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冷天的,钟铭之被她的话说出了一身的冷汗。
“噗……”谢凝忽然展颜一笑,也不知想到什么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左右望了一下,走到道旁的梅花树下。那红梅正悄悄地开了一枝,谢凝便将它折下,走过来握起钟铭之的手,让他握着。
“凌寒独自开。”谢凝道,“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这梅花好香。表弟,朕今日与你说这些,并非为了吓唬你,不过因为你是朕的表弟而已。朕自幼寡亲缘,此后又遍尝爱恨冷暖,心中着实喜欢你这等自由不拘、无法无天的性子。你放心,有朕在的一天,朕自然护你这个幼弟周全。只是朕终究是要死的,你不可不为长宁侯府做长久打算。”
她说完拍拍他的胸膛,笑道:“行了,折腾了一天,不过玩闹而已,你回家去吧。夏侯淳。”
“莫将在。”
“替朕送世子回长宁侯府。”
那雪白的纤细身影便如此飘摇地上了龙辇,在风雪里孤身一人往那辉煌冰冷的宫殿走去了。
第15章 宠妾(捉虫)
折腾了一天,连早膳都没能好好吃,演了好几场戏,回到紫宸殿,谢凝已累得不想说话,只求好好地沐浴更衣,窝在床上看启嘉帝的奏折存档。
然而等她趴在暖气氤氲的浴池边,舒舒服服地享受热水的浸泡时,旁边却有人落泪了。
“怎么了?”谢凝的声音软软的,伸手抹了一把小宫女的泪,好笑道:“无缘无故的,哭什么?”
“奴婢……奴婢为陛下忧心。”琼叶擦着眼泪说,“陛下处境危如累卵,奴婢却不知如何为陛下分忧,奴婢恨自己无能。”
“是哟。”谢凝懒懒地趴在池沿上,笑道:“如何?跟了朕这个无权无势、随时能死去的皇帝,后不后悔啊?”
“奴婢不后悔。”琼叶摇头,认真地表忠心。“奴婢觉得陛下是有大智慧之人,若是……若是有机会,必是一代明君。只是如今群狼环饲,陛下……陛下艰处境艰难。”
“是啊,朕现在好艰难,谁的脸色都要看。”谢凝故意逗她,“琼叶,你说说,朕要如何是好呢?”
琼叶想了想,道:“陛下将那宫女赐给太尉,奴婢觉得陛下太英明了!”
“你这话这么说的?”谢凝好笑,“方才没听到钟世子的话么?他对朕可恨铁不成钢,要朕将太尉杀了呢!”
“可陛下现在方才登极,贸然与臣下不和,这不是明智之举。先帝在时,后宫争宠之事层出不穷,奴婢见那些新晋的嫔妃们,若是不能跟掌事太监一条心,也要想办法安抚他们,再将他们除掉。”琼叶说着就白了脸,跪下道:“奴婢妄议朝政,求吾皇降罪。”
“无妨,降什么罪?朕现在除了能打你几个耳光疼自己的手之外,还能做什么?”谢凝摇头,抬手道:“来,扶朕起来。”
琼叶忙将她扶起,一边为她更衣一边道:“陛下还有夏侯将军呢!”
“夏侯淳是朕最后一道防线,朕不能轻易用他。”谢凝叹道,“否则的话,朕又为何用那等后宅妇人的手段对付陆离呢?”
琼叶不解:“奴婢……奴婢愚昧。”
谢凝道:“你可知陆离那母亲与美妾是何人?”
琼叶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十二岁便因家族获罪入宫,六年来从未听说过宫外之事。”
谢凝眯着眼睛笑了,冯氏的事是三十年前了,琼叶不知道也是常事。
三十年前,冯氏还只是个从六品礼部主事的庶女,按理说嫁个小官吏也差不多了。但冯氏偏不,她也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机会,闹死闹活地要嫁给安定侯做侍妾。须知侯府的妾与侍妾还有几分区别,妾毕竟也是个名分,但侍妾也不过是陪床丫头罢了。冯主事如何同意?然而冯氏竟与安定侯珠胎暗结,用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让安定侯将她硬抢进了府中。
此后冯氏凭借过人手腕与心机,在后宅里混得风生水起,接连为安定侯生下三个儿子。虽说前两个儿子都在宅斗里早夭了,但小儿子陆离十分出息,继承了她叛逆嚣张的个性,先是挤掉他的兄长拿到了安定侯府的爵位,再拿到太尉之位,将公主休了,一跃成为整个京城最炙手可热之人。
不过,也不必对琼叶说得这般详细,只要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就行了。
“那朕便告诉你,陆离的母亲,如今的陆老夫人,是先代安定侯的妾。而且,一开始被抬入安定侯府时,连个妾的名分都没有,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
“啊!”琼叶惊呼,“安定侯竟敢宠妾灭妻?这……这不是要获罪的么?”
