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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刘昱,陌生而又令人熟悉。
“那天她见得人是朕。”他这样说道。
谢斓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她不敢相信刘昱竟然会当着文武群臣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是在以帝王的身份公然包庇她!
她本还以为,他们缘分已尽。
桂萼端着燕窝从廊下经过,见芳晴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前发呆,伸手推了推她,说道:“你若困了就回去眯一会,做什么在这里发呆。”
芳晴蓦然被她推醒,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托盘,说道:“先别送进去,姑娘吩咐要独自一个人静一静。”
桂萼端详了她一会,回手将托盘递给身后跟着的小丫头,说道:“咱们都是打小在姑娘身边服侍的,你性子比我沉稳,姑娘有事难免多吩咐你做些。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但你好歹跟我通个气。”
她凑到芳晴耳边,悄声问道:“姑娘心里头装着的,究竟是从前那位,还是上面那位?”
从前那位自然是指琅琊王。上面那位就是皇帝。
说到此处,桂萼忽然想到什么,“呀”了一声,说道:“上一回太太在报恩寺让人给姑娘解签,签文里不就曾经提到过,要在故人中给姑娘寻夫婿;还说姑娘和皇宫犯冲,最好一辈子不进宫才好!这一次姑娘好好的忽然就被叫进了宫中,会不会犯在这件事上?”
芳晴咬了咬下唇,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住桂萼的手叮嘱道:“这件事你想起来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在太太面前提及。好姑娘,你千万行行好,别让太太知道了。”
桂萼奇道:“这件事我不提,难道太太身边就没有人提了?还真是稀奇。”
芳晴苦笑一声,她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却又不能说才会如此辛苦。
她微微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紧闭的门扉,说道:“从前是从前,姑娘总不能一直守着从前过日子。”
桂萼似懂非懂的道:“你的意思是?”芳晴摇了摇头,不肯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正在廊下窃窃私语,忽然瞧见谢太太身边的崔嬷嬷和素馨径直朝着这边奔来。芳晴和桂萼忙下台阶迎上前去。
“嬷嬷和姐姐怎么一块过来了,可是太太那边不放心?”
崔嬷嬷摇着头,素馨长叹了口气,说道:“宫里又传信过来,让姑娘速速进宫。”
万和殿中,景岳在等候官家召见的间隙,单手抚摸着下巴,望着殿侧的雕花窗格,疑惑不解道:“那日官家明明在京郊军营,什么时候去见了谢家小姐?”
景岳负责皇帝的安全,那一日也是他陪着皇帝出宫到军营去的。
他寻思了半天,身边却没人回话。
他缓缓回头,却见楚亭林伸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炉,冲着她微微一笑;那名宫女慢启秋波,含情脉脉的冲他抛了个媚眼,接着掩唇含羞,一步三回头的不舍离去。
景岳翻了个白眼,说:“我记得你已经定了亲事。”
“我没做什么呀。”楚亭林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转头望着他,不解的说道。
景岳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这厮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我很闲,快来勾引我”的气息。
“还不是因为你总给她们错觉。”景岳没好气的说道。
楚亭林笑了笑,他捧着手炉的手比脂玉还要白皙,精巧的铜制手炉散发的热气很快为他的手指染上了一层淡淡珠粉色。景岳横看竖看都觉得不顺眼,身为一名男子,这厮的皮肤竟然比女人还要好,实在令人受不了!
“喂,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不就是陛下动了春心,为了一个女人,什么大局都不顾了。”
景岳和他的话一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瞪着一脸漫不经心的楚亭林,半晌说道:“你这也太直白了些吧。”
楚亭林将手炉撂在一旁,双手插袖。一缕碎发滑落至他眼前,他不经意的偏了偏头,说道:“你也太小看官家了。”
景岳不解:“怎么说?”
楚亭林几乎可见露出一个笑,又在瞬间隐去。
“咱们的这位官家手握天下权柄,又怎么可能连一个女人都守护不了?”
景岳咂巴着他这话的滋味,待要细问时,楚亭林大袖一甩,已大步出了侧殿,与刚迈进门槛的周琅擦肩而过。
周琅顿住脚步,回首望了一眼,转脸问景岳道:“他怎么了?”
