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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却总是会说一些煞风景的话。
林妈妈问:“小伦呀,你在美国读的什么专业呢,回国工作能不能找到对口的工作呢?”
莫伦正准备答,林清冷不丁的幽幽叹息:“不知道西沉今晚要在哪里睡……”
林妈妈问:“小伦呀,你妈妈身体还好吗?到了美国,有没有变好一些,毕竟美国医学更发达麽……”
“嗯,好些了……妈妈她……”
莫伦停下筷子刚说了一半,林清拨弄着饭粒,又开始嘟哝:“那里面据说只有窝窝头,邦邦硬可以当武器砸人的那种,西沉哪里吃得下……”
林爸爸林妈妈脸上顿时出现很难忍的表情,对视一眼后,林妈妈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女婿进局子女儿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可是,这不关人家莫伦什么事儿啊,这么想着,林妈妈在桌下狠狠的踢了林清一脚。
林清嗷的叫了一声,一边俯下去揉着受创的腿,一边满脸不忿的瞪着妈妈抗议道:“妈,你干嘛呀!好端端的吃饭,你踢我作甚?”
她表现的甚是无辜。
莫伦这顿饭,算是吃不下去了,甚至,他都有些后悔这个时段到家里来吃饭。
“亲爱的林妹妹,你就不怕我吃醋?”
莫伦斜乜着她,半是调侃,半是揶揄的,那表情看上去极为好笑。
林清倒也不含糊,去厨房里拿了醋瓶子出来,刷刷的,一下子倒了满满一碗,推到莫伦面前,表情生硬的道:“山珍海味咱没有,吃醋,管够!”
莫伦脸上现出抽搐的表情,今晚想在林妹妹里获得半点慰藉,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离开林家,刚出了小区门口,便有越洋电话打到了莫伦手机上。
“喂?”
别人的电话可以不接,但是这个人的电话,他绝对不可以不接。
只要有一口气在,哪怕对着电话喘出最后一口气,这个电话也定接不误。
“伦,博兹家族唯一的血脉,就在中国。”电话那端的科里昂语气极为的郑重,可是,即便隐忍着,莫伦依旧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
只要查到了博兹家族还有血脉,那科里昂想做的,便是狠狠掐住博兹家族的喉咙,以他的个性,不会给博兹家族丝毫喘息的机会。
只是,博兹家族的血脉竟然会在中国,这很让人费解。
“昂,这是真的吗?”莫伦将车子停靠一旁,手心里有些冷。
眸中凝雪带霜,这和在林家的神态大不相同,这样看上去,根本就是两个人。
“确定。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了一点点线索,最终,会从这几个人中确定,究竟是哪一个,会是博兹家族的继承人。”
科里昂在电话里怪笑后,尔后,满是杀气的道:“当然,必要时刻,宁可错杀一万,不能错过一个!”
这就是科里昂的作风,暴戾,血腥,不留一丝余地。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莫伦问。
“no!”
令莫伦诧异的是,这次科里昂竟然对于人选名单只字不提。
按照以往的做法,科里昂会把名单交给他一份,毕竟他在中国,实地考察会更方便一些,这次科里昂竟然拒绝的非常坚决。
“现在,你还没必要知道。”科里昂在电话那端冷冰冰的道。
莫伦低低的应了声,也没有追问。
科里昂想说的,没人拦得住,而他不想说的,别人也问不出半分。很多年前,他便懂得了这个道理。
回到郊区一栋别墅内,他刚刚下了车,便有几个人迎接上来,将他手中的文件,和外套一一接过去,态度极为恭敬。
这栋别墅地处偏僻,风景却是极好的。
为了在中国选择一个基地,科里家族暗中部署很多年,当然,是以一个普通商人的身份,买了一块地,然后兴建起来,从开始奠基,到建成全部都是暗中进行。
表面上和其他别墅并无二致,顶多看上去异域风情一点,但是建别墅的人,总会搞一些小花样出来,所以,这也不足为奇。
其实玄妙的地方,在内部。
别墅地表只有三层,而地底,却有五层。
莫伦回国之后,便落脚在了这个地方。如果心细的人,到了这附近,从守卫的眼神里,是可以看到过分的警觉的,如果再靠近,就能看到他们会习惯性的将手插入腰间,这是防御姿势,而微眯的眼眸里,会有隐隐的杀气。
他们一向束腰很紧,但是外面会穿上不那么紧身的外套,只有这样,腰间才可以塞进起码两三只武器。
而越是地位高的人,才越不需要佩戴武器,就像莫伦。
他是这个地方,唯一可以不带武器便放心出入的人。
而以他的警觉,和机敏,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危险,而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他有足够的能力将危险击倒。
卸下外套之后,他的脸上,便是一派冷清。
白皙的脸色,在清冷的灯光之下,染了一层幽冷,远远看过去,就能让人退避三舍。他大步流星的进了屋,招招手,只有最亲密的亲信跟过去,而剩余的几个人,自觉的守在门外,一左一右,两人排开站岗。
“john;博兹家族的继承人在中国。”
john听到之后,狠狠的震惊了一下子,张大的嘴巴,好半天都合不拢。
“伦,这是真的吗,昂不是赶尽杀绝,连襁褓中的婴儿都被他毫不犹豫的抬手打爆了脑袋,怎么还会有血脉?”
