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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和只看了她一眼,便想都不想的应一声“哦”。
梁琨静抿紧唇,眼睛有点酸,渐渐涌出一团湿气,硬是被她压制住,轻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是个情圣。”昂头看他,她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呵呵,男人转性还真是快啊!”
连清和的反应依旧是淡,“遇到了,也才知道就是她。”
他回得随意,可梁琨静自然了解这个男人,除非不开口,否则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落在纸上盖了章的。
从不反悔。
握着杯子的手有点抖,她坐下来,杯子推到一边,忙乱的整理起桌上一叠资料,“等彭导他们定下了拍摄方案,我再给你一份完整的策划。”
连清和站了起来,“广告的事就拜托了。”
他走向门口,梁琨静抬起视线,复杂的目光盯紧他,在他拉开门时突然叫住了他,“清和!”
连清和停下,扭过头。
她咬咬唇,勉强挤出笑容,以玩笑的口吻问:“能透露一下,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你了吗?”
如果理由足够让她信服,或许她会……
不!她不会!
任何理由都不足以使她服气,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女人能够配得上他!
连清和掏出烟,一时摸不到打火机。
“啪”
面前骤然亮起一团火苗,慢慢送到他唇边,他咬着烟,看看她,尔后凑近那簇跳跃,深吸一口,烟发出滋滋的燃烧声。
梁琨静收起打火机,目光柔了,就像以前暗暗陪在他身边那样,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总是那么及时。
“哪吸引我……”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连清和的眸开始变得幽暗,像被烟雾迷漫着。歪头看她,他扬起一侧唇,“哪都吸引我。”
他推门出去了。
梁琨静站在原地,盯着地上一小截烟灰,被门掀起的冷风,吹尽。
好一个哪都吸引他……
#
连清和回到会议室,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木棉趴在桌上,抓着笔在纸上涂鸦。
他抬手腕看时间,“走吧,带你吃饭去。”
她伸了个懒腰,有些担心的问:“她没生气吧?”
“气什么?”他问。
“你知道。”
他扯一丝笑,“小静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小静?
听上去,很亲热,像熟人。
“你们早就认识了?”木棉侧身问着,这时已经出了会议室。
“嗯,高中和大学都在一起读。”
“哦。原来。”
能让连清和表现这么亲密的,梁琨静倒是木棉见过的头一个。
她没再问,站在电梯间等电梯,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昨晚没睡好,今天起得又早,再加上开了一上午的会,头重脚轻的。
原本轻揉的手指,被略显粗粝的拇指取代。
木棉一愣,想要推开,身子却被他固定住,耳边的声音略有不满,“怕我在这儿非礼你还是强奸你?就算你想,我也要照顾面子。”
木棉挣扎不得,兀自生着闷气,可不得不承认,他手法的确好,力道适中,按得舒服,于是,她也变得慵懒,不想再去抗挣,索性闭着眼睛放松,连什么时候靠到他怀里都浑身不知。
电梯经过几次,门都没有开启。
身后是高跟鞋发出的节奏声,一下一下,很有力道,显出气场。
声音在接近电梯间时,戛然而止。
梁琨静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任由女人在公共场所依偎在怀里的,竟会是连清和!
仿佛乱入画框的一笔不和谐,梁琨静第一反应就是逃走!但脚步就像生了根,牢牢钉在原地,连目光都粘紧了。直到与一道淡漠清冷的眼神对视,她方寸大乱,像被当场抓包的小偷!
可慌了不过一两秒,梁琨静便又冷静下来。
重拾气场,她面带微笑的走过去,“还没走?”
连清和怀里的人倏地一震,瞬间被惊醒似的睁开双眼。连清和的双手顿住,指腹下的温柔触感消失,这让他有些不爽,一身温暖的气息也愈渐冷却。
“梁小姐。”木棉马上打招呼,强自镇定后,脸上仍铺满红晕。
着实是尴尬。
连清和没吭声,站在她身后,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昂头望着电梯旁不断变化的数字。
看出他的不悦,梁琨静忙垂眸,掩住眸底失落。
这时,电梯到了,她率先走进去,木棉随后,刚要走向角落位置,却被连清和给揽住,直接扯到中间,单手揽住她的肩。
梁琨静迅速走过去按下电梯,“是去地下一层取车吧?”
