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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激，不感动？
“你慢慢看，我去喝汤了。”慕语浓回亲了他一下，出门去了。婆婆煲好了汤，还打电话上来让她下去喝汤，她的动作也不能太慢了。
***
喝好汤之后，申东浩就带她去见了周晚晴，慕语浓虽然惊讶，却也没反对，只是问了下他对慕语灵电话里的那个男声有何看法。
申东浩想了一下告诉他，这个男人可能跟W市那边的谁有关系，因为他要查一个号码的来源，实在是太简单了。
慕语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柳浅钰，其次是慕云霆——她真正意义上的亲生父亲！
突然想到他们的名字，慕语浓这才发觉这两人的名字好遥远，如果不是提到了W市，也许她都快要忘记那么个地方，那么恨的两个名字。
“你觉得是谁？”正在驶往小屋的车里，慕语浓靠在他怀里，仰着下巴问他。屠在前方静静开车。
申东浩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一脸宠溺，“你猜是谁？”
“我希望不要是慕云霆。”慕语浓抱住他的脖子，声音一下子低沉了起来。
门豪体门裁门裁豪。慕云霆到底是她的父亲，她没办法相信那个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那个人冷血无情的对着别人下令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宁愿那个人是柳浅钰也不愿意是慕云霆！
申东浩听了大为心疼，小心避过她的肚子紧紧抱住她，亲亲她的额，声音坚定：“不管是谁，都不准伤心，他们不是你的谁，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说的对，他们是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个生了她，却对她不理不采；一个霸占着养父之名，公然占着她的便宜，使着各种卑鄙的手段，只为了得到她！
这两种父亲，不要也罢！
“嗯。”轻轻回抱了他一下，慕语浓微微从他怀里退开少许，笑着看他，“浩，我没事。”他们对她造成的伤害，她已经遗忘了，她不想再跟他们中的谁再扯上什么有关系。可惜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当然，这是后话了。
房子就快到了，马上就见到周晚晴了，慕语浓没由来的紧张。跟她紧紧相贴的申东浩立马就收到了她的紧张，握住她的手，安抚的给了她一个轻轻的吻，“别怕，就算我不在你身边，只要你转身，我就在后面。”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慕语浓扑上过紧紧抱住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眼眶因为感动而红红的，嘴角却是一直翘着，正展开一抹幸福的微笑。
“有。”她过分激动的动作没有换来他责备的话语，温柔的圈住她，申东浩微笑着抚着她的长发。她现在不紧张了吧？
进屋去的时候，周晚晴似是知道她要来，正坐在阳台上等她。看到她出现，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倒看着笑，“你来了？”
她的声音已不是原来那般妩媚得钩人，此时竟是难听的沙哑……
脸也不是以前那张明媚的美人了，此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即将要走尽生命尽头的老人。
是的，老人，她已经老了，四十多岁了，这个年纪的她已不再年轻了，可她的保养功底真是厉害，如果不是她病了，谁能看得出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嗯。”申东浩没有一起过来，只是在她进来前告诉他，他在客厅里等她。慕语浓坐到周晚晴的对面，桌上放着两杯茶，三盘点心，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泡的。
“这是为你准备的，喜欢吗？”见慕语浓坐下来后，周晚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
意式面包，香芋糕，糯米糍——这三样，是她最爱吃的东西。
慕语浓定定的看着这三样，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周晚晴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但是那也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她快要死了……
从来不知道面对一个人的死亡有那么恐惧，那么害怕……她宁愿一直恨着那个人，而不是让她消失……
