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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容颜,身上也瞧不见什么伤痕,唯独瞳仁里毫无神采,整个人没有散发出一点生气,和周围的人傀看上去并无二样。
刹那间,青鸢只觉得呼吸都漏了半拍。
桓夜显然是被阿旨做成了人傀,人还是那个人,却已经不能称作一个“人”。只是一个傀儡,守着李家基业,皇陵地府的傀儡。
“桓夜!不,不。。桓夜。”青鸢突然就失了镇定,眼眸通红一片,也不顾及高声叫喊的后果。只是不顾不管一切的,向那个身影冲过去。
“小姐,小姐不要贸然。”落英冲到青鸢面前,死死抱住青鸢,双手被挣扎的青鸢画出了血痕,她也丝毫不察觉。
青鸢有些神志不清的高声呼喊,生怕像小的时候二人在崤山玩捉迷藏,桓夜鬼机灵藏的地方太幽微,她满山呼喊都找不到他。
她不愿意找不到他,不愿意自己的生活,失去他,失去还和她约定了荷芽鸡菘卷儿的男子。
可是,忽的,想到前时她被困那人傀兵卫中,还是桓夜舍命把她救出,才有今日别离。青鸢的泪水簌簌的就流下来,浑身软了般倚在落英身上。
“落英,怎么办呢,我只能看到,又能做什么呢。道法一共就学了五句,最后一句都还记不熟。”
女子的呢喃含着深深的哀然与无力,像夜色般在陵寝中流淌,泅湿开每一寸空气。让所有人都有些怔怔恍惚,仿佛命运穷途,踯躅茕茕。
方陵朔的眸色忽的深了深,恍若幽谷万丈,有一轮明月升起,清辉温柔。
他突然抬起脚步,踏过大殿,往青鸢走去。身后,只剩下趴在地上的申癸叫道“主子,你的鞋踩在泥地上了,脏。”
“鸢鸢,看着我。”方陵朔走到青鸢身前,蹲下身,轻轻抬起青鸢的下颌。目色如水细细勾勒着女子每一寸眉眼。
“鸢鸢,是我。”
青鸢的双眸渐渐恢复了清明,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滴泪还挂在眼睫毛上:“方陵朔,你来看我笑话么?”
方陵朔伸出一根修长而干净的食指,像拂过蝶翅的清风,拭去佳人眼睫毛上的那颗泪珠,笑意如云泅开:“鸢鸢,我去带回桓夜。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青鸢浑身一个哆嗦,有些惊惧的瞳仁扩大:“我等桓夜回来,没有等到,你这一去,我又会等不到。”
话还没说完,方陵朔的一根食指就点在了佳人朱唇正中,玉石般的触感,些些凉薄。
“等不了此刻等今生,等不了今生等来生。”
第114章 战人傀
青鸢蹙了蹙眉,有些没听懂,倒是一旁落英和申癸的眸色忽的幽微起来。
“不回答,就算默许哦。”
方陵朔唇角一勾,起身,拂袖,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就算知道是去救其他的男子,也只因为是你的所念,也,义无反顾。
那一袭素衫背影落在青鸢眸中,激起了某些异样的涟漪,些些温柔划开。
“方陵朔!给我活着回来!否则我绝不绕过你这淫贼!”