连清和回:“一层。”
梁琨静扭头看他,他缓缓道:“我没开车。”
木棉是和秦助理来的,所以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开车,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揽住自己的那只手上。偎着他,鼻息间都是他淡淡的清凉味道,搅得她心慌。
梁琨静敛尽情绪,朝他一笑:“正好,我也没开。”扭回头,“那就都是一层吧。”
电梯门关闭,徐徐下降。
狭小的空间内,木棉站在两人中间,尴尬得目光无所措从。
任她再迟钝这会也能感觉得到这两人之间一定是有些什么,否则,不会这样别扭。
眼角余光悄然瞥过连清和,他一手揽着她,一手还插在口袋里,目不斜视。再去看梁琨静,仿佛有什么心事,脸颊侧到旁边,视线半垂,眉心揪得快要拧成一股绳。
木棉反应过来什么,盯着她,感觉上与其说是错愕,不如说是从未面对。
幸亏电梯很快到了,走出去后,木棉缓缓松了口气,可心里的感觉没有轻松多少,夹在连清和与对他有好感的女人之间,她的身份成了尴尬。
她默默不言,梁琨静随后出来说:“清和,商小姐,一起吃个午饭吧。正好可以商量下广告拍摄的事。”
这个理由,让人拒绝不了。
连清和看看时间,点头:“好。”
第142章 此时此刻,不尽如人意的你
午餐地点就在制作公司附近,梁琨静特意定了间雅致的包房。
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后,她先礼貌询问过木棉,木棉直说让她决定就好,她也就没推辞,很自然的偏过头,和坐在旁边的连清和商量,“我记得你喜欢清蒸鱼,这家餐厅的桂鱼很不错……”
连清和说:“我随意。”
“松子香菇也不错呢……还有素什锦……都挺适合你的口味,你一定会喜欢的。”
木棉坐在对面,从她的话里话外不难听出与连清和的关系。
连清和朝菜单上大致扫过一眼便亲自点了几道菜。
木棉这时抬头看他,又缓缓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好,就这些。”将菜单交给服务员,梁琨静笑道:“胃口不错嘛,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青豆啊!”
“木棉喜欢。”
连清和回得大方,木棉微微红了脸,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梁琨静的笑容略僵,低着头,手指又习惯性的绕着杯沿走,“清和,”她开口:“咱们上学那会,那么多女生追你,你怎么就没一个看上的呢?”
木棉又去看连清和,老实说,她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连清和并没有回答的兴致,“一定要有看上的才行?”
“呵呵,”梁琨静笑了,这是典型的连式回答啊。
“那你说说,你对商小姐呢?”她望着他,目光清亮,像要看穿他。
连清和沉默了几秒钟,眼角余光扫过木棉,后者调开视线,低头喝茶。他皱皱眉,“待会就要吃饭了,别喝那么多水了。”
木棉抬眸,一脸邀约的神情,“是红枣大麦的味道,很好喝!”
“那也不行。”他说着,就将她手里的杯子抽走。
梁琨静垂下头,看一眼自己手中的茶,顿时觉得没了味道,无趣的放下。
之前的问题,也是不了了之。
菜上得很快,梁琨静是个体贴细心的人,将木棉和连清和都照顾得很好,还不时的和连清和聊些学校里的事。木棉全程都做为听众,安静的坐在一边。
不得不承认,连清和真的很清楚她的口味,他点的菜木棉都很喜欢,一碗米饭不觉间已经见了底。
连清和和梁琨静说话的功夫,朝这边瞥一眼,嘴角隐约勾勒弧度。
“木棉,”梁琨静突然亲切叫她:“陪我一起去洗手间好不好?”
