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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比我们用的铜镜要清晰许多。”庄楚然看了一眼镜中秦如薇清晰可见毛孔的脸容,赞了一句。
“这是玻璃镜子,自然是清晰的。”秦如薇将那面镜子拿在手上又去看其它物件。
“喜欢就买了。”庄楚然笑道。
秦如薇看他一眼,也是浅浅地笑,回头见史蒂芬还在和客人交谈,夹杂着英文,便压低了声音道:“我倒不知大夏国和异域开通了商路,这异域人都能来咱们国土做生意了。”
有句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异域别说其它,就这人种上就是一个异类,大夏国咋会这么大方让外人进驻自己的国土,还是明目张胆的!
庄楚然见左右无人,便也悄声道:“其实异人来我大夏做生意现在也并没公开透明化,但也并没严加阻止,只要交足了税,这管辖的算是只眼开只眼闭的。”
“税收也会比一般商铺高上许多吧?”秦如薇了然,如果没过明路,那就是相当于走私了。
庄楚然赞许的点点头,道:“要高上两到三成。”
秦如薇红唇微抿,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要是过了明路,真正的通商道,那便是不同。”
庄楚然嗯了一声,道:“其实这和异域通商早前也是有过的,但……”
此时,又有几个客人上门,庄楚然便闭了嘴,秦如薇心里好奇,也知人多嘴杂,便也没往下谈,又挑了几样东西,还和史蒂芬订了几样铺子没有的物件约定时间来取,便和庄楚然离开了。
晌午,两人坐在临水楼二层靠窗处的位置上用饭,继续那未完的话题。
“洪德二年的时候,长公主便一力促成和异域通商的奏折,异域那边想要我们的茶叶丝绸瓷器,我大夏需要他们的武器技术珠宝等等。今上允了,那两年,确实为我大夏带来极大的利益,国库比任何时候都要充盈,皇上高兴得连做梦都笑醒。而随着海道开通,西海边境随处可见异域人走动,甚至还有夏人和异人通婚的,生下的孩子极是漂亮,却是不被夏人看好的,我们夏人称之为……”
庄楚然皱了一下眉,没说下去。
秦如薇却是心中一凛,庄楚然未说的词她知道,杂种,夏人和异人结合,在现代可以美美的称混血儿,可在这,也就只能称杂种了。
“杂种,总是被歧视的,尤其那些自翎血统高贵的,自是看不上那混血相交的,那些孩子往往会被欺凌,哪怕他们穿着大夏的服饰说大夏的话,可他们那一张脸就注定了悲剧。”
秦如薇的呼吸有些急了起来。
“没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自家孩子受委屈了,自然就要讨公道,找回场子来,如此一来,矛盾也就激发了。”
“异人和夏人发生争斗的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了,你不是说我的孩子是杂种吗?你们不是自认血统高贵吗?我便让你染上这肮脏,看你能如何高贵。于是,异人不再规规矩矩的迎娶夏国姑娘,而是……”庄楚然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道:“他们强掳姑娘去,也越来越疯狂,那些姑娘被掳了,后果,终也是……哎。”
秦如薇呼吸急促,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被掳了,基本清白也就毁了,后果?不是青衣孤庙,就是一死罢了!
这就是女子的命运!
“后来呢?”
“后来?又有两个姑娘被强行掳了,那都是世家大户的小姐,可想而知,那后果会如何?这回总算是捅了马蜂窝,那两个世家联合起来,又找了许多世家,联名上书要求将异人赶出夏国,关闭通商的海道,并把矛头指向了长公主。”
“那长公主?”秦如薇急问。
“长公主受到御史弹劾,说她女子干予朝政,意图牝鸡司晨。”庄楚然长叹一口气,也不知是为其不值还是如何。
“简直放……”秦如薇咬牙,声音不自觉的扬高,见左右隔壁的人望过来,便压抑了怒火,道:“长公主也是一心为国,哪会知道会有这样的事,一开始,夏人异人也是和睦共处,归根到底,也是夏人先挑事,若没有羞辱,对方又怎会反抗?”