大梁律法,以妾为妻者刑三年,安定侯竟敢做这样的事?
“老侯爷自然不敢,就算他的正室已死去多年,他也不敢,所以现在老夫人只是老夫人而已,并非诰命夫人。”谢凝道,“至于那个妾……”
她的语气顿了顿,道:“那个妾是冯氏表妹之女,算起来也是陆离的表妹,从小养在侯府的,青梅竹马。五年前,冯氏便做主纳了妾。”
“可是……”琼叶看着她的脸色,小心地说:“那时候……您……陛下您……”
“朕刚嫁进安定侯府。”谢凝面不改色地说,“但皇室衰微,冯氏自然也能欺负到公主头上。再者,陆离并不疼惜朕,朕在侯府中的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回想起来,回宫这几日,倒是朕难得的几天舒心日子了。至少,朕想做什么,便能耍心机做什么,不必担心疾苦贫病。”
“陛下……”琼叶心疼得泪汪汪的,哭着说:“陛下此后真龙护体,自然一切安顺,诸位明主都在天上保佑着陛下呢!奴婢看那宫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回头她进了安定侯府的门,必定大闹一回,折腾冯氏与那个什么妾,为陛下报仇!”
“行了,一切都是过去。朕并非为了一己之私才将宫女放到安定侯府的,不过就是想让太尉头疼几天,别打扰朕的事。”谢凝摸摸她的头,窝在床头,“将朕昨晚看的卷档拿过来。”
琼叶小心地服侍着了,满心期待着安定侯府的天翻地覆。
安定侯府也确实被谢凝的一道恩赐搅得风浪三尺平地起,冯氏与她的侄女,也就是陆离之妾林翎儿一夜没睡好。
林翎儿是哭了一夜,伏在冯氏的膝盖上呜呜地抽噎着。“老太太,您说这算什么?侯爷怎能将一个宫女领回来?他将妾身置于何地?妾身……妾身好委屈啊!”
“行了,别哭了。”冯氏虽然心疼这个姑娘,因这姑娘有她年轻时狠辣的风范,但冯氏这些年在安定侯府不是白呆的,她深知宫女这件事,女帝给足了安定侯府面子。
国丧期间与宫女有染,便是不敢降罪,只消斥责几句,让满城都知晓安定侯府的作为,安定侯府在京城中也要颜面扫地。但谢凝没有这么做,而是趁夜色将人悄悄地送来了,还带了诸多赏赐。
谢凝这是明明白白要跟安定侯府结盟之意,冯氏越想越觉得机会难得,也懒得理嘤嘤啼哭的林翎儿,推了她便要找儿子去。
第16章 耳目
大梁朝的惯例,国丧头十天不必上朝,也就是说,没有皇帝的传召,大臣不得入宫。但日常的事务还是要处理,因此,冯氏在家里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将陆离给等回家。
“七郎。”
“母亲。”陆离行礼,“您有话说?”
冯氏将丫鬟小厮们都屏退下去,问道:“女帝如今到底是什么心思?”
陆离反问道:“母亲为何这样问?”
“七郎,娘并非参与朝政之意,娘只是担心。”冯氏在侯府后宅中虽心狠手辣,但对这个不苟言笑的儿子,心里莫名忌惮。“只是如今她成了女帝,从前咱们这样对她,娘心中……怕得很。”
冯氏一生只在后宅中蹉跎,对朝政局势半点不懂,在妇人们心中,皇帝总是至高无上的,手握生杀大权,十分可怕。
陆离并不打算告诉她,如今的皇帝也不过能指挥那一队羽林军罢了,若是不拉拢一方势力,她也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不想谢凝再被人看轻。
“母亲,这些事有儿子在,您不必多想。”陆离道,“您只管将后宅管理好,对了,那个宫女,你看着点,告诉林氏注意分寸。”
说完就是一拱手,“儿子还有事要忙,母亲,我先请安告退了。”
“哎……”冯氏还有话想问,但陆离已经走远了,方向竟是内宅。
如今的太尉府也就是从前的永定侯府,是□□年初敕建的,还保留着前朝的古朴幽雅,也是典型的三层结构。正门与仪门之间是太尉官衙,仪门之后是正房,正房之后才是内宅。
正房东边还有个小小的院子。
陆离轻轻推开院门。
“吱呀——”
这本是谢凝的院子。
陆离恍惚中仿佛还能看到十六岁的谢凝,撩起门口的帘子,一双眼睛期盼又不安地等待着。而后双眼一亮,连狐裘也不披了,就这么跑出来,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到了他面前才想起礼仪,怯怯地叫道:“侯爷,您、您回来啦?”