“嗯。”
木棉起身,随她走到门口时,极其自然的扭过头,对里面的男人交待:“我待会回来。”
连清和点点头,待两人离开,房门关上后,他才露出无意识的浅笑,伸手摸出根烟来。
梁琨静走在走廊上,眯着眼睛,原来他喜欢这种听话的女人啊。
连去哪都要说一声,不是听话是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那么骄傲自负,目空一切的男人,的确适合找一只小绵羊。走哪牵到哪,饿了就喂捆草,吃得高兴了,还会咩咩叫两声。
侧头看一眼木棉,安安静静的样子,倒是真像。
卫生间里没什么人,木棉在洗手,梁琨静在补妆。
她涂了唇彩,抿下唇,使颜色均匀更自然,然后从镜子里看旁边的人,“记得大学的时候,我们都很好奇清和将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有人猜一定是名媛,有人说是女强人……我说,那一定会是个出色的女人。不过坦白讲,见到你,我真的有点失望。”
木棉的动作滞了滞,缓缓抬头,目光与镜子里的她对上。
“呵呵,木棉,你别介意。”她对着镜子用手指随意的拢拢头发,“我不太习惯奉承人家,喜欢有话直说。”
木棉抽出纸巾慢慢擦手,“你没说错,‘未婚夫’是这样的人,我也觉得自己中了彩票呢。”
梁琨静的视线对上她,垂眸浅笑,淡淡的语气尽是轻嘲:“我挺佩服你的勇气,要是我的话,明知有差距,可能早就逃了,根本没勇气站在他身边。”
木棉将纸扔进旁边竹篓中,“所以,他连你喜欢他都不知道?”
梁琨静猛地震住,快速抬头,“你在说什么?”
木棉耸下肩,“很明显。”
梁琨静先是皱眉,咬下唇,最后郑重点头:“是,我是喜欢他,从16岁就开始喜欢了。”眯起的眸,有了丝抵触,“那又怎么样?你想到他面前说什么?想要用这十几年可笑的暗恋,来衬托你们爱得神圣?”说着,她嘲弄的笑开。
木棉平静的眼神,没有一丝起伏,就这么对视,依稀间,梁琨静竟看到了连清和的影子。
都说相爱的人,会变得越来越像。那是因为,爱到极致,是将自己变得对方。
她抓紧手中化妆包,胸口的不平快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没想说什么,”木棉淡然道:“只是羡慕你。”
梁琨静狐疑看她,又不懂了。
“羡慕我?”如果不是木棉的眼神太干净,她一定会以为这是在讽刺,挖苦。
木棉没答,低眸拉开门就出去了。
梁琨静蹙着眉,还是想不通。
#
下午三点,木棉准时出现在音乐学院。
她背着琴站在门口,望着“佲伶音乐学院”这几个粗矿的烫金大字,按捺不住的澎湃雀跃。
恰巧,杨幌打来的电话,确定她到了学校后,告诉她到弦乐教研室找他。
走进校园,地方大得超乎想象,木棉找到教学楼,杨幌早就为她做好了登记,进去后隐约能听到琴房里传来的乐器声。
杨幌一直站在门口等她,不时看着手表,生怕她会临阵脱逃一样,直到见到她才松了口气。
“杨老师。”
“进来吧。”
他待他没有多余的话,待她像再普通不过的学生。
木棉自打走进琴房,右手就抖个不停,她也分辨不清,到底是紧张,还是胆怯。在杨幌转身的时候,她将右手悄然掩在身后,乖乖的站在那儿。
“巴赫G大调第一首前奏曲。”杨幌说着,便坐下来,目光直视她,态度很明确的想要了解她目前的程度。
木棉心头一紧,杨幌要听的,正是当年她参赛的曲子。
她慢慢打开琴盒,取出她的斯式琴。看到这把琴时,杨幌目光一怔。
木棉小心翼翼的取出来,琴脚撑好,握着弓子,坐下来将琴身搁置双腿中间,手指慢慢抚上琴弦……
她先是做了个深呼吸,可对面杨老师的注视,还是让她紧张不停。她停滞太久,这么多年根本就没再摸过大提琴,自从她最宝贵的琴被砸烂掉之后,她就变得彻底惧怕。
杨幌始终没有说话,一直都在给她时间调解,他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这时,木棉的手机响了。
她颇为尴尬的对杨幌道歉:“杨老师,对不起,我忘记要关机了。”
“没关系。”杨幌对她给足了耐心。
木棉忙掏出手机,刚要关机,屏幕上显示的“连清和”三个字,让她犹豫了。
微侧过身,她小声接起:“喂?”
“在干嘛?”他明知故问。
“在杨老师这边。”
“和你的大提琴?”
“哦。”
“结果如何?”
木棉无意识的叹息一声:“不怎么样。”
先是片刻沉默,他说:“把手机放到一边,我想听你的琴声。”
她一愣:“现在?”
