论者,但不是一个决定论者。他追随着德谟克里特相信世界是 
 
由原子和虚空构成的;但是他并不象德谟克里特那样相信原子永远是被自然律所完全控 
 
制着的。我们知道,希腊的必然观源出于宗教;所以他的想法也许是对的,即只要容许 
 
必然性有存在的余地,那末对宗教的攻击就总归是不全面的。他的原子具有重量,并且 
 
不断地向下坠落;但不是朝向地心坠落,而是一种绝对意义的向下坠落。然而,一个原 
 
子时时会受到有似于自由意志的某种东西在作用着,于是就微微地脱离了一直向下的轨 

 
道,①而与其他的原子相冲撞。自此以下,则漩涡的发展等等所进行的方式都与德谟克 
 
里特的讲法大致相同。灵魂是物质的,是由呼吸与热那类的微粒所组成的。(德谟克里 
 
特认为呼吸和风在实质上与其不同;它们并不仅仅是运动着的气)。灵魂-原子布满着 
 
整个的身体。感觉是由于身体所投射出去的薄膜,一直触到了灵魂-原子的缘故。这些 
 
薄膜在它们原来所由以出发的身体解体以后,仍然可以继续存在;这就可以解释作梦。 
 
死后,灵魂就消散而它的原子(这些原子当然是继续存在的)就不能再有感觉,因为它 

 
们已不再与身体联系在一片了。因此,用伊壁鸠鲁的话来说就是:“死与我们无干,因 
 
为凡是消散了的都没有感觉,而凡是无感觉的都与我们无干”。 
 
    至于神,则伊壁鸠鲁坚决信仰他们存在,因为否则他就不能解释广泛流行的神的观 
 
念的存在了。但是他深信,神自身并不过问我们人世的事情。他们都是遵循伊壁鸠鲁教 
 
诫的合理的快乐主义者,所以不参与公共生活;政府是一种不必要的费事,他们的生活 
 
幸福而美满,所以并不感到政府有诱惑力。当然,通神、占卜以及所有这类的行为纯粹 
 
都是迷信,信仰天命也是迷信。 

 
    所以并没有任何理由要害怕我们会触惹神的震怒,或者害怕我们死后会在阴间受苦。 
 
虽然我们要服从自然的威力(这是可以科学地加以研究的),然而我们仍然有自由意志, 
 
并且在某些限度之内我们乃是我们自己命运的主人。我们不能逃避死亡,但是死亡(正 
 
当地加以理解时)并不是坏事。如果我们能按照伊壁鸠鲁的箴言审慎地生活下去的话, 
 
我们或许能成就一定程度的免于痛苦的自由。这是一种温和的福音,但是对于深深感受 
 
到人类不幸的人,它却足以激发热情。伊壁鸠鲁对于科学本身并不感兴趣,他看重科学, 

 
只是因为科学对于迷信所归之于神的作用的种种现象提供了自然主义的解释。当有着好 
 
几种可能的自然主义的解释时,他主张用不着在其中选择某一种解释。例如月亮的盈亏 
 
就曾有过各式各样的解释;但其中任何一种只要它不引出神来,就和别的解释是一样地 
 
好;至于试图要决定其中哪一种是真的,那就是无益的好奇心了。所以伊壁鸠鲁派实际 
 
上对自然知识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贡献,也就不足为奇了。由于他们抗议晚期异教徒对于 
 
巫术、占星与通神的日益增长的信奉,他们也算做了有用的事;但他们却和他们的创始 

 
人一样始终都是教条主义的、有局限的,对个人幸福以外的一切事物都没有真正的兴趣。 
 
他们能背诵伊壁鸠鲁的教诫,但是在这一学派所存在的整个几百年中间,他们并没有对 
 
伊壁鸠鲁的教诫增加任何新东西。 
 
    伊壁鸠鲁唯一著名的弟子就是诗人卢克莱修(公元前99…55年),他是和尤里乌斯· 
 
凯撒同时代的人。罗马共和国的末期,自由思想成为风尚,伊壁鸠鲁的学说在有教育的 
 
人们中间非常流行。但是奥古斯都皇帝提倡复古,提倡复兴古代的德行与古代的宗教, 
 
因而使得卢克莱修的《物性论》一诗湮没不彰,一直到了文艺复兴的时代为止。这部书 

 
在中世纪只保存下来了一份手稿,幸免于被顽固派所毁灭。几乎从没有过任何别的大诗 
 
人要等待这么久的时间才为人所认识到,但是到了近代,他的优异性差不多已经是普遍 
 
公认的了。例如他和卞哲明·佛兰克林两个人就是雪莱所喜爱的作家。他的诗以韵文表 
 
现了伊壁鸠鲁的哲学。虽然这两个人有着同样的学说,但两人的品质是迥然不同的。卢 
 
克莱修是热情的,比伊壁鸠鲁更加需要有审慎权衡的教诫。他是自杀而死的,似乎是患 
 
有时时发作的神经病,——有些人断言是由恋爱的痛苦,或是由春药的意想不到的作用 

 
所致。他对伊壁鸠鲁有如对一位救世主一般,并且以宗教强度的语言赞颂了 
 
    这位他所认为是宗教摧毁者的人:① 
 
  当人类在地上到处悲惨地呻吟, 
 
  人所共见地在宗教的重压底下, 
 
  而她则在天际昂然露出头来 
 
  用她凶恶的脸孔怒视人群的时候—— 
 
  是一个希腊人首先敢于 
 
  抬平凡人的眼睛抗拒那个恐怖; 
 
  没有什么神灵的威名或雷电的轰击 
 
  或天空的吓人的雷霆能使他畏惧; 
 
  相反地它更激其他勇敢的心, 
 
  以愤怒的热情第一个去劈开 

 
  那古老的自然之门的横木, 
 
  就这样他的意志和坚实的智慧战胜了; 
 
  就这样他旅行到远方, 
 
  远离这个世界的烈焰熊熊的墙垒, 
 
  直至他游遍了无穷无尽的大宇。 
 
  然后他,一个征服者,向我们报导 
 
  什么东西能产生,什么东西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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