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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深深凝视着方陵朔,她刚才扑在他怀里,自然能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为了救她,他似乎受了道法的伤。青鸢想道声谢,可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突然她又察觉到,自己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倒在他怀里,桓夜和落英都在旁神色复杂的瞧着,她忽地羞愤跃起,袖中小剑毫不留情的向方陵朔脖颈刺去:“淫贼!诛!”
方陵朔轻松的避过,青鸢扑了个空,在映照背上踉跄了几步,让飞兽失了平衡,扑棱了几下,左右晃动起来。
“小姐,你歇歇!”落英大惊失色,带了哭声的扑腾着双手,像抓住一个稳当的东西,这让英招慌得更加厉害。“别动别动——”桓夜忙制止她,没想到刚一起身,此方失了重量,落英那方忽地往下沉去。“方陵朔,都是你害的!”青鸢又急又气,小剑像醉酒的汉子般,毫无章法的向方陵朔乱刺。几人乱成一团,英招神兽哀鸣了几声,再也支撑不住,忽地一个扎头,直直的往下载去。
疾风呼啸,空气似利刃一把把从下方刮来。失重感让诸人都吓得微微变了脸色,落英更是撕心裂肺的惊叫起来。万里高空,穿云过雾,这一掉落,只怕神仙都要成肉酱。
“方陵朔,你的异兽,想想办法!”青鸢已经被空气刮得泪珠儿滚滚,声音像被撕裂。
“不巧,夫子也只是借的。”方陵朔已然悠悠的一句话,让诸人都气得差点没拔剑出鞘。可是已经等不得诸人应对,棋盘似的阡陌急剧的放大。下方是黄沙漫天,间有绿洲,一条玉带子般的长河蜿蜒。
旋即,噗通通几声闷响,河水溅起丈许浪花。戛然而止的几声惊呼,水边的牛羊被吓得四下逃窜。然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弱水。”
这是青鸢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旋即冰凉的河水将她湮没,夺去了她所有的视线和神智。
。
第71章 泉州徭
敬天十二年三月初一。
泉州。属岭南道。
自古闽越,鱼米富庶。北望福州,南倚漳州,水路盛会,一朝名城。
曾经熙熙攘攘的三吴都会却鸦雀无声,城楼上像熏肉般,吊着上百具男女尸体。鲜血都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路过的行人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疾步走到一个军爷面前,哆嗦着唇道:“爷,我应征徭役”“徭役算我一个”。
除了妇孺和孩童,连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也忙不迭的上前应征,因为牙齿落近说话都不连贯,诸人都发出了不忍的叹息,却没人上前阻挠一句。徭役虽苦,尚有一线生机,而逃脱徭役的人,已经被暴尸于城楼之上。
远处的鼓楼之上,一架焦尾筝,进贡的迦罗熏香从羊脂玉的博山炉里丝丝缭绕。一位素衣男子倚靠在琴边,指尖悠悠抚摸着琴弦,琴音若有若无。
“禀昆仑公子,今日徭役应征八百三,亡四百五,逃役二百六已经全部处死暴尸。”一名男子战战兢兢的在昆仑公子身后拜倒,身上一袭地黄交枝圆领袍衫,赫然是大魏泉州刺史的官服。
带着昆仑青玉面具的男子并没有应答,眸色有些飘缈,似乎想什么出了神。指尖兀地被琴弦割出了一丝血迹。月色般皎洁的肌肤一点嫣红,透出一股邪魅的妖冶。让旁边的落英和程小湖都看得痴了。
没有人理睬那个泉州刺史,可他恭敬的匍匐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程小湖扑哧一笑,走上前去踹了下他脑门:“叫两声姑奶奶听听,我赏你一块豌豆黄。”
堂堂大魏刺史没有一丝犹豫,讨好似的连叫了几声“姑奶奶”,落英嗔怪的瞥了眼程小湖,语调有些暗沉:“金价之乱,金价一日骤贬。曾经富庶无比的泉州府库,都成了不值一钱的烂泥。还惹出胡商陈甫楠的叛乱,民生动荡,不然你这大魏官员何至于此地。”
程小湖咀嚼着一块豌豆黄,模糊应道:“金价之乱是鸢姑娘闹腾的。公子此次选择泉州,顺利成事,岂不是要感谢鸢姑娘?”