素衫俊影似乎有微微凝滞,但只是片刻,又步履如初,他走进那一扇铜门,铜门忽的关上,没有一丝动静,也听不到一丝异响。整个皇陵又恢复了初时的死寂。
“小姐,先去那边躲躲。这皇陵脏东西多,免得不慎犯上什么。”落英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她想过来扶起青鸢,却被青鸢按住。
听得女子道:“落英,我们在这又哭又闹的,老熟人马上就要来了。躲不过的。”
前时在皇陵中,因为青鸢几人说话,带来的活人的生气惊动了人傀,才引发后面千军万马杀戮的噩梦。
这次她哭闹半天,人傀自然会是“往事重演”。
落英和申癸有些不解,可在下一刻,他们的瞳孔瞬时收缩,脸色变为了惨白。
水银道边三省六部百名官吏塑像,全部像人一般活了过来。移动着身躯,转动着脑袋,拔剑出鞘,气势汹汹的向几人包围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脚步声、呼啸声。旋即十九扇红铜门打开,数百万人傀兵卫像蝗虫般,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小姐,难道那日,你便是对上了这些脏东西。。”落英紧紧靠在青鸢身边,抓住青鸢的衣角不松手,看上去害怕无比。
青鸢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道:“今日我乃是含着口仙气,学了五条道法的人,怎么都得打上一打。况且,方陵朔正在里面救桓夜,咱们也得在外面帮衬他一下。”
最后半句话让落英的眸色闪了闪,但只是片刻又恢复了常态。
申癸从一旁走上来,叹气道:“人傀。须得抽取活人一魂一魄,使其魂魄不全神智涣散,才能成为傀儡般的‘东西’,在这里听话的守陵百余年。一将功成万骨枯,兴亡百姓苦,果真果真。”
几人说话间,数百万人傀兵卫黑压压的压了过来,落英和申癸连忙抽出宝剑应对,各自一声大喝,厮杀了出去,不过那人影顷刻就被人傀湮没了,只听得刀剑争鸣,还有人傀化为虚无的一缕缕黑烟。
青鸢也无暇担忧他们,数十个人傀手执方天画戟,齐刷刷的向她刺来,四周头顶没一处可以逃脱的地方。
危机间,青鸢眸色一深,飞速的抛出一张符箓,同时檀口低吟。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随着一个个字眼,符箓突然迸发出圣洁的金光,周围数十个人傀一碰到这金光,瞬时就化为了黑烟一缕,空出一条道来。但这片刻的喘息,后面虎视眈眈的一批骑兵策马踏来。
第115章 战人傀
青鸢一声娇咤,翻身跃上马背,莫邪剑一个大力把马上的骑兵给挑了下去。骏马飞驰,马上青衫飞舞。又是八张符箓熟练的抛出,金光连成一线,灵性地环绕在青鸢周身。
眼见得无数骑兵策马撞过来,低吟声转:“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黄华真降,五脏结胎婴幽魂生天堂飞升朝上清,福慧无不遍此食施众生。”
八张符箓感应般旋转起来,速度愈急,金光愈盛,在一群骑兵冲上来的片刻,八张符箓突然各自携带着金光般的****,旋转着飞了出去。但凡碰到的兵卫连同骏马瞬时消散。
另一厢,申癸宝剑横在胸前,警戒的瞧着身前涌过来的人傀,一边回头对落英惊诧道:“鸢姑娘会用道家法术了?”
落英和申癸背对而立,手中宝剑一边如电般斩杀几个偷袭的人傀,一边应道:“不过是临时向旁人学了五句,今儿才头一回用。”
申癸的眸色深了深,语气有些异样:“道家符箓之术又不是学堂背书,背出来就管用。心法、手决、甚至符箓如何抛出去,她一瞧就没学过。就是这般背出口诀,威力就和修道百余年的高人一个效果。真是。。”
“真是,值得我落英感兴趣的人。”
落英顺着申癸的话头接了句,眸底精光一闪。二人不再说话,宝剑翻飞,发疯般斩杀着蝗虫般的人傀。
这边的青鸢也杀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望眼欲穿的透过血雾人傀,瞧向方陵朔钻进去的铜门。
可是门一直都没有打开,青鸢又是手起剑落,斩掉一个从上边儿扑下来的人傀。
这一剑仿佛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让她不得不用莫邪支撑着身子,转向防御。
数个时辰的厮杀,人傀依然像蝗虫般涌上来,黑压压的一片令人绝望。
青鸢的青衫血迹斑斑,肩上、手臂上、背部都是剑痕刀痕,鲜血汩汩流下来,在泥地上滴答滴答响。
眼见得又一批人傀举刀冲过来,青鸢突然想起那日绝境,无限的压迫、不尽的厮杀、绵绵不尽的绝望与一丝都无的生机。
痛苦的回忆涌上来,让她突然就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宝剑,让她突然发疯般冲上去,用身子撞倒一个人傀,狠狠的掐住了他的咽喉。
“去死,去死。”女子两眼通红,指尖颤抖,泪水与血水一滴滴染花了人傀的盔甲。
正在危机间,忽地听到一个嘻嘻的笑声:“出来了,出来了,大哥哥出来了。”
旋即,所有的人傀仿佛得到了指令,齐刷刷的列队走回了铜门。
片刻之间,方才还敌我悬殊的战场,突然间就静谧如初,只有阿旨一袭黄衣,飘在半空欢笑着拍手。
青鸢心头一动,慌忙看向一扇铜门,眼眸底映出那一袭素衫身影,映出那个人对自己的无声言笑,映出那个人背上背着的玄衣男子。
宛如自己小时候玩捉迷藏,终于找到他。
方陵朔背着桓夜,缓缓的从那扇铜门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她的心头。
第116章 先帝灵
陵上朔月。风华无双。
男子那一袭素色衫子满是鲜血,好似一片雪地里盛开的嫣红牡丹,纵然如此,也丝毫无法掩饰那完美的身姿优雅的气度。
绸缎般的黑发无风自舞,那一双眼眸,好似长夜里北斗星辰,华采明亮,让人只看一眼就失了魂。
“鸢鸢。”
他对她莞尔。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的唤了句她的名字。
那一抹笑意似朝露玲珑,似春华璀璨,一声低唤似泉水明澈,似拂羽温柔,仿佛吸去了世间一切的光华美好,让人宛如中毒般无法自拔。
青鸢突然有些窒息感。
这样的男子立在她面前,对她笑,唤她,风华绝代,气度无双。
她那湖水般的心底突然就泛起了一圈圈涟漪,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对他,嫣然莞尔。
可是,兀地,异变陡生。
青鸢突然听见耳畔传来清脆的笑声,余光瞥到那一抹明黄衣角,眼角猛跳,惊喝道:“方陵朔,快躲开!躲开!是阿旨!”