秦如薇虽然也恨异人如此残忍行事,但说到底,也是夏人先欺辱在先才惹得异人反抗。
而最最可恨的是那些吃饱了撑没事干的御史,长公主力促和异域通商为大夏充盈国库时,他们在哪?歌颂戴德!现在出大事了,终于轮上他们蹦哒了,便卯足了劲儿去弹劾,恨不得一头撞在柱子上以示忠心,生怕弄不死你。
“姑奶奶,你小声点。”庄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道:“你说的谁都知道,可上面只认结果。出了这种事,长公主也是心灰意冷,自动请缨要求关闭商道,不再理会朝政之事,一心相夫教子。”
“她太傻,太傻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理来作甚。”秦如薇声音里带了些哽咽,手不自觉的捂上胸口,那里有着淡淡的痛楚,让她眼中溢满了泪,问:“后来呢?”
后来?庄楚然叹了一声,似惋惜,也似不平,秦如薇见了,心里微沉,心中那痛楚越发大了!R1154(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是金子总会发光
后来如何?
异人做下的事实在让人不耻,又有众多世家联名上书请求关闭商道,皇帝自然是不甘愿的,国库充盈,才能民富兵强,国家也才繁荣,这是每一个都当皇帝、都乐意看到的。
可如今出了大乱子,你再乐意也得考虑臣民的感受啊,连当初挑起事儿的长公主都撂了挑子,皇帝再不甘,也只能乖乖听话,不然你就是纵容异人犯我夏国,而我夏国之威岂容他人藐视?
皇帝也要面子的,先是镇压,但异人已经放开了胆子了,行事也越发张狂,大有压夏人一头的样子。这下,皇帝可算是被挑了权威了,那是他不容忍的。一个皇帝的威严被挑战了,钱再多,又顶什么用?这皇帝、都换人当好了!
皇帝脸子不好看了,正准备大干一番时,却偏在这时传出,长公主驸马勾结异人通敌卖国的事来,人证物证俱在!
哦,这下可真真是闹大发了,御史的劲儿更足了,难怪你长公主力促通商路呢,原来如此,为虎作伥,这是想要自己当皇帝呢!
通敌卖国,那是抄家诛九族的死罪,而恩准通商的,是皇帝自己,这下丢脸子是丢到姥姥家了!
可皇帝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错的都是别人,是长公主,还有她的驸马忠勇将军卫承。
皇帝一怒,伏尸千里,这是没错的,而不管哪一个朝代,皇帝最爱干的事除了封赏就是抄家。
长公主驸马通敌卖国,那可是死得不能死的死罪,抄家灭族,那是必然的。
这不,在所有所谓的人证物证之下,皇帝圣旨一下,也不管长公主求情如何,抄家,诛九族。
卫家一百四十八口人,上到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下至未满周岁的婴孩,无一能逃过这样的灭族之殇。
秦如薇泪流满脸,捂着心口喘不过气来,倒把庄楚然吓了一大跳。
“薇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如薇摇摇头,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只觉得贴身戴着的那块玉佩滚烫滚烫的,烫得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堵得慌和难受!
“回去,我给你请个大夫瞧瞧。”庄楚然见她那脸色青白难受的,心也跟着慌了,当下就站了起来,满脸的急色。
秦如薇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摇着头,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道:“不,不用,我没事儿。”
“可你的脸色很难看。”庄楚然的眉宇皱得死紧。
“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子难道还不知么?”秦如薇勉强的挤出一笑,道:“我喝几口茶就好。”
庄楚然见她坚持,便给她倒了茶,不放心的问:“真的没事?”
秦如薇双手捧着茶盏,感受着那温热,又抿了两口,直到热热的茶进了喉咙,才觉着好些了,强笑道:“真没事。”
庄楚然仔细看她的脸色,比刚刚要好些了,这才又坐下,道:“你可要吓坏我了。”
秦如薇抿了一下唇,道:“长公主不是皇帝的妹子么?难道也?”
“皇上倒是有心要保长公主,要将她软禁,可长公主又是什么人,那样的巾帼,又和驸马恩爱,一句生死相依便触了柱,随着去了。”庄楚然叹息道。
秦如薇心中凛然,良久才道:“她太傻,太傻了。”
再情深,又如何,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真的死了,说什么都是空谈,而不管卫将军是清白还是被诬蔑,都已是定了罪。
“一家子都死绝了么?”她喃喃的说了一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堵得慌,问:“难道那卫将军真的就作下了大逆不道的事?”
