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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闲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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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声音洪亮,犹如惊雷,震得不少人口吐白沫差点晕死。

郭通吓得脸发白,逸公子好像要杀他,愈发疯狂暴走:“你说什么?你敢让我们为国捐躯?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周广的亲舅舅!”

逸公子冷然应道:“是啊,大家以后都想开点,周大将军也有这种垃圾舅舅,简直是全天下将士的耻辱!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可是虎贲军的最高荣誉!”

外面一帮将士高歌:“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京师周家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最后几乎所有军民合唱,一股惨烈雄壮的气势汇聚半空,将每一个人笼罩其中。

与霍家军最后的决战容不得半点侥幸,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能回来。

所以大家都敬重周大将军,尊重逸公子,他们都身先士卒,努力让更多人活下来;因此大家也视死如归,连死都不怕,遑论京师来的大人物、郭通这种人渣。

无数冷漠肃杀的目光盯着郭通等人,只要逸公子点下头,保证将他们撕的渣都不剩。

庭院内,有人退的更远,就算逸公子让他们为国捐躯,离郭通远点也是好的。

那些躁动的也安静了,逸公子如果铁了心要这么干,周围有这么多将士,反抗也没用。

有人静观其变,有人静待时机,有人是吓得不敢吭声。

逸公子从屋顶飞下来,正好站在郭通跟前。

郭通吓得连连后退,眼睛不停的眨眨眨,嘴飞快的歪歪歪,像是在抽风。

逸公子忽而一笑:“难道本公子理解错了,你是周大将军亲舅舅,应该做出表率,第一个冲上战场?呀,真是好同志,圣上和老百姓会永远记住你的!”

郭通忙尖叫:“你少胡说!”

逸公子冷笑:“你不想让圣上记住你?那滚一边去!”

她招招手,几个送早餐的赶紧抬着一大筐馍过来,看着有点黑,一股粗糙的香味。

她拿了一个嚼了一口,点头,味道不错,忙了一早上正好饿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逸公子这又唱的哪一出?

逸公子挥挥手,几人抬着筐子走进人群,有的吃大家一块吃,不用客气。

宋贞芳拿了一个,细细吃着,高贵优雅,好像山珍海味。

周邦祺拿了一个,吃着和平时一样,男人有的并不在乎吃喝,再说逸公子都吃了。

李湜犹豫着拿了一个,吃的直皱眉头,但是害怕逸公子让他为国捐躯,咬咬牙吃了。

赵昶实在吃不下去,家里狗都比这吃得好,干脆扔了,他才不怕逸公子。

几人又抬了几大筐馍出来,想吃的吃,不想吃的别吃,没人强迫。

几个伙夫又抬来几大桶粥,给逸公子盛了一碗。

逸公子吃饱喝足,浑身舒服,开始点人:“宋大夫、周大郎、殷少监……还有你,和本公子走。其他人在这,一日三餐,粥、馍管饱,不想吃的随便,嵰州、端州还有很多老百姓没饭吃,能为他们省点,也是好事。”

殷一帆是老太傅殷准的孙子,秘书省少监,官从四品,监掌经籍图书;身上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和康王私交甚笃。

其他一共三十来人站出来,有人慌了。

这不用说,跟着宋贞芳肯定是好事,留下的要惨了。

赵昶忙说道:“我要见王兄!”

逸公子应道:“我干爹说你缺少磨练,愧为赵家儿郎,在这好好反省吧。”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贵宾馆大门咣铛一声关上,外面守着一大队士卒。

☆、第121章,庶出的难兄难妹

三日后,旭王下令,命宋贞芳为谯州刺史、周邦祺为别驾,同时还任命了长史、司马等。

令下,谯州震动,东南七州乃至京师得到消息后都震动。

谯州也是上州,刺史从三品,宋贞芳轻飘飘一步迈过三品的坎儿;别驾从四品,周邦祺干脆迈了五大步,一下比他爹周勃官儿还大,别驾还挺有实权的。

他们两个其实还罢了。宋贞芳背景、圣宠在那,做个刺史不算什么。别驾在京师更不够看,毕竟也是周大将军的大侄子。

京师震动,是因为,一大帮人从京师到了谯州,查旭王什么的就别提了。旭王直接委任谯州刺史,从此谯州换了主儿,标志着平乱一个阶段性、也是决定性的胜利。

还有信州呢?曾如棠肯定做不成刺史了,为什么这么久旭王不下令?

