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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说,你这个老头,想都不想就摇头,是什么意思?”担心叶姬受到打击,安洛儿气愤地指责车夫。
“休要无礼。”叶姬淡淡地阻止了冲动的安洛儿,然后向老翁道歉。
这时,马车的小窗门从里拉开了,传出一道悦耳的声音:“安伯,何故停留?”
被唤作安伯的老者赶紧恭敬地回答:“回公主,是一群胡娘挡住了去路。”
叶姬吃了一惊,原来车上的是公主。虽然安洛儿也算是拔汗那国的公主,可与大唐比较起来,身份有所不如。
“哦?”马车里的公主似乎对胡娘颇感兴趣,车门随即打开,一张清秀绝伦美丽动人的面孔映入叶姬的瞳孔里。
好美的公主!
叶姬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哼!装什么装,不就是公主而已么。”
文人相轻,美人之间亦不例外,美貌的同性,自古以来多互为天敌,更何况两位同为天之娇女的相碰撞。年少轻狂的安洛儿不由散发着嫉妒的酸醋,她一向自诩貌美无双,可马车上的这位公主在容貌上,明显要胜于她一筹,而且身份还是大唐公主。
叶姬朝着马车上的公主微微一笑,歉声道:“宁远叶姬叨扰了,请公主莫怪。”
漂亮的公主也报以淡淡一笑,一双美目在打量着眼前的胡娘,胡娘的美丽同样让她吃惊。
“宁远?与碎叶镇相距可近?”叶姬没想到这位美貌惊人的公主竟然会对西域感兴趣。
“不算远,叶姬原本就居住在碎叶镇。”
“哦?那……”公主的兴趣似乎更浓了。
“公主,夫人会等着急的,我们快点去吧。”马车内传出着急的声音打断了一场眼看就要向纵深发展的谈话。
公主淡淡一笑,抱歉道:“很高兴与你谈话,若叶姬有兴趣,可到前面的裴府找我,若兮希望能向你请教关于西域的事情。很抱歉,现在若兮还有些杂事,请恕无礼了。”
叶姬有些疑惑,可面对公主的拳拳诚意,难以拒绝,正想接受邀请,忽然在公主马车之后响起霸道的喊声。
“嘿,前面的快闪开,别挡道!”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难辨是谁。
争执没有爆发,公主似乎很低调,只是稍皱峨眉,然后向叶姬点点头,就命马车向前驶去。
跟在后面的马车缓缓驰来;马车上的窗帘半开,忽然从里冒出惊呼:“咦?停,停车!”
叶姬与安洛儿同时看见了,在后驶过马车的车窗里,有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安洛儿的俏脸一红,哼了声,偏过脑袋。
“安洛儿,我是齐宣啊,还认得我吗?”马车上走下一名嬉皮笑脸的少年郎君。
“我不认识你,请让开。”安洛儿板着脸,手按挂在腰上的刀柄。
不知道是脸皮厚,抑或是齐宣的耳朵有自动过滤的功能,反正安洛儿的回答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热情如故:“ 瓜州到此千里迢迢,人海茫茫,若说不是上天的安排,如何能再相遇?能再见小娘,是我齐宣的福分,也是我们的缘份。相请不如偶遇,寒舍就在眼前,不若进去一叙?”
叶姬与安洛儿哭笑不得,世间的巧合事真多,居然撞到了这个齐宣公子的家门前。顺着齐宣所指,一副横匾挂在身前的府邸大门上,上面龙飞凤舞着两个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叶姬与安洛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惊叫:齐府!
第245章 八百里急骑
残阳余晖的最后一丝光芒即将消失,长安城城西金光门的沉重城门一如既往地响起刺耳的声音,令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忽然,从城门延伸出城外的大道尽头,依稀传来急驰的马蹄声。站在城头的值哨官极目远眺,数个模糊黑点匆匆而来。
“等等,是八百里加急!”目力极佳的哨官终于将黑点辨认清楚,是三名骑士,每名骑士背上的三支的小背旗迎风招展。
即将闭合的城门破天荒地停止了难听的歌声,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快骑嘶鸣着在城门前停下。一番交涉,城门倒退,裂开一条通道给火急火燎的骑士……
戍卫甲:“啧啧,够威风!老子在这十几年了,还没见过要关闭的城门还能重开。”
戍卫乙:“你懂什么?那是八百里加急!若耽搁了紧要事,嘿嘿,恐怕咱们这里谁也难逃掉一身皮。”
戍卫丙:“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城门乙:“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切,难道你又知道?”