“自然不是。”庄楚然脸上愤愤然的,道:“忠勇将军少年成名,为大夏国立下多少功劳,为人刚正不阿,忠贞不二,又怎会是那等狼子野心的事?他这是被人害了。”
秦如薇看向他。
“我也是早些日子才听说了,太子殿下已经为忠勇将军翻案,证实是诬陷,只是不明的是那通敌的书信确实是卫将军所书,这也是个谜,始终是找不出那背后捣鬼之人。”庄楚然叹息道:“可惜太子又出了那事,不然也。。。”
秦如薇抿起唇,半晌才道:“但愿有一天卫将军真正能沉冤得雪吧。”想了想又道:“可是因为如此,这异人才又能来夏国做生意?”
庄楚然点点头,道:“确实,忠勇将军的案子一平反,太子便又在朝堂上重提开通关口通商的事,已过了明路了,就差最后一步,却好景不长,竟就就围猎时出了差错。”
秦如薇略一思索,压低了声音道:“只怕这和替卫将军平反的事脱不了干系。”
庄楚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点了点头,又道:“只是有了洪德二年那时的事,重开和异域通商的海道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和异域通商本就有利有弊,通商固然能刺激了我夏国的经济,但就如二年那般,不加管辖,反而出乱子闹事端,未免不美。”秦如薇也不想再纠结那卫家的事,顺着庄楚然的话题岔了开去。
“你说的很是。”庄楚然附和道:“海道关口一开,对于夏国来说,并非仅有弊害,而是利害参半,有经验在前,若开通关口对外通商,理应吸取教训,趋其利而避其害。”
“那依两位所言,这海道若是要开通,又该怎么避开弊端?”
忽然,一个微哑的声音传了过来,秦如薇和庄楚然一惊,都看过去,在两人后头,一个穿着布衣,扎着布巾,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审视着他们。
庄楚然和秦如薇对视一眼,两人都脸露警惕,一声不吭。
那人也不恼,径直搬了椅子坐到他们那桌子,笑道:“今上仁德,容学子议论朝政,倒是说说也无妨。”又打量了庄楚然一眼后道:“这位小兄弟该是个学子吧?竟连这点胆色都没有?”
他这话却是激将法了,可庄楚然尽管年轻,城府却是有的,心中惊吓,也不知刚刚他和薇儿的话被这人听去了多少。
虽说他们所说的都是众所周知的,但到底是皇室的事,一个不好,犯了忌讳可不是说着玩的。
秦如薇悄然打量了一下这个山羊胡,见他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精、光,心里便有了些底,看向庄楚然,微不可见的使了个眼色。
庄楚然自是接到了她的眼神儿,抿了一口茶,斟酌半晌才道:“要想完全避开弊端,却是不能,只能尽量将弊害减到最小。可就沿海通商开放关口与异域官员谈判,约定几个关口对外通商,并商订通商章程协议。其实,依小生言,通商固然能使我国经济强盛,但从异域志上看,异域西洋各国到处准他人寄居贸易,仍日益强盛,可见,其病不在于开通关商口,而在不能自强。所以,夏国若想强盛,首先得自强。”
男人双眼一亮,赞道:“小兄弟颇有远见。”
庄楚然拱了拱手,谦虚地道:“小生只是随意发表,让先生见笑。”
“其实要是开通关口,应该强加管辖,增设口岸出入登记,针对于异域和我夏国的口岸,签发相关文牒,规定逗留时间,若过期视为黑户,应该强行遣送出关。”秦如薇在这时插口道。
“哦?”那男人一听来了兴致,问:“这又是怎么一个说法?”
“首先增设发放通关文牒的部门,姑且叫它为签证吧。要想出入夏国,就得先申请签证,说明事由,是访友还是做生意,规定日期来回,最好能有人担保,如此,有了这个签证便有制约,便能减少事端。”秦如薇淡笑道:“而那通关的口岸,则要严防审查,不管是内关还是外关,避免了异人在我夏国逗留太长时间,作出一些不该作的事来。”
“好,好,此举甚好!”男人一拍双掌,眼睛比之前更亮,就连庄楚然也是满目惊讶地看着秦如薇,可眼中更多的是骄傲和欣赏。
秦如薇自然知道两人所想,却是羞赧摇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法子,不过是依照前世那出国所办的签证来作说法罢了。
“不知小兄弟和小娘子是?”男人又看向二人。
“小生庄楚然。”庄楚然拱手打了个揖。
“民女秦氏。”秦如薇只是淡淡一笑。
“今天听你二人一席话,实在受益不浅,不错,很不错。”男人捋着胡子道。
庄楚然和秦如薇对视一眼,道:“先生谬赞,我们皆是平民百姓,不过无知而口出狂言罢了,还望先生听过就罢。”
这话可是有些许恳求之意,毕竟他们都不知这人到底听去了多少。
“该忘的也忘了,该记在脑里的却是不能忘。”那男人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话,拱手打了个揖就离了。
见他走远,庄楚然便问秦如薇:“这人你怎么看?”