提及当年那场血洗,john虽然并没有参与,但是从别人嘴巴里传过来,已经足够让人闻之色变毛骨悚然。
那一年,科里昂还年轻,还没有真正掌管科里家族。
就是那一年,他靠着血腥手段,奠定了牢固地位,以致于后来的家族继承中,没人敢与他争功,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下属。
科里家族与博兹家族是世仇,所有的仇怨,都随着科里昂的血性残暴,化为乌有。
博兹家族,从此消失了。
科里家族,便作为西西里人的骄傲,屹立在了美国土地上。
身为可可西里人独有的缄默原则,至于博兹家族的消息,只有内部人知晓,没人敢外传,而莫伦,确实是清一色西西里人构成的科里家族的意外。
“嗯,昂亲口说的。”
john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尽管如此,莫伦也不会和盘托出。
虽然不是可可西里血脉,但是,在可可西里人的熏陶之下,他学会了缄默原则之外,还学会了更重要的一点,从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
“伦,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john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子,在农场里,奄奄一息的时候被莫伦救下来,所以,他对莫伦除了尊敬之外,还有百分百的忠诚。
“昂让你回美国期间,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加小心,明白?”
莫伦严肃的看着他,眼中颇有深意。
这次,科里昂单独点名要john回本部,以昂的作风,每做一件事,都是隐了动机和伏笔的,所以,不仅仅是让john回家探亲那么简单。
“好,我知道!伦,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弄到那份名单!”
john,敬了标准的美式军礼,尔后利落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莫伦冲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是的,他的确需要那份名单。
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他不至于让john为了一份名单送死,所以并没有明确的命令他去这么做,而john能主动提出来,一定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不知为何,那份名单,让他心中悸动。
在科里家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伦,对于谁即将死在科里昂手上早已经麻木,就算科里昂在他眼前扣动扳机,一一死在面前,他眼睛都不见得会眨一下——但是,这次不同,他的心脏,小小的触动了一下。
昂对这个名单讳忌莫深,一定有什么隐情不愿意让他知道。
莫伦想知道,究竟是哪几个人,被血腥残暴的科里昂,列在了名单之上。
夜色很浓,走廊里灯火通明,有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来来回回的走动巡逻,莫伦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这个房间里,只有他那双眼睛是亮的。
最黑暗的地方,才最安全。
多年以来的生存原则,让他深刻认识到,暴露在光明之中,才是大忌。
黑暗,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哪怕是敌人。在黑暗之中搜寻,等待,并击中猎物,血液溅出来,宛若一朵盛开的罂粟花,那么的妖娆绚丽……他喜欢这种方式。
打火机轻微的震动一下,簇的闪出蓝色火焰来,一闪即逝,紧接着,他夹在指间的烟燃了起来,火红的烧灼的烟头一明一暗,莫伦陷入沉思。
慢慢的,眼睛便微微的眯起来。
往日的一切,都浮现在脑海,宛若梦境。
第157章:十二岁的莫伦
外面,太阳照射在几英尺厚的新雪之上。
