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天,秦如薇又在吩咐中馈的事儿,新买的宅子已经修葺装横好,五进的大宅子,是一个富商卖出来的。
这富商原是江南人士,最是讲究宅子的布局,那宅子完全按着江南水乡的造法去建造,虽称不上雕梁画栋,但绝对的精致,假山园林,布局精细,便是一条柱子,刻画的二百多朵花儿,也是每一朵都不同,漂亮得很。
宅子建好了,也就陆陆续续的将东西搬了进去,也翻了黄道吉日搬家,日子就定在六月中。
“姑姑。”二娘见秦如薇又在犯瞌睡,便轻推了她一把。
秦如薇慵懒地嗯了一声,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尴尬,便咳了一声,道:“瞧我,这是说到哪了?”
“回郡主的话,说到采办呢。”有个管事婆子就道。
“嗯,这日子还没到,但这采办的也要仔细着,提前去和商家定好,莫要临急了才去置办。”秦如薇笑道。
那婆子迭声应了。
秦如薇又吩咐了几件事,众婆子管事才都退了下去。
“姑姑,我瞧着您近来好像精神不大好,可是哪里不舒坦?不若叫个郎中来把把脉吧。”二娘满脸的担忧看着秦如薇。
秦如薇轻笑,道:“不打紧,许是这天气热了,人就懒乏得紧。倒是你,听三娘说,你又绣好了一件枕套了?”
秦二娘红了脸,点了点头。
秦如薇正欲打趣几句,宫嬷嬷突然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道:“郡主,仁王府来人了。”
“哦?”秦如薇稍稍坐直了身子:“来的是谁?咋这会儿来了。”
“来的是王妃身边的段嬷嬷,可是好事儿呢。”宫嬷嬷眉开眼笑的:“刚刚是先去老夫人那儿请安了,现在正往这边儿来呢。”
秦如薇更是来了兴趣,道:“那就去迎上一下。”
这么说着话,丫鬟便挑起了帘子,一个穿着暗花青松缎裙戴着金簪的婆子走了进来。
“奴婢给郡主请安,郡主吉祥安康。”那婆子进来就跪在地上给秦如薇请安,口里说着吉祥话。
秦如薇一看,果然是仁王妃身边得用的嬷嬷,便笑道:“段嬷嬷快别多礼,你是王妃身边的嬷嬷,可体面着呢!”
“礼不可废,奴婢多礼,王妃也只会赏奴婢呢!”段嬷嬷笑着道。
秦如薇也不在这上面深究,便问她王妃的身子如何,还有小郡主和王爷的身体又如何,段嬷嬷都一一答了。
“王爷和郡主都还好,就是王妃,身上懒乏,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来。”
秦如薇听了心中便是一急:“这是怎的了?可是有什么不舒坦来着?”
段嬷嬷脸上笑容更盛,就怕您不问呢,当下就道:“无事,有事也是好事,那是我们家王妃有身子了!”
秦如薇一怔,随即是大喜:“这可是真的?”
“正是呢,昨儿才请太医确诊的,也才一个多月的日子,今儿王妃就打发奴婢来给郡主报个喜信儿了!”
秦如薇放下心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算了算日子,才一个多月,那不就是她才从贺州回来时的日子怀上的?
“这可真是大喜事了,你们王爷定是高兴坏了。”
“可不是,昨儿王妃就陪着几个官夫人说话,逛着花园子,谁知道人突然就晕了过去,可把人吓坏了,招了太医来一看,得,才知道是有喜了。”段嬷嬷笑眯眯的道:“王爷得了这信儿,可乐得紧呢,恨不得就把王妃给掬在床上养着了!”
秦如薇听了乐得不轻,也打从心里头高兴。
仁王妃嫁给夏岚昊多年,膝下只有瑞儿一个女儿,心中自然是急的,这年代,女儿不但要嫁的好,还要生得好,尤其是世家大族,尤其是在皇室里,有一个儿子,那是顶顶重要的。
虽说夏岚昊也有个儿子,可那不过是侧妃所生,也就是庶子,怎么比得了嫡子?
女人没有儿子,夫君再疼再护着,在外人看来,也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鸡,腰杆是挺不直来。可有了儿子就不同,有儿子傍身,就等于下半生有了依靠着落,儿子越多,地位就越稳。
仁王妃虽然年纪不大,看眼看着庶子都会走路了,她还没有半点消息,嘴上不说,心中自是急的,听说司徒芳在的时候,也寻他开了方子调理了好些日子。
如今可好,她肚子里又有信儿了,要是一举得男,那么地位可算是稳妥了,虽说若是她生不了,将来也可抱养其他侍妾的来养,可别人的,又哪比得了自己的亲?
