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怀唐举目东望,悠悠道:“不会了,倭人成了冤大头,小怜应该不会有事。”
李怀唐的解释如云雾缭绕,裴小娘听不明白,不过,既然爱郎如此说,那就肯定如此,于是心中稍安。
“传令,为鬼头熊保驾护航!”李怀唐坏坏地笑着,下达了不怀好意的命令。
诚如秀道士所分析,宁远地界是李怀唐的地盘,要顺利逃出相当困难,只要李怀唐用飞奴传信黄石镇,即使他提前两天出逃也只能注定是瓮中之鳖。当然,鬼头熊不知者无畏,飞鸽传信的智慧对他们来说确实是高超了点。
事实是,鬼头熊无需任何人的帮助,他的马车轻,马力足,身后的那辆企图追击他的马车只能望其项背,遥不可及。
秀道士心急如焚,倭人的马车一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然而仅此一瞬间而已,距离迅速又再拉开,悲哀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看到拉车的双马其中一匹在吐白沫,马力已被他榨尽。
“下车,都给我下车!”秀道士他停住马车,突然发疯将马车上的人通通赶了下去。
“秀朗,怎么了?”了娘惊疑地望着秀道士。
秀道士一边为马匹卸下负担,一边说:“你们回城候着,过了冬天再回长安。”
说完,他从车厢里取出一根长绳,作了个简易的马镫,匆匆上马而去,留下气恼不已的了娘在徒劳呼唤。
“好狠心!”了娘望着一骑绝尘的方向,凄然叹息。
“了娘,我们回去吧。”身份败露,按理宁远城对小怜而言是龙潭虎穴,有去无回,可她不怕,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丝期盼和欢喜,至少,也许,还可以再见到那道健壮的身影。
或许是神灵有感,小怜的梦想竟然立马得以实现。
等见到李怀唐,小怜又后悔了。她自觉愧疚,不敢直视那道暧昧的目光。
李怀唐没有去柳园实地,他又折了回来,滚滚马蹄在一辆散架了的马车前停下。
小怜的出现在李怀唐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这个我见犹怜的小娘将从他的人生轨迹上脱离,从此与他无交集。
“天意从来高难问啊!”
李怀唐没头没脑的一句感叹让众人莫名其妙。
小怜不知道李怀唐在说什么,她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李怀唐走到她身边都没有感觉。
“外面天寒,怎么不穿上狐裘?”
熟悉的雄性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怜身子一颤,相当意外,等待中的狂风骤雨被细雨温风所取代,还有更意外的,一只大手在她的领口上拉了拉,周围的温度似乎因此而上升了不少,汇聚成一股暖流流淌在她心里。
“我,你怎么回来了?”小怜答非所问。
李怀唐笑道:“如果我说是想你了,你信吗?”
若是早一天听到这话,小怜也许还会几分欢喜几分忧愁,今天是一个分水岭,一切都成为不可能。小怜不由凄然惨笑,摇头否定。
“嗯,说实话吧,我刚接到报告说府里失窃,担心你被偷了,所以赶回来。”李怀唐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直接将身边的外人透明化。
“李郎,别戏弄小怜了。”裴小娘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越过李怀唐,站到小怜的身边。
“夫人。”小怜低唤了声,音调里满是负罪感。
“小怜,别理他,等姐送你马车和盘缠再走。”裴小娘同样有点内疚,虽然知道小怜动机不纯,可毕竟是在利用着小怜,而小怜却还被蒙在鼓里懵懂不知。还有一点,裴小娘始终认为,小怜是被迫的,偷盗之事非她所愿。
一辆马车被赶了过来,那是裴小娘的专车。
“匆忙之间,姐没什么好送你,车上有些盘缠,你留着路上用吧。”裴小娘淡淡地说着,话语里夹杂着不舍与离别的伤感。宾主一场,裴小娘算是做得仁至义尽了。
一直警惕站在小怜身后的了娘大喜,刚刚还以为是祸不单行,孰料柳暗花明又一村。传言失实,英明神武的李怀唐**熏心,美色障目,泰山不见,而他的那些夫人除了漂亮外,一无是处,竟然都分不清敌我,资敌逃亡。
“夫人,我,”小怜无语哽咽,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淌出。
“不要说了,走吧。车夫会送你到拔焕城的。”裴小娘叹息一声。
小怜儿女情长,依依不舍,目光想移到那个她曾经憎恨之人身上,却又不敢,踌躇之时,了娘却毫不客气地跳上了马车,催促着小怜快走。
忽然,数十骑东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来者的领头是胡一箭,他身后跟随着数十名健骑,其中一名被反手绑着骑于马背上的骑士与众不同。
“啊?!”看到来骑有熟悉的面孔,了娘与小怜同时发出惊呼。
低呼声使李怀唐警觉,回头看去,却见马车上跳下一道身影,直扑毫无防备的裴小娘。
“小心!”李怀唐急呼抢前欲保护裴小娘,然而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形势徒变,急转直下。
“你想干什么?”李怀唐又惊又怒,瞪着突然发疯的了娘。了娘的举动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这疯妇人手里拿着一把短刃,横亘在裴小娘白皙的脖子上,美人花容失色惊不出声。
“把他放了!”了娘开出了价码。
顺着了娘的目光,众人的视线聚焦在胡一箭抓来的俘虏身上。
李怀唐毫不犹豫,挥手示意胡一箭放人。
“人我可以放,不过我警告你,若是伤了我夫人一根毫毛,天涯海角,我必屠尽你九族!”