她的出生，她的童年是不好，可是周晚晴又哪点比她好？相对比起她来，周晚晴太过可怜了。没了家，没有了亲人，她却有了一个疼她，宠她，爱她的男人。可是周晚晴呢？她奋斗了一辈子，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慕云霆，从头至尾都在利用她，对她，根本不存在于一个爱字，从来不觉得他自己伤害的是一个无辜的少女，以为他有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柳浅钰，比禽兽还禽兽的男人，宠她，疼她，爱她的话不离口，可是最后还是砍掉了她的两根手指，任由别的男人强。暴她，不理她的死活。现在，怀抱里抱着美人，他哪里还记得这个曾经陪过他走了二十年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的生命已经在一天天消逝。
“哭什么？我对你又不好，我这种人，不值得你为我哭。”周晚晴拿着勺子，安静的搅拌着杯里的茶，声音低低的。
她哭了？慕语浓一怔，伸手一摸，入手入一片湿润，果真是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独自承受？为什么不告诉我？”泪眼朦胧中，慕语浓努力睁着眼睛看对面的人，无奈泪水流得太多太急，根本看不清楚。
她在想，如果一开始周晚晴就告诉她真相，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周晚晴笑了笑，抬头，“不说这些了，别哭了，你怀孕情绪不宜过分激动。再说了，今天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要听这些陈年旧事吧？”
她知道，她都知道，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眼泪就想往外面看，她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她现在是真的伤心，真的很难过，纵使周晚晴对她不好又怎么样？最后她不是没扔掉她么？而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么？
“慕语灵不是我的女儿，我曾怀过两个孩子，却只生下一个，唯一的一个，那个人就是你。”胸口很不舒服，心里却是感动的，慕语浓的眼泪让她也想哭，眼眶热热的，她忙下头掩饰要股热流，不想浪费时间，或许是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早点说出来也好。
么怎系么我么我怎。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慕语浓显然没想到周晚晴说就直接进入主题，完全不等她有没有准备好。当下一边抹眼泪，一边注意她的话。
慕语灵不是她的妹妹，从她知道的那一刻她就不相信，只是周晚晴的态度另她不敢太过肯定，毕竟作为母亲的周晚晴对她的女儿们是最清楚的。现在听到周晚晴亲口承认慕语灵不是她的妹妹，她松了口气。
“那天在家，有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他告诉我，过几天会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女人上来找我认亲，让我一定认她做女儿。我刚开始不肯，他就威胁我，说如果我死了，他有的是一百种方法来对付你。最后我在权衡之下，答应了他。”周晚晴望着慕语浓的眼睛，“那个男人，就是慕云霆。”
什、什么？慕云霆？慕语浓大惊之下，胸口好似被铁锤重重地一击，疼得她快要窒息了！
怎么会是他？
垂下眼，周晚晴喝了口茶，静静移开了眼睛，望着天上的蓝天，“他只露过那一次面，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而你留下来照顾我的特护，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尽力到包括把我的一举一动上报。”
听到这里，慕语浓全明白了。她的不希望，到这一刻，已经完全破碎……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他？”她说了她不会让他做她的父亲，只要他不触碰她的底线，她不会跟他计较。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还对她紧追不放？***“申东浩，安诺家的大少爷。”周晚晴突然的一句话让慕语浓整个人愣住了，吃惊的盯着她，“什么意思？”
“呵呵……慕云霆就是一个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的大婚在即，安诺家的人都没有人反对你们的婚礼，他怕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王国被你的男人吞掉，所以未雨绸缪的为保护自己的王国而动了。”周晚晴笑，笑得云淡风轻——现在的她，真是把什么都看淡了。“看清楚了这个人了吗？只要他认为你是危险的，不管你是真危险还是无辜的，你要么死，要么残废。”