信州是上州,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又处在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刺史是地方大员,有实权有好处,多少人惦记上了,都蠢蠢欲动。

霍沅县平园,贵宾馆里赵昶、郭通等人也使劲折腾,郭小周三天两头跟人打架。

这天中午,逸公子从田里回来,后边跟着殷一帆、周邦祺等人。

殷一帆一身泥巴,掩盖不了一身书卷气,就像儒商、儒将,他就像儒农,挺有味道。

周邦祺穿着布衣草鞋,裤子也沾了点泥,依旧斯文秀气,闲闲的有些苦闷。

殷一帆拍拍他肩头,节哀吧年轻人。

逸公子回头,瞪他们两只,一个不愿去做信州刺史,一个不愿做这司马,都皮太厚了。

周邦祺挺委屈的样子:“我真的做不来,千头万绪,摸不着头绪。”

逸公子应道:“怎么摸不着头绪?刚肃清逆贼,自然有点乱,待你将头绪理清,不就好了?这么大人不思为国也不思为家,你对得起祖宗吗?”

周邦祺苦笑:“为国不是有你、有我二叔吗?家里也有嫡子嫡孙呢。”

逸公子怒:“庶出你不姓周吗?再这样本公子送你去战场!”

周邦祺小声说道:“我二叔有令,不许我上战场。”

逸公子揪头发:“我让我爹将这规矩改了!”

周邦祺和殷一帆没听清,都怀疑逸公子为何对周邦祺这么好?换个人估计她早动手了。

逸公子恼怒,换个人当然动手,但不换人,这是她堂兄,人还不错,就是有些毛病。

宁清滔伤好了,过来带话:“郭小周将白函打了,郭通要见周别驾。”

逸公子问:“白函谁?”

宁清滔应道:“霍家女婿,人挺老实的,不知怎么闹起来,被郭小周打得半死。”

逸公子看看周邦祺:“走,去看看。”

周邦祺秀气无辜,透着孤傲和厌恶。

殷一帆拍拍他肩膀,节哀吧。和宁清滔、孟虎等人一块来到贵宾馆,里边好热闹。

霍家、颜家其他人怒,按住郭小周和他爹郭义家一顿胖揍。

郭通大怒,正纠集一帮人和他们对打,整的贵宾馆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那边一些女子也在干架。她们是各位大人的宠妾、贴身的丫鬟,打的热火朝天,抓了头发撕了衣服、长长的指甲抠了脸,气势一点不输男人。

逸公子站门口看着,大家天天吃粥吃馍,力气这么大,一定能将霍家军灭了。

郭通回头,看见周邦祺,眼睛使劲眨眨眨,嘴使劲歪歪歪,看的人好辛苦。他一大把年纪,头发凌乱,衣服撕破,露出松垮的肚皮和大腿,毫无形象。

其他人也差不多,夏天穿的少,几下就撕了,有人身上流血,鼻青脸肿。

大家看见逸公子来,都是一愣,一个青年趁机一棒砸向郭通的头。

郭通被砸个跟头,嘭一声扑倒在逸公子跟前,额头磕出血,以前都没这么卖力磕头。

逸公子一眼扫过,青年忙丢了大棒站一边,其他人也停下来看着。

郭通扑地上,抬起头像乌龟一样嚎叫:“周邦祺,你眼睛瞎了吗?还不赶紧扶我起来?小周被他们这些逆贼打伤了,还不赶紧将他们都抓起来杀了!”

周邦祺站逸公子后面就不出来,这里是逸公子做主,哪里轮得到他?

郭通盯着逸公子,愈发仇人似的大怒:“小杂种!是不是你唆使那些逆贼的?你跟他们是同伙!若小周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周邦祺,你站那不动,死了吗?不认识我了?你爹周勃也得给我跪下!”

周邦祺秀气的说道:“逸公子,我舅爷他脑子不大好,您别计较。”

郭通眼睛眨眨眨,额头血留到眼睛里一片红。

郭义兴披头散发冲过来,抡圆了一巴掌扇向周邦祺:“你这个不孝的畜生!”

逸公子一脚将他踹飞,郭通还趴在她跟前,爬过来要咬她。

逸公子一脚踩在他脸上,踩碎他一口牙,碾了一脚踢开。

郭通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愈发痛呼惨嚎:“小杂种,你敢动我!周广是我外甥!周邦祺你这个畜生,竟然袖手旁观,不愧是小妾生的贱种,禽兽不如!还不给我滚过来跪下,你这个不孝子!”