可方陵朔的眸色还未来得及从青鸢的身上移开,一个明黄色小人就从他的胸膛穿过,嘻嘻的笑着:“大哥哥不许走,大哥哥要流下来陪阿旨,一个人守着秘密很辛苦的。”
素衫俊影终于看清了这突如其来的小人,又眸色晃动的瞧了眼胸口的血窟窿,他似乎最后想对青鸢笑笑,安慰他放心。
可终于来不及,终于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方夫子!”“主子!”落英和申癸当先缓过神来,疯狂的哭喊着越过青鸢,向方陵朔扑上去,申癸阴沉着个脸,将桓夜放到一边。落英则像个孩子般,伏在方陵朔身上,竟然嘤嘤哭泣起来。
而青鸢则呆坐在原地,脑袋里嗡嗡嗡一片轰响。
方才还唤她鸢鸢的男子就这么安静了下去,这是她讨厌的一只大蟑螂,也是为她救出桓夜,让她等他回来的男子,就这么躺在那里。
连自己最后想对他的莞尔都没有看到。
“阿旨。”青鸢抬眸,恨恨瞧向半空中那个明黄衫子的男童,眸底夜色翻涌。
也没有多的废话,玉指翻动,一张符箓瞬时抛出,疾如闪电的向阿旨砸去。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随着一个含着寒意的字眼,符箓顿时幻化为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便向阿旨刺去。
“糟了糟了,大姐姐要打阿旨了。老头儿们快醒醒,老头儿们快救阿旨!”
明黄衫子的男童四下躲闪,那柄金光长剑却似通灵了般,追着他不放。
青鸢心中一动,阿旨已是圣旨通灵,他叫出“老头儿”的救兵会是谁,她心底突然划过一个答案。不由的脸色白了白。
似乎是响应了阿旨的话,皇陵突然有些骚动。空气中传来一股股阴寒。
石殿大地些些颤抖,旋即无数条“人影”从地底爬了上来,还煞有介事的立在殿中,理理冠帽,整理着衣衫上的土屑,埋怨着阿旨叫得太匆忙。
一共十九人,俱是十二串东珠冕旒,三章九龙褚黄文绫绣冕。帝皇,是大魏自开国一百四十余年来,十九位帝皇。
第117章 先帝灵
“怎么今日皇陵如此吵闹?哪里来的一堆蚂蚁。”
一个长髯皇帝瞧向方陵朔,伸出手臂,半截手臂忽的幻化为三丈来长的巨大金光手,倏忽伸过去像捏小鸡一样把落英和申癸抓起来。
落英和申癸似乎想反抗些,可还没反应过来,那双金光大手就把他们往一旁的石壁砸去。
啪叽一声,两个人向团糯米样软软的滑了下来,脑后门在石壁上划出长长的一痕血迹。
青鸢倒吸了口凉气。想起姜羲木所说,皇陵先帝,都带有山河威严,天生皇气,连上界仙人见了都要礼待三分。位份低的道家仙家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咦,还有个小子有气。”
那个长髯皇帝一个箭步踏到方陵朔身边,金光大手又像抓小鸡仔一把把他提了起来。
“让他留在这里陪阿旨,陪阿旨!”明黄色衫子的男童又嬉笑着拍手起来,还撅嘴瞥了青鸢一眼。
青鸢猛地心头一寒,下意识叫道:“放开他!狗皇帝!”
