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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云干干的抿了抿嘴角,“上次见到他,我都没有认出来。呵呵——昨天晚上,他给你打电话了。我看你睡着了就接了,我把你爸的事都告诉他了。他说可以试着申请保外就医。”
冷西正在挤牙膏,闻言手上一顿,她喃喃的念道,“保外就医。”
秦晓云点点头,“楚航是这么说的,具体我也不懂,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请他来家里一趟。”
冷西犹豫了一下,“我会去找他的。”
秦晓云见她不在说话,也没再说什么。女儿30了,至今孤身,她也不敢催她。她自觉对女儿亏欠了许多,当年要不是她劝她,或许女儿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是过去的事再后悔都没有用了。
冷西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早晨去了公司之后,例行的晨会。
“这次几家公司竞标,如果能和明扬合作的话,年底奖金双倍。”经理在上面振振的说道。
同事小芳用手肘碰了碰她,“总经理这次要发威了,明扬确实是块大肥肉,可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吃得下。”
冷西微微眯了眯眼,心里喃喃的念着“明扬”这两个字,思绪不自觉的有些浮漂。
散会的时候,经理单独留下她,“冷西,这次你拿出看家本领来,我看好你。拿下明扬的话,我给你另加这个数。”他竖起手指。
冷西浅浅的勾了勾嘴角,“于总,你知道的,现在行里谁不想要这块肥肉。”
经理蹙了蹙眉,“我知道,你也知道公司现在财政吃紧,我现在都压在明扬身上了。”
她呼了一口气,“我会尽力的。”有了她这番话,经理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下。明扬,怎么又是明扬呢?冷西无奈。
高子群看着手边的文件。希希坐在他对面写着作业,不时的抬手打量着他,没一会儿作业写完了。她捧起书,“《母亲的恩情》——”她朗声念起来,声音又细又高,“唐朝有个诗人,名叫孟郊。有一次,他要出远门了,母亲忙着给他缝补衣裳。夜深了,母亲还在油灯下一针针一线线地缝着。她想,孩儿这次外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一边念着余光还悄悄打量着高子群。
念到最后,“母亲的恩情孟郊永远铭记在心;就在他50岁那年;写成了这首著名的小诗《游子吟》。”高子群依旧淡淡的看着他手里东西。
她不满的用力地咳了起来。
“林妈倒一杯水来。”高子群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
希希定定的看着他,“我读过了,签字!”
高子群拿过签字笔,哗哗的写下自己的名字。“不是说要读三遍的”
希希得不到自己要的结果,满心期待瞬间又被浇了一头冷水,她愤愤的上了楼。高子群看着她的身影,扯了扯嘴角,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晚上希希没有下楼吃饭,林妈喊了她好几次,她就不肯开门。
林妈又是担心又是为难。
“先生,希希她——”她把托盘放回餐桌。
高子群的脸色沉了沉,“你去忙吧。”他独自用完晚餐,吃的也不多,端着餐盘上楼。
“高希希开门。”他沉声说道。
希希没有理会。
“我再说一遍。”高子群冷着脸。
希希依旧没有动静。
砰的一声,她听到门外一阵脆响,是碗摔在地上的声响。
就在一刹那间房门也打开了。高子群走进来,周身都透着冷气。
“起来,下楼吃饭。”他黑着脸。
希希咬着唇,瞪着他的脸,“我不饿。”
“我再说一遍,下楼吃饭。”他重重的说道。
“你为什么勉强我?我都说了我不饿。”她慢慢的抽泣起来,“我妈要是在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把我妈弄到哪里去了?”
高子群眯了眯眼,“我说过了,你妈在美国。”
“不是,她不是我妈妈。”希希猛地站起来,直视着高子群,一脸的倔强。
“高希希——”他一字一字的念着她的名字。室内气压低沉的让人窒闷。
“终有一天我要——”她说不下去了。要和妈妈一起生活,那爸爸呢?越想越伤心,眼泪就跟决堤的河水一般倾泻而出。
高子群这一次并没有留下来哄着她,而是转身就走了出去。
希希更伤心了。
隔天早上,林妈去叫她起床时,小丫头还在睡,脸红扑扑的,她一看坏了,手一探,果然体温烫人。林妈赶紧下楼和高子群汇报。“先生,希希发烧了。”
高子群大步上楼,希希睡在那儿,眉头紧紧的蹙着。“打电话给凌浩。”
凌浩很快就过来了,见到高子群怀里抱着希希,他心头一紧,“高总,上午的签约仪式怎么办?”