“废话,告诉你吧,刚刚我就站在罗校尉的身边,他与快骑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啥?”
城门乙:“不说你们肯定都猜不到。急报是从安西发来的,碎叶镇,碎叶镇传烽火了!”
“啊?突厥人又闹事?”
……
齐府。华灯初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家宴让全府上下忙碌个不停。
叶姬既高兴,又难堪。高兴的是终于找到亲人,唯一的亲弟弟,叶思归,还有她的舅舅,齐济善。出乎意料的是,她还见到了一个让她无法自处的人,秦节高,她的前夫!
夫妻重逢,人人识趣,都自动躲开,让小两口叙叙旧情。
“安洛儿,走,我们去那边的小凉亭,别打搅他们夫妻俩。”齐宣借题发挥,逮住机会就想与安小娘独处。只要到了凉亭,再装深情应景几首好诗,不信今晚小娘不投怀送抱。
“别缠着我,要去你和莎娃去!”安小娘不耐烦地白了齐宣一眼,曾经看着顺眼的齐公子如今在她的眼里有如苍蝇般令她厌烦。
“太好了!”热情的莎娃一向直接,强壮有力的大手一把抓起齐宣的手,也不管齐宣公子的严重抗议,在安洛儿的示意下,笑嘻嘻地将他拖向凉亭。可怕的是,齐宣公子在她傻笑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本应该在他自己眼神里才会出现的**。
“放开我,救命,救……”齐宣的喊叫声中参杂着恐惧的成份。
见到闲杂人等都走了,安洛儿蹑手蹑脚地将耳朵贴附在一座房子的纸窗上。
“放手,我,我不再是以前的叶姬了。”是叶姬着急的声音。
“为什么?冥冥之中上天把我们安排重逢,你却,却,咳。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想你都想得快疯了。叶姬,答应我,我们一起过,还有小汾娘,就像回到以前快乐的日子一样。”
亲情牌的杀伤力很大,大到叶姬难以控制自己,就像耍杂技的站在一条绳索上左右摇晃,一边是前夫,一边是现夫,而小汾娘就是可以让她失去平衡的砝码。
沉默,房子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安洛儿很紧张,耳朵都竖起来了,手心在冒汗,一个声音在她的内心响起:不要啊,千万不要!
她很害怕叶姬就此答应。她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也许是不舍叶姬离开她,也许是替那个可恶的上将军可怜。这一刻,她倒觉得李怀唐不那么刺眼了。
“叶姬,就让我好好补偿补偿你,嗯?”秦节高打铁趁热,他看得出,现在的叶姬感情最为脆弱,一推就倒。
“不,不,不要……”
叶姬的脑海一片空白,挣扎微弱无力。她感觉有负于秦节高,伤害了秦节高,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能再伤害他了,李怀唐的影像越来越模糊,在她心中的份量慢慢减轻……
“咳咳!”微妙时刻,房子外的咳嗽声很不协调地将气氛打破。
“啊!”叶姬惊醒,悬崖勒马,一把推开凑近的秦节高。
“忘了我吧,我不是叶姬。”
叶姬掩脸扭身奔向大门,给呆呆出神的秦节高留下绝情的一句。
家宴在尴尬中进行,齐府的人都看出了叶姬与其夫之间的不妥,两人的神色明显不对,坐的位子也不对。
齐府的宴客厅,摆满了十数张案桌,家主齐济善坐在主位上,叶姬其次,叶思归其下,还有齐家主要家眷也在。
多年未见的外甥女登门造访,齐济善非常高兴,在他的想法里,这名可怜的外甥女早已不在人世,今天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高兴之余,他却察出某些端倪,这外甥女明显有奇遇,阅人无数的齐济善一时也看不透叶姬的来路。单是她带来的数匹大食战马就价值不菲,还有贴身的女护卫,都说明了她的身份不一般,这些年必定是有什么奇遇。
三巡酒,五味菜,夹杂着一番嘘寒问暖。
“叶姬啊,看到你我就想起姐姐。我那姐姐命苦,留下一儿一女都长得如此出众,却不能亲眼看着你们好好地过日子。此次到长安,不若就住到府上,我们之间也有个好照应。”
齐济善伤感地抹着眼睛。他的童年正是其姐姐抚养他的辛酸史。为此,齐济善很尊敬他的姐姐,当看到叶姬,他就有股异常亲切的感情。
叶姬黯然道:“有劳舅舅挂怀,叶姬本应如此。只是此行人多,不便叨扰。而且,过段时日,叶姬还得回宁远城。”
“宁远城?”对于大唐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名字,齐济善当然也是首次听说。
“是的,妾身,妾身的夫郎是宁远城城主。这次就是跟随夫郎的商队来的。”叶姬咬着牙,道出了心中的抉择,却不忍看向对面下座的秦节高。
“腾!”杯倒酒洒。秦节高愤怒地起立,情绪失控:“狗屁!你叶姬的夫郎是我,是我秦节高。你的婚书还在我的手上,我,我,我要送你上衙门!”