风便卷起满地的落梅,混着白雪飘荡而来,陆离猛地清醒,将院门关上了,转身而去。走了两步,他又回到院子里,将房中的一件东西给拿了。
走过院子时,恰好一个丫鬟看到了,先是急匆匆地请安,然后飞也似地跑回了内宅,叫道:“姨娘,不好啦!侯爷又去那个院子啦!”
林翎儿昨晚在冯氏那里哭了一宿,现正在用冷水敷眼呢,听到动静立刻就坐起来了,咬着牙说:“表哥果然还想着那个女人,哼!”
她也不管自己的眼睛了,将大氅一披就往正房旁那个院子里走去。
她就像三年前无数次那样要去找谢凝的麻烦,而此刻,谢凝在宫里也正遇到麻烦了。
“陛下,臣以为不妥。”
谢凝无奈地看着眼前白胡子白头发的老臣,叹了口气道:“杜老,您以为朕做的何处不妥,你倒是明白说出来呀,这么一句不妥,朕如何知晓呢?”
老儒生登时涨红了脸,就像逼他做什么有违天道的事一样,半天才说道:“陛下……陛下已是帝王之尊,怎能因儿女私情便插手大臣内宅之事呢?”
谢凝吃惊,“杜老,这话如何说的?”
杜瑞的脸更难堪了,那神色就像当众将他衣服扒了一样,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给他钻进去,又不得不将事情说清楚。“陛下,陛下昨晚将一个宫女赐给太尉,国丧期间,此事已是不妥,陛下还特意提到太尉之妾……”
哦,果然来了。谢凝心中暗道,脸上却做出羞恼的样子,喝道:“禄升!”
“陛下!”禄升一听她语调不对,忙过来跪下,“老奴在!”
谢凝怒道:“朕昨晚是如何吩咐你的?朕要你悄悄地将赏赐弄下去,这就是你悄悄地?”
“陛下息怒,老奴……老奴一路小心谨慎,绝无他人知晓啊!”禄升连连喊冤,不住磕头。“陛下明鉴!”
“还敢狡辩!”谢凝喝道,“若非你胡言乱语,杜老如何知晓此事?”
杜瑞这才明白,他头上已经顶着一个“窥视御前”的罪状了,他吓得脸色一白,忙跪下了,叫道:“陛下,老臣……”
“杜老不必多说。”谢凝道,“杜老是为朕着想,朕心中清楚,但朕如今也知道了,这重重宫门,竟连一句话也锁不住。朕身边这般多人,一个个都长着别人的眼睛、别人的耳朵……”
这番话简直就是说她身边全都是耳目,哪怕此事是真的,在场的宫女太监们也吓得全都跪下了,叫道:“陛下,奴婢不敢!”
“你们哪还有不敢的?是朕不敢呐!”谢凝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圈,忽然站起来,衣袖掩口奔到正殿上,在隆昌帝灵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哽咽道:“父皇……”
杜瑞吓得几乎手足无措,试问一个大臣,哪怕已经是两朝元老,哪里见过皇帝说哭就哭,还到先帝灵前哭的呢?
而谢凝不仅要哭,还要罢工!她哽咽,声音哀哀。“父皇,这皇宫哪比山中清净?女儿不如回到山中修道!朕不过就想安抚太尉,大事化小,不曾想到了有心人眼中,竟成了朕与太尉爱妾争风吃醋!父皇,满朝文武,哪个真的当女儿是皇帝呢?不过都当朕是个无知妇人!父皇,等您十日停灵,朕便开个朝会,问问满朝文武,谁堪大任?谁知晓如何当皇帝?朕便将皇位传于他,然后给您守灵去!”