“先去医院,签约延期。”高子群淡淡的说道,目光紧紧的锁着希希。
凌浩肉疼,这损失他不敢想了。外界都说高子群不近人情,估摸着要是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多少人要跌碎了眼镜了。高家经过两代的洗白,褪去了往日的肃杀,可是人的性情那是根深蒂固的。
希希发烧40。1度,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她难受的呓语着,“妈妈——妈妈——”
高子群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眸色深沉。
这天放学时,冷西又去了市外小。当放学铃声响起来时,她的身子好像抽了一下,心里激动的颤了颤。
她一直紧紧的盯着校门,一波一波的孩子从里面走出来,她的眼睛眨都没有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依旧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她渐渐的开始焦急起来。
希希是不是今天当值日生?还是她在写作业?还是她已经走了,自己没有看到。冷西坐不住了。有些慌乱的跑下去。
已经过了放学的高峰期,零零散散的孩子从里面做出来。冷西徘徊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往里面冲去。
“喂——站住——”保安高声喊道,“你找谁?”保安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狐疑的打量着冷西。
“不好意思,我进去找人。”
“找谁?”
冷西紧握着手,“我女儿——”
“在外面等着。”保安拦在她前面。“你不能随便进去。”
“她半天还没有出来。”
“哪个班的?”保安紧盯着她,眼里满是怀疑。
“二三班。”冷西赶紧说道。
保安朝里望了望,这时候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正巧,那是二三班的老师,王老师——”
王老师走过来。
冷西心口一紧,脸色怅然。
“她说是你们班学生的家长——”
王老师打量着她,“你是谁的家长?”
冷西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淡淡的笑了笑,“高希希——”好像有种见光的感觉。
“她今天没有来上学。”
“她怎么了?”冷西猛地紧问道。
“你——”老师诧异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只是太紧张了,请问她怎么了?”
“发烧,请了两天假。”
冷西神色一晃,心口闷痛。
晨曦今天来的迟,远远的就看到这一幕,冷西出现在这里不言而喻。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宸宸上车去,妈妈有事。”
陈绍宸点点头。
晨曦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小西——”
冷西听着这声音瞬间僵住了。她一动不动的定在那儿。老师和保安自是认识晨曦的,教育局的领导,偶尔也会莅临外小。
“徐科长,你好。”老师打着招呼。
晨曦点点头,“你好。”
那老师看的出晨曦和眼前的人是认识的,心中的疑惑消去大半。
晨曦问道,“高希希走了?”
“她发烧今天没有来。”老师虽有疑问,却咽下去了。
“麻烦你了老师。”
“不客气。”
晨曦转身看着对冷西,“走吧。”冷西心绪游离。时光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两人也是这样行走在校园外的,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如果今天不是我看到你,你是不是不打算找我了?冷西!”晨曦一字一字的说道,语气里的气愤毫不掩饰。
冷西呼了一口气,她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苍白。
两个人走到对面,晨曦的车停在前方。陈绍宸坐不住,好奇的跑过来,“妈妈——”一双漂亮的眼睛溜溜的望着冷西。
“他和陈家小舅长得真像。”冷西淡淡的说道。
“先上车好不好?妈妈有点事。”晨曦摸着他的脑袋,“储物箱里有一袋小饼干。”陈绍宸一听小饼干立马就跑了。
“真好。”冷西看着绍宸的身影,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打算做什么?”以晨曦对她的了解,她≮奇书网电子书≯这次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带希希走。”她定定的说道,“晨曦,我想去医院看她。”
04
高希希挂了水,高烧很快就退下去了。小丫头醒来之后精神不是很好,整个人蔫蔫的坐在那儿,没有挂水的手拿着遥控器兴趣缺缺的换着台。
高子群拎着食物进来时,她气呼呼的撇过头。
“吃一点。”他的声音依旧很冷。高希希确实饿了,这一次她没有再嚷着不吃,而是很配合。高子群一勺一勺地喂着她喝粥,动作熟练又轻柔。
“味道有些淡。”她瞥瞥嘴。这丫头从小娇养,挑食的很。
往日她说这话时,高子群不多时就会让林妈妈给她换,可今天他愣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高希希估摸着她爹还在生气。
她还没有生气呢?