逸公子咬牙,恨不能一脚拍死他!当年郭通就是这么骂她母女的,比这还难听!

周邦祺也气的脸红,斯文冷然说道:“我姓周,我是周家长子。”

逸公子拍拍他肩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久,对了,你们怎么打起来的?”

李湜站出来怒道:“周大将军我们都很敬重,但姓郭的小畜生,看上白函的表妹,竟然要非礼她。”

郭通爬起来大怒:“我孙子能看上那小婊子,是她的福气!”

逸公子让人将白函抬出去,又点了李湜等二十来个人,就走了。

郭通在后面大喊:“小杂种,你给我站住!小周受了伤,他将来是大将军!周邦祺你这个畜生,给我站住!你竟敢不听我的话,你这个贱种!”

逸公子挥挥手,一帮人抢着去,一会儿就安静了。

回到前面大厅,昭王、泰王、沈瑜、向千秋等人都回来了,宋贞芳带着一帮官吏也在。

昭王看着依依,好像很委屈,忙问道:“谁欺负你了?”

逸公子脸色很臭,扭头不理他。

☆、第122章,风雨冰雹

傍晚一场暴雨,冰雹有鸽子蛋大,在外面的人、畜等都被打得哇哇大叫。

大厅内,点了几盏灯,昏暗一片,大家心情都很凝重。

李湜等人也心情凝重,这要最后决战了,意味着腥风血雨,谁也不想轮到自己头上。

殷一帆叹道:“田里庄稼只怕要被打坏不少,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周邦祺像个少年秀气的说道:“只怕还会有流言传开。”

“啪!”逸公子一拍桌子,龙椅跟前没桌子,拍昭王跟前桌子,要打架似得。

昭王忙拉着她手暗暗揉揉,如天籁般说道:“不会有流言,有也是逆贼作乱。殷少监还是去信州一阵吧,最近各方面压力很大,云校尉年轻,只怕顶不住。”

众人诡异的看着他,云推月二十岁,他才十九岁,究竟谁年轻?

光线暗,昭王瓜子脸散发着圣洁光泽,凤眸熠熠生辉,毕竟是皇长孙,真正的龙凤。

再一块看殷一帆,他一脸历史般泛黄的忧伤,不少人翻白眼,这么好的事儿还忧伤个屁。

旭王说道:“殷少监去吧,暂时任期一年,待东南事平,孤王亲自迎你回京。”

殷一帆忙站起来谢道:“臣不敢。近日看逸公子一心为民,不畏万难;臣甚感之,当鞠躬尽瘁,上不负君,下不负民。”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事儿总算尘埃落定。

一个小时后,天完全黑透,外面雨停下,风还在刮,不时有树木断折的声音响起。

孟朗等人赶回来汇报:“霍沅县往北情况还好,州城往南,灾情严重,冰雹有的鸡蛋大,有人伤亡,具体要明后天才知道。”

逸公子说道:“准备好救灾,和安抚老百姓。天黑风大,你们也注意安全。”

看着宋贞芳,他才是刺史,这事儿好像归他管。

宋贞芳温和的说道:“逸公子时刻心系百姓,仁而爱人,我辈当谨记!”

逸公子傲娇,宋家人就是厉害,拍马屁也拍出一种清新高雅的格调,不喜欢都不行。

昭王看她一眼,要不要孤王再拍两下?保证比舅舅更有格调更舒服。

逸公子抬脚要踹他,流氓。

旭王咳嗽一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敬无分高低贵贱,亦不分善恶。有人自甘堕落、心中入魔,不肯悔悟,实乃憾事。杀之,既是警醒其他堕落者,亦是保护无辜者,仁爱之心始终如一。”

逸公子点头,参禅:“所以有爱杀,有恨杀。爱杀爱不止,恨杀恨无休。”

星眸看着李湜等人,殿内光线依旧暗,吓得他们一身汗。

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杀了你并说我爱你,换句话你就是罪有应得,死了活该。

这个哲学问题,讨论的比较沉闷。

李湜等人离开,其他人也离开,时间不早了。

大厅夜明珠光芒柔和明亮,逸公子更衣回来,大厅内摆了十桌晚饭。

大家默默吃完,沏上茶来,明珠在一旁抚琴,外面风声呼呼,气氛挺特别。

昭王让人抬来一张矮榻,放在龙椅前面,依依喜欢这个位置就坐这。再拿个竹枕头,做工非常精巧;草编的隐囊,里面塞着几种药材,能安神并缓解疲劳。

逸公子左手枕头右手隐囊,比了一阵,将枕头抱怀里,大小刚好,还凉凉的。

昭王让人又拿来五个竹枕头,是一套,中间竹编的图案,三种不同的花草,三种鸟兽。这个猫咪滚绣球最可爱,这个莲花最雅致。

逸公子挑了一个幸运草,和昭王说道:“下次做个老虎,狮子也行,这些都送给玉儿,要不你自己留着,看你挺喜欢。”

昭王温柔笑道:“枕头要狮子老虎做什么?”