威胁掷地有声,了娘不由心头一凛,之前那个色迷迷的李怀唐不知所踪,换而之的是一个杀神形像,其身上骤然散发的杀气提醒了娘,她面对的是杀伐果断的万人屠。
了娘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不过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她的秀郎,不得不硬着头皮撑着。
“给他十匹最好的战马!”了娘索性把心一横,不去接触李怀唐那几可杀人的目光。
秀道士得到了战马,他舒展了下手脚,翻上一匹战马马背,冲着了娘喊道:“了娘,把人质带过来,没有她护着,我们到不了唐境。”
“惨了!”裴小娘一双美目可怜兮兮,向爱郎求援,看得李怀唐心疼不已。
“放开他,我给你们当人质!”李怀唐挡在裴小娘的身前,拦住了娘的去路。
秀道士断然拒绝:“不行,你太强,我控制不了你。快让开,否则玉石俱焚!”
“好,我发誓,放你们安全回大唐,绝不阻拦,我李怀唐一言九鼎,言出必践,你们没有必要劫持我的夫人。”李怀唐又换一个建议。
秀道士水火不侵,一意坚持以裴小娘为质。李怀唐没有办法,尽管包括胡一箭在内,将士们的弓箭和弩箭都指着敌人,却投鼠忌器不敢引发,眼睁睁地看着裴小娘被带着走到战马边上。
了娘发现自己很尴尬,只要她劫持着裴小娘,就无法上马,欲上马,必须得先让裴小娘上,又或者放开裴小娘自己上。
一直默默在旁,被忽略了的小怜伸出了援手。
“主人,你先上马,把短刃给我。”小怜淡淡地说着。
了娘点点头,没多想,将短刃换到小怜的手上,并叮嘱她小心。
翻上马背后,了娘催促小怜将裴小娘推上她的马匹继续为她挟持。
不料,小怜却道:“主人,你们走吧,不要伤害夫人,上将军也不会伤害你们的,一切罪过,由小怜来承担。”
“小怜,你疯了么?敢背叛我?难道你忘了是我救了你,将你养大的吗?”秀道士恼羞成怒,冲着小怜狂叫,他不敢动,无数森寒的箭矢正指着他,距离如此之近,弓弦甚至无需张满就可要他的命。
“我数三声,你们再不走,我就放了夫人!”小怜决心已下,而且异常坚决。
秀道士咬咬牙,调转马头,策马而去,李怀唐还是信守了承诺,没有下令放箭留人。
裴小娘很安全!李怀唐毫无顾忌地走到她身边,轻轻移开架在她脖子上的短刃,小怜根本就没用刀刃对着她,李怀唐看得一清二楚。
“李郎!”惊魂未定的裴小娘像一只受伤的兔子,一头扑入李怀唐的怀抱痛哭。
一番轻抚呵护,小美人才冷静下来。
裴小娘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看在对着她微笑的小怜,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夫人,小怜对不起你。从来没有人像夫人这般对小怜好过,和亲姐姐一样的好。小怜谢谢夫人,夫人保重。”
“不好!”李怀唐看到了小怜脸上的决然之色,喊声刚脱口而出,人已弹到小怜面前,及时夺下即将成抹脖子之势的短刃。
“怎么动不动就想死?”李怀唐扶着倒入她怀里的小怜,皱着眉头。
小怜拼命挣扎,哭道:“混蛋,快放开我!让我死,我偷你的护身宝物该死,背叛主人亦该死,让我一死了之,谁都不亏欠。”
李怀唐紧紧地抱着几近崩溃的小怜,温言道:“你要偷的宝物在我身上,如果你还想偷的话,先把我这人给偷了。”
“真,真的?”小怜停止了哭闹,惊疑望向裴小娘求解。裴小娘以点头动作支持李怀唐所言。
“你,你骗我,利用我!”小怜恍然大悟,怒瞪着李怀唐。
李怀唐哈哈笑道:“谁让你自己露出马脚在先?好了,咱们讲和,谁也不欠谁,为了你,我放过你的主人,所以你也不欠他们的,从今以后,你的生死由我掌握。记住,只有我,才能让你死,嗯,****,懂吗?”