长髯皇帝回眸一瞧,剑眉倒竖:“放肆!再多嘴,朕连你一块砍了!”
周围剩下的皇帝则悠闲的在青鸢身后坐下来,对那长髯皇帝叫道:“武宗,皇陵太寂寞了,好不容易来点客人,你都不招待招待?真是千年不改暴脾气。”
魏武宗捋须一笑,金光巨手忽的把方陵朔抛到空中十丈,那个素衫身影毫无反抗力的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像块石头般重重摔了下去。
石殿大地一阵颤抖。
男子激起了三丈高的尘土,石殿砖地轰的一声被砸出个大坑,砖块飞起又簌簌扑扑的砸下去。震天动地,顷刻就掩埋了那抹英拔俊影。
“魏武宗!暴君!你如对待大魏子民,算得上我大魏先帝么!”
青鸢慌了神。方陵朔本就被阿旨穿出了一个血窟窿,如今又被如此对待,只怕几下就会咽了气。
虽然是只神出鬼没的蟑螂,是个好吃懒做好美色的不正经夫子,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在她眼前丢了性命。
至少,他和她约定好了,要她等他回来。
魏武宗觑眼青鸢,勃然大怒:“区区贱民,不敬于君,当诛!”
说着,那金光巨手狠狠的向青鸢扇来。女子纤细的身影便向羽毛般,被抛出三丈,然后划了个弧线,像流星般,呼呼作响的化开气流,向着石殿高壁上撞去。
青鸢抑制住在空中翻滚的恶心感,冰冷的手慌忙往衣兜里掏符箓。
却突然冷汗直冒,符箓已经用完了。
至于身后那堵石壁,自己以这样的速度撞上去,只怕瞬间就成了肉酱。
青鸢顿时亡魂大冒,心底不由的开始一寸寸发凉。
先是桓夜,又是落英和申癸。然后方陵朔生死不明。他们全部都要葬在皇陵,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了。
可她又是如此的不甘心。
她还没有看过昆仑朱霞九光,还没有去问问仙人青鸢何罪,甚至还没有等到桓夜的荷芽鸡菘卷儿,还没有吃够一文一两的红泥花生。
天意亡我,不得不亡。
第118章 眷念生
她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等待着最后从背部开始,整个肉体撕裂的声音。
可是并没有等到,她就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旋即,石壁从殿顶到砖地裂开了十丈长的大口子,整个石殿的柱子器皿都在摇晃,无数漆屑土块簌簌的往下掉,显示着方才的冲击是多么强烈。
可青鸢顾不得这些,她慌忙回头,可待看清面前那人的容颜,不禁一怔。
方陵朔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她身后,成了一个天然软垫子,让她平安无事。
可是男子的背后,却是一朵硕大的血花,石壁生生被砸出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的从他背后往地上淌去。让他半个身子都泡在了血里。
“方陵朔。你疯了么,你疯了。”
青鸢颤抖着伸出几根指尖,可刚碰到男子的胸膛,便听见清晰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这让女子的指尖顿时惊惧收回。
“是呐,我就是疯了。”
方陵朔脸上,那太过拙劣的易容面具碎裂,露出风华无双的面容。
大理石般的肌肤好似有光泽流动,不浓不淡的剑眉连山,鼻若悬胆,唇色如樱。
陌上君子颜如画,这种俊美已经超出了一切世人的精妙,简直就不似真人,而是仙家画笔下一副倾城画卷,让青鸢有片刻的窒息和沉溺。
尤其是那细长的眸似潺潺春水,噙着温柔的笑,静静看着青鸢,荡漾着琉璃的微光。
“是呐,鸢鸢,我就是疯了。”
方陵朔微微呢喃,声音带了分苍白和嘶哑。一声轻咳,唇角渗出两点血迹,似桃花落雪,更衬得那副容颜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虽然有些不懂方陵朔的话,可那一瞬间,青鸢好似又懂了他的话,这男子的低声喃喃,让她不由自主的,泪珠儿一滴滴滚下来。
“你不应该,不值得,不曾会。”
青鸢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遍遍咽下泪珠,一阵阵苦涩。
忽的,青鸢眼前一花,金光一现,原是那魏武宗的大手又把方陵朔抓了起来,砰的一声把他扔在大殿砖地,那长明灯组成的八卦阵中心。
魏武宗得意的一笑,双臂都幻化为长达数丈的金光幻影,在八卦阵行上空组成了一个手决。
“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
浩荡而庄严的帝王吟诵在皇陵响起,一声声宛如洪钟,带来天然的皇气威压。一拨拨让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