“姐!”就连叶姬的弟弟也感觉不妥,忍不住欲劝说。
“是啊,叶姬,妇道人家,出嫁从夫。这个,你如何使得……”
“就是,没有一纸休书,你不能改嫁!”
“我们齐家丢不起这个脸!”
……
座上的三姑六婆终于有机会插话,句句“金玉良言”,危言耸听,就差千夫所指的气势。刚与叶姬见面,这些妇人就看不惯叶姬的作派,好端端的标志小娘,胡服也没什么,偏偏却带着胡人才用的弯刀,还带着一群胡娘女兵,看着不知有多别扭,还真把自个给当成平阳公主了。
“啪!”
手掌与案桌亲密接触的重击声震慑吵杂的现场。齐济善一脸的严肃,怒瞪他的妻妾,喝道:“够了!妇道人家不准多言饶舌!”
齐济善又狠狠地瞪了秦节高一眼,才望向叶姬,温言道:“叶姬,这些年在西域苦了你,你们母女孤苦伶仃非常不容易。舅舅去过碎叶镇,见到过胡人的蛮横,经历过生死劫难。你的辛酸苦衷常人难以理解,舅舅不干涉你,只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你的际遇和福份。”
“叶姬谢过舅舅。”触及曾经的苦难经历,叶姬心如刀割。齐济善的话无疑说到她心坎坎里去了,舅舅的宽容和理解,让她异常感动,不由起身,向齐济善行礼。
“叶姬不必如此,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碎叶镇早已不属于我们大唐,那里的婚书大唐管不了。若谁想闹事,我这个礼部侍郎也不是白当的。”齐济善本来就厌恶那个弃妻兼且厚脸皮的秦节高,后半句最主要是听众就是他。
“哼!”
秦节高陷入孤立无援,悻悻地拂袖退场。
见到叶姬难过,内疚,齐济善安抚道:“既然他不曾管过你们母女的死活,你也不必内疚,不用理会他。”
“叶姬有主见,舅舅很高兴。只是,此去不知何时再能重逢,这段日子,叶姬还是搬过来,与我们住一起,我们舅甥齐聚,好好聊聊。”
“是啊,搬来,搬来。同住,同住!”一直保持安静的齐宣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死死地盯着叶姬身后的安洛儿。
盛情难却,而且叶姬也难舍分离之情,默默地点头答应。
齐济善心下欢喜,忽然想起什么,小心地问道:“不知,这宁远城城主,我那姐姐的郎子,究竟是何人?”
叶姬迟疑了下,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作答:“叶姬夫郎李姓,名怀唐。”
“哦,李怀唐,什么!?”宴客厅内,吃惊一片,即将尘封的回忆被唤醒。
叶姬不解众人的表情,正想询问,这时,只见齐府管家引着一名红袍官员急匆匆地闯进来,也不打招呼,在众人重重疑惑的目光中,径直走到齐济善的身旁,附耳神秘兮兮地说着什么。
“八百里加急?圣上召见?”