杜瑞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一路连滚带爬地到了谢凝跟前,话都说不利索了。“陛下,老臣……老臣……”
“杜老不必说了,杜老不过是为国担忧,觉得朕不堪重任。罢了,禄升,将杜老送回去吧……”
“陛下,陛下息怒……”杜瑞吓得连连磕头。
“陛下,息怒!”宫女太监也跪了一地。
谢凝不肯息怒,她还要哭,而且不敢放声大哭,只是红着眼嘤嘤啼哭,紫宸殿中登时闹得不可开交。好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太后驾到——”
原来是禄升眼见这情形是不能好了,赶紧将太后请来了。
第17章 妆模
隆昌帝的皇后封号嘉元,也是个安静怯懦的性格,出身京城没落世家,一生不曾生育。在隆昌帝后宫那凶残无比的斗争中,她本该是个随时能被人挤掉的皇后,但隆昌帝其他嫔妃身后都有个世家大族支撑着,诸嫔妃谁也不服谁,是以,嘉元皇后竟然一直在后位上呆着。
当日隆昌帝驾崩,谢凝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嘉元皇后,她满以为这皇后来了至少能帮她做点什么。哪知嘉元皇后到了紫宸殿便开始哭,哭着哭着就晕了,接下来这几天,嘉元皇后除了每日到先帝灵前啼哭,就一直待在长秋宫里不肯出来。
不过眼下她也不得不出现了,只是出现了她也不知能做什么,一看紫宸殿里乱成一团,便站在先帝灵前啼哭着,叫道:“陛下,莫要哭了,如今皇宫上下都需陛下做主,陛下您若是弃了这皇宫去守灵,哀家如何是好?哀家也随你去了吧!”
好了,又一个添乱的人来了,谢凝笑得几乎肚子抽筋,只好忍着不去看杜瑞的神色,依旧掩着面哭道:“太后,朕如何和能做这皇宫的主?朕由着诸位爱卿做主才是!”
“皇上说的是哪里话?您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朝堂……朝堂之事哀家不懂,但皇宫的事您如何不能做主了?”太后边哭边气,骂身边的宫人们。“陛下久在山中,不知皇宫之事,你们服侍先帝与哀家多年,难道也不懂么?一个个都被什么蒙了心肝,竟泄露御前形状!来人!将他们都拉下去!通通打死!”
“太后!太后饶命!”宫人们哭成一团,好些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何无缘无故的就要被打死?
太后又冲着禄升道:“禄升,逆也是老宫人了,如何这般不知进退!你身为太监总管,执掌宫人,别的地方藏污纳垢也就罢了,紫宸殿是什么地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也有人将消息传出去,你说!你要如何谢罪?”
“老奴知罪。”禄升连连磕头,“求太后责罚!”
谢凝看事情也差不多了,再哭闹下去,杜瑞那老人家只怕能给她们哭晕过去,便道:“太后,朕不能罚禄升,若是将禄升弄走了,朕身边便没得人可用了。”
“陛下身边怎会无人可用?皇宫三千人,每一个都是陛下的奴仆!”太后呜咽道,“可怜的孩子……罢了!禄升,还不谢陛下不杀之恩?快快将这紫宸殿清理干净才是!”
“是是,谢陛下不杀之恩,谢太后!”禄升忙磕头谢恩。
太后又道:“兰桡,琼叶,将陛下扶起来,为陛下梳洗。”
“是。”兰桡与琼叶扶起谢凝,谢凝一步一呜咽地往暖阁去了。
满屋中,太后叹了口气,默默垂泪。整个宫殿都是跪着的宫人、侍卫还有个老尚书,愣是大气不敢吱一下,整个宫殿坠针可闻。
谢凝回到暖阁,这才将掩面的广袖给放下了,赖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真真累死朕了!”
“陛、陛下?”琼叶瞪大了红肿的眼。
不该呀!陛下不是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怎么除了眼圈红点、声音沙哑点,眼上泪痕都没有一点呢?
“噗~”谢凝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笑道:“小琼叶,你呀,还要跟禄升多学学,瞧今天禄升跟朕配合得多密切,也就是你还傻愣愣的。”
琼叶满头不解,兰桡便恭敬道:“陛下,容奴婢为您梳洗。”
“嗯,来吧。”谢凝靠在椅子上。
兰桡行礼,将早已悄悄送来的胭脂水粉等等妆物都取了出来,在谢凝脸上细细描画。琼叶在一旁看着,亲眼见证化妆是如何鬼斧神工地将一个笑嘻嘻的陛下变成了个样——红肿的眼眶、脸颊的泪痕、疲倦的双眸、黯淡的脸色。
谢凝的肤色本就白皙,这妆容一上去,只叫人心疼可怜。
而谢凝还嫌不够,抚着脸问道:“琼叶,觉得如何?”
琼叶老老实实地说:“陛下,奴婢现在十分想将气哭您的人暴揍一顿,为您出气。”
“那就好。”谢凝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懒洋洋地往大殿走去。
就要跨过门槛时,琼叶又清楚地看到她家陛下玩了个变脸,那懒洋洋的神色瞬间一收,变成疲惫而凄苦的模样。
“叩见陛下。”满屋子的人终于等到她了,急忙见礼。
谢凝摆手示意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