景岳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又将方才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他总是这样神神秘秘,无论什么事都只吐露一半。”景岳抱怨道。
周琅面上并无笑意,他沉吟片刻,说道:“他怕是想妍姐了。”
景岳一怔,也很着沉默起来。
楚亭林的胞姐楚妍曾经是刘昱在明王时期的未婚妻。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怪不得他今日看上去怪怪的。”景岳恍然大悟。
周琅则眉头微锁。他转头望向殿门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55章 燕窝,烧麦,汤圆,小笼包
慈安宫,东配殿。
谢斓一直盯着地面的墨色凿莲花砖看,那是用云顶墨冻石所造,质坚如玉,且难以磨损,可用百年而不损分毫。高大的雕花隔扇外有阳光射入,顺着砖石缓缓攀爬到谢斓霜色用金银线绣着菊纹的裙角。
谢斓渐渐能看出云顶墨冻石花砖中泛着深邃的墨绿,仿佛汪着水的深潭,看得久了,有些眼晕。她动了动嘴唇,下唇干得厉害,她这才记起自己今日粒米未进。她眨了眨眼,觉得地面都在转动,她像是跪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浮浮沉沉。
早知如此,还不如趁临走之前把桂萼端来的燕窝吃上一盏,垫垫饥也好。
宫嬷嬷看着下面已经跪了有小半个时辰的谢斓,轻咳了一声,转脸看向歪在榻上听宫女念经书的庾太后。庾太后一双眼睛半睁半闭,手里拨弄着紫檀佛珠,一颗一颗,数一颗便代表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为佛祖向人间传递善音。
今早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告知了庾太后。虽说皇帝发了话,不准此事外传,但太后是什么样的身份,该知道的还是瞒不住。
正好当值的宫女不小心打碎了手里的花瓶,庾太后连声发话道:“这还了得,这还了得!”吓得那名宫女当即跪倒请罪,事后才发现裙子上沾有血迹,原来是碎瓷片扎进了肉里。
“速去把人给哀家招进宫来!”
宫嬷嬷欲言又止,待要劝阻,却又咽了回去。她冲站在身边的一名内侍使了个眼色,过了一会,那名内侍便跟着传旨太监一同出去了。
且不说谢斓一日间被两次召入皇宫,谢太太和谢老爷是何反应;谢斓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脸平静。
这回是太后传召,想必是有人将早起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向她透露了一些。
宫嬷嬷接过宫女送上来的茶水,走到榻前,微微弯身,说道:“太后听了一晌午的经文,喝盏茶润一润吧。”
“宫嬷嬷说得是呢。”一个温柔熨帖的声音在太后身边响起,庾丽华不慌不忙的扶了扶太后背靠着的百子戏婴大红迎枕,转脸瞥了殿中跪着的谢斓一眼,面露犹豫和不忍之色。
“太后,谢家姐姐已经在下面跪了好一会了。”
庾太后接过宫嬷嬷递上来的茶水,漱了漱口,顺手搁在一旁小几上。
庾太后翻起因年老而逐渐变得松懈的眼皮,淡声说道:“哀家记得周时曾出过一任幽王,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什么美人烽火戏诸侯来着。”她拉过庾丽华的手,问道:“丽华读得书多,那美人叫什么来着?”
庾丽华道:“禀太后,那位美人名唤褒姒。”
庾太后叹了口气,说道:“哀家这些年确实是精神不济,连眼皮子底下冒出人来弄鬼都不知。”
庾太后露出嫌恶的表情,赶苍蝇一般冲谢斓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出去出去,别让哀家再看到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庾丽华用柔婉似水的声音劝说道:“太后莫要生气伤了身体。”
那一次,她在冲动之下表白,那是她今生第一次动情。可皇帝却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开,冲进大雨中追谢斓而去。内侍们蜂拥跟随,眨眼之间就只有剩下她独自一人站在水榭中发呆。
就仿佛是被人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脸上,疼痛彻骨。
她看着尚未从地上爬起的谢斓,唇角微勾。这下好了,明日太后拿谢斓同“褒姒”相提并论流言便会传遍整座京师。
庾丽华愈发趁了心愿,她凑到太后身边,温声细气的说道:“暖房今日送来了几盆新栽培的菊花,取的名也好听,叫做‘相思菊’,我已让人摆到太后寝殿去了。不知太后可有兴致,赏脸一观?”