“这下可好了,你们都是王妃身边得用的,可要仔细伺候,将来小少爷出生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赏。”秦如薇出口就是小少爷,也是图个吉利了。段嬷嬷心中自然欢喜,回去和仁王妃一说,仁王妃也是心中欢喜,好话嘛,谁不爱听?
秦如薇又问了她仁王妃的身子重不重,也提了几个酸爽的小菜,这才让她下去歇着,自己则是和宫嬷嬷商量送什么礼,这吃食自然是不好送的,那就都送些寓意好的,诸如什么送子观音啊之类的。
“算了算,这产期也是在明年一月左右了,要是生个儿子,表哥他们也是求仁得仁了。”不但是仁王妃,夏岚昊也迫切的需要一个嫡子,嫡子才是根本啊!
“正是这个理,儿子,在皇家里可是最最重要的,也是女人最重要的依靠。”宫嬷嬷也笑道:“郡主你也是,有儿子才是根本。”
秦如薇脸一红,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腹部,她和庄楚然也没少耕耘,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喜信儿了?
!!
☆、第二百九十三章 远亲来客
进了六月,天气愈发的热起来,知了在树上开始蝉鸣,让人睡个午觉都觉得心中烦躁,庄老夫人便是其中一个,她一声令下,就得让人去她院子里头将树上的蝉捕个干净。
秦如薇亦不例外,这些日子,她既要掌家事,还得忙搬家的事儿,铺子什么的账面也要盘上一盘,随着天气炎热,吃食少了,这心情也益发烦躁。
“上个月下雨多,绣坊铺子的瓦片被风吹下来几片,找了瓦匠补漏了,连料带工钱一共是一两一钱的银子。至于给巡街和衙门里头的孝敬,因为是咱们的铺子,也没要,但奴婢想着,虽衙门头都是自己的地儿,但底下的人,也不能太苛了些,便作主每个月孝敬二两的茶钱。”杨柳捧着账本对秦如薇说着。
“你做的很是,咱们是打开了门做生意的,该交的税或者该孝敬的都不能省了去,做生意,就是明明白白的做才不会落了人话柄。”秦如薇赞许地点头。
“另外,绣坊如今生意也益发好,绣娘也忙不过来,我寻思着,是不是要去江南那边再寻几个绣娘来?”杨柳又道。
“人手不够,就招吧,你作主就是了。”秦如薇笑看着她:“如今这铺子也算是你跟着,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合适的不妨说一说,底下的小丫头,你看着谁好,也提上来好生教导着,将来等你嫁了,我身边也不至于没人支使。”
“郡主就爱拿奴婢来作伐子。”杨柳红了脸,嗔怪一声。
此时墨书捧了甜汤进来,杨柳便拿着账本下去处事。
“这甜汤太腻,我吃不下。”秦如薇才尝了一口,就将那碗莲子百合糖水推了出去,
墨书皱了一下眉,接过来轻尝了一下,道:“这,也不算特甜呀!”又道:“郡主这阵子可是变了口味儿了。”
秦如薇一怔,道:“有么?”