“这两天在家休息,我要去美国。”
高希希眸光瞬间萎靡了,“你要去看他们?”她不是不知道,她虽然没有妈妈,可是他的爸爸是有妻子的,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高子群递了一块餐巾,高希希胡乱的擦了擦嘴角。
高子群看了她一眼,“文隽要动手术,我要去看看。”
高希希歪过脸,“我也住院呢,爸,你不要太偏心了。”
他勾了勾嘴角,偏心?她还真能说的出来。他就是太宠她了。
“你要去多久?他为什么要动手术?他要是要你留下呢?”她一串串的疑问抛出来,紧张不安让她忘记了此时她正和她爹置气呢。
“到时候再说吧。”
高子群的话无疑让高希希又忐忑了。从小她就怕文隽母子把她的爸爸抢走。她说话迟,三岁的时候才会叫人。高家人一开始都以为她是个小哑巴。虽然说话迟,幸好其他方面倒是发展的超前。
四岁的时候,文舒带她和文隽去文家。无意间她听到文家人的谈话,她才知道自己不是文舒的女儿。
此后的一段时间,她又患上了失语症。高子群带她看了不少名医,可最后依旧找不出原因。
在她五岁的时候,文舒母子去了美国。那时候她对美国没什么概念,只知道美国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不会有人和他抢爸爸了。她一直暗藏着这份喜悦,连和她最好的陈绍宸都没有说。
可是现在高子群竟然要去美国,高希希不高兴,很不高兴。
高子群推了上午的签约,晚上的宴会不得不去参加。
冷西来医院时,一路上心情都是忐忑的。这七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她断了一切和D市有关的牵连,连同昔日好友。她怕,一旦自己得到女儿零星的消息,她会崩溃。
明明百米长的走廊,她好像有用了一生的力气才走到尽头,门缝处微微透着淡淡的光影,四周静的她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艰难的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谁啊?”
冷西咽了咽喉咙,“我是你晨曦小姨的朋友。”
“进来。”希希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翻着漫画书。
推开门冷西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沉的。橙黄的灯影下,她咬着苹果发出清脆的声响,希希漫不经心的抬头,原本清幽的双眼瞬间沉下来。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两人默默的对视着。
冷西艰难的走到她的床边,嘴角一点一点的扬起,“希希——”
希希终于缓过神来,她手里捏着苹果,黏糊糊的,就如同她的心一般。
冷西一时间找不到谈话的开端,她想过很多话,很多开场白,可是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上大学时,她在院里演讲竞选,虽没有达到口若悬河的地步,可到底也算是能说会道。
可现在呢?舌头就像被冻住了一般。
“怎么是你?”希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掌心已经濡湿一片。
冷西紧紧的呼了一口气,“我遇到你小姨,听说你病了,正巧我今天来医院就来看看你——”她无措的搓着掌心,紧张的看着希希。
“喔——”她淡淡的应了一声,“我没什么事。”
气氛渐渐的静下来。
七年的时间她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她和她只相处了几天,当时她抱着她的时候,她总是很乖,乖巧的让她心疼,她强忍着自己不再去看她、抱她,任由她哭泣。
最后高子群终于放手了。她如愿以偿,可是一颗心就此不完整了。
过去总是无法扭转回来的。如果可以,当时她一定会拼了一切将她带走。
都说女儿像爸爸会有福气。遗传真的是很奇妙的事,她的女儿身上鲜少有她的地方,只有那双眼睛吧,湛蓝的眸底,清清悠悠的,就像一湖浅水。
“希希,如果你妈妈回来找你,你愿不愿意见她?”冷西的声音微微颤抖。
希希淡淡的望着她,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她的手拿着那剩下的半个苹果,手指僵硬的酸痛。冷西从她手里拿走苹果,一切都极其的自然。
“不想。”她讷讷的说道,“我不想见她。”她清晰说道,“我爸爸对我很好啊。”
七岁的高希希早已经学会了掩饰自己。就像她不喜欢高家,可是每次去了高家,她总是笑嘻嘻的,哄得高家上下对她疼爱有加。
人总是矛盾的,小孩子亦然。她要妈妈,可是一时之间却接受不了。也许她知道自己是被妈妈抛弃的,对她还有埋怨。
冷西心口一缩,“是吗?你爸爸对你很好。”她淡淡的陈述着。
“当然。”希希定定的说道,“我爸爸很疼爱我。”
冷西一瞬间喉咙焦灼的难受,她莞尔一笑,“上一次在你们学校遇到你,我就觉得我们很有缘。你叫希希,我的名字也有个西字。”
“你也是希望的希?”