秦如薇却是挑眉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是福还是祸,上天自有安排,庄大哥,你且用心读书就是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也自有伯乐寻来。”
庄楚然一怔,眨了眨眼,心中却不免有些激荡,很快就恢复一脸淡然。
没错,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急!
小陌君果然不适合写朝政的事,咋这么渣呢?啊啊R1154(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争即是争
夏岚昊坐在书房里,一手执着狼毫笔,稳稳的在宣纸上写下一个静字,只是因为是坐在椅子上行书,那静字却是少了几分力度,他叹了一声。
“殿下的字倒比从前更好看了几分,圆润了好些。”见他眉宇间有股子落寞,木艾笑着上前凑趣。
夏岚昊牵了牵嘴角,睨她一眼道:“我却不知,你也学会说那些个场面话哄我开心了。”
木艾听着心里一涩,却是笑道:“奴婢怎敢,确实圆润了,那话是怎么说的,嗯,不张扬,沉稳有度,极好,不信你问木丙。”说着,又瞅向他身后站着的木丙,使了个眼色。
木丙性子木讷冰冷,脸上没有半丝表情,看了一眼那静字,便冷冷的道:“好看!”
木艾啧了一声,心里暗骂这呆子。
夏岚昊呵的一笑,涩然道:“没有力度的字,如何看得?”
木艾张了张嘴,正欲回话,小春却是满脸喜色的跑了进来。
“殿下,曲先生到了。”
夏岚昊一喜,立即往门外看去:“快宣。”
一阵爽朗的笑声就由外而至,不一会,一个穿着布衣头扎着布巾的中年男人便走了进来,瞧那标志的两撇山羊胡,可不就是白天秦如薇和庄楚然遇见的那男人?
“曲时拜见殿下。”曲时见了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一撩衣摆就拜了下去。
“先生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夏岚昊笑着抬手:“赐坐,木艾,奉茶来。”
“哎。”木艾显然也是很高兴,脆声应了,留了小春在一旁伺候,自己则去准备茶点了。
“先生一路赶来,路上可还顺利?”夏岚昊迫不及待的问好。
曲时是个直爽性子的人,一捋山羊胡,道:“劳殿下挂心,接到殿下书信便启程而来,一切极是顺利,殿下、身子可康健?”
夏岚昊的笑容滞了一下,却很快消失不见,笑道:“托你的福,也是极好的。”
曲时阅人无数,又满天下的游走,哪里会漏看他那一闪而过的苦涩?却也不点破,而是兴致勃勃的和他说起了自己在关内关外所见所闻,倒把夏岚昊及小春等人都听的入了迷。
这时,木艾端着茶点上来奉下,曲时打量了她一番,捋着山羊胡赞道:“有些时日未见,木艾姑娘倒是出落得越发出挑了!如今一对比,关外那些五大三粗的女子还真真是没法看了!”
众人听得哈哈一笑,就连向来冰冷没有表情的木丙也是勾了勾唇角。
木艾俏脸一红,道:“先生倒是一如既往的嘴皮子利索,没得拿奴婢来做伐子打趣人。”
“得,我这小老头儿又招嫌了。”曲时故作一叹道。
众人又是好一阵笑。
曲时话音一转,道:“这回看着,殿下眉宇间却是多了几分愁意,可是朝中的事多有阻滞?”
在场的都是夏岚昊的心腹,故而也没有回避,而是都净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说起曲时这人,也是满腹才华,更是双料进士出身,却因为不愿受制肘牵绊,故而没有入朝为官,但他的满腹经纶,却是众学子崇拜追随的。
曲时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