“从前您最不爱吃那蒸糕,前儿您不也想吃么?还有您爱吃的那芝麻甜卷,也好些时候不见您吃了。”墨书笑着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是这样。”秦如薇点了点头,道:“如今天气热,太甜腻的反而不爱了,酸爽的倒是更想吃,是了,吩咐厨房,晚上做一道酸菜鱼,多给搁些酸萝卜皮儿和辣子。”
“哎。”
秦如薇也是觉得有些怪异,脑中闪过一丝什么,却快得让她抓不住,正想说话,又有丫头过来回事。
“老夫人那里来了客人了,好像是什么远亲还是怎的。”
秦如薇愣了半晌,怎的又来一个远亲,庄老夫人是寡母带着儿子,和夫家那边完全是绝了关联的,而她自己的娘家也是如此,那刘嬷嬷一家已是表上表的表亲了。
不过,也能释然,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庄楚然如今好歹是一方知县老爷了,将来兴许前途更好,自然会有人来攀亲。
“可是听着了是什么样的亲戚?”秦如薇问道。
那小丫头歪了歪头,道:“好像是什么叔,伯母啥的。”
秦如薇更觉得奇怪了,不过她也没多想,只对墨书道:“你去让区嬷嬷带人去伺候着,看有什么缺的,早早的来回了,莫要失了礼节。”
庄老夫人最是好颜面的人,尤其是在这什么亲戚跟前,秦如薇给足她脸面,她也会心中高兴。
这人就是这样,婆婆,永远都是婆婆,对你再好,你别指望着她能跟你亲妈一样,总之将她当成上司或什么难缠的客户供着顺着,那就成了。
秦如薇都是这样干的,而且于她身份,能这样已是最给脸面了,庄老夫人心中再不舒服,也只得受着,因为这也是彼此相处最好的模式。
区嬷嬷听了秦如薇的吩咐,自是去打点了。
如今已是临近晌午,秦如薇也没什么胃口,眼皮一直耸拉着,便一手支着额歪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只是没等她真正沉睡,便被惊醒了,屋子外头有人声轻嚷。
天气一热,人就觉浅,秦如薇晚上也睡不好,人也烦躁,宫嬷嬷早就下令院子里的人都得小声伺候,不准吵杂,所以这些天,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这么吵闹的时候倒是几乎没有。
“谁在外头呢?”秦如薇心中烦躁,蹙着眉叫。
墨书快步走了进来回道:“郡主,是老夫人那边儿差人来了,说是老夫人有些不好。”
秦如薇一听,惊得瞌睡虫即刻跑光光,坐直身子道:“不是说在见什么客人?”
“似是吵起来了。”墨书小声道。
秦如薇皱了皱眉,道:“伺候我更衣,过去瞧瞧。”
庄老夫人这一辈子,最难堪无助和愤怒的就是当初她被夫家那边的叔伯诬蔑她不守妇道,强硬的要将他们孤儿寡母赶尽杀绝。
没有谁愿意被家族除名,不到万不得已,庄老夫人也不愿意自己儿子被族中除名,因为脱离家族,就等于成了没根的浮萍。
可,别人容不下他们,她更不愿意背负那种骂名,性子要强的她才走了这一步。
好不容易,儿子有了出息,终于扬眉吐气了,那些个从前看轻他们母子的,该是悔不当初了。
瞧瞧,这不就是后悔了么,那副谄媚巴结迭声恭维的嘴脸,怎么看,就怎么让人觉得心里畅快。
现在就来称叔伯道骨肉血脉亲情了,从前都干什么去了?当初要夺他们的田地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当初咱们就知道然哥儿是个有出息的,才故意着疏远了你们家,如今果然是真的,可你们母子也太实诚,是真是假都不知,还真真这么些年都不来家一趟。”庄家大伯娘假意的擦了一把眼角,道:“我们也寻了不少年,就是没寻出你们在哪,若不是然哥儿当了官老爷,怕是真真寻不到的。”
庄老夫人冷笑:“这倒是,我们母子日盼夜盼,硬是盼了这十多年,也才再看到本家有人来呢!”
庄家人听了登时有些尴尬,这不就是讽刺他们找人找了十来年都找不着么,要是真有心,还找不着,十里屯子离庄家本家有多远?
庄家人的说辞,庄老夫人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不过是见他们发达了,想来打秋风罢了。
“如今见也见着了,托你们的福,我们母子也过的好好的,日后也不必挂心了,我身子乏重,就不留你们饭了。”庄老夫人冷淡地道。
经了这么些事,她也看淡了不少,炫耀也没什么好炫耀的了。世态炎凉,现在看他们好过,便来打秋风,从前呢,那是人影都不见一个,更莫说多年前的糟心事儿了。
人争一口气,这口气她也争到了,何必和这些人有纠缠?
事实上,她压根就不想见到这些人的嘴脸,就是为了那一口气,才见了。
“哎哟,都是一家子,你说这客套话,可真真是怨了咱们了?”庄大伯娘谄笑着。
“三婶儿莫不是发达了,就看不起咱们这些个穷亲戚吧?”庄家大房的大媳妇周氏有些尖酸地道,那一双吊梢眼没少往庄老夫人头上的首饰瞟去。
乖乖,那是真的金子吧,那可得值多少银子啊,果然是当了官夫人的品貌啊,这富贵真是谁都比不得的。
这样的贵亲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而且还是自家子侄,对了,听说这贤哥讨的媳妇儿还是郡主呢。
郡主,那是什么概念,他们这些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人可是不懂,只道一般的大财主都是天上一般的人,那么这什么郡主,不是跟神仙似的么?