他不以为意,“权当为我演出前的热身。”
木棉握着手机,还是没什么信心。
电话那端的人,轻易感知一样,用最淡泊的口吻说:“我们并不要听大提家的演奏,而是想听你的,所以,不管你拉奏成什么样都没所谓。”
木棉目光微变,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浮躁不安的神情,因这句话奇迹般的平定下来。
是啊,不管是之前的天才少女,还是现在的商木棉,她需要呈现的是此时此刻。就像音乐带给人的感动,无数努力,最后成就的是那一瞬,却可以成为记忆里最美妙的东西。
放下手机,她没有转身,也许是因为内疚,没办法在老师面前自信演奏。但是无所谓,像他说的,她不需要掩饰她的任何不尽如人意,只要呈现此刻的她就好。
盯着提示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她再次深呼吸,右手握着琴弓,缓缓闭上眼睛。
右手在抖,音准不行,技术生疏,跳弓僵硬……这些问题,足以形成乐曲致命伤,杨幌听得眉头越拧越紧。专业里成绩最差的学生,都要拉奏得比她好上多少倍!
果然,天才的神话,并非永恒,时间成了慢性毒药,一点点侵蚀掉了她身上的光芒。
他垂下头,眼中只剩下自责与哀悼。
渐渐,她的琴声开始发生改变。
杨幌震住,慢慢抬头,怔忪看她。
木棉仍侧着身子,下颚收着,脸上神情愈渐投入,随着乐曲的演奏,时而变化着。
她的琴音也开始变化,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流畅!尽管仍有些瑕疵,但对于一个荒废了十几年技艺的人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了!
一遍演奏完毕,木棉竟没停歇,又重头来了一遍,杨幌也没有制止她,始终都坐在对面,听得专注。
这一次,木棉更加熟练了,左手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舞动,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调整到了目前最佳。随着琴音的完整展现,她的右手也不再颤抖,弓子前进,退后,跳跃,俯冲,每一个动作都像预演了千百遍。
仿佛,她一直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第143章 天才也是有时效的
体内的血液在奔腾,像驰骋在草原的英雄,迫不急待的想通过双手将她的心情表达。
电话另一端,连清和坐在椅子上,手机搁在桌上,闪烁着的手机屏幕,提示着通话正在进行。或悠扬,或低婉,或震撼的大提琴声,通过手机清晰传来。
他眯着眼,身子微侧,视线追着阳光的方向。
直到那边的琴声渐渐停止,他才结束了通话,缓缓绽开唇瓣,他就知道,她没问题的。
木棉抓着弓子,不住的喘息,怔愣的眼神,同样写满不可思议……她居然做到了!而且,感觉出奇的棒!
她立即抬头,望着老师的眼神里,慢慢被一片兴奋的光泽覆满。就像,渴望得到夸奖的学生,一如之前每一次汇报成绩之后。
杨幌先是看看她,之后表情略淡,“这段时间,没怎么练过吧?”
他问得轻描淡写,可木棉还是红了脸,“嗯”了一声,也没多作解释。
杨幌接着严峻的说:“用C弦来跳弓时,表达的情绪要饱满的!跳音的时候四音一跳,1上弓1下弓,手背放松,手指灵活,手腕松弛,但身体要积极。”
就像在教一个小孩子,他现在说的,全部都是初学者面临的问题。木棉虚心的听着,可心里仍不免在叹息,以前上杨老师的课,她是最顽皮的那个,从不肯好好听讲,但只要他弹奏一遍的曲子,她都能依葫芦画瓢,演奏得有模有样,杨幌再气,也拿她没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才大提琴少女”的称号就这么叫了开,小小年纪的她,过早享受了这一切殊荣,承担起了大人的期待。现在再看,哪有天才这回事啊!
木棉的第一堂课,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
杨幌终于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下午三点,还是这间琴房,不要迟到了。”
“嗯!”木棉收起琴,脸上的笑意显而易见。
人只有失去过,才懂得什么叫不易。她仗着自己的天分,之前练琴不曾努力过,重头再来时,就像对待生命的养分,如饥似渴。所以,天才这码事,也是有时效的。
她好希望爸爸能够看到,他的木棉,正以他期待的模样开始变得茁壮。
“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