这是莫伦抵达美国之后的第一个清晨,他微眯着眼睛,几乎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还见过比这更美的景致。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美国土地上冬日里混着雪味的空气,嗓子被噎了一下。
“亲爱的孩子,想要得到美味的香肠和面包吗?”将他从中国带到美国的中年男子这样问他,始终笑着,声音和蔼,人高马大的他,站在他面前,显得他十分矮小。
莫伦并没有领会这句话里的意思,甚至,此刻他单纯的心灵中,从没有想过与食物相关的事情,他的眼中,只有美景。
美景使他想到林清,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女孩,还有他的妈妈,美国男人说,将他的妈妈送到了好的医院,近期之内,不会见到她。
“是的,我想。”他言不由衷的答。
“很好,孩子,只要完成你的任务,就能得到奖赏——美味的香肠,还有香喷喷的面包。”美国男人朝后面退了两步,一辆破旧的拖拉机显露出来。
莫伦看着那辆破旧的拖拉机,有一些小兴奋。他没有接触过实质的拖拉机,男孩子对于机器总会有一些爱玩的天性,他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孩子,这辆拖拉机属于你了……将它开到河的对岸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美国男人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整个人的笑容,看起来温暖异常。
莫伦兴奋的朝着拖拉机跑过去。
他摆弄着轮轴,摆弄着方向盘,却发现,对于拖拉机的构造一窍不通,更不用提该怎样将它启动,慢慢的,兴致减弱了,再回过头去想求助一下的时候,中年男人——严格来说,那人叫做桑尼,法律意义上的养父,已经不见了。
他继续摆弄了一阵,拖拉机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宽慰他半分,几个小时过去了,依旧纹丝未动。
冬日升到了半空,空气变得干热起来。
就在这时,莫伦听到了奇异的响声。
他认为他听到的可能是脚步声,声音时断时续,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有几次,他听到那声音,像是家具被拖动的声音,似乎,还能在雪地上,看到深深的拖拉之后留下的凹痕。
但是,很快,他便从地上跃起来——那是湍急的水流声!
从这个时候,莫伦才开始意识到危险性,这是一条河!水流湍急的河!桑尼说过的,要他开到河的对面去,可是谁又知道这河流上的冰雪有多厚!
莫伦有些恐慌,肚子里也开始发空,早上出门之前,他因为踏入新国土的兴奋,也因为不适应,只吃了小小的一片面包,几片香肠,和一杯牛奶。
而那些食物,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只够支撑两三个小时而已。
据桑尼离开,早就超过了食物热量所能支撑的时间,他开始觉得饿。
“喂!有谁能帮帮我吗?”他将手圈成喇叭状,在空旷的雪地里大声喊着。
他的声音喊出去,显得微乎其微,只有自己能听到,显得空洞又孤寂,喊了几声之后,他觉得更加饥饿,他聪明的放弃了呼喊。
这件事后,桑尼评价他,还不算傻,至少,没有将力气浪费在呼喊上,更没有浪费在企图寻求帮助上——因为,刻意安排好的,绝对不会有人出现帮助他。
莫伦开始认真的琢磨起拖轮机的构造,大脑里,快速的回忆着,用仅有的经验和常识结合起来,又用力一个多小时,拖拉机终于开动了。
而此时,正是下午两点钟左右,日头正盛。他将拖拉机突突的开了出去。
拖拉机在冰面上弯弯扭扭的前进,他兴奋的尖叫着,呼出的空气,将眼睫毛打了霜。
临近上岸时,他必须驶过较大的积雪,有几堆积雪比拖拉机的扫雪犁片还高,使他不得不将拖拉机退回,再向那雪堆冲刺过去。有几次,因为用力过猛,犁片插入冰中,差一点拔不出来。
最后一次,他真的被卡住了。
就这样,拖拉机直到后轮轴被完全埋在了积雪之中,他前后进退了几次,那犁片似乎被卡进了一个冰缝之中,积冰发出断裂的声响。
他不死心。
拖拉机的后轮飞速的转动,碾化了下面的冰层,但拖拉机仍无法移动,一股股酸臭的黑烟从发动机中冒了出来。
莫伦从拖拉机中走了出来,进入积雪之中,立刻咒骂起自己的愚蠢。
他抓着自己酸疼的手腕,看向对岸,对眼前的形势进行了估计——距离岸边,只有几百米的路程了,只要过了这些雪堆,前面便再无障碍。
看了一眼卡在雪中的拖拉机,而现实,似乎在回答他忘记的祈祷一样,一阵沉闷的碾压声,犹如一座建筑要倒塌一样。