死？残废？慕语浓硬生生打了一个冷颤。盯着周晚晴的眼睛，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那么，慕云霆是要我死，用慕语灵代替我？”
宝宝们，你们要加油啊！
周晚晴却摇了摇头，“他没那么笨，申东浩要是那么蠢，他早就死了，哪还会坐大到现在？”
他慕云霆聪明，申东浩却也不是笨蛋，拿个冒牌货来换真的，那不过是自掘坟墓而已。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在乎即将成为他老婆的慕语浓，慕云霆还想把慕语浓换下来，找死么？！
慕语浓望着面前渐渐冷却的茶，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走到这一步，真相听到现在，她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以前若说她还对慕云霆心里存在着一股期盼，那么现在，她已经是对慕云霆彻底死心了。
“苏亦哲很疼你，他会是一个好爸爸。”周晚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瘦得连骨头都看得见的手从桌面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慕语浓忙不迭的点头，苏亦哲是好人，亦是一个好爸爸，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回握住这双记忆里不曾这样子握住自己的手，刚忍住的眼泪刷刷的又掉下来了。
周晚晴一见她这样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没出息！哭出什么？就因为是我生了你，所以你特别对我心软了？还是你本来就容易受诱惑，耳根子软，容易相信别人？”
周晚晴突然间的开骂另慕语浓一阵错愕，怔怔的盯着她。
“回去吧，也不要来看我了，将死的人了，有什么好看的？”似是累极了，周晚晴赶苍蝇似的赶她走，“回去吧。”
慕语浓没有听她的话现在就回去，而是扶起周晚晴回房间，打了盘温水，毛巾打湿，温柔的给她洗脸，洗手。然后又去倒了盘洗脚水来，耐心十足的给周晚晴洗脚。
“我一直都觉得人的天性没有那么坏，所以我不曾对谁有那么稿的警惕，可是自我去日本旅行后，我就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人，就是那么复杂的一个动物，会耍阴谋，玩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地，在浩的身边，我不得不多提一个心眼来看待我身边的人。”慕语浓一边洗着脚，一边静静的说道，声音很轻很轻的——
“你刚刚的话说对了一半，是因为你生了我，所以我对你是有些不一样。不管我们以前如何，我只知道你快要死了，我能这样跟你说说话，给你洗脸洗脚的日子不多了。”
周晚晴坐在床沿上，身体因为慕语浓的话而慢慢僵硬起来。
“在知道你被慕云霆利用而生下多之后，我对你的印象就全然改观了，只是自己心里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想法而已，我以为我还有时间等我去适应，我以为我还有时间去孝顺你，让你享清福。可是现在……呵呵，不过是一句空谈而已。”
眼睛越来越涩，鼻子更是酸酸的，慕语浓狠狠地眨了下眼睛，“不要赶我走，就让我尽一个女儿应该做的事情。好吗？”
妈，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也许你去了天堂之后，那里不会像人间这么冷，这么痛……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洗脚的哗啦啦声。
好久好久后，周晚晴伸手，慢慢摸向正低着头给自己洗脚的女儿，“好孩子……好孩子……”
慕语浓一直等到周晚晴睡了之后才离开，申东浩看到她红肿肿的眼睛，几不可闻的叹了叹气，温柔的抱住她，“要不要在这里住下来，陪陪她？”
“不用了。”慕语浓摇头，周晚晴是肯定不想她留下来的，而她也知道留下来相处的时间越长，后面周晚晴离开后，她就会越难过。许是想到了这一点，周晚晴才不愿意让她再来看她吧？“走吧，回家。”
亲亲她勉强的笑容，申东浩心疼的亲亲她的脸。
“老公，我们的宝宝一个多月了耶，你猜猜，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回家的路上，慕语浓依偎在他怀里，笑盈盈的抚着肚子问他，此时的脸上已没有一丝伤心难过。
孩子，他们的宝宝——申东浩也笑了，笑得很是得意，手覆在她抚着自己肚子上的手，“女孩。”
“为什么？”慕语浓眉头一挑，哑然的看他，“其实我比较希望是儿子。”