庾太后笑了起来,她扶着庾丽华的手坐起来说道:“那哀家就去瞧瞧吧。你一会再去一趟暖房,取几样花草送到万和殿去。你眼光一向很好,连官家都夸不绝口呢。”
“太后可羞煞丽华了。”
“什么样的人配什么身份,你就很好。”
庾太后一行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空余殿内一片沉静无声。
谢斓揉了揉麻木的膝盖,像是有无数小虫子钻进骨头的缝隙中,麻凉后泛着难耐的痒。
她慢慢从地上站起,半天才敢挪动一步。周围的宫人们一个个低垂着头,木立在殿内四周,仿佛和他们身旁的柱子融为了一体。
她缓缓向殿外挪去,今日的阳光异常的耀眼刺目。她抬手遮住前额,扶着墙壁闭了一会眼睛。
缓了一会,她实在觉得晕眩的厉害,眼前阵阵发黑。“叫你不好好吃东西!”她暗暗嘟囔道。那盏燕窝估计已经被倒掉了吧。
小的时候,她曾听一个厨娘说过。在她的家乡,浪费粮食不吃饭的小孩子长大了都要挨饿。现在报应来了吧!她抬头望去,路过的宫人们都目光闪躲的快步经过,没有人肯与她目光相接。仿佛在避着什么瘟疫一般。
她就这样扶着一切能扶的东西,用比乌龟还慢的速度缓缓朝宫外移动。太后比她想象中的要善良许多,否则一杯毒酒赐下,过后再怎么追究也无济于事。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淌下,不过才走了一小会,内衫已将浸透。她将手探入袖内,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掏出来。
地面晃动得厉害,好似地龙正在翻身。她头一沉,直直的朝地面栽去。
这可好,丢人丢到宫中来了。
她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地很硬,她挣扎着微微将眼睛支开了一条缝,想翻身坐起来,身上却没有力气。眼前是光,很亮很亮,亮得她几乎无法睁眼。她重又将双眼闭合,过了半晌,再睁开,却连手都无法抬起。
措防不及间,一个阴影朝她笼罩过来,铺天盖地的明黄色将她全身包裹住。她不经意的吸了一口气,味道很熟悉,闻着仿佛身体都能飘起来。飘着飘着,身体软了下来,她舒服得在那块布料上面蹭了蹭,感觉到后面软厚的东西似乎僵直了一下。她满意的闭上了眼睛,陷入酣梦。
皇帝看着跪了满地的宫人,眉头紧锁。
他在御撵上就远远看见地上躺着一名女子,正纳闷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催促从人停轿,下了御撵。
等走到了近前才发现,果然是她。
他低下头去,望着怀中被他用披风裹紧的女子。因为抱起她时有些着急,用力过猛,使得她整个人朝他怀里滚去,鼻尖正好撞到他的胸口处。即使这样,她也未曾清醒,甚至还在他的胸口处蹭了一下。
怎么轻了许多?
他将她的身子提了少许,缓缓收紧手臂,让她的身体稳稳的窝在他怀里。皇帝抬起头环顾四周,语气威严中带着些微难以察觉的隐怒。
“人就倒在这里,因何无人过去查看?”
宫人们一个个垂着头,不敢答话。为首的一名内侍见左右没有比他品级高的,只得硬着头皮回道:“禀陛下得知,方才太后招谢姑娘进宫说了会话。谁知她出来后,走了一会不知怎么的就倒下来,奴才们也都吓了一跳。”
皇帝望着怀中沉睡的谢斓,眸色幽深。
慈安宫此刻已经得知皇帝驾临,前来迎接的宫人在御撵前跪倒。
宫人们的吉祥话刚刚吐了两句,皇帝连理都未理,转身抱着谢斓重新登上了御撵。轿撵抬起,皇帝从高处抛下了一句话:“告诉太后一声,就说朕临时有事要处理,今日就不过去看望她老人家了。”
跪迎的宫人尚未起身,便又接着叩头跪送。目送着御撵离开后,众人都面面相觑。
坐在撵中,皇帝揭开斗篷,露出底下一张略显苍白却难掩绝色的容颜。他看了一会,忽然伸手在那雪嫩的面颊上捏了一把。
他力气有些大,捏得她的粉颊泛起浅浅的晕红。
似乎感觉到疼痛,谢斓在他怀中不安的扭了扭头,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因为虚弱,已经由往日的樱桃红褪成桃粉色的嘴唇缓缓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想同朕说什么?”
他凑到她的唇边,听她喃喃细语道:“燕窝,烧麦,汤圆,小笼包……”
皇帝:“……”
他微微挑眉,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下来,温声低语道:“想吃吗?”