周氏有些眼红,要是攀上了这门亲,那是一辈子富贵荣华了。
庄老夫人却是听得额头亲筋凸现,周氏这话可真真是让她气极反笑。
“什么发达了看不起穷亲戚,说句不好听的,咱们算是什么亲戚?咱们母子可是早早就从庄家脱族出来了,就连他爹的坟都平了,咱们算个啥亲戚?怎么着,打量着人老了,记性儿不好了?”庄老夫人没忍住,一口气冷道:“旁的记不住,我可记得当初你们几房人是怎么要将我们母子赶尽杀绝的,你们还敢说亲戚一词?呸!你们也配?”
她说话极快,这么说着让在座几人脸色都好一阵红一阵白的,因为这都是实话。
庄大伯娘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先是瞪了自家媳妇一眼,又好声好气地对庄老夫人道:“三弟妹,咱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一只脚踏进坟里头的人了,当初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哪会让你们母子脱族。如今我那口子也说了,要重新开了祠堂,将你们母子的名重新登记在族谱里。这有宗族的人才算是有根有底,总不能让地下的三叔寒了心不是?”
“对对,三婶儿,您也不想被人说然弟不孝吧,连宗族都不认。”周氏又说了一句:“他到底是姓庄,是庄家的子孙呢!”
“这么说着,我们母子当初要脱族,是我们的错,怨不得旁人,现在你们大发慈悲要接纳咱们母子,咱们就该感激涕零否则就是不识好歹了?”
庄老夫人气得不怒反笑,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下来,见过无耻的,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当打发乞丐了
庄老夫人被气得直翻白眼,把伺候在旁的刘嬷嬷和春叶她们唬得不轻,手忙脚乱的拍背顺气,拿备下的清心丸之类的药丸,又让人去给秦如薇报信。
这府里,以秦如薇为尊,但庄老夫人是正经的婆母,平素秦如薇虽不会吃气什么的,但对庄老夫人却也是敬着的,而且,她又是少爷的母亲,要是出了个什么好歹,这第一个要发作的,怕是她们这些伺候的人。
刘嬷嬷心里头是恨极了底下这些个穷酸货,倒不是她多为庄老夫人着想,而是怕担了责,出了事,秦如薇怕是即刻就将她给换掉。
如今这府邸,可不是平常七品官家一般了,这里头的媳妇,可是正儿八经的有诰封的二品郡主,都是当下人,但在哪当,却就不能算一个品级了,你伺候一个小商户的闺女,能跟伺候皇家郡主比吗?
庄家人也是吓了一跳,她们来也不过是说说旧情,便是语气有些冲了,也称不得啥大事吧?在乡下农户人家里,谁不是这样说话,声音大的很的?
众人心中惴惴,要是这三婶有个什么好歹,庄楚然会不会就将他们一伙人给下大狱?
而在这时,又有丫头唱报少夫人到,众人像是得了喊令似的,齐刷刷的看过去。
夏天的帘子已经换成了珠帘,两个丫头一边儿帘子,一个穿着华服戴着八宝簪步摇的女子走了进来,但见她神情略为急切,脚步轻快,可行走间,却是不急不缓,十分的有条理规矩。
少夫人,这就是那个郡主么?
乖乖,这就是那天上的神仙人吧,脸白的细的,跟婴孩瓷器那般嫩滑,再看那身段,真真是好看。而那一身的装扮,可真是贵气逼人,娘哎,这恐怕他们干死一辈子,都够不着吧?
兴许是察觉到有人打量,女子看过来,庄家众人立时心中一秫,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神情惶恐。
这眼神儿也太过凌厉了!
”娘,您感觉如何?”秦如薇压根不再多看那几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人一眼,关切地问庄老夫人。
吃过了药丸喝了两口水,庄老夫人已是缓过气来了,只是脸色还是有些白和难看,只无力的摆了摆手。
秦如薇本就心中烦躁,见此便凌厉地看向刘嬷嬷她们,厉声叱喝:”你们是怎么伺候老夫人的?竟是把她气成这般?伺候主子不得当,要你们何用?”
刘嬷嬷和春叶噗通地跪了下来,磕头求饶:”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
”不,不怪她们。”庄老夫人也是维护两个伺候的人,道:”我这只是被人气的。”
这话说着,眼睛就冷冷的看向庄家众人。
她说的是真话,也是刚刚这周氏说的话把她一口气给噎在喉间不上不下的,若说是被气,倒不如说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