裂缝,从那边蔓延过来,迅速濒近。
他拔腿就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断裂声,他继续向前奔跑。
脚上的鞋子已经被水浸透,肺里,就像是着了火一样。
断裂声在继续,他继续奔跑着。
耳朵里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他也没有停止奔跑。
等他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弯着腰,扬着头,朝着拖拉机原来的位置看去——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洞。
他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继续往前走,但仍然能听见那断裂声。
随时他都有可能倒在那倒霉的冰上,淹没在冰窟之中。十二岁的莫伦,在八岁人生巨变那年没有绝望,看着妈妈倒在病床之上没有绝望,生活里再也没有父亲的出现也没有绝望,在那一刻,真的感觉到了绝望。
最后,他扑通一声,双膝跪进了那肮脏的黄色冰水之中。他呜咽的叫了一声,他距离岸边只有只有两米远了,他就要上岸了。
这就是他到达美国土地,度过的第一天。
他倒在冰水之中,双膝僵直发冷,跪在那里,仰望着岸上,匍匐在那里,以一个孩子的身份,等了很久。
岸上一直有人走来走去,先前被巨大的雪堆挡着看不到,过了雪堆之后,他看得很清楚,那些人说着听不懂的话,屋里哇啦,一会笑,一会唱着不着调的歌。
这些情景,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这些人,就像是怪兽。
所有人都在调笑着,唯独看不到他。
桑尼没有出现,他的孩子气,浸透在冰冷的河水之中,一点点的褪去。待夕阳在跳跃了一下,消失在天那边,莫伦意识到,黑暗,真的要来了。
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证明,如果他不采取行动,没人能救他。
最起码,他要从冰水中踏出去,他要拯救自己。
余晖未散尽,莫伦湿漉漉的出现在了岸边,头发上结着冰碴儿,过不了多久,如果救助不及时,他的衣服也会冻得铁板一样又硬又厚。
桑尼终于出现了,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食物。
他将他领进了一个微暖的屋子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亲爱的,你今天做的并不好,但是,毕竟还活着……所以,作为奖赏,今晚让你在房间里度过。”
说完,桑尼便走了。
莫伦还是没有任何食物,但,毕竟,不至于冻死。
一天的时间内,他已经学会了没有怨言,在那个温暖的房间内,他想林家夫妇,想林家小妹妹,想在梧桐树中读书的快乐时光……靠着这份想念,他觉得自己必须生存下去。
待身体上的衣服都烤干了,他跑出去,捧了积雪解渴,幸运的,在积雪底下,发现了一只冻死的老鼠。
老鼠不大,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这只老鼠,在篝火上,滋滋的冒着烟,散发着香气,莫伦狼吞虎咽的吃掉了它。
在此之前,他从不敢吃这种小动物,就连兔子都不敢。
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老鼠经过冰雪的冷冻之后变得更加鲜美,他只吃出了香甜与美味,再无其他。
第二天天刚亮,桑尼再次将他领到河对岸,这次不同的是,河流之上,已经有了冰洞。
“亲爱的,你要把拖拉机开到对岸去。”
桑尼笑容满面,就像是慈祥的父亲,在教导心爱的孩子。
莫伦看着一览无余的冰面,远远的冰洞犹在,就像是被撕裂开的巨大伤口,眼睛里都是疑惑:“可是拖拉机不在了……”
“亲爱的,拖拉机就在河里,你要将它开到对岸去。·”
桑尼依旧笑容满面的重复道。
“如果没有开到对岸去,亲爱的,今晚你的运气就不会那么好了,没有食物,你将会荣幸的在冰雪之上,度过愉快的一晚……”
桑尼再一次走了。
莫伦这次没犯傻,没有心情欣赏景致,一直追随着桑尼的身影,看着他走入一片冰雪之中,却突然从雪地上凭空消失了。
他瞪大眼睛看了又看,真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