“想。”她轻喃。
“那朕来喂你。”
他轻笑着伸手将轿帘拉下,侧低下头去,双目随着他低头的动作缓缓闭合。那张温润带着暖意的唇贴在了怀中女子的唇上。
阳光从帘子的缝隙偷偷钻了进来,他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黛色的投影。他的动作极慢极缓,仿佛品尝美味般辗转吮吸着她的唇瓣,形状优美的下颌随着唇的移动勾勒出微妙的弧度。
就在怀中女子被他吻得檀口微张时,他却突兀的离开她的唇,仔仔细细的端详起她的脸来。看了一会,他戏谑道:“显见是饿了。”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然后伸出右手,握住她近来瘦尖了的下巴,再次俯下身去。
“这回可不许再咬我了。”
那一刻,他的声音比四月微风还要轻柔。
☆、第56章 蒹葭
谢斓是被一阵饭菜的香味唤醒的。
随着她逐渐清醒,肠胃也随之醒来。谢斓捂着“咕噜噜”叫个不停的肚子,缓缓张开眼睛。在一片雾状的朦胧过后,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光景。
丁香色的烟罗纱帐外香木铺地,光可鉴认,一眼可看出几十步范围内的陈设。周围博古架上摆着琳琅玩器,地上放着半人来高的玉雕镂刻花鸟纹的香炉,玉润晶莹。临窗处设妆台铜镜,镜子几乎有一人高,四边饰有鎏金云纹。妆台上妆匣胭脂等物一应俱全。
床的正面设有长几,几上摆着七八样菜蔬肴馔,还在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
谢斓吸了吸鼻子,翻身从床上坐起。还未等她言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的眼前豁然一阵大亮,门朝着两边被推开了,宫女们捧着的盆、盏、漱盂、巾帕等物排成整齐两列,鱼贯而入,在床边呈燕翅状分立两侧。
为首的是一名容貌秀丽温婉的宫女,鹅蛋脸,合中身材,用油金簪绾发,头上发丝用头油抿得一根不乱,看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岁上下。
谢斓微怔,问道:“不知这位姑姑如何称呼?”
在宫里,这个年纪的宫女,又是这般装扮,那都是主子面前有些头脸的人物,后宫人少不得敬一声“姑姑”。
宫女缓缓福身行礼:“婢子名唤翠幽。”
谢斓忙道:“姑姑多礼。借问翠幽姑姑一声,这是宫中哪一处所在?”
翠幽答:“这里是紫宸殿。”她又笑着说:“官家说您醒来后可能会觉得腹中饥饿,命我等备下吃食,等您醒来后食用。”
“官家?”
谢斓张了张嘴,似乎想起什么来,呆了一下。
“是官家让人送我来的吗?”
“是官家亲自抱您过来的。”
听翠幽如此说,谢斓禁不住面上泛红,贝齿轻咬下唇。她发了一会呆,面颊上的红晕随之渐渐褪去。
见她不说话,翠幽继续道:“姑娘且先吃些东西。若要沐浴,殿侧设有温泉,泉水已经注满。”
谢斓翻身下地,一边找着鞋子,一边说道:“不必了,我还要出宫去呢。”
翠幽微微一怔,随即含笑道:“姑娘不必着急回去,官家说了,他都安排好了,谢府那边您不必担心。”她又轻轻加了一句:“您是太后请来的贵客。”
谢斓身形顿了顿,问道:“官家现在何处?”
“圣上在万和殿。”
谢斓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头上发髻,发现簪环等一应饰物早已被取下。“由我先梳洗一下。”
事已至此,逃避是没用的。她应该去见一见他才是。
翠幽说:“因前朝有人求见,官家才会摆驾万和殿。您不用着急,官家很快便会回来。”
谢斓见她面上带笑,猜她是误会了什么,面上一红。
根据她的经验,有些事还是不要解释得好。
反正他们也不会信。
梳洗完毕,又吃了些东西,谢斓朝万和殿赶去。
等出了紫宸殿她才发现,这里似乎刚刚被翻修过。廊柱上的彩漆颜色鲜艳,所绘图案多以花鸟为主,精致华美;殿前遍植四季花卉,陈设布局精巧雅致。连殿前种的树都从龙爪槐变成了紫叶梧桐。
她不禁愣了愣,没听说紫宸殿曾住过哪位妃子。
一路穿过花园,来到万和殿前。谢斓仰望这座能有四五层楼高的宏伟殿宇,此殿单筑基就有三四米高,殿的两侧修造有燕翅状的台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