业专站业言业言专。“为什么？”申东浩连回答都没回答就问道，许是她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慕语浓反握住他的大手，两只手叠在一起，贴在她的小腹上，这样的感觉好似他们一家三口正甜蜜的相处在一处的感觉，“你没看言情小说吗？里边都写着儿子都长得像爸爸的。所以我们的儿子呀，一定会长得像你，到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了，看着咱们儿子的那张脸，我就像看到你一样的想着你了。”
申东浩听了大为感动，略用力的抱住了她，低着头蹭蹭她红润的小脸，“那咱们就生一对龙凤胎吧，上班的时候我带着女儿，看着女儿的时候就会想你了。”
这个傻瓜——慕语浓听了也是感动不已，仰着头重重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可是老公，你的这个想法固然是很好，可是龙凤胎不是咱们说生就能生的，这亿万之一的机率不是那么好中的。”
“没关系，咱们一定是这亿万之一中的一员。”申东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笃定的说道，好似八个月之后，她真的会生下一对龙凤胎。
慕语浓笑了，“嗯，说得对！咱们的运气一向都很好的，一定能中的！”然后，轻轻拍了拍脚步，微笑道：“宝宝，听到爸爸妈妈的话了吗？你们一定要争气喔，千万不要让爸爸妈妈失望喔~。”
这下子轮到申东浩笑了，却是附和她的话：“嗯，宝宝们，要乖乖听话知道吗？不准欺负你妈妈，不然爸爸一定打你们的小屁股，听到了吗？”
“呵呵……”坐在前面开车的屠忍不住笑了。
后面的两人相拥抱得更紧了，相视而笑，双手齐齐放在她的肚皮上。***宝宝们，你们要加油啊！爸爸妈妈都在等着你们喔！
旁击侧敲
那天之后，日子相对于过得很平静，转眼之间，时间又过了半月有余。慕语灵最近也没有搞什么小动作大动作，还是非常安分守已，也正因为她的太过‘安分守已’，害得慕语浓和柳西宁两个反而忧心不已。
慕语灵几乎每天都盯着相册看，也不知道她看了那么多天也不厌烦。后来有一次听到她跟席洵炫在房间说话，才知道是慕语灵每天都有看这些相册的习惯。
“嫂嫂，哥哥又开始忙了，你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这个时候哥哥应该多陪陪你才对啊。”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柳西宁对着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慕语浓道。
慕语浓闻言笑了起来，睁眼扫了她一下，“他也有陪我啊，每天晚饭后我们都有去散步……反正他晚上的时间都是我的。这就够了。”
再说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陪在她身边，他有他的事情要忙，总不能因为怀孕了就霸占他更多的时间吧？反正她是不喜欢这样的。
最近他是真的很忙，工作上的，还有慕云霆那边的。周晚晴的话不无道理，他们不理不防。再说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慕云霆又会来什么招，而她被他保护得好好的，这件事情他根本不准她插手，只让她安心安胎，给他生一对白白胖胖的龙凤胎。
“哎，幸福的女人啊……什么时候，我也怀一个宝宝呢？”柳西宁落寞的叹息一声，看向慕语浓的肚子，最后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到她跟屠未来的路，唉……
慕语浓一怔，这段时间因为申东浩忙的关系，连带着屠也很少出现在她们面前，反正半个月下来，她才见过屠那么三次，至于宁宁，她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不是有发简信吗？即使不见面也有联系啊，这不挺好的嘛？”再说了，两人相处也不一定要天天腻在一起啊，相反的，距离感也是一道不错的调味剂啊。
“别提了！哼！”慕语浓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她就火！
反倒是慕语浓吓一大跳，莫不是宁宁跟屠吵架了？“怎么了？屠惹你生气了？”
“哼！别让我看到他！不然我一定抽他的皮！气死我了！居然不回我信息！就算他真那么忙，可是他真的忙到回个信息都没有！？”因为生气，连带着声音都大了好多，柳西宁自己却浑然不觉，“嫂嫂，你说，如果你跟哥哥发信息，一连发了十条短信，三天了他都不回一条给你，你生不生气？”
“气，当然生气啊。”见柳西宁气得不轻，慕语浓把屁股挪过来坐到柳西宁旁边，握住她的手：“不过呢，你要是真生气啊，就跟你哥哥走一趟，还怕见不到屠的面？然后就当着他的面质问他为什么不回你信息。这总比你闷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好吧？”
这个傻妞，她就说这几日怎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她还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