落英异样的看了眼昆仑公子,见后者只是端凝着指尖的鲜血出神,方舒了口气向程小湖道:“嘴巴没得遮拦。不过金乱让大魏数州空虚,如泉州、汀州、漳州,公子沿着这一路下来,正是借了好风,行事便宜。”
程小湖眉目一弯,将最后一块豌豆黄往嘴里塞去,满足的笑道:“这块豌豆黄,就当我小湖谢你鸢姑娘。我先帮你尝尝味道。”
“公子,下官容禀。”被晾了半天的泉州刺史试探的看了口,“这闽江从福州入海。公子却偏偏要改河道,让其从泉州入海。万里之遥,工程浩大。我泉州能征的壮丁都征得差不多了,可这河道才修好一半,公子看。。”
刺史的话说了一半,诸人便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来,刺史的一只耳朵已经被割下,鲜血淌了满地,可他只是浑身哆嗦脸如金纸,连吃痛的话都不敢多嘴一句。
昆仑公子已经立在他身前,指尖的鲜血滴滴往下淌。他掏出一张彩绣雪山磬梅图的水色软烟罗绢巾,细心的一根根擦拭着,眉宇间没有一丝波澜。
男子姿态优雅,宛如小酌,却让诸人都感到了可怖,如同玩弄人命于股掌间的修罗。泉州刺史脸色惨白,鸡啄米似的磕头起来:“公子息怒!下官定把公子的吩咐办妥。壮丁没有了,力气大的女人也上!公子恕罪!恕罪!”
昆仑公子依然没有应答,目光寂静到极致。他只是耐心的将指尖擦拭干净,似乎是对着程小湖的方向,轻道:“那个女人,查得怎么样了。”
程小湖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有些失神,抚着胸口道:“公子所料无差。是她。”
这一句不明白的话,却让昆仑公子面具后的眸色深了深。落英似乎很是了解自家公子的习性,忙不迭的拉开一卷书画,上面山川河海,十几处地方被朱砂勾点出。
当看到那些朱砂点,昆仑公子的唇角似乎弯了弯。这微小的一点变化,却让落英喜得噗通一声跪下,拜首道:“还有九处,大业得成。落英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小湖给公子道喜!彼时小湖可要讨赏!”程小湖也乖巧的敛裙拜倒,桃花目秋水盈盈。
钟楼中一派恭贺声,不远处的城门却哀嚎震天。百余名遗孤瞧见城楼上惨被暴尸的亲人,当场就哭死过去。另一边的徭役应征处,无数的壮丁老子暗自抹泪,却还要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欢笑应付军爷,装作心甘情愿的样子。
偌大繁华的泉州州城,死寂无声,乌鸦嘶鸣,春风也寒冷如冬。大街小巷商铺闲置,田地荒芜。只有满街的白幡哭泣,撞碎了血色上空。
敬天十二年三月初一。
泉州徭役繁重。人丁锐减。朝廷派出监察御史,着令查办。
三月初五。监察御史回京,带了泉州刺史奏章。只道是因了金价之乱,百废待兴。以整修河道征集平民,给予重酬,反倒对民生复兴有所助益。于是徭役之苦,闽江下流民不聊生,含元殿却不再过问。
第72章 突厥汗
史书载:水利徭役,重之数倍。一州白骨,阻断闽江。
初六。突厥铁骑在安西都护府受阻。魏军死守龟兹,胜。
初七。突厥沿博格多山脉,长驱直入。接连攻破沙洲、瓜州。大有进军关中之势。所到州县,大多乱于金价,百废待兴。根本无力抵抗突厥雄兵,开城投降者不计胜数。
含元殿连日大朝,边关急报纷飞如雨。长安洛阳都有了羽林军巡查。
大魏的天下终于风雨来袭。
初八。帝旨:西北战事暂缓,只守不攻,召回行军总管钱将军。拨出军费,在大明宫修筑三清宫,以礼仙人敬昆仑。其殿制之恢弘富丽,蔚为壮观。
天下哗然,中书省进谏。却不能阻拦圣旨君意。含元殿纷纭,天下怨声渐盛。
西域沙山山脚,孔雀河蜿蜒。河水清澈,袤原连天。无数的小野花袅娜的打着朵儿,在连天青草中绽放。河水边饮水的牛羊像洁白的云朵,一眼望不到头。
数百个的羊毡军帐规律的排列在袤原中,似一颗颗明星,传出马奶子和葡萄酒的芬芳。不停的有虎背熊腰的胡兵执戟巡逻,一队队骑兵乘着骏马长啸而过。
诸人却独独对正中的那顶最大的牙帐敬畏无比,兵卫围了三四层,尽管如此,经过的兵将也是恭敬地俯身致意。
牙帐旁边的一处稍显玲珑的小帐中,上乘的羊皮绣花绒毯铺着的榻上,一名女子着水蓝色含春罗襦裙,脸色苍白地偎在被窝里,似乎重伤初愈。
榻边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子,赫然是突厥可汗,达头。
他铜铃目不怒自威,高挺的鼻梁褐色的眼眸,一袭小袖花锦紫貂裘长袍,粗犷地笑道:“你昏睡了数日,本汗的太医都没了法。你却是倔脾气,偏偏吊着气儿活了过来。真是祖神庇佑我突厥!”