震惊之下,齐济善脱口而出,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叶姬。
第246章 群狼狩猎
秋季是每年一度的最好狩猎时期,此时的动物最肥美,吸引着爱好此道的猎人。 热书阁
怛罗斯城虽然地处偏僻,产出不多,可也阻挡不了尔微王子的狩猎热情。
前些日子,从碎叶大牙传来坚壁清野严防流寇的命令,打断了尔微王子才刚刚开始的狩猎盛典。幸好,接着又来了命令取消戒严。传令兵刚刚将命令送达,尔微王子就迫不及待地召集人马,兴匆匆出城寻找让他心痒痒,手痒痒的猎物去了。
怛罗斯附近方圆千里大部份为荒原和沙漠,因为其所在地势较低,丰富的地下水汇集,使其如同沙漠中的绿洲,给那里的生物提供繁衍的栖息之地。
荒原上,灌木杂草丛生,数千的马蹄震动,惊出许多兔子,狐狸,獐子等小野生动物,消耗着尔微王子狩猎队的马力与箭矢。
“殿下,快,快,有梅花鹿!”一名眼尖的亲兵发现了远处出现的罕见大型野味,惊喜地向他的主子大献殷勤。
“快,别让它跑了,把它给驱赶过来!”尔微大喜,跑马大半天了,所获不过一些小动物而已,像梅花鹿这种猎物还是第一次发现,鹿肉,血,皮,角都是好东西,尤其是精美的鹿皮,在匠人的手里做成各种饰物再送给心仪的美人,无往而不利。
十数名士兵吆喝驱马,分头包抄向远处的目标。
梅花鹿是弱小,可不笨,马蹄踏地的震动惊起了它的花俏身影,意识到有生命危险,它奔跑得异常卖力,企图向着一处茂密的草丛寻求逃生之路。
“快,快放箭,截住它!”眼看梅花鹿就要逃脱,领头的小头目呼唤着弓箭手,将手中的羽箭射向它狂奔的路线,逼迫它转弯。
“嗖!嗖!嗖!”
弓弦声响成一片,小头目心中诧异,有那么多人吗?难道是传说中的连珠箭?惊疑的苗头一闪而过,很快熄灭。一支羽箭准确地从小头目的脖子上穿过,强劲的力道将他带落马背,让他再也无法思考。
“敌袭!”
只一眨眼,十数名围猎的突骑施士兵就只剩下孤孤单单的一名骑士,用惊恐的眼光看着从草丛里冒出来的数百名骑士,许多引而未发的,闪着森寒的箭镞还在对准着他。
“都别动,让上将军为我们露一手!”是李飞鹰的声音。
幸存的狩猎骑士勒马转弯,欲逃回去。
李怀唐依靠着天马的可怕的速度,后发制人,始终没有让敌骑脱离角弓的有效射程。
“嗖!”
一支羽箭带着他的自信,飞向空中,形成一个黑点,然后在最高处急速下沉,逃命的骑士应声落马。
“上将军威武!”
鹰骑的骑士策马随后,嗷嗷狂叫,带着浓重的挑衅意味,传入尔微王子的耳朵里。在李怀唐的带领下,鹰骑的骑士们占了便宜还卖乖,嚣张地从大队的突骑施人阵前闪过。
“哪里来的野蛮人?给我围上去,宰了他们!”年少轻狂的王子血气方刚,哪里受得这般侮辱。仗着人多势众,又在自己的地头上,尔微王子暴怒拔刀,歇斯底里地命令他的骑兵围攻突如其来的敌人。
“殿下莫要冲动,等查探清楚再追击!”千夫长呼邪提出谨慎的建议,毕竟,前段时间碎叶大牙传来的消息说流寇很厉害,苏禄汗数败其手。他很担心这伙横空出世的骑兵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流寇。
“怕什么!他们就数百人,我们两千人,还怕他们不成?”尔微王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很生气,愤怒出离了他的忍耐度。
与呼邪的冷静劝说相比,来自流寇的刺激在尔微王子的心中明显占据优势。近两千名骑士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就像对待刚刚被他们围捕的猎物一样。
汗血马的速度优势再次显露,无论尔微王子的两千来骑如何的愤怒,如何的努力就是追赶不上,有时候就差那么点点就进入了骑射范围了,转眼又拉出一段距离。反倒是流寇们的回身骑射在不断地将追兵们射落马下。
“第三个!”李怀唐轻松地吹了个口哨,第四支羽箭利索地从箭囊中转移到了弓弦上,敏锐的目光在搜寻身后的。在光明部的轻骑军里,除了胡一箭以外,无人能出其右。
“殿下,不能再追了。我们损失快两百人了!”呼邪地再次忧心忡忡地提醒尔微王子。
不知不觉当中,两百名骑士就丧命于逃敌无耻的箭雨下,而敌人却丝毫无损。尔微王子又惊又怒,不甘心地勒停战马,继续还是放弃,犹豫不决。
“殿下当心,他们很可能就是那些逃窜过来的流寇。”呼邪趁机道出了心中的猜疑。关于防范流寇的命令,碎叶大牙方向总共发来三道命令,朝令夕改,最后一次收到命令是十数天前,据说流寇窜入伊犁河流域与莫贺达干死磕去了。如果消息无误,那么怛罗斯方面所受的威胁就要大大减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种种迹象表明,流寇之所以如入无人之境,完全是占了突然袭击,打了苏禄汗一个措手不及,随着时间的推移,莫贺达干一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