“你?!”小怜俏脸涨红,既有羞涩,又有被吃豆腐的愤怒,怒意积聚在鞋底,发泄在李怀唐的脚尖上。
“哎呀!”李怀唐报脚痛呼。
“活该!”一旁的裴小娘气呼呼,结局既符合她的愿望,又违逆了她的意愿,她希望小怜得到好归宿,而不是成为自己的竞争者。
危机解决,柳美人等夫人团成员纷纷涌来安慰裴小娘。而李怀唐这才注意到还有一名陌生妇人局促于一旁。
“她是谁?”李怀唐警惕地向小怜问道。
陌生夫人惊慌摆手摇头,着急与了娘她们划清界线。
“送货的?送货的怎么会与她们在一起?”妇人的解释显然消除不了李怀唐的戒心。
陌生夫人确实是送货的,俩倭娘在她那买了不少衣布饰品,约好今天送到府上,谁知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了贼人劫持,让她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费了好一番口舌,李怀唐才将信将疑,随着士兵们将散落的物品捡回来,夫人之言得到了证实。
妇人还担心李怀唐不相信,将她打上贼人同伙的烙印,赶紧从收集回来的货物当中找出一个盒子,递到李怀唐面前,道:“这是那俩小娘定做的,还有她们的亲笔书,注明是给月月夫人的礼物。”
柳上月一听是给自己的,心里不禁好奇,走了过来,替李怀唐接过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丝帛,似乎有好几件,颜色各异,有白的,有红的,还有黑的,并无出奇之处。上将军府里的丝帛多得是,俩倭娘到外面购买岂非多此一举?
疑惑间,李怀唐已将丝帛取出。
“啊?”围过来的美人们顿时脸红耳赤。
丝帛叠放在盒子里只是一块布料而已,当被完全展开时,才看清是一件件小裤子。丝帛材料单薄透明,缝制而成的小内裤仅看一眼就能令人血脉贲张,心驰神摇。
有唐一代,内裤还未出现,俩倭娘的神来之笔创造了奇迹,成了生活界的伟大发明家、情趣界的后起之秀。
与一众美人羞涩不已的神态截然相反,李怀唐大方秀着数件荡人心魄的丝帛小内衣,啧啧称奇,毫无忌惮地大为赞赏俩倭娘的创意和眼光。
“要死哦,中间还开缝,羞死人了……”
“就是,这怎么能穿?”
玲珑双姝小声议论着。心口不一是美人的专利,嘴上明着反对,其时,暗地里,她们都有跃跃欲试的**。毕竟,闺房里,向爱郎展示美好的一面是她们不愿说,却甘之如饴的趣事。
柳美人早就禁不住众人的异样的目光,化身鸵鸟躲入李怀唐的臂弯里。只能说运气不佳,俩倭娘的礼物如果暗暗送来,无疑可以给她惊喜,也可以带给她的李郎惊喜,增添闺房乐趣。鬼使神差,羞人的物件竟然毫无心理准备之下被所有人看到了,情何以堪?
“用不着害羞,这小裤子不错,你们见者有份,通通有一套。不准说不要,这是为夫的礼物,必须得收下!”李怀唐作出了霸道的决定。
“李郎坏死了!”美人们纷纷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却无人出言拒绝。刚刚苏小娘还想着怎么开口向柳上月要两件来观摩,当然,她会说是纯粹的学术研究,至于是否山寨,那就难说了。李怀唐的决定无疑消除了她的尴尬。
陌生妇人听出了商机,大喜道:“上将军要多少?老身可以上府为夫人们量身定造!”