“不,我是东西南北的西。”
“喔。”希希应了一声。
“我么这么有缘,不如我让你做干女儿如何?”
希希微微一愣,“这个得问我爸爸。”
冷西不在说什么。在希希说出不想见她时,她原本的希冀都一扫而空了。
“如果你妈妈站在你的面前,你——”
“阿姨,我妈妈就是站在我面前又能怎么样,我不会认她的。”她浅浅的说道,眼里是超脱年龄的淡然。
冷西愕然,她僵僵的努动嘴角,“希希,妈妈是有苦衷的。”她呼了一口气,“妈妈回来了。”
希希前段时间看了一部电视剧《天涯赤子心》,剧中的两个孩子历经千辛万苦寻找他们的父亲,她哭的眼睛都红了。她想着将来和她妈妈见面时场面也一定很感人。
这事被高子群知道后,有一段时间她家的电视没有信号。
现在她的妈妈回来要与她相认,场面和她当初估计一点都不一样。妈妈哭了,她也哭了,最终还是没有相认。
高子群很快知道冷西来医院这事,他发了一通火,满眼的戾气。甚至给陈湛北挂了电话,让他管好自己的老婆。
在他去美国前夕,通过律师,冷西再次和他在楚馆相见。不过这一次,是他提出来的。
而这一次,冷西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咄咄逼人。没有虚以委蛇,高子群冷冷开口,“冷小姐,上一次我说过了,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女儿,可是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冷西抿着嘴角静静的看着他,她知道他会有很多刻薄的话。
他勾了勾嘴角,“你还想要什么?”
她的眸子振了一下。
高子群端起紫砂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气,温柔的茶水也掩不去他冰冷的言语。
“我要我女儿。”冷西一字一字的说道。
“是吗?”高子群看了一眼律师,律师递出一张支票。“当年的7倍,冷西既然你可以卖一次女儿,我想这一次,你一定不会反对的。”
那倨傲的神情,冷漠的语气渐渐的和她印象中的他慢慢的重合起来。
她慢慢的伸手拿过那张支票,眼前一片恍惚,当年她走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上一次,她给的是沉甸甸的百元大钞,这一次到是方便了,一张支票。
呵呵——
指腹传来纸张的触感。她慢慢的眯着眼,怔怔的望着他,“高总,您真是了解我。”她蓦地扬了扬嘴角,笑的妩媚。
高子群的神色蓦地一怔,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
只是一瞬,她扬起手,两片四片越来越小,“这一次恐怕让你失望了。”猛地一下,纸片像雪花一般撒到他的身上,“七年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高子群,你这个混蛋。”
律师脸色挣扎,如坐针毡。“冷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高子群没有大怒,他眯着眼,“你上次不是说要在法庭上见吗?这次我把律师带来了。我倒是想看看到法官会怎么判?一个出了经济诈欺犯的家庭,你以为能有几成的胜算。”
冷西脸上的血色越来越淡,她的身子颤颤的发抖。
“听说你父亲还有半年就能出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