逸公子应道:“平时就做睡着的老虎狮子,醒来就能咬人,唬。”扑上去咬他。

昭王手指头快被咬断了,左手偷袭捏她的脸,可惜有外人,不能抱着亲一口,眼馋。

泰王、沈瑜、向千秋等都一旁看舆图商量去,嘛没看见。

逸公子抱着幸运草坐好,将昭王踹开。昭王给她将隐囊放好,随便歪过去就能睡。

逸公子瞪他一眼,你才睡,你全家都睡。

昭王收拾完坐好,不早了,忙完让她早点睡,睡晚了皮肤不好。

泰王回头,很自然的说道:“这次冰雹这么大,具体影响不明,计划要推迟吗?”

逸公子摇头:“不用,我们不明二公子也不明。我们是王者之师,他们是逆贼,我们就挟天威直接碾压过去,让他们颤抖吧。”

向千秋说道:“据说二公子多了两个高参,小灵山一带环境复杂。”

逸公子星眸炯炯的看着他,向千秋忙扭头,我不说了行吗?

沈瑜犀利挑衅:“你还准备坑二公子吗?他加上贼寇有三四万人,我们只有一万多。”

逸公子应道:“坑他还比人数吗?我们有老百姓几百万,若非本公子爱民如子,不想造成无谓的伤亡,直接堆上去压死他。那几首歌都学会了?”

沈瑜无语,让农民唱歌就算了,竟然逼着他精兵唱歌。内容更无语,使劲夸她多厉害,各种坑二公子,坑的二公子回家找娘满地打滚各种哭诉,太丢脸了。

泰王咳嗽一声,很违心的说道:“我们都听不下去,二公子肯定更听不下去。所以要让人尊敬大公子,我们要先尊敬;要让人恶心,得先把自己恶心到。”

逸公子怒:“你说什么?”

泰王忙抱头鼠窜,一片刀光剑影将他座位淹没,落下来一片瓜子皮。

沈瑜冷然点头:“本公子懂了。不过本公子觉得,能不能别将二公子讲的像白痴?他可是小圣人,如果还被你坑了,岂不是更能显出你威武霸气?”

逸公子鄙视反问:“你有这么好口才吗?两军交战是说书吗?将二公子讲那么好,似乎差一点就能赢,岂不是要激起他们斗志?斗的更激烈了,你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吗?”

泰王应道:“我们的目标是弄死他们,怎么样有效怎么来,能恶心死绝不用刀杀。”

逸公子跳起来,泰王赶紧跑。

向千秋咳嗽一声:“这其实和骂阵差不多,主要是大公子要坑二公子,并逼二公子自己努力挖坑往里跳。战场是大事,能赢就是好。”

泰王忙点头,凡是大公子说的都是极好的,没看大侄子节操早都没了?

☆、第123章,昭王出手,逗您一乐

一大早,花园,被冰雹打了一阵,满目疮痍。

没这么严重,不过那些娇花嫩草确实挺凄惨,不过它们长得也快,一半个月就能长好,花儿明年还会开。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来年春天人不会再长出来。

其实人长得也快,今年刚生的娃,过两年满地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个娃不是那个好汉,这朵花不是去年的花,谁又说得清?

逸公子打了一套长拳,再将泰王按住打一顿,竟敢说她恶心,打的他恶心还吐不了。

昭王一身白衣,飘然如仙,匆匆过来将她拉开。

泰王捂着肚子蹲地上,满心感激,大侄子心里还是有叔的。

昭王让明英打水来,给依依洗手、洗脸,洗五回。

逸公子怒:“再洗都脱皮了。”

昭王阴柔教训:“你打人就不嫌脱皮,也不嫌脏。刚给你弄的剑呢?不会用剑吗?”

泰王一屁股坐地上,泪流满面,就像那些受伤的花儿,心碎有谁知?

昭王阴柔的看他一眼,想靠近依依,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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