“好,就这么定了!等我回城再让人找你。哈哈……”在美人们怨嗔跺脚声中,李怀唐舒心大笑。
第469章 有客近邻来
冬又去,春又来,万物更替一切依旧,然而景像却已不同。
数骑沿着紫紫河东来,为首的骑士是一名中年人,长须随风飘在胸前,目光如炬,正饶有兴趣地体会着身边的庞大工程。
修路,来曜见过不少,如此大规模的全部以碎石和三合土为原料铺就的道路,来曜是第一次见闻。出了阿赖山,一路过来,途上相伴的是一条长龙,数万壮力面朝地,背向天,挥汗如雨与大地较劲着,在他们数十步外,有一条半人高的小石山,由无数碎石堆成,东西走向,一望无际。
来曜为官多年,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那些天量的碎石是用来铺路的,而,眼前这数万壮力正在挖掘路基。
带路的宁远铁骑骑士自豪地告诉来曜,修路的主力全部都是俘虏。来曜明白他的意思,除了炫耀胜利外,更多的是体现了宁远居民的优越性。
对比宁远,大唐的道路修筑主力军是服徭役的农民。农民服徭役肯定会影响务农和年终收成,而且服役是流汗又流泪的苦差事,出苦力不说,还得自备粮草工具,实际上谁也不会卖力,马马虎虎应付过去就成,为了抢时间,完工好回去务农;还有一个问题,八方汇聚来的农民工松散无组织,他们的责任心可以说为零,官员根本管不过来,从而导致修路的效率极其低下,其质量可想而知。
再看看眼前,宁远的修筑主力是壮奴,显然被分成一队队,各有各的负责路段,都有监工在看管查验,任何试图偷懒的都会受到饥饿的惩罚。带路的骑士说,上将军免除了皮鞭等硬体罚,除非是发生了极其恶劣的事件,一般情况下,对偷奸耍滑的奴隶改用饥饿软体罚手段,高强度的体力活,少一顿都受不了,软体罚应用数天,奴隶们都乖乖老实了,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别人或许想不明白,对付奴隶还需要这么麻烦么,一顿鞭子过去,杀鸡儆猴,还有谁敢违逆?来曜不认为这样,他是领兵之人,知道士兵的脾性,这些奴隶清一色的战俘,不缺悍勇士卒,对他们来说,饥饿的作用比皮鞭要管用,而且不容易引起其余奴隶的怨恨和抵触。
果然是高人!李怀唐在来曜的心里无形之间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接到安西来使君到访的消息之时,李怀唐正与两个儿郎在玩耍。过去的一个冬季里,他始终没有与夫人们取得双修成果再添子嗣,美人们的肚子一个个都是平坦的,眼神是幽怨的。
贵客的到来,打断了上将军府里的温馨,恰逢晚食时间,于是李怀唐安排了家宴。
陪同李怀唐入宴的只有裴小娘,她的身份是碎叶公主,当然少不免要出场应酬。
其他到场的还有唐皇在宁远的耳目、监军李静忠。
酒过三巡,一番寒暄,李怀唐已经与来曜混得很熟,两人甚为投缘,无所不谈。从西域的风土人情到对胡人的政策手段,从丝绸之路的建设到大唐与西域诸国乃至西方各国通商的意义,甚至谈到了案桌上的食物。
西域多牛羊,而蛋禽甚少,可以说得上是稀罕奢侈之物,尤其是开春青黄不接的时段。然而,这次的家宴上,禽肉与蛋类却是最为寻常的菜式。随来曜同来的安西将士几乎都一声不吭,在宴客厅外埋头大快朵颐。
得知宁远城有个规模庞大的养殖场,来曜颇为惊讶,虽然他上任的时间不长,但是安西大部份地区他都走过,知道安西贫瘠,产出不多。西域与安西毗邻,情况类似,他实在想不出李怀唐哪里弄来饲料养殖家禽。
谈及大规模养殖家禽,来曜的兴趣浓厚,一直以来,粮食是安西的软肋,为了从河西地区调粮填补安西的粮食缺口,每年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如果将李怀唐的秘密移植到安西,让安西自给自足,于国于民于己均是大功一件,对安西的长治久安更是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让来曜失望的是,李怀唐明显不愿意分享成功的经验,总是顾左右而言其它。来曜将希望寄托在李静忠身上,希望他能说几句撬开李怀唐的嘴巴,然而,他再次失望。
李静忠精神萎靡心不在焉,还哈欠连连,眼泪不断涌出,似乎好几天都没与周公约会。
至于碎叶公主更是无法奢望,大唐公主的身份又能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维护自己夫郎的利益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