被窝里的女子正是青鸢。自从掉落弱水,她就被突厥人救起。和桓夜一行走散。那日英招一飞数万里,直接从城关到了西域弱水。果然是神兽。
如此,待再见方陵朔,自己一定要问明他此兽向何人所借,如果自己有了这东西,去昆仑岂不是一日之间的事,又何必千里西行。
青鸢正在胡思乱想,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把脸上,人皮面具尚在。自己的容颜还未暴露。
见得青鸢走神,达头些些发怒:“本汗在问你,是否现在去?还不回话!”
青鸢一愣,瞧着达头迥异中原的样貌,冷声道:“突厥与我大魏,本就战火胶着。可汗若是恼了阿倾这大魏女子,一刀砍了就是,何必端什么架子。”
这番话却让达头朗声大笑,粗犷的声音似乎要将帐顶掀了去。他猛地掀开羊皮毯子,精壮的手臂像小兔子般捞起青鸢,竟是一把把青鸢抗在了肩上。
“臭蛮子!粗俗!卑鄙!放本姑娘下来!”青鸢被吓得丢了半个魂。男子身上的马奶子牛羊肉的味道,让她双靥涨得通红,一把掏出袖中小剑,毫不留情的一把扎到达头肩膀。
“小丫头还是个爪子尖的。本汗带你去骑骑马散散心!”言罢,达头也不在意肩上的伤痕,大踏步走出牙帐。
帐外早有兵卫牵来了骏马,达头把青鸢放到马背上,正要自己跃上。青鸢却身如燕飞,忽地跃到另一匹骏马上,抓着缰绳,冷冷的逼视着达头。
“小丫头会骑马?”达头跳上马,很是诧异的挑着粗眉问道。
青鸢眉梢一挑,也不回话。猛地一抽骏马,水蓝色倩影随着马蹄声声,倏然奔远。
“有趣有趣!”达头又是朗声大笑,鎏金马鞭抽得响亮,亦是策马追去。
一望无际的西域平原上,青翠的草浪卷着初春的日光,一波波滚到天边儿。两匹栗色骏马驰如闪电,带起一阵旋风儿。一抹水蓝色倩影在前,衣衫飘舞如云朵,后面的男子威风凛凛,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
“小丫头!跑不动了?”达头策马追上,一鞭子打在青鸢的的马背上。骏马受惊,嘶鸣一声,前蹄高举,半身往空中立起来。青鸢吓得眉梢猛跳,身子眼瞧着就要翻下去,她只懂死命的抓住缰绳,柔声安抚。好一会儿,骏马才放低了身段,安静下来。
“达头!我比不得你会骑马,你何苦如此冤我来!”青鸢冷冷的盯着达头,神色间很是不善。额角都是骏马受惊,被吓出的冷汗。
“刷——”的一声,女子袖中射出的小剑被达头一鞭子打下,他却不怒反笑,惊起了草原中的一群野鸟。
毕竟是突厥的地盘,青鸢也不敢太放肆。只得不再理他,骑着马儿悠悠的在前面散步。瞧着漫漫袤原,牛羊如云,这番景色却是比关中,更有一番滋味。
二人走到一处山坳,略微低了一截的谷中,似乎是干涸的河道。两侧草原形成一个缓坡倾下去。山坳里忽地传来一声狼嚎。
达头骑着马,徐徐走在她身旁,莫名道:“丫头,本汗给你准备了场好戏。”
第73章 突厥汗
青鸢不明所以,跟着他走到山坳旁边,往干涸的河道里看去。山坳底部很是平坦,有曾经河床留下的石块,此刻,却聚满了十几头野狼,各个半人高大,凶狠狠的围拢了其中一个男子。
青鸢却在看清那个男子的面容时,心跳猛地慢了半拍。差点就要从马背直接跃过去。
桓夜。是和她在弱水失散的桓夜。
“嗷呜——”野狼仰天长嚎,绿幽幽的眼睛闪着寒剑般的光,周围的野狼仿佛得到了指示,变得有些兴奋。涎水从尖利的獠牙间淌下来。
十几头精壮的野狼,忽地齐齐往桓夜扑去。男子腰际无剑,只能徒手抵抗,不一会儿,小腿处就被狼牙撕下了一大块肉,鲜血染红了河沟。
青鸢脑袋嗡的一声响,齿间寒气弥漫。达头竟然也同时救起了桓夜,一直向她隐瞒。然后以饿狼的恶行,来威胁她什么。
“达头!”青鸢浑身顿时迸发出寒冷的威压,飞身向达头跃去。袖中小剑尽数向他刺去。同时手中紧握马鞭,抡了一圈,狠狠的向男子打去。达头眉梢一挑,鞭子刷刷打落小剑,又顺势迎上青鸢的鞭子。没想到女子一把抓住了他的鞭子,力道之大,让那羊脂玉般的小手瞬时割出了血痕。
鲜血滴滴往下淌,青鸢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眸底冰雪呼啸。达头微微一哂:“丫头,本汗的鞭子是特制的,有倒刺。你这样会把整个手皮扯下来。”
青鸢嘴角一翘,眼角有些嗜血的发红:“送给你包饺子!”话音一落,青鸢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当头打下,达头的肩膀顿时打出一道血印子,吃痛之下,他手劲儿放松。青鸢猛地放开鞭子,达头猝不及防,连连驱马后退。
“叫野狼停下!要是桓夜有一点伤痕,管你什么可汗大爷,本姑娘都要了!”
青鸢听着山坳里愈发疯狂的狼嚎,心尖不住打颤。她向达头冷声大喝,声音有些嘶哑。山坳的陡坡太高,她没有半个时辰是无法下去的。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一场剜心之痛。
达头目光一闪,默默的瞧向了女子的玉手。因为倒刺的鞭子,她半个手掌的皮都被直接拉下,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这般剧痛,却没有让女子丝毫动容,反倒是因为担心山坳底的情况,眼角有隐约的泪光。
“鸢姑娘,这是突厥的牙帐领地。你最好安静点,听本汗把话说完。”达头的话突然异样的低沉,“鸢姑娘”三个字让他对面的女子,眸底夜色翻滚。
可青鸢没有任何表情,她早就查探过,自己身上的“鸢”字令牌无踪,定是救起她时,突厥人就已经搜查过。道上二主之一,鸢姑娘的身份也瞒不住。
达头策马缓缓靠近青鸢,眸底闪着狼一般的精光,他沉声道:“鸢姑娘以金价搅乱大魏,平民商贾作乱,内乱未安,州县空虚,才让我突厥攻入时,省了好多麻烦。本汗也要多谢姑娘了。”
青鸢心中猛地跳了下,但唇角却诡异的一翘:“本姑娘不懂军政,让可汗见笑了。大魏如何,突厥如何,还不如本姑娘的一罐腌酸黄瓜。”
达头低低一笑,并没有理睬青鸢话中的讽刺:“我突厥早有数百探子潜入各州。只待前锋攻下河州,打开关中大门。后面的雄兵便可长驱无阻。什么攻打安西都护府,不过是迷惑大魏皇帝。大魏以为突厥只会在边关闹闹,争一点草地绿洲。却不想关中平原,富庶江浙,祖神在上!佑我突厥为主!”
青鸢为了保持镇定,不得不深深的倒吸了口凉气。虽然她不明白达头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也知道每句话都是可改变天下形势的机密。如果真如达头所言,那大魏无疑是危在旦夕。突厥的野心,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
“虽然你们连占数州,但自古九州,不是尔等蛮夷可以染指的。”青鸢眉梢一挑,微微抬起的下颌满是傲气。正是自古中原,汉人为尊。
没想到达头朗声一笑,翻领锦袍在春风中猎猎飞舞,霸气如同一面军旗迎风。
“汉人有句话,叫王侯将相令有种乎。要我达头说,乃是英雄令有夷汉别乎!”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恍若一柄铜钟木铎,在天地间回响。袤原浩荡,谁主沉浮。
青鸢微微失了神,正要应答。忽听得山坳里传来一声惨叫。她顿时脸色发白,奔去一翘。
桓夜已经躺在了血泊里,四周的野狼拱着他的身子,兴奋的发出一声长嚎,獠牙瞬时撕扯下男子身上的血肉,男子却没有了一丝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达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可放了桓夜!”青鸢突然觉得脑子发懵,声音嘶哑暗沉如同来自幽冥。
女子的青葱十指深深地刺进了玉掌,眼角更是几欲淌下血珠来,却不敢再看山坳一眼,怕自己就此发疯。
第74章 突厥汗
达头玩弄着马鞭,悠然道:“如何攻下河州,愿闻姑娘计谋。”
“你要我叛国?”每个字带着寒气,从青鸢唇齿间蹦出来。
达头不在意的耸耸肩:“夷汉如何,族别如何,天下王之者,唯有真英雄!”
青鸢看向山坳中的惨景,眸色有些晃动。那一个人陪她从六岁到十七岁,陪六岁的她掏过鸟蛋,把躺在山头白石上看书看得睡过去的十岁的她抱回废宅,甚至十二岁的她第一次来葵水,他专门下山问过村里的农妇该如何处理,十五岁只有他陪她及笄,为她梳起发髻,带上他为她不眠不休做出的荆